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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爱尔莎b

短篇鬼故事-更新20/1/12_3个短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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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3-2011 10:4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身边少了一个人,地球还是一样转,不要想太多,让自己快乐一点。做part time也要注意休息,不要累 ...
michelle86 发表于 18-3-2011 10:22 AM



    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已经没有再想了,只是会比较累,因为我现在早上晚上都在做工,等我下午的工稳定了,我可能会慢慢停掉part time的工作,因为我有时侯真的很不方便。。要请假还是换班都很麻烦,未必其他人可以跟你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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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3-2011 10:1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瓶妖

1、
  水生是个卖瓶子的,他卖各种各样的瓶子。 
  水生的瓶子店,就在安和波住的楼下。每天,安经过都要驻足停留一会,安喜欢那些瓶子,那些大大小小,奇形怪状,或精致或粗糙的瓶子,总能吸引安的视线。
  安还爱水生店里一块用陶瓷碎片拼成的横匾,爱上面的几个字:“云在青天水在瓶”。 

  波老是嘲笑安,说安是典型的小女人。波说:“只有女人,才会去爱那些瓶子。” 
  安懒得理波。 

  但今天很怪,安和波一起回家,经过水生的瓶子店门口时,波突然站住了脚步。 
  波在安诧异的目光下,转身进了水生的瓶子店。他指着架子上一个一尺来高的青瓷细颈花瓶,对水生说:“老板,我要买这个瓶子,多少钱?” 
  安记得这个花瓶昨天还不在的,看来是新进的货。果然,安听见水生回答:“你真是有眼光,这可是新进的贡瓶呢,现在很难谋到的宝贝。” 

  “什么叫贡瓶?”安和水生同时问道。 
  “贡瓶就是供奉在寺庙香火下的瓶子,用来盛净水的。” 

  2、
  波小心翼翼地把这个瓶子捧上了楼,他叫安替他开门,然后他在屋内绕了一圈,最后终于决定,就把瓶子放在电脑边。 

  安抱着肘,靠在门口,看着波忙碌。 
  等波放好了瓶子,安嘲笑道:“想不到大男人波,也爱小女人才喜欢的瓶子啊!” 
  波喏喏着,低着头,自嘲地回答安:“安,真的很奇怪呢。我一看见这个瓶子,就忍不住地喜欢,仿佛和它之间,有什么缘分似的。” 

  安皱皱鼻子,“切 ̄!”了一声,转身离开,回自己的公寓去了。 
  在门口走廊上,传来安戏谑的声音:“说不定这个瓶子,会变幻成一个美女,寺庙里的东西,有灵性的 ……… ” 

  3、
  第二天,安去外地出差。 
  繁忙的工作压着安,安渐渐忘了瓶子的事情。十几天后,安回家了。放下行李,掸掸身上的风尘,安去敲波的房门。 

  开门的波让安大吃一惊。在那一瞬间,安怀疑这是波吗?会不会是自己敲错了房门? 
  但安凝神一看,知道确实是波。但波变化太大了 ———— 整个人瘦了一圈,头发凌乱,印堂黯黑。 
  瞳孔里更闪着一种鬼火似的暗芒,显得疯狂诡异。 

  安关心地伸手摸了摸波的额头,问道:“波,你病了?” 
  波生气地拨开安的手,回答道:“乱说什么呢!安,我精神很好。” 
  “可是你变瘦了,脸色也不对。” 
  “安,你旅途劳顿,眼花了。等会早点休息吧。” 

  安不再问,她把疑惑藏在心底,跟随波走进他的房间。房间里很凌乱,没有安帮忙收拾,所有物品上都积着薄薄一层灰。 
  安环顾着,发现只有一个地方很干净,那就是波电脑桌边的青瓷花瓶。 

  安帮波简单拾捡了一下,然后她辞别了波,她确实累了,回家倒头便睡。 

  4、
  这一觉直睡到午夜。
  安被一个恶梦惊醒。——— 梦中,安在一个阴森无人的寺庙里,寺庙的后院,停放着一口棺材。月色下,棺材的盖子自己慢慢挪开,从棺材中坐起一个白衣的女子。那女子爬出棺材,飘飘荡荡地穿过庭院,来到寺庙的大堂,面对着残朽的佛像,阴阴一笑。然后身形渐渐淡成薄雾,钻入供桌上的一个青瓷细颈的花瓶里 …… 
  安从床上惊坐起来,大口地喘着气。她记得那个花瓶,和波买回来的一模一样! 

  安拉开床头柜,想找一片安眠药吃。这时安突然想起,自己的药,和背包一起,忘在波的房间。 
  安做了恶梦后,必须吃药才能睡着。安抱膝在床上赖了一会,终于还是穿衣起床,准备去波那拿药。 

  安一直帮波收拾房间,所以她有波的房门钥匙。站在门外,安想波一定已经睡了。为了不打扰他。安轻轻打开房门 …… 
  安进屋,把门掩上,靠着门后,一抬头,看见睡在床上的波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安以为波看见了自己,正准备和他解释自己是来拿药的。突然借着窗外射进来的微薄月色,发觉情况不对。——— 波的眼睛是紧闭的,双手直直地前伸。

  波先慢慢把一条腿搁在地上,又把另一条腿搁在地上,然后站了起来。 
  安看着诡异的波,头发根一炸,一股凉意从后背窜上来。

  这时波已经完全站起来了,面对着电脑边的瓶子走了过去。他前伸的双手碰到了花瓶,很熟练地把它搂住。接着转身,搂着花瓶上了床。 
  上床的波,搂着花瓶,样子居然象搂着一个女人,他温柔地吻着瓶颈。 
  在他的亲吻下,安看到花瓶悄悄开始变幻 …… 
  先是手足浮现,然后是头颅和长发,接下来,花瓶消失,波的怀中,俨然是个身材极好的女人。 

  安手足冰凉,她无力地倚着门,看着这一幕。 
  她看见波在床上疯狂着,和那个花瓶变幻的女人纠缠。空气中浮着靡靡的味道,呻吟声、喘息声充斥着安的耳膜。

  良久,波长叹了一口气,伏在那女人身上,一动不动。 
  女人紧紧搂着波,突然转过头来,对安一笑。 

  安尖叫着拉开房门,跑了出去,跑进自己的公寓,用力关上门,钻进被窝,把头捂住。 
  那女人对安一笑的瞬间,安清晰地看见,她正是恶梦中的女子。

5、
  一夜在恐惧中度过。清晨太阳出来安才睡着。一觉醒来,已经是阳光灿烂的大中午。 

  安坐在床上,把昨晚的一幕又回忆了一遍。然后她起床梳洗,吃了点东西,又去敲波的房门。
  安决定,不管怎么样,也要劝波扔了那个花瓶。 
  但波不在家。 

  安在波的门外犹豫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掏出钥匙打开门。 
  她把波房间的所有窗户打开,门也敞开。然后从波的床底摸出一把铁锤。她知道波有一把铁锤在床底。 

  安站在花瓶前,深呼吸,然后举起手中铁锤 …… 
  这时花瓶边休眠的电脑突然自动开启了。屏幕正中跳出一个空白记事本。安惊愕间,只见记事本上已经迅速浮出一行字:求你,不要砸碎我! 

  安不做声,高举的手定着。 
  记事本上字继续浮现:我喜欢波,我和波有宿世的缘分,我真的喜欢他,求你了! 
  安大声道:“你不是人,怎么能喜欢他?” 
  “我以前是人啊,我有人的全部感情。”字迹快速地浮现着。 
  “但你现在不是人了,你在害他!” 
  “我没有,我真的喜欢波,我没有害他!!!”三个感叹号,显出字迹主人的焦急和辩解。 

  安握紧铁锤:“你不要欺骗我们了。你看波现在的样子,你敢说不是你造成的吗?” 
  电脑上的字停顿了,良久。浮出这么一句话:“姐姐,我应该怎么办?我真的爱他。” 

  “爱不可能是这么草率的,我想听听你爱的理由。”安讥诮地问道。 
  “姐姐,你相信缘分吗?我和波有宿世的纠缠,波前世就是我的丈夫,这一世他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我却认得他啊。”
  “真的是这样的吗?”安感到惊讶。
  “真的是这样。”
  “可是你这样和波在一起,只是害了他。”
  “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姐姐,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为了波,你应该知道怎么去做。妹妹。”安叹了口气,放下铁锤。
  理智告诉她不要轻易相信这个鬼的话,但感情上,她选择了信任。因为她也是女人。 

  “波没有忘记你的,否则,从不买瓶子的他,不会第一眼就把你买了回来。”
  离开波的房间时,她转头又说了一句话。 

  6、
  晚上,安又做了一个梦。
  这次她梦见花瓶女子温婉地站在自己床边,对自己说:“姐姐。我要走了。以后波就拜托你照顾。” 

  第二天天微亮,安打开波的房门,走了进去。波依然在床上酣睡着,他的身边,静静躺着那个花瓶。 
  安拧着波的耳朵,把他弄醒,指着他身边的花瓶告诉他:“你的花瓶美女走了,还在睡!” 

  波揉揉眼睛,抱怨道:“干吗呢?这么早就来骚扰我。”他一抬眼,看见床上的花瓶,惊讶地问道:“它怎么在这?” 
  安看着波的眼睛,问道:“你不知道它为什么在这?” 
  波懵懂地回望着安:“不知道,是你放过来的?” 

  安摇头,盯着波,喃喃低语:“可怜妹妹的一片痴心,都给了你这个笨人。” 
  “安,你在嘀咕什么?”波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起床吧,自己把花瓶放回原处。”安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往外走去。 

  突然,波的一声惊呼让她回头。 
  她看见波傻傻地站在床边,床上的花瓶已经变成碎片。 
  “你把它打碎了!?”安突然感到愤怒。她冲到床边,一把推开波。 
  “我没动它,我只是轻轻一触,它自己就碎了。”被安推开的波,委屈地抱怨。 

  7、 
  安后来找波,把那些碎片都要了过来。并求楼下的水生,把它们拼成一块匾。 

  拼匾时,水生眯缝着眼睛问安:“要什么字?” 
  “就拼一句诗吧。‘来如春梦不多时’。”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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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3-2011 10:1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神秘的房客

温顺是个温柔漂亮的女孩子,她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现在因为要上学才搬到了外婆家里去住。

   到了外婆家,外婆家是个很好看的别墅,是过世的外公留给外婆的唯一财产,外婆告诉温顺说三楼的房间里住了一个房客,那个房客是不愿意让人打扰的,不要随便到三楼去,更不要随便进那几个房间。温顺很顺从的点了点头答应了外婆的要求!!

   搬进外婆家里学校很近,她每天都要等外婆叫她她才起床,日子过得很快一晃就快半个月了,这天她醒得很早,躺在床上望着屋顶想到:外婆说楼上有房客,可为什么我来了这么久却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房客呢?而且楼上就连一点动静也没有过,就是老鼠也会有闹动的声音何况住的是一个人呢~~!!!

   她突然觉得很好奇,想悄悄去看看,只要不被发现就一定没什么事情吧~_~!于是她走下床去,偷偷打开门,探头探脑的望了望,没人~外婆也没有动静,她开始向三楼一点点上去了,悄悄地向上走去,才走到一半,突然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拍了她一下,温顺心里一惊几乎跌下楼去,她不敢回头,静静等待着什么,不是告诉你不要去三楼么?”呼~~她呼了口气,是外婆啊~~!!她这才转过头去,看到了外婆依旧慈眉善目的,她才撒娇着说:我只是觉得奇怪,我来了这么久怎么都没有见过那个房客呢~~???而且楼上怎么从来也没有声音呢~~???”外婆微笑着说:那是因为你睡的很早起来的很晚的原因啊~~,你和她的时间不重合~。来~下楼去吃饭吧,上课快到时间了!”外婆牵着她的手往楼下走去。“以后不要再去了,记得吗?”外婆再一次嘱咐温顺,“好的。”温顺虽答应着却又回头向三楼上望了望,有点恋恋不舍,其实她真的很想上去看看,她的好奇心已经一点点开始往大的膨胀了,她想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去看看那个神秘的房客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不愿见人。

   放学回家,温顺就守在院子里四周看着,从下面往上看三楼的窗户,只能看到拉的严严实实的花布窗帘,每扇窗都关得很紧,根本看不见什么,温顺有点失望,这时外婆叫她快去买点熟食,她为了找个机会找个机会上楼就装着肚子痛,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外婆见她不来,就到院里找她,一看她坐在地上,捂着肚子,脸部表情痛苦,便关切地问:“顺儿啊!!你怎么了啊?”温顺装腔作势地说:“我~~,我~~、、肚子痛,哎呀~~!好痛~~好~痛~~~!!”温顺使劲挤着眼睛,终于挤出了两滴眼泪,外婆看她这样便心痛地说:“那你快去房里休息一下,我自己去买就好了。”外婆扶着温顺送她到房间里,看着她躺下,又为她倒了杯开水,这才离开了房间,出去买熟食了。温顺看着她关了院门,走远了,她便赶快抓紧这段时间打开房门,向三楼悄悄走上去……~~

   三楼上的房门紧闭着,她将耳朵小心的贴在门上,竖起耳朵听,里面没有丝毫动静,
他也许没在吧~~!!!”温顺想。她用手轻推了一下闭着的门,推不开,看来是锁上了,她正想到别的房间看看,却听到大铁门打开的声音,外婆回来了,她赶紧跑下楼。喝了口开水,倒在床上,又往脸上滴了几滴水,假装是汗水,她紧闭着眼睛*_*,尽力舒缓着因紧张和奔跑引起的呼吸急促,心脏狂跳。待呼吸刚有了一点平稳~外婆就在外面敲了一下门,进来了,“温顺呐~,好点了吗?”“好多了,外婆。”温顺坐起来装着无精打采样子,手在脸上擦了擦水珠,又捂了下肚子。外婆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头说:“下去吃饭吧,不然要凉了。”温顺冲外婆顽皮的笑了笑:)“好的,我这就去。”外婆就先下楼去了,温顺呼了口气,“还好,没发现,吓得我满头是汗的,真象侦探小说似的紧张刺激。”只可惜这次还是什么也没看到,这使温顺的好奇心有开始澎湃了,她又在计划下一次行动。她准备吃饭去了,推开门,不自禁又往三楼看了一眼,却看到了一个身影向楼上走去了,身段轻盈,走路听不到任何声音,几乎是突然就不见了,温顺正想跟着上去看个究竟。楼下外婆却在喊她吃饭。

“来了,我马上就下来了。”她不得不不情愿地走下楼去了,不甘心地放弃了这个好机会。这使温顺的心里越发想知道真相。她没有吃出饭的味道,心中想着那个身影,她似乎觉得有种什么说不清的感觉越来越明显,顺儿,有心事吗?”外婆关心的问。“我在想那个房客每天什么时间在家,我怎么会一点感觉也没有。”温顺想从外婆那里得到点什么,“她什么时间在我也不知道,不过一般这个时间她不在家里的。”外婆说完什么也不再讲了。温顺觉得很奇怪外婆说她不在家,而自己却明明是看见了,难道那只是个幻觉,她觉得背后凉凉的,好象有一双眼睛看着她,她不相信那只是幻觉那么简单~!

   夜深了,温顺还没有睡,她借着月光看看表已经是凌晨2点了,她在黑暗中整整呆了4个小时~~·!等一切安静了,她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向三楼走上去,三楼一个房间门开着,里面射出微微的光,很昏暗的光,温顺贴着墙走过去,怕被里面的人看到,到了门口从门缝里去,里面没有人,她把门拉开一点,侧身进去,里面的光是从墙上的仿烛台的灯泡发出的,一闪一闪地。中间摆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孩,那女孩长的和自己很象,但是又不是,因为她脸上比自己多了一些欢快,和美丽,正当她打量四周时,门又开了,一个人从门外走进来,无声无息地逼近温顺,而温顺丝毫没有察觉!!

   温顺感到有人在她后面一步步靠近,她正要回头,还没有来得及看到什么,就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来,自己却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时间是下午5点左右,我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呢???我难道一天都没有上学啊~~~!温顺作起来,外婆敲了一下门走了进来,“顺儿呐~!好点了吗?”温顺有点迷惑:“我~~我~~没事啊~!外婆~”外婆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头说:“下去吃饭吧,不然要凉了。”温顺觉得很奇怪,怎么这对白那么熟悉呢??!!好象和昨天下午的一样啊?!温顺就问:“外婆~今天几号啊??”外婆边往外走边说:“今天15号啊~!”温顺还想问什么,外婆已经走下楼去了,她推开房门,又不由自主地往三楼看去,一个身影正往上走去,不同的是她回头笑了,望了她一眼,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温顺无法看清楚她的脸,可她总觉得她在笑她,那笑是很神秘的。她想跟上去,外婆又是在这个时候叫住了她。

“来了~~!”温顺不甘心地下楼去了,桌上的菜还是一样的,“为什么一切又回到了15号呢?还是我所见到的那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梦~?”一切太奇怪了,温顺不知道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什么是梦什么是真实的。之后又是那天一样的对白,温顺真的觉得自己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形容这会的心情,是好奇还是恐怖,或许更多的是惊讶~!她不明白自己是怎样的原因又回到了昨天下午,更不明白,她明明清楚记得走进了三楼的房间,可为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都看到了些什么呢~~??是梦,又好象有点过分真实了。

   她晚上早早休息了,她需要更多时间来整理思绪,直到她不知不觉睡着了,此时竟有一个身影穿过门走到了她的身边,用手抚摩着她的头发,那身影纤弱,手苍白得在夜里显得有些发灰,温顺在梦里偶尔一句梦话:“你是谁?要干什么?” 让那个身影不由振动了一下,转身离去了,温顺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温顺是被外婆叫醒的,这夜她睡的很好,她已经决定要再次去那个房间,再次去看一下,不管结果会怎样,她的好奇心让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放学回家,今天比以往要稍稍早了一些,打开门发现外婆没有在家,她放了书包就冲到三楼房间门口,门是虚掩着的,她推开门进去,看到的情景与从记忆中突然想起的一模一样,她是谁呢???房间里竟然没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她的身份,温顺有点失望了,难道这是神秘房客的照片??那么她为什么和自己如此相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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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3-2011 10:1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温顺将门带上,又推了推剩下的几间房,全是紧锁着的,温顺突然看见一个女人走进了第一个房间,丝毫无声地走了进去,她赶紧过去推门想要进去,门却紧锁着,她正要举手准备敲门,大铁门响了,是外婆回来了,她急忙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假装在用功读书,外婆没有上来,她才叹了口气,又去想刚才那一幕,房中的一切都没有什么疑点,而那个身影才是能揭开谜团的唯一途径。

   夜深了,温顺翻来覆去不能入睡,越想越觉得心烦,她想还是起来出去走走好了,~~可是刚一开门,却看到了一个忽隐忽现的女人站在门口,她和自己长得很象,她面色惨白,目光阴冷中透着些许怜惜,温顺没有心理准备,吓得猛地关上门,跳到床上尖叫着:“啊?!你~你~~到底是谁啊??~~要干什么啊~!!!”温顺今天看回到了她,却有不敢正视她,面对她,她感到自己害怕极了!她闭着眼睛大叫:“外婆来啊~!外婆快来啊~~!救救我,救命啊~!”她的声音终于惊醒了外婆,外婆上楼来推开了门,打开了房间里的灯,拍着在被子里的温顺关切地问:“顺儿~,你怎么了啊?~!是不是做噩梦了?”温顺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抽抽涕涕着说:“不,不~~,那不是梦,三楼的房客和我很象,她刚才就站在我门口。样子和鬼似的~~我好害怕啊~~外婆~~”温顺哭着身体不停抖着。“那只是你的幻觉,好了,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好好睡一觉醒来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的,一切都会好的。”外婆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神情闪过,但再没有下文了。外婆让她躺下,温顺请求外婆多陪她一会,外婆答应等她睡着了才走,温顺睡了,外婆步伐蹒跚地走了出去。

   在房门外不知对自己还是别人说:“你不该来,不该出现的。唉~~!”接着她就走下楼去了。

   温顺的门口又出现了那个身影,站在门前,一动不动,温顺在梦里似乎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在漫延,突然间又一次醒来,转脸又看到了那个影子站在她的房间里,她一下子坐起来,她死盯着那个影子原本想叫可是却又叫不出来,她和自己近在咫尺。她惊恐地望着那张惨白惨白熟悉的脸,在夜里唯一有的亮光下格外刺眼,没有表情的面孔一双眼睛白眼球将黑眼球挤在中间周围是血红的血丝,她的确是照片上的人,她向温顺伸过手去,那手带着一股凉风,温顺吓得急忙闪开了,她看到那个人的脸上有青紫的痕迹,青灰色的唇,有一丝笑,那笑好难看好难看,她全身透着寒气,丝毫没有人的气息,看着看着温顺的心突然酸楚起来,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来找她讨命的,或者她是不是知道了她的什么,打扰了她的清净,她生气了所以故意来吓吓自己。温顺想闭上眼睛不去看她,可是又怕闭上眼睛会更加恐怖,更象在等待死亡,于是她索性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她。

   温顺躲在床角,心中莫明的酸楚渐渐扩散着,那人无语,嘴角的笑突然扩大了,可是一笑后,温顺竟然发现她哭了,那女人也在同一时刻哭了,女人的泪水从那双恐怖之极的眼睛里流出来,一滴滴红如鲜血,在惨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鲜艳,……接着她一步步逼近流着泪屏住呼吸的温顺,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温顺在女人的手划过脸的瞬间,紧张地闭了一下眼睛,待温顺睁开眼睛,看到的场景,却让她吃了一惊,她看到父亲在医院手术室门口,医生出来向他摇摇头,另一个医生抱出了一个包裹着的婴儿,递给父亲,父亲接过婴儿抱着婴儿冲进手术室,进去停在门口,一步步往里走去,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白单子盖了头,女人是死了,父亲走到女人的身边,揭开单子露出女人的脸,那张脸和照片上的一样啊,泪水在父亲脸上纵情地流着,滴在那女人苍白的脸上,唇上,女人一动不动,父亲叫着:“小真,小真,你不能走啊,你醒醒,看看我和你的女儿温顺好吗??她需要你啊~~!我也不能离开你啊~!”

   女人无动于衷她真的死了,已经听不见了。温顺的心绞痛,泪水汹涌而出,“妈妈~~!”她大声叫着,她往前一跑,却跌了一下,一阵神智不清地挣扎后,她恢复了意识,她睁开了眼睛,眼前是自己的妈妈,她微笑着看着她说:“这么久没见,想妈妈么??”温顺的眼泪与刚才的场景一起涌出眼里,她扑进妈妈的怀抱哭着问:“我还有个妈妈是吗?我长的象她是吗?”妈妈停了一下,又笑了:“那是你的亲生母亲,她过世了,我是你的养母。”虽然是笑着,可是妈妈的眼睛里面有什么在闪动,“你们都是我的亲生母亲,一个给我生命,一个给我人生。你们都是最伟大的。”温顺的外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照片,递给她,“收着吧,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孤独地长大了,却匆匆又离开是人世。这是她唯一可以留给你的东西,三楼没有房客,那里住着你母亲的灵魂,她想看到你长大了才离开。”温顺向门口看去,似乎看到门口站着生母,在看着它们,笑了一下,那笑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可怕了。母亲向她们挥挥手,她回给母亲一个很亲切的笑,母亲在她的笑容停止前消失了,她不确定那是幻觉还是真的,但她从此她知道自己有两个好母亲,为了两个母亲她会是一个出色的女孩~……“母亲走好~~。”温顺在心里说到。

   母亲一定是高兴地走了,她不知道会在谁家里出生,会是个什么样子的一生,但愿今生好过前生,成为幸福的人。温顺在心里祝福母亲。不知道轮回会不会带给母亲一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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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9-2011 11:1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搂主,最近还好吗?好久没有贴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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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11 12:3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搂主,最近还好吗?好久没有贴故事了
michelle86 发表于 6-9-2011 11:19 AM



    谢谢关心啊。。。我还真的很久没有上故事给你们了。。。真的是非常抱歉~
之前真的是太忙了,加上我之前换工作,忙到没有上来看看。。。现在电脑坏掉了,真的是很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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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11 12:5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水晶耳坠》

1、

  深夜,苏晓晓尖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

  她做了个可怕的噩梦。

  梦境很模糊。她只记得,在梦中,自己变成了一个疯子,竭斯底里,疯狂地伤害身边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疯狂,一个劲地挥刀乱劈乱砍着,仿佛在发泄什么。或许,是她在现实中太压抑了吧。

  好在那只是梦境,而不是现实。

  现实中的苏晓晓,依然美丽幸福,令人艳羡。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睡衣已经被冷汗浸湿,粘在身上裹住了毛孔,有点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秋意正浓,冷风透过铝合金窗户的缝隙掀动深紫色的窗帘,拂在她身上,冷飕飕地寒意彻骨。

  好冷!苏晓晓打了个哆嗦,身子缩进被子里,裹紧了被子。

  她的头,胀得难受,仿佛要爆炸般。因为那个可怕的噩梦,她疲惫不堪。

  房间里很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苏晓晓有些害怕,习惯性地叫了声:“秦怡儿!”

  没有人回答。

  自己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嗡嗡回响,变小,消失,很快就恢复到那种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她更加害怕了。勉强提摄心神,从被窝里爬出半个身子,摸到床前的开关,按了下去。

  “啪”的一声,灯却没有亮。

  是灯坏了,还是停电了?

  她感到孤独无助。

  这时,她特别想念秦怡儿。

  秦怡儿是她的死党。两人读大学时就是形影不离的好友,同班同学,住在同一间寝室。秦怡儿性格内向,温柔可爱,如一只听话的小绵羊般。而她则性格外向,要强好胜,凡事都不甘落在人后。两人在一起倒也相得益彰,性格互补,成为知心好友。毕业后两人又在同一家公司工作,更是焦不离孟,亲密无间,衣食住行都在一起,仿佛一对亲姐妹般,以至于公司里吃不到葡萄的男人散布流言说她们两人是一对同性恋。

  她们也曾开玩笑说,如果找得到合适的男人,情愿两人一同分享。要不然,情愿两人都不找男人。

  但那仅仅是玩笑。她们不可能不找男朋友的。巧合的是,她们分别找到的男朋友也是一对死党。

  苏晓晓的男朋友叫程军,一个有着自己软件公司的青年才俊。大多数软件工程师只知对着电脑编程序而不擅长交际,程军却不是那样。他幽默风趣,爽朗自信,在IT业如鱼得水。公司虽小,效益却不错,小车别墅早就添置好了,就差一个合适的女主人。

  苏晓晓第一眼见到程军就被他迷住了。英俊的外表、绅士般的谈吐、成功的事业,这么优秀的男人,又有几个女人经得起诱惑?

  在一系列看似偶然的邂逅与约会后,她如愿成为程军的女友。在这期间,她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为了拴住他费尽心机。她学厨艺,变着花样做菜给他吃;她美容健身,保持自己对男人的魅力;她看时尚杂志,让自己的衣着打扮显出品味。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程军。或者说,都是为了自己能嫁给程军。她知道,像程军这样优秀的单身男人,不知有多少女人在暗处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她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秦怡儿的男朋友叫何强,是程军的死党,一个戴着深度近视眼镜文质彬彬的软件工程师。虽然嘴巴不像程军那样能说会道,但为人纯朴,诚挚善良,对秦怡儿是言听计从,给人的感觉非常可靠。

  四个人成了两对恋人,因此经常在一起聚会游玩,培养感情。

  苏晓晓侧着睡有点累,翻了个身子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所睡的床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她以前睡的是张单人床,很小,有些硬,绝没有这张床这么大、这么柔软。
  该死的噩梦!

  那个噩梦把她的思绪全搞乱了,苏晓晓这时才记起自己原来是来参加程军的生日派对的。

  想到这,她紧张起来。程军不会在生日派对中喝醉了酒吧。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应该去照顾他,而不是埋头大睡。

  她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心里缓缓升起一股寒意。

  作为女人,苏晓晓的直觉非常敏锐。

  有一次,她与秦怡儿一起出去旅游,临到旅游社安排的大巴前,她的直觉告诉她,坐上大巴她将遭到噩运。于是,她当机立断,非但自己不坐,还态度坚决地拉住秦怡儿不让她坐。那次旅游就这样泡汤了,几千元的旅游费也白交了。尽管如此,事实证明,她的决定英明无比——那辆大巴在旅游过程中出了车祸,旅客们死的死伤的伤惨不忍睹。

  这次的直觉,比上次要强烈多了。等待她的,又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2、

  苏晓晓情不自禁地颤栗起来,牙齿在“咯咯”作响。

  黑暗总是让人感到莫名的恐惧,尤其是在这种死寂无声的深夜里。

  突然,她看到两点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幽幽的,时隐时现,捉摸不定。

  她想起来,那是她最珍爱的那对白水晶耳坠。

  这是一对晶莹的耳坠,透明的棱形水晶内有一点粉红,银耳钩直插入粉心,如同银管下的一滴泪,折色出一颗七彩的少女心,剔透却多情。

  她在珠宝店里第一眼看到这对白水晶耳坠时,就被它迷住了,沉醉于它迷离而耀眼的光泽中。这种感觉,与她第一眼见到程军时有几分相似。

  售货员对她说,这对耳坠款式是最新的,从时尚之都的巴黎进来的,材料与手工都是一流的,本市唯有这么一对。

  其实,不用售货员推销,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正如她一看到程军,就毫不犹豫地想嫁给他。

  付钱时,她听到售货员叹了一口气:“总算卖出去了。”

  她心里有些不舒服,总算卖出去了?这是什么意思,好像自己是冤大头似的。
  可是转眼看到亮闪闪的水晶耳坠,她的心情马上好了起来。这么美丽的水晶耳坠,怎么会不值呢?

  她相信自己的眼力,相信自己的直觉。

  回去后,换上相配的连衣裙,戴上水晶耳坠,叫秦怡儿来欣赏。

  秦怡儿看着她目瞪口呆,她还以为秦怡儿是被她的美丽惊愕住了,兴奋地在她面前转了几个圈。

  尔后,她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秦怡儿一直保持着那种目瞪口呆的神情,身子僵硬,一动不动,那情形,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她赶紧跑过去,推了推秦怡儿的身子。

  秦怡儿差点摔倒,然后才反应过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她苦笑,反过来问秦怡儿发生了什么?结果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看着她转圈子,水晶耳坠光彩夺目,她眼前幻现出一片奇异的缤纷世界,然后就仿佛睡着般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晓晓开始还不信,以为秦怡儿和她开玩笑。但秦怡儿的样子极为认真,根本就不像和她开玩笑的样子。

  几天后,秦怡儿参加一个舞会,找不到合适的水晶耳坠,问她借了这对去。结果,那晚的舞会中,她性情大变,一向温柔娴静的她竟然如艳舞女郎般,在激烈奔放的音乐下如蛇般随意扭曲自己的身体,让男人浮想翩翩,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

  于是,她把水晶耳坠拿去检验,结果检验报告说这对水晶耳坠里有一些微量的放射性元素,从目前看虽然不会对人体造成多大伤害,但对人的上脑皮层的活动可能有一定影响。检验师怕她没听明白,对她打了个比方,把水晶耳坠比作酒。人喝醉酒后,人还是那个人,对身体并没有多大损害,但思维与性情与平时没喝酒时迥然相异。水晶耳坠的效果也是那样,会改变人的思维方式,劝她最好收藏好不要戴出来。

  她也想过退回去,可是这对水晶耳坠是那么迷人,她根本就下不了决心放弃。何况,这样的水晶耳坠也是独一无二的,说不定价值不菲呢。于是,她决定,只在重要场合才戴它。

3、
  今天就是个重要场合。

  今天是程军的生日派对,这是她第一次为他庆祝生日。

  程军的生日派对在他的私人别墅里举行,邀请的客人只有两个:秦怡儿与何强

  苏晓晓记得,今晚她们四个玩得很疯,也很开心,光红酒就喝了三瓶。

  后来,她自己难胜酒力,在秦怡儿的帮助下回房休息。她记得,当时程军与何强喝得更多,难道,他们全喝醉了?

  苏晓晓摸出自己的手提包,找到手机,掀开手机盖子。开机的音乐响起来,手机散发出浅蓝色的微弱荧光。

  就着微弱的荧光,苏晓晓穿好衣服,戴好水晶耳坠,梳好头发。即使是这种时刻,她也要保持好自己的淑女形象。

  这座半山别墅是复式两层结构,面积很大,足有三百平方米。苏晓晓与秦怡儿住在楼上,程军与何强住在楼下。

  她轻轻地走出自己的房间,站在楼上的过道里,俯视着楼下的大厅。

  大厅里也没有灯光。其实,整个别墅里都没有灯光。她所能看到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她想打电话给程军,手机却没有信号。

  她有些踌躇,不敢独自下楼。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那种不祥的预感压抑着她难以呼吸。

  或许,自己应该先去看看秦怡儿,叫醒她,让她陪自己一起下去。

  秦怡儿就住在她隔壁,她现在应该还在呼呼大睡吧。

  苏晓晓走到秦怡儿门前,敲了敲门,沉闷的敲门声在别墅里显得格外清晰。

  等了好一会,房间里还是没有动静传出来。

  这么小的敲门声,她可能听不到。

  苏晓晓改成用手掌拍门,没想到竟然把门拍得缓缓移动了。

  原来,门是虚掩的。

  苏晓晓没有多想,快步走进去,随手把门带上。在手机的荧光映射下,她看到秦怡儿果然侧着身子睡在床上。

  “秦怡儿!醒醒!”

  苏晓晓叫了几声,秦怡儿睡得太熟,竟然叫不醒。

  她有些急了,把秦怡儿的身子翻转过来,看到秦怡儿正睁着眼睛对着她诡笑,吓得差点尖叫出来。

  “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苏晓晓有点生气。

  秦怡儿依然睁着眼睛对着她诡笑,嘴角微微翘起,脸色苍白。

  苏晓晓蓦然想起一件事,她所触摸到的秦怡儿身体,怎么如此坚硬而寒冷?

  她的心一下子沉下去,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她再仔细看了秦怡儿一眼,硬生生地打了个激灵,然后张大了嘴想要大叫,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失声了。

  恐惧令她失声了。

  秦怡儿的嘴里流出一股殷红的鲜血,她的眼神,空洞虚无,瞳孔发散,只有死人的眼神才是这样的。

  是的,秦怡儿死了!

  苏晓晓腿肚子在打颤,脚底发软,站都站不稳。巨大的恐惧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扑天盖地涌向她,迅速湮没了她。她如同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在滚滚红尘中随波逐流,无从抵抗。

  秦怡儿在她的心目中比自己的亲人还亲,没想到她竟然在这里不明不白地死了!

  不是的,这一定是个梦!

  苏晓晓自我安慰,咬了咬手指,确实很痛。

  不是梦,是真的!

  苏晓晓胃里一阵抽搐,“哇”的一声呕吐起来,翻天覆地。那些美味佳肴与红酒掺和在一起的秽物飘散着腐烂酸臭的味道。

  不知吐了多久,直把胃吐空后,连苦水都吐不出来后,苏晓晓才感到舒服些。

  时间一点一点的消逝,她终于冷静下来,想到一个问题:秦怡儿是怎么死的?

  掀开秦怡儿的被子,一把锋利的藏刀插在她的心脏上,寒光闪闪。

  苏晓晓见过这把藏刀——她曾用它来切程军的生日蛋糕。

  是谁这么狠心把这把藏刀插到秦怡儿的心脏上?

  秦怡儿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女孩,连说话都都是低声细语的,与她在一起这么多年,苏晓晓还没看到她与别人脸红叫骂过,这么温柔可爱的女孩,谁又能下得了手?

  今晚,别墅里只有四个人,嫌疑最大的就是程军与何强了。

  难道,是他们两人其中的一个醉酒后做错了事,然后杀人灭口?

  也不至于啊,何强是秦怡儿的男朋友,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做?至于程军,更不可能了,他是自己的男朋友啊。

  或者,别墅里闯进了其他的人?到此谋财害命?

  苏晓晓打了个寒颤,为程军担心起来。毕竟,他关系着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
  这时,她听到了一阵奇怪的脚步声。

  说奇怪,是因为那脚步声似乎在掩藏着什么,故意放轻了许多。

  是谁的脚步声?

  绝对不是程军的脚步声。苏晓晓清楚程军的脚步声,他的脚步声是沉稳而坚定的,她一听就能分辨出来。

  难道,是何强的?或者,是闯入别墅的凶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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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11 12:5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脚步声在楼上过道停了一会,然后进了隔壁的房间,也就是苏晓晓居住的房间。

  那人去自己的房间做什么?

  如果是平时,苏晓晓肯定会大声叫唤程军拦住那人。可是现在,秦怡儿莫明其妙地死了,她谁也不敢相信,包括她的男朋友程军。

  程军,现在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呢。

  苏晓晓侧耳倾听,她听到那人在自己的房间里翻东西,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是找自己,还是找值钱的财物?

  后来,那人出了她的房间,转而走向秦怡儿的房间。

  她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声音来。

  如果那人进了秦怡儿的房间,怎么办?

  苏晓晓此时也顾不了许多,一狠心,从秦怡儿身体中拔出那把锋利的藏刀,紧紧地握在手中。

  她看到秦怡儿的尸体似乎痉挛了一下,大量的鲜血如喷泉般从她的伤口冒了出来。

  对不起了,秦怡儿,我也是情非得已。愿你在天之灵保佑我,找出凶手,为你报仇!

  苏晓晓对秦怡儿的尸体默默祈祷。

  那人在敲门,很有节奏,敲几下,停一会,再敲几下。

  苏晓晓从来没有想到敲门声会如此可怕,一声声,仿佛敲在她的心坎上,如催命的钟声般。

  敲了许久,那人见没人回应,竟然没有破门而入,而是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苏晓晓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松了口气,紧悬着的心微微放松下,然后躲在角落里低声的啜泣起来。
 4、

  大约十分钟后,苏晓晓停止了啜泣,抹掉眼泪,站了起来。

  她本来就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现在,并不是哭泣的时候。她不想逃避,选择了面对,面对已经发生的一切。

  每个房间都有电话分机的,她找到秦怡儿房间的电话分机,提起来拨了个电话号码,电话里只有盲音。

  电话打不通,肯定是哪里的电话线被人割断了。

  秦怡儿死了,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程军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要去找程军!程军是她的梦想,是她幸福生活的保障,她不能失去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脱掉鞋子,这样,她走路就没有声音。割下床单,罩在藏刀上,掩饰住藏刀的锋芒。

  然后,她握紧了手上的藏刀,大口大口地呼吸后,缓缓地走了出去。

  她走得很慢,摸着墙壁,摸着楼梯的扶手,一点一点地前移。

  她终于移到了程军的房间。

  这次,她没有敲门,而是直接用手推门。

  果然,门也是虚掩的。

  她站在外面,迟疑了一会,自己,就这样进去?

  如果程军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会怎么想?

  不管了,以后再向他解释。

  苏晓晓感到自己有些好笑,到了这个地步,还顾什么形象。再说,她不能放弃手中的藏刀,她需要它来壮胆。

  她慢慢地来到程军的床前。

  程军的身子也是侧睡着,背对着她。

  她想起了秦怡儿死时的情景,和程军此时一模一样。

  程军,他也死了?

  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一把掀翻程军的身体,他的眼神果然与秦怡儿一样,空洞虚无,所不同的是,他没笑,而是在哭,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程军,真的死了!

  苏晓晓瘫倒在地上,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如果说秦怡儿的死只是让她感到悲伤,那程军的死则让她绝望。

  她所有的梦想、憧憬、希望都幻灭了。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是这么孤独、无奈。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是谁,是谁杀了秦怡儿与程军?

  如果没有外人闯入的话,凶手只有一个——何强!

  苏晓晓咬牙切齿,胆气也壮了许多。她要为程军与秦怡儿报仇!

  强烈的直觉再次袭击了她。

  她腾地站起来,猛然转过身子,然后,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何强的脸。

  何强早就撕下那幅文质彬彬的斯文样子,恶狠狠地瞪着她,两眼腥红,手上提着根铁棍。

  她相信,如果自己不是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他会毫不犹豫的把铁棍砸向自己!

  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犹如两只决斗的困兽。

  先下手为强!苏晓晓把手机扔向何强,趁他躲闪的时候冲了过去,手上的藏刀直往他身上捅。

  她捅到了何强。

  可惜,她是女性,力气还不够大。负痛的何强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扭,把她的关节扭伤了。

  短刀“铛”的一声掉在地上。

  苏晓晓挨了何强重重的一脚,被踢翻在地上。

  “为什么?”何强捂住流血的伤口,嘶哑的嗓子问她,“为什么要杀死她们?”

  “你说什么?”苏晓晓被踢得眼冒金星,一时之间竟然站不起来:“她们不是你杀的?”

  “我?”何强似乎听到世界上最滑稽的笑话般:“我怎么可能杀死她们,一个是我的好友,一个是我的女朋友。”

  “你说是我杀的?”苏晓晓冷笑:“我怎么可能杀死她们,一个是我的好友,一个是我的男朋友。”

  两人都怔住了。

  的确,两人都没有杀人动机。

  “我醒来后发现停电了,一个人睡在房间里害怕,就跑到秦怡儿房间去,本想叫醒她,结果发现她已经被人谋害了。然后,我听到有人从楼下走上来,走进我的房间,在里面翻找着什么。我害怕,躲在秦怡儿的房间里不敢出来。等那个人走后,我来找程军,结果发现他也死了。”苏晓晓解释。

  “是我进了你的房间。”何强歪着头想了会,仿佛在考虑措辞:“我在睡梦中好像听到了何军的惨叫,醒来后发现他真的被人谋杀了。我上楼,看到你的房间是开着的,人却不在。在你的房间里没找到你,于是去敲秦怡儿的房门,没有人开门。我想如果她睡着了,没有必要打扰她。如果凶手躲在里面,我没有武器怕对付不了,于是先回到客厅里想先打电话报警,结果发现电话打不通。没办法,只好自己寻找武器,找了半天才找到根铁棍,再去秦怡儿房间后,发现她也被人谋害了。”

  “会不会,别墅里有其他什么人闯进来?”

  何强摇了摇头:“不会,这所别墅有自动监控系统,如果有外人进来会响警报的。”

  “但是,现在这里停电了啊,自动监控系统会不会没电而没有运转?”

  “不会的,自动监控系统有自己的特定电源。”何强还是认死理。

  他没弄明白苏晓晓的意思。既然没有外人闯入,那凶手就只能是她们两个人其中一个了。

  苏晓晓清楚自己没有杀人,这样一来,杀人的嫌疑只能是何强。但何强看上去又不像在说谎,他竟然没有顺着她的口风把嫌疑转向外人,而是死心眼地告诉她这晚别墅没有外人闯入。

  他是问心无愧,还是另有企图?

5、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说话,各自想着心事。房间里静下来了,静得可怕,静得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声。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狂风从树林中呼啸而来,呜呜叫着不断撞击这座山中别墅。

  良久,苏晓晓幽幽地道:“没有外人闯入,不是你,又不是我,难道是幽灵?”

   “幽灵……” 何强全身震了一下,声音有些颤抖:“我是看到了一个幽灵……”

  苏晓晓没想到何强的反应会这么大:“什么幽灵?”

  “是的,是幽灵!”何强停了一下,似乎在回想:“我刚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在飘动,影子上有两点奇异的粉红,如飘飞的鬼火般。”

  这时,炸雷响了起来,绵绵不绝,别墅在巨大的轰鸣声中似乎摇摇欲坠。耀眼的闪电接踵而至,在云中穿来穿去。

  在闪电的光亮中,何强总算看清眼前的苏晓晓。他怔了一下,后退了一步,失声叫道:“是你!幽灵就是你!“

  “我是幽灵?”苏晓晓感到好笑,“何强,你没疯吧。”

  “就是你,我知道了,那两点粉红的鬼火就是你的水晶耳坠发出来的。”何强的脸在闪电中显得十分狰狞,手心握紧了铁棍。

  “你疯了,怎么可能是我?我怎么可能会杀她们?”苏晓晓狂叫。

  何强反而冷静下来,冷冷地说:“你看看自己的衣服。”

  苏晓晓低头一看,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她的衣服上到处是暗黑的血渍,触目惊心。

  “是我刚才翻动她们尸体时不小心沾上的。”苏晓晓辩解。

  “是吗,你再仔细看看,沾到的血迹与杀人时被喷射来的血迹是不一样的。”

  苏晓晓的衣服上的血迹尽是一条条的线状血迹,可以明显地看出是被溅到的。

  程军和秦怡儿,真是自己杀的?

  苏晓晓突然想到了那个噩梦,在梦中,自己疯狂地劈砍身边的人,难道,那不是做梦,而是现实中发生的事实?

  自己,又怎么会做这种傻事?

  “不是的,不是我……”苏晓晓喃喃自语,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是杀人凶手。

  何强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把门锁上,用铁棍拴住,守在门口,静静地等待黎明。

  黎明后,警察来了。

  由于何强的证词,还有苏晓晓身上的血衣,以及作为凶器的藏刀上只有苏晓晓的指纹,警察很快就得出结论,凶手就是苏晓晓。

  苏晓晓的情绪失控了,她一直说这只是个梦,对自己说快点醒来。令人费解的是,她根本就没有杀人动机。

  警方后来对她那对水晶耳坠进行检验,发现水晶里含有放射性的元素,虽然辐射量比较微小,对人体的损害不会太大,但对人的上脑皮层却颇有影响。这就和酒一样,同样一个人,喝醉酒后,逻辑思维能力与喝醉酒前判若两人,对同一件事的处理方式有天壤之别。

  警方的推测是那对美丽的水晶耳坠影响了苏晓晓的神经系统,令她精神恍惚,分裂出另一重残暴的性格,残忍地杀害了醉酒的程军和没有防备的秦怡儿。

6、

  在警方的拘留室里,苏晓晓彻彻底底的疯了,被送入了精神病院治疗。

  三个月后,何强决定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整理旧物时在他与秦怡儿的相册后面发现了一封信。

  信是这样写的:

  何强: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医生说,我得了脑癌,晚期。上天对我真不公平,我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个世界的幸福快乐就要匆匆离去。

  在我离去前,我要做一件事——报复苏晓晓!

  是的,我和她是好姐妹,凡是她想要的,我都让她,但是,她不应该抢走程军。

  对不起,何强,我不得不告诉你,我爱程军。

  我没有苏晓晓那种本事,留得住他的心,但我就是爱他,死心塌地爱他。我也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没办法,为了能再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闻到他的气息,我不得不利用你,假装成为你的女朋友。

  明天就是程军的生日了,苏晓晓说只有我们四个人参加他的生活派对。这很好,我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我去过程军的半山别墅,几个月前,我在那里度过了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那里,程军对我发誓说他爱我。没想到短短的几个月,他就变了心。他肯定想不到,我会复制他别墅所有房间的钥匙。

  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明晚大家都会喝得差不多,然后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你和程军会睡在楼下,我和苏晓晓会睡在楼上。

  我的计划很简单,半夜时我会醒来,先溜到苏晓晓的房间里,换上她的衣服,戴上她的耳坠,用切蛋糕的刀送程军到另一个世界去,然后把衣服耳坠还给苏晓晓,自己再去另一个世界陪他。

  谁都会怀疑凶手是苏晓晓的。就算她不承认也没用,她的衣服上肯定会溅上程军喷射出来的血迹。何况,我早就把她的水晶耳坠偷偷拿去检验过,检验师说,她的这对水晶耳坠有幅射,能影响人的大脑,时间久的话会让人思维错乱。我想,她最好的结局是在精神病院里度过。

  现在,没有人和我抢程军了。何强,我知道你是爱我的,请为我祝福吧,祝我与程军在另一个世界中幸福如意。

  信的落款日期是程军生日前一天。

  何强茫然地望着窗外,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城市里的建筑群们坚固灰暗,如一座座坚不可摧的碉堡。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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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9-2011 06: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好照顾自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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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11 09: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好照顾自己哦!
michelle86 发表于 8-9-2011 06:11 PM



    谢谢你~最近会贴故事回敬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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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9-2011 10: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欢迎你回来!
雨过总会天晴的,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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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11 10: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欢迎你回来!
雨过总会天晴的,加油!
姗姗来迟 发表于 8-9-2011 10:23 PM



   谢谢你们还记得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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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9-2011 10:0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恶魔戒指

“雪菲”今年十九岁,现在就读晨光大学一年级,由于现在晨光大学宿舍住宿的人员已经完全爆满,而自己家距现在的学校又实在太远,所以:雪菲只有和几个同她一起升学的女生在附近合租了一间两层高的小公寓,住下了。
  
  今天:放学后,她回到自己的住宅,此时:与她同住的那几个女生,正在一楼的客厅内,兴高采烈的玩着‘建舞毯’大嗓门儿的唱着卡拉OK,她见了不禁感到一阵心烦,因为:最近学业上的压力实在太大了,而今天中午,自己又和一个女同学吵了架,因此:现在自己的心情仍然很不好。她无趣的回到自己的卧室。(她住的是第二层的A房)。
  
  闲着没事,她便收拾起了自己床底下的那些杂物,在无意中,她从床下的一个木头箱子里面找出了一个小小的‘礼品盒’,她见了,将其打开,只见:里面盛放着的赫然是一只‘白金钻戒’,迎着屋顶明亮的灯光,那颗镶嵌在戒指上面的蓝宝石,闪闪生辉!只是:这颗美丽的宝石竟然被雕刻成了某种可怕的怪兽形状。
  
  想必:这一定是这房子以前的主人遗失在这里的,想着:她便随手把这个戒指戴在了她自己的手上,想不道:今天白捡到这样一件值钱的东西!她这样想着,就觉得心情好多了。
  
  就这样:两个小时过去以后,一搂那喧闹的舞曲已经停下来了,看来别的同学都已经回房入睡了,但她仍然没有躺下睡觉,也许是因拾到了这个钻戒,而兴奋得失眠了。
  
  这时:一个若隐若现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仔细听来:那声音好像是从住在自己隔壁“李蓉”的房间里面传出的,那个疯丫头,想必:一定又是偷约了她那混混男友,在房里鬼混呢!但仔细听来又不太像,因为:那似乎是李蓉在痛苦的呻吟.管他呢,她这样想着,突然觉得有些闷热,不愧是七月的天气啊!还是先去洗手间洗把脸再说,想着:她便几步奔到洗手间,将洗脸池放满水,把头浸泡在水中,享受着那凉爽的感觉。
  
  当她抬起头,看到挂在面前的镜子时,呀!她不禁惊得尖叫一声,因为:镜中的自己竟然满脸是血!低头再看:下面那极白的洗脸池内已经盛满了鲜血,而脸池上方的‘水龙头’正不断往外喷出的也是那令人作呕的鲜血。
  
  见了此情景,她感到脊背发凉,头脑发昏,想转身夺门而逃,但她刚一转过身,就犹如掉进了万丈深渊!门呢?门这么不见了?原本应该是洗手间出入门的地方,现在竟变为了一堵极白的墙,这时:窗子‘哐噹’一声,被‘风’吹开了,她木然的转过身,向窗外看去,只见:窗外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在那阵阵呼啸的风声当中,似乎还夹杂着一阵阵幽幽的哭声,和无比诡异的笑声。
  
  这时:外面下起了雨,但这雨竟是血色,鲜红色,就这样:那血雨随着阵阵微风,不助的往这小小的洗手间窗子里面捎,并淋到了她的脸上,衣服上面,转眼间,她全身的衣裤已经被捎进来的血雨染成了红色,屋内一切景象也都变成了红色。这样的景象,在这小小的洗手间内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是:那样的阴森!那样的恐怖!此时:她似乎看见了‘死神’仿佛就在窗外向自己招手。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她大喊一声,这声音仿佛充满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刹那间,窗外的血雨被震散了,面前的窗子仍然开着,外面的都市依旧灯火通明,她再来到镜子前,看见镜中的自己,脸上只有一些清澈透明的水珠,身上的衣裤也非常干爽整洁,再看:洗脸池上方的水龙头喷出的,是‘水’不是什么血!她转过身,洗手间的‘门’,依旧毫无生气的挺立在她面前,她随手扭开了洗手间的门,回到自己的卧室,坐在自己的床上反复的思考着,自己刚才经历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难道是:最近学业上的压力太大,自己长期处于深度疲劳的状态,而神志恍惚,产生了幻觉?但自己刚才的经历却又是那样的真实,但如果那要是真实的,那又将会是多么可怕?。
  
  反正自己现在也睡不着,而且:还有点儿害怕,不如先去住在自己对面的“王丽”同学那里,和她聊聊天,想着:她便转身出门,来到王丽房的间门前,只见:王丽房间的‘门’嵌了一条窄窄的缝,淡黄色的灯光,从那条缝隙当中隐现出来,原来:王丽她也没有睡呀,想着:她推开了房间的门,走了进去,看见:王丽正埋头被对着她伏在窗边的一个桌子上面,她见了,走到王丽面前,伸手拍了拍王丽的肩膀,但王丽却没有一点反映,她见了又拍了拍王丽,道:喂,醒醒!“王丽”快醒醒!但面前的王丽还是没有反映,此刻:她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于是:便伸手摇动了一下王丽的身子,道:我说:王丽你就别再闹了!可王丽的身体经她这样一摇动,竟仰面朝天的躺在了地上,当她看到王丽的面容时,不禁惊得连‘叫’都叫不出声来,因为:王丽的朗眼珠子不见了,只剩下两个不断往外喷涌着鲜血的窟窿,而脸部则血肉模糊,仿佛就象刚被汽车的轮胎碾压过去了一样,此刻: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快跑!快点逃离这地狱般的房间!。
  
  想着:她就转过身,没命的向通往一楼的楼梯口方向跑去,可是:邪门了,这楼梯在平日里不出几步就能到达一楼,可今天却突然变得永无止境,她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腿’都跑酸了,可面前却仍然是层出不穷一阶一阶的楼梯。
  
  她见了,便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楼牌标号,只见:上面赫然横着:‘二搂’字样的牌匾。原来自己跑了这么久,竟还没有逃出这恐怖的二楼吗?此刻:走廊上方那盏在平日里,就不是很明亮的灯,变得异常昏暗,就象一只蜡烛挂在走廊的上方,只能勉强照亮周遭的物体,而且还不时的在闪烁着,如同坟场中跳动的鬼火。这时:一股浓浓的气味钻入她的鼻孔,整栋搂层里,血腥味原来这么浓!奇怪刚才怎么没闻到?围绕着她四周的黑暗当中,无处不在的透着邪异,‘ 恐惧’就像阴冷的黑水从她的脚底一下子漫过了全身。她蹲在地上长出一口气,稍微冷静下来,想:今晚自己在这种邪异的地方,要想活命就得保持冷静,现在千万不要慌!。自己不如先去看看别的同学,要是危险时,大家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想着:她来到“李蓉”的房间前,伸手敲了三下门,喊道!“李蓉”你在吗?你在吗?..........,可是:她喊了好长时间,屋内也没有任何反映,她感到一阵紧张和不安,这时:一只手从后面搭在她肩膀上面,她回头一看,呀!那竟是一具无头尸体,腔子里面还在咕咕的向外冒着血!她见了不禁发出不像是人类所能发出的一声尖叫。

可她这一叫,那具恐怖的尸体却从后面把她紧紧的抱住了,她已没有力气挣扎了,然而:就在这时:令一个事物又出现在她面前,只见:李蓉那混混男友,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前方不远处,只见:他脸色青蓝,双眼发出嗜人的红光,身上那件白色的汗衫上面粘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迹,他的右手握着一把血淋淋的‘菜刀’,左手竟然提着一个不助往下滴着血珠的人头,那人头十分诡异,不时的在眨着眼,还发出阵阵令人心寒,断断续续的嘿嘿笑声。
  
  当他再接近她时,她看清了!他提着的那人头那竟是李蓉的人头,就在这恶魔般的男人快要走到她面前时,她也不知是从哪来的力气,一下子将紧抱着自己的尸体推倒在地,飞快的逃离这里,只有一条路。此刻:她突然想起:住在一楼打经室的“老刘头”将一样武器:‘双筒猎枪’放在了二楼拐角处那个空房间里面的一个柜子里,说是必要时让我们用来防身的。

  她想着:就迅速跑到走廊的拐角处,来到那房间门前,用力撞开了房间的门,奔进去后,又随手将旁边一个桌子挪过来,把房间的门堵死,就这样:她在里面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那把双筒猎枪,和一背兜‘猎枪弹’,她迅速将两颗子弹上镗,举起枪,等待着恶魔来砸门,可是,几分钟过去了,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此时:她刚要低下握在手中那把沉重的猎枪,突然:‘轰’一声巨响,房间的门被震飞了,李蓉那眼发嗜人红光的男友,出现在门前,而他后面还站着几个人,确切的说:应该是几个残缺不全的人,没有头的那个,一定是已经惨遭毒手的“李蓉”,旁边的那个面部血肉模糊,双眼不翼而飞的那个不是王丽是谁?另外几个则更惨不忍睹,她见了,举起手中的枪,对准已经快要走到面前的李蓉男友道:你这个变态!看我今天不打碎你的脑袋!说着:她果断的扣下了板机,‘轰’一声震天巨响,李蓉男友的脑袋顿时只剩下了一半,他只挣扎几下,就倒下不动了。

  她见了,抬手又是一枪,令一个怪物也倒下了,她迅速又将两颗子弹上镗,随手又是两枪,面前的怪物只剩下了一个,只见:面前这个怪物似乎有些胆怯了,它转身没命的向楼梯口方向跑去,她见了,便举枪对准那正在奔跑的怪物,断然扣下板机,枪响之后,前面的怪物倒下了。

  这回好了!我把恶魔全都打死了!她低下手中的枪,疯狂的喊着,就举起手中的枪,并用枪柄狠命的向一个刚才被她一枪打倒,并还在地上挣扎的怪物头部砸去。就在这时:无数道光束从正前方向她射来,照耀得她睁不开眼睛,她还没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见这样一句模糊而又清晰的话:开枪!与此同时,‘啪’一声脆响,她只感到有一个东西穿透了她的胸腔,刹那间,她仿佛又回到了现实世界,她似乎看到了阳光明媚的早晨,看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和等着她归来的爸爸妈妈,但这只是一瞬间,接著:她就掉入了永恒,无休止的黑暗当中。

  第二天:本地正在赶写着这样一篇新闻:昨晚本市某区发生一启特大的杀人案列,据说:是在昨晚午夜零晨时分,在一个小公寓内,不知为何,住在那里的一个少女突然发狂,竟拿起一把‘双筒猎抢’接连杀死数人,然后又从二楼追赶到一楼,将在那里打经的老人残忍杀害。

  后来警方接到本地居民的报警电话,当警方到达现场时,她疯狂依旧,警方自卫开枪,将她当场击毙。

  至于她杀人的动机是什么,这仍然在调查当中。

  其实:在后来,有一个微小的变化似乎谁也没留意到,那就是:她的尸体被送往太平间时,医护人员还发现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面戴着一个样子稀奇古怪的戒指,但第二天医护人员陪同她的家人来认领尸体的时候,却发现那原本应该戴在她手上那个戒指竟然神秘的消失不见了。

  至于:这个戒指到底是不是一件邪物。是否它就是那个导致雪菲发狂杀人的真正原因,这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故事提醒各位读者:千万不要接受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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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9-2011 10:0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缠绵

青山绿水,蓝天白云,微风轻轻拂过脸庞带着温暖的感觉,在这山清水秀的田地里,有一个小的不能在小,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村落,虽然是平凡的村落里住着平凡的人,倒也享受着人出而做,日落而息的宁静生活,男耕女织、祥和温馨,嫣然一个世外桃源。

但这里最美丽的颜色不是蓝天上的白云,也不是那青山上缓缓的溪流,而是陈家那发贯青丝,面似桃花的可人儿,随穿的是青衣罗衫,并未施的半点脂粉,但只是那水水的大眼睛和那甜胜蜜糖的笑容,已让村里的人都赞叹,李家妮儿俊美!

他和她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幼边一前一后围着村子山上山下的跑,现在也成了个英武挺拔的少年郎,两人也从一前一后变为携手并肩的去看山上采野花,背靠背潺潺的溪水边数星星。

在她17岁那年,他说,他要上京,不管能不能考取功名,都会回来的,回来我们就成亲,问她会等他回来吗?她说,不管怎样都会等他,不管溪水断流、四季停摆都会等着他,他说无论怎样会受她一辈子。他走的那天,她对他说,只要你心中有我,我总会在你身边,把她把心爱的玉佩挂在他的身边,说是能保佑着他,他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转眼春过秋来,迎着漫山遍野的金黄他回来了,但等他的只有噩耗,他走后不久,她就一病不起,尽管吃下的汤汤水水把她罐成个苦人,但病情非但不见半分气色,整个人日见憔悴下去,在弥留见,她仍轻呼着他的名字。现在她就葬在后面的坟岗之中。

他听完并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她会回来的,她永远都在我身边。从此,他没每天都在后面,在她的坟前默然的流着泪,日日夜夜,累水浸的她的坟上的土一直是湿的,七七四十九天,他从流泪到泪干一直到眼睛里滴着血,他哭瞎了双眼,人也瘦的像具骷髅,村里人担心他,上山去劝过他无数次,都一次次被他撵下去了,那夜,村里人听到山上传来他的呼喊,他喊这她回来了,回来了…………..

第二天,人们在山下找到了他的尸首,人已经瘦的走了样,双眼只剩两个黑洞,人是从山上摔了下来,村里人抬他上去坟岗准备下葬,发现她的坟已被扒开,人们都说他疯了,将他葬下的当天晚上,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有人说听见后山传来他凄厉的叫喊,次日,村里找了几个胆大的年轻壮丁上去看个究竟,只见他的坟里空无一物,从此,村里人都不敢去后山,每夜只听到传来那令人毛发站立,胆颤心寒的叫喊声。后山变的寸草不生,溪水也变成黑褐色,村里人终于惶惶不安,请过和尚道士来做法仍无济于事,幸好只是村里人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

一日,一个去山下捡柴的人拾着那玉佩,叫到村中长者手里,长者捋着半银白的须髯,若有所思,过后,村里找了个年轻胆大的青年,上山将玉佩与她的棺裹一并葬进他的空坟之中,从此,虽然村里人还是对后面充满惧意,不敢踏上半步,但后山却从此安宁太平。

许多年后,两个16、7岁左右的娃儿,一男一女,笑着闹着来到后山那清澈甘甜的溪流边,小女孩说山上的野花好看,男孩便带着她来采的,这后山漫山遍野开满了各种颜色和知名不知名的花儿,他俩采累了就在一棵桃树下休息,她说,大人说这有鬼的,你还要来,你不怕么?他说,怕,但你喜欢的花这才有,怕也来!她听后把头埋进了自己的双臂。男孩忽然觉得树上有什么反光好刺眼,转身观瞧,原来这并不是一棵树,而是两棵树缠绕着,像藤一样的缠绕着,是那么紧密那么和谐,树上开满了粉色的桃花,映的整个数上都是粉色的,花瓣不时的飘落下来,树上一个树枝的稍头,竟挂着一块玉佩,随着风轻轻的晃动,映着太阳一闪一闪,那反光便是玉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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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9-2011 10: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死宅


  自从六月份从大学毕业之后,我就不得不搬出了学校的宿舍。
  在离开宿舍的前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宿舍楼着火了,我拼命地向外逃。
  人家说梦都是反的,现在看来果然是如此,其实我根本不愿意离开那里。
  我有一个好朋友叫做陆凯,是本地的学生,家就住在城市边缘的郊县。
  他告诉我,他离开宿舍之后会回家去,如果我暂时没有地方住的话,也可以去他那里。
  一年前的夏天,我曾经去过他的家,那是一个相当悠闲的地方,所有人仿佛都过得安闲而轻松。
  陆凯的父母是一对相当随和的老人,对我也很亲切,这一切都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所以我虽然并没有立即答应陆凯的邀请,但却已经在心里做了决定,无论毕业之后情况如何,都一定要先到那里去住上一段日子。
  陆凯是早我三天离开宿舍的,他的论文是全班第一个通过的,早早的便离开学校回家去了。
  那天早上我离开学校,坐上了开往郊县的汽车,在车上我打了一个电话给陆凯,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但这一点都没有关系,我相信他现在一定正在家里等待我的出现了。

  二
  汽车停在了郊县的附近,我凭着记忆很快就找到了陆凯家所在的那个镇子。
  那是一个十分典型的小村镇,最大的特点就是小。
  从村口到村尾,即使是步行最多也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住的人家显然也并不多。
  一眼望去,沿街两边都是两层楼的平房,被雨水冲刷得渐渐退色的墙面,就像一张张苍白的面孔,显得虚弱而无力。
  不知为什么,当我一走进村镇的时候,心里便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升起来。
  “这真的是我来过的那个安宁祥和的小村镇吗?”我不禁开始在问自己。
  这个地方的同我记忆中的情景,差别实再太大了!
  今天的天气其实很好,晴空万里一碧如洗,天空中找不到一丝阴霾。
  可是街道上的人却很少,来往的只有几张颓废而麻木的面孔,连行走的样子似乎都是僵硬而死气沉沉的。温软的阳光似乎也不能唤不起他们一丝生机,整个村镇都沉浸在一片萧索之中。
  陆凯的家是最典型的村镇式建筑。
  一楼是很大的厅堂,但厅堂的布置,与其说是厅堂,倒更像是灵堂。
  正中的一张八仙桌上供着两具灵位,墙上挂着七八副不知是何年月的挽联,原本雪白的纸张已渐渐泛黄,还留着点点霉斑。整个厅堂仿佛都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房间在二楼,走道两边各两间屋子,顶头一间。小楼的后面有个小小的院子,用砖墙围着。
  宅子的门前则原本是一块小花圃,但如今早已残损荒芜了,长满了杂草。
  在这里,这是最典型的民居结构,十家住户里至少有九家半都是这个样子的。
  我走进厅堂,就看到陆凯的父母正坐在厅堂里八仙桌前的那两张已经斑驳不堪的枣红色的椅子上。
  他们看到我似乎感觉十分惊讶,表情竟有些说不出的古怪,我立即走上去,笑着说:“天叔淑姨,你们好!”
  陆凯的父亲叫陆天,她的母亲叫邓淑。
  他们看着我的目光似乎顿时变得柔和了一些,但仍然带着些疑惑,陆天说:“小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已经搬出学校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从学校搬出来了。陆凯说如果我暂时没地方住的话,可是先到这里来住一阵子。”
  陆天长长地“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
  我看了看周围,并没有陆凯的身影,便问:“陆凯呢?他不在吗?”
  陆天似乎迟疑了一下,说:“小凯他前两天回来过,但现在去城里看他阿姨了,可能过两天才回来。”
  我“恩”了声,心里骂了陆凯那小子一声。
  这家伙邀请我过来,自己却跑出去了,真是不够意思。
  我对陆天说:“既然陆凯不在,那我看我还是现走吧,过几天再过来。”
  说这话的时候我显然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脚下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陆天果然立刻开始挽留我:“小卓,你是小凯的朋友,又不是外人,就住在这里等他吧。”
  他说着便向一旁的邓淑说:“你快去把楼上顶头的房间收拾一下,让小卓住下来吧。”
  我当然立即再三道谢,然后跟着邓淑到了二楼的房间。
  那房间其实很干净,只是象征性地收拾一下,我便住了进去。
  邓淑笑着对我说:“我们家里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平时也闷得很,小凯又经常不在家。有你在这里,我们平时也能找人解解闷了。”
  我把包裹放在墙角的桌子上,说:“那个当然了,我最喜欢和天叔淑姨聊天了!”
  邓淑点了点头,说:“你大老远的过来,应该也累了,先休息一下,等下我来叫你吃午饭。”
  我“恩”了声,说:“我最喜欢吃淑姨做的菜了,今天看来又可以大饱口福了。”
  邓淑又笑了笑,转身就要离开,但似乎又犹豫了一下,轻声地向我问:“小卓,你是真的不知道?”
  我怔了一下,问:“什么不知道?”
  邓淑似乎有些勉强了笑了下,立即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好了,你快睡吧。”
她说着转身从门口走了出去。
  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听到她低声低估了一句:“真是个好孩子,只可惜……”
  后面的话我就没有听见,接着我看到她慢慢地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走出去了。
  邓淑的举动让我不禁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她最后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还有,她究竟想问我“知道”什么?
  为什么这一次来,似乎整个镇子都变得不一样了,就连陆天和邓淑也变得怪怪的。
  他们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眼中所现出的惊讶,绝不仅是因为感到意外那么简单。我敢肯定,他们一定有着什么事情瞒着我,可那究竟是什么呢?
  我望着天花板,怔怔地想着。也许是因为太累了,没过多久便沉沉地睡着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是陆天把我给叫醒的,因为吃饭的时间到了。
  邓淑今天做了很多菜,几乎每一样都是我最爱吃的。没想到她的记性居然这么好,我一年前来的时候曾经对她说过自己爱吃什么,她竟然几乎全都记得。
  而陆天则不停地给我夹菜,想到刚才自己对他们的怀疑,心里不免一阵阵的惭愧。
  午饭之后的天气很热,我就躲进了房间里,开着电扇,开始看带来的小说。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又下楼,而晚饭又是相当丰盛,而且极对我的胃口,吃得我一个劲夸赞邓淑的手艺。
  这一天我都过得异常悠闲,去年的那种感觉仿佛又回来了。
  但是唯一让我觉得心里有些疙瘩的是,我总是能够在不经意间看到,陆天和邓淑眉宇间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忧伤。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星空。
  郊县的星空是十分美丽的,但我满脑子都是陆天和邓淑的那种令人不解的神情。
  仔细想来,这里依然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这不对劲究竟在哪里呢?
  我用力抓了抓脑袋,可还是一无所获,看来就算把脑袋给抓破了,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四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也许是因为思索了太久,我的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
  夜还是那么的静,静得好像充斥着一丝丝恐怖,仿佛连一粒灰尘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这个时候,突然一个轻微而熟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卓曦同,你终于来了……”
  我的心中顿时猛然一震,这是陆凯的声音! 
  我简直不能够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很快,我的眼睛便已再次证实了这一切。
  我的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推开了,陆凯正站在我的门口。
  他的脸色看上去很苍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他站在那里怔怔地望着我。
  我似乎被吓坏了,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害怕陆凯。或许只是因为他的脸色实再太骇人,太让人觉得恐惧。
  我们相觑了大约两三秒钟,他忽然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走进了走廊里。
  这时我才稍稍恢复了清醒,立即下了床,跟着他走过去。
  当我走入走廊的时候,看到他进了走廊楼梯口,靠左侧的一间屋子里。
  我立即跟了上去,也推门进了那间屋子。
  而这时,陆凯已经直挺挺地坐在床上,好像一具雕像般一动不动。
  “陆凯,你……你怎么了?”
  陆凯慢慢扭过头,冷冷地看着我,眼神中竟找不到一丝正常人的暖意!
  惨白的月光照在他那张憔悴的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铁青。他的嘴唇微微带着暗紫色,就像是凝固的鲜血,更显得诡异异常。
  我不由骇得退了一步,险些跌倒。
  “陆凯……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风一丝丝从窗口吹进来,钻进衣袖和领口里,就像一只冰冷的手,将午夜的凉意刺入了肌肤。
  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已经凝固了。
  “卓曦同。”
  陆凯的声音显得很僵硬,就像他的身体一样,如同被施了残酷的魔咒,变成了可怕的僵尸。
  “卓曦同……”
  陆凯似乎想说话,喉结不断地剧烈颤动着,发出“咯咯”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双手忽然紧紧扼住了自己的喉咙,使劲地掐着,一对眼珠暴突出眼眶,仿佛立刻就会滚出来。
  霎时,他的身体因痛苦而变得蜷曲起来。就像一只煮熟的虾,不停地翻滚挣扎,显得更加狰狞诡异。
  “陆凯!”
  我大叫着扑了过去抓住他的双手,我不能继续让他这样伤害自己,他会把自己给掐死的!
  “陆凯,你想说什么?你慢慢告诉我!”
  不知过了多久,陆凯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平静,但痛苦的表情却仍未有丝毫消退。
  他紧紧咬着牙齿,血丝从牙缝中渗出嘴角,脸上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寸肌肉都在不停地抽搐!
  我已然吓得不知所措,许久说不出话来。
  “卓曦同,快走!快离开这里!”
  陆凯说着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快走,快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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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9-2011 10: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窗外的上弦月很美丽,柔柔的夜,柔柔的月色。
  我惊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躺在那张木制的大床上,我将自己轻轻靠在床沿上,急促地呼吸着。
  睡衣已被汗水浸湿了,觉得凉凉的。
耳边仿佛还在不断回响着陆凯叫我赶快离开的声音。那声音就好像是在嘶叫一般,充满了痛苦和挣扎,还有悲怆、恐惧和无助!
  我深深吸了口气,轻轻打开床头的台灯,希望光能够驱走一丝心中的悸动和不安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痛意突然从手上传来,就像一根针,重重的刺进了身体里。
  一瞬间,我的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一颤。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见自己的手腕上,赫然泛出一片深红的淤痕,显得清晰而明显。
  就是这双手腕,在梦中被陆凯紧紧抓住的手腕,难道那不是一个梦?
  那么陆凯……
  我几乎无法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这一切实再太怪异,太令人无法相信了。
  我用力的甩着头,竭力想要恢复冷静,可是却没有一点作用,我的依然乱得不行。
  我慢慢从床上起身,走出了房间,像梦中那样来到了楼梯左侧的那间房间的门口。
  门并没有锁,我推门走进去。
  床、窗帘、甚至是月光,一切都跟我梦中的情景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是,床上并没有人。
  陆凯并不在那里。
  我缓缓地松了口气,看来那的确只是一个梦,是我的神经太紧张了。
  而手腕上的淤痕,或许是在什么时候不经意留下的,只不过是我自己没有注意到罢了。
  顿时,我的心一下子宽了许多,暗暗埋怨自己疑神疑鬼,给自己找罪受。
  但就在这一刻,突然一个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房门外的木制楼梯上,赫然传来一阵阵微微的“吱呀——吱呀——”声。
  声音很轻很细微,然而在这样一个寂静诡异的夜晚,却同样足以刺伤一个人所有的神经。
  每一声轻响,都仿佛如同一柄冰冷的匕首,刺进我的耳膜里。
  “吱呀——”声很快便消失了,就像它的出现,很突然很诡秘,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十秒,却竟像是延续了几个世纪。
  我觉的自己的心跳正在不断地加速,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
  我稍稍移动了一下僵硬的胳膊,走出了房间。
  走道里很黑,没有灯光,楼下的客厅里也没有灯光。
  我走下楼,脚步很轻很小心。
  夜晚的厅堂看上去更像一座灵堂了,挂在天花板上的白帆被夜风吹得微微地摆动着。在漆黑的环境中,仿佛不知何时便会将人的魂魄吸走。
  就在这一刻,我忽然停住了脚步。
  我的双眼已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我看到靠近屋门的地方,赫然是一个人形一般的黑影。
  我僵立着,一动不动,而那个黑影也一动不动,甚至没有一点声音。
  靠墙的灵台旁,有一架落地式的壁钟。
  黑暗中,只听见钟摆“嘀嗒、嘀嗒”的摆动着,似乎配合着我此刻的心跳与喘息,声音显得虚弱而无力。
  气氛便像是随着空气一般的凝固了,维持在一种岌岌可危的僵硬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双脚已渐渐开始觉得有些麻木。
  突然,钟摆蓦得停止了响声。
  就像是被午夜的魔鬼一口吞进了肚子里,消失在了这一片狰狞诡异的黑夜之中。
  我的心猛然一颤,心跳似乎也在一瞬间跟着钟摆的停歇而停止了跳动。
  而这一刻,黑暗中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这钟……又停了。”


  “吱呀”一声,红漆斑驳的木窗遽然被夜风吹了开来,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我再次颤了一颤。
  一丝丝的寒意慢慢从背脊升到头顶,全身的血管中好象有无数条毛毛虫正在不停的蠕动爬行,头皮也渐渐开始有些发麻。
  月光淡淡地从窗口照了进来,在砖石的地面上薄薄泛起一层如雾般的光晕,屋子里亮了一些,但却愈发显得诡异与迷离。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手掌在衣摆上轻轻地蹭了蹭,擦干手心中的冰凉的汗水。
  一瞬间,黑暗中的身影突然动了一动,抬起头,用一双黯淡却幽邃的眼睛冷冷地逼视着我的脸。
  我骇得退了一步,背心已贴在墙面上,一种寒冷的感觉立刻传了过来。
  ——刚才就是“她”在说话?
  一个十分陌生的声音,显得有一些苍老而沙哑,但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却更有着一种慑人心魂的魔力。
  “你……”
  我的嘴唇微微地哆嗦着,喉咙口不停发出“咯咯”的声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双眼睛依旧冷冷地注视着我,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你就是今天搬进来住的,那个陆凯的同学?”
  我微微皱了皱眉,道:“是的。”
  我似乎在一瞬间想起了一些什么,稍稍定了定神,试探着问道:“您就是陆凯的外婆?”  
  黑暗中的影子低声地喘了口气,声音仿佛也变得柔和了许多,缓缓道:“是的,我就是陆凯的外婆。”
  我听陆凯说过他有一个外婆,年纪已经相当大了,而且脾气十分古怪。
  每天都将自己关在楼梯靠右边的那间房间里,几乎从不出来。也不准任何人去打搅他,只有每天吃饭的时候,才允许陆凯的父母把饭菜送进房间里。
  我虽然去年曾经来过这里,但却一直没有见到过她。
  “我睡不着,听见楼下有声音,就下来看看,我还以为……还以为……”
  我显得有一些窘,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家,半夜三更在别人的家里到处走动毕竟不是一件很有礼貌的事情,尤其是现在又被主人撞见的时候。
陆凯的外婆轻咳了两声,发出“呵呵”的声音,分辨不清是喘气还是在冷笑:“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是鬼对不对?”
  我并没有否认。
  这时一阵夜风吹过来,木窗被风吹地摇晃起来,拍打着窗棂,发出“啪、啪”的响声,就像电影里午夜鬼魅敲门的声音
  陆凯的外婆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沙哑地说:“年轻人,你是真的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我说:“为什么你们都问我这样的话?我究竟真的不知道什么?
  外婆又叹了口气,低着头望着砖石的地面,似乎已陷入了沉思中。
  我又说:“你们所说的事情是不是跟陆凯有关?我一直觉得天叔和淑姨的神情很怪,是不是陆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快告诉我,我真的不知道!”
  陆凯的外婆缓缓摇着头,显得有一些无奈,眼神中更多了一份深深的怜惜之色。
  她默然半晌,才苦笑着说道:“没什么,你不用再问了,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还想问些什么,可是话还没出口,她已经再次说:“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去睡觉吧,我也要休息了。”
  陆凯的外婆从墙角的阴影之中走出来,身形更加佝偻,说话间已迈上了梯道。
  我静静望着她走上了楼梯,渐渐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我轻轻地倚靠在窗棂上,仰望着如幕般的夜空,突然一股难言的疲惫涌上了心头。
  我拿出手机又给陆凯打了一个电话,陆凯的手机依然关着。


  这一夜我都迷迷糊糊地没有睡踏实,第二天一早起身去梳洗时,在厨房门口看到了正在做早饭的邓淑。
  陆天站在她的身边,他们显然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正在低声地谈论着什么。
  我正想进去跟他们打招呼,可就在我准备迈步的时候,陆天的一句话忽然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顿时愣了愣,又收回了脚步。
  陆天有些迟疑地说:“看来那个孩子真的不知道,你说我们应不应该告诉他?”
  又是说我“不知道”,我究竟不知道什么?
  我立即决定听下去。
  邓淑似乎也很犹豫,说:“我也不知道,他是个好孩子,我也不知道我们应不应该告诉他。可是就算我们不说,他迟早也是会知道的,我们总不能把他在这里留一辈子吧。”
  陆天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他显然十分困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了口气。
  他们吞吞吐吐地态度,已经让我再也忍受不下去了。我立即冲了进去,大声地说:“天叔淑姨,你们究竟在说什么,究竟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你们快告诉我。就连婆婆都问我这样的话,我实再是受不了了!”
  陆天和邓淑显然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我。
  半晌,陆天才吞吞吐吐地说:“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小卓,你不要瞎疑心,我们哪会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我当然不会相信他们的话,继续激动地说:“是不是陆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快告诉我啊!”
  他们互相望了一眼,陆天再次说:“没有,小凯能有什么事,他过几天就从城里的阿姨家回来了。”
  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憋闷,似乎立刻就需要发泄出来,我疾声地说:“我昨天看到陆凯了,他的情况很糟糕!他好像正在承受很大的痛苦,他还叫我立刻离开这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快告诉我!”
  我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疯了,竟连梦中看到情景都说了出来。
  陆天刹那间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一般,颤颤地说:“你……你看见小凯了……”
  但他随即仿佛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不仅停止了声音,而且将目光避开了我的注视。
  这时邓淑开始说话了,她有些不自然地对着我笑了笑,说:“小卓,你别胡思乱想了,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们都很好,小凯也很好,大家都很好……”
  可是邓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沙哑而苍老的声音:“很好,什么是很好?你们打算瞒他多久,难道你们能够瞒他一辈子吗?”
  那个声音让所有人都蓦然一惊,我回头看去,陆凯的外婆已经站在厨房的门口,冷冷地注视着我们。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清她的样子。她看上去已经非常老了,满脸都是如刀刻一般的皱纹,腰背佝偻着,只有那双眼睛中还射出一种十分怪异的神采。
  陆天似乎有一些尴尬,立即说:“妈,你怎么从楼上下来了?”
  陆凯的外婆并没有再说什么,已经转头又朝楼上走去,没多久便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随即楼上传来了一下关门声。
  这时陆天和邓淑仿佛都松了口气,脸色终于变得有些缓和起来。
  陆天对我说:“小卓,你别多想了,什么事都没有。现在还早,你再休息一下,等会儿我和你淑姨会叫你下来吃早饭的。”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得听他们的话,再次回到楼上。
  可是当我经过陆凯外婆的房门口时,我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我迟疑了大约有十分钟,终于还是轻声地敲响了房门。里面没有丝毫动静,我推开了房门,慢慢走进去。
  现在正是初夏,正是最生机盎然的时候,可是屋子里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阴冥。
  厚厚的窗帘将外面的一切都挡在了窗外,只剩下一角帘沿,透出半缕光芒照在屋子的水泥地板上,也照在了一张退色的藤椅上。
在这里,似乎已分不清春夏秋冬,也不清黄昏黎明。
  藤椅上坐着一位鬓发如霜的老妇人,正怔怔凝视着隐隐透出微亮的窗帘,皱褶满布的脸上神情木然,暗淡的双眼中也找不到一丝光彩。
  我走进去,轻声地呼唤:“婆婆,我是卓曦同。”
  每个人走到这里,仿佛都会被这片阴冥的气息所感染,连声音也会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人的脸也很暗。
  可是藤椅上的老人却依然静静地坐着,一动也不动。就如同这间屋子一样,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婆婆,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究竟一直瞒着我什么事,是不是陆凯出事了?”
  我的声音有些颤颤的,手心里似乎也已经开始在冒冷汗了。
  陆凯的外婆依然没有说话,这时我感觉到似乎有人从我的背后走进了房间,我遽然回头,便看到了陆天和邓淑正站在我的背后。
  陆天的神色有一些严肃,但目光中又透出一丝彷徨和愁苦,他沉着声音对我说:“小卓,婆婆不喜欢别人打搅他,你快出去吧。”
  我望着他,顿时觉得有些泄气,整个人似乎都快要虚脱了,垂着头有气无力地向门口走去。
  但就在这时,一直仿佛死人一般沉默的老妇人却忽然开口了,那个沙哑苍老好像电影里女巫一般的声音,忽然在屋子里响了起来:“陆天,你们就带他去看看小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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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9-2011 10: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最终我还是见到了陆凯。他竟然躺在楼梯靠左边那间房间的床底下,陆天搬开那张木床,我便看到了他。
  他一动不动静静地躺在那里,眼眶凹陷脸色苍白,跟我梦中见到的情形一模一样。
  陆天和邓淑此刻都站在我的身边,我能够听到他们轻幽的叹息声。
  我转脸望着他们,问:“他还活着是吗?”
  陆天无力地点了点头。
  我又说:“那你们为什么把他藏在这里?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或许医生可以治好他的,你们为什么不送他去?”
  可是陆天的神色却忽然变得很奇怪,竟仿佛正在承受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
  我继续问:“究竟怎么了,你们为什么不回答我?”
  许久,陆天才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是下定了决心,然后对我说:“不是我们不想,而是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送他去医院。”
  我再次问:“为什么?”
  陆天苦笑着说:“因为……因为我们都是已经死了的人。”
  “死了的人……”我猛然全身一震,竟好像给雷击中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这……这怎么可能……”
  邓淑说:“小卓,天叔说的是真的,就在今年过完年之后,这个镇子里流传了一种怪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全镇的人都死了。”
  我望着他们,一点一点在向后退,嘴里似乎是毫无意识地说着:“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邓淑继续说:“因为担心会影响小凯的学业,所以我们得病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告诉他。后来我们都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就写了好多封信,交给小凯的阿姨,让她每隔半个月就给小凯寄一封去。”
  邓淑叹了口气,接着说:“本来我们活着的时候是跟他阿姨商量好的,等小凯毕业的时候才告诉他这些事情。可是没想到小凯他竟然提前回家来了,当他看到家里我和他爸的灵牌时,顿时就惊得晕死了过去,一直昏迷到今天都没有醒过来。”
  “不……不……”我一边后退,一边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着:“这不可能,你们是在骗我的。你们要是鬼的话,我怎么会看见你们,你们一定是骗我的……”
  这时陆凯的外婆也出现在了门口,她向着我说:“他们没有骗你,我们的确都是鬼,在几个月前,我们的确都已经死了。”
  我的背已经靠在墙边上,后面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让我退了。
  陆天慢慢向我走过来,他低声说:“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可惜……”
  陆天的话又停住了,我望着他们三个,又望了望地板上的陆凯,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冲过去,一把抱住了陆凯,大声说:“我要送陆凯去医院,只有医生能够把他救醒,我要送他去医院!”
  可是陆天却拦住了我,他有些苦涩地说:“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我惊讶地问。
  陆天又苦笑了一下,缓缓地一字一字地说:“因为你跟我们一样,也是鬼。”


  我大声笑了起来。
  这简直是我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我明明活生生地从学校来到这里,怎么就忽然成了鬼了呢!
  我笑了几声,却忽然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们三个正一脸悲伤和同情地看着我,这种目光已经让我自己都不禁开始动摇起来。
  他们都是鬼,为什么我可以看到他们?
  陆凯明明正昏迷着,为什么我却能够跟他接触,而且他还能在我的身上留下淤痕?
  难道我真的已经死了,所以我见到的是陆凯的灵魂。而也正因为我是鬼魂,所以他的灵魂才能够跟我说话……
  我简直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这一刹那,我竟然又想到了我离开学校的前一晚,所做的那个梦。宿舍楼开始着火,我拼命向外冲,可是却怎么也冲不出去,最后……最后我死在了宿舍楼里!
难道那并不是一个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我的鬼魂在第二天离开了学校,来到了这里,而在这里居然又遇上了一家鬼魂。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我的耳边传来了陆天的声音:“其实我们一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是鬼魂,可是我又发觉,你自己却根本不知道这一点。所以我们一直都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陆天的声音仿佛在我耳边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我突然惊叫起来。
  我惊叫着冲出了房间,冲出了那栋房子,冲出了那个小镇。
  我搭上了通去城里的公共汽车,可是我同司机说话,他却根本不理睬我,整个车上没有一个人能看到我。
  我下了车,在市区里游荡着。
  我来到了一家电器商店的门口,商店门口的橱窗里摆着一台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
  新闻的内容是,前天夜里某所高校宿舍楼意外失火,十一名学生死于火场。
  新闻的后面是就那十一名学生的名单,而我的名字就排在其中的第三个。
  我望着暂时停顿的屏幕,慢慢地在街上坐了下来。
  我慢慢地仰面躺在地上,一辆摩托车从我的身上飞快地行驶过去,可是我却没有一点感觉。
  我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心里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和酸涩。
  整个世界仿佛都已在离我越来越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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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9-2011 10: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怜的陆凯。。。没有人能救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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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9-2011 01: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怜的陆凯。。。没有人能救他吗?
姗姗来迟 发表于 11-9-2011 10:59 PM



    全部人都死翘翘了,应该是不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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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9-2011 10:2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画皮

我的墓在太原城郊。一百多年了,都没人祭扫,破败不堪。
  其实那已经不是墓。早已夷为平地,乱草丛生,还剩有半截石碑,埋没在榛莽之间。小孩子带着牛羊在这里放牧,乞丐在这里歇息,野狗在这里大小便。我都忍了。

  想当年,我也曾是多么尊贵的千金小姐呀。苏州知府大人的独生女儿,娇生惯养,脚步不出后花园。绫罗绸缎,玉粒金莼,杏花烟雨地长大了,偶尔随母亲去玄妙观上香还愿,多少闲人尾随着,只是近不得身。丫鬟扶出轿子,惊鸿一瞥地进了观门,还要低垂着头,不许人多看了一眼。人都说知府秦大人的小姐是西施再世,嫦娥下凡,苏州城白墙黑瓦水光潋滟之中,纷纷细细,吴侬软语传诵着的美貌名声。那时节,在闺房门前倚着帘栊多站一忽儿,丫鬟都要忙忙地扶进屋,怕着了风,再给端上一盏雪耳莲子羹。那时节怎想得到如今荒郊野外风吹雨淋,清明都没有一碗麦饭。

  十七岁那年爹爹调任太原府尹,坐了翠盖朱幄车随着上任来。某个初夏的午后,在后衙西花厅乘凉。太原天气干热,不似苏州水气氤氲,娇养的小姐很是不惯。那日穿了件杏子红的单衫,头上随便挽了个螺髻,并无任何插戴。手中执着生绡白团扇,轻轻地扇着。若有若无的微风。府中年轻的书吏张伦走过西花厅,瞥见小姐。只一眼。团扇娇羞地掩住了脸,手与扇一般地皓如霜雪。小姐站起身,袅袅离去。

  一个月后,太原城发生惊人血腥的命案。府尹大人的小姐和贴身丫鬟春芸,深夜被杀死在绣闺之中。小姐的胸膛且被剖开,一颗心,血淋淋地被掏了去。三天后凶犯自首,便是那书吏张伦。供词中说道,杀死小姐,只因深爱着她。那日花厅一瞥,小姐的倩影从此铭心刻骨,再也拂不去。归去后茶饭不思,她日夜在心头,折磨得生不如死。终是在一个月黑风狂的夜里,携一柄解腕尖刀摸上绣楼,将梅花帐里安寝的小姐一刀刺入心窝,都没来得及叫喊一声。连带着侍女春芸,刚刚发出一声惊叫,便也一并了账。

  凶犯供词道,明知尊贵的府尹千金永不可能垂青于他,她是天上回翔的凤,永瞧不见地上的微蚁。他唯有用这个法子,才得到她的芳心。他跪在堂下,朗朗说道,他本就不想活了,自瞥见小姐的那一刻起,他此生已然断送,左右是个死罢了。

  然而他剖去的那颗心究竟在何处,任凭用尽了酷刑,便是不肯讲出来。到最后,小姐的尸身下葬之时也是无心的。

  张伦被定了凌迟之刑。

  此案轰动了整个太原城。一直到秋后,凶犯在菜市口伏法之后,街头巷尾,依旧沸沸扬扬。直至如今,太原城中仍有老人记得当年那件骇人的血案,茶饭闲谈,说与儿孙听。瓜棚豆架下,夏夜乘凉的小孩子,往往骇得小脸儿发白。

  还说当年出事后,府尹夫人便一病不起。几个月后也去世了。

  小姐葬在城郊。巍巍的大坟。汉白玉的碑上朱字殷殷。爱女秦紫凤之墓。

  葬我的时候,母亲已病得不能下床。几个胆子大的侍女,用一幅长长的白绫将我被剖开的身体合拢紧裹起来,然后再给穿上殓衣。我听得她们私下窃议道,小姐虽则遭此惨祸,脸庞儿却仍是同生前一般的美貌。

  我睡在紫檀木的棺材里。下葬的那天阴雨连绵。我记得爹爹脸上老泪纵横。十七年的掌珠,再不能捧在手心。她要独自永远地睡在这荒郊了。那绕膝承欢的孩儿,那终日在重门深院之中琴棋书画诗酒花的闺秀,那美貌名声轰传一时老爹爹引以为傲的娇女,冰冷的泥土和着细雨,从此深埋。

  凤儿啊,凤儿啊,你长得美貌害了你啊。是爹爹害了你啊。我记得棺木被放入墓穴前,爹爹拍打着棺盖,不顾身份地放声大哭。我站在墓穴旁,我都听见的。爹爹不要伤心,孩儿在这里。可是我都出不了声。黑白无常带着我渐行渐远,我听不到爹爹的哭声了。细雨打湿了我衣衫。他们带着我急速坠入地府,我扭过头叫爹爹,爹爹的身影很快就看不见。爹爹,我腔子里空得难受啊,我的心在哪里,我胸口好疼,爹爹,救我啊。黑暗笼罩过来,呜咽的风声在耳边掠过。黄泉路上,我在无常的锁链下哭泣。

  我在枉死城中被关了多久,我也不记得了。此地无昼无夜,终日昏黄,阴风惨雾的,我不能计数过了多少日子。但好象并不很久。白绫紧紧地裹在身上很难受。我很无聊,唯有终日细看我的殓衣上那些鲜艳的刺绣以打发光阴。爹爹替我准备了最好的殓衣,绣工异常精美,然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深闺刺绣的大家千金。

  原来生前死后,我都是那么的无聊。

  最大的痛苦是一腔虚空。那种空荡的感觉绵绵不绝,比当日一柄尖刀直刺心窝的巨痛更加难耐。我恨极那个杀了我的人。

  枉死城中昏昏然不是日子的日子荡漾过去。

  终于有一日,我被提出来。穿过灰色的雾气,牛头和马面,一左一右地将我架到阎罗殿前。

  兀那女鬼,你虽死于非命,那杀害你的人今日亦已伏法。一命偿一命,他今已为你抵命,恩怨既已结清,你可速去转世了。

  禀阎王老爷,小女子死得冤枉,我不甘心。我跪在殿前哀哀地申诉。

  阎罗王远远地在殿上,影影绰绰的一个巨大的黑影,我看不太清楚,只听得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

  呔。大胆女鬼,张伦已遭凌迟,此刻他正在黄泉路上向此而来。杀人偿命,冤孽已解。休得多言,速速去转轮台边投胎便是。

  禀阎王老爷,我不愿投胎。我实是不甘心哪。

  你迁延在此,尚欲何为。

  我不甘心。我没有心。阎王老爷,那张伦挖去了我的心,我要他偿还。

  兀那女鬼,休要多事。你再世为人之后,自会重又有心的。

  禀阎王老爷,我与那张伦无冤无仇,他却活活地将我杀害,还掏去我的心,令我死无全尸,令我死不瞑目,令我长受胸中无心之苦。此仇此恨,小女子刻骨难忘。除非他将心还给我,否则我永不罢休。

  我伏在阎罗殿上苦求。

  忽见黑白无常一阵阴风,带上来一个血人。这人已被分割得七零八落,几乎只剩一具鲜血淋漓的骨架子,上面粘连着些许残肉。那些支离破碎的皮肉垂挂在骨上,摇摇欲坠,从肋骨间看到他里面的心肝肠肺亦已残烂不堪。这骨架一路滴着黏腻的鲜血上殿来,身后留下长长的一条血路。

  犯人张伦带到。有鬼卒高声禀道。

  从他进来的那一刻起,我便猜到他便是那被凌迟的张伦。他在阳世刚刚受刑而死。千刀万剐的凌迟之刑。极刑。

  这具模糊的血骷髅跪下来。跪在我身旁,只不过一丈之遥。

  他扭头向着我。他的双眼已被挖去,但是他一直将那两个血窟窿定在我身上。他在用挖去了眼珠的眼睛看我。灼灼的血光。

  紫凤小姐。

  他的舌头也已被割去。从他一塌糊涂的胸腔里,发出模糊低沉的声音。他在叫我。

  突然之间,我感到恐惧。虽然我自己也是鬼。

  我望着这具滴血的骷髅。

  他没有眼睛,却看到我。

  他没有舌头,却呼唤我。

  惊堂木的声音在阴森的阎罗殿里回荡。

  堂下跪的可是张伦的鬼魂。

  阎王老爷,是我。

  兀那犯人听了:你在阳世无故伤了秦紫凤的性命,然按人间律法你已将性命相抵。如今你二人无恩无怨,两无牵涉,按理本应命你二人各去投胎才是,但适才秦紫凤向本王提出要你偿还她的心,否则她便永不罢休。此刻你怎么说。

  阎王老爷,紫凤小姐的心已被我吃了。

  我浑身一阵寒颤。我的心,被他吃掉了?我感到白绫紧裹的空虚胸腔里一阵巨痛。心已经没有了,还会心痛?

  大胆犯人,竟敢同类相食。

  我杀死紫凤小姐的当夜,便将她的心吞入腹中了。如今我无法还她。

  他将没有眼珠的眼窝望定我。血光灼热。突然间,只剩枯骨的手伸入自己的胸腔,将那颗支离破碎的心生生地拽了出来,捧在手中。

  紫凤小姐,我只有将自己的心偿还于你。

  只剩枯骨的手捧着血肉模糊的心,伸向我。

  血,一滴一滴,在寂静的阎罗殿上,听得见滴落的声音。

  很慢很慢地,滴答,滴答。

  我忽然想吐。

  阎王老爷,这颗心已经被凌迟了,我不要。他拿走我的心时,是完整的。我也要得回一颗完整的心。这样的偿还不是公平的。

  血骷髅匍匐在地上,长长地伸着手。我感到他眼窝中的灼热血光变得悲凉。

  依你那便如何。

  我向阎罗王深深地拜下去。我做了一个决定。

  人们很容易遗忘过往的事情。当年我的惨死轰动全城,如今已无人知道我埋在哪里。虽然这件事仍是一个古老的恐怖传说,在城中流传。

  自从爹爹死后,我的坟墓便无人照管了。

  石碑只剩半截,三个字:凤之墓。湮没在蔓草荒烟之间。

  我作为一只厉鬼,流连在这里。等待。

  等待该来的一切。

  当日在阎罗殿上,血骷髅被牛头马面押去转轮台投胎。他一直回头望我。他一直在叫喊。

  紫凤小姐,我会还你的,我一定会还你的。

  我独自留在阎罗殿。

  兀那女鬼,你可想好了。你当真要放弃转世的机缘么?

  我想好了。

  你可知孤魂野鬼处境凄凉,无可依栖?

  我知道。

  你当真不愿再做人,宁愿做一只厉鬼?你不后悔?

  不悔。

  倘若你得不回完整的心,你便永不超生了。

  我情愿。我一定要报仇。

  那么你走吧。

  一阵狂风将我卷走。

  我再也不是那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女。

  我的面孔变作惨绿色,目光如焰,长长的獠牙如锯。

  厉鬼的样貌从来都是无可选择的。

  我成为游荡墟墓之间等待复仇的厉鬼。

  当日在阎罗殿,我要张伦的鬼魂去投胎,重新做人。我要再遇到他,也将他的心完整地挖出来。如此我腔子里空虚的巨痛才能停止。

  按照判官的计算,我要到一百四十七年六个月零二十八天后,才会再遇到张伦的第三世肉身,才可以复仇。所以我一直在等待。

  墓地里其他的鬼都不敢接近我。我知道我的样貌太可怕了。

  没有月色的深夜里,我在城郊的小河边临流照影。周遭的动物和鬼魂纷纷走避。树上的夜枭见到我,凄厉地长嚎一声,冲天飞去。

  那个杏花烟雨里粉妆玉琢的姑娘哪儿去了。

  百多年风霜雨雪的孤寂呀。谁能够了解一只没了心的厉鬼的寂寞。

  如今是那第一百四十七年六个月零二十七天的夜里。

  我独自坐在我的坟墓之上。今夜月光明亮,照见我可怖的形貌。方圆十几里内,都没有生灵。

  我执着彩笔,细细描画——在一张人皮上。

  这是一个三日前入葬的女人的皮。她的身量高矮同我活着时差不多。我剥下了她的人皮。

  人皮是软软的一张,半透明的白。没有眼耳鼻口。一片空白。我必须细心描画。

  它对我来说很重要。没有它,我根本无法出现在阳光下。

  明日张伦的第三世便要来了。今夜我必须把一切都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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