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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爱尔莎b

短篇鬼故事-更新20/1/12_3个短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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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6-2010 09:1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地球片场
人类来自何方?根据佛经记载,人类的祖先是来自遥远光音天的天人,因为误食了婆娑世界的泥土而失去神通,最后迷失在婆娑世界的时空中。

唐龙坐在一辆正在驶向市中心的的士上,他心急如焚地要见他的老师金方博士,金方博士是闻名全球的天文学家,不知为什么最近金方博士突然神经失常了,据说他声称用天文望远镜在太阳里面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东西,跟着裸体冲上街道乱叫乱跳,还爬上九十层的摩天大厦想跳下来,结果被警察抓住关进了精神病院。

不过昨天他接到了金方博士的电话,他竟然从精神病院跑了出来,他还声称手上有几十张用天文望远镜拍下来的照片可以证实他看到的东西是真的,他希望把这些东西交到他最喜欢的学生唐龙手上。

金方博士约了他今天中午十二点在一百层高的宇宙大厦见面,如果十二点后唐龙不来,他就会带着照片从一百层飞下来。

其实那些照片唐龙在跟老师一起工作时就看过,只不过是一大片火红火红的太阳表面照片,不知道为什么金方博士却声称在里面看到了很多很多的怪物,那些怪物长得跟人一模一样,太可怕了。

其实唐龙不在乎那些照片,他最担心的是,自己如果十二点赶不到宇宙大厦,金方博士会从一百层跳下来,到时自己就会变成千古罪人。金方博士是他的恩人,没有他毫无保留的指导,唐龙今天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也不会成为全球最年轻的天文博士,他相信金方博士不是神经失常,可能只是有一些妄想竭斯底里的职业病罢了,他一定要帮老师恢复正常。

“见鬼,已经十一点四十分了。”唐龙看了看手表,可是车外依然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塞车车龙,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蜘网般撒下,密密麻麻倒泻而下的大雪将四周罩上了一层又厚又重的雪雾,四周白茫茫一片,一幢幢摩天大楼在层层雪纱中若隐若现。

“不用找了。”唐龙干脆把几张钞票扔给司机就跳了下车。

他不顾一切地在塞满车的公路上向着宇宙大厦的方向狂奔。

高大巍峨的宇宙大厦在白茫茫的大雪中高高矗立,这时,唐龙发现,大堆大堆的人群塞满了宇宙大厦四周的马路,他们全都头向上盯着顶层。

天哪,唐龙看到,一个黑色的小人影站在宇宙大厦顶层的边缘又叫又跳准备跳下来。

“对不起,借你的望远镜用用。”唐龙一把抢过旁边一个小孩的望远镜,他向上一望,果然是金方博士站在宇宙大厦的最顶层,他拿着一大叠照片哈哈狂笑着站在顶层的边缘。

在宇宙大厦花园天台的四周,布满了将金方博士重重包围的上百名警察,一个警官站在金方博士后面伸出左手道“金博士,有事好商量,不如下来看看我有什么可以帮你。”

“哈哈哈。”金方博士又在天台边缘的石栏上跳了几跳“你当我傻瓜,上次说帮我却将我送进了精神病院,你一定跟太阳里面的那些狗东西是一伙的,我要揭穿你的真面目,哈哈哈,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们的阴谋。”

“求求你,不要揭穿我的阴谋。”那个警官将计就计跪了下来“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吧,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对了,你要不要当宇宙之王。”

“放你妈的狗屁,我金方博士头可断士不能辱,想引诱我出卖地球,你去做白日梦吧!”一说完,金方猛得一下把手一挥,几十张照片天女撒花般撒了出去,还没等那个警官反应过来,金方博士竟然一头从天台石栏跳了出去。

下面的人群一阵尖叫,几十张照片在大雪中飞了下来,跟着唐龙看到,金方博士的黑影从大楼顶层飞了下来。

“不。”唐龙博士绝望地叫了起来。

这时,突然间空气和时间象静止一样凝结了,唐龙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他竟然看到,空中飞撒下来的那几十张照片竟发出了诡异的光芒,跟着突然就停在了空中,连正在飞下来的金方博士也停在了空中,在空中飞舞的大片大片的雪花也停在了空中,就象突然定格了的照片一样,跟着下面的人群全都象中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也不动地定在各种各样的姿态表情中,仿佛全变成了一个个石雕,有的张大口瞪大眼伸着手指向空中,有的口中喷着白雾定在了一大片静止的空中雪花中,那些口中喷出的白雾也以各种形态静止着定在一张张各种惊异表情的脸上,跟着大片大片静止在空中的雪花全都发出了诡异的金色光芒,仿佛变成了一大片金色的倾盆大雨静止笼罩在空中,连四周的大楼也全都罩上了一层层金色耀眼的光芒,连天空中的云全都变成了通亮通亮的金云,跟着那些云突然间“呼”一声从空中全消失了,一个蓝色的天空出现在静止了的城市上空,蓝天上,火红火红的太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越变越大向下飞了下来,眨眼间,巨大的太阳在轰然巨响占满了大半个苍穹的空间,四周的人和物全变成了一片灿烂的金光,一条条五颜六色的彩虹从地上升起,太阳表面汹涌翻滚的离子岩流正清晰地出现了地球的上空,唐龙也目瞪口呆定在了人群当中。

突然间,一只闪着金光的手从空中伸了下来,把定在地上,表情目瞪口呆的唐龙抓了起来,唐龙象一个雕像一样一动也不动地被这只闪着光芒的手带向空中,越飞越高。

当唐龙突然间恢复意识后,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只闪着光的金色巨手上,这只巨手,至少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他向四周一看,天哪,他看到一只巨大的闪着金光的人脸出现了自己的脸前,在四周,还可以看到无数排闪着各种光芒的光人静静地盘坐在四周。而那个站在正中的光人正用它的光手托着唐龙。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唐龙捏了捏自己的脸皮“我不是做梦吧!”

“我叫托古斯,是《地球故事》的导演,你不会相信,这里是太阳的内部,你们平时看到的太阳,用你们理解的语言,其实是电影院的观众席,而你们,地球上的人类,就是电影银幕上的角色。”那张光脸目无情盯着唐龙回应,唐龙发现这个光人的嘴没有动,原来这个叫托古斯的光人是通过心灵感应跟他交谈。

“放屁,我们是你们安排的角色,我不相信,人类是通过生物的进化在地球上出现的,我们有自己的意志,不是那些用剧本弄出来的什么狗屁电影。”唐龙不服气地叫了起来。

“这就是我的电影,让角色全情投入,自由发挥,所以,不知道自己是演员的演员就是最出色的演员,我用六天时间创造了这个叫作地球的片场,为了增加逼真感,我们加了许多化石的道具上去,目的是为了让你们这些生化人认为自己是进化出来的,动物细菌令到这个片场更加逼真,再加上宗教的东西干扰一下,让你们失去方向感,于是,一部宇宙中最精彩,最感人的真实电影《地球故事》就诞生了。”托古斯依然是目无表情地望着唐龙。

“你说什么,我们是生化人不是真正的人。”唐龙诧异的盯着那个托古斯闪闪发光的金脸。

“你们是模仿我们的形态用低能量衰变物质创造出来的,基因是最伟大的设计,它令到你们只能生活在布满氧气的片场中,只能够通过进食吸收能量,你们是身体很脆弱的生化人,经不起变化,所以你们最大的本事也不过是在月球上踩几个脚印,衰老设计更令你们不会有足够的时间去威胁到我们的存在,但我们却可以通过你们,了解到人到底是什么?”

“真是无耻,原来生老病死全是你们搞的鬼,你以为你这样的所作所为配称人类吗?”唐龙气愤用手指着托古斯破口大骂“在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感觉的生灵,不是实验室的白老鼠,更不是供你们娱乐的玩具,或者开始这是你们的故事,但展开了就是我们自己的故事,这个故事已经有了灵魂,现在它再不属于你们,它已经是一部有生命的电影,我不管你们如何神通广大,请你们马上滚出我们的电影。”

“这就是为什么你在这里的原因,首先,我不想有人发现这是一部电影。第二,我也想听一听角色对这部电影的意见。”托古斯的双眼闪出了绿光“你认为需不需要将这部电影里的角色全部都弄成永生不死呢?”

“不需要,你要记住,虽然我们的一生很短暂,但我们活得真实,因为这是我们的故事,这个故事已经有了生命,请你尊重它,如果你真的关心这部电影,请你以后永远都不要再干涉这部电影,还记得你所说的,你要的是一部什么电影吗?”

“让所有的角色全情投入,自由发挥。”

“谢谢,无论这个故事如何发展,请你们以后不要再在角色面前出现,这就是角色的意见。”唐龙的双眼已经噙满了泪水。

“其实我们也是很久很久以前来到这个宇宙的旅行者,后来我们失去了记忆,无法再记起自己来自何方,所以只好用这个宇宙的物质,创造出我们的模仿品---生化人,我们只是想通过生化人的电影找出我们到底是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泪水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吗?”托古斯依然脸无表情地盯着唐龙。

“让我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真的想找出你们到底是什么?做观众和做导演是找不到的,只有你自己亲自去体验,去体验这个宇宙的七情六欲,你才可以知道自己是什么?好吧,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也不想将来有你们的记忆,我只是想回到我的故事。”唐龙转过身去深情地望着静止在空中的蓝色地球。

“谢谢你的意见。”跟着唐龙眼前白光一闪,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喂,醒醒,我们去吃饭了。”突然间,唐龙发现自己睡在天文台的望远镜旁,金方博士正推着自己。

“博士,你是不是在太阳里面有什么大发现?”唐龙觉得自己好象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好象博士在太阳里面有什么惊人大发现。

“你一定又做白日梦了,我们什么也没发现,天文学是很枯燥的一门科学,最重要的是恒心,好吧,我们去吃饭吧!”金方博士拉起了唐龙。

唐龙再用力想了想,不过他实在再也想不起梦中发生了什么事。他若有所思地望了望高挂在蓝天之上的太阳说了一句“也许我曾经到过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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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6-2010 09:1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死路
“假如我不是贪心,也许我不会这么快没命。”他不停地喃喃自语。

这是一架飞向东南亚某国的航机,机舱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橙色灯光中,空姐推着装着食品饮料的小推车在绿色的地毯通道上来回滑行,向乘客献上殷勤的服务和灿烂的笑容。

乘客们一边品尝美点,一边谈笑风生,只有一个人例外。

他孤独地坐在机尾最后一排的座椅上,失望的双眼呆呆地盯着机舱灰色的天花板,他脸色苍白,像死人一样一动也不动地坐着。

空姐把食品小推车推到他脸前。

“先生,你喝什么?”年轻美貌的空姐向他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直到空姐连问三次,这个人呆板的眼睛才眨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吐出三个字“不—需—要。”

他刚刚在著名的旅游圣地S市,把十几年的积蓄在赌场上全输光了,当然更重要的是还有他朋友托他做生意的十万元,还有因为赌博忘记签约致使公司的一个大合同被取消。

这意味着他已失去了未来,供房没法继续,工作也会丢失,妻子将会离去,连朋友也会变成可怕的债主、、、、、、他没法再想下去,因为生活已经失去了意义。

自杀吧!一个念头袭上心头。

他关上洗手间的大门,拿出准备割腕的剃刀,他最后望了一眼侧边的化妆镜,镜上映出的是他一双无神的,失去灵魂的眼睛。

突然,这双眼睛亮出一线生机。

侧边的化妆镜被打开了,一个黑色的小皮箱藏在里面的一个暗格中。

他看出了化妆镜的破绽,一条很短的小线头没必要地藏在镜框边上。

他轻轻一拉,一条十字路口重新出现在他脸前;但这条十字路口危机四伏,不过路的尽头金光四射。

这是满满一小箱海洛因,至少价值五千万美金,皮箱内有一张纸条,“把皮箱交给五十七号的候机室最后一排左边第一个座位的人,你可以得十万美金。”

交给警察局,也许你会得到一笔小奖金,但你依然没法解决赌博欠下的巨债。

五千万美金则意味着你要闯过国家海关,失败就意味着死路一条,但成功你就会成为富翁,不过你仍要冒被黑社会追杀的风险。

十万美金你便可高枕无忧,因为五十七号候机室不用过海关,而且还会你提供了一个巴结黑社会的机会。

他呆呆地望着小黑箱,应该怎么办?他陷入了困思、、、、、、

他把皮箱带到五十七号候机室最后一排左边的第一个座位上,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身穿白色西装的中年人又惊又喜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十万美金的支票和一张署名马伯士的名片。

“你比我的手下更出色,如果你愿意,马伯士会很高兴多一个你这样的手下。”

马伯士戴着一副大墨镜,油头粉面,一个巨大的啤酒肚重重压在一张黑色的大班椅上;戴着名贵的钻石戒指的肥手,在宽敞、明亮、洁白的桃木曲尺大班台上,轻轻抚摸着一只绿色的蜥蜴。

“你的洞察力很好,竟然识破我如此隐蔽的运毒方式,我正需要你这种人才,假如你愿意和我们合作,”他拿着雪茄站了起来,转身指了一下身后落地玻璃窗外林立的高楼大厦道“这座城市就是我们的。”

很快,窗外各幢高楼大厦的各个角落响起此起彼落的机枪声,他率领马伯士的手下横冲直撞,将各路江湖人马杀得落花流水,望风而逃。不久之后他们便独占了这座城市的所有偏门生意,他也成为了黑帮龙头老二。

钞票好象滚滚河流一样,每天不停地涌入他的帐户,花天酒地,风花雪月,美女,明星左拥右抱,他享尽了荣华富贵。

很快,他又厌倦了荣华富贵,因为他头上坐着一个三百磅的大肥猪马伯士,他要成为龙头老大,享受万人之上发号施令的乐趣。

当马伯士的双眼露出无比恐惧的神情时,他就从怀中拨出一支曲尺手枪。

“你难道没有看过黑社会电影?大哥通常的结局就是给他的手下干掉。”他指了指窗下的万丈深渊,汽车变成象蚂蚁般大小“跳下去。”

“我可以把所有的钱统统送给你,只要你放过我。”马伯士可怜兮兮地跪在地上,平日的威风一扫而光。

“给点动力老大。”他发出号令,两个手下一拥而上,把马伯士从七十八层扔了下去。

只见马伯士硕大的身躯象白鸽一样向下飞舞,一件件衣服飞舞而出,他的身躯越变越小,最后在地上绽开一朵红色的鲜花。

“这个落地动作应该满分。”他得意忘形地哈哈狂笑起来。

几年过去了,他也成为这座城市的头号毒枭,他戴着一副大墨镜,油头粉面,披着围巾,顶着一个巨大的啤酒肚坐在柔软、舒适的真皮座椅上,冷气沁出阵阵香气,他怀中抱着一只蜥蜴,坐在一辆豪华、宽敞的劳斯莱斯座驾上,他正准备去电视台发表演讲,用他的金钱和势力去竞选市长,他望了一眼请专人写的演讲稿,见鬼,足足有十页纸。

“妈的,马上给我缩成一页纸,然后把那个写演讲稿的从七十八层丢下去。”他命令车头的得力助手。

“砰”一声,司机的头趴到了方向盘上,一枝冒着烟的手枪在前排空中转了过来“不用了,因为你没机会再读这篇演讲稿了。”满脸横肉的助手露出狰狞的微笑。

“你疯了吗?”他大声咆哮“我是你的老大。”

“你难道没看过黑社会电影吗?老大的结局就是给手下干掉。”助手凶残的目光露出杀机。

黑洞洞的枪口在他的脸前不断放大,“再见,老大。”助手的手指一扣,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火光从枪口喷出。

“啊”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然从座位站起,马上,两个身穿警服的人如狼似虎的把他压回座位。

原来此时他正穿着一件死囚的衣服,头发蓬乱,瘦骨如柴地被压回座位,座位是一张冰冷坚硬的木椅,他手上戴着手铐,车上传来阵阵恶臭的热气,两侧车窗的栏杆告诉他,这是一辆死囚之车,窗外是一排排的椰树,这是通向刑场之路。

他并没有将装满白粉的黑箱交到五十七号候机室,他选择了独吞,不过他闯海关时失败了。

“被告走私白粉二十磅,证据确凿,依大马法例判处环首死刑。”当审判官举着审判书宣判时,他感到非常后悔,再争辩下去也是没用,因为这只为被视为狡辩。“假如我不贪心,也许我不会这么快没命。”他不停地喃喃自语“我应该把它交到五十七号候机室的指定座位上,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成了黑社会大哥大、、、、、、”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再后悔了,因为刚才的梦告诉他,即使他这样做了,还是死路一条,只不过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这是命中注定的,无论我贪不贪心。他最后望了一眼从绞刑台垂下的绞套,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这次他错了,其实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关健不是命中注定,而是你在想什么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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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6-2010 12: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苹果人传说

每年,都有很多人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同不同的异次元世界接触,在东方,印度人相信莲花的梗是接通不同世界的信道,在中国,有人相信柳树枝可以接通灵界和凡界,也有人相信顺着香柱的烟雾,才可以去到灵界,在西方,人们相信苹果是沟通不同世界的媒介,一个很著名的传说就是只要你在月圆之夜半夜十二点关灯点烛蜡对着镜子削苹果,你就可以在镜子上看到你想看到的事情,不过,有时候运气不好就会招来可怕的恶灵,那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一个可怕的传说在这个城市开始流行,据说只要在睡觉的时候拿着一个青苹果,在临睡前连叫三次“苹果人。”那么苹果人就会从梦中跳出将你当场杀死。

“据说已经有八个人在睡觉的时候被苹果人杀死。”方志明煞有介事地说。

“我不相信这些东西。”我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我以前试过在月圆之夜对着镜子削苹果,结果什么事也没发生,那些传说都是用来骗人的。”

“可是,在西方,很多人都在月圆之夜对着镜子削苹果的时候被当场吓死。”经常看灵异书的方志明拍了拍我的肩头“有些事,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放屁,也有很多人对着镜子削苹果结果什么也没发生,那些被吓死的人我看都是心理作用吓死的,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鬼鬼怪怪,如果你给我一百块,我今晚就是拿着青苹果睡给你看。”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在临睡时连叫三次‘苹果人’。”方志明不以为然。

“这样吧,我今晚不回家,我们租个房间睡觉,你可以在旁边监视,如果我明天没事,你就输我一百块,房租你负责,如果我被吓着,就相反,怎么样。”我发誓。

“你还要再请我吃顿饭。”方志明得寸进尺。

“没问题。”我拍了拍胸膛保证,心里却暗暗偷笑,竟然有白痴相信那些无稽之谈,我肯定会赢,就算这白痴提出更多的要求,我也会答应。

这是一间在宾馆租的房间,一晚三百块,比赌注更大,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我和他都认为对方输定了,当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方志明用盐在自己的床上划了一个圈,然后笑了笑道“今晚你被吓着,可以躲来我的床,不过要加三百块,明白吗?我这里很安全。”

“用盐洒一个圈就可以挡住鬼怪,只有象你这种超级笨蛋才相信那些西方神棍的东西。”我不屑一顾地笑了起来。

跟着方志明又在床上各处贴了七八道符,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小神棍还学人中西合璧,你不变性做神婆真是神棍界的一大损失,哈哈哈。”

“我要万无一失,别得意,老弟,看看是谁笑到最后。”方志明露出诡异的笑容。

深夜十二点到了,为了防止我无法睡着,我服了几粒安眠药,然后拿起一个苹果躺下,迷糊中,我连叫了三次“苹果人,苹果人,苹果人。”跟着药力发作,眼一黑,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我突然间大叫一声醒了,天哪,刚才发了一个可怕的恶梦,我梦见一大群青色的恶鬼拖着我沉入烈涛滚滚的沸腾岩浆湖,我被溶成了一堆气体,跟着又被三只恶鬼拉进雪地结成一个冰人,然后切成一片片扔进烈火中焚烧、、、、、、

太可怕了,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见鬼,竟然做了这种恶梦,我平日根本不信鬼,为什么今天会做这种梦,难道真是“苹果人效应。”

房间里一片漆黑,我从床上爬起,想开灯喝一口水,因为喉咙实在太痛了。

我摸黑摸到灯掣,然后猛得一拉,灯亮了,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发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躺在我的床上,但这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我的朋友方志明正在我躺在床上的躯壳上疯狂吸血,他双眼变成绿色,布满尖牙的利嘴正在津津有味地咬着我的颈动脉。

“你是僵尸。”我发出了惊讶的叫声。

“哈哈哈,傻冒,你已经死了,快滚回地狱吧!”方志明邪恶的双眼转回来望着我得意地笑了起来,大片大片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泻出。

“难道我已经死了。”我望了一下床上自己的身躯,为什么我会看到自己的躯体,看来只有一个解释,我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肉体,换句话,现在的我,只是个灵魂,,原来什么苹果人传说全是假的,方志明已经变成了一具吸血僵尸,我中计了。

我死得实在太冤枉了,竟被朋友陷害,无言的愤怒迅速主宰了我的灵魂。

我发狂似的扑了上去,“哈哈哈。”在僵尸的笑声中,我发现自己竟一下子穿过了吸血僵尸的身体,我的灵魂象空气一样“呼”一声穿过地板,掉进了一条漆黑一片的无底深渊、、、、、、

“啊”一声尖叫,我从床上惊醒,见鬼,原来又是一场梦,我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气,我抹了抹了满头大汗,在漆黑一片的房中站了起来。

突然间,一阵冷风从脸上拂过,我的心开始跳动起来,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发生了,一阵奇怪的笑声从黑暗中传出。

我当场吓得全身汗毛倒竖,但我依然强作镇定地笑了笑“方志明,这一套是不是太老土了。”

一个黑影背对着我坐在窗口旁边的椅子上,一轮月光照着他的头,他戴着一顶奇怪的尖帽子。

“不是吧,老兄,连我这样的明星也不认得了。”黑影阴阳怪气地把一个苹果从手中高高抛起,跟着接住又抛起。

“苹果人。”我大叫了起来“救命,救命。”

“没用的,白痴,没人会听到你的声音,看看你的朋友。”黑影冷笑了一声“他睡得象头猪一样。”

“方志明,方志明。”我用尽全身之力狂叫了起来,但睡在床上的方志明竟然毫无反应,还发出震耳欲聋的鼻鼾声。

“你叫得太难听了。”黑影在月光中抛着苹果站了起来,他的苹果在空中慢慢地一抛一接,一抛一接,就象电视的慢镜头一样,他转过身来,可怕的事发生了,我全身不能动弹,嘴巴大声地喊“救命。”,却无法发出声音。

跟着黑影越来越近了,我依然无法看清他的样子,我的眼睛自动闭上,跟着我用尽全力想张开,但双眼竟然无法张开,一阵冰冷的阴风从我的脸上扫过,我全身都冷了起来,我知道,那个黑影已站到了我的脸前、、、、、、

“啊”一声惊叫,我又猛得一下从床上爬起,天哪,又是一场恶梦,实在太可怕了,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时,天开始亮了,一缕光线淡淡地射了进来,窗外传来一阵阵小鸟的歌声,一个新的早上降临了,我抹了抹头上的额汗,望瞭望窗外的一簇簇绿叶树枝,总算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一场梦,我还以为真的碰上了苹果人,不过那个梦好象还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我无法再想起,我只记得,那个梦中的黑影最后站到了我的脸前,至于后面的事,我无法再想起,不过我也没兴趣,因为更重要的是我睡了一夜后安然无恙,这下,方志明那小子要赔我一百块了。

“方志明,我还活着。”我大声地笑了笑向邻床一看,见鬼,床上连个鬼影也见不到,一片空荡荡,那小子不见了。

“一定是想赖帐跑掉了。”我暗想“这小子真没道义,竟然不辞而别,搞不好连房租也要我负责,妈的,我不应该相信这混蛋。”

我咀咒着乘电梯下到地下大厅的柜台,准备付钱退房。

奇怪,怎么整个大厅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我望瞭望四周,一片寂静,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我在柜台上大叫了十几声,但依然没人响应,好象整间宾馆的人全消失了一样,我望瞭望落地玻璃门外的马路,外面车来车往,人流滚滚,跟宾馆里面的死寂一片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管了,我还要上班,于是我推开玻璃门走出了宾馆。

又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涌来涌去,我跟着人流向公司的方向走去,我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分钟就迟到了,见鬼,昨天来了个新老总,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家伙为了显示自己很能干,一来便到处严整,命令公司的人要象军队一样上班,还要展开一场严打违规者的运动,最可怕的是那娘娘腔竟然规定迟到一次要扣工资50%,我可不想因为一次迟到而白干了半个月的活,所以我发狂似的跑了起来,突然,我发现有些地方不对劲,我发现,当我跑起来的时候,竟然象在月球一样腾空飞了起来,我尖叫着在空中飞过了在下面的几十个人头,从一棵树上掠过,跟着“乒”一声,我撞破了一幢大楼第四层的玻璃窗,卷着碎片浪涛飞进了一间办公室。

“咣”又一声,我撞倒了一个巨大的花瓶,花瓶化作碎片四撒,我在地上滚了滚才重新爬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忍痛站起来向周围的人道歉“我失控了。”

可是,奇怪的是,周围的人没一个理睬我,甚至连眼角也不瞥来一下,我望瞭望周围,只见十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各自的计算机上打字,他们全神贯注地对着闪闪发光的荧光屏,仿佛我不存在似的。

我叫了几声,周围的人全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打计算机,没一个转过头来,就好象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真是一班怪人,也好,省得赔钱。”我大步向门口走去。

突然间,我觉得好象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我停了下来,走到一个工作人员的计算机望瞭望。

计算机屏幕上只有一行行相同的句子在不停地重复,“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

那个工作人员继续不停地在键盘上敲击,将这个句子一行行重复下去,

“喂,你不是有病吧,老兄。”我拍了拍这个工作人员的头。

“喂,你不是有病吧,老兄。”那个工作人员此时才抬头神情呆滞地对着我响应。

“为什么不停地重复这个句子。”我指了指计算机屏幕里的那个‘你已经死了。’的句子。

“为什么不停地重复这个句子。”工作人员木无表情地对着我道。

“哈哈哈,这招是不是已经过时了,来些新鲜一点的玩意吧!”我笑了起来。

“哈哈哈,这招是不是已经过时了,来些新鲜一点的玩意吧!”突然间,周围的十几个工作人员全部转过身来用我的表情和笑声重复我的说话。

不对劲,我再看了看四周的十几台计算机,天哪,它们的屏幕全都在不停地重复一句话,“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

原来他们全都在不停地打这个句子,我觉得一阵毛骨悚然,连忙象狗一样飞奔跑离这里,跟着,我又飞了起来,“呼”一声,我又失去控制从另一个玻璃窗破窗而出,我不可思议地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然后正正掉进了一辆正在马路上行驶的公共汽车车顶。

我在车顶滚了滚才停了下来,奇怪,从四楼这么高掉下来我竟然没事,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确认没事后才爬了起来,我又摸了摸车身,是非常硬的金属,奇怪,为什么这竟然一点事也没有。

这时,车仍在继续向前行驶,两边的大楼在我眼前掠过,我透过车天窗向下一看,车里的人全都是木无表情地站着坐着,没一个向上望望。

“喂,叫司机停车。”我大声地叫。

“喂,叫司机停车。”里面的其中一人木无表情地抬头向我重复了一次我的话。

“见鬼,今天的人怎么都变成这样,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亡。”我摇了摇头暗想,跟着“轰”一声从车天窗跳了下去。

车里的人毫无反应,他们个个继续木无表情地坐着站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喂,老兄,可以停停吗?”我跻到车头对驾车的司机道。

谁知那司机只是回头重复了一次我的话后又继续开车了,更可怕的是,在我后面的一个老头竟然也对着我重复了一次我的话“喂,老兄,可以停停吗?”

我有些火了,妈的,今天为什么这么多人在装疯卖傻,我转身对着后面的这个老头就是一拳,“啪”一声,那家伙当场飞了起来,“乒”一声,天哪,那老头竟破窗飞了出去,这次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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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6-2010 12: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是吧!”我只觉得头皮发麻,我只是想制造一下事件早点下车,可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谋杀,刚才那拳只是轻轻击出,怎么那老头会有这么夸张的反应。

我把头伸出窗外一看,只见后面的车竟然毫不留情地从那个老头的身上碾过,鲜血横飞,我的脑袋“轰”一声变得一片空白,我杀了人吗?

四周的人若无其事地在人行道上行走,没人去看一看那个被车压扁的老头,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跟着第二辆车又对着老头压过去,第三辆又接着压上去......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感到一阵恶心,天哪,我竟干出这种事,我谋杀了一个人,一条活活的生命,我呆呆地坐在了一个空出的座位上,脑袋一片模糊,我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

奇怪的是,公共汽车继续向前行驶,车厢里的人竟然若无其事地望着前方,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哈哈哈,我杀人啦。”我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杀人啦。”在我旁边的一个木无表情的少女突然以僵硬的放声大笑重复我的讲话。

我再看了看四周,见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当众杀了一个人,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好象若无其事一样,继续木无表情地坐在车上,难道他们真的全疯了,如果真是这样,我还是赶快下车为好,说不定那个老头也是疯子,如果这样,也许我自首还有得救,不过,我不想坐牢,而且警方会相信我的话吗?

我想了很长时间,经过一轮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我还是选择了自首,于是,我站了起来对司机道“请开门,我要下车。”

“请开门,我要下车。”司机转身响应后又重新继续开车,车子继续向前行驶。

这时,我才想到刚才发呆的十几分钟根本就没停过车,奇怪,为什么司机这么久也不停车,难道这是长途汽车吗?

我望瞭望窗外,见鬼,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车子又回到了刚才压死老头的那条道路,只见那老头已经被压成了一张血淋淋的人肉纸皮,但没人过来看一看,四周的人继续若无其事地走来走去,一辆辆车子继续旁若无人地从人肉纸皮上压过,“滋”一声,司机驾驶的公共汽车竟然也从这张人肉纸皮上压了过去。

“喂,这是怎么回事。”我开始发现所有地方,所有人都开始不对劲了,我发现人行道上行走的那批人流又是刚才我见到的那批人流,他们好象在重复走这条路。

我叫了很多次司机,但他每次都只是不停地重复我的讲话,公共汽车根本就不停,继续行驶下去,眨眼间,公共汽车又第三次从人肉纸皮的地方驶过,远方,同一批行人又在同一条路上行走....

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这辆车子只是在不停地重复兜一个圈,它根本就没站,也根本不会停下来。就这样,当车子第八次兜到人肉纸皮那条道路时我干脆从车窗直接跳了出去。

“呼”一声,我又从地上弹起,跟着我飞过几辆汽车跳到人行侧道上。

很快,我已经冷静了下来,因为我知道这座城市可能发生了怪事,所有的人都好象在不停地重复做一件事,而且我竟然可以完全违背地心吸力飞上空中,到底这座城市发生了什么事。

经过一天的观察,我发现路上所有人,所有车都在不停地兜圈,区别只在于圈的大小方位,有大圈有小圈,在城市的各个部位同时进行,每一个人,每一辆车都有自己的圈子,车子永远都不会停下来,人也不会,永远不停地绕着同一个圈走下去,我甚至还看到一个老大婆不停地从一家雪糕店走过,然后买两条冰棍,跟着绕了一个大圈回来又买两条冰棍、、、、、、周而复始不停地重复下去。

我还回到了家,我看到父亲木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然后每五分钟进厕所一次,电视上永远都是一个播音员在报道新闻,奇怪的是这个报道员只是在不停地报道同一则新闻,每三分钟一次,没有任何变化,连发音也是相同的、、、、、、

“轰”一声冲马桶的声音,父亲又准时拉了一次,我简直吓呆了,我走到后面想找到母亲,天哪,她也在不停地洗同一件衣服,每三分钟一次,同样的动作,永无止境地洗下去。

我叫了很多声他们都毫无反应,仿佛我并不存在,我开始害怕了,于是我又跑回了公司,谁知我看到了更可怕的事,我看到了我自己,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正在不停地在计算机上打同一行句子“你已经死了。”然后每六分钟就拿起电话按同一个号码,跟着说同一句话“你已经死了。”就把电话挂掉,接着又继续在打“你已经死了。”的句子、、、、、、

我当场吓到魂飞魄散,马上逃离了公司。

见鬼,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这里不是我居住的城市,为什么他们总在不停地重复做同一件事,我在大街上发狂地走来走去,我实在无法面对这种现实。

突然间,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本书,那本书曾经讲过,地狱同人间最大的不同的就是地狱发生的事情是可以不停地重复的,连死也一样,你会永无止境地接受同一种折磨直到永永远远,难道我到了地狱。

这么说,我岂不死了,我终于呆住了,难道我被苹果人杀了,只是我不接受现实才出现两个我这种情况,不过我突然又觉得不对劲,如果我已经死了,为什么我父亲和母亲也出现在地狱,难道他们也死了,还有公司的那一班同事,我也在这里看到了他们,没理由他们也同时死掉了,见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绞尽脑汁,但依然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这是地狱,所有我认识的活着的亲戚朋友都在不合情理,但如果不是地狱,为什么这里的人总是做同一件事。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城市的边缘,这是一条铁轨,本来铁轨的外面应该是一片长满树木的山区,但现在却无法看到外面的山区,铁轨外面的山区全被一层层厚厚的浓雾覆盖着,什么也看不到,我绕着城外的铁轨走了一圈,我发现,整座城市的郊区,从环城铁轨外面开始,都被无边无际、灰蒙蒙的厚雾所盖住,奇怪的是,那些漫天大雾象固定似的静静耸立,不越铁轨一丝一毫,就象整座城市都被一片巨大的雾墙围住一样。

我不想再呆在这座古怪的城市,于是我穿过了铁轨,钻进了厚厚的雾墙。

我马上被漫山遍野的大雾淹没了,我发现,城市外面原来的山区不见了,变成了一片荒凉死寂的沙漠,我困在了一个大雾连天的沙漠,见鬼,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市郊的山区全消失去了。

不过我已经不再在乎这些东西,我只是想尽快离开这座怪城市,我不想再看到那些人不停地在再做同一件事,所以我头也不回地向大雾笼罩的沙漠深处走去。

我走了很多天,那些大雾从来都没有散过,沙漠也见不到尽头,好象整个世界除了我那座城市全不见了,都变成了荒无人烟的大沙漠,都笼罩在混混沌沌的茫茫厚雾中,走着走着,我发现,那些沙漠开始变色了,先是灰色,跟着慢慢越变越黑了,很快,我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大雾弥漫的黑色沙漠中。

为什么会这样,我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突然间,在灰朦朦的大雾前方,有很多诡异的光点出现了,绿色的光点在前方一闪一闪,它们离我越来越近了。

那些光点闪烁着妖异的气氛越飘越近,我定神向前一看,天哪,十几只全身灰色,双眼发光的丧尸在浓雾中赫然露出,天哪,原来那些光点是它们发光的眼睛,它们蹒跚着伸出象爪一样的双手向我扑来,我当场吓到魂飞魄散,转身便跑。

我在大雾中象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一通,浓雾在我眼前翻滚而过,跑着跑着,我突然一脚踩空,“啊”一声惨叫,我掉进了一个漆黑一片的无底深渊,我的身体象陀螺一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不停地翻滚,翻着翻着,我大叫一声从床上爬起。

一缕阳光淡淡地从窗前射入,我躺在自己家中的床上,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原来又是一场梦。

奇怪,昨晚我不是住在宾馆吗?为什么现在又从自己家中醒来,也许跟方志明的赌博也是一场梦吧!我想着想着爬起床看了看手表,糟糕,已经是上午十时,我还要赶着上班呢?我连忙穿好衣服冲出房间,突然我怔住了,我发现,父亲和母亲正在大厅抱头痛哭,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今天不用上班吗?

“爸爸,发生什么事了。”我转身问他们。

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响应,我又叫了几声,但他们依然没有响应,突然间,我看到墙上一角镶着一幅我的黑框肖像,下面还供着几碟供品,见鬼,难道我真的死了吗?

跟着我又看到了一张三天前的报纸,那报纸登了一张我的照片,标题是“一个神秘暴死在宾馆的青年”

原来我真的是被苹果人杀死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跟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于是我伸出左手去摸了摸父亲,想安慰一下他们,天哪,我的手竟穿过了他的头,我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了。

我明白了,原来我真的是到了地狱,怪不得那里的人都在不停地做同一件事?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回到这里,但我知道我已经不再是人了,虽然我还有人形。

我觉得很对不起父母,无论怎么说,他们到底是将我养大的,可惜的是我竟然为了打一个无聊的赌葬送了自己的命,我实在对不起他们,都是那个该死的方志明,如果不是这混蛋整天跟我讲什么苹果人之类的鬼话,也许我根本不会这么快完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当我一想到方志明,我发现我马上到了方志明的家。

也许鬼真象鬼书说的那样可以瞬间就到达任何地方,因为这里的物理规律对我已经不起作用了。

我看过报纸,这家伙没有报警,怪不得早上一起来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他发现我死了就马上跑掉,不但这样,他还一丝悔意也没有,他正津津有味地玩色情电子游戏,就好象从来都没发生过我被苹果人杀死的事一样。

我有些火了,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脚,谁知我的脚象踢空气一样从他的身体穿了过去,他一点事都没有。

“你这王八,你这混蛋,我这一生最大的失败就是结交了你这种最佳损友,是你害死了我,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跟你这件垃圾玩这么无聊的游戏、、、、、、”我对着他破口大骂,足足骂了半个小时,可惜没用,他完全听不到,他继续在色情游戏中玩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难道我没办法让他感觉到我的存在。”正想着,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阵凌厉的电话钤声,我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手穿过了电话。

“喂,是谁?”方志明拿起电话叫了几声见没人响应便挂了线。

我明白了,虽然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同这个世界的物质发生反应,但我却可以同电磁场发生反应。很多讲鬼的书都说过,很多闹鬼的地方都有强烈到不正常的电磁场反应。也许我可以通过电磁场给这混蛋一个教训。

他不正在玩计算机吗?我就扫扫他的兴,于是我将手伸进了他的显示屏,“滋滋滋”他的显示屏马上剧烈地闪动起来,画面变成一片雪花并且闪过不停,方志明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他以为计算机中了病毒,马上从抽屉中取出一张杀毒软件。

这时,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如果可以在显示屏显示“方志明,我回来了”这句话就好了,我发现,在一片雪花中隐隐约约出现了“方志明,我回来了。”这个句子。

我明白了,原来我还可以通过想象控制显示屏的画面,不过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打算显示那一句话,我想起了《午夜凶铃》的片断,这家伙整天都在我面前吹这部鬼片,还说想跟贞子来段人鬼情未了,好,老子今天就成全他,我屏心静气,集中精神,把最后那个片断想出然后传入显示屏。

只见一片雪花的显示屏上突然出现了《午夜凶铃》的最后片断,在跳动着的黑白画面中,一个枯井在一片荒草地上出现了,跟着一个穿著白衣,披头散发,垂着头的女人从井中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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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6-2010 12:2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贞子,贞子。”方志明吓得狂叫了起来,我继续集中精神,那个用头发挡着脸部的女鬼伸着黑色利甲的双手一步步爬向屏幕,眨眼间,她已经爬到了显示屏前,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将她拉出屏幕,我继续集中精神传送她爬出显示屏的画面,这家伙肯定吓得当场拉尿、、、、、、

突然间,“滋滋滋”声中断了,我睁开双眼一看,见鬼,这小子真是猾头,竟把电源关掉了,不过我看到他的裤子全湿了,这家伙已经吓得当场尿尿。

“是幻觉,不是真的,是幻觉,不是真的。”这家伙在不断地安慰自己,他还以为是打机太长时间产生幻觉了。

过了一会儿,他战战兢兢地摸了摸关上的屏幕继续自我安慰,“是假的,是假的,哈哈哈,是假的,原来是假的。”

一失去电流,就失去了电磁场,换而言之,我的贞子游戏玩完了,不过我还是不甘心,我看到了正亮着的光管,于是我飘起把手伸进了光管,光管剧烈地闪动了起来,整个房间一闪一闪,变得诡异非常。

方志明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我看到他露出了恐惧的神情,他想去关灯,不过我不会再给机会他了,我要分散他的注意力,我一只手自动伸长伸进电话,凌厉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跟着我的脚利用连接光管的电磁场向四周的金属物体扫了过去,“嗒嗒嗒”借助电磁场的影响,我竟然将那些金属物体轻轻地摇动起来,整个房间所有金属物体都剧烈地颤动起来,连床也摇了起来。

“啊,有鬼啊!”被四周一片震动弄到六神无主的方志明已经失控了,他尖叫着夺门而逃,他的尖叫声“有贞子,有贞子、、、、、、”震动了整个走廊,走廊里传来一阵阵“神经病”的叫骂声。

我接着又飘了出去,只见在走廊尽头的女厕所,一阵尖叫声传出,跟着在一阵“有贞子”的狂叫声中,一个六十岁的肥婆按着尖叫着的方志明从厕所出来“连老太婆拉尿也偷看,大家快出来看啊,有厕所色魔啊。”

原来这小子惊慌过度,竟直直地跑进了女厕所,在走廊两边,四周户主纷纷诅咒“真想不到,方志明原来条色狼。”、、、、、、

也许是有些过火了,不过这小子经常抓弄我,还让我白送了一条命,现在终于也被我也抓弄了一次,好,我们总算打成平手了,我哈哈笑了几声便飘走了。

我在大街上飘来飘去,然后自由自在地穿墙过壁,上天下地,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快活过,我哈哈大笑了起来“做鬼的感觉真好,做人的都是白痴。”

突然间,我发现有点不对头,我发现,周围的事物开始变得慢慢模糊起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周围的人,街道,楼房在我眼前越变越模糊,我知道大事不妙,我明白了,因为我以鬼魂方式存在的粒子同这个世界的粒子是不同的,它是不符合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律,所以在一段时间后,当鬼魂的所有粒子全部转变后,我就无法在这个世界继续存在下去。

四周开始出现大雾了,我不想再回到那片可怕的大雾沙漠,我发疯地在四周以闪电般的速度射来射去,想逃离那些越变越浓的大雾,但没用,更倒霉的是,我撞中了一面八卦镜,一下子被弹到了城市的另一个角落,我元气大伤,雾越来越浓了,四周的景物开始一片片溶成了白雾,就在我几乎放弃的时候,突然间,一把奇怪的女子声音出现在我的内心“快过来这里,快过来这里。”

我马上顺着声音射过去,我看到一大筐正在不断溶化成白雾的苹果。

“快钻进苹果。”我马上对着底层还没溶化的苹果就是一钻,“呼”一声,大雾在我眼前消失了,我又回到了人间,不同的是我附在了一个苹果里面。

原来鬼魂要留在人间是需要某些媒介附体才可以的,这就是为什么经常闹鬼的地方总是固定的,因为鬼是不能以游离态长时间在人间存在,除非它找到可以令它停留在人间的媒介物质,不然就会很快消失。

原来苹果是鬼魂可以附体的媒介物质,怪不得世界各地会有关于这么多苹果的妖异传说,我对着附在另一个苹果里的女幽灵说“谢谢。”

“你是刚死的吧!”女幽灵问。

“一只留恋人间的新鬼,你呢?”

“一只五年的老鬼!”女幽灵笑了起来“我叫珍妮。”

“不是吧,还是个洋的?”我兴奋地叫了起来,跟着在苹果中钻来钻进,一下子,我钻过了几十个苹果,钻到了筐底最底的一个苹果,跟着又从最底的苹果弹到了最顶的苹果。

“喂,你不用这么夸张吧!”那女幽灵叫住了我。

“这里只有我们两只鬼?”我问。

“是的,虽然鬼可以附在苹果里,但并不代表每一个苹果里都有一只鬼魂。”

“那你跟我会不会发生一些不同寻常的关系,中国有句俗话,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什么事都会发生的,说不定转眼间就又多了一个小孩,更何况,是两只性别不同的鬼,不过鬼同鬼搞出来会是什么东西,更何况是中国鬼跟外国鬼搞呢,可能会产生一只超时空怪物,还是一只超科技猛鬼、、、、、、”我没完没了地胡说八道。

“在这里,我们什么也搞不了,连蛋也生不出一个。”女幽灵笑着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鬼跟鬼之间的交谈跟人不同,人只能通过语言交谈,鬼是没有语言障碍,只要你想,然后发射出去,对方就会知道,我是听不到女幽灵的声音,只要她想,她想的话就会直接在我的脑中出现,没有什么英语汉语,只要想,对方就会知道,我们是用心灵感应进行交谈的。

“谁说的,没试过有怎么知道,我很丑但我会很温柔的,嘿嘿嘿。”

“新鬼就是新鬼,你真的是无药可救。”女幽灵叹了口气。

“我最喜欢无药可救,来来来,我保证你会有前所未有的快感,你会觉得头发全竖起来,屁股翘了起来,身体浮在了空中,到处都是巧克力和鲜花,然后就是举着纱巾在一个沙滩上狂奔,不,是在太空中滑来滑去。”一说完,我便向她附体的苹果冲去,谁知她噗的一声钻到了另一个苹果,就这样,我们在苹果堆中钻来钻去,不停地开着玩笑,玩起了抓迷藏,快乐地过了一天又一天、、、、、、

但我总是抓不到她,她灵活的象条泥鳅,在苹果堆中快如闪电,一下子钻到最底,一下子又钻到最顶的苹果,忽左忽右,经常把我弄到昏头转向,还不时钻到我的背后踢我一下,我后来才知道,原来鬼的世界跟人的世界是相反的,女的比男的厉害,小的比大的厉害,最厉害的鬼是小孩变成的鬼,跟着就是女鬼,最弱就是男鬼,终于我厌倦了这个游戏,有一天,我不在追她了,我呆在一个苹果里面发怔,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出现在我旁边的一个苹果。

“你怎么啦!”她问。

“我不想再整天呆在苹果里面,如果可以自由地在人间飘来飘去就好了。”我响应。

“在三年前,我曾经碰过一个在苹果里面的恶灵讲过,只要有人在月圆之夜对着镜子削苹果,而你又正好在这个苹果里面,你就可以利用这个暗号脱离苹果,杀死那个削苹果的人,吸光他的阳气,然后自由自在地在人间飘游十年。”

“原来削苹果的传说是一个让鬼有机会在人间以游离态存在的暗号。”

“曾经有四个傻瓜拿着我附体的苹果在月圆之夜对着镜子削苹果,”女幽灵想起了以前的东西。

“你不是吧,这么好的机会也不下手。”

“我有下手,不过是满足他们的愿望,让他们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东西。”

“见鬼,我明白了,为什么有的人削苹果什么也看不到,因为不是每一个苹果里面都有一只鬼魂,至于为什么有的人会看到好东西,有的人会看到脏东西,问题不是你有没有完整地把这个苹果削完,而是那个在苹果里面的到底是恶灵还是善灵。”

“我只是觉得,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是不对的,假如每一个人都是这样,这个地球迟早也会变成地狱的一部份,就象我以前看到的很多东西一样。”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我问。

“我是护士,国际红十字会的医务人员,我在很多战乱连天的非洲国家进行人道救援,成千上万,没有仇怨的人在战场上疯狂地自相残杀,大批大批的难民流离失散,饿死荒野,到处都是瘟疫天灾,地雷土匪出没,你很难想象,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满足那几个满口国家人民的权贵的快感,因为没有利益冲突,所以没有国家关心,没有资源金钱,只有小得可怜的慈善捐款,但每一天我都很快乐,因为在那里每一天我都帮了很多难民,没人向他们伸出援助之手,但我伸了,那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日子。”

“那你又是怎么死的,不是踩地雷这么老土吧!”

“人在外面太久就会想家,”女幽灵叹了一口气“有一天我突然想家了,于是我回到了家,这时我才发现我已经死了五年,我看到母亲帖在墙上的一张报纸,我在五年前已经在一个非洲国家被流弹打死了,原来我一直帮的都是些在战乱中死去的孤魂野鬼,我太投入工作,以至忘记自己已经死了。”

“那你又是怎么到了这里。”

“当我发现自己死了后,一条黑暗的隧道在我旁边出现,但我依然流恋人间,突然,我就发现自己吊在了一棵树上,就是这样,我附在一个挂在树上的苹果,跟着被摘下运来运去,最后来到了这里。”

“原来是从洋水果运来的。”我笑了起来“可能还是走私的。”

“你又是怎样死的。”

“另一个暗号,拿着苹果在睡觉前叫三声‘苹果人’,结果真的被苹果人杀死。”

“是吗?也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暗号呢。”

“除了苹果,还有没有其它可以附体的东西,我想换个活动范围大的。”

“我不知道。”女幽灵响应、、、、、、

跟着我们又谈了许多心事,从童年谈到死后的所见所闻,我们从来都没有谈过这么投机,跟着我又跟她玩起了抓迷藏,我和她在苹果堆中钻来钻去,玩了整整一天,这是我做鬼以来最快乐的一天,如果每天都可以这样,我甚至希望可以永远这样在苹果里面生活下去。

天下没不散的筵席,一天,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她不见了,奇怪,她到了什么地方去了,是睡着的时候被人拿走了还是自己离开了苹果,我疯狂地在苹果堆中钻来钻去,我找遍了筐里的每一个苹果,但都找不到她,她已经不在了。

不知为什么,自从她离开后,我开始变得垂头丧气,我再没兴趣在苹果堆中钻来钻去,只呆在一个苹果中发楞,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有个顾客买了十个苹果,其中一个就是我附体的苹果,我去到了一个新家,我被倒进了一个电冰箱的水果柜,里面也有一堆苹果,突然间,我发现,那堆苹果里面也有一个幽灵。

“是你吗?珍妮?”我兴奋地向它打招呼。

“我就是珍妮,是不是想吻我屁股。”一把男人的笑声在我脑里响起“哈哈哈。”

原来是个男鬼,我懊丧地叹了口气。

“喂,老兄,是不是失恋自杀啊!”

我没有理睬他,继续呆在自己的苹果里发楞。

“喂,想不想跟我来一手,我男女统杀,包你回味无穷。”

“滚,我不是搞基的。”我没气地响应。

“发脾气啦,我喜欢,我最喜欢没搞过基,还会发脾气的纯情少男。”、、、、、、就这样,我被这变态男鬼性骚扰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一只手伸进来拿走了几个苹果,可惜没将我附体的那个拿走。

那只变态男鬼躲到了最底的苹果,他显得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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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6-2010 12:2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原来是个胆小鬼。”我笑了起来。

“你没上过天堂,也没下过地狱,你不知道,那些世界是多么的可怕。”那只男鬼战战栗栗地响应“如果被吃了,我们就不能再停留在人间。”

“你迟早都有一天被吃掉,现在我们没退路了。”我看了看水果柜四周。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明日烦。”男鬼还念起了古诗。

“你上过天堂?”我问。

“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是个嫖客,按理说没咨格上天堂,也许是意外,结果我上了天堂,那里什么也没有,没有楼子房子,没有摇滚乐,没有意超英超,没有BBS,没有黄色录像,全都是不吃人间烟火的东西,只有几块烂草地和几个烂草棚,到处都是飞来飞去,身上长着翅膀的天使,原来天堂是修心养性的地方,那里的人不吃不喝,整天都在思考人生意义,闷得老子连耳朵起茧了。”

“只要可以永生,我不会在乎。”我不以为然地响应。

“这都不算最可怕,最可怕的是在那里只要你一想,事情就会实现。”

“这不好吗?我做梦都想这样。”

“不管你想什么,只要你一想,事情就会实现,你知道,天堂里面那些女天使的容貌不是凡间女子所能比拟的,所以刚开始我见一个爱一个,谁知道只要我一想,她们竟然马上怀孕,接着便掉到了另外一个空间,结果三天内那个世界有三万个女天使掉了下去,我一个女人也没干就成了天堂最可怕的灾难,最恐怖的传说,那些女天使只能够看,一想就马上完蛋了,而且你还不能恨,不能愤怒,只要你一恨,你恨的人就会马上死掉,你什么也不能想,因为你一想,随时都可能伤害了别人。”

“跟着你也掉下去了。”我问。

“我掉到了一个漆黑恐怖,到处都是颓墙败瓦,悬崖峭壁的地方。”

“地狱。”我下了一个结论。

“那里全都是头上长着两只角的恶鬼,它们没完没了地整天杀来杀去,到处都是熊熊烈焰,燃烧着的千层高楼,燃烧着的广场巨舰,永远都是黑夜,这都不算可怕,更可怕的是那里是可以不停地死了又生,生了又死,没完没了,我刚一进去,便被它们杀死,然后复活,接着被它们再次杀死,然后再复活,再杀死,天哪,我在那里被那些怪物杀完再杀,足足死了三万多次,这都不算可怕,最可怕的还是你不会忘记。”

“我还以为又是只要你想就会实现。”

“你可以清清楚楚地记得你每次被杀死的每一个细节,每一种感受,在地狱的每一秒钟你都可以记得清清楚楚,同人间完全不同,在人间,我们可以经常忘记,忘记不愉快的事情,但在地狱,你不会忘记,你会永远都记得你的每一次痛苦,你知道那种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天哪,没有开始,没有终结,你所有的生命旅程都记得一清二楚,无论好的坏的,太可怕了,就象你是个不存在的生命一样,就象你已经失去了自我感觉一样,你会无法搞清自己到底是谁,无数亿年的记忆,这时我才明白没有忘记才是世上最恐怖的事情。”

“只有凡间才可以忘记,所以你回来了。”

“这就是我的结论,只有凡间才是真正的天堂,只要痛苦超过极限,你就会忘记马上死掉,然后重新开始,还可以自由地想自己想的事情,在天堂不行,在地狱不行,只有在凡间才可以,这就是凡间的乐趣,可惜,我到现在也找不到轮回的途径。”

“忘记不是真天堂,难道我们的记忆中就只有痛苦吗?不,我们也有快乐的一刻,我们也有曾经珍惜的一刻,也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为什么我们要忘记。”

“这就是你现在痛苦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整天想着以前的美好一切,但现在不能再得到,所以你才会这么痛苦,无论珍妮是谁,忘记她吧!然后重新开始,你就会很快乐。”

“如果我想找回她,有办法吗?”

“只有在善和恶之间挣扎的凡间才会死,才可以不断忘记,才可以重新开始,永远的善和永远的恶都是不会死的,无始无终,如果你想不会忘记,下地狱吧,你永远都不会忘记,连你一生拉过多少尿,每次拉多少时间,是怎么拉的你都会记得一清二楚,或者上天堂,只要你一想,几十个新的珍妮就会被创造出来,给你一个建议,放弃不死的念头,再轮回一次,也许你会找到她的。”

“放屁,如果我忘记了,又怎能再找到她。”我讥讽。

“生命的意义不是得不得到,而是找不找到,只有真实地找到,才可以真实地存在,忘不忘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寻找,这就是凡间的乐趣,只要在迷失中找到,你才可以真实地找到,如果不会忘记,你会在寻找中因为执着而迷失方向,那你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你想找到的东西。”

“放屁,忘记了还知道自己想找什么吗?”

“存在是一个无边无际的迷宫,我们都在这个迷宫里面,却不知出口在什么地方,我们常常以为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实际上我们却根本不知自己要找什么,如果只有一个开始,你会永远迷失在一个方向,你就会只看到一个方面而看不到另一个方面,去轮回吧,你可以有很多个开始,很多个方向,很多个尝试,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战胜执着,走出迷宫,真实地找到你想找到的东西。”

“不,我永远都不会去搞那些可笑的轮回,我要永远记着珍妮,这样才可以永远记住去找她。”我不想再跟这混蛋浪费时间了,我脱离了苹果,穿过了冰箱,我决定冒险去碰一碰运气。

我疯狂地在城市穿梭,想再次与珍妮发生心灵感应,四周的景物在我眼前迅速模糊,大雾在我眼前迅速涌了上来,眨眼间,整座城市都溶成白雾消失于浓浓的滚滚雾浪中,我被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淹没了,当大雾散去后,见鬼,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每一个人都在不停地做同一件事的世界。

难道这就是属于我的世界,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我不想再看到父亲每五分钟拉一次马桶,也不想再看到那个老太婆不停地兜圈买冰棍,我望瞭望永远都是灰蒙蒙的天空,我决定尝试飞上去看看。

结果我真的飞了起来,城市在我下方越变越远,眨眼间,我钻进了白茫茫一片的滚滚云雾中,城市在下方消失了,我继续向上猛飞,象火箭一样,云雾在我眼前不停地翻滚,很快,我又钻进了绿色的云层,我继续不停地向上飞去,红色的,蓝色的,黑色的,黄色的、、、、、、我穿过了十几道不同颜色的云层,最后我飞进了一片紫色的云雾,不知为什么,到现在我都没有穿出云雾,这个世界的云雾好象永远都没有尽头。

迷朦中,上面出现了一簇簇闪闪烁烁的光点,一座气势磅礴,巍峨雄壮的巨大金属塔的庞然身躯在滚滚紫雾中赫然露出,错落有致的点点灯光象熠熠生辉的宝石勾出了金属塔优美的花纹轮廓,我向金属塔的一个窗口飞去,我飞进了窗口,里面是一个空旷的大厅,大厅四周的高大墙身上有很多莲花状的壁龛,每一个壁龛里面都有一个样子象印度人的婆罗门在闭眼盘腿静坐,在大厅的正中,一个披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老头正在玩弄着一部古怪的机器。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老头的面前停下。

“你有没有听说过量子力学。”老头笑着转过身来,我马上把这个人认了出来,他就是报纸上头条新闻神秘失踪的量子学权威唐宁博士。

“对不起,我对这些东西不懂,也没兴趣,我只想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在光滑的地板上踱了几步,然后把云雾下方那座古怪城市的故事告诉了他。

“这是真的吗?”怪老头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这证实了我的理论,灵魂是由量子构成的,既然量子可以在不同的地方同时出现,灵魂也可以,每一个人的灵魂都可以在很多个空间同时存在的,就好象古代人关于卡巴拉树的传说一样,每一个人都在九个不同层次的空间同时存在,不过我认为真相是每一个人的灵魂都在无数个层次的空间同时存在,这就是为什么你在这里见到没死去的父母和朋友的原因,这是他们灵魂存在的另一个层次,下面的那个你,也是你灵魂另一个层次的存在,感觉就是一种量子规律,你明白吗?”

“放屁,我才不会这样,只是不停地做同一件事。”我有些不高兴了。

“哈哈哈,我要跳下去看看。”那老头也没有理我,他竟直爬上窗口便跳了下去。

“这人是不是疯的。”我摇了摇头走到大厅一角,这时,一个婆罗门修行者走了进来。

“他们在干什么。”我问那个婆罗门指了指在四周闭眼静坐的婆罗门。

“寻找存在的答案。”婆罗门响应。

“这样就可以找到。”我笑了起来。

“答案就在我们的心中,只是我们从没试过从内去寻找。”婆罗门爬上自己的壁龛又准备盘腿静坐了。

“喂,等等,我想回到凡间,可以吗?”

“这是由你自己决定,不是我。”婆罗门望瞭望我道“生命是迷续不断的梦,要做什么样的梦,梦何时结束,何时重新开始,实际上都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但我不想忘记,可以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方向,如果你只是坚持一个方向,你就可能只找到执着,找不到你真正想找的东西,实际上你想找的东西就在你的眼前,只是你不知道,换一个角度去想问题,换一个方向去寻找,或者你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快乐不是只在一个过程中,每个过程你都可以找到,只要你相信。”

我此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的灵魂会掉到这个每个人都在不停地重复做一件事的空间,实际上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我不愿意进入另一个梦境,我只想永远停留在一个方向,一个过程,所以只会重复地做同一件事,我明白自己错了,生命中还有很多新的过程在等着我,我决定选择重新轮回。

一条黑暗的隧道在我旁边出现了,我终于承认自己死了,我钻进了这条长长的隧道,向着黑暗尽头的灵光飞去,在那里,我将有一个新的开始,新的寻找,新的惊喜、发现和过程、、、、、、

“啊”一声,我发现自己拿着一个苹果在一列磁悬浮火车中的卧铺中醒了过来,这是一辆十分华丽宽阔的火车,四周全是光滑的红色斑纹大理天花和大理墙壁,一个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镶在旁边,我看到,火车正在一个到处都是冰崖纵横的巨大蓝色冰谷中行驶,火红木星斑纹道道的庞然身躯披着一条艳丽的光环在锯齿状的连绵冰山中若隐若现,四个绿色的月亮静静地高挂在冷旷的星空,它们不正是木星的卫星吗?真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太空美景!

“怎么样,有没有看到自己的前世。”在我的对面,一个秀丽的少女穿著一套红衣问我。

我看了看手上的苹果,我想起来了,现在是2388年,我正在木卫二上旅行,我在车上碰到了一个少女,她跟我讲起了关于苹果人的古老传说,还说可以看到自己的前世,我不相信,就拿着苹果做了试验,我只是觉得自己好象做了一场好奇怪的梦,至于梦中见到的是什么,我再也不记得,我只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女就是我梦中要找的人,那个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想不起来,不过我觉得这并不重要,因为我找到自己想找到的东西。

“好象做了一场好奇怪的梦。”我把苹果抛了几抛接着道“没有苹果人从梦中跳出来,也许这苹果里的是一个善灵,正如你所说的一样。”

“对了,你准备在什么地方下车。”少女问。

“你呢?”我反问。

“下一个站。”

“我也是。”

“请问你叫什么?”

“珍妮。”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微笑着望着我、、、、、、

2388年,我喜欢。

因为有梦,所以才有爱,因为有爱,才有寻找,因为寻找,才有存在,没有了梦,一切都不存在,这就是生命的意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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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6-2010 03:3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很忙哦。。没有空加故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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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2010 09:3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完美女孩
我叫叶欣,今年20岁,在东方大学读大二,专业是犯罪心理学。林邈是我的男朋友,和我同岁,是计算机系的高才生。我很爱他。

今天,我们约好了下课后一起到学校餐厅吃饭。找好位子,点好吃的东西,林邈还没有来,我就一边看报纸一边等他。忽然看到这样一则新闻,

一个建筑队要在怡然公园草塘附近修建一个新的凉亭,建筑队的工人居然在草塘边挖出一具女尸。
女尸,确切地说只是一副骨架,通过法医的骨骼认证,确认女死者死亡时间大概是在4年前左右。死亡时的年龄是16岁。
市公安局希望4年前如果有家人失踪的家庭,可以来认尸,帮助警方尽快确定死者的身份。看过之后,我不禁感叹了一下生命的无常。

这时,忽然有人从后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一看,是林邈。

“哎!你吓了我一跳!”我抗议道。
“看什么看得那么投入啊?”邈笑呵呵地问我。
“有个16岁的女孩子被人杀死了!死了4年才被发现!”我随手把报纸递给了邈。

邈接过报纸,认真地看起来,看了好久,一句话也没说。

“快吃饭吧,饭要凉了!”我催促道。

邈终于放下了报纸,一个人呆呆地陷入到一种思索状态,脸色变得很苍白,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邈这样呢!

“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关切地问他。
“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女孩子很可怜。”说着,他就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我的心里忽然有些不好的感觉,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几天以后的晚上,表哥黎威来看我。我表哥很能干的,他是个警长,在市公安局工作。
我们一向很谈得来,因为我所学的专业和表哥的职业有很大关联,所以,我经常喜欢向他请教一二。

我一下子想起了前两天看的那则新闻,好奇心作祟,我就开始向表哥打听。

“你是看报纸知道的吧?目前为止,她的死因还没有确定。”
“那,找到她的亲人了吗?有没有人到你们那去认尸啊?”
“有几个。噢,对了,其中有一个还是你男朋友林邈呢!”
“林邈?!林邈居然也会去认尸!这是怎么回事啊?”我非常震惊。因为,邈从来没有和我提过他去认尸的事情啊!
“怎么?他没对你说过吗?我还以为你知道呢!”表哥也觉得很奇怪,“而且,林邈和甫新高中的负责人还在4年前报了案,

记录显示4年前他的一个好朋友,叫什么——叫——夏之焕!对!是这个名字,失踪了。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找到!

"他和你说起过这个女孩子吗?”表哥问我。
“没有!邈从来就没和我说过。”
“他的好朋友失踪的时候,也是16岁左右,也是女孩子。这要等待进一步的核实。”

表哥说女死者的头盖骨经过法医的详细检查,被确认眼部有非常明显的划痕,并且是由极其锋利的锐器划伤所致。法医推测,女死者可能在死亡时曾被人挖掉双眼。表哥也感到很奇怪,为何凶手在杀害女死者的同时也要挖掉她的双眼呢?
除了推测凶手作案的手段极其残忍之外,这一点也可能会成为破案的关键。但是女死者的真正死因还无法查明。

让我不解的只是邈为何要对我隐瞒这件事。

chapter 2

第二天是周日,我们没有课,我一大早就去了林邈的家,我一定要问问他,为何要隐瞒我认尸的事情。

“你是不是去市公安局认尸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啊?”我很生气地问他,等待着邈的解释。
“因为,那件事很离奇,也很让人伤心,我自己每当想起来的时候,也有苦闷,所以,我也不想对任何人再说了。”
“邈,我只是担心你,很想关心你而已。”

邈看着我,苦涩地微笑了一下,开始和我讲起那件事。

“我和之焕是在4年前一起参加夏令营活动时认识的。我们两个学校是友好学校,虽然在不同的城市,但是每年的暑假,都有两个学校的联谊活动。那年,正好是她们学校派代表团到我们学校参观。
她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我们在活动中很谈得来,就成了好朋友。
有一次,我约之焕去我们家的旧居玩,玩到一半的时候,我们在门口发现一个信封,信封上还写着:夏之焕亲启。
那时,学校离我家很近,我们还以为是哪个同学搞恶作剧呢。但是,没想到,之焕看了信之后,就说要出去一会儿,我后来也累了,就在沙发上睡着了,等到很晚的时候,都没见之焕回来。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回来,神秘地失踪了。
直到最近,看了那报纸。我才怀疑,那可能是之焕。”

“所以,那天你的脸色很苍白?你怀疑那个被害的女孩子可能就是你的好朋友,对吗?”
“当时我的心里很害怕,也很痛苦。警方已经把之焕过去照过的x光片从医疗档案中找到了,通过骨骼鉴定和电脑分析,很快就可以确定那副骸骨是不是之焕了。明天,差不多就会有结果了!”

我轻轻拍了拍邈的肩头,因为,我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来表示安慰。

chapter 3

周一早晨,公安局打来电话,通知邈,鉴定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我陪他来到表哥黎威的办公室,因为他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

“经过骨骼鉴定和电脑分析,数据显示,挖到的骸骨和你朋友夏之焕的骨骼符合率是97%,也就是,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那副骸骨就是夏之焕!”表哥表情严肃地说道。

邈很难过。

“原来,真的是之焕!到底是谁害死了她呢?她在这个城市里根本就不认识谁啊!”
“从现在起,我们也要立案侦察,希望林邈多多配合警方。”说着,表哥就拿出记录本,再一次为林邈做询问笔录。

我们都同时意识到,夏之焕被害前收到的那封信将是破获这个案子的关键所在!找到写信的人也许就可以找到杀害之焕的凶手。
信,是可以解除夏之焕遇害迷团的重要线索,但是信也随着夏之焕的死而消失了。
案子似乎陷入了僵局。

从公安局回来之后,邈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太好。整天沉默,发呆,忧郁。我很担心他。

其实,这两年来,邈一直都不定期地要到一位心理医生那里去聊一聊,因为邈的感情曾经遇到过很大的创伤。
2年前,邈的初恋女朋友米楚因为和邈大吵一架之后,负气自杀。
那件事给了邈致命的打击,所以他得了抑郁症,经过差不多2年的心理治疗,才好了起来。
也没有人再敢和邈提起米楚的事情,怕刺激了他。

第一次遇到邈,是在父亲的医院,那天我正好去看望父亲。邈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医院的急救室门口,神情很是忧郁。
可是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再也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
后来,我知道了当时邈的女朋友米楚去世3个多月了,而米楚自杀的那天就是被送入那个急救室抢救的,所以,邈就总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医院的急救室门口,好像他的米楚有一天会突然奇迹般地回来一样。

在那段时间里,邈的父母也因为有病而相继去世,邈再也承受不了打击了,就得了抑郁症。
在2年多的时间里,我把我所有的深情和温柔都给了邈,然后我成了他的女朋友,他也渐渐快乐了起来。
当年失去米楚的痛苦和伤害也终于渐渐抚平了。

但是,夏之焕的事情,无疑又给了邈一个打击。

我鼓励邈再和他的心理医生陈医师聊一聊。因为很担心他,所以,我晚上也住在邈的家里。

chapter 4

夜里,邈在书房里忙着写论文,我睡得不太好。

第二天一早,邈匆忙地离开家去了学校。因为没有课,我很晚才起床,就帮邈打扫房间。
来到书房的时候,我发现邈的书架落了一层的灰,要好好给他擦一擦。

一个不小心,我把书架上层的一排书给碰倒了,一大堆书掉了下来,多亏我躲得快,否则会被砸个正着。

忽然,上层书架上露出了一个盒子。出于好奇,我就把盒子拿下来,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些信。

这些信,贴好了邮票,写好了地址,但是,却从来没有邮寄过。收信的名字是:小虫子。
我感到很是不解,邈竟然保存了这么多没有邮寄过的信。小虫子到底是谁呢?

为什么没有邮寄呢?可是邈从来就不曾和我说过这个人啊!他原来在瞒着我给一个叫小虫子的人写信!

我真的好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是不是邈有了另外一个女朋友啊?我实在是感到奇怪。

忍不住,我还是打开了最上边的那封信。里面写到:

“小虫子,我想我是有罪的,不然上天为何要这样惩罚我,旋笛死了,庾蒂死了,米楚死了,现在就连之焕也死了,是我,是我害死了她们,如果不是认识我,她们就不会死……”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天啊,邈在信上写到的那几个名字都是谁啊?
难道除了我知道的米楚和夏之焕之外,还有别的女孩和邈有关吗?她们为什么都死了?
邈到底和信上提到的那四个女孩有什么关系,而邈写信去的那个叫“小虫子”的人又是谁?一连串的问题无法解答。

我把那个盒子里所有的信都看了,大概有20几封,写的都是邈最近一段时间的心情,就像记日记一样,倒不像是和谁在通信。

看完信之后,我按照原样把信封封好,因为我不想让邈发现。
但是,一连串的问题,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原来,邈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瞒着我。
也许是因为太喜欢他了,我还是很想知道过去在邈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在邈的家里,我东找找,西翻翻,希望可以发现些线索,可以了解一些邈的过去,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或者记录。

对了,我想起来了!邈还有一处旧居,就是他当年邀请夏之焕去玩的那个家。也许,去那里可以发现一些什么。

chapter 5

两天以后,公安局再次打来电话,是表哥打的电话,作为夏之焕一案的负责人,表哥希望可以去邈的旧居查看一下。

于是,表哥和他的同事,还有邈与我,我们大家来到邈的旧居。

“林邈,你还有没有夏之焕生前的照片了,我想看一看。”表哥问道。
“有的。我放在地下室了。我可以拿给你们。”
“这里,还有地下室吗?”表哥问道。
“是的,地下室放了一些我家的旧家具或是杂物什么的。”说着,邈就把我们带到了地下室。

邈很少提起他家的这个旧居,我想,邈是不喜欢再提这个房子吧,毕竟夏之焕是从这里失踪的。

黎威伴随邈在一旁找照片,而我却在四处打量这个地下室。

“我找到夏之焕的照片了!”邈喊到。

来到邈的身旁,看到夏之焕的照片,果然是一个相当美丽的女孩子,尤其是她的眼睛,真是太美了!

在看到照片的一刹那,我有种被震撼的感觉。

这时,在我的脑中,好像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闪动,我仿佛可以想象出漂亮的夏之焕的音容笑貌。

我看到邈的脸色苍白,他的情绪是低落的,但同时还有一种激动。

“我要把这张照片带回去。”表哥说。

邈点了点头。

“除了你和夏之焕是好朋友之外,她还有什么其他的朋友吗?”表哥问。
“在4年前,警方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之焕是个孤儿,没有什么亲人,性格也比较孤僻,所以在同来的代表团里,也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也就是说,在这个城市里,和她相熟的朋友几乎没有,那么会害死她的人无非有两种可能性:她身边认识她的人,但是这些人现在不在这个城市里;还有就是在这个城市里的人,但是可能是陌生人。”表哥缓缓地说。

这时,邈的眼神里闪出一丝复杂难懂的光,忽然间,我的心头感到一阵凉意,因为邈的眼神很冰冷。

晚上,我去了表哥的宿舍找他。

“说吧,今天又想问什么啊?”
“果然被你猜到了!表哥,其实,我对夏之焕的案子很感兴趣。”
“我看,你还是因为林邈吧,你是对他的事感兴趣才是。”
“就算是吧。”
“其实,这个案子很棘手啊!夏之焕已经死了4年了,只剩下一副骸骨,法医也无法完全确定她的死因、确切的死亡时间。我们想要逐渐缩小范围,确定调查对象,其实是非常困难的。”
“无法确定夏之焕是不是在邈的家里出来后就被害了,还是出来以后,又遇到什么人,什么事,甚至被囚禁过,然后再被杀害也是有可能的。”我俨然一个侦探的模样。
“那么,会有可能杀夏之焕的人有三种:1、她身边的人。2、陌生人。3、林邈。”
“难道,表哥也怀疑过林邈吗?他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的朋友呢?更何况如果真的是他杀的,他又为什么去认尸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但是,林邈的确是见到夏之焕的最后一个人,在夏之焕失踪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确凿的人证和物证可以证明林邈的话。”
“我相信,林邈是一定不会杀人的!”我的情绪显得有点激动。
“小叶,你不要生气啊。表哥也只是按照逻辑推理来分析案情啊。我也没说你的宝贝男朋友是凶手。真是个小孩子。”表哥的语气简直是在哄我了。
“我只是不希望会有任何人质疑林邈嘛。”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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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2010 09:4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6

这天,我偷偷拿走了林邈旧居的钥匙,配了一把相同的。我很想回到他的旧居再去看看。

其实,我心里面一直好奇的就是那个邈写信去的“小虫子”。

邈的旧居是个二层的小别墅,设计布局很是精致。对了,邈说过旧居是他爷爷奶奶留下的,当年他的爷爷是国民党的大官,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所以他们家才会有一个隐秘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门就在一楼客厅一幅挂画的后面。我推开地下室的门,打开灯,在杂物中搜罗着。
突然我发现一个小木箱,打开一看,里面有好多落着灰的信封啊。数一数,差不多有四、五百封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开始一封一封的打开来读。

这些信果然都是一个叫做小虫子的人写给邈的。8年来,他们差不多通了四、五百封信。在信里,我可以感受到邈和小虫子的成长足迹。

从那些信上,我知道,小虫子在12岁的时候通过电台的广播和还在念初中的邈成了笔友,在那些信中他们谈到方旋笛、谈到庾蒂、谈到夏之焕和米楚。

原来,方旋笛是邈遇到的第一个女孩子,14岁那年死于一场车祸;
庾蒂是邈初中时代的好朋友,15岁那年死于一场校园里的火灾;
夏之焕是在夏令营活动认识的女孩子,4年前,也就是她16岁的时候神秘失踪;
米楚是邈的女朋友,2年前死于自杀,自杀的时候是18岁。

我终于明白了,怪不得邈会得抑郁症,原来他的朋友都一个又一个地离开了他,每一次都使邈濒临崩溃。

邈居然会把所有的内心感受和秘密告诉给“小虫子”,我判断他对“小虫子”是十分信任的,而显然,“小虫子”在情感上也是十分依赖邈的。那么他们两个人有到底是什么关系呢?除了笔友关系之外,他们是否见过面呢?

在这个小木箱里,还有两张报纸的剪报。

"1998年8月25日下午2点左右,嘉新路路口发生车祸,一名叫方旋笛的14岁女中学生当场死亡。——《晨星报》记者董瑞现场报道。”
“昨天夜里3点左右新雅高中学生宿舍发生火灾,一人死亡,十几人受伤,火灾原因尚在调查中。据了解,死亡女生名叫庾蒂,是高一的学生……——《春江晚报》”

报纸上还有当时火灾现场的照片。在照片上,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既然庾蒂是死于宿舍里的一场火灾,而且整个身体都被火烧焦了,但是为什么她的脸却是完好无损的呢?难道火是长了眼睛的,专门烧她的身体,而不烧她的脸?显然不可能。

我总有一种直觉,庾蒂绝不是自然死亡,否则,就不会出现只是她的身体被烧焦,而脸不被烧焦的奇怪现象了。

方旋笛死于车祸;庾蒂死于火灾;夏之焕被谋杀;米楚死于自杀。

怎么会这样巧合,跟邈有关的所有女孩都死于非命?!出于专业的敏感,我对邈的过去感到迷惑,同时还有一种要一查到底的欲望。

差不多两个多小时了,我正准备要离开的时候,一下子被一个破旧的小板凳儿给绊倒了。
我的头还撞到一张旧书桌的腿儿上,一时间我被摔得措手不及。

忽然,在旧书桌下面,我发现了一个类似于信封的东西,把头伸进去仔细一看,果然是一个落着厚厚灰尘的黄色信封。

旧书桌是靠在地下室的墙角里的,而信封恰好就是被夹在桌腿和墙壁之间的。拂去灰尘,信封上面写着五个字:夏之焕亲启。

就在一瞬间,我的心忽然剧烈地颤动一下,那个字迹好熟悉!是小虫子,没错,是小虫子的字迹!

邈果然没有说谎,的确有一封写着“夏之焕亲启”的信。但是,只有信封而没有信!

“小虫子”曾经给夏之焕写过信?为什么信封会在地下室出现呢?还有,会不会是另外一种可能性呢?

也就是“小虫子”确实给夏之焕写过信,但是也无法证明“小虫子”写给
夏之焕的信就一定是夏之焕遇害前收到的那封信啊。可是“小虫子”又是怎样认识夏之焕的呢?

到底邈、小虫子、夏之焕之间是什么关系呢?很多问题在我的脑子里出现,但是都无法找到答案。我的心乱得很。

带好这个无意中发现的信封,我离开了邈的旧居,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

叶景孝,是我的父亲。他是仁理医院的整形科的著名医师。
只可惜,我们的关系一直很疏离,很淡漠。我总是感觉到父亲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在我的心里,他也总是一个待人很冷漠的医生。

两年多以前,我们还住在加拿大,有一次我在自己家的游泳池游泳,突然腿抽筋,沉到池底。

幸亏父亲及时发现了我,救了我,才让我免于一死。只可惜,送到医院的时候,我由于脑部缺氧,醒来的时候失去了记忆。

我只知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就死于心脏病,是父亲一手把我带大的。
但是,他总是很忙,总是无暇照顾我。在我失去了记忆之后,对于童年和中学时代的事情我都无法记起来了。
父亲也好像一下子从我的记忆里消失了,我们的关系就疏远到根本不像一对父女。

因为我是一个很有逻辑推理能力的学生,所以失忆以后,父亲就把我送回国,凭着我的毅力和对于心理学的学习天分,我成了这所大学犯罪心理学系的学生。

也许,我应该感谢两年前的那场失忆,否则,我就不会回国,也就无法来到这个城市,最重要的是,也就无法遇到我最爱的邈。

今天是父亲的生日,买好了给父亲的生日礼物,我就去了父亲工作的仁理医院,本市最负盛名的医院。

父亲的助理告诉我,父亲开会去了,我只好先在他的办公室等他一会儿了。
坐在沙发上,我还在想着我看到的那些信,那两张剪报和那个信封,我的思绪乱得很。

因为有些疲倦,我打了个盹。迷迷糊糊之间,我梦到一个女孩子被很多护士推入急救室的场面,后来,还好像有几个女孩子受了重伤也被推进了急救室的场面。画面很模糊,也很忙乱……

“小叶,你怎么睡着了?”
“啊,今天是您的生日,这是给您的礼物。”抬起沉重的眼皮,我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递给了父亲。
“谢谢!以后,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不要来医院看我了。送礼物这种事在家送就可以了。”父亲还是他一贯的冷漠态度。

我的心一沉,有些沮丧,也许我本就不应该幻想父亲会很欣然地接受礼物,然后,我们还可以快乐地一起去庆祝一番。

“既然忙,我就不多打扰了。我走了,再见。”我实在是无法忍受父亲冷漠的态度。

在路上,我还在想着那些信。夏之焕是接到信之后才走的,信应该被她带走了才对啊!
可是,为什么会在邈家的地下室里出现呢?难道,夏之焕的死真的和邈有关?

我决定,自己去寻找答案!

第二天一早,我拿着邈写给小虫子的信的地址:青苔路237号,也许这是我惟一的线索了。
其实,青苔路几乎可以算是本市的贫民窟了。几栋破旧的旧式矮楼,难道小虫子就住在这里?

237号是一栋破楼里的一户普通住宅。我敲了好久的门,也无人应答。

“哎呀,不要敲了!这么一大早的。”隔壁走出来一个老婆婆。
“婆婆,怎么这家没有人吗?”我问到。
“这家根本就没有人住!我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来没看见过这家的人呢。”说完老婆婆就不耐烦地进屋去了。

我震惊在那里,难道,和邈通了8年信的女孩子根本就不存在?又或者邈是在和一个鬼魂在通信?事情真是邪门。

一连几天过去了,看来表哥他们的调查也没有什么进展。
今天下课后,我感到很累,一个人坐公车回家,身心疲惫。公车上刚好有每天傍晚的电台点歌节目。

“小宇,你的女朋友为你点一首许茹芸的《寄信人》,希望你每一天都快乐开心。”主持人的声音总是那么甜美。

“习惯每天早上\看见你写给我的信在信箱\一边吃早餐一边看\三年来从未间断\习惯每天晚上\在书房一个人静静的回想\一字一句地写给你\生活点滴片段\收信人是我\靠着你的感受活\很像纸放进火\给爱多燃烧一些时候\寄信人也是我\想像你可能关心我\彷佛船飘向海\就算不停摇摆\都觉得是爱……”

许茹芸的歌声真是细腻委婉,让我得到很好的松弛。尤其是高潮部分,更是缠绵悱恻:
“收信人是我,靠着你的感受活,寄信人也是我,想象你可能关心我……”

忽然间,我一下子从慵懒状态中清醒过来,我反复念叨着:收信人是我,寄信人也是我;收信人是我,寄信人也是我!

对啊!会不会有人也像歌中唱到的那样,在一直自己给自己写信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收信人和寄信人就是同一个人,当然就只可能找到收信人,而无法找到寄信人了。

我为自己的这个忽然之间的念头而颤栗。因为它意味着“小虫子”就是邈自己!不!
我不愿意相信这个念头!但愿这只是毫无根据的荒唐推测。
但是如果不是邈自己给自己写信的话,那么为什么“小虫子”的地址是一个从来就没有人住的地方呢?

“小虫子”是确有其人,还是人间蒸发,又或只是一种虚幻?

很晚了,我才来到邈的家,我看到,邈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看着眼前这个熟睡的男孩,这个英俊得会另人怦然心动的男孩,这个我爱了整整2年的男孩,我忽然觉得,我好像并不了解他。
曾经有过那么多美丽而又出色的女孩喜欢过他。可是,和他有关的女孩却又都遭遇不幸。
难道是上天妒忌这个男孩吗?才把他身边的女孩一个一个都带走。
我打算好好预习一下明天的课程。课程的题目是:人格分裂症。这是一种介于精神病理学和心理学之间的一种病症。

有一类的变态凶手是因为患有人格分裂症而行凶杀人。而通常出来杀人的并不是凶手本人,而是他所分裂出的另一人格。

我又在想夏之焕的案子。夏之焕的死和一封信有关,并且我在邈家的地下室又找到了那封信的信封,但是邈写给小虫子的信封地址上所显示的地方却十几年里根本没有人住。

看着笔记,它们给了我某种启发,如果邈是自己给自己写信的话,很显然“小虫子”的口吻在特征上呈现出女性的特征。

那么邈为什么要模拟一个女性给自己写信呢?除非——他患有人格分裂症,并且他所分离出来的那个人格是女性,而不是男性的他自己。

可是,4年前,报案的人是邈,4年后,认尸的人也是邈,如果他真的杀了人,又为什么自己报案,自己认尸呢?

对了,我想起一个国外著名的犯罪心理学专家曾经例举过凶手本人会报案甚至会协助警方破案的原因,就是:如果凶手患有严重的遗忘性精神病,那么他或她就有可能忘记在发病时的所作所为。

我想到“小虫子”,想到夏之焕的死,想到“小虫子”可能是杀人凶手,想到邈可能自己给自己写信,想到邈就可能是杀人凶手……

一连串的想法令我窒息。抚摸着邈的脸庞,我的眼前忽然浮现出邈那天在旧居里从背后看着我的冰冷的眼神,我的手就在颤抖。

迷迷糊糊间,我看到一个有着瀑布般美丽长发的女孩子被飞驰而过的汽车瞬间撞到空中,成抛物线状满身鲜血地掉落在马路中间,然后鲜血一直横流,流——流——流……
然后我看到一个人站在人群中好像在微笑,可是模模糊糊,我看不清那个一直在微笑的人的脸……

我一身冷汗,忽然从恶梦中惊醒。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欣,你怎么了?你醒醒,怎么全身是汗?还睡在沙发上?”

我一睁眼,就看到邈在摇晃我的肩膀。

“我,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才会做恶梦吧。”

chapter 9

早上,我接到了邈的心理医生陈医生的电话。

“叶欣,我是陈医生。今天能过来诊所吗?我有事和你谈。”
“好的!陈医生。”

来到陈医生的诊所,我们谈起了邈的病情。

“他最近到我这里复诊,他和我说起他总是不太记得自己做过的事情。有人和他提起他的事,他也觉得自己好象根本没有做过。”

人格分裂!这是我脑海里最先蹦出的字眼,可是我没有勇气说出来。

“怎么会?”我说。
“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误的话,我想林邈已经有了人格分裂的倾向。所以,他发病的时候所做的事情,他是记不起来的。”
“那么,他的这种倾向到底有多久了呢?”
“可能是刚刚才开始,也可能是一直在潜伏。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具体的病因和患病的时间。可能是暂时性的或者间歇性的。你最近最好多观察他。”

离开陈医生的诊所,我的心里感到痛苦,现在我惟一能做的就是再仔细认真地阅读一遍“小虫子”写给邈的信,来推断邈是否是在自己给自己写信。他是否有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人格。

下课后,我回到邈的家。刚一进屋,我就闻到一阵东西烧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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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2010 09:4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爱尔莎b 于 1-7-2010 09:47 AM 编辑

我竟然看到邈坐在桌边在烧着什么。我快步走过去,问到:“邈,你在烧什么?”而邈看到我也显然大吃一惊,一下子脸色苍白。

“你在烧什么?你怎么了,邈?”我关切地问他。
“在烧一些旧的信件,已经没有用了,就烧掉吧。”邈的眼神是冰冷的。

我看到了那些还没有完全燃烧完的东西,是邈写给小虫子的信,没错!是那些信!
看着燃烧信件的火焰,我的头痛起来,我的脑中忽然闪现出我看到过的那张庾蒂被烧死的照片。

她的脸是完好无损的,但是她的身体则被烧焦,她的死好悲惨。我似乎可以听到她在大火中求救的呼喊。

几天,只有几天的时间,我发现自己就完全生活在一个令人恐惧的世界里。

我不止一遍地问自己,我为什么要把我心爱的邈联想成一个变态杀手?

小虫子的无从查找 —— 许茹芸的歌《寄信人》——人格分裂的笔记,似乎这一连串的假设都可以成立。

我的心一直处于矛盾状态,因为我实在是费解为什么和邈有关的四个女孩都死了呢?

如果真的不是邈杀了她们,那么又是谁可以和这四个女孩同时都有关系呢?到底邈的四个好朋友的死只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谋杀呢?为什么邈的行为最近越来越怪异呢?另外,小虫子到底是谁,是确有其人,还是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呢?

这些天,因为邈的事情,我的心情也很不好,我决定回我们家的旧居住几天,顺便散散心。

我们家的旧别墅虽然不像林邈家的那个那么设计独特,但是靠海,而且装修简单,非常宜人。

自从失忆回国后,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个别墅里住呢。爸爸总是很反对我住在这个别墅,要不是我趁爸爸不注意的时候偷偷配了这个别墅的钥匙,我是肯定进不来的。

这个小别墅果然可爱!我来到书房,看到书房里真的有好多好多的书噢!

而且,有很多关于心理学的书籍,还有一些推理小说,什么《福尔摩斯探案集》啊,《艾伦·坡故事集》啊。

真没想到爸爸也喜欢看这种书啊。我很好奇地摸摸这儿,碰碰那儿的。

忽然,我碰到了书桌上的台灯的一个按钮,遮住半面墙的书架就从两边分开了!书架的后面竟然有一个门!

我有些好奇,同时也有些害怕,看来,不仅是邈的旧居布局独特,连我们家的旧居也是“机关重重”呢。

打开门,我走了进去,开始是一片漆黑,我好象忽然碰倒了什么东西,是瓶子倒地的声音!

我返回到门口,找到一个类似于开关的东西,这个暗室的灯忽然亮了起来,我又去找那个被我碰倒的东西,
在一个桌子的下面,我仔细一看,原来——,天啊!原来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装着两只用药水泡着的眼睛!

我吓得一下子把瓶子扔在了地上!

我逃也似地从我家的旧别墅里跑了出来。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看到了两只人的眼睛,对,没错,是人的眼睛!

坐到公园的长凳上,我还是不敢相信我刚才看到的一切。我开始思索,对了!眼睛!

夏之焕不是在临死前被凶手活活挖掉双眼吗?我是怎么了!居然联想到了夏之焕的眼睛!

可是,那对眼睛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的暗室里呢?难道——,难道——,爸爸,他?

虽然我还是心惊胆战,但是,我还是折了回去,把我刚才弄乱的一切都整理好。

我转念一想,爸爸是搞整形美容的专业医生,在暗室里发现人的眼睛标本也许是不足为奇的。

我又搬回到学校来住了,我的脑袋根本就无法安静下来。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打了电话给爸爸的助手纪晓锋医生,我总是叫他纪哥。

我和纪哥来到一个咖啡屋,我今天的目的就是想知道爸爸这些年到底在从事什么研究。

“其实,叶老师这些年来,一直在忙于一项研究,就是如何保持住女人的青春。他翻阅研究了大量的资料了,也做了很多临床实验,还解剖过很多少女的尸体。”
“那都是关于什么呢?我的意思是爸爸需要哪些具体的实验材料吗?”
“比如少女的头发、面部皮肤、眼睛等等吧。”

当我终于结束了和纪哥的谈话之后,我的心突然感到沉重。

其实,自从看到那双藏在我家暗室的眼睛之后,我就一直在回避一个念头,就是:我怀疑,爸爸在利用真的人体做实验。
尤其听了纪哥的介绍之后,我就更加怀疑,爸爸是用真的少女器官在做实验。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开始怀疑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呢?而且这些人都是我最在乎的人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小虫子,邈,爸爸,到底他们谁才是凶手呢?又或者他们都不是,只是我的神经敏感而已。

我去了爸爸工作的医院,那天刚好爸爸出差了,不在医院。我想起了关于方旋笛和庾蒂的报道。

没错!报道上显示她们两个都曾被送入过仁理医院。我想起来了,米楚自杀那晚也是被送入仁理医院的。

三个女死者都被送入爸爸工作的这家医院,而且我又在旧居发现了人的双眼。

如果,假设,那双眼睛是夏之焕的,那么和那四个女孩子都有关系的人就不止是邈一个人了,还有爸爸!

这时我的头痛欲裂,在恍惚之间,我似乎看到一个样子丑陋的小女孩儿在拼命把自己的头往墙上撞,不停地撞,直到鲜血淋漓……

chapter 11

我开始逃避两个人:林邈和我爸爸。我的苦恼无处倾诉,我想我只能找表哥黎威吐吐苦水了。

我去了表哥家。

“表哥,可不可以说点我小时候的事情给我听啊?你也知道自从2年前,我失忆了,就把过去的事情都忘了!”
“这个,我好象也无能为力啊,我也是差不多在2年前才和你爸爸相认的。对了就是2年前米楚自杀的那个案子,我去医院调查当时的抢救情况,刚好遇到你爸爸,我给他看我的证件时,他才认出我就是他失散很多年的的外甥啊。”
“可惜,我早已经不记得妈妈了。”
“我妈是你妈的姐姐,她们两个都有很严重的心脏病,都是非常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还好,我们两个没有遗传这种病。”
“对了,表哥,过些天学校要组织献血活动,我参加了,下午我还要去体检,这2年来都是爸爸亲自给我体检的,我这次是瞒着他,偷偷报名参加献血活动的。”

离开表哥的家,我们一块儿去了学校的医院,准备要体检了。

体检完,我在医院的走廊里等结果。

“叶欣,请你进来一下。”一个护士叫到。

我走进医生办公室,看到老医生脸色非常沉重和严肃。

“你就是叶欣同学?”老医生问到。
“是啊!”我有点费解。
“开什么玩笑!叶欣同学,你做过换心大手术,还敢来参加献血!你的体质非常差!还和学校开这种玩笑,谁担当得起这个责任啊!”老医生显然是有点愤怒了。

医生的这句话,让我立刻震惊了!我怎么会做过换心大手术呢!爸爸给我做体检的时候,结果都是良好啊!
爸爸总是告诉我,我的身体状况一向很不错啊!

天啊,连我做过换心大手术那么大的事情,爸爸都要瞒着我,那么他还瞒过我多少事啊!

表哥也很震惊。

“我们家的家族史上,有很多人都得过这种严重的心脏病,能活过30岁的人都不多。我还以为你可以逃过这一劫呢。没想到原来你也……”

我已经听不进去表哥在说什么了,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和爸爸说个清楚!

傍晚,爸爸刚出差回到家,正非常疲惫地坐在沙发上。

“爸爸!你为什么骗我啊!”我大喊道。
“怎么了,叶叶?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啊!”爸爸皱了皱眉头。
“你骗我说,我的身体一直很好,可是,在今天学校的体检中,医生发现我做过换心的大手术!还有,我失去了记忆,你就给我编织了一个记忆,是不是我的过去,根本就不像你说的那样啊?你到底有多少事在瞒着我啊?我们家暗室里的那对人眼睛又是怎么回事啊?”

爸爸的脸色忽然之间变得没有血色。他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好久好久。终于开口说话了。

“其实,你不是在外国长大的,你就在这个城市里长大。你妈妈在你3岁的时候,就因为严重的心脏病而去世了。你也很不幸地遗传了她的心脏病,至多也活不过20岁。”

我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没想到爸爸会这样骗我。

“你从小因为有病,所以很少和同龄人接触,只是整天躲在家里看书。你的样子很有些——有些丑陋,是因为你妈妈生你的时候,由于医生的失误使助产钳夹坏了你的脸。所以,你一直很自卑,很自闭,从来不和其他人说一句话。”
“然后呢?爸爸?然后我是怎样成长起来的?”我已经痛哭失声。
“你很爱听广播,12岁那年,通过电台的征友活动,你认识了一个笔友,就是你现在的男朋友,林邈。你和他整整通了8年的信,只有在和他写信的时候,才是你最快乐的时候。”
“原来,我就是小虫子!那个神秘的小虫子是我啊!”
“爸爸知道,林邈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感情寄托,你太在乎他了,没有他的消息,没有他的信,你都会活不下去!每次他在信里提到他新认识的女孩子,你都会痛苦的用头使劲地撞墙,直到鲜血淋漓。爸爸看到,实在是心疼啊!”
“是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的样子丑陋,所以,我就一直不敢去见他,还和他定下永不见面的约定?
“是啊,你太自卑了,还有好几次,你都差点自杀。所以,我就——”
“所以怎样?您就为了我不顾一切了,甚至去杀人!对不对!”
“对!为了我的女儿,我什么都可以做。所以我就杀死了所有和林邈有关的女孩子。”
“爸爸!”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听到的一切!
“你现在的心脏也是2年前移植的,就是林邈的女朋友米楚的心脏。她不是死于自杀,是我用一种类似于安眠药的毒药把她毒死的。目的就是要救你,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心脏,你就会死,医生曾断言你活不过20岁的,我想看到我的女儿活下去。而且在那次的心脏移植手术过程中由于大出血,而导致你脑部缺氧,才会失去记忆。”
“为了我,你就可以杀人吗?还要挖掉人家的眼睛,你太可怕了,你简直是魔鬼,我恨你!”
“明天,我会去自首的。也许,早就应该到了接受惩罚的那一天了。”

第二天一早,爸爸开车去警察局了,看到爸爸走时的身影,我心如刀绞,我该如何面对爸爸,该如何面对林邈啊!
爸爸在去警察局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也许,过去的所有噩梦般的回忆都可以随着爸爸的去世而告终。
而我最爱的男朋友林邈,也将永远不会知道事实的真相。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三个月后,我打算把我们家的旧居卖掉,在书房整理旧物的时候,我找到一本日记。

1998年8月25日 天气 晴
今天,我在方旋笛的果汁里放了一些从爸爸那里偷来的麻醉药,她过马路的时候就摇摇摆摆地,
还“怦”地一下被车撞死了!我还去她刚刚理过发的理发店捡了她剪掉的长发留做纪念,因为那长发是林邈在信中称赞过的。

1999年4月15日 天气 阴

我在庾蒂的学校宿舍放了火,还把她绑在安全门那儿,她被活活烧死了,只是脸没有被烧到,我也在火灾中受了伤,脸被烧坏了,爸爸给我做了整形手术,植的皮正好是死去的庾蒂的。
太好了,我又多了一样纪念了:庾蒂的脸皮。林邈总是在信里说庾蒂是个皮肤白皙的漂亮女孩子。

2001年9月30日 天气 大风

我今天给夏之焕写了封信,还约她去林邈家的地下室呢。在那里,我挖掉了她的眼睛,林邈被我用麻醉剂给弄晕了,他醒来的时候,我早已经把一切都做好了。
我还留了夏之焕的眼球做纪念,因为林邈曾经赞美过她的大眼睛。

2003年2月11日 天气 晴

我用毒药毒死了米楚,谁让林邈总是在信里夸她有一颗善良的心,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呢。

我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走到镜子前面,看到我的头发,我的皮肤,摸到我心脏,想到那对眼球,

我终于明白了我见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为什么会心动,那是我的记忆在逐渐恢复。

日记的最后一页写到:

当我拥有了方旋笛的长发,庾蒂的面孔,夏之焕的眼睛,米楚的心脏时,我就可以骄傲地和林邈说:我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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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2010 09:4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娃娃
  莫小松开一辆红色QQ,车厢后面堆满了娃娃,各种颜色和质地的,只要喜欢,多贵她也买来。有个穿红色格子裙,英格兰风情的布娃娃,绑两个麻花辫子,低调,但质量上乘,是她花500元淘来的正品。当然还有几个芭比散落在那,其中,穿旗袍的那个是她最喜欢的。
  莫小松本人更像娃娃,圆脸,栗棕色自来卷,长而卷曲的睫毛,粉色的腮红和唇膏,公主式蓬蓬袖上衣,一年四季的裙子。一笑,两个酒窝,绝对的娃娃。
  没人知道莫小松是做什么的,年龄多大,也没人去问过,大家忙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管别人做什么呢,大家反正都是良好市民,安乐地住在有24小时保安的小区里,白天精神饱满地做和谐社会的螺丝钉,晚上回家吃饱了便睡,顶多再看看政府为我们准备的安抚式节目,再有精力旺盛的便去泡泡吧,唱唱KTV,糜烂一下,还能干什么呢,我们实在没有多余的想象力和好奇心去猜测别人的职业。
   莫小松是一个月前,我对门新搬来的邻居。
  但她如果不来敲我的门,我是不知道的。对门的房客换了三批,我早已没了兴趣。只是那天夜里11点,敲门声响起,我被吓了一跳,很久没人敲我的门,我习惯晚上工作,白天休息,时差与人相异,朋友很少登门拜访。我警惕地从窥视镜向外望,一个女孩,陌生,但可爱。
  莫小松很轻易地进了我的门,她拎一盒点心,系着粉色围裙,腼腆地笑,:“你好,我昨天搬来的,我做了点饼干,我能进去吗”
  饼干我吃了很多,香草的,味道不错,莫小松说她加班到很晚,回来看我家灯还亮着,就想来拜访,打扰我真不好意思,我嗫嚅着摆手,还差点呛到,我显然并不是很习惯这种西方式的邻里互访礼节,莫小松让我发现自己原来一直保守着东方式冷漠,但我还是说谢谢你的好意,以后常来玩啊有事说话啊。
  我发现,我说话时她安静专注地看着我,身体稍稍前倾,这是一种近两年很少见的倾听姿态,通常大家都急不可待地发表自己的见解,没人有耐心听完别人在说什么。
  此后莫小松经常于午夜来访,一盒点心几杯茶成了惯例,我这几年经常写字到深夜,朋友因为疏于联络而慢慢疏远,莫小松精致的点心,粉色的花边围裙让我找回了童年时久违的游戏快感,二十几年前,我们穿着小姑娘的兜兜裙,抱着娃娃,玩过家家的感觉你还记得吗?就是那种温暖的快感。
  有一次,她甚至抱来了她收集的最大号的娃娃,一人高的洋娃娃,漂亮得让人眩目,裙子上的蕾丝花边精致细密,尤其是一头栗棕色的卷曲长发,真实而富有亮泽,我摸着娃娃的头发,赞不绝口,我说这娃娃很贵吧做得真漂亮尤其这头发跟真的似的,莫小松在旁边揣着手,眯眼笑着,她说那当然这娃娃花了我一年的积蓄呢是纯手工的,这头发。。。说到这她顿了顿,诡异地冲我眨眨眼,压低嗓门说,这头发是用我自己的头发做的呢,说的时候她并不看我,而是用手小心翼翼地托起娃娃的一撮头发,细细地看着,那瞬间,我心扑通一下,脖子后面有点发凉。我看到,莫小松眼角忽然泛起几道细密的皱纹,这和她屏气凝神端详头发的姿态贴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副怪异的画面。
  当然这只是一瞬,莫小松依然是个可爱的姑娘。
  她后来又带我参观了她的红色QQ后面的洋娃娃们,我发现,她的娃娃一律发质出奇地好,我记得我所见到的芭比娃娃头发没有做得这样真的。我赞不绝口,同时也指出这么多娃娃一定花了她不少钱,那当然,她轻快地说,除了钱,还有时间啊,她冲我眨眨眼,淘气地笑,像个娃娃。我也笑,真是个爱玩的姑娘,我想。
  莫小松邀我今天晚上来她家里参观其他的娃娃。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爱收集娃娃吗?她曾经这么问我,我说我不知道,是爱好吧?
  她笑而不语。
  良久,她开口,我从小就喜欢娃娃,但从小到大我只有过一个娃娃,她没有头发,其实本来是有的,但被那些红小兵拔掉了,还有我的。。。她嗫嚅着,样子有点呆。
  啊?我没有听清她后面的话。
  她如梦初醒,嫣然一笑,甩甩那头栗棕色的卷发,道:别忘记明晚来我家哦,我十点来找你。
  但,她把钱包忘在了这里。
  我看到,她的身份证:莫小松,1960年出生于北京。
  还有,几张医生诊断证明,精神科,建议入院观察诊疗。
  当然,
  还有那些头发,不同发色的,质地很好。
  我听到,门铃在响。她来了。
  哦,忘记告诉你们,我有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留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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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2010 09:4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b]蝴蝶[b]
这只蝴蝶是在赵长今家里飞出来的,正好飞到了来串门的钱少的眼镜上,被他用两根手指捏了下来。
    作为一个学生物的,他自然就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小瓶子装了起来。
    赵长今家里人很多,但是并不热闹。大家都静悄悄的,钱少也是一样,大家都是来看小雪的。几天前还活蹦乱跳的
    小女孩,今天就躺在床上成了活死人。
    长辈们互相安慰着,小辈们受不了这里的气氛,一个一个溜了出去。
    钱少看了一眼小雪,她全身萎缩着,以一个奇异的姿势睡着。仿佛被装在了一个棺材里。
    钱少第二天就回了省城,在学校的第一节解剖课前换衣服时,他想起了那只装在瓶子里的蝴蝶。
    “太好了,正好让那帮美女看看偶的解剖技术。”
    下课时,钱少和两个美女留在了实验室,他小心翼翼的拿出蝴蝶。美女们眼睛里充满了惊奇,但她们更期待下面的表演。
    首先,他将蝴蝶用大头针固定在木板上,一共用了四根。
    在放大镜下面,蝴蝶那胖胖的身躯无助的扭动着,让钱少忽然有点不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蝴蝶,除去翅膀,更像一个人形的胖娃娃。
    “你快点啊!牛皮吹的,上场就不行了阿?”一美女忍不住调侃他。
    钱少的第一刀下意识的自上而下剖开了那肥胖的身子。
    仿佛听到了一声尖叫,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漫过了木板,接着是试验台,滴滴答答,钱少的脚粘粘的,他从没见过这么多血,有点眩晕,更多的是一种快感。
    他迅速的下刀,那样准确那样专注,甚至没有听到美女们尖利的哭喊与高跟鞋逃跑时的扭曲声音。
    
    一刀一刀,血似乎流干了,钱少满意的看着那白白的薄薄的一层皮,以及红嫩的血肉。他平静的处理干净血迹与尸体,脸色苍白走出了试验室。
    
    钱少再也不敢睡觉,美女们看见他也像见了鬼。
    实验课后的第三天,老爸打来电话,小雪死了,就在省儿童医院的太平间。让他去看看,安慰下李大哥。
    他疲惫的来到那个小小的停尸房。
    老远就听到了李大嫂的哭喊:我苦命的孩子啊,我怎么就那么命苦呢。
    “妹妹没死,是变成蝴蝶了!”稚嫩的小爽——小雪的姐姐不满的嘟囔着“那天我亲眼看见的……”回应她的是一把掌。李大嫂抱着小霜大哭起来。
    钱少仿佛被电击了一下,抱着李大哥的身体:小雪在哪里?我要看看她!”
    医院的医生窃窃私语,带着恐惧的苍白注视着他,李大哥一脸木然指着一块白布盖着的小床:“血都流干了。”
    
    钱少几乎是爬过去的,他颤抖的揭开了白布。
    白布下一块红嫩的血肉,一张白白薄薄的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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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2010 09:4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水晶蝴蝶
首先,我要告诉你,催眠是很危险的!”戴着银色面具的催眠师低沉的警告他。
    “我必须得这样做。”李淡悄悄摸了摸怀里的枪。
    
    明天必须杀了他,为了男人的尊严。
    但是一股恐惧的阴影笼罩着李淡,他从没杀过人,从没!
    
    “你对这个很感兴趣?”催眠师摸了摸手里的工具——一个水晶蝴蝶的吊坠
    
    “我曾经给苏苏买过一个”李淡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她很喜欢这种道具。”
    
    “那么,你需要什么样的催眠?”催眠师同意了这次催眠。
    “我只要看见那家伙,就要像只狼一样扑过去。”李淡神经质一样的笑起来“你知道,我的意思是像美国西部牛仔一样,飞快的拔出枪,然后……”
    他舔了舔舌头:“我只是担心到时候下不了手。”
    
    催眠结束时,已经天亮了,可以看出催眠师极度的疲劳,但他还是反复警告着李淡:“这是个随机性的催眠,提供给你的暗示,就是你见到那人第一眼所看到的东西。所以完成后,你必须回到我这里来,我来解除暗示,否则,你可能会变成杀人狂。”
    看见李淡疑惑的样子,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比如,你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上衣,那么提示就变成了那件衣服,你明白么?只要你再看见同样的衣服,提示就会影响你,使你开枪。”
    
    李淡走出了屋子。
    “也许,我不该完成这个催眠。”催眠师摩挲着手里的水晶蝴蝶,很不安。
    
    
    他就在楼顶,每天的这个时候,他都要来这里,一个人,呼吸新鲜空气。
    李淡由安全梯悄悄爬到了楼顶。只有他一个人。
    现在刚刚上班,无论员工还是清洁员都不会上来,李淡有足够的时间,他的枪已经检查了三遍,消音器或许会减少点震撼的快感,但是那是必须的。
    
    李淡相信催眠师,他曾亲眼看见催眠师成功的催眠,所以他也信任自己,经过催眠的自己。
    
    他看到了李淡,一点惊慌但更多的是不屑,李淡第一眼就看见了一只水晶蝴蝶,和催眠师的一模一样,那正是他送给苏苏的,以前的那个爱他的苏苏。
    他感到血液在燃烧,就像蒸汽机一样,蒸腾的血液推动着他的动作,他自己也想不到会这样敏捷的凶狠的,像狼扑羊一样————拔枪,开枪。
    这过程美妙的像是一场梦。
    
    他的脑袋被轰开了,李淡迅速的按照来时的路线返回到自己的车子,他还不能放松,催眠师的警告还在耳边,他飞快的发动车子,向催眠师的家赶过去。
    
    催眠师从窗户看到了李淡的车子。
    “看来一切很顺利。”催眠师欣慰的拿出催眠工具——漂亮的水晶蝴蝶,“希望是真的一切顺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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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2010 09:5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孟婆汤
 每个鬼魂投胎时都必须喝那碗孟婆汤,必须喝。
  从没有一个鬼魂能够躲过孟婆汤,从没有。
  
  现在,孙于就排在喝汤的队伍中,他已经排到了第五个位置。
  
  孙于已经仔细观察了两个时辰,从第一个喝汤的开始,他就开始谋划一个方案。
  死前他本是一谋划专家,在他脑中一个方案被不断完善着。
  现在,还有四个鬼魂,就轮到他了。
  
  孙于面临的是一个未知的转生——一他们这批鬼生前都做过坏事,却也都是不得好死,按照规矩,他们的来世都是随机的,喝过孟婆汤就要跳入一个大转盘,转到哪里是哪里!可能是百万富翁的独生子,也可能是百万富翁养的一条狗的独生子。
  
  所以他要一个方案,一个可以不喝孟婆汤,带着上辈子的记忆转世的方案。
  
  还有两个人就轮到他了,他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他前面的鬼魂已经端起了碗。现在监视他们的只有牛头和孟婆。
  
  孙于决定施行他的方案。
  那就是吸引住牛头和孟婆的注意力,让前面那位仁鬼再喝一遍。
  他已经计算过,喝过孟婆汤的人在十三个数内(也就是数十三下所用的时间)是任人摆布的,
  而他们鬼魂都是身穿草衣,甚至连编号都没有,而前面那位和他的体形差不多。一切都是他精心选择的,位置和时间。现在就缺一个机会。
  
  机会需要自己创造,而他,早就留了一个秘密武器,前面的人已经喝完了最后一滴,碗正在离开他的嘴唇,这时,孙于向后面的小刚做了个手势。
  
  小刚是他的警卫员,两人一起被炸弹炸死——即便成了鬼,他还是小刚的参谋长。小刚的任务,作为鬼的任务,就是在他打出这个手势的时候,尽量吸引监视者的注意力。
  
  “老子死的惨,凭什么还要受这份罪,爷不服。”小刚大声喊着,做出一副硬汉形象。
  整个孟婆殿的鬼包括牛头和孟婆都惊讶的看着这个鬼,在地狱里逞强,不是找死么?
  他们只看了一眼,小刚的魂魄就被牛头手里的震魂鞭击的粉碎。
  而这点时间对于孙于足够了。
  
  孙于站在了刚喝完孟婆汤的鬼魂的前面,被牛头大力一推,走向了大转盘,而他后面
  那刚喝完的鬼魂木然的又端起了一碗孟婆汤。
  短短的一刹那,却是如此的惊险和幸运,孙于怀着无法抑制的兴奋,跳向了大转盘……
  
  他感到掉入一个温暖的洞窟中,身子浸泡在温暖的芬芳的泉水里,然后就是一阵挤压的大力将他向黑暗中一道光明的缝中前进,并最终挤出了洞窟,眼前一亮,肺部猛然受到一阵气压的突激,让他忍不住张大嘴巴,大喊起来,
  “哇,哇!”医院里传出了一个新生命的哭声,这个小生命似乎特别不一般,刚哭了两声的他忽然就不哭了,在那里得意的笑着。
  孙于意气风发的看着新世界,感到肚子出奇的饿,然后他就被一个漂亮的护士抱起,小脑袋被轻轻推到母亲那肿胀的乳头前……
  
  在遥远的地狱之中,新一代的孟婆使正在倾听着前代使,今天刚作完最后一次工作的老孟婆的传授。
  “你要记住,当某个鬼魂在殿里幸运的逃过孟婆汤时,你还有一次补救的机会。”
  “您是说,可以在投胎后再补救么?”年轻的孟婆使很惊讶的问。
  “是的,毕竟只要在一天一夜内让他再喝下孟婆汤,就可以了。”
  “可是,到了人间,谁还会傻的自动喝啊!”年轻的孟婆使不相信的问。
  “有些时候,他们确实是心甘情愿的喝了。”老孟婆狡猾的笑了“比如说,妈妈的初乳……”
  
  而此时,孙于正吮吸了新生命的第一口母乳,咽下这珍贵的初乳后,他像一个真正的婴儿那样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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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2010 09:5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杀
  “南夜爵要杀我!”北郭侯冷冷的看着一众手下。
  首席智谋诸葛猪捻了下小胡须,欲言又止。
  脾气最暴躁的野刚先说话了:“爷,咱不是早知道了么,他要杀您,您也要杀他,这几年,年年都有南边来的杀手,还不是有来无回。”
  “咱们的杀手也一样。”这个傻大个不忘添上这一句。
  底下的几个人都强忍住笑意。
  
  “这次不一样。”北郭侯还是一脸冷然,“这次他们请了北冥阁的人。”
  说完这句话,他马上听到了底下一众人的心跳声,包括他自己的心跳。很快。
  没有人知道,北冥阁什么时候出现,但所有人都知道它的价钱和作风。
  价钱是你的全部资产的一半,作风是绝对成功。
  当然,不是一般人能请的动的,最少也要有南夜或北郭这样的财力!
  
  一想到南夜爵竟然用他全部资产的一半来换自己的命,北郭的感觉就有点复杂,
  有点佩服南夜的魄力,有点后悔没先一步有这个魄力——北冥阁只做先到生意。
  
  “爷不必担心,北堡的防御网已经撒开,方圆百里之内,一只陌生的苍蝇都会在我们的监视之下。”诸葛猪充满了信心。
  北郭侯一挥手:“整体防御由你全权负责!”
  “野刚!”他紧接着抛出一柄白玉刀,野刚急忙接过。
  “爷要是被杀了!”他指着诸葛猪,“你先跺了他,再帮爷报仇。”
  诸葛猪的眼皮跳了下。
  
  第二天凌晨时,一份滴血快报到了诸葛猪的眼前,上面滴了七滴血,是最紧急的情报。所以他直接拿到了北郭侯的议事厅。
  快报当着大家的面拆开,上面简单的几个字:北方有佳人,入我渔网中。
  众人长出了一口气,北郭侯一系列命令也发了下去,整个北堡已经成了铜墙铁壁——明哨一百四十七处,暗哨三百五十八处,狙击高手二百一十七名,暗器高手五百五十五名,所有的一切都在北郭侯的掌握之中,直到此时,他才感觉,安全!
  
  中午时分,有人敲响了北堡大门的英雄钟——这是江湖人拜访北郭侯的入门方式。堡内众人都是惊讶莫名,因为来者正是探子所报的“佳人”,其身份已经确定——北冥阁单翼级杀手,排名第七。
  众人望着北郭侯,他摸着下巴,良久,忽然抬头大喝道:“开门!请进来!”
  
  诸葛猪眼皮又跳了下,悄声吩咐后面的人:“把所有的暗哨拉到议事厅,哦还有所有的狙击刀手。”
  
  安静的北堡内,一个袅袅的身影缓步走来。
  众人都怀着期待,看着这个传说中北冥阁的杀手。
  这是一个极为虚弱的女子,走走停停,轻喘低呼,娇媚无力,看的众人都皱起了眉头。
  一个女武士上前仔细的搜了她的身子,未带武器!
  北郭侯看着越来越近的女子,以他的眼力,早看出这女子简直一点武功都不会,但他还是紧紧捏住了怀里的软剑。
  女子在他面前十一步处停下了——这是江湖规定的安全距离,仰起头来。若弯月长眉,黑玉之珠,真有夺天地之灵气的感觉,竟然和刚才那病态的样子完全不同。
  北郭侯被这女子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大喝道:“你就是来杀我的!”
  “的”字还在他的牙关的时候,女子就像一只飞掠的惊鸟,以手为剑向着北郭侯刺去!
  
  暗哨的暗器和刀手的刀光都落空了。
  诸葛猪闭上眼睛,谁能想到来的是个弱弱的女子,而这个女子忽然变的如此敏捷,这些都在他的考虑之中。他唯一没想到的是,北郭侯竟然冒着危险接见了要杀自己的人。
  但是,诸葛猪首先听到了手指粉碎的声音,以及长剑刺穿胸腔的摩擦声。
  他睁开眼,女杀手全身挂在北郭侯的软剑上,血顺着剑流到他的手上,衣服上,
  北郭侯胸前的衣服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闪着黑黝黝金属光泽的一处。
  
  诸葛猪马上就想起了关于他们爷的一个传说,传说他每时每刻都穿着一套黑铁打造的盔甲,只有在洗澡的时候脱下来。至于他什么时候洗澡却是一个极大的秘密。
  
  尸体很快被送到了南夜爵的南城。
  南夜爵脸色铁青的看着赤裸的尸体,向着背后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袍子里的人大吼道:这就是你们的绝对成功的作风?
  黑衣人低沉的声音马上就压住了他的怒火:“人死了,并不代表刺杀就失败了。”
  “到底什么意思!”南夜爵不满的问。
  “哼!”黑衣人俯视着女人的尸体:“现在我们知道了,北郭侯有一套刀枪不入的盔甲。”
  “你怎么知道……”南夜爵还没说完,黑衣人已经指着尸体说“她告诉我的!”
  然后他以一种惋惜的语气说道:“你可要知道,这次我们派来的可是鬼杀!你面前的杀手是个鬼杀呵!”
  
  北堡,夜色已深,北郭侯也入睡了。
  城堡还是戒备森严,几乎和昨天没什么区别,北郭侯是绝对不会犯麻痹大意的错误的。
  快天亮的时候,他轻轻爬起来,走向了书房,经过了七道机关,进入了一个明亮的地下室。
  可以说,这里很简陋,但是这个地方是他亲手挖出来的,绝对绝对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亲手做出来的,包括那个大木盆,水桶。
  北郭侯轻轻的在木盆里加满水,解开了身上的衣服,脱下了黑铁盔甲,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但他还是将软剑放在了离手最近的地方。
  
  “就是现在!”南城里的黑衣人跳了起来,一根手指指向了尸体,尸体仿佛受到召唤一样猛然坐起来,她弓着身子,仿佛在寻找什么地方,又仿佛穿过什么机关,不住的在大厅里走动。
  南夜爵脸色苍白的看着他们。
  黑衣人全身抖动,不住念着:“快点,快点!”
  尸体转了两圈,仿佛终于找到了目的地,她慢慢的接近,接近,手里似乎拿起来了一柄武器,一柄长长的武器。
  
  北郭侯感觉怪怪的,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到了自己这绝对秘密的地方,就在他准备站起来穿上盔甲的时候,那离他最近的软剑已经抖的笔直,仿佛被人操握着,一瞬间穿透了他肥胖的身子,然后是快速的一撩,他的上半身分成了两半,血流的很肥。
  
  南城里的黑衣人长出了一口气,尸体做着一个上撩剑的动作定格在那里。
  南夜爵牙齿打站:“你们,你们……”
  黑衣人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北郭侯已经死了!”
  “鬼,鬼……”南夜爵惊恐的看着他。
  “不错,是鬼杀!”黑衣人惋惜的说“真是有点浪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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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2010 09:5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晴天
  漠漠用三天时间爱上了这个男人——拉德。
  他有着三分之一欧洲男人的血统,这个贵族一样苍白的诗人在一个黑夜里用一首钢琴曲——爱的罗曼诗,彻底征服了她。
  她象一只跟着蝙蝠的夜莺,唱着流浪的曲子来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小镇。
  他们住在一个背阳的小屋里,在每一个深夜里讨论着天上的星辰,偶过的流星伴随着他的诗让漠漠忘记了过去,现在与未来。
  
  他们会在一个阴天或者小雨的清晨里,穿着单薄的衣服,漫步在小镇的河边,山谷里,岩缝的延伸处。
  拉德是个好男人,不挑食,不罗嗦,在晴天里婆娑在网络的世界里写着些浪漫的诗,他将漠漠保护的很好,唯一可以说的是,他不喜欢运动,稍微有点怕血,漠漠从未受过伤,她还记得第一次流血时,拉德那痛苦的眼神。
  她也从不碰他的电脑,那是他的一个禁地,她喜欢在深夜里继续写着诗歌,有时候漠漠醒来会发现,可爱的男人已经不再电脑面前,但闪烁的屏幕让她带着温暖再次睡去。漠漠把他所有的缺点都看成一种美德。他们经常讨论着明天的天气,晴天的时候会让拉德有点颓废,在这样的日子里,他的诗歌是那样的量产而又震撼。漠漠喜欢为他提供天气的情况,那感觉像完全控制着这个男人喜怒哀乐,她乐此不疲着。
  
  更多的时候,在散步后,拉德会悄悄失踪一会,在漠漠做完饭后带来一支沾满露水的夜阑花——那是当地特产的一种花,是夜色里的公主,伴随着漠漠的爱情,灿烂一夜,然后消逝。
  
  但这样的日子让漠漠有些消沉,她在一次散步后病倒了。
  这是唯一一个没有夜阑花的夜晚,漠漠颓废而又虚弱,她感觉生命少了一种灿烂。
  “明天清晨,我一定为你采一朵!”拉德伤心的看着自己的漠漠,然后还是小心的问“明天是什么天气?”
  漠漠忽然有一种气恼,明天什么天气,这个问题抵消了一部分感动的浪漫。
  明天是阴转晴,但漠漠淡淡的笑了:“明天是个阴天,我们爱的天气咯!”只是骗他一次,爱情中小小的谎言根本就是一种变相的撒娇,漠漠的微笑让拉德也快乐起来:“明天夜里你就可以看到夜阑花的风姿了。”他捏捏漠漠的鼻子。
  
  第二天清晨,拉德很早就出了门,漠漠快乐的跳下床,准备着早餐,拉德电脑还开着,那嗡嗡的声音让漠漠有点心烦,她轻轻了按下了关机键,但在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机箱下的一个按钮。
  “呀!”漠漠吐了吐舌头,还好电脑正常,就在她准备出门迎接自己的王子的时候,背对着电脑,一声轻微的“咔”引起了她的注意,漠漠绕过电脑,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洞口,
  这是一个很隐蔽的洞口,有着石做的阶梯。漠漠看着黝黑的洞口,忽然有一种未知的恐惧,
  她终于开始害怕,却更多担心,拉德,她的爱人,还有着这样的秘密。
  但是强烈的好奇心让她小心的走了下去。
  毕竟,她也是女主人呢。
  
  顺着阶梯,她小心的走了下去,隔着很远,一股血腥气扑了过来,这让漠漠莫名的兴奋起来,她颤抖的点亮手中的蜡烛,面前是一道木门,漠漠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木门。
  “啊!”漠漠尖叫着坐倒在湿漉漉的地上,双手沾满了带着血液的泥土,在她的视线里,数不清的枯干尸体,以及瑟瑟发抖的活着的——兔子。
  一具黑色的仿佛仪式一样的棺材,还有竖着的一块石板,上面雕刻着的一个伸出獠牙的吸血鬼正冷冷的看着她。
  
  此时,阳光冲破了云朵的遮挡,俯视着整个大地,在一块岩石的后面,面对阳光的一朵夜阑花快速的枯萎着,距离它很短的距离,一个吸血鬼跪倒在地,伸着的一只手已经摸到了花径,却在一声哀鸣声中,发出灿烂的光芒,瞬间变成了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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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2010 09:5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复生
  在微风吹皱暗月湖的时候,星空之上,沿着四十五度轨迹会滑落无数流星。此时北方翅簕族人会集体飞过云瑕山,迁徙到遥远的南方,她们的背后,家乡正被流星之火肆虐的燃烧。这段路程就像一个悲悯的传说,摇荡着无数坠落者。而在宽广的暗月湖上,强烈的日光反射侵蚀着她们的羽毛,在烈焰灿烂的俯视下,她们燃烧,然后坠落。
  
  我以她们的身体为食,躺在湖底千百年仰望天空的我,只能以这坠落的美丽的尸体为食。
  千百年前,当我站在云瑕山之顶,背着奄奄一息的羽歌,伴随着流星一起坠落的时候,背后也曾有无数翅簕战士的身影。她们艳翅一剑无情的粉碎了我的爱情,我的羽歌。
  
  我是一个吞心族人,这个渺小的民族在一次神魔战争中因为巧妙的帮助了伽蓝魔军而拥有了永生的力量,但我们必须依靠吞噬生命的心脏存活。
  战争的结局流放了我们的英雄,而吞心族人无奈的迁徙到了暗月湖的背面,而我是第三代中最接近人类气质的,也是唯一一个只吃苍鱼心脏而存活的吞心人。而其他族人最喜欢吃的就是翅簕族人的心脏,那是种永恒的美味。
  
  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我第一次看见了翅簕族人,也第一次看到了羽歌。
  她蜷缩在栅栏里,洁白的翅膀上钉满了黝黑的铁钉,四条毒链锁住了她。我感觉到她很平静,仿佛我就成了她,平静的,等待命运被粉碎,然后骄傲的沉睡。
  她看到了我,努力的展开翅膀,露出洁白如玉却沾满白色血浆的胸部:“请你,留下我的翅膀!”
  我迷恋的看着她的眼睛,当西风吹过她的短发,将翅膀展开成半月形的时刻,我亲了亲她的眼睛,这一刻我们心意相通,我看到了她飞翔在星空俯视的大地,她听到了我在深夜吟唱的诗歌。
  
  在那个夜晚,我偷偷解开了她的锁链,背着她跑出了族人的领地,在星辰沉落又复出的时间里,爬上了翅簕山,背后是族人的追杀,面前却迎来了翅簕战士的利剑。
  
  那天正是流星雨第一次光临暗月大陆,站在翅簕山上,无数灿烂的火点像绽开的樱花坠落在我们的身边。这是诅咒,我痛斥着暗月的规则,痛斥着爱情的潸然。
  我看到我的羽歌撕裂了自己的翅膀,任火点烧尽它们,然后跪倒在地,仰望天上的流星,泪流满面。然后是翅簕战士掩翅刺来的一剑,洞穿了她的胸,火点中,那迸出的血液仿佛也是红色的。
  
  于是我背着她跳下了翅簕山,在湖底看着她逐渐的悄然的绚丽的消失。我本可将生命赋予她,将身为吞心族人的我的心脏献给她,让她成为永生的。但是仇恨蒙蔽了我,我看着她死去。
  “如果,两个人一起死去相伴在一起,我如何能控诉我们的爱情?让我活下来,我要复生,并降临在云瑕山上,藐视着脚下的卑微生命。”
  
  现在这个复生的机会就快来了,我已经等了九百九十九年,吞吃了九百九十九颗活着的翅簕族人的心脏,而今天坠落的是我的最后一颗。最后的歌声似乎就将唱响,我将恢复并成为更加强大的生命,在卑微的起点上复生,成为第一个可以面对烈阳的吞心族人。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复生。
  
  湖水之上传来坠落的涟漪声,几个翅簕族人烧尽了翅膀坠落下来,只是她们身体之下,似乎还保护着什么。
  坠落的力量激起了湖底的淤泥,我这才发现,竟然还有一个完整无损的翅簕族少女。
  她浮荡在水里,像羽歌那样蜷伏着,真的很像羽歌。她马上就要因为失去空气而死去,我看着她,心中一动,制造了一个圆形的空间。
  
  少女睁开了眼睛,我望着她,这是最后一颗心脏,我已经不能再等了。
  “传说竟然是真的。”她竟然怜悯而又平静的望着我“你真的还是没有明白!”
  我冷笑的看着她,神手揭开了她护身的羽片。她竟然没有反抗,只是痴痴的望着我,
  忽然她大声的在这个小空间里喊了出来:“你快点醒来吧,当年你利用那个吞心族人逃了出来,又在云瑕山上刺穿了他的心,我知道你一直都不能原谅自己。”
  她莫名其妙的大声说着,我的心忽然乱了,我下意识的手指刺穿了她的心脏,捏出了她的心。
  “姐姐……请你,醒过来……”她发出这样的一声叹息,闭上了眼睛
  我的心忽然乱了,仿佛一些记忆浮上心头,但我还是吞下了这颗心脏。
  空间破开,我的力量开始恢复,我感觉背上痒痒的,终于,我强大的向水面之上游过去。
  而那翅簕少女的声音还在我的耳边回响。
  
  “姐姐”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偎依在羽歌的身边,两姐妹快乐的采摘着云瑕山上的花。
  当第一千颗心脏终于在我胸膛跳动,吞心族的法力终于开始蔓延。
  
  我的眼前却出现了无数剪短的片断。
  一个吞心族少年迷恋的看着一个翅簕族少女,他敲断锁链背负着她在星空下快乐的爬山,翅簕族少女在他背上微笑,无数翅簕战士的剑飞舞着,少女颤抖的一剑将少年刺穿,天上开始飘落火点,翅簕战士都在燃烧,少女的翅膀也在燃烧,然后就是剧烈的疼痛,少年一剑砍断了少女的双翅,背负着她跳下了云瑕山。
  
  我疯狂的向上游着,背部疼痛起来,一种撕扯的感觉。
  无数画面再次一张一张缓缓的浮动在我的眼前。
  “请你放了我好么?”少女哀求着一个少年,她的翅膀展开,露出洁白的胸部。少年迷恋的看着她:“好啊,但是你要做我的妻子!”
  “我答应你,快点放了我。”少女继续哀求着。
  
  他们逃亡在云瑕山下。
  “慢点,我的背好痛啊!”少女斥责着少年。
  “到了家,我一定要杀了他!”少女在少年的背上冷笑。
  
  我已经到了湖面,背部发出一阵鸣叫声,然后水花四溅开,仿佛背上伸展开了什么东西。
  
  
  一千年前,
  湖底中的少年握着自己的心脏,喂给一个翅簕族少女。
  “请你,一定要活下去!”少年苍白的嘴唇吻了一下她“一千年后再回你的家乡,一定要记得我……”
  
  一千年后,一个叫羽歌的翅簕少女伸展双翅飞翔在暗月湖之上,看着湖中自己的样子,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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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2010 09:5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复仇
  如同地狱里所有的冤魂一样,北辰背负着一个沉重的转生。
  她必须在一夜的时间里找到杀死自己的凶手,然后再次轮回为一个可爱的女人。而如果太阳升起时仍未取得那个仇人的灵魂,她将永远成为孤魂。
  
  她是在一场大雪中被猎枪击中的,子弹穿过了她的左眼飞出,在这个十二月的白色世界里留下了一串嫣红的点缀。
  
  整个不周山只有一个猎人——南星。北辰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复仇计划,她不需要确定凶手,不是么,只有一个猎人。
  
  南星是在七天前猎杀了那个穿着白色皮衣的女人,那枪很准,直接穿透了她的左眼。今天,他炖好了一锅獐子肉,等一个客人。
  肉香弥漫了整个木屋,南星就坐在锅旁,黑色的熊皮让他看起来特别的苍老。
  就在他轻轻的起身,想向锅里撒点盐的时候,一声尖利的呼喊响彻了整个不周山。
  
  北辰几乎可以肯定面前的这个女人和猎人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在这个大雪封山的夜里,独自行走在鸟兽绝迹的不周山,她的身份呼之欲出。
  现在,她已经暂时的恢复了肉体,虽然紧紧只有一夜的时间,但是以她的智慧,足可以做很多事情。
  当红衣女孩出现时,她就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这或许就是天意。于是她马上做好了一个陷阱,然后她静静的躺在陷阱旁,等待着猎物。
  
  秀秀几乎是在一瞬间掉入了陷阱,她挣扎着,而上面——刚才那个似乎是冻晕在路旁的白衣女人,正得意的看着她。
  “你是他的什么人?”北辰一根长长的指甲抵在秀秀的眼睛上,秀秀被一条腰带绑的结结实实,发出无谓的呻吟声。
  “说!”北辰的指甲已经深深扎进了秀秀的眼皮里,毛细血管爆裂出少量的血浆,却是那样的醒目。
  “我……我是他女……女朋友。”秀秀放弃了挣扎,可怜的望着她。
  
  “姐姐……啊!”秀秀似乎想讨好一下这个女人,却被一根手指插进了眼睛,一个圆滚滚的眼珠飞迸出来,弹跳了好几下。
  北辰得意的感受着肉体的真实感,将晕过去的秀秀放在一个山坡下,在她的左右两面各挖了一个小小的坑,然后想了一下,将一些土堆在了秀秀的右面。她的双手流着血,力量大的出奇,痛苦真实的存在,这种感觉正是一个真正的人的感觉。北辰就等待着他的到来,然后投向轮回的世界,再次成为一个人。
  
  南星伸手摸出了床下的闪亮的猎刀,夜晚枪头不准,他将刀掖在怀里,吹灭灯,悄悄出了门。
  
  雪忽然又大起来,白茫茫的仿佛无数冤魂乱舞,南星根据记忆中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走去。
  他马上看到了山坡下的秀秀,白色的大雪覆盖了她的身子,接着山坡上一棵老树上挂着的指路灯,他看到隐约露出的一快红色衣角。
  南星眼角一跳,马上知道是秀秀,但是猎人的警觉让他停住了脚步。
  
  看样子似乎是摔倒了,但是秀秀的前面和左面平铺着整齐的雪,右边却稍微鼓动了一个小包,那极有可能是挖好陷阱留下的泥土。他判断着,左面,前面都有可能是陷阱,右面肯定是安全的。
  
  北辰躲在山坡的死角里,兴奋的看着猎人向着秀秀的右面爬过来。
  他聪明的在熊皮大衣上洒了一层雪,像个蠕虫小心的移动着。
  
  南星在接近秀秀,靠近了陷阱的时候停了下来,再次反复看着前面,做着最后一次判断。北辰咬着嘴唇,有点着急,但是她不敢出击,现在的她和生为人的时候一样脆弱,生命若再次消失,灵魂必然会失去行动的能力。
  
  北辰似乎下定了决心,像一只狼那样躬起了身子,然后在一朵雪花飘落的瞬间,向着秀秀的身边跃过来。
  “扑通!”他的双手着地,双脚却跌入陷阱中,下意识的拔出腰间的猎刀,还未行动,已经被一个跃出的女人的高跟鞋狠狠的踩中。
  
  北辰发出一声闷哼,猎刀已经落入到女人的手里,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了一张不可能看见的脸。
  “是你!”他咬牙怒视着,双脚已经被陷阱里的另一只竖起的高跟鞋洞穿,光着一只脚的北辰终于发出了胜利的痛快的笑声。
  
  “不错,有点胆量,看到你亲手杀死的冤魂还能生气。”北辰狠狠的再次踩了一下,伴随着南星的痛苦呻吟,将他翻了个身。
  
  “我就是来复仇的,我就是来取你的命,你的魂的!”她疯狂的颤抖着:“我要挖出你的心,看看是什么颜色。”
  
  南星只是怒视着她,仿佛寻仇的本来是他,这让居高临下的北辰有点恼怒,她一刀扎了下去,刀子发出吱呀的一声,厚厚的熊皮阻挡了这一刀。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北辰用刀割开了南星的胸前束带,“别忘了仔细看看我,你杀的人,现在寻仇的冤魂。”
  束带迸开,熊皮大衣不可思议的迅速弹开,南星眼中闪过一束奇怪的色彩,北辰还未完全领会这目光的含义,两根用铁丝连在熊皮大衣袖子里的铁条急速的飞出,将她弹离了地面,重重落在地上。
  
  她努力睁开眼睛,明白自己被算计了,生命正在消失。
  “我不明白!”她望着南星,”你不可能知道我要来找你。”
  
  “他不知道,我却知道。”秀秀的声音在她背后传来,北辰扭头看着旁边的红衣女孩,马上感受到了极为熟悉的气息——同样是冤魂的气息。
  “你在寻仇,我何尝不是,我是在向一个鬼寻仇啊!”秀秀看着她,目光中满是嘲笑。
  她看着秀秀红色的飘忽的大衣,忽然明白了一切。
  
  七天前,
  北辰的车子在不周山的外环路上狠狠的晃动了一下。
  “他妈的!”北辰不雅的骂了句,走下车子,马上看到了那个伏在地上还在颤抖的红衣少女。
  鲜血流满了倾斜的公路,北辰尖叫了一声,颤抖着爬上车子,却再也发动不了。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天快黑了,一辆车都没有。大雪即将来到。
  她迅速理清了思路,闭着眼睛,将还未死去的女孩抛下了倾斜的公路旁,用树叶处理了一下车子,就按着山里的指示灯向里面走去。
  这里有个驻守的猎人,她记忆中有过这么一个信息。
  然后她迷茫的走了两个小时,不停的喊着:“有人么?我的车子坏了
  !”
  
  这是个很漫长的时间,她曾想到过那个还未死去的女孩,但马上就为未知的危险而放弃。
  在太阳落山前的最后一刻,她发现了那座小木屋。
  于是,就在她向着木屋奔去的时刻,枪响了,子弹洞穿了她的左眼。
  
  北辰明白了一切。
  “虽然南哥已经杀了你!”秀秀痛苦的看着南星。
  “但你知道冤魂必须亲手取得仇人的灵魂。”秀秀看着她“而我要多难才可以杀死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你?”
  北辰无力的翻了下眼睛,她的灵魂无力的溢出,秀秀伸出了手,捏住了她的魂魄。
  南星含着眼泪看着眼前的一切。
  在黑夜终于过去的时刻,两个冤魂,一个凶手,静立在大雪中。
  那雪,下的正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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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7-2010 09:2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许愿瓶
无数冤魂游弋的黄泉河上,漂浮着一只晶莹的瓶子。
  黑衣白发的焚夜,这个刚刚上任的地狱左监察使,已经盯了这个瓶子好久
  好久。
  两个小鬼敬畏的站在他身后,这个来地狱不到九年时间的年青
  人,传奇般的由一个普通的鬼魂升到了监察使的位子,听说青阳大
  人退位后,万鬼的主宰——阎王,已经内定了由他担任。
  焚夜出神的看着那晶莹的瓶子在冤魂的挣扎中摇荡,默然半晌,右手
  伸出,瓶子带着一滴奈何之水,滑过一道美丽的曲线,落到他
  的手上。
  
  他揭开瓶子上的红绸带,小心的倒出里卷成一团的纸条。
  这是人间常见的许愿瓶,带着无数凡人小小的愿望,理应漂流在
  不知名的人间水里,却不知这个绑着红绸带的瓶子如何流落到
  了地狱的黄泉河上。
  
  监察使大人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两个小鬼崇拜的看着焚夜
  那皱起的好看的眉毛。
  他捏了捏纸条,小心的打开,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字:我在这里等着你
  ,愿缘分牵起你的手,跨越一切横亘,走到我的面前。
  焚夜心中一动,右手发出青蓝的光,纸条上携带的主人的气息慢慢浮现,化
  做一个正伸着懒腰的俏丽少女……
  
  落落无赖伸着懒腰,想要驱赶一夜加班后的疲倦,一只白色的小猫咪正欢然睡在
  她的腿上。
  窗外的阳光永远照不到她的位子,这也许是那个苛刻主管特意安排的——她一直瞧不起落落这样
  楚楚可怜的穷人。
  “幽幽,快躲起来。”落落轻轻将猫咪放进电脑桌下面,“欧把桑来了。”
  她听到洪主管那嘹亮的高跟鞋进行曲正向着她的位置前进。
  
  “千万不要被那巫婆发现了!”落落点了点猫咪,鼻子一酸,“我们是相依为命的哦。”
  “秦落落,你看看窗台都成什么样子了?”洪巫婆优雅的保持着自己上下突出的完美三围,不满的
  看着她。
  落落吐了吐舌头,无奈的拿起抹布,走到窗台边,一边贪婪的吸收灿烂的阳光,一边擦着洁净的窗台。
  她在这个时候发现了下面的白发少年。
  那少年似乎一直在仰望着她们的楼层,隔着本不可能的距离朝她微笑起来。
  
  落落被这种笑容吸引,仿佛回到快乐的儿时,也有一个少年这样望着他微笑。
  “喂,喂,洪巫婆走了,快把宝贝拿出来吧!”柳惜蕾轻轻推了推她,将她从少年的微笑里拉开。
  “烦人,”落落轻轻笑出来“就在桌子底下。”
  柳惜蕾却没有行动,反而好奇的顺着她刚才的视线向楼下望去。
  楼下熙攘的车流,匆忙的行人。
  
  “想什么呢?”柳惜蕾盯着她“难道你的漂流瓶牵过来一个帅哥?”
  落落被说中心事,下意识的再次向楼下望去,哪里有白发少年?
  
  “去去去,”她推了一下柳惜蕾“快去工作。”
  柳惜蕾笑嘻嘻的冲到她的桌子边,怜惜的抱起挣扎的猫咪,得意的哼着小曲走入一天的繁忙工作。
  落落很快就昏昏欲睡。
  一阵冷风吹过她的身边。
  落落合上眼睛,颤抖了一下,一个阴冷的声音出现她的耳边:“他已经来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落落清醒的睁开眼睛,咬起嘴唇,一片白云遮挡了阳光,整个楼层陷入淡淡的阴暗。
  
  直到下班,她还是提不起精神。
  “不要再想了,”柳惜蕾收拾好小包,将幽幽还给她。
  “我才没那么幼稚呢!”落落没好气的说。
  “我说的不是许愿瓶。”柳惜蕾怜惜的看着瘦弱的她“你哥哥还没有消息么?”
  
  落落一下沉默了。
  柳惜蕾心中一酸,这个拼命工作赚钱,却为了找自己失散十三年的哥哥而不得不省吃俭用的女孩啊!
落落带着猫咪行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天色晚了,心也带着斑点,就这样不经意的撞上了一个男人的怀抱。
  她急忙抬头:“啊,对不起。”却看到了一双温柔的眼睛,以及那白色的长发。
  “啊!”再次惊呼了一声,她害羞的脱离了男人的怀抱,带着一点眷恋,让开了路。
  男人却没有离开,反而说了声:“对不起。”
  落落诧异的望着他。
  白发少年笑了:“我是想请你帮个忙。”说着拿出一张字条:“我正在找这个地方。”
  落落抬头看去,青海路五十二号。那不正是自己租住的地方么!
  
  “太巧了!”落落带着莫名的兴奋说“这个地方就在我住的房子旁边。”
  少年优雅的收起了纸条,默默的走到他身后,做个你带路的手势。
  落落耸耸肩,鼻子好看的皱起来。但还是抬起了脚。
  
  熙攘的街道上,一只猫咪快乐的奔跑着,后面跟着一个俏丽的女孩和一个白发的少年。
  他们默默的走着,没有说一句话。
  
  青海路五十二号,就是这里了!
  落落指着前面的一座房子,没好气的说。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少年叫住了她,一只右手忽然抚上了她的头发,轻轻拍了两下:“谢谢你。”
  落落瞪大眼睛,忘记了抗议,等她反应过来,少年早已走了。
  “瞄!”幽幽似乎也提醒着她,刚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竟然,吃她的豆腐!
  
  
  “你在发什么呆?”柳惜蕾已经第七次说这句话了,落落今天已经被考勤巫婆,三围爱好者,洪大主管记了三次“工作不积极”。
  落落摇摇头,仿佛想甩掉心中的白发少年,甩掉一个沉重的负担,也甩掉一个温暖的感觉:“我在想我哥。”
  “都那么多年了。”柳惜蕾小声的说。
  “不管多少年,”落落完全的忘掉了白发少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像,五岁的短发少年,对着她微笑的少年,对她说过永远保护她,为了她离家出走的——
  哥哥!
  “哥哥,哥哥。”她喃喃念着,微笑起来。
  
  午休时,有人给落落送来一个印着熊猫的饭盒——落落最喜欢的熊猫饭盒,留言条上画着一个长发少年,笑的那样灿烂。
  “哇!”柳惜蕾大声羡慕着“男人们终于觉悟了。”引起不远处洪美人的怒视。
  
  下班的时候,同样的地方,白发少年又一次拍了拍她的脑袋:“走,请你吃饭。”
  落落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事情,什么样的感觉。
  仿佛两人已经约好了。
  
  这顿饭很奢侈,落落开怀大笑,白发少年有意无意的望着他,目光中复杂无比。
  
  很快,全公司都发现了落落的情人,
  柳惜蕾几乎是流着口水看着面前的白发少年。
  “好啊,七天了,拍拖七天了!“她妙目含泪向着白发少年施展迷魂法嘴巴却不停,“真是见色忘友。”
  
  少年微笑的看着她们,落落却低声的表白:“不是拍拖!”心中却深深渗入了温暖,短短的七天,温暖的七天。
  
  带她看日落的一天,
  
  一起做豆沙包的一天,
  
  给她买玩具的一天
  
  打电动游戏的一天
  
  帮她买发卡的一天
  
  冷酷的打倒无聊青年拯救她的一天
  
  半夜爬进窗子帮她盖被子的一天
  
  落落怀里的幽幽不安的扭动着,主人似乎哭了。
  落落为这感觉而害怕,她忽然转头跑向了大街。
  焚夜制止了柳惜蕾的步伐:“我去可以!”
  柳惜蕾疑惑的望着他,马上变的严肃:“你要是敢欺负我的落落,我招呼姐妹让你毁容!”
  焚夜复杂的看着她,忽然深深鞠躬,真诚的说:“谢谢你!”
  转身向着落落的方向追去。
  
  落落几乎是茫然的跑着。七天中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她想迅速逃离这一切,一个已经安排好的阴谋。一个阴冷的声音却大吼着:别忘了你的誓言,别忘了你的心愿!”
  
  “找到哥哥,我还没找到哥哥!”落落停下了脚步。
  “别忘了你的后母怎么样对你的,你那傻哥哥又是怎样保护你的。”声音温柔起来,充满了鼓动的诱惑。
  
  后母不屑的眼神
  “女娃儿就知道吃。”后母的巴掌,
  打在了保护她的哥哥,比他大一天的哥哥,后母眼中的宝贝哥哥。
  “孽种,”后母心疼的抱起宝贝“跟那个瘾君子死鬼一起死了算了!”
  
  哥哥偷来的馒头
  “我会保护你一辈子,就算死了!”五岁男孩拍着她的脑袋。
  
  哥哥走了,为了寻找被后母送到孤儿院的落落。
  
  落落坚强的停住了脚步。
  阴冷的声音松了一口气,然后,
  她平静的走上大街,抱着幽幽猫咪走向迎面飞驰的汽车,闭上眼睛,“不哭,不哭”
  
  五分钟前,
  焚夜颤抖的看着面前的黑白无常。
  生死簿上的黑线格外的冷酷,
  秦落落的名字更是像一声闷雷击中了他。
  
  他下意识的运起法力,舞动着长发。
  “左君最好不要做傻事!”黑白无常善意的提醒他“一魂自有一魂命,若违背地狱之规则,就算你是监察使,也要受魂飞魄散的惩罚。”
  
  焚夜露出奇怪的微笑。
  双手像鸟儿一样展开,消失在黑白无常的视线里。
  
  “坏了!”黑无常一跺脚,“我们的法力挡不住他。”
  “只好回去请出锁魂链了!”白无常叹息的看着前方“大好前程啊,只是便宜了右使那个老鬼。”
一个红色的影子和两个灰色的小鬼显现在落落置身的大街之上,半空中看着焚夜像一只迅疾的豹子扑到疾驰的汽车前,看着他抱着一人一猫飞向远方。
  
  “右监察大人真是神机妙算!”一个小鬼谄媚的说“那小子果然爱上了这个女孩。”
  “阎王宝座肯定是大人的了。”另一个小鬼不甘落后“这小子傻的可以。”
  
  “你们懂什么。”右监察得意的笑起来“我可是对他施展过窥心术,找一个和他梦中一模一样的女孩容易么?”
  他其实也嘲笑着焚夜,焚夜呀焚夜,虽然你将身世来历保护的很好,但还是被我找到了这样一个女孩。
  “走!“他意气风发的展开了背后的披风”我们去看场好戏。”
  
  “你……”落落看着眼前飞翔的男人。
  “我……”焚夜亲昵的吻了她额头一下,落下身形。
  
  默然无语,落落复杂的看着少年。
  自从知道自己就要死去,自从答应了那个地狱使者的条件,自从产生了这个阴谋。
  她从未想到,自己竟然会沉入一场戏里。竟然真的爱上了这个地狱左使。
  
  焚夜仿佛洞悉了一切。他低声说“我要走了。”
  “可能是永远!”焚夜的眸子闪着一种让落落熟悉的怜惜,落落心颤了一下。
  
  伴随着如此的一句永远,他们背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黑洞越来越大,一条蜿蜒的河流忽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无数冤魂挣扎着沉落。
  河上出现了一座小桥,不远处,地狱之门,审判的钟声已经敲响。
  
  焚夜大喝一声:“出来吧!”
  右监察使带着两个小鬼笑眯眯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做的不错!”他赞扬着落落,仿佛想打破两人这种美好的告别。
  “你不用死了!”右使转头看着焚夜“而你,被算计的感觉怎么样?”
  
  焚夜平静的看着他,手轻轻挥动,一个晶莹的瓶子出现在他手上。
  他将瓶子放进落落的怀里。
  
  落落的嘴唇紧紧咬着,看着他平静的表情:“你早就知道?”
  “我不知道,我刚才是那么害怕,”他痛苦的皱起好看的眉头“害怕你就这样死去!”
  落落闭上了眼睛,抓着幽幽猫咪的手颤抖着。
  
  ”快点走吧,你的命运已经注定了。“右使三人行得意的飞向了地狱之门。
  
  焚夜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她,转身走上了奈何桥。
  “不要……”落落无力的伸出手,仿佛想抓住什么,却看到了怀里漂流瓶上那条鲜艳的红绸带,打着三个结,如此熟悉的三生结,这世上,除了哥哥,竟然还会有人
  打这个结。
  
  “你,你怎么会打三生结!”落落忘记了眼前的气氛,大声喊着,情不自禁追了过去。
  
  蜿蜒的埋葬着无数命运的黄泉阻挡了她的脚步,
  奈何桥悄然逝去,
  彼岸的焚夜回头望了她最后一眼,走入了地狱之门。
  
  我怎么会不知道!
  任眼泪这样滴落,焚夜手抚着心的位置。
  妹妹,哥哥怎么会忘记这个能让你笑起来的三生结。
  在生的时候不能保护你,就让魂飞魄散的命运保佑你在那生的世上安静的活着吧。
  他安静的看着远远的,拖着燃烧着焚魂火的锁魂链的黑白无常,像个五岁的孩子那样微笑起来。
  
  地狱之门缓缓关上,落落看不到一切,只能紧紧抓着怀里的幽幽,默默念着:“不哭,不哭。”
  却不知,星空下抱着白猫的女孩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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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7-2010 09:2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烟火
夜色很深,明月被阴云覆盖。
  秦烟洛走在前面,火翎紧紧跟着他。他们猫腰行走在错落的灌木林里。
  前方百米左右就是僵尸与猎杀者的中立带。
  
  作为方圆几百里仅存的最华丽的猎杀组合——烟火,他们已经成了所有僵尸
  追杀的目标。
  两个瘦弱的男孩静悄悄的前进着,秦烟洛心急若焚,芊芊——那个和他们相依为命的女孩,
  那个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女孩,已经困在中立地带一天了。
  
  他情不自禁加快了速度,火翎习惯的拉起他的衣角,拉回他的节奏,作为一个观察者,
  火翎在任何时刻都保持着冷静,他维持着最完美的行走节奏,保持着体力,苍白的面容上
  时刻都带着一丝莫名的忧郁。
  
  前方出现了一条斑驳的围墙,周围是茫茫的野草。
  火翎轻轻的拍了下烟洛的后背,这是发现情况的暗号,烟洛马上爬在了野草里,火翎温柔的伏在他的身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不知名的香气。
  
  “是生成体,第三代。”火翎悄悄递给烟洛一支“烟火”——长长的针头,尾囊处闪耀着
  银色的血清。
  烟洛用嘴巴咬住“烟火”。右手拿出一根闪光条。
  他无条件的信任火翎,这个大陆上最优秀的观察者,能够隔着一百米就发现僵尸的专家。
  他们也是配合最好的组合。
  身为猎杀者的他其实是最轻松的,只要接过火翎制造的“烟火”在他的指示下,杀。
  
  香气越来越浓,火翎皱起了眉头。自从它们进化到第三代僵尸体时,弥漫的尸臭已经被这种香气代替,
  所有的有着灰色眼睛的僵尸都表现出一种优雅的姿态,他们的智慧也变的可怕。
  
  “五十米,偏左四十五度!”火翎在烟洛耳边悄悄说。
  “三十米,偏左三十度!”火翎做了一个出击的手势。
  
  冒着紫烟的闪光条,准确的落到了围墙后面,偏左三十度。
  一道绚丽的闪光照耀了整个草丛。
  烟洛跳起来,拉着火翎,直接穿过了围墙。
  砖石碎起,咬着烟火的烟洛,左手多了一把银光炫耀的巨剑。
  第三代僵尸还是怕光的,刚才的闪光应该已经刺激了它。
  烟洛小心的护住身后的火翎,应该可以看到一个抱着脑袋
  蹲在地上的三代僵尸吧!
  
  但是迎接他的却是一只边缘闪着锋利寒光的翅膀。
  “砰!”烟洛的大剑准确的击中掠过的翅膀,心中知道大事不好。
  一个白色的如鬼魅一样的影子飘忽在他的左边,被闪光刺激的它还没有适应眼前的微弱星光。
  但可以肯定,它是不怕光的。
  
  “第四代,成熟体,小心他们的翅膀。”
  火翎双手抱住烟洛的腰,缩在他的背后,把两只“烟火”插在了他的腰带上。
  它们的进化实在太快了。
  烟洛配合着火翎的脚步,左移右动,避开了新生的第四代成熟体那锋利的新翅膀。
  
  他看不清它的动作,只能依靠火翎来移动。但可以肯定这是个不熟悉格斗的四代。
  这点很重要,一个不熟悉格斗的四代僵尸所造成的威胁甚至不会大于一个二代菜鸟僵尸呢。
  他们熟悉的配合着,同进同退,烟洛的银剑舞动着十字剑花,一次次击中白色魅影的翅膀,
  很快将它逼到了残存的围墙角落。
  
  面前的白色身影发出轻微的喘气声,竟让烟洛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心中一紧,忽然想到了一直担心害怕的事,脚步错了一下。
  
  两支翅膀交错划过,割破了他的上衣,然后合为一处向着他的胸口戳来。
  
  “咚!”火翎将烟洛扑到在地,挣扎着伏在他的背上,用身体覆盖了他。
  尖利的呼声传来。烟洛暗骂了一声,一个大翻身,反压在火翎的身上,
  亲昵的姿势让火翎的脸热了起来,但他还是及时的弹出了
  手上早已准备好的闪光条。
  
  又是一道绚丽的闪光,角落的四代发出惊慌的呼声,他们已经弹起身子,配合如一体。
  火翎顺着准确的方向,用尽全力推动烟洛的身子,烟洛借着这力量,如猎豹一样扑出,
  银剑已经先一步甩出,在这样短的距离内,
  将来不及避开的四代僵尸合并着的翅膀钉在了墙上,而烟洛的双手执着闪烁的烟火,
  仿佛已经预见了这个四代僵尸的命运。
  
  “不要!!”火翎尖叫一声,忽然死命的拉住他的衣服,快要哭出来。
  
  一直被阴云遮挡的明月洒下了她的光辉,靠着钉住的翅膀悬挂在残存的围墙之上,
  颤抖着的四代僵尸正睁大着茫然的绿色眼睛看着他,
  白色的烟洛亲手做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露出瘦弱的身躯。
  “芊芊!”烟洛心中一痛,跪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艳的液体。
  
  
  
  清晨他们赶回了暂时的栖息地,一个废弃的防空洞。
  他们小心的将被锁链捆住的芊芊放在最里面的小屋子里。
  火翎温柔的将芊芊移到她原来的床上,灵巧的避过尸毒蔓延的部分。
  芊芊茫然的看着他们,伸出獠牙的嘴唇急剧的颤抖着,呼唤着她需要的血液。
  烟洛心如刀绞,恨不得拔剑割破自己的血管,来缓解这种痛苦的矛盾。他咬着自己的嘴唇,
  鲜血流过了下巴。
  
  火翎眼泪不住滴下,却还是镇定的拿出手术刀和针管。
  “你他妈的干什么?”烟洛的银剑架在了火翎的脖子上,
  火翎全身无力的倒入他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烟洛僵硬的将这个男孩抱住,两个人的体温彼此安慰着对方。
  良久,烟洛将火翎推开:”我要出去一下。”
  他转头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的芊芊,疲倦的走出屋子。背后的火翎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今天的阳光也别灿烂,烟洛无力的躺在草地上看着蓝色的天空。
  脑海里忽然响起了芊芊很久以前的歌声
  遇见的那一天/我们还是孩子/不顾一切的看着彼此/
  
  第一代僵尸出现的时候,他们还是孤儿院的孩子,伴随着青春的萌动,烟洛爱上了芊芊。
  火翎也爱着芊芊吧,
  烟洛一直羡慕他们安静在一起时的样子。
  就在这样暧昧的关系中,僵尸肆虐了整个世界。
  失散于四月的雨天,
  却奇迹般的相逢在十一月的雪季里。
  
  已经成为猎杀者的烟洛就在那个小雪纷飞的一天和天才观察者火翎组成了完美的“烟火”
  芊芊笑着说,你们是天生的一对。
傍晚的时候,火翎走出了屋子,他苍白眼神注视着烟洛:“芊芊已经回来了。”
  烟洛无言的拍了拍火翎的肩膀,明白他的意思。
  
  芊芊虚弱的躺在笑床上,却是微笑着看着他。
  烟洛跪在她的面前,他知道芊芊马上就要走了,维持短暂的清醒时刻后,就会被火翎注入的血清灼烧。
  两只沾满尸毒的翅膀已经被切下,
  火翎提取的试验血液就摆在床边的桌子上。
  芊芊看着他忽然轻咳起来。
  烟洛抬头看着她,勇敢的挺起了胸膛:“芊芊,我……我……”
  他哽咽的就是吐不出“爱你”的话语。
  
  芊芊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抚摸他的头发,她将散发着尸毒的手紧紧握住,放在胸前:“我知道,我知道。”
  他们忽然都沉默了。
  芊芊忽然笑起来,生命正急速的消失:“你难道还不明白么?爱你的人,爱……”
  一阵咕噜的声音传遍她的全身,
  芊芊的眼睛绿的可怕,忽然紧紧抓住烟洛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火翎,火翎他……他……”
  发出了一声喟然的叹息,松开手,她终于闭上了眼睛。
  
  烟洛的指甲陷入肉里,一时觉得天地之大,就要崩溃的散去。
  他静静的注视着芊芊一种迷茫的感觉传遍全身。
  但芊芊的最后一句话更让他觉得未来的无知与担心。
  
  烟洛醒来时,夜色正深,火翎幽幽的注视着他,烟洛下意识的将他推开,脑海中芊芊的话不住响起。
  刚才他确切的看到,火翎的眼睛好像是红色的。
  那是第五代完美体僵尸的标志。
  烟洛摇摇脑袋,想将这可怕的想法摆脱掉。
  
  火翎走到他身边,欲言又止。
  阎罗技巧的错开了一点距离,悄悄摸了摸身上隐着的一柄银色匕首。
  他没有和火翎讨论第四代血清——烟火,只是将痛的痛的心情压制住,淡淡说了一句:“芊芊睡了,我们去说声再见吧!”
  
  他们在芊芊的坟前静坐了一夜,清晨离开了这个暂时的家。
  这一天烟洛一直心神不宁,尸毒的潜伏期可能只有几个小时,他觉得火翎变得越来越像即将尸变进化得五代僵尸。
  火翎也是心事重重得样子。
  
  傍晚,他们露宿在帐篷里,烟洛和衣闭目,手捏着怀里得匕首,芊芊的话他一直还在猜着。
  但是当火翎自然的躺在他的身边,无助的眼神让他情不自禁心疼的靠上了他瘦弱的身躯。
  看着静静睡去的火翎,他为自己古怪的想法而深深内疚起来。
  这一天的变故实在太多了,整个命运弯转的节奏让他有一种自暴自弃的无力感。
  虚幻的感觉,仿佛一切都不是真实的。然后他深深的睡了过去。
  
  深沉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帐篷,火翎无声息的起身,看着睡的如个孩子一样的烟洛,复杂的扭动着他的表情。
  他最终悄悄的抽出了烟洛的长剑,以及腰上挂着的烟火。
  
  烟洛翻了一个身,背向他,呼吸的极为平稳,眼睛却已经睁的大大的。
  凌晨的夜空,挣扎着的太阳似乎就要出现在这个世界。
  
  半跪在旁边的火翎和睁着眼睛痛苦的矛盾着的烟洛,就这样维持着诡异的气氛等待着天亮。
  
  一声轻叹,烟洛感到背后一阵轻微的风声。
  “刷!”帐篷被烟洛的匕首划成两半。
  他们各自扭曲着面容互视着,火翎的手上,两根闪着寒光的针跳动着。
  烟洛狂吼一声:为什么?为什么?
  
  火翎默然注视着他的眼睛:“这就是命运吧!”
  “命运!去他妈的!”烟洛的眼前一切都成了红色,他心跳加快,大汗淋漓,看着眼前弥漫一切的红色,
  包括鲜艳的红色火翎!
  
  火翎的嘴唇无力的动了下,忽然向他的怀里扑去。
  烟洛痴呆的笑了下,先跨一步,将银色匕首深深扎入火翎的身体。
  
  火翎就倒在了他的怀里,手上空空的,烟火早被他扔在了大地上。烟洛傻傻的抱着怀里的火翎,在窒息了几十秒后
  忽然放声大哭。
  
  阳光已经探出脑袋,烟洛的嘴唇长长的伸着獠牙,背后展开了一双银色的翅膀,他忽然明白了一切。
  
  “不要悲伤,也不要自责!”火翎温柔的看着他:“昨天傍晚我看到你被感染时,已经有了要亲手杀你的决定。”
  烟洛的脑海马上想起了芊芊紧紧抓住他手的情景,进化成第五代僵尸的他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神智,心碎的看着火翎。
  然后他几乎时疯狂的吼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不那样做!”
  
  火翎的脸闪着幸福的颜色:“我只是,只是……”,
  他忽然努力的伸手抚摸着烟洛的初生金发喃喃的说:“只是怎样也不能杀死这一生最爱的人呵!”
  
  烟洛茫然的看着火翎,发出一声悲伤的轻吼,芊芊要说的话完整的浮现在他的耳边:
  
  “你难道还不明白么?爱你的人,爱你的人一直就陪在你身边啊”
  “火翎他,他才是真正爱着你的人呵!”
  
  他感到神智已经模糊,嗜血的獠牙伸的更长。
  将粘着火翎鲜血的匕首靠到了心脏的位置,却在这时听到了火翎兴奋的呼喊。
  
  “我听到了,听到了,是芊芊在唱歌!”回光返照的火翎睁着大大的眼睛,然后紧紧抱住烟洛,
  :“活下去吧!活下去,虽然任性的将你一个人抛离在这人世间!”
  火翎以最后的吻结束了这个请求。
  
  阳光下的完美体五代僵尸终于完全失去了神智,
  只是在他伏下头去吸着爱人鲜血的时刻,耳边传来了遥远的歌声:
  
  遇见的那一天/我们还是孩子/不顾一切的看着彼此/
  遇见的那一天/我们还是孩子/不顾一切的看着彼此/
  遇见的那一天/我们还是孩子/不顾一切的看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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