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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武汉人的痛,不是喊喊口号就能缓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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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2-2020 08:59 AM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barry80 于 15-2-2020 09:13 AM 编辑

文/方方

封城的第二十一天。有点恍惚感。我们居然被封这么久了?我们还能在群里说笑?还能相互调侃?还能从容地盘点自己吃了些什么?我们真是很厉害。

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即看到一个同事发的朋友圈。她说她从厨房到房间,跑了三公里。这个更加厉害。这种跑步感觉,跟沿着东湖看着风景跑,完全不可同语。我想,我到底老了,若是如此,怕是会转晕。

今天天色很明亮。到了下午,还出了一会儿太阳,让冬天多出些明媚。

小区的封闭令昨天已经下达到了各社区。所有人不能外出。这道命令,仍是为更严格的隔离而下达。经历过这么多天,看到了那么多悲剧,大家都能理解,并也都很坦然地接受了。

考虑到每家都有吃饭问题,所以各小区基本按各自的实际条件,让每家隔三天或是五天有一人可以出去采购。由此,武汉人这几天应该都在分头采买和储存食品。今天同事派她的先生当“活雷锋”。不仅买了他们自家的,也给我和楚风家各买了一袋食物,并且一直送到家门口。我属于易感人群,楚风腰伤难动,于是我俩都成为照顾对象。袋内有肉、蛋、鸡翅和蔬菜水果。在以往开城的时间里,我家的食物都没有这么齐全过。以我每天不足二两米和一点菜的食量,我跟同事说,这下子够我吃三个月了。

听我大哥说,他们的小区只开通一个门,每家隔三天可以有一人出去。而我小哥说,他们小区有个外卖小哥,每天在外面为大家采购所需食物。每家开出清单,他照着清单去买。小哥家请他代购了一大堆蔬菜鸡蛋调味品消毒液还有方便面。在小区门口进行交接。小哥说,我们又可以好几天不出门了。小哥居住的小区,在中心医院对面,前两天的最具危险的小区中,排名第一。小哥说:“让我们一齐继续坚守,希望二月底能够彻底好转。”

是的,这大概是所有人的愿望。

艰难时日,善良人还是很多。云南作家张曼菱发给我一个视频,是她当年下乡的盈江县给湖北捐赠的物质,近百吨土豆和大米。她说这是《青春祭》的故乡。《青春祭》是我们那个年代人都看过的电影。是我们这代人的青春记录。我去云南多次,但真不知道盈江。这次,深深地记住了。

吃饭时,依然在网上浏览。更多的还是前几日的陈旧信息。一咋一唬的东西仍然多。朋友们重复着发,改头换面着发,交叉着发。手机的容量都不够了,于是自己也像网管一样,开启删除风暴。

新的内容真的不多。疫情朝着好的方向扭转,嚣张的病毒似乎呈现出疲软感。这几天,或许很快可以看到拐点,尽管前期的重症病人仍然还在陆续死亡。但是,我却有了某种不安。呼救的病人的确少了,而武汉人的自我调侃也少了。这给我以两种感觉:一是工作更为有序,类似于诸事均上正轨。病人只要呼救,都有人在管。二是,武汉人似乎变得沉闷起来。

在武汉,几乎人人心理上都有创伤。这恐怕是绕不过去的一件事。无论是关在家里二十多天尚且健康的人群(包括孩子),或是曾经顶着冷雨满街奔波过的病人,更或目送亲人装入运尸袋被车拖走的家属,以及看着一个一个病人死去而无力拯救的医护人员。等等等等。这种创伤,可能会在相当长时间里,形成困扰。疫情之后,我想,恐怕需要大批心理咨询师前来武汉。如有可能,当分社区分批次对每一个人作一次心理疗治。人们需要发泄需要大哭需要痛诉需要安抚。武汉人的痛,不是喊喊口号就能缓解的。

今天的心情,其实有很多难堪。我已有不吐不快之感。

好几个城市都派人前来支持武汉的各个殡葬馆。支援者们全都亮开旗帜照相留念,然后贴到网上。来援人手不少,看得人不知所措,痛彻心扉,外加毛骨耸然。感谢他们的来援,但也很想说一句:不是所有的事,都适合大张旗鼓。不要吓唬我们好不好?

政府要求公务员下沉到基层,这是好事。我相信很多公务员也会非常尽职。但是有朋友传给我一个视频:一群下沉的人们高举着红旗去了。他们在红旗前照相留念。感觉像是到了一个旅游点,而不是在一个苦难沉重的疫区做事。照完相,他们便把身上穿的防护服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箱。朋友说,他们要干什么?我哪里知道?我想这是他们的习惯。他们早就习惯做任何事都先把形式做足,都先自吹自夸。如果下基层工作是件日常的事,如同他们上班一样,他们用得着打旗帜吗?

还没写完上一段,同学群又冒出一个视频。它让人看了更加不适。某个方舱医院里,推测有领导视察吧?一群人站立着,几十个,其中有官员,有医护人员,大概也有病人。他们都戴着口罩,对着一个个躺在床上的病人们放声歌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这歌虽然人人会唱,但有必要非在病房里这么高歌吗?想过躺在床上病人的感受没有?这不是传染病么?不是肺部出不了气吗?

湖北这一次疫情为何会如此严重?湖北官员为何会被众网民诟病?湖北的措施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出现问题?步步出错,让百姓的苦难层层加剧。到现在,难道还没有人反思一下?拐点还没有来,人们还在受难,百姓还困于家中,就要如此急切地举着红旗唱开颂歌吗?

我还想说:什么时候公务员们前去工作不举旗帜不再合影留念,什么时候领导视察没人唱歌感恩,也没人做戏表演,人们,你们才算懂得了基本常识,才算知道了什么叫作务实。不然,百姓的苦难还有个完吗?

https://k.sina.cn/article_2452789653_9232999500100pwaz.html?from=news


刘永山:武汉肺炎--勿把丧事当喜事来办

武汉肺炎事件从去年12月初爆发,时至今日已经发生将近两个月,然而大陆当局迟至今年接近农历新年才正式对外公布疫情,甚至采取紧急措施,把灾区武汉封城。

如此大规模隔离一个拥有超过1100万市民的城市,以方便当局控制疫病,历史上不曾发生,因此很难断定效果之成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真的要无所不用其极,则必须确保其越早推行越好。现在疫情已经发生将近两个月,世界各地都已经发生人传人事件,现在封城还有效吗?

在马来西亚,有网民呼吁政府完全禁止中国游客入境。可是大家想想,现在整个大陆乃至全世界都已经发生确诊案例,意即病菌已经扩散到国外,加上这个病毒可以人传人,甚至其超级传播者可以一个人传给十多个人,试问如此现在行此重典能否完全杜绝病毒的扩散?

目前各国采取的措施多为检测和隔离怀疑病者,有的实施阶段性地阻止大陆游客入境,有的派遣转机前往武汉撤侨。同时各国政府加强宣导,确保市场上的医疗配备如口罩、消毒液体等等货源充足。

这些措施也是国际卫生组织针对疫情的轻重向各国提出的劝告和合理的因对措施。可是我们如何断定疫情的严重性?这还不取决于当事国(中国)所提供的资讯吗?

究竟这是天灾还是人祸?说它是天灾?可是据说病源是大陆人嗜食野生动物导致,案发地点就是武汉的华南海鲜市场。说它是人祸?这也并非全错,因为资讯和讯息不流通、不透明,确实导致人心惶惶,本来没事都变成大事。

本末倒置

我认为不管是人祸还是天灾,讯息透明非常重要。中国并非是一个弹丸小国,而是一个自称为崛起中的大国。其境内发生如此严重的病役,其对国际社会,尤其是周边邻国是有责任提供透明公开的讯息,以让邻国予以慎防,甚至在有必要的情况下通过国际组织,如红十字会和世界卫生组织提供紧急援助和物资救援。

许多国家现在正忙着在各个关口设立体温检测仪器,以及检测中国游客的体温,甚至追踪这些游客的踪迹。我相信他们心里面都有一个问号:为何去年12月初传出疫情,中国当局不予以处理,却抓捕传播消息的8名网民?从12月8日到1月20日,中国当局为何需要40天才有反应?究竟是武汉当局隐瞒不报,还是北京有意迟报?

最让人不解的是,疫情如此之重,武汉百步亭社区为何在19日举行4万多家庭参加的“万家宴”?20日还向全市派送20万张“惠民优惠券”,让市民免费游武汉?

这让我觉得这是一场人祸多余天灾。令人汗颜的是,最终会不会又有人倒果为因,把丧事当作喜事来办?

https://www.chinapress.com.my/20200129/刘永山:武汉肺炎--勿把丧事当喜事来办/a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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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2-2020 11:54 AM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封城闭户急 民在疫中泣 方方武汉封城日记灼人

武汉封城至今,亡人日日增加,所在省湖北全境正在严厉“清零”。作家方方身居危城,日夜倾听与自己一同封锁在城中煎熬的市民心声,写成日记,平和文字,怜悯心肠,对隐瞒真相者则痛加鞭笞。官媒禁刊,民间你转我载,不胫而走。

如要谄媚 也要守个度

人一个接着一个死,未亡人该当何处?当一位作家同行访谈中提到“完胜”二字,方方被激怒了! 她在1月31日日记写道:“武汉都这样了! 全国都这样了!千千万万的人有如惊弓之鸟,更有人命悬一线躺在医院,无数家庭业已支离破碎。胜在何处?完在哪里?”她提醒湖北作家们:“以后你们多半会被要求写颂文颂诗,但请你们在下笔时,思考几秒,你们要歌颂的对象应该是谁。如要谄媚,也请守个度。我虽然人老了,但我批评的气力从来不老。”犀利地剥开谄媚者的画皮。

网管们 难道真想让大家疯掉

谁能想象出身居危城的人是如何体味死亡临近?也许只有同命运者才有最真切的感受。2月9日日记写道:“这几天,死亡者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邻居的表妹死了。熟人的弟弟死了。朋友爹妈和老婆都死了,然后他自己也死了。人们哭都哭不过来。”““人不传人,可控可防”这八个字,变成了一城血泪,无限辛酸。”作者苦苦追索的是真相,是同城人的苦难感受,她呼吁:“亲爱的网管们:有些话,你们还是得让武汉人说出来。我们都已经被封在这里十多天了,见到那么多的惨绝人事。如果连发泄一下痛苦都不准,连几句牢骚或一点反思都不准,难道真想让大家疯掉?”

不枪毙一批害人精不能平民愤

武汉疫情真相公开后,曾引起世人恐慌,把武汉与瘟疫挂钩者大有人在,谁又能了解武汉人的心灵创伤? 方方13日的日记写道:“人们需要发泄需要大哭需要痛诉需要安慰。武汉人的痛,不是喊喊口号就能缓解的”。她写道自己的中学同班同学去世,“今天的中学同学班,都在为她哭泣。一向为盛世而高歌的同学们,这次却说,‘不枪毙一批害人精不能平民愤!’”

灾难是火葬场的运尸车

方方记述自己的听闻,描述自己的感受,有人却怒斥她困在家里制造编造恐慌。方方16日日记直面正告:“武汉现在是在灾难之中。灾难是什么?灾难不是让你戴上口罩,关你几天不让出门,或是进小区必须通行证。灾难是医院的死亡证明单。以前几个月用一本,现在几天就用完一本;灾难是火葬场的运尸车,以前一车只运一具尸体,且有棺材,现在是将尸体放进运尸袋,一车摞上几个,一并拖走;灾难是你家不是一个人死,而是一家人在几天或半个月内,全部死光”。“岁月在灾难中没有静好,只有病人的死不甘心,只有亲属的胆肝寸断,只有生者的向死而生。”

“吹哨人”李文亮医生壮年夭折,武汉武昌医院院长刘智明不幸殉职,医护人员在这场拯救行动中付出巨大代价。十八日的方方日记记叙一位医生朋友给她打来的“漫长的电话”,“提到疫情早期医护人员的艰辛。且说抢救一个病人,是要消耗很大体力的。抢救后的防护服上病毒最多,必须马上换掉。早期人力不足,设备不足,真是眼睁睁看见病人痛苦而死,却没有办法。学医的见死人见得多了。但明知可救,却因自己身心疲惫、无力营救;更兼防护设备几乎没有,无法施救。他说,那种难受感你们完全体会不到。”医生是这次疫情中感染很多,付出巨大的一支,从方方笔下,感觉武汉的医生已经尽到了自己的本分。

本是同难人,相煎何太急

方方又提到两天前死去的电影导演常凯,以及常凯的姐姐柳帆,联想起那些攻击她造谣的人,方方说:“今天,特别想说一句放在心里很久的话:中国的那些极左分子,基本上是祸国殃民式的存在。他们太想回到文革,太仇视改革开放。一切与他们观点不同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他们成派结帮,对不与他们合作的人进行各种攻击,一轮又一轮。用那种“洒向人间都是恨”的粗暴语言,甚至还有更为卑劣手段,低级到不可思议。只是我特别不明白的是:任他们怎么在网上胡说八道,颠倒黑白,却从来没有人会删掉他们的帖子,也没有人阻止他们的行为。难道他们中有人跟网管官员是亲戚?”

方方当天的日记这样结束:“封城闭户急,民在疫中泣。本是同难人,相煎何太急。”方方到底在指什么呢?她没有多说。湖北这些天发生这么多的事,各位有各位的感受吧。

作家继续写她的封城日记,也许一直写到武汉疫情彻底终结为止。方方19日日记透出一丝希望:“局势依然严重,但是拐点在望”。

根据官方20日数据,全中国死于疫情人数2117,确诊74640;湖北省累计确诊62031,死亡2029;武汉累计确诊45027,死亡1585人。

http://rfi.my/5Pa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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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2-2020 01:3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古道西风 于 22-2-2020 05:52 AM 编辑

对付病毒,喊口号不够,还需要唱红歌 ~

♫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猪瘟 ! ♫


♫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SARS ! ♫


♫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武汉肺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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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2-2020 05:05 PM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古道西风 发表于 22-2-2020 01:34 PM
对付病毒,单单喊口号不够,还需要唱红歌 ~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猪瘟 !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SARS !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武汉肺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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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2-2020 10:45 AM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barry80 于 23-2-2020 10:47 AM 编辑

余家強 - 喪事喜辦

喪事喜辦,原指笑喪,引申為大陸政府習慣精神勝利,壞講成好。本來,老人家即使得享遐齡辭,兒孫真把喪事當喜事來辦,也情何以堪。何況國家大難,怎做得出顛倒黑白?

官場文化做得出。

你一定看過,CCTVB常常播CCTV的所謂抗疫新聞:重點不在於疫情最新發展,在於歌頌黨如何英明領導、染病醫護如何不惜隱瞞繼續服務。大佬死人喎?死亡就光榮犧牲。喂想知真實數字喎?數字就在控制之內,但切戒驕傲。我們怎敢驕傲?根本灰爆啦,他們卻急不及當作賽後結論。

結論是,經過今次突顯中國的應變能力,簡直因禍得福,可喜可賀。

春秋時代,晉文公落難流亡,向人求食物,人家沒好氣給他一堆泥土,部下趙衰說:「主公大喜,泥土等如國土,獲贈泥土等如復國吉兆啊!」唉,明明賤到鬼食泥,虧他吹得出。但趙衰意在激勵晉文公,中共意在瞞騙百姓。

歸根究底,一個忠字累事。十八大以來,任命幹部以忠誠度優先,於是技術官僚退場,殊不知天下間最廉價就是忠,尤其對一黨一姓的忠,不外乎盲撐到底。忠賢忠賢,統治者愛忠多過愛賢,無能者到頭來沒法子,唯愈加拍馬屁,可惜馬屁當不得疫苗。

明朝首都淪陷,多爾袞率清兵入關,史可法臨危在南方擁立福王,《復多爾袞書》說:「今上天縱英明,刻刻以復讎為念,廟堂之上,和衷體國。」其實呢,福王這「今上」昏庸無道,第一道詔令即訪尋春藥。國之將亡,史可法硬將醜說為美,又讚福王登基時:「紫雲如蓋,祝文升霄,萬目共瞻,欣傳盛事。」更似黨媒筆下的奇蹟。

如何奇蹟?某篇報導表揚醫護媽媽甘於割捨剛出世二十日的孩子,下文卻寫孩子問媽媽幾時回家。神童孝感動天啊!《復多爾袞書》曾入選會考課文,我當年問中文科Miss:「分明說謊,怎可能『萬目共瞻』?」Miss答不出,大概中華文史就此得過且過,後來我懂了,瞪大眼講大話,還要配合「欣傳盛事」。

有人說,史可法為面對強敵壯壯膽,為團結上下;但自欺欺人,畢竟無濟於事。史閣部精忠有餘,能力不足,負氣困守揚州孤城,遂陷萬千軍民於死難(揚州十日),像今日武漢。

2008汶川大地震,溫家寶向災區學生寫黑板教「多難興邦」。總理,要加強預防要追討豆腐渣工程責任呀,你來講哲理?哲理誰不會講?成功是祝福,失敗亦是祝福,共產黨當自己上帝嗎?

提起喪事喜辦,還有個荒誕風俗叫「哭靈」──舉辦葬禮,自家哭不出,唯靠聘請人來代勞,以示死者極盡榮哀。如今,內地遭逢慘變,當權者無動於衷,矯情造作,不同省市則互相推卸責任,反而香港人空焦急,眼淚都快流乾。我們幾時兼職哭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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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2-2020 09:23 PM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方方:检验你的只有一条,就是你对弱势人群的态度

二月二,龙抬头。春耕应该从今天开始吧?但不知道,今年此日,地里有没有劳作的农人。继续晴天,很暖和,有一种大太阳能把病毒晒死的感觉。院里月季都在抽枝发芽,我几乎没有怎么打理它们,但它们依然旺盛生长。

平时经常吃仟吉系列的“工匠面包”。今天他们的老板陆先生让物流给我送了一箱。真不知该怎么感谢。我的同事道波正在门口值班,老远看到我,说一看走路就知道是你。我属于大步流星走路的人,而道波永远穿双尖尖的高跟鞋,慢速行走。以前一起出差,她基本跟不上我的步伐。道波帮我把东西拿回家,我也顺手分送给她一袋。我们平时经常交换食品。我送她喜欢的铁观音,而她做的菜也经常倒腾到我这里。这种事进行过多少年都记不清了。她做的藕夹和珍珠元子,是我们的最爱。住文联大院里最大好处,就是不缺吃的。

北京同学在群里转发一帖,乃武汉疫情防控指挥部的18号令,问怎么回事?马上有知情同学解读说,先发了17号令。发错了,现在改正。18号令是为否定17号令而发的。坏事传千里这句话,真是没说错。很快就看到网上有教授解读“朝令夕改”这一成语。然后说,这简直不是朝令夕改,而是朝令午改呀。唉,全国人民都盯着武汉,而武汉偏偏昏招频出,真是让人头大。

早期已然拖成重症的病人,医生们仍在全力抢救。但死亡率居高不下。可见这个病进入到重症阶段,真是不太好治。是死是活,全看个人抵抗。而不让轻症转为重症,现在应该做得不错。听说住进方舱医院的病人,病好了也不想出去。因为方舱医院空间大,伙食好,跳舞唱歌聊天斗地主,一点都不缺玩伴。此外诸事有人管,重要的是还不收钱。远比寂寞地待在家里要踏实得多。说起来,有点像冷笑话。

控制疫情,不让其蔓延,是眼前的最大事,也是眼前的最难事。尽管武汉新的主政领导下严令逐户排查,但面对尚有900万人口居住的城市,地域阔大,众生复杂,逐户敲门排查,难度实在太大。社区人员加下沉的干部甚至大学老师们,要以一对十甚至以一对百、对千的人群且不说,还要冒被感染的危险。碰上不肯开门的,完全奈何不得。不可能总是派警察去抓,而警力也是有限的。再加上,社区人员或公务员,别说防护服,能将口罩凑够就不容易。前几天,作协同事电话给我,问有没有办法帮他们弄点防护服。我打探了一番,知道很难。总不能跟医生抢防护服吧?面对疫情严重的社区,这些工作人员的安全很难保证。如果他们被感染,回家再感染家人,岂不是更糟糕?要命的是,不将那些四种人寻找出来,给予隔离或治疗,武汉开城,便永无指望。为此,一户户排查,以防疫情蔓延,无论如何,是武汉的重中之重。

中午,京城同学转来同系七七级张AD的建议。AD说,庞大的潜在感染人群基数无法确认,对全国疫情的防控和治理将造成最大障碍。今早想起这件事就很焦心堵心!为此,他提了一份建议,希望我能帮忙传达出去。我看后觉得或许有用,转贴在此:

我的建议:通过国家层面,动用国家三大通讯运营商(中国电信,中国移动,中国联通),强行联络全国每一位手机用户,发布通知,建立有效的国家紧急状态的反馈机制。每人必须回应每天的健康打卡,学习杭州深圳等地的健康二维码系统。除上述三家,还需要加上另外两家民间支付网络(微信支付,支付宝)。五管齐下,全国14亿人口,估计可以覆盖绝大多数。没有手机和支付宝的人群,一般情况下也不在疫情集中爆发的地区。老人基本有家人协助,能够被通知。

再加上深圳的大疆无人机和众多优秀的无人机公司参与(国家紧急状态下征集征用),实行疫区无人机巡查。广播,通知,监控的空中网络,最大限度减少地面人员的列入,最大可能提高工作效率,尽快解决所有没有查证的潜在感染者。这是当务之急。

通过电话微信支付宝找人,还有一个重要意义,同时精准锁定所有人相当一段时间内的行动轨迹(11月1日至今),谁也跑不了!

上述文字,是AD原文,我完全照搬,是否合理或是否适用,由专家们考虑。AD的父亲是《黄河大合唱》的词作者张光年(真巧,我前面提到的同事道波,其姑夫便是《黄河大合唱》的作曲冼星海)。我办《今日名流》杂志时,曾经登载过张老的数篇日记。后来日记结集出版,张老给我寄来书,并夹了一封信,其中还提到AD跟我同学一事。因张老地位太高,又是同一系统的人,我觉得不方便回信,就没回。那时,我年轻,对自己要求过于严苛,不允许自己借办名人杂志之便利去与各地名人交往,反倒是尽可能与名流们保持距离。但在后来听到张老去世的消息时,我感到十分后悔,觉得自己未免迂阔。

今天下午,还读到财新记者的一篇文章,内容主要谈福利院、养老院的老人们在疫情中的生存情况。其实,就算没有疫情,这些老人便已是弱势群体中的弱势,处于社会边缘之边缘。他们的日常生活能不能在人均水平上下,很多人是存疑的。而当病毒将健康人纷纷击倒时,他们的状况便不堪想象。

其实大约在近十天前,我已听说福利院老人因受感染而连续死亡的事。尽管信息源可靠,但我因无法进一步确认,也就没提。毕竟,那么多人在等着骂我,而封号的刀也一直架在头上。现在,记者极尽详细的采访,地点数字人名时间,都清清楚楚摆在面上,还有谁能回避这些呢?“眼泪都哭干了”这样的话,已远远表达不了我们心中的悲痛。

财新记者(向TA致敬!)的文章说:昨日,“部分家属接到康养中心老人的电话,称院里通知部分老人出去隔离。‘去哪儿隔离?是否有人照料?符合哪些标准能去隔离医治?剩下的老人是否被感染?能否得到有效防治?老人们的核酸检测结果能否告知?院方能否及时披露真实情况?政府能否增加养老院的医疗、护理人手和资源?’”家属们忧心如焚,还在焦急等待回应。但我想,既然政府已经接管下这些人这些事,人心都是肉长,他们自然不会再漠视这些老人现存的问题。

但我更想说的是:检验一个国家的文明尺度,从来不是看你楼有多高、车有多快,不是看你武器多强大、军队多威武,不是看你科技多发达、艺术多高明,更不是看你开会多豪华、焰火多绚烂,甚至也不看你有多少游客豪放出门买空全世界。检验你的只有一条:就是你对弱势人群的态度。

今天还有一件事,需要记下:我的微博几天前已经解封。起初,我并不想再回去。说来也是一种失望感吧。更何况那里的流氓很多,同学们也劝我别上微博,以免坏了心情。但是仔细想过后,我决定还是启用微博。记得前不久听过一个音频,其中最后一句话是:“别把世界让给你鄙视的人!”同理,我不能把我喜欢的微博地盘让给我鄙视的人。好在微博有黑名单系统,对那些前来叫骂的人,我可一律拉黑。黑名单就是我隔离流氓病毒的防护服和N95口罩。

http://fangfang.blog.caixin.com/archives/222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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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20 09:48 PM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埋怨之际,不如帮前线的防疫人员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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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2-2020 10:05 PM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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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只看見真正愛國的中國人在「埋怨」

難道你對這些「抹黑」中國的新聞無動於衷嗎?

真的是典型的「中華膠」總是站在「道德高地」批評「抹黑」「祖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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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2020 06:53 PM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方方:集体的沉默,这是最可怕的

方方武汉日记二月初七(2月29日)

天又晴了。阴阴晴晴,有点像我的封城日记,开开封封。待在家里时间长了,不知以后出去还习惯否。甚至,还愿意出去否。今天邻居唐小禾老师发了一组东湖的照片,像是无人机所拍,说是近日的。空旷而寂静的东湖,梅花盛开,红白相间,真是美得不得了。转给同事,同事说,看着看着好想哭。唉,一年春事几何空。杏花红。海棠红。看取枝头,无语怨天公。这几句词,倒是与我们现在挺搭。

武汉人有点沉闷,这是我很强烈的感受。连一向活跃的同事们,也都不想讲话。我家里的小群,亦很少有人做声。都在追剧吗?还真愿如此。关门禁足如此之久,是需要很强意志力来承受的。在武汉,人人都有一种莫名的压力,外地人恐怕很难体会。用任何美好的词汇来夸赞武汉人在这次疫情中所作的奉献都不为过。我们还在继续坚持,依然听从和配合政府的所有指令。这已是封城的第38天。

疫情蔓延已经控制,全国各地只有零星的新增病例,只有武汉例外。但武汉的局面似乎看上去也不错。医生朋友告诉我,武汉现在有近四万密切接触者,疑似病例是不是都来自这里呢?如果是,那么,已经确诊的病例,又几乎多来自疑似人群。设若如此,疫情就比较明朗了。只需从这近四万人中筛查即可。从这个角度说,武汉的疫情,也算控制住了。不过医生朋友依然觉得不太乐观,他认为政府发布消息时数据可更详细点。但我已经乐观起来。尽管还有漏网的四类人尚且混迹在九百万人群里,但以现在的筛查力度和筛查方式,相信很快可以找出来。

今天同事转给我一个视频,是山东淄博人民迎接蓝天救援队从武汉返回的场景。队员们平安回到家乡,个个热泪盈眶。我看后同样如此。武汉如果没有大量的外援来此帮忙,其实很难想象,现在的武汉会是什么样子。他们流泪,是因为他们深知在这里工作有多么危险,能全身而退,便是幸运。听人说,在武汉,除了医护人员感染者多,紧跟着的是警察。我有点惊讶,便上网搜索了一下。果然!湖北有近四百民警及辅警确诊感染新冠肺炎。居然有这么多!

于是给一个警察朋友发了信息,询问他们情况。朋友说他们一直都在第一线。而他本人一天都没有休息过。既要保障基本生活运输,又不能让人流车流泛滥,还得认真甄别。好多民警开车帮忙运送病人,仅靠医护人员是忙不过来的。还有,进出城的通道24小时都得要人守控,既要保障防疫支援车辆通行,又要外防输出。此外在医院、隔离点、社区这些地方,要维护治安和交通秩序,防止医患纠纷之类等等。因为接触多了,风险相对大一些!所以,这么多人感染,是不奇怪的。朋友说,你要好好写写警察呀,我们真的没有时间休息。

武汉人喜欢说一句话:忙的忙死,闲的闲死。现在对比,似乎更加鲜明。闲人心理压力大,忙人身体压力大。大家都在咬紧牙关,共同扛着武汉。

这几日,记者们追踪武汉的疫情为何会延误近二十天,越追越猛,线条也越来越清晰。不能不让人佩服。尽管很多优秀记者离开了媒体,但要说,仍然有更优秀的记者尚在努力。有人拉出了时间表,对照着看,便可以清楚知晓,武汉市卫健委因何原因数日无通报。

有记者采访专家,专家说,他们不知情,甚至怀疑有医护人员感染,打电话问之,却被否定。我问医生朋友,听说过有专家给医生打电话吗?医生朋友告诉说,不可能打到医生这里。我说有没有可能给医院领导打过电话呢?医生朋友说不知道。同样问题问另一个医生朋友,回答得很干脆:他们都到医院来过,怎么会不知道?但专家说,医院这么大,我们怎么可能查得到?官员则说,我们是听取专家的意见。我把专家和官员的观点再甩给医生朋友。一位医生朋友说:其实医生们都早知道人传人的事实,也上报了,但仍然没人通知到老百姓,直到钟南山来才说出来。另一位医生朋友说:集体的沉默,这是最可怕的。那么,这个集体,包括哪些人?我没有问,实在不方便给人增加麻烦。毕竟我不是记者。还是网友概括得准:甩锅比赛正式开始。

“这个病确实传播得很迅速,1月10日,我们ICU准备的16张床位就住满了。我看到形势这么严峻,就跟医院领导讲,一定要上报。医院领导也觉得事态严重,向武汉市卫健委报告了此事。1月12日,武汉市卫健委派了一个专家组3人到中南医院调查。专家组说临床表现和SARS确实有点像,但他们还是在讲诊断的标准那一套东西。我们就反映,诊断标准太苛刻了,按照这个标准,很难有人会被确诊。在这个期间,我们医院领导跟卫健委反映了好几次,我知道别的医院也在反映。”

“此前,国家卫健委派的专家组已经到金银潭医院做了调查,做了一套诊断标准,要有华南海鲜市场的接触史,要有发烧症状,病毒检测呈阳性,这三条标准都达到才能确诊。尤其是第三点,非常苛刻,实际上极少有人能去做病毒检测。”

“根据我做医生的临床经验和知识积累,我判断这个病会是个烈性的传染病,一定要做最高级别的防护。病毒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我认为要尊重科学精神,按科学规律办事。在我的要求下,中南医院ICU采取严格的隔离措施,我们科室只有两个人感染新冠病毒。截止到1月28日,整个医院医护人员只有40个人感染,和其他医院相比,感染比例是很小的。”

上面三段,可以看出,元月10日,情况就很严峻了。最终,医生自己提高了警惕。即令如此,中南医院仍有40人感染。这还是感染比例很小的。其他医院,人数更多。细想想,这集体沉默的鞭子,也打在了自己人身上。这大概是疫后所有医院必须反思的。

下午跟朋友很长时间聊到孩子问题。一场疫情,让数个家庭支离破碎,比老年人更惨的,就是孩子。这场瘟疫中的遗孤有多少?不知有没有人算过。仅我们所知的几位殉职的医生,就有四个:两个小小孩和两个遗腹子。朋友告诉我说,还有一群小孩子,大概二十多人,有的父母双亡,有的父母被隔离或在住院,还有父母中一人死亡的。现在政府已将他们集中在一起照顾。他们都是未成年人,小的只有四五岁。朋友说,他们害怕穿防护服的人,也害怕戴口罩的人。我想,他们小小年龄,怕是没有办法向人倾诉的。尽管他们现在吃喝不成问题,但是,他们内心一定有伤口。尤其孤儿,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大树倒了,他们背后的靠山没了,那种无微不至的爱,不会再有。也不知有没有人去为他们化解这种悲痛。用朋友的观点,越早进行心理干预越好。

偶尔听到一个音频,不知道是哪里的孩子在声嘶厉竭的哭喊:妈妈,你不要抛下我,我很喜欢你……听到这样的声音,我们这些做母亲的人总会浑身发冷。

https://m.weibo.cn/1222425514/4477454519777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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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6-3-2020 05:11 PM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方方:常识是深刻中的深刻 (3月5日)。方方发自于 二湘的七维空间 Today。

方方武汉日记3月5日说,社会的进步,至少从我们每个人都不做假开始;把标准再放低点:至少从我们每个人不配合做假开始。

常识是深刻中的深刻。

文/方方

天气十分晴朗。阳光明亮得晃眼。我们把马路、大街、公园都让给了病毒,待在家里,看着它们游魂一样,在空旷的城里,四处寻人。正午太阳的力度给人感觉简直可以直接把它们晒死。今天惊蛰。封城的第43天。前几天跟朋友说,我倒是比平日好像更忙了一点。一部剧都没有追成,准备了一堆电影要看,结果一场也没有看。邻居唐小禾老师晒出他家孙女妹妹吃饭的视频。妹妹贪吃的小样子特别可爱。朋友说,白天看妹妹吃饭,晚上看方方日记,一天就过去了。妹妹的视频和朋友的话,让人看一次,笑一次。

今天这个日子,很特殊。有三个人,在今天会唤起很多回忆。一个是周恩来总理,他是我们这代人最熟悉的领导人。当年,看见他的名字在报纸上,心里就很踏实。三月五日是他的生日,而他去世时,却引起一场巨大风波,这风波叫“四五天安门事件”。年轻人恐怕多不知此一事。当时有一首诗,四处传抄,至今仍记忆犹新:“欲悲闻鬼叫,我哭豺狼笑。洒泪祭雄杰,扬眉剑出鞘。”第二个人,相信更多的人熟悉。他叫雷锋。我从小学起,雷锋就在记忆之中,从未被抹去。雷锋的善良,也一直是我这一代人成长过程中的陪伴。今天是他的纪念日。以前有个段子,说每到今天,小学生都去搀扶老人家,弄得老人家都不够用。在中国,该有多少人是在学雷锋中长大的?

但是,还有一个人,恐怕业已被人遗忘,或者在有些人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存在过。他叫遇罗克。五十年前的今天,因言获罪,最终被枪毙。他只活到27岁。像我这种“文革”后最早参加高考的大学生,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们曾经因为他的命运,而思考民族的命运国家的命运和我们自己的未来。有人认为,遇罗克的文章并不深刻,讲的只是常识。是的,正是常识。但我经常会觉得人们对“深刻”的追求,存在误区。常识就是从最深刻的道理和最频繁的实践中拎出来的。常识是深刻中的深刻,比如,人生而平等。北岛曾经为遇罗克写过一首纪念的诗,诗中有一名句,多年来一直在各种文章中流传:“在没有英雄的年代里,我只想做一个人。”有时候,想做一个正常的人,守着常识生活,都不是易事。

继续谈疫情吧。疫情尽管好转,但速度很缓慢。新增确诊人数依然在百位数以上,尚未进入低位运行阶段。如果这两天数字能下拉,或许,就能打破这几天的僵局。以前医生朋友说过,这病毒是“流氓病毒”。现在看来,越发像了。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窜到哪里,又感染上几个人,让你前功尽弃。

前两天,我的朋友江导告诉我,她的一位叫李亮的朋友本已出院,却在隔离期间,突然去世。江导是武汉市文化局的导演。她常去李亮那里做理疗。江导说,李亮是康复医生。春节前,他还为中心医院李文亮做过颈椎治疗。李亮初十开始发烧,进入汉阳的方舱医院。核酸检测两次都是阴性,他由方舱出院转至酒店隔离。但是他自己的感觉很不好,在与他的老师通电话时,曾放声大哭。最终,没能逃出死亡的追逐。36岁,丢下年轻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撒手而去。

江导跟我在电话里聊到这个核酸检测是否准确的话题。我也不懂,想起前一阵看过的一些资料,都谈及不少人出院后,尚在隔离期间,再测又发现转阳。我们俩都觉得,出院的标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果然很快看到有专家认为:出院标准放得太宽。而今天,又看到通知,说是从明天开始,将对所有尚在方舱医院的患者和即将出院的人,重新进行抽血加做病毒抗体的检查。

今天,武汉有一个视频十分火爆。中央领导人去一个小区视察。结果,高楼上有人在高声叫喊:假的!假的!传说领导人视察到一半,就走了。看视频时,大家纷纷议论,说武汉还是有钢人呀。我不知道这个小区是否真有做假,但多年来,凡领导视察之处,各种形式主义,却是众人皆知的。其实,不能单怪基层,因为层层做假,基层不做,一天都混不下去。武汉有今天的封城,何尝不是做假的结果?以前,在各种场合,我都会说,你们要实事求是点好不好?!就算执行文件,也要实事求是。文件经常一刀切,会忽略很多非常实际的问题。但如能实事求是,就可以向上面反映文件中的缺失,或是自行弥补那些漏洞。但是,哪里会有人听呢?做假,甚至明目张胆做假,形式主义,挥金如土地搞形式主义,早已是这个社会的“新冠肺炎”。不知这次疫情之后,是否能找到治疗的药方。

这一次的武汉人很幸运。有可靠朋友告知,说这个视频是真实的。中央领导下午当即开会,要求马上解决群众反映的问题。看看,这样不就挺好吗?如果没有那一声声的喊叫,领导人又怎么知道你的苦处?你沉默不语,你配合做假,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所以,该喊的时候,还是要喊出来。话说回来,让自己的声音成为与他人不一样的声音,也不容易,但我们还是得让它一直都在呀。所以我很佩服那些高声呼喊的武汉市民。这一声声喊叫,或许意义非凡。至少可以让那些习惯做假的人,再做假时,心有所忌。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身边是不是也有会高声呼喊的老百姓。社会的进步,至少从我们每个人都不做假开始;把标准再放低点:至少从我们每个人不配合做假开始。

今天还有一条信息,很有意思。政府表扬了一批在新冠肺炎预防中表现好的集体和个人。其中有两个受到表扬的人,我觉得颇有深意。一个是北京的王广发医生。王医生是前来武汉的第二批专家。我曾经在微博中把他写成了第一批,这里要道歉一下。王医生走后给武汉留下了“可防可控”四个字。这四字和“人不传人”搭配起来,让武汉人遭受灭顶之灾。我相信王医生有很多骄人的成就,个人能力也非常突出,可防可控四个字,也非他个人决定。但是,无论如何,这四字是王医生当众说出的,在受尽苦难的武汉人面前,他多少要有点愧疚之心吧,多少应该对武汉人表达一份歉意吧。我原本对王医生没什么成见,只是看到他在出院时,面对记者采访,没有不安,只有得意,这让我很是反感。我觉得一个医生这样子,不可以。所谓医者仁心,没有仁慈之心的医生,永远不会是一个好医生。王医生这次先进了,但是他欠下了武汉人一笔债。包括两批专家组的成员,他们都有欠债。这笔债,是要还的。否则,近三千枉死者的灵魂,不会安息。

另外,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是李文亮。李文亮也进入了先行人物行列。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就算过去了。李文亮泉下有知,是哭呢,还是笑?

http://rfi.my/5V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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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3-2020 11:3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每次看到歐美面對疫情的新聞,他們就狠狠的把這些黑子的臉打得腫腫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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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7-3-2020 02:19 AM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barry80 发表于 6-3-2020 05:11 PM
方方:常识是深刻中的深刻 (3月5日)。方方发自于 二湘的七维空间 Today。

方方武汉日记3月5日说,社会的进步,至少从我们每个人都不做假开始;把标准再放低点:至少从我们每个人不配合做假开始。

常识是深刻中 ...


我是第一次读这位方方的文章,感觉批评的不温不火的,很是到位。
其实这样的批评比较能够让更多人接受,也不会太下当权者的颜脸。
感谢分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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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7-3-2020 05:2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病毒甩不掉 中共該向國人及世界道歉

https://www.epochtimes.com/b5/20/3/6/n11918954.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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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3-2020 08:57 AM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hijack7997 发表于 7-3-2020 02:19 AM
我是第一次读这位方方的文章,感觉批评的不温不火的,很是到位。
其实这样的批评比较能够让更多人接受,也不会太下当权者的颜脸。
感谢分享了。

只可惜你樓上的那隻阿Q五毛紅衛兵看不明白

牠們的任務就是維護黨的「偉光正」

一點點的批評也會被視為「抹黑」黨的光輝

是「反中反華」「漢奸走狗」的行為

這也是為什麼會出現中國人的帕拉圖:

「如果尖銳的批評完全消失,溫和的批評將會變得刺耳。如果溫和的批評也不被允許,沈默將被認為居心叵測。如果沈默也不再允許,贊揚不夠賣力將是一種罪行。如果只允許一種聲音存在,那麼,唯一存在的那個聲音就是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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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3-2020 08:46 AM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方方:谁能想到次生灾害会落到汉语上?

天又晴了,而且有点热。大自然有点洋洋自得,太阳一出,就忘记了昨天的阴冷,一派完全与早春无关的样子。昨天头疼,吃了安眠药,比往日提前一小时睡觉,依然睡到中午,起来时,已经好了很多。收到快递通知,不知道哪位朋友给寄了一个测试健康的手表。寄件地址看不出好心人为谁,想了半天没想出。朋友,请给我留个言好不?不公开表扬,但私底下也好表达谢意呀。折腾了一下,已经用上,感觉不错。

早上,医生朋友发给我信息,他的留言充满惊喜。说武汉3月6日新增确诊已经跌至百人以下。“新增确诊病例在一百以上亚低位运行四天后,进入低位运行期。武汉疫情已发生质的向好突破。医疗资源充足,疑似病例都可以随时住院诊治了。部分医院平诊已经恢复,月底基本清零胜算极大,已经看见曙光,坚持!”这是原话。昨天大家还在为新增确诊人数迟迟不下降的僵持局面而担忧,今天立即就跌了下来。正像昨天的天气阴沉,而今天却蓦然给了一个大好晴天一样。

如此明朗的日子。疫情向好,所有人都功不可没。网上呼吁逐步解封的人也多了起来。武汉已有多家医院开始恢复正常门诊。是的,因其他病而得不到治疗去世的人,也不少了。这是疫情带来的附属灾难。仅我们院内,便有两位老人病故。如果有正常的医疗呢?或许他们不至于现在就死。此外,还有更多经济压顶的人,没有了生活来源,无法养家糊口,这也是天大的问题。今天还听说一个消息,家居南京的诗人韩东,被困在湖北某地,住在酒店里,已经度过了四十多天。很难想象,这些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倒是希望以后读到韩东的被困记录。

昨晚跟几个中学同学聊天。他们再次跟我谈到武汉宁波商会秘书长沈华强先生的事。我有两个同学与他往来密切,H同学曾经是沈华强的领导,而X同学曾与他大学同学。说是中学同学,其实我与H和X两人都是从小学一直同学到高中毕业。因我曾经写过宁波商人沈祝三在武汉的事迹,去年宁波政府秘书长来武汉,沈华强说他是我的粉丝,找到H同学搭桥,与我见了一面。沈华强自己是《宁波人在武汉》一书的副主编,大量的事务性工作都是由他在做。万没料到,今年沈华强也被感染上新冠肺炎,而且他一家五口均被感染。发病那天是初二,及至到2月7日,他与他的母亲同日去世。家中其他三人,分别隔离住院。真是人间惨剧。沈华强和他的母亲都没有确诊新冠肺炎,在官方统计的死者数字上,他们恐怕还算不进。一直说要为沈祝三的事见一见的,却再也没有了机会。这位与我联系数次但从未谋面的朋友,我要记录一下。

跟同学谈到死者的骨灰事宜,丧事如何操办一事。之后,我即与专业心理医生沟通。我说,武汉人恐怕还要过一道坎。那就是疫情过后,将有几千人家同时办丧事,那些日子,该怎么过?那将又是一次巨大的集体性的创痛。医生说,因为是传染病,殡仪馆直接拖走火化,骨灰要保存到疫情结束。那时电话通知家属,才可以领回骨灰安葬,并举办相关仪式。但是,怎么将几千人的骨灰发放,估计到时政府会有安排。因为这次涉及人祸,哀伤要能过去,首先要有个说法,没说法,这个坎难过。丧亲家庭这么多,每个家庭要看自己家庭的支持系统、自己的家庭功能怎样。弱势家庭是需要政府和社会实质性的帮助,心理医生不可能超越现实去做什么。

另一位对心理创伤有所了解的朋友说,目前社会公众仍处于应激状态中,真正严重的心理问题,会在应激状态之后出现。疫情结束之后,很多人会产生一段时间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即PTSD。但是,这些丧亲家庭是在没有预期的情况下突然失去亲人的,又没有在亲人生病时床前尽孝,更没有跟遗体告别,这种创伤怎么修复都有疤痕,估计这个群体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患病率会有些高。一类人有创伤性再体验症状,即重演事发时的负面感受,如做噩梦。另一类人会麻木回避,还有一类人会过度敏感!

我很希望疫情赶紧结束,却害怕武汉几千人家同时办丧事这一天的来到。不知有没有更多的心理专家,可以提出有价值亦可实施的方式,帮助所有亡者家属和所有武汉人,略微轻松一点跨过这一道坎。

今天频繁地出现在人们聊天中的一个词,叫“感恩”。武汉的领导要求人民向党和国家感恩。真是奇怪的思路。政府是人民的政府,它的存在是为人民服务的。政府公务员是人民的公仆,而不是相反。不明白领导们天天学习,怎么学反了向?武大教授冯天瑜先生说:“在谢恩问题上,切勿颠倒人民与当权者的关系。把当权者视作恩主,要求人民跪伏谢恩的论者,请听听马克思1875年的言说:马克思痛恶拉萨尔的国家至上论,指出‘需要人民对国家进行极严厉的教育’(《哥达纲领批判》)。”武汉乃至湖北,哪一届领导人都会尊重冯先生,他所讲的这番话,新来的领导,如有文化,应该会听进去吧?

是的,疫情到今天,基本得到控制,这真的是需要感恩的。但是,站出来的感恩者应该是政府。政府首先要向武汉几千个死者家属感恩,他们在亲人枉遭横祸,连送终和办丧事机会都没有的情况下,强忍悲痛,克制自己,几乎无人吵闹;政府要向躺在医院里苦苦与死神抗争的五千多重症病人感恩,是他们的顽强坚持,让死亡名单数字增长很慢;政府要向本地所有的医护人员和外援的四万多白衣天使感恩,是他们冒着危险,从死神手上夺回一个个生命;政府要向在封城期间,奔波在各条路上的建设者、劳动者和志愿者们感恩,因为有了他们,这座城市才能正常运转;政府最要感恩的是九百万困守在家、足不出户的武汉人民,没有他们克服重重困难,努力配合,疫情控制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事至如今,对于上述的奉献者,对于武汉人民,用怎么样美好的词汇去形容都不过分。政府,请你们收起傲慢,谦卑地向你们的主人——以百万而计的武汉人民感恩。

接下来,政府还要尽快向人民谢罪。现在,是最应该反思和追责的时候。一个理智的有良知的并能顺应民意安抚民心的政府,在疫情向好的此时,急需做的一件事,即迅速成立追责小组,立即详细复盘疫情始末,查明是谁误了时间,是谁决定不将疫情真相告知民众,是谁为了面子上的光鲜,欺上瞒下,是谁把人民的生死置于政治正确之后,是多少个人,多少双手,导致了这场灾难。谁的责任由谁来担,尽快给人民一个交代。同时,政府还应敦促相关部门的官员,比方,主政的官员,宣传部门的主要官员,媒体的一把手,卫生部门的主要官员,医护人员死亡巨多的医院官员等,立即进行自查自究,误导民众的,导致伤亡的,先自行引咎辞职吧。是否有刑责,由法律过问。不过,以我的印象,中国大多官员少有反思自己的事,更不谈引咎辞职。如此这般,民众至少是可以写一份敦促书,敦促那些视政治如命根,视民生若草芥的官员引咎辞职吧?这些手上带着血的人,怎么还可以在湖北或武汉人民面前指手画脚呢?做个假设:如果真有十到二十个官员自行引咎辞职,说明这一代官员们,多少还有点良心。

今天的傍晚,一个著名作家给我发了一个短信,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谁能想到次生灾害会落到汉语上?”感恩这个美好的词语,它的未来会满身污秽吗?而今天,它会成为敏感词吗?

http://fangfang.blog.caixin.com/archives/223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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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3-2020 04:44 PM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方方: 线索来了 该查的就顺着查吧

方方武汉日记3月8日

文/方方

又下起了雨,雨还不小。冷飕飕的,白天也如黄昏。远在成都的刘先生请他在武汉的朋友给我送来了几条鱼,推辞半天,没推掉。他们还杀好了,甚至连葱姜萝卜也都备好,说是让我煮鱼汤喝,这样做起来很容易。通过我日记看到我有糖尿病,他们又买了点干果,留下一封信,放在我们大院门口。实在是让我惭愧,又很感动。谢谢朋友们的关心。

今天是三八妇女节。大家都在网上向女人献花。小时候,每逢这天我们一群女孩肯定会高唱:“三八妇女节,男伢好造业,女伢玩游戏,男伢在屋里做作业。”这段歌谣,得用武汉话唱,那种腔调和韵律,才会有千回百转的味道。想起来,是多么遥远的事。

在武汉。人们管小孩,叫“伢”。男孩子为“男伢”,女孩子为“女伢”。成人后,“伢”变成了“将”。男人为“男将”,女人为“女将”。不管身份贵贱、职位高低,都是“男将”和“女将”。却没有兵。这种称谓很有意思,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

武汉的女将貌似厉害,其实家里大事,还是多由男将作主。有趣的是,家里但有麻烦,一般会是女将出头。并非男将不行,而是女将天生有保护家里男将的气概。说起来,恐怕是家里的男将在社会上有工作,或许有体面的职业,不方便抛头露面,但女将就无所谓了。大多妇女在社会上地位低于男将,所以遇到事情,由女将出来抵挡,要管用得多。武汉女将说话节奏快,音频高,在言语的冲突中,基本不会吃亏。如果对方也是女将,两个人对起阵来,那才是真有看头。记得“文革”中,我女儿的爷爷是华中师大的教授,红卫兵冲到家里要揪斗他。这时奶奶要爷爷在家待着,自己挺身而出,跟红卫兵对着争吵。红卫兵拿奶奶这个女将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退去。这段故事,我以前还写到文章里过。所以,在疫情期间,为了生活,像团购呀各种扯皮的事呀与社区交涉呀之类,都会被女将认为是自己的份内事。既如此,出头多的便自然而然是女将。武汉女将中气足,声音大,这次甩了几个视频出去,真是震住好多人。这里,祝武汉所有的女将,三八节愉快!

今天是封城第46天。疫情走到今天,让人高兴的信息越来越多。有些区域将尝试陆续解封,开工的信息,似乎也隐约有传。一位朋友甚至说,机场已经在作恢复通航的准备。这信息,简直是惊喜加上惊吓。果有此事,说明开城在望。武汉人,这是要熬出头了吗?

从医生朋友处传来的信息,也是好的。新增确诊病例进入低位运行期两天,而且下降明显;新增疑似病例早已处于低位运行状态。方舱医院依次休舱,最大的方舱医院武汉客厅今天也宣布休舱。新增疑似病例已可直接住院诊治。部分医院日常门诊也已经恢复。控制病毒蔓延,目前正在清扫战场,清零的时间指日可待。现在,重症病人尚有近五千,住院病人还有一万七千多。在全国顶级医疗团队的协同合作中,医生们也在不断总结经验,优化规范救治方案,让所有病人都能得到最好的救治。医生朋友的乐观,令我觉得这两万多病人出院,也是很快的事情。

其实,抗疫收尾以及市民生活越来越有序,我们是能明显感觉到的。大多社区服务都很细致,而且态度也都挺好。我同事总在秀他们小区的工作人员帮助居民做事的图片,说他们真的很好,经常帮居民去超市买东西。能被居民盛赞,应该是做得相当不错了。要知道,武汉女将挑剔起来,也是相当生猛的。凭心而论,下沉到小社区的工作人员相当辛苦,几乎就是个勤杂工,什么活都得干。尤其老旧小区,没有电梯,要帮老人购物搬东西,教他们用手机,没有手机的,还得用自己的手机帮忙。百姓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扯皮拉筋的人有的是,横着脖子跟你犟起来,也是要人命。所以其实要做好服务,实在是很难的事。这么大量的武汉人能撑到今天,而且仍然能继续撑下去,相当程度上,也是靠了无数下沉干部和社区人员的辛劳。

作协的同事们也开始零星上班。长江文艺杂志还要按期出刊,这也是不可能宅在家里就能完成的工作。本来,我在春节之后,要给他们一部中篇小说,结果最终还是食言。记者采访我时,经常会提一个大致相同的问题,即开城后,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我说,我要好好休息,然后把这部小说完成。欠的债不还,以后吃饭都找不到人了。

这边是业已缓解的疫情。但不幸却并没有完。在泉州欣佳酒店隔离的人们,遭遇到坍塌事件。同学刚刚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说是今晚六点多消息,在坍塌事故被困的71人中,截至4点,消防救援人员在现场已救出48人,其中10人死亡,38人送医治疗。应该还有23人被困,揪心!这些隔离人员中,不少是湖北人。可怜他们逃过了病毒,却没有逃过危房。这也算是次生灾难吧?特记之。

今天还看到财新记者对香港袁国勇院士的一篇采访文章。袁院士是第三批来武汉的专家。在此次疫情中,他也是世卫组织新冠肺炎联合考察组的专家,以及香港特区政府专家顾问团成员。他对记者透露出的信息,真是让人有震惊感。

袁院士说:“我要讲一个真实说法,我们在武汉到访的地方可能都是‘示范单位’,我们问他们什么,他们就答什么,似乎已准备好。不过,钟南山就异常尖锐,他追问了好几次‘究竟还有没有?’,‘究竟还有没有更多病例?’,‘是不是真的是你们讲这么多的个案?’。但是他们的答案就是:我们正在测试。因为1月16日湖北省疾控中心才收到国家下发的试剂盒。最后他们被我们问出说:好像神经外科有1个病人感染了14个医护人员的情况。但他们也说,那些医护人员并没有确诊。”财新记者很厉害,继续追问道:“‘他们’是谁?你们当时考察武汉医院的时候,主要是哪些人士在场?”袁国勇院士的回答是:“武汉卫健委、武汉疾控中心、武汉当地医院以及湖北卫健委等人士。”记者继续追问:“你觉得当时他们对你们有没有隐瞒?”袁院士回答说:“我吃饭的时候看到与钟南山坐一桌的一个副市长,面色好差,心情沉重,他们那时候应该已经知道出大事了,因为第三批专家都到了。我相信他们之前如果有什么隐瞒的话,到那个阶段也没什么隐瞒的了。但他们一直在强调,试剂盒是刚刚才下发到武汉,没测试就没法确诊。”

好了,线索来了。该查的,就顺着查吧!一个一个地询问,总能问出一个所以然。我和我们,都想知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要隐瞒。

正是有了钟南山院士的尖锐和严厉追问,才有了病毒“人可传人”的信息传达给百姓。由此,才使得武汉人从茫然无知中惊醒。否则,再继续隐瞒几日,还不知道更惨烈更残酷的恶果会呈现出什么样子。一千多万武汉人,能活出来多少?

现在的问题是:一、袁院士提到的这些人,要不要一一追查,一查到底?二,前面两批专家,明知这是天大的事,为什么不能像钟南山院士那样敏锐和紧追不放?袁院士在回答记者中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们科学家永远都不要忽视软情报。

http://fangfang.blog.caixin.com/archives/223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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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0-3-2020 01:43 PM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方方:祈盼所有的灾难尽快结束吧

3月9日

昨晚的雨下得还不小,今天继续。感觉春雨的神韵本当是细小无声的,它却居然下得哗哗啦啦,屋里全天都得开灯。

收到医生朋友发来信息,从字面便能看到乐观情绪。新增确诊病例进入低位运行期三天,而且持续下降;新增疑似病例一直都处在低位运行中。省市换帅后,确有一系列铁腕手段,使疫情得到迅猛控制。在武汉病人多的时候,曾计划要建19家方舱医院,现在显然不必了。医生朋友说,已休舱11家方舱医院,剩下的3家也将在今明两天休舱。现在武汉的抗疫战,已经处于收尾阶段,类似在打扫战场吧。重症病人持续减少。当然,人数减少来自两个原因,一是治好了,二是去世了。现在的重症病人尚有四千七百多人。这仍是不小的数字。医护人员也正以最好的方案进行救治,期待他们能坚持下去,尽快好起来。

多灾多难的中心医院,在今天去世的人员中,又有他们的一位大夫:眼科医生朱和平。而在此前,眼科医生李文亮于2月6日晚上去世;甲状腺乳腺外科主任医师江学庆于3月1日去世;眼科副主任梅仲明于3月3日去世。迄今为止,中心医院已经去世了四位医生,其中有三位在同一科室。据说重症名单中,还有几位中心医院的医生。在如此惨重的伤亡面前,人们不禁追问:中心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医护人员倒下?医院的主要领导即院长和书记应该怎么解释?仅仅是对新型病毒了解不够?或者用正能量的说法:中心医院的医护人员为武汉人民筑起一道人体防毒墙?这些都说得通吗?想来,这是我们必须质疑的事。今天,已经看到数篇文章对中心医院官方领导的质疑,也看到了知情人的呵责和呼吁。文章中的内幕是真是假,我无法确定。但四位医生的死亡和躺在医院的两百多医护人员,却是确凿无疑的。仅凭这个,我想,中心医院的院长和书记是否还配领导这家医院?而且我相信,没有他们,中心医院其他人,一样可以继续坚持抗疫。所以,在这里,我想说:湖北和武汉的官员引咎辞职,从中心医院的书记和院长开始吧。

其实,引咎辞职,本来就是个常识。你没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你让你的团队遭受重大伤亡,若有良知,自己就应该立即引咎辞职,并自觉以赎罪之心,进行补救。可实际上,我们很难在中国看到这样的人和这样的事。我们很多很多人,懂得无数宏大概念,却不了解基本常识。那些概念,空空荡荡,抓摸不着。就像我们听官员说话,看下发的文件以及阅读报纸文章,经常折腾半天,却不知道核心内容是什么。即使找到了主题,这个主题也多半是个虚的。而无数个实实在在的小常识,都被那些概念压在了语言的土壤之下,冒个芽来都很难。但是,这些常识,却是人生必备。

昨天我写袁国勇院士讲到 “软情报”三个字。他说科学家应该重视软情报。其实非但科学家,其他人,比如医院管理人员和政府管理人员,同样要对“软情报”特别敏感。我本人是18日开始出门戴口罩,并且要求家里阿姨出去买菜要戴口罩。为什么?就是因为听到了民间诸多“软情报”,于是而倍加小心。可惜,我们的政府官员,管辖着几千万人口,却完全没有这样一份警惕。各种大型演出一直持续到元月21日。甚至钟南山先生20日已经说了“人可传人”一言,这种演出仍未停止。我的同事YL告诉我,她的摄影圈内朋友中,有一个团队四个人在元月19日去田汉大剧院拍摄演出节目,团队中三人因感染新冠肺炎去世。如果早点告诉市民,早点取消那些演出,是不是就会少死很多很多的人?为什么我们在民间都会提高警惕,我们的领导者们却如此无知?说起来还是缺乏常识。他们把常识建立在政治概念上,而我们把常识建立在生活经验上。

今天有一篇文章,转得很疯。文章名为:《武汉甩锅大会第四轮开启》。其中提到国家卫健委曾在元月14日召开过防疫部署电话会议。我请朋友上官网查询了一下,果然有这样一则消息。标题是:《部署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防控工作国家卫生健康委召开全国电视电话会议》。我摘录其中两段:

“会议指出,当前疫情防控工作存在很大不确定性。疫情虽然仍局限在武汉市有限范围,但是新型冠状病毒传染源尚未找到,疫情传播途径尚未完全掌握,人与人间的传播能力仍需严密监控。随着泰国卫生部通报了一例武汉输入性实验室确诊病例,疫情防控形势出现了重要变化,疫情传播扩散可能大幅提升,尤其是随着春运的到来,不排除病例数和疫情发生地增加的可能,不排除境内病例再次输出到境外的可能。要坚持底线思维,强化风险意识,用大概率思维应对小概率事件,研究制定好辖区疫情防控方案,及时发现、有效处置可能出现的新发疫情。”

“会议要求,武汉的疫情防控工作决定今后全国疫情防控工作的走向。湖北省和武汉市要采取严格管控措施,重点加强农贸市场管控;加强发热人员管控,筑牢体温监测和发热门诊筛查两道防线;加强人群活动管理,减少大型公众聚集性活动,提醒发热患者不要离开武汉;加强患者救治和密切接触者管理,落实最严格的措施,下决心把疫情控制在当地,尽最大努力避免武汉疫情扩散蔓延。”

元月14日的会议!元月14日!比钟南山说“人可传人”早六天!比封城早九天!写“四轮甩锅”文章的人是个理工男,手段很高。他迅速查明发帖时间,于是写道:“这篇文章是2月份挂上网站的,发布时间在2月21日之前的某一天,最后修改时间是2月21日早8点39分,然后文章的发布时间被调整为1月14日。”这就有意思了。

现在,这份文件是确认无误地存在。也就是说,这个会议的确开过。此文也引发了我的同学群里的讨论。K同学说:“首先,这么大规模的全国电视电话会议,参加者众,基本内容事后是造不得假的。如无异议,湖北省、武汉市两级卫健委或他们后面的决策者,便毫无悬念地首当其冲了;其次,国家卫健委网站这次特别的“更新”是谁所为?受谁指派?真实的过程是什么?是临时工个人失职的补救?还是官方安排的‘亡羊补帖’?其实,国家卫健委完全可以通过任何方式,把这次非公开报道的会议情况披露出来,以正视听。但这种悄悄的打法,的确不可思议。因为没有人能够指责,由于卫健委网站上漏发一则会议消息,从而导致今天武汉的悲惨局面。会议精神应不应该公开发表?谁决定的会议是内部性质?从而对外保密?”

是啊,太多疑问了。我想,既然是全国性会议,湖北官方想必有人参加。那么,是谁参加了这个电话会议?会后又为何完全没有执行?也未将信息通过媒体向大众公开?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比如筛查发烧人员,停止大型活动,提醒发烧人员不要离汉,控制人群聚会,诸如此类。如果元月14日即公开信息,告知各界人士注意,武汉还会死这么多人吗?还会遭遇这么惨烈的灾难吗?还会造成整个国家如此重大的损失吗?既然都已经知道疫情蔓延,后果严重,为什么不采取手段呢?是人为渎职,还是疏忽大意?更或就是无知?以为拖延几天,自己摆得平?总之,我很想不通这件事。

反思和追责是两位一体的。没有严苛的追责,便不可能有严肃的反思。疫情至此,这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事。现在,人们记忆尚在,时间细节感觉,都还深刻地存在脑子里。这正是开始做这件事的时候。由此,再次希望官方能迅速成立调查小组,彻查疫情究竟是什么原因发展为今天的灾难。同时建议,有写作能力的武汉人,记录下自己元月以来的所见所闻所感。也希望民间写手,组成团队,寻找到那些丧亲者们,帮助他们撰写出自己亲人寻医以及死亡的过程。当然,成立一个网站,分门别类,将这些记录挂上则更为方便。如有可能,出版数本记录文字,也很必要。让我们所有武汉人,为这次的灾难留下一份集体的记忆。我个人愿意为大家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今天的医生朋友在他的短信还另写了这样一段话:“困城中的900万武汉人民及100万外地人民,滞留在外有家不能归至今没有统计数字的被歧视的无数武汉人民,驰援湖北及武汉的4万2千多英勇战士,14亿没有恢复正常生活秩序的中国人民,已经精疲力竭,确实承受不起了。”

而另一位医生朋友,则说:“从热线来电关注的问题情况来看,民众担心的主要问题从病毒感染转变为何时复工,以及复工之后的防护。大部分民众目前无法复工,甚至失业,巨大的经济压力产生极大的焦虑感,可能会导致消极情绪甚至心理危机。”

祈盼所有的灾难尽快结束吧。

http://fangfang.blog.caixin.com/archives/223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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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3-2020 10:52 AM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方方:记住,没有胜利,只有结束

3月10日。

天气真是太好了。阳光非常明亮。同事们在各自居住的院子大秀照片,全都是盛开的鲜花,姹紫嫣红。想起本来今年买好了2月6日去海南的机票,今天是返程时间。结果被封在了城里,没能走成。疫情走到今天,这次才能真正说:艰难的日子总算过去了。方舱医院已全部休舱,而新增确诊的患者也很少,我想大概再过一两天即可归零。灾难即将结束。朋友们,千万不要跟我谈胜利。记住,不是胜利,而是结束。

实在没有想到封城会这么久,上次去医院拿药,以为一个月的足够了,实际上远远不够。还得去医院开药。而且我的手又开始出现问题,几年前,曾经整个手掌开裂,治疗了将近一年,算是彻底治好。可是这些天,突然又从手指尖开始裂口。今天手指的疼痛直接影响到打字。也就无法多写了。

好在多日前,一家名为《骚客文艺》的杂志(原谅我孤陋寡闻,没有看过这本杂志)给我传了一份邮件,对我提出几个问题。因为不是新闻媒体,而是一本文艺杂志,他们的问题就会比较松弛一点。想到是同行,所以我的回答也很随意。今天就把这份答问在此录下。

1、您的日记太真实了,里面记录的细节,所有的感叹,发出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或许可以用文学手段修饰一下?

方方:文学观念不同,才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是日记,是不需要修饰的东西。我初写时,是在微博平台上,微博就是个闲扯的地方,想到什么说什么。何况,我也不是文青,是职业作家。我手写我心,真实地记录下自己的内心所想,就足够了。

2、好些人说宁可关注方方的日记,也不愿意相信《长江日报》这些媒体,您怎么看?有没有想到武汉日记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方方:不相信媒体这说法,也过于偏颇。大的报道,总体疫情走向,还是得看媒体报道。我只是个人感受而已。从我这里,看不到整个局面,这是很显然的。初写时,当然没有想到这么多人看,我也很奇怪呀。我问我同学和同事,说他们为什么要看这个?我们都没有搞清楚。

3、“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这句话成了此次疫情中最广为流传的一句话,回过头来看这句话,有没有觉得它变成了一个预言?

方方:这不是预言,这只是一个事实,是任何时代都存在的一个事实。

4、您每天都在关注个体的新闻,除了武汉日记,有没有想法将来把某个个体的命运记录下来,写成小说?(或者说有没有哪个个体的命运是最触动您的?)

方方:有很多人触动过我,也感动过我,但我并没有想过写小说,因为我自己手上的写作计划已经太多了。

5、有人说,此次疫情中,中国作家集体失声,为什么您要出声?尤其是您的日记里面有相当多对不作为官员的指责和对武汉的批评……

方方:这个观点是不对的。其实有很多本土作家都在记录。此外,每个人记录的方式不同,有人或许用小说记录,有人或许是私下在记,就像我这样在公共平台记录的人,也不老少。而外地作家,不了解这边情况,显然也不知如何发声。像非洲埃博拉病毒蔓延时,我也没有发过声,因为我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这是很自然的。要挟作家们人人发声,未免过分。武汉疫情蔓延至此,当然是合力的结果。湖北和武汉的主政官员以及专家以及湖北、武汉卫健委等等,都是有责任的,而且有很大的责任。既然他们有责任,我为什么不能批评他们?

6、“如果要谄媚,也请守个度。我虽然老了,但我批评的气力从来不老。”这段话让我想起了发生在您身上的 很多故事,像“某作家活动鲁迅文学奖”“某诗人评审职称晋升”,你发表的质疑书,这些其实都是批评,其实都是身边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但是您都要发声批评。对您来说,批评意味着什么?

方方:我在位的时候,有些违规的事,我都是先跟作协党组商议,希望他们能管。在他们不管的情况下,我只能在网上发声。我只是尽职而已。现在我退休了,他们就是烂成垃圾,也不关我的事。

7、您认可作家除了写作,还应该承担起更多社会责任吗?

方方:这要看个人。不是所有人的性格都适合去承担社会责任。承担二字很简单,但你没有胆识,没有能力,性格脆弱,天性胆小,容易焦虑,那何必要他担呢?这世界的事,就是有人承担,有人享受这种承担,从来如此。不用去强求人家。所以,这是个人选择问题。没有应该不应该一说。

8、当初关于《软埋》,您遭遇了庙堂和江湖两方面的围攻,怎么看?群情汹汹而来。害怕么?

方方:不在乎呀。这有什么好怕的。应该是他们怕我吧?论笔战,我是个职业作家,干的就是写字的事。怎么可能怕他们。他们若拿棍子上门打架,我可能会怕。但他们写文章,这是我的强项吧?你说的所谓江湖,就是那帮极左人士吧?他们的水平太低,文字能力,逻辑判断、思考惯性等,实在是太低呀,我去跟他们写文章争论,也很掉价的。中国这么好的文字,用在他们身上,也很可惜,我还不舍得用来跟他们横扯哩。但官员不同,尤其大官,他有权力在手,就算退休了,他仍然能影响很多人。他们出手来攻击我,我自然是要反抗的。我懒得理那些极左流氓,但这些披着官员外衣的极左,我干嘛不反抗。反抗的结果,不是我输呀,是他们输。他们现在也知道,不好随便去骂一个作家的。你看看以后那些退休高官还敢不敢随便跳出来批一个作家的作品?那是自己把自己搞臭的事。

9、也就是很多年以后,如果有人评价起方方这个作家,您希望是“她是一个很有社会责任感的、有良知的、令人敬佩的女作家?”还是“她是一个文字水平高超,写作技巧卓越的作家”?

方方:无所谓,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我。我自己活得自在就可以了。他们想怎么评就怎么评,也不关我的事。

10、当初在创作《武昌城》时,您是如何平衡真实的历史和虚构的想象?您觉得铭记历史对于当下生活的人们有何意义。

方方:小说到底是小说,它是需要虚构的。但写真实历史的小说,必须尊重历史。我只是把我笔下的人物,放进这段历史过程之中。所有的历史,都是有缝隙的。我在写历史小说时,脑子里会展开历史事件这样一张大图,然后,寻找出其中的缝隙,让我的人物在其中穿行。铭记历史这样的事,就是一个词的意义,即:以史为鉴。

11、其实网上也有很多质疑或者反对您的声音,面对这样的声音,您会不会觉得委屈或者伤心?您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周围人的恐惧和慌乱中,是怎么保持平常心的?

方方:没有伤心,委屈有点,但更多是愤怒和不理解。你会愤怒那些极左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不理解那些人何故有这么多的仇恨。我与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完全不识,从无有过任何交集,他们对我的仇恨,仿佛我上辈子与他们所有人都有杀父之仇似的,完全无法理解。

我不存在一直保持平常心的,我也有紧张的时候。也有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在很多事情处于不确定时,心也是乱的。

12、前作协主席这个身份,对你有保护作用还是有负面影响?

方方:好像什么都没有吧?我当主席时,也不介意这个身份,我退休不当了,也没介意这个。这个身份从来没有保护过我,我也没有觉得它有什么负面影响。我没当主席时,活得很好,我当了主席,生活也没改变,现在退休了,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些太把主席当回事的人,是根本不知道中国体制的,也是对我个人完全不了解的。

13、您相当多的作品都是描绘武汉人的生活,您最喜欢武汉人的哪一点?这次的肺炎疫情,有没有让您体会到武汉人的其他不同方面?

方方:武汉人一向很爽快,很讲义气。很乐于助人,有一种江湖气。这可能跟武汉的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相关。但武汉一直是商业都市,市民虽然吊而郎当,但胆子却并不大。比较听政府的话,乐于生活,对政治并无多大兴趣,他们会很实际。有没有疫情,他们都是这样。就是我印象中的武汉人的样子。没什么不同。

14、您如何看待作家和城市的关系?

方方:这是鱼和水的关系。是植物与土壤的关系。

15、如果疫情过去,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方方:继续完成我没有写完的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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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3-2020 11:1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厌气如此重,武汉当局在疫情初期难免犯错,毕竟对中国来说是闭卷考试,而从目前形势来看,那些开卷考试的欧美日不是再重重的扇你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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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3-2020 11:35 AM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barry80 于 11-3-2020 11:36 AM 编辑
henryde 发表于 11-3-2020 11:15 AM
厌气如此重,武汉当局在疫情初期难免犯错,毕竟对中国来说是闭卷考试,而从目前形势来看,那些开卷考试的欧美日不是再重重的扇你脸吗?


我在等「外國也有」的「中國邏輯」出現在歐美日

期待歐美日也有「感恩教育」和「多難興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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