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感应篇图说

古道西风

太上感应篇图说195：秽柴作食




    惜薪一束，所省几何?秽柴供爨，造孽良多。明遭人恶，阴受神呵。报应到日，身染沉疴。




    注：柴虽下爨，气实上蒸，爨用秽柴，不惟触犯灶神，且烟透虚空，恐干神怒。至所作之食或以祀先，或以奉长，或以待宾，均属不敬。苏轼曰：“水欲新而釜欲洁，火恶陈而薪恶劳。”则秽柴作爨可勿戒乎!


    案：四川任某，性极悭啬，有粪厕三间，日久倾圮，某拆而作薪，秽气四达，邻皆掩鼻。家人苦劝，某曰：“许多木植不用以供爨，可作弃物乎?”自是某每夜做梦，皆往来粪窟中，醒而恶之。遂得病，浑身浮肿，形如蛊胀，一妻二子两媳诸孙靡不传染。延医罔效，或告之曰：“峨眉山有道士，年已百，能知过去未来之事，施药济人，盍往求焉。”某如言备香烛供献，至山顶上，万松深处有茅屋数间，道士白发稚颜，盘坐石上，看童子调鹤。一见某即曰：“何处秽人来污吾地，宜速退。”某拜恳曰：“某将朽之骨，求上仙更生之。”道士曰：“尔以秽柴作食，身犯五大罪，不日将入阴狱，备受诸苦，尚望病愈乎?”某曰：“一时误用秽柴，其过甚小，何至犯五罪?”道士曰：“烟气上腾，过往神灵禁足不行，一也;触污灶君，不安其位，二也;用以祀先，祖宗不歆，三也;人食呕吐，四也;四邻皆恶，五也。子日日所梦即后日归结之处，求吾奚益?”某叩首流涕，请示解救之方，道士曰：“免灾莫如悔过，去恶必须从善。子自今以后刻刻存清净心，事事虔洁，勿贪小费而犯神明，早晚对天诚求，则梦境除而合家之病可愈矣。”乃与药数剂，使携回煎服。某敬遵道士之教，不数月合家霍然，而粪窟之梦亦不复作。


    附：李生患疯，百药不效。有僧与药一丸，李不敢服，夜梦僧曰：“我观世音也，汝平日以秽柴作食，厌浊之气触犯神明，所以患疯，又因汝虔诵《大悲经》三藏，故特赐汝灵丹，何故不食?”既寤服之，遍身皮脱，须眉再生。盖秽柴烟臭，人且恶之，况上蒸于清虚之界乎?其干犯神怒也，必矣。(《感应篇集注》)


    滕景贞罢官归，家颇富。其灶中炊饭，杂用秽木，朔望烧香，即取薪度火。忽一日，釜中有声如雷，米上芃芃隆起，其声转壮，甑上生花数十朵，俨似莲花，色赤如金，俄顷萎灭。既而家业顿败，子孙有冻饿死者。(同上)


    道经云：秽恶家伙，勿于灶前堆积;牛犬田鸡一切生命，庖厨永戒宰烹;蚁穴切勿汤注;鸡毛兽骨秽柴不可入灶;刀斧等物不可放在灶上过宿;扫把箕帚不可靠灶;衣服鞋袜不可在灶门烘炕;男妇大小，不可脚踏灶门，就便向火。以上各款类推，务宜避忌，有则急改勿犯，罪有攸归，历彰显报。慎之，慎之。

古道西风

太上感应篇图说196：夜起裸露




    庭院深沉夏夜长，裸身月下好乘凉。虽然不用蒲葵扇，怀得妖胎一命亡。


    注：君子明则畏人，幽则畏神。故虽暗室屋漏，此心兢惕，若有鉴临，安可中夜赤体，冒犯百灵，以自取罪戾也。


    案：山西丁某，为商江南，妻党氏在家。某逗留外乡，数载方归。见妻有五六月身孕，怒而诘之，妻曰：“自君之出，妾寸步未出闺门，家间又无男子，母家亦未归宁，安得有妊?妾抱此奇孽，若早自裁，是徒丧沟渎，冤终莫白也。妾闻妇人有鬼胎、气胎之说，君可权宽数月，俟临蓐之日，果系真胎，妾即一缳毕命，不足污刀斧也。”某不信，复严拷，侍婢曰：“娘子与某，时刻相守，并未见有丝毫破绽，岂敢诬言污其清白。”某只得权且放下。越数月，其腹愈大，动荡迥异常胎。妻恐后来出丑，欲早自决，婢劝曰：“死于后日与死于今日，等死耳。不若稍缓须臾，俟其生出，看是何物，庶死亦得作明白鬼也。”妻从之。直迟至十四月，方觉腹中大痛欲产，召稳媪收生，媪先为视之，笑曰：“此胎大奇，可请官人来。”某至，媪曰：“吾今为娘子白冤。”命取絮被一条，紧覆产妇下身，媪两手在被内，俟子方出产户，即扼其喉，以被包紧，身坐其上，子犹乱动，媪力不能胜，呼婢相帮，半晌方觉气绝。徐徐开被掷出，谓某曰：“官人试看此是人胎否?奈何污娘子也?”众人齐看所生之子，青面红发、尖嘴獠牙，头生两角，背有白毛硬如荆棘，手足皆鸟爪，与庙中所塑千里眼、顺风耳无异。媪曰：“幸早知觉，若使见亮光，则登时长大，不可复制矣。”某又问，此胎自何来，媪曰：“官人外出，家下无人，娘子必于暑夜赤身露卧，邪妖见而交姤，故成此恶胎。为一时贪凉，几乎丧却性命，亦足为妇人不谨之戒矣。”某疑乃释，妻拜媪为母，终身敬礼。


    附：郭铠，平日傲慢。七月中，浴罢，裸体坐月下，手弹琵琶。举首见屋际云端，现真武形，左右二神执旗捧剑，若人间所画像。铠惶惧，索衣冠，焚香拜礼，久之乃隐。而双股震栗不止，如处寒冬，旬日始愈。自是不敢裸露。(《感应篇集注》)


    景州刘绮文，住松林镇东庄。庄东南有十亩园，园中土冈高数丈，周围野花蒙密，冈巅建文昌阁，前后株藤交蔓，榆柏连阴，极幽邃之胜致，刘常率生徒会文于上。时从祖濬发，以贫窘往栖之，性嗜酒，一日酩酊，攀藤至冈顶萝荫下，裸体纳凉，因而假寐。移时，忽狂奔至庄，向人言曰：“适帝君警我，谓明秋即掇武魁，何不自检束，慢神乃尔。我急整衣虔谢，并悔罪焉。”时尚未入泮，后应之。明春游庠，秋闱高捷，众乃信其言不妄。(《桂香镜》)

古道西风

太上感应篇图说197：八节行刑




    街头长跪瞽男女，哀叫声声乞钱米。当年只为太施威，令生受报何时已?

    以针刺面面血流，用石击胸胸尽紫。白云先土识此因，笑劝为官当鉴此。




    注：八节者，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是也。又正月十五为上元，七月十五为中元，十月初一(注：应为十五)为下元，并五腊日亦为八节。道经云：“是日十天灵官神仙兵马与上圣高妙真人下降人间，开度群品，北斗南辰，四司五帝，条录人间福罪，凡含生之类，各定赏罚，飞潜动植，随缘感化，改故易新。”人于此日，当存想祈谢，进善除恶，仰副太上之教。若行刑问罪，大干天地之和。刑不必杀戮，即笞杖皆是。


    案：昔有白云先生者，能知过去未来之事，从游者甚众。一日，偕众闲行街市，见有男女两瞽者，跪地乞钱米。男袒上身，以石击胸，皮肉青紫;女用竹片，密密钉针，自刺其脑。众问先生曰：“二人以何因缘罚受此罪?”先生曰：“此瞽男女前世威风，甚是惨酷，尔辈欲知之，可随我行。”归至静室，令众闭目存息，众恍惚随先生至一衙署，大门外搭彩棚，内供春牛芒神，一官员坐堂上，下跪囚犯百余，或打、或夹、或拶，种种备施。又仰观天上，见有无数神将拥卫一乘辇贵人，用手下指作怒视状。先生复率众至后堂，有盛服妇人上坐，一婢进茶稍偃蹇，妇人怒以锥刺之，遍体流血。看毕回至静室，众俱醒，先生曰：“尔辈见否?街头以石击胸者即决囚之人也，以针刺脑者即锥婢之妇也。前世偶得权势，遂狂悖放纵，于立春之日上帝下界之辰任意行刑，致干天怒，罚变此形受此罪，劫满后入畜生道，求作人身不可得矣。彼当得意之时使气任性，人莫敢撄，岂知好景易过，美运难留，今之击胸刺脑未足偿前孽万一乎?是以君子处富贵而惊，时存匹夫胜予之惧，而不敢惟所欲为也。”众皆拜服。


    附：何比干，字少卿，为汝阴狱吏。每至交节之日，衷恳县令从重减轻，从轻减免，全活甚多。后为丹阳县令，狱无冤囚，至于八节良辰，矜恤罪人，民皆称为何父。一日，有老媪至门曰：“君家世有阴德，君又治狱平恕，上天赐策，以广君子孙。”因举策授之，凡九百余叶，曰：“子孙佩印绶者当如此数。”后累世荣贵，皆如媪言。此八节免刑之报也。(《感应篇集注》下同)


    嘉靖中，有某官者，素酷暴，虽佳节庆宴，刑杖不少停，哀号之声震地，竟若罔闻者。时值长至，一道人突立厅事，瞋目发指，某官大怒，命左右尽力笞之，忽后堂大呼曰：“公子为鬼击，几死。”某官张皇入内，其子自言有鬼持巨箠捶我，血渍双股，痛不可忍。急遣人至厅前，视道人已失所在。某官乃号叫大哭，举身自掷。




   【译文】




    注：所谓八节是指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和冬至八个节气。又正月十五为上元节，七月十五为中元节，十月十五为下元节，再加上五个腊日(正月一日为天腊，五月五日为地腊，七月七日为道德腊，十月一日为民岁腊，十二月八日为王侯腊)，也称为八节。道经中说：“这一天，十方天界的灵官神仙兵马与上圣高妙真人下降人间，开脱普度各种生灵。北斗南辰，四司五帝，一条一条记录人世间的福善和罪恶，凡是含生之类分别定下赏罚，天上飞的，水中游的，动物植物，随缘感化，除旧布新。人类在这一天应当心存善念，祈祷感谢，施行善举去除恶习，仰遵太上的教义。如果在这一天行刑问罪，就大大伤害了天地的和气。施刑不一定是指杀戮，就如鞭挞之类也属其中。


    案：从前有一位白云先生，能知道过去未来之事，追随他的人非常多。有一天领着从人在街上闲行，看见有一男一女两个盲人，跪在地上向人求乞钱和米。男的袒露上身，用石块击打胸部，皮肉青一块紫一块的;女的则用密布钉针的竹片自己刺脑袋。大家问白云先生说：“他二人是何因缘被罚受这种罪?”白云先生回答：“这两个男女盲人前世作威作福，非常残酷，你们想知道，可随我来。”到了一间静室，让众人闭上眼睛屏往呼吸，众人仿佛随着先生来到一个衙署，大门外搭彩棚，里面供奉春牛芒神。一个官员坐在堂上，下面跪着百十名囚犯，有的被打，有的被夹，有的被拶，各种刑罚都在施行。再仰望天上，看见有无数的神将簇拥、护卫看一乘辇车，辇中一位贵人用手指着下面，愤怒地看着。先生又领众人到后堂，有一位穿着盛装的妇人坐在那里，一个婢女捧茶时稍微举高了些，妇人生气，用锥子刺她，全身流血。看完之后，回到静室，大家都醒过来，先生说：“你们看见了吗?街上用石块击打胸部的人，就是那个处罚罪犯的人，用针刺脑袋的，就是拿锥子刺婢女的那个妇人。他们前世偶然有小小的权势，就狂妄放纵，在立春那天，上帝下界的时辰，任意行刑，以致冒犯上天之怒，罚他们变成盲人受这种罪，劫满之后即入畜生之类，再想求做人也不可能了。他们得意之时，使气任性，别人不敢顶撞，岂知好景易过，美运难留，今天击胸刺头，不足以偿还前生罪恶的万分之一。所以君子身处富贵而时常警惕，经常怀有‘平常人也会胜过我很多’的忧虑而不敢惟所欲为。”众人都心服口服。


    附：何比干，字少卿，是汝阴县的狱吏。每到交节之日，哀告恳请县令重犯从轻刑罚，轻犯免除刑罚，保全活命之人非常多。后来为丹阳县令，监狱没有被冤枉的囚犯。到了八节良辰，怜悯抚恤罪人，人民都称他为“何父”。一天，有一老婆婆到门口说：“君家世代有阴德，你以治狱平和宽恕，上天赐策书给你的子孙。”因而将策书送给何比干，共九百多页，说：“你的子孙中佩带印绶的，将有这么多。”后来世世代代荣贵，果然如老婆婆所言，这是八节免刑的善报。


    嘉靖中有某位官人素来残酷暴虐，即使是佳节庆宴，刑杖也一刻不停，哀号的声音惊天动地，他竟然象没有听见的样子。时值夏至，一个道人突然来至厅上，怒目竖发，某官大怒，命左右侍从尽力鞭挞。忽然后堂大声呼叫：“公子被鬼打，快死了!”某官慌忙入内，他儿子自己说有鬼拿着大箠捶我，血渍遍满双腿，痛不可忍。某官急忙派人到厅前看，那个道人已不见了。某官于是号叫大哭，自己摔倒。

古道西风

太上感应篇图說198：唾流星指虹霓辄指三光久视日月




    捣药蓝桥事渺然，如何酬唱妄相传。夜叉变质来相诱，食尽肢骸孰为怜。




    注：流星，客星也，流走无定，所落之处主灾，唾之必中其祸。虹霓乃斗星余气，朝西暮东，亦天之垂象也，指之则不敬。日月星为三光，代天司照，其位最尊，辄指久视，凝注不已，皆不敬之甚也。


    案：晋人奚自宽，执拗自是，不信规谏。尝与客夜坐，见一流星自东南来，光芒有角，尾长数丈，轰然有声，至其宅落而没，奚连唾之。众曰：“此星落处多主火灾，理当敬之，何以唾为?”奚曰：“吾之唾正所以祓除不祥，君辈何知焉?”不数日，其家火起，屋成灰烬。又尝雨后见虹霓指而讥讪，或劝之曰：“《诗》云：蝃蝀(dì dōng)在东，莫之敢指。君独不闻乎?”笑曰：“汝但读经文，未观集注，朱子云：蝃蝀，天地之淫气也，淫者不正之谓，指之何害?”又对日便溺，毫无敬畏，对月作“忆嫦娥诗”三十韵，遍示于人，好事者唱和成集。时值望夕，冰轮圆满，奚于月下独坐，注思广寒之宫，结想清虚之府，喟然叹曰：“裴航遇云英于蓝桥，捣元霜百日，同归月宫，为神仙姻眷。今玉免犹是也，蓝桥女其安在乎?”正在遐瞩，忽见天边一朵彩云冉冉而下，有一素妆女子霓裳羽衣，容色姣好，举止飘逸，绝无脂粉之气，真神仙中人也。见奚敛衽而拜，奚喜而回揖，询其姓氏，女曰：“妾即蓝桥人也，感君情重，敬来相访。”奚邀进卧室。阖户欲就寝。家僮于门外听女子大声责曰：“我果系嫦娥，岂肯与尔俗子作伉俪乎?”即闻咬嚼之声，众僮明火持械将门打开，有一夜叉身长丈八，体皆赤毛，从内突出，飞空而去。奚身只剩两腿，余皆食尽矣。其和前诗好事者，亦皆不令终。


    附：晋永和间，一童子七岁，父母俱卧病。童子夜就星月下悲啼恳祷，为父母祈寿，经月不懈。一夕，父母梦神示曰：“汝夫妻数当尽，赖有孝子为汝增寿。”(《感应篇集注》下同)


    韦皋镇蜀，与宾宴于西亭，忽暴风雨，顷刻风霁，有虹霓自空而下，直入亭中垂首于筵，吸其酒食，五色似霞，四顾左右，久而散去。公惧，罢宴，客曰：“虹霓天使也，将降祥，敢以祥贺。”未几，诏拜皋中书令。


    孙瑾，居父丧，哀毁尽礼。载柩渡江，遇大风昏黑，瑾虔祷三光，风波止息。事继母唐氏尤孝，母尝患痈，瑾亲吮之，母又丧目，瑾祷于三光，舔之复明。唐氏卒，卜日将葬，时春苦雨，瑾日夜祈雨止，天果开霁。及柩至圹，夜暮无光，瑾复哀号，星光灿烂，几如白昼。道藏中教人每年二月初一日祀日，八月十五日祀月，今世俗则止祀月。愚按：《同善录》谓此二日均宜焚香敬礼，诚有识之言。

古道西风

太上感应篇图说199：春月燎猎


     时维春月，万物孳生。焚林猎兽，至为不仁。试看白鹿，变作老人。马前乞命，伏地哀鸣。以十偿一，孰重孰轻。


    注：前言射飞逐走，所杀尚可计数，至于燎猎，兽虫无遗类矣。春月乃兽鸟孳尾之时，勾萌毕达之候。天方生之，我辄戕之，残虐不仁，能无报乎!


    案：昔湖广湘潭县有一故绅，生三子，性皆狂悖，架上缥湘并不寓目，惟终日持弓挟矢，设网张罗，弋获禽兽以为快乐。一日，纠集众少年驾鹰绁犬猎于山中，忽见一白衣老叟跪于马前曰：“方长不折，启蛰不杀，圣人爱物之仁也。今当仲春，万物发生，公子不体圣人爱物之心，逞燎原之势，使兽虫无遗类，上干天怒，必召不祥。老汉一家七口迁移不及，幸公子怜而见宥，不忘厚报。”三子不明言中之意，顺口应之，老叟拜谢而去。有疑之者曰：“山僻之中老叟何来，听其乞哀之语似非人类，必山中成精野兽也。”三子率众纵马随之，见老叟钻入一山洞中，乃外张罗网，放火焚之。有一白鹿破围而出，至山头，乃化老叟，指而骂曰：“尔害我，尔害我儿女七命，异日当令尔家十倍抵偿。”三子引弓射之，老叟接箭折为数段，忿恨一跃不见。三子逢人夸张以为得意。忽有一道士到门相访曰：“贫道善能呼风唤雨，役鬼遣神，一路望气而来，见尊府五色云现，乃王气也，故特奉谒。”三子大喜，使观相，曰：“贵不可言。”又使观三妇，曰：“后妃也。”须臾，同猎众少年一齐俱集，道士贺曰：“俱王侯将相也。”三子留道士在家，与之谈兵法，皆有妙旨。时或剪草为马，洒荳成兵，三子深信，遂决意谋为不轨，制造刀枪，招集亡命，定日举事。有人至制府出首，制府大惊，即命五营兵将围其宅擒之，搜得军械及封官册籍，谋反情真，全家七十人与燎猎众少年俱斩。查拿道士，已经逸去，出首之人亦渺无踪迹，或谓皆老叟所化云。


    附：唐汾州猎户刘摩儿一日与子师保相继而死。邻人祁龙威病卒复苏，言至冥司见摩儿父子在汤镬中，皮肉俱尽，惟见白骨，良久复还本形，威问其故，曰：“为生前专好火猎，故受此罪。”


    熊山一叟家富无嗣，地有猛虎为患，叟以草木丛茂，因借咸阳一炬，片时地皆灰。年余生一子，稍长即欲纵火烧父居。至十八岁，忽跃出狂呼流涎，仆地复苏，谓父曰：“我非汝子，实汝仇家。吾本山中一巨蟒，春抱娠，被汝放火烧山，伤及亿万生灵。吾母子俱成灰烬，今冤可雪，不复在此矣。”言毕而逝。是夕火发，举家尽灭。(《感应篇集注》)


    谁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劝君莫打三春鸟，雏在巢中望母归。(《小学千家诗》吴中余晦斋先生集)




   【译文】




    注：前文所说的“射飞逐走”，所杀之数尚可计算，至于放火烧山来猎取，则导致野兽虫鸟片甲不留。春天是鸟兽交配繁殖的时节，上天要使其生长，而我却轻易地伤害它们，残忍暴虐毫无仁心，能没有报应吗?


    案：过去湖广湘潭县有一乡绅，生有三个儿子，性格都狂妄悖逆。书架上的精美书籍看也不看，每天只是持弓挟矢，设网张罗，捕获飞禽走兽以为乐事。有一次，纠集许多少年擎鹰拽犬，在山中打猎，忽然看见一位白衣老者跪在马前说：“才生长的不折断，刚苏醒的不杀灭，这是圣人爱护万物的仁心。现在正当仲春天气，万物生长，公子们不体察圣人爱护万物之仁心，反逞欲让大火燎原，使野兽虫鸟没有遗存，上干天怒，定然招致不祥。老汉我一家七口，来不及迁移，若蒙公子怜悯而宽宏，决不忘日后厚报。”兄弟三人没有完全明白老汉言中之意，顺口答应，老汉拜谢而去。有怀疑的人说：“荒山僻野之中，哪里来的老汉?听他乞求哀告的话语，好像不是人类，一定是山中成精的野兽。”于是兄弟三人率众人纵马跟随，看见老汉钻进一个山洞中。他们于是在外面张设罗网，放火烧洞。有一只白鹿冲破围堵跑出来，到了山头上仍变作老汉，指着他们骂道：“你们害我!你们害我儿女七条命!改日教你们家十倍抵偿。”兄弟三人举弓射箭，老汉接住箭，折为几段，愤怒地一跃，不见了踪迹。三兄弟逢人便夸耀此事，洋洋自得。


    忽然有一天，一位道士到门口相访，说：“贫道善于呼风唤雨，遣使鬼神，一路上望着瑞气而来，看见尊府五色祥云呈现，这是王气，所以特别来拜谒。”三兄弟大喜，使道士相面，道士说：“贵不可言。”又让看三个妻子，道士说：“后妃之相。”


    不一会儿，那次一同打猎的许多少年聚集，道士祝贺说：“都是王侯将相。”三兄弟留道士在家，与他谈论兵法，都有高妙之论。还不时地剪草为马，洒豆成兵，三兄弟深信不疑，于是决定图谋不轨，制造刀枪，招集亡命之徒，约定好日期举事。有人到总督府衙门举报，总督大惊，马上命五营兵将包围宅院擒获众人，搜到军械及封官的册籍，才知确有谋反之事，全家七十人与焚猎众少年均被处斩。再查拿那个道士，已经逃逸，举报的那个人也渺无踪迹。有人说都是那个老汉变化的。


    附：唐代汾州猎户刘摩儿，在同一天和儿子师保相继去世。邻居祁龙威病死又复活，说在冥府看见摩儿父子在油锅中，皮肉都没有了，只看见白骨，好久才复还本形。祁龙威问他原故，刘说：“因为生前专门喜欢放火打猎，因而受这种罪。”


    熊山有一老者，家境富裕，没有子嗣。当地有猛虎为害乡里，老头凭借草木丛茂，因而用火焚烧，付之一炬，片刻之间其地皆成灰烬。一年有余，生有一子，稍微长大就要纵火烧父亲的居所。至十八岁，忽然跳跃而出，狂呼乱叫，流涎垂涕，倒地后又苏醒，对他父亲说：“我不是你儿子，其实是你的仇家。我本来是山中一个大蟒，春天正怀有身孕，被你放火烧山，伤损亿万生灵，我母子俱成灰烬，如今可以报仇雪恨了，我也不再在此地了。”说完就死了。当晚家中起火，全家都被烧死。


    谁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劝君莫打三春鸟，雏在巢中望母归。

古道西风

太上感应篇图说200：对北恶骂




    对人谩骂，犹且生嗔。何况北极，称为至尊。愚人逞其凶悖无礼，不畏神明。岂知报应迅速，欲逃免而不能。




    注：涕唾特细事耳，犹以对北为罪，况于恶骂乎?盖北为斗极所在，北斗九星七见二隐，其第八、第九乃帝皇太尊精神也。众星环拱，其尊无比，对之恶骂，罪莫逭矣。


    案：边兆祥，粗蠢使性，不信神道。家有鸡母一只，被人攘窃，日夜对北咒骂。时逢九月，初一至初九，满城无论贵贱，俱持戒茹素，诵礼斗经。兆祥所居左侧，众道友设立斗坛，虔诚跪拜。兆祥恶骂声与钟磬之音，隔墙如相酬答，众道友不堪其扰，共相劝曰：“元始天尊有云，若有信心男女，一心斋戒，肃尔神明，设九光醮，迎请紫光圣母并七元君，纵有十恶重罪，冤家苦报，如九日轮照于冰山，应时消释，福寿增延，子孙昌盛，命终之日超生大梵真界。天尊之言断无虚谬，尔失鸡小事，对北恶骂，岂不招罪?”兆祥曰：“斗神如果有灵，当使偷鸡之人受无量诸苦，方消我恨。若默默无知，则尔等今日之坛亦属多事。”众见其出言毁谤，齐声责之，兆祥咆哮，控县，尹恶其刁，命责十板，兆祥不服，抗言曰：“不究偷鸡之贼，反责失鸡之人，成何道理?”官怒，加责至四十，用重枷枷号两月。疏放之后，神魂俱丧，终日在街疯狂走跳，过路之人不知防避，往往被其一把扭住，大睁两目曰：“还我鸡来。”胆小者无不为其所惊。家人怕惹祸端，以铁绳锁之，拴于大石之上，日夜卧粪溺中，捱至两月命尽，并未遗有子女。其妻随便藁葬，尸被犬食，骸骨暴露，无人收埋。皆谓对北恶骂之报。


    附：管甯，偶晨起，对北栉发，忽矍然曰：“北辰至尊，所居何可亵犯?”深自引咎，若无可容。古人对北敬慎如此，尚有恶骂之事乎?


    南康有夫妇虔祀真武，每日向北拜祷，祈得一子。后子长，欲往朝谒，家无所有，仅有一猪，召屠得价银八钱以付妻，屠乘间窃去，觅银不得，妇因自缢，夫殓埋之。与其子至庙，见妻在，夫曰：“尔己死，今其鬼乎?”妻曰：“我原不死，安得为鬼?”其言明朗。乃同进香毕，归家发冢，但见屠者死，其中左手持原银，右手执索，观者尽皆骇异。以愚按，此案似非恶骂之证。然北方为真武所居，录此以见北方诸神有起死回生之功，人当顶礼恭敬，不可轻忽者也。


    新安汪姓妇董氏，性妒无子，嫉妾生男，每日暮辄对北恶口诅骂，咒其速死。一夕正咒骂时，见一星坠地，形如斗大，声响如雷，妇惊悸成疾，腹渐大如孕。夫疑其外遇，遣归母家，及产，至七日不得下，痛极而亡。

古道西风

太上感应篇图说201：无故杀龟打蛇




    惟龟与蛇，物之最灵。藏身洞窟，与世无争。打之杀之，是诚何心?报仇槐宅，雪怨江滨。出尔反尔，如影随形。




    注：“对北恶骂”之下，紧接“杀龟打蛇”，盖道典，北方真武所居，以龟蛇为二将。虽六经所未载，然龟有吉凶休咎之占，蛇有变化蛟龙之象，皆物中之灵，无故杀之打之，较之伤昆虫，不更取罪乎?


    案：朱又宾、成景仲，皆富家子，不事正业，以游戏为事。朱好食龟，谓滋阴大补。一日以五百钱买一大龟，或劝之曰：“此九尾龟，神物也，杀之不祥。”验之果九尾，两边有四小尾。朱笑曰：“缚龟容易放龟难。”立命庖人烹之。或叹息而去。成出游于郊，见一巨蛇引数小蛇至河边吃水，成取棒打之，大蛇逸去，小蛇并被打死。归过西市，有一白衣少妇驾青犊车，随小鬟，在绸帛店中看货。妇容色娇艳，成心动，亦下马买帛，以便饱看。小鬟曰：“娘子带银不足，官人可暂贷一时，明早加利相偿。”成曰：“但恐粗币不足奉佳人，何相偿之足云?”遂出己资代买，妇亦不甚愧荷，惟向小鬟云：“可令此官人明日至青龙桥左侧，门有双槐树宅内取银。”上车而去。成于次晨洁沐盛服往访之，小鬟已在门首，曰：“来何暮也，娘子候久矣。”偕至厅上，酒席已端正。妇出，逊坐对饮。数巡，成满鼻但闻异香，饮毕告别至家，即云头痛，蒙被而寝，须臾间骨肉尽消，只存头发。其妻询随行诸仆，方将前事实告，且曰：“官人闻有异香，吾辈但觉蛇腥气耳。”遂同往青龙桥看是何怪，至则前宅全无，惟槐树孔外有蛇盘之迹，或疑妇人即前蛇所变。朱后渡镇江，至金山脚下，偶于船边濯巾，忽见水中伸出一手将朱拉下，乃一大龟也，久捞不获，想被食矣。此杀龟打蛇之报也。


    附：毛宝，为豫州刺史，军人献一白龟，宝受而放之江。后于邾城与石季龙战败，溺江者皆死，独宝披甲投水，觉如坠堕石上，有物承足以行，乃登岸视之，即向所放白龟也。


    孙思邈，京兆华原人，隐太白山练气养神，精究医药，以济物为心。偶出行，见牧童击一小蛇出血，脱衣赎之，以药封裹放草泽中。后月余，道遇白衣少年，邀至宫殿，有帢帽绛衣者出，欣然相接曰：“前小儿独出为人所伤，赖道者赎救。”又一妃率青衣小官再三谢，命殷勤设筵。留三日，以轻绡金珠赠行，辞不受，乃出药方三十，曰：“此可以助道者济世救人矣。”命仆马送之归，历试皆效，乃编入《千金方》中传世，至永徽三年二月十五日，晨起沐浴更衣，遂尸解焉。(《物犹如此》)


    大德沦肌浃髓深，龙宫秘授胜千金。利人济物浑忘报，但尽区区一寸心。(徐太史诗)



   【译文】




    注：“对北恶骂”之下，紧接着就是“杀龟打蛇”，大概是道家的经典中说，北方乃是真武大帝所居的地方，龟蛇为其二将。虽然六经不曾记载，然而龟能占卜吉凶休咎，蛇有能变化为蛟龙之象，都是动物中灵性很大的，无缘无故地杀害打伤，与杀伤昆虫相较，不是更罪加一等吗?


    案：朱又宾和成景仲都是富家子弟，不务正业，成天以游戏玩乐为事。朱喜欢吃乌龟，说是能滋阴大补。有一天，用五百钱买了一只大龟。有人劝说：“这是一只九尾龟，是神物，伤害它不吉祥。”仔细检验，果然是九条尾巴，两边各有四条小尾巴。朱笑着说：“捉龟容易放龟难!”立刻命令厨师烹饪。劝他的那个人叹息而去。


    成景仲到郊外游玩，看见一只大蛇引着几只小蛇到河边喝水，成取来一只棒子打蛇，大蛇逃逸，小蛇都被打死。回来时路过西市，有一位白衣少妇驾着青犊车，一位小丫鬟相随，在绸帛店中看货，少妇容色娇艳，成景仲看着心动，也下马买帛，以便多看一会。小丫鬟说：“我家娘子带钱不足，官人您能暂借一时，明天早上加利息偿还。”成说：“只恐怕粗币不足以奉佳人，还偿还什么呢?”于是拿出自己的钱代付，少妇也没有不好意思，只向小丫鬟说：“可让这位官人明天到青龙桥左侧，门前有两棵槐树的院内取钱。”说完上车而去。


    第二天早晨，成梳洗打扮，前去拜访。小丫环已在门前，说：“怎么来的这么晚?娘子等侯许久了。”相随到客厅，酒席已安排好，少妇出来，谦逊地坐在对面陪饮。酒过数巡，成满鼻子闻见奇异的香气。喝完酒告别回家，就说头痛，蒙着被子睡觉。不一会儿骨肉溶化，只剩下头发。他妻子问随行的几个仆人，方将前面的事如实禀告，而且说：“官人闻有异香，我们只觉得是蛇腥气。”于是一同去青龙桥看是什么作怪。到了那儿，从前的宅院没有了，只有槐树洞外有蛇盘旋的踪迹，有人怀疑少妇就是那条大蛇变的。


    后来，朱又宾渡镇江，到金山脚下，偶然在船边洗手，忽然看见水中伸出一只手，将朱拉下，原来是一只大龟，别人打捞好久没有找到，料想是被吃掉了。


    这是杀龟打蛇的报应。


    附：毛宝为豫州的刺史，军人献来一只白龟，毛宝接受后就放入江中。后来在邾城与石季龙战败，掉入江中的人都死去，独毛宝披甲投水，觉得如同掉在石头上一样，有东西支承着向前行，等到上岸后一看，原来就是从前放生的那只白龟。


    孙思邈是京兆华原人，隐居于太白山炼气养神，精心研究医药，以济人利物为志愿。偶然出行，看见牧童将一条小蛇打伤流血，孙脱下衣服赎回小蛇，用药包裹，放入草泽中。过了一个多月，路上遇见一个白衣少年，邀请孙到一所宫殿，有一个戴着帽子，穿着绛色衣服的人走出来，欣然迎接，说：“前几日小儿独自外出，被人所伤，全赖您赎救。”又有一位女妃，率领青衣小官人再三致谢，命下人殷勤设宴款待。相留三日，用轻绡金珠相赠，孙思邈坚辞不受，于是又拿出三十个药方说：“这些药方可以帮助您济世救人。”又命令仆人用马送回。孙思邈将药方屡次试验，都有效果，于是编入《千金方》中传世。到唐高宗永徽三年二月十五日，早晨起床后沐浴更衣，磕然而逝，尸解成仙。


    大德沦肌浃髓深，龙宫秘授胜千金。利人济物浑忘报，但尽区区一寸心。(徐太史诗)

古道西风

太上感应篇图说202：如是等罪司命随其轻重夺其纪算算尽则死死有余责乃殃及子孙




    人负此形质，能有几纪算。夺之既不已，死期自难缓。

    余孽及子孙，福命即时换。贫窭住坟堂，乞丐相为伴。




    注：如是等罪，即上文自“非义而动”，以至“杀龟打蛇”，一切不当为之恶事。然罪过不无轻重，故司命之神酌其罪重者夺纪，轻者夺算，苟犯罪之极重，夺之尽时便当身死，若死犹未足偿，则遗殃及乎子孙。大抵人性本善，各具福寿，惟作恶造业自坏根基，故天鉴夺之。


    案：昔有张甲者，因病至冥，见冥王升座，一枷锁者跪阶下对簿，视之乃乡绅李某也。冥王阅簿良久曰：“尔寿该八十四岁，子三人，一为郡守，一为县尹，一为中翰，诸孙皆克继书香。缘某年某事不合受某人金，虽非逼勒，实属坏法，以此减算。又某年某事一时逞忿，将某人立毙，以此夺纪。计居官五年，或缘受赃，或缘任性过恶，大小不一，俱照所犯夺尔纪算。今虽命尽，犹有余殃，当累及尔之子孙矣。”绅伏地恳饶，冥王曰：“我处赏功定罪，俱按天律，分毫不爽，非比尔在世间做官，是非曲直可以任意也。”命鬼卒带赴罚恶司收管，余孽令其子孙填补，并将张甲放回。张醒，自念曰：“某绅乃乡人共称君子者也，阴间已夺其纪算，还要报及子孙，天律何等森严!”藏之于心，不敢告人。越三年，绅之数子贫无立锥，两孙皆瞽废，田房卖尽，合家居坟堂内作乞丐以终。可见人生在世须反求无过，庶可对冥王而无愧。若袭取乡人之誉，而屋漏之中多不可问及，其后嗣弗昌，则曰天道无知。夫天道岂无知乎?观此可以恍然悟矣。


    附：汉梁统，上言乞增重法律，当时不从其议。统后梦神告曰：“虽幸朝廷不从尔言，阴府已录尔过，尔今欲以刑毒人，将来汝子孙皆被刑死，获罪于天，无所祷也。”后统二子皆死于非命，至冀竟灭族。(《感應篇集註》下同)


    合州都吏孙亮一日见冥吏来追，亮曰：“相者谓我寿七十三，今方六十二，岂误追耶?”吏曰：“汝有阴谴者三，故减十一年耳。郡人马清讼婚事理直，而汝曲之，减三年;吏人孙侑无罪，汝欲取悦于太守，而挞之，又减三年;汝从母怒汝，汝推之仆地，又减五年，今已尽矣。”亮无以对，以其语告家人，遂卒。


    狄某任云南定远县。有富翁死，其妻拥资数万，叔欲争之，讼于县，密嘱曰：“即判断，以半为谢。”狄拘其嫂，酷刑拷讯，悉夺所有四万金，狄得二万，嫂赍恨以死。狄归，一日昼寝，忽见妇手持小团鱼挂床上。未几遍体生疽如团鱼状，以手按之，四足皆动，痛彻骨髓。逾年死，五子七孙俱生此疽而死，余一孙无立锥之地矣。




    【译文】




    注：如是等罪，就是上面文中从“非义而动”，一直到“杀龟打蛇”，一切不应当做的恶事。然而罪过又有轻又重，所以司命之神，对那些罪重的人则以纪(十二年为一纪)为单位夺去寿命，罪轻的人以算为单位(百日为一算)夺去寿命。如果犯罪极其严重，寿命剥夺完之后就死了。如果死还不足以偿还罪孽，就遗留祸殃给其子孙。大抵人性本善，各人有各人的福禄寿数，只有作恶造孽，自己坏了根基，所以上天鉴察剥夺其寿命。


    案：昔时有个叫张甲的人，因生病来到冥府，看见冥王升座，一个披枷带锁的人跪在台阶下，查阅着册簿看他，才知道是乡绅李某。冥王查阅册簿好一会儿，说：“你寿数该八十四岁，三个儿子，一个做郡守，一个做县尹，另一个做到内阁中书;孙子们都能承继书香。因为某年某一件事，不该收受某人的银钱，虽然不是强逼勒索，但实属败坏法度，所以减少百日的寿命。又某年某事，因一时逞愤怒之气，将某人致死，所以再夺去十二年的寿命。合计做官五年，有时因受赃，有时因任性凶恶，大小不一，都依照所犯情节轻重夺去相应的寿数。今日虽已寿数夺尽，还有余殃，会连累到你的子孙。


    乡绅伏地恳求饶恕，冥王说：“我这里赏功定罪，都按天律，分毫不差，不比你在世间做官，是非曲直可以任意所为。”于是命鬼卒带到罚恶司收管，余下的罪孽让他的子孙填补，并将张甲放回。张甲醒过来，自己心想：“某乡绅是乡里人共同称道的君子，阴间已夺了他的寿数，还要报应在子孙身上，天律是何等的森严啊!”这件事藏在心中，不敢告诉人。过了三年，乡绅的几个儿子贫无立锥之地，两个孙子都是盲人，田产房舍变卖殆尽，全家居住在坟堂内，终生为乞丐。


    由此可见，人生在世，必须反求自身，不做恶事，才可以对冥王而无愧。如若博取乡人之虚誉，而暗中却干了见不得人的坏事，那么等到他的后代不昌盛的时候，便说天道无知。难道天道真的无知吗?看了这则故事，可以恍然醒悟了。


    附：汉代的梁统，上书请求增重法律，当时朝廷没有听从他的建议。梁统后来梦见神说：“虽然所幸朝廷没有听从你的建议，但阴府已经记录下你的过错，你今日想用刑罚毒害人民，将来你的子孙都被刑罚致死。获罪于天，祈祷也是没有用的。”后来，梁统的两个儿子都死于非命，到了梁冀这一代竟然灭族。


    合州都吏孙亮，一天见冥吏来追他，亮说：“相面的人说我的寿数是七十三，今年才六十二，岂不是追错了吗?”吏说：“你有三件罪责，所以减你十一年的寿数。郡人马清诉讼婚事，理由正当，而你歪曲事实，减三年;吏人孙侑无罪，你想取悦于太守，用谗言挑拨离间并鞭打他，又减三年;你的姨母生你的气，你将她推倒在地，又减五年。现在已经寿命尽了。”孙亮无言以对，将这些话告诉家人，就死了。


    狄某在云南定远县做官，有一个富翁去世，富翁的妻子拥有数万家财，小叔想争夺，诉讼到县衙，秘密嘱咐狄某：“财产如果判给我，我用一半财产酬谢!”狄某拘捕他嫂子，严刑拷讯，将所有四万金全部夺取，狄某得了二万。嫂子怀恨而死。狄某回到家中，一日白天睡觉，忽然看见那个死去的妇女，手拿小团鱼(鳖)挂在床上。不久全身生疽，象团鱼一样，用手按压，四肢脚都动，痛彻骨髓，过了一年死去。五个儿子七个孙子都患此病而死，余下一个孙子贫苦没有立锥之地。

古道西风

太上感应篇图说203：又诸横取人财者，乃计其妻子家口以当之，渐至死丧，若不死丧，则有水火盗贼遗亡器物疾病口舌诸事，以当妄取之直。




    倚官藉势拥家资，只说千年永不移。试向海南廊下卧，问君能享几多时?




    注：上文感应之理，言之详且尽矣。此复举横取、枉杀两端，盖以人惟贪嗔尤易犯，故反覆叮咛以示戒也。财非我有，以威权凌逼取之曰“横”，“当直”谓恰合原为之数也。夫横取人财者，原为妻子家口计耳，孰知利之适所以害之，试问财重乎?妻子家口重乎?奈何不憬然醒悟也。


    案：天台陈遐年，狡诈奸贪。为府柬房吏，始则故为勤慎，小忠小信取悦于官，不知其诈，凡事信任，彼遂藉势怙宠，钤制各吏，把持一切案牍，横取人财物。有村民胡有义被盗案牵累，论法不过徒杖，陈拟以大辟，系狱待决，向其妻索三百金，许以宽释。妻变产不足，将亲生十六岁女卖与广东廉访使为妾，得银凑数，方得免罪。时值二月十九观音大士圣诞，善信男女皆赴普陀进香。陈之妻女独驾一舟，铺排齐整，俨然官眷。开舟过洋，忽起一阵飕风将船吹覆，妻女幸未折开，共抱一木飘至广东，被人救起，家乡窎远，谁为照应，只得求乞度命。胡有义自出狱后，知其女为廉访使宠爱，夫妻到广相投，廉访认为亲戚，留住内衙。不数月，妻不服水土身故。有义无事出署闲游，见有乞丐母女作台州音，惊而询之，则遐年眷属也。合掌念佛曰：“有是哉，天之报应可谓毫厘不爽矣。”归衙述与廉访，廉访曰：“《感应篇》有云，横取人财者以家口相偿，吾当为汝妻之，以符太上之言。”差人将其母女唤进，为之换衣制衾，择日谐伉俪。妻以胡为夫，女以胡为父，不复以陈为念矣。陈自妻女溺海，另娶妻置妾，岂知福去祸来，全家忽染瘟症，死亡略尽。田遭水没，宅被火焚。新任太守访知前官为其愚弄，革役居家，疾病口舌诸事不期而至。二月又逢大士诞辰，陈乃备香烛随众过海，至佛座前叩头流涕求慈悲感应。祝罢，廊下稍憩，昏昏睡去。梦大士向之作偈曰：“云何得重罪，为诈三百金。云何得解脱，金刚不坏身。”陈醒，方忆胡有义前事，懊悔无及，遂于普陀出家。


    附：天启中，南源岭下有村人子惯翦径。一日大雨，有客过岭，子持梃出击，偶不中，客亦善斗，夺其梃还击之，破脑死。客逸走，至村中，入一人家暂憩，就灶坐而烘衣，言被贼状。其父以子出不返，密往视，死矣。归觅巨梃入室将杀之，客适先起，其媳抱一孙炊火爨下，父朦胧不辩，骤击之，媳脑裂，与孙俱毙，客竟去，此人后遂绝。夫杀人偿命，理之常也。今且自杀，一日之中歼者三人，殄者再世。非神夺其魄哉!




    【译文】




    注：上面文中有关“感应”的道理，已说得很详细全面了，此处又专门举出“横取”和“枉杀”两桩事情，大概是因为人们唯在贪心和嗔怒方面最容易犯错误，因而反复叮咛，以示劝戒。不是自己该有的财物，用威权凌逼而获取叫做“横”;“当直”是说恰好符合所得不义之财的数目。那横取别人财物的，原本是为妻子家口考虑的，谁知这便宜反而害了他们。试问是财物重要呢?还是妻子家口重要呢?


    案：天台的陈遐年，狡猾、奸诈、贪婪，在府衙做柬房吏。开始的时候故意做出勤劳、谨慎的样子，以小忠小信取悦于官员。官员不知其诈，什么事都信任他。他于是依仗势力和宠爱，钳制其他吏员，把持一切案件文牍，横取别人财物。有个村民叫胡有义，被一件盗窃案牵连，依照法律不过徒刑、杖刑;陈却拟定判处死刑，囚禁在监狱，等待处决，陈向胡的妻子索取三百金，许诺宽大处理。胡妻变卖家产，钱仍不够，于是将十六岁的亲生女儿，卖给广东廉访使为妾，得到的银子凑够三百，胡才得以免罪。


    时值二月十九观音大士诞辰，善男信女都去普陀山进香。陈的妻子和女儿单独驾一只船，铺排齐整，俨然官员眷属。开船过海，忽然刮起一阵狂风将船吹翻，陈的妻女幸亏未被拆散，共抱一根木头飘流至广东。被人救起，家乡遥远，哪有人照应?只得靠行乞度日。


    胡有义自出狱后，得知他女儿为廉访使宠爱，夫妻二人到广东投奔。廉访使认作亲戚，留在衙内住下。没几个月，妻子不服水土去世。有义无事，出官署闲走，看见有母女两个乞丐操台州口音，惊奇之余一打听，才知道是陈遐年的家属。胡合掌念佛：“竟有这样的事!老天报应，可谓丝毫不差。”回到衙内，告诉廉访使，廉访使说：“《感应篇》上说，横取人财物之人，用家口相补偿。我应当将她撮合给你为妻，以符合太上之言。”差人将那母女二人叫进来，为她们换衣制被，择日完婚。陈妻以胡为夫，陈女以胡为父，不再想念陈遐年了。


    陈自妻女遭水殃，另外娶妻置妾。岂知福去祸来，全家忽然染上瘟疫，死亡殆尽。田产遭水灾，家宅被火烧。新来上任的太守访知前任官员被他愚弄，革去职务，在家闲居，疾病、口舌是非等事不期而至。二月，又逢大士圣诞，陈于是备办香烛随众人过海，到佛座前叩头流涕，求慈悲感应。祈祝后，大廊下稍歇，昏昏睡去。梦见大士向他作偈说：“云何得罪重，为诈三百金。云何得解脱，金刚不坏身。”陈醒过来，才想起以前勒索胡有义银钱一事，后悔至极，于是在普陀山出家。


    附：天启年间，南源岭下，有一村民的儿子一惯拦路抢劫。一天大雨，有一位客人过岭，这儿子拿棍子出来袭击，偶然不中，客人也善于打斗，夺了他的棍了反过来打他，脑袋破裂而死。客人逃到村中，进到一户人家暂歇，就在灶前坐着烘烤衣服，说起与贼人打斗的情况。父亲因担心儿子出去好久没有回来，偷偷地去看，原来被打死的正是他儿子。归来之后找了一把大棍进屋，想杀死客人，客人正好已经先起来了，他的儿媳抱着孙子在灶下吹火，父亲朦胧不辨，用力击打，儿媳脑袋裂开，与孙子都被打死。客人一路跑掉了。这家人后来断子绝孙。杀人偿命，理所当然。如今是自己杀自己人，一日之中死三人，灭绝两代。难道不是神灵夺去了他的魂魄吗?

古道西风

太上感应篇图说204：又枉杀人者是易刀兵而相杀也




    密林深处杀同曹，己颈无何亦试刀。一命自当还一命，昭昭天报实难逃。




    注：枉杀者，无罪而置之死地。或以威力杀，或以刑狱杀，或以计谋倾陷杀，皆是也。枉杀人者不是逞贪，便是任性，而冤对分明，一还一报。曰易兵而杀，是杀人实以自杀也。人不爱人，独不自爱乎?


    案：袁自禧与陈必达合本经商，在外三年，各分银五百金，买舟回家。至扬子江，遇逆风不可行，于江岸停泊。袁为人和气又慷慨，不时买酒与舟工共饮，陈则悭吝异常，一文不舍。舟工皆喜袁而恶陈。泊舟之所僻无居民，陈忽谓袁曰：“舟中闷坐不过，何不登山一游?”袁从之。陈将袁宛转引入深林中，石上并坐，忽取身边解腕尖刀猛刺其颈，袁不防备，遂被刺倒地，陈又连扎数刀，登时毕命，拖其尸抛入深涧，乃假哭而回。谓众舟工曰：“袁兄被虎拖去，恳诸位往救之。”众见其身有血迹，又看其神情，心中明白，乃笑曰：“虎欲害人，岂肯尚留其命，待我等去救?虎既丧心，必有天报，我等管他做甚?”遂收拾夜饭，一同吃毕。陈归舱连衣而卧，众舟工计曰：“此人待吾辈甚薄，今杀袁客，欲没其财，天理难容，吾等杀此无义之人，为袁客报仇，谅神亦不怪也。”议定各持械进舱，陈方假寐，闻响声即醒，众以刀搁其颈曰：“尔要死要活?”陈曰：“囊中有千金，愿以一半为献，求饶蚁命。”众曰：“此五百金乃袁客者，与尔何干?尔欲买命还一文不费，大是可恶!”举刀欲砍，陈以千金尽与之，众曰：“袁客辛苦所挣之资，尔害其命尽得之，岂知一文不得，反将己本全折，亦足彰天报矣。今姑饶尔命，谅此孤崖邃谷，必为虎狼所食也。”共推上岸，挂帆而去。陈徬徨水畔，忍饥至夜。遥见山上有灯光，匍匐至其处，有数大汉席地雄饮，见陈大喜曰：“汉子来得正好。”陈哭诉江中被劫，众曰：“但随我行，不愁不富。”遂与陈饮食毕，驾舟至一镇，打入一大家，尽掠资财。次日，某家报官擒获，人共指陈为首，无可分辩，立斩枭示。


    附：高平有二客就宿城中旅店。次早，一客刃死于床，一不见。地方闻县，县拘店主，穷诘无他状，别遣隶四出捕贼，并茫然不知所向。正闹间，有一少年意色仓皇，若有急者，寻窜入神庙中伏不出。众疑执之，则前夜刃伤宿客者也。诘其故，自言偶尔同伴，利其橐中十数金，遂杀之，非有他怨。问何以至此，曰：“早起到城门，门间各有狞鬼遮截不得出，又空中有火向身烧逼，处处皆是，无可避匿。最后过庙侧，闻庙中有呼予名者，因遂漫入，不意为众所觉，自知罪重，愿就死。”送县抵辟，毙狱中。(《悬榻编》)

古道西风

太上感应篇图说205：取非义之财者譬如漏脯救饥鸩酒止渴非不暂饱死亦及之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巴东路八千。非义之财犹未享，英雄利刃已相歼。




    注：非义之财，谓所不当有而取之也。屋漏之水滴于脯上曰“漏脯”，有毒能杀人。鸩，鸟也，食蝮蛇，其羽入酒，饮之立死。夫取非义之财者，方皇皇然如饥者求食，渴者求饮，岂知祸已不旋踵而发也。至此则言愈危而愈迫矣。嗟乎!人即不忍于饥渴，其忍于自速死耶?


    案：唐明皇时，朝士钟某少年进士，为侍御史。见李林甫擅权误国，列款纠参，触林甫怒，欲拟旨赐死。时杨国忠权势与林甫不相下，见钟疏未曾及己，心甚喜，暗为维持，贬四川龙安司户。


    钟椿萱既萎，朱弦又断，无所系恋，束装带仆冯元，即日就道。沿途辛苦，又值溽暑，钟遂抱病，过栈道遇雨，宿店尚遥，赶至一寺，进内暂避。有数僧，科头跣足乘凉，见客不为礼。钟在廊下席地而坐，冯元收拾行李，忽一僧自外入见元曰：“冯叔何事到此?”元一看乃京师法华寺僧款云，因宿娼逐境，逃住此处。僧问元曰：“御史公近来安否?”元指曰：“此即吾主也。”僧大惊，邀至客堂奉茶，令道人将行李搬进，拱手问曰：“公不随朝而远适巴蜀，何也?”钟告以被贬之故，僧暗笑曰：“原来是个司户官，倸他何用?”佯佯而去。道人曰：“此人官小装重，劫而有之，可供寺中数年用。”僧曰：“俟夜间行之。”复伪为谦恭，供酒膳，邀至后面净室安置。


    钟已睡熟，元烘焙衣服，忽肚痛寻路欲解，见总路之门锁断，心甚疑之，又见外面灯火甚明，从隙窥之，一僧蹲地磨刀，数僧在棚下畅饮，听款云曰：“此人连当朝李太师俱参，实系利害，今日该其绝命，撞到此处，受享板刀面。”众皆大笑。元一听胆落，飞至床前将钟唤醒，告知所以，二人慌忙出至天井，有树一株高出墙外，元爬上一看，见墙外是菜园，有门可出，掇钟上树，用绳缒出，自踊身纵出开门，望山僻小路乱奔，忽见一壮士手提刚叉问曰：“此地虎狼当道，汝二人何大胆夜行?”钟曰：“下官因参李林甫遭贬，前边寺中借宿，又为寺僧谋劫，故乘夜逃命。”壮士曰：“原来是位忠臣，可敬!可敬!”遂邀至家，治酒相待，钟苦路遥无资，壮士笑曰：“贼秃非义取财，不过漏脯救饥、鸩酒止渴耳。明日当手刃之，尽还君所有也。”


    次早，果至寺中歼众僧，取回行李，曰：“目今禄山作乱，天下多事，某欲图出身，因有侄女未嫁，故尔羁留。今见尊官青年忠义，当令侍衾裯。侄女虽长山家，容颇不俗，善骑射及诸种枪法，又有婢力敌数十人，前途为助，可保无事也。”钟曰：“感君高义，下官断弦未续，愿奉为正室。”壮士大喜，即日成婚，另具盘费送行。壮士为谁，即睢阳张巡抚部下副将铁面将军雷万春也。

古道西风

太上感应篇图说206：夫心起于善，善虽未为而吉神已随之




    设法开堂女命全，无穷功德可弥天。善神无数来相卫，管取三多五福兼。




    注：凡人为善，形于言，发于行，人始得而知之。但萌于心，动于虑，鬼神已得而知之。故君子贵乎慎独。吉神，善人也，善与善感，故随之，言感应至速而不爽，以明如影随形之义也。


    案：江西恶俗，生女多不育，今日此家既少一女，异日彼家自少一媳，以致男子有终身鳏旷，无室家之乐者。某县令思欲禁之，呼老吏商议，吏出卷案曰：“抚台某公曾禁之而未行，藩臬某公亦禁之而未行，至本府本县劝谕之文如山如阜，民皆视若罔闻。公欲为此，殊不易也。”令退堂后静思曰：“有治人即有此治法，那有不能禁止之理?父女天性而忍心杀者，恐后日出嫁时为父母累耳。若建育婴堂，使女有所归，则溺女之俗不禁而自戢矣。”乃检旧案，得废寺无主院田若干顷，每年收租若干石，可雇乳媪几人。又某处神庙，可改建为堂，原籍本家尚有田二顷，可以变卖凑用。计定，坐以待旦，欲赴天后宫求神默助。是夜庙祝即梦圣母谕曰：“明早有县令某君为起建育婴堂，特来进香，此君善愿洪深，事虽未行而一念之诚已感动彼苍，有无数吉神拥护而来，汝可善待之。”庙祝醒，即扫地烹茶以俟。少顷令果至，拈香默祷毕，道士请至客轩，进茶果，启曰：“公此来得无为育婴堂事乎?”令大惊异曰：“此事未以告人，师何由得知?”庙祝详述所梦，且贺曰：“公既有吉神相随，后此福禄未有艾也。”令遵奉神语，建育婴堂，为善益力，后果跻大位，享寿百年，子孙科名相继不绝。


    附：王文正公旦，初释褐时，知临江，狱有囚犯当死，公求出之，通夕不寐，至五鼓忽有得，急趋出，则吏卒已皆起惊呼相向，公怪问之，对曰：“值更者才击五鼓，忽闻空中有声云：‘起，起，公将出矣。’方振衣，不意果出也。”公默然心契，即引囚核问，竟平反，囚得不死。公后为贤宰辅。(《感应篇集注》)


    峨嵋令王湘，绍兴辛已，发心誓行《感应经》。未几感疾闷绝，妻孥环泣，湘觉身飞半空，下闻哭声细如蜂蝇，顷之有天神宣谕曰：“王湘方欲行《感应篇》，矢愿诚笃，宜速送还阳。”逐苏，后寿百有二岁。(《感应坚信录》下同)


    仁和江端木，名建本，孝，恐人知。父病笃，每夕望空叩祷，愿印《感应篇》万卷，减己算以添亲龄。父梦亡祖语之曰：“吾孙儿有善愿，汝无虑也。”病遂瘳。


    徐大史曰：明顾状元鼎臣“鹤衔金字”后，仅见此人。

    乍萌善愿九阍知，地下先灵也解颐。南斗连宵垣耀采，江家孝子吁天时。




    【译文】




    注：大凡人为善，说出话语，付诸行动，人们才能知道。但善念在心中萌动，念头在脑中思虑，鬼神已经知道了。故而君子能够做到慎独最为难能可贵。吉神也是善人。善与善感应，所以紧随他，这是说感应迅速而不差，就如同影子随形体的道理一样。


    案：江西有一个恶劣的风俗，生了女儿多不养育。今天这家既已经少了一女儿，他日那家自然少一个媳妇，以致有很多男子终身打光棍，无法享受家室之乐。某县令考虑想禁止这个恶俗，叫来一个老吏商议。老吏拿出案卷说：“抚台某公曾经禁止过，可没有行通;藩臬某公也禁止过，没有执行下去。至于本府本县，劝谕的文件如山如海，老百姓都见若未闻。您想做成这件事，确实不容易。”县令退堂后自己想：“有治理的人，就有治理的方法，哪有不能禁止的道理?父母疼爱儿女，是天性，而忍心杀女，是恐怕日后出嫁时成为父母的累赘。如果能建立育婴堂，使女孩们有所归依，那么溺死女婴的风俗不禁而自灭了。”于是检寻旧时的档案，找到荒废的寺院、无主院田若干处，计算每年收租子若干石，可雇乳母几人。又某处神庙，可改建为育婴堂。自己原籍本家还有田地二顷，可以变卖凑用。计划已定，坐在那里等待天亮，想到天后宫求神默默护佑帮助。这天晚上，庙祝就梦见圣母谕示说：“明天早上有县令某君为起建育婴堂的事情，特来进香。这位君子善愿洪深，事情虽还未成功，而他一念之诚已感动上苍，有无数吉神拥护前来，你一定要善待他。”庙祝醒来后，就扫地煮茶等待。不一会儿，县令果然来到，进香默默祈祷毕，道士请到客厅，进上茶果点心，说：“您此次前来，莫非是为育婴堂之事吗?”县令大惊，说：“这件事谁也没有告诉，师父怎么知道的?”庙祝详细陈述梦境，并且祝贺说：“您既有吉神相随，以后的福禄无量无边了。”县令尊奉神明之语，建立育婴堂。为善更加尽力，后来果然身居高位，享寿百岁，子
孙中科甲功名相继不断。


    附：宋朝的王文正公旦，初次做官时，担任临江知县，狱中有一被冤枉的待死囚犯，公寻求解救他的办法，一晚上没有睡觉，到了五更天，忽然有了办法，赶忙走出来，吏卒都已经起来，互相惊呼。公奇怪，问他们为什么起这么早，回答说：“值更的人才敲五鼓，忽然听见空中有声音说：‘起，起，公将要出来了。’我们才整理好衣服，不想您果然就出来了。”王公默然，觉得心中有数了。随即带来囚犯核问，最后果然使其得以平反，囚犯得以不死。王文正公后来成为贤明的宰辅。


    峨嵋县令王湘，绍兴辛巳年(宋高宗绍兴三十一年即1161年)，发誓力行《感应篇》。不多时因病闷绝。妻子、孩子围绕他哭泣，王湘觉得身体飞在半空，听到下面的哭声细如蜂蝇，不一会儿有天神宣谕说：“王湘方才发愿力行《感应篇》，誓愿真诚恳切，应该速速送回还阳。”于是苏醒过来。后来享寿一百零二岁。


    仁和的江端木，名建本，极为孝顺，还恐怕别人知道。父亲病重，他每天晚上望着天空叩头祈祷，发愿印行《感应篇》一万卷，减去自己的寿数以增加父亲的寿命。他父亲梦见死去的祖父对他说：“我的孙儿有善愿，你不用担心了。”病就痊愈了。


    徐太史说：自从明朝状元顾鼎臣“鹤衔金字”的事迹之后，此人的事迹是唯一能见到的。


    乍萌善愿九阍知，地下先灵也解颐。南斗连宵垣耀采，江家孝子吁天时。

古道西风

太上感应篇图说207：或心起于恶恶虽未为而凶神已随之




    为爱名园起恶心，引嫖诱赌计谋深。那知天罚难逃避，家业全消剩敝衾。




    注：上文言为恶得祸，皆就已行者而言。至一念方萌，遂有凶神森严罗列，更无一毫等待，则操持不可不慎，防闲不可不密矣。今人恶念一生，势若燎原，不可扑灭，是甘与凶神相附也，岂不哀哉!


    案：罗天富，经纪小民，持筹谋利，算无遗策。家有良田、美宅、池馆、声妓，事事称意。罗心犹未足，终日孳孳。时值仲春，罗邀众宾，挈榼携樽至郊外游赏，偶见一园，花木成蹊，点缀不俗，大有可观。遂嘱园丁开门，进内观玩，甚是惬怀。询诸园丁，知是其城中李乡绅别墅。绅远官云南，多年不归，其子耽嫖乐赌，知罗家有女优，屡次造门相访，罗惧其借贷，推故不面。今见此园，贪心顿起，坐木香棚下筹画曰：“明日具柬邀渠到家，先以色诱，后以赌哄，借八当十，重利盘剥，谅渠不能完偿，则此园可垂手得矣。”众宾见其瞑目静坐，以为足倦稍憩，而不知其暗生恶念也。是晚归家，呼幼子至前曰：“吾与尔觅得一读书处矣。”妻曰：“家中房屋甚多，何必花钱另买?”罗曰：“若要花钱，不如勿买，是非尔所知也。”欣欣得意就寝。梦一紫衣金带白鬓老人指而骂曰：“何物村牛，妄思谋人之产?吾儿远官滇中，吾孙虽不肖亦不至卖房弃产，尔思设法哄诱，天理难容。吾已诉知冥府，遣冰消、瓦解二凶神时刻随汝，看汝尚能盘算否?”罗自此死丧、水火、盗贼、遗亡器物、疾病、口舌诸事无不备历，数年而家道罄矣。


    附：江阴南门军张旺，当夜盗城西田父菜，被执濡首厕中，遂怀恨。一夕匿火往烧之，道经官街，有画师吴碧山未寝，闻步履声，窥见旺有恶鬼数十尾之行。顷又闻履声，窥旺回，有青衣童男前导。明日叩旺，旺曰：“我初往欲毁其室，忽念冤冤相报，将无已时，故止，
不意有鬼随行如此。”即弃俗出家。(《感应篇集注》下同)


    龚仲和与李长蘅友善。一日蘅过仲和，宿其家，仲和未寐，步月中庭。顷之，长蘅梦觉，闻庭中履声起，视则仲和也，因语曰：“适得一梦甚可笑，梦与子同坐此庭，忽有黄冠数人排闼而入直前殴子，吾为子力解，既去复来，吾复解之。”仲和闻而惊曰：“异哉!适欲就寝，见月色可人，聊步于此，因思亭小，此外乃黄庭闲地，意欲备价，少展二肘，不意念虑方萌，遂入于梦，此事若行，其为异日争端乎?”相对叹息，念遂寝。


    淮郡某士，醉后戏一婢，婢力拒得免。是夜漏下四鼓，妻忽谓某曰：“适梦一神星冠皂服，随从者皆抱文簿，向我指画而去，旁有老人云：‘此汝家灶神也。’”某闻之，悚然不敢言前事。后为婢择配嫁之，始语妻曰：“汝昔梦灶神，因吾曾戏此婢，固拒得脱，是夜即有是警，想事虽未行，此心已欺，故为司命正神所纠，洵可畏也。向恐汝疑责婢，故不言，今特言之以志吾过，且表婢之贞也。”




   【译文】




    注：上文所说的做恶得祸，都是针对已经做过的恶事而言。至于一个恶念刚刚萌发，就有凶神森严罗列，没有一刻等待拖延。由此可见品行操持不可不谨慎，预防过恶不可不严密。而如今的人恶念一生起，就势若燎原，无法扑灭，这是心甘情愿地与凶神相依附，岂不悲哀?


    案：罗天富是一个做买卖的小生意人，筹划谋算，滴水不漏。家中有良田、美宅、池馆、声妓，事事都称心如意。但是罗仍然贪心不足，终日孳孳求利。时值仲春时节，罗邀请众多宾客，带着酒和点心，到郊外游赏，偶然遇见一个园子，花木茂盛，点缀不俗，大有可观。于是嘱咐园丁开门，到里面观赏游玩，甚是得意。向园丁打听，才知道是城中李乡绅的别墅。李乡绅在云南做官，多年不回来，他的儿子沉溺于嫖赌，知道罗家有女优，屡次上门求访，罗担心他要借钱，推故不见面。今天看见这个花园，罗的贪婪之心顿起。坐在木香棚下筹划：“明天写请柬邀他到家，先以女色引诱，再以赌博哄骗，借八当十，重利盘剥，谅他也不能完全还清，那么这座花园便唾手可得了。”众宾客看见他闭眼静坐，还以为他累了休息，而不知他正在暗生恶念。这天晚上回家，叫小儿子前来，对他说：“我已经给你找寻了一个读书的地方。”妻子说：“家中房屋这么多，何必花钱另买?”罗说：“要是花钱，不如不买，这不是你所能知道的事。”欣欣得意地睡觉了。睡梦中，见一位穿紫衣、束金带的白发老人指着骂他：“你这个村牛，妄想谋划别人财产!我的儿子在云南做官，我的孙子虽然不成器，但也不至于卖房弃产，你思量要设法哄诱，天理难容。我已经申诉到冥府，冥君派遣冰消、瓦解二位凶神时刻跟随你，看你还能盘算不能!”从此之后，罗家死丧、水火、盗贼、丢失东西、疾病、口舌是非等事，没有不经历的，不过几年，家业败落殆尽。


    附：江阴南门军的张旺，趁晚上偷盗城西田大爷的菜，被抓住后把头按在厕坑里，于是怀恨在心。一天晚上，身藏火种前去放火，途经官街，有画家吴碧山没有睡觉。听见脚步声，窥视到张旺身后有几十个恶鬼随行。不一会儿又听见脚步声，一看，只见张旺返回，有青衣男童在前引路。第二天去向张旺询问，张旺说：“我起初是想去烧毁他的房屋，又一转念，冤冤相报，没完没了，所以没有下手。没有想到还有鬼随行。”随即弃俗出家。


    龚仲和与李长蘅友善。一天，长蘅路过仲和家，晚上就住在他家。仲和没有睡着，在庭院中闲步赏月。不一会，长蘅梦醒，听见庭院中脚步声，一看是仲和，因而告诉他：“刚才做了一个可笑的梦，梦见与你一同坐在这庭中，忽然有几个戴黄帽子的人敲门进来。一上来就殴打你，我为你努力劝解。散去之后又回来，我才又劝解走。”仲和听后吃惊地说：“奇怪!刚才想入睡，看见月色迷人，在此散步，因而思量亭子太小，此外便是黄庭闲地，想准备资金向外拓展一些。不料念头才萌动，就入你梦中。这件事如果施行，那难道会成为异日的争端吗?”两人相对叹息，于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淮郡某士，酒醉后调戏一婢女，婢女力拒才得幸免。这夜漏下四鼓，妻子忽然对他说：“刚才梦见一位神人，星冠皂服，随从的人都抱着文簿，对我指画一番走了。旁边一位老人说：‘这是你们家的灶神。’”某听后，毛骨悚然，不敢说前面那件事。后来给婢女择选丈夫，嫁出去，才对妻子说：“你从前梦见的灶神，因为我曾经调戏这个婢女，她死活不肯才脱免，当夜就有这个警示，料想是事情虽没有做，可心术已坏，所以被司命正神纠察，确实可怕。原来是担心你怀疑而责骂婢女，因此没有告诉你。今天特别说出来以记录下我的过失，也表明婢女的贞节。”

古道西风

太上感应篇图说208：其有曾行恶事后自改悔




     使勇逞凶奋老拳，惊心地狱改前愆。涤非得嗣山神位，血食人间亿万年。




    注：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不改，则因循堕落矣。若使悔而自新，痛改前失，譬如玉虽受玷，刮之磨之，自然复旧。所谓苦海无边，回头即登彼岸也。


    案：祁轶伦，生有勇力，以拳棒自雄，贫者畏之，富者避之，皆莫敢撄其锋，以致愈趋愈下，无所不至。一日游泰山殿，见两廊十八重地狱变相，各有标记，曰：“阳世作某恶者应受此报。”祁不觉汗流，自念曰：“吾十有九犯，死后岂不遍受诸苦乎?”自此时存畏惧心。遇年高有识之人，即拜求解释之方，识者曰：“天律虽严，不加悔罪之人，子但悔而自新，则从前恶事不必论矣。屠子放刀，立地成佛，子独不闻乎?”祁敬受教，尽反平日所为，画地狱相粘诸座右，触目惊心。有友人犯罪应遣，祁慨然曰：“子家贫母老妻少子单，子去合家俱死矣。吾只身，到处皆可为家，可推罪于我，我代尔行。”乃到官自认罪，友得不遣。后遇赦减杖，官访知其义，并免杖焉。又有豪家，因刘姓欠二十金未楚，逼令其女为妾，祁至刘宅，见七八狠仆正在逞威使势，祁大声曰：“此吾甥女也，尔辈要银只要银耳，敢有无礼者，先试吾拳!”仆知是祁，俱敛手不敢动，祁曰：“取券来，吾还尔银。”乃卖田得二十金悉以偿之。女父母感激，欲以女妻之，祁曰：“豪以索银而逼为妾，吾以还银而娶妻，相去特一间耳。”拂袖而去。时方秋深，祁与众猎徒入山逐兽，众先归，祁独宿山神庙。夜半月色微明，腥风起处，一虎突入，向山神作人言求食，神曰：“明早溪边有蓝色母猪浣衣服，汝可食之。”虎谢而去。祁思曰：“岂有猪而蓝色者乎，有何衣服可浣?此必隐语也。”天明持巨斧溪边伺之，见一少妇穿蓝布衫持裙至溪欲浣，虎出将妇衔去，祁奋力用斧砍之，虎舍妇扑祁，祁持斧与斗，不数合虎毙。村人皆集，祁告以夜来所见，众曰：“此妇生于己亥年，乃猪属耳。”祁率众至庙，指神而责之曰：“尔血食一方，不佑民而害民，是不仁也;率兽食人，是不义也。不仁不义何以为神?”用斧碎劈之，放斧而祁亦立化。是夜见梦于村人曰：“上帝因吾改过尚义，命代山神之职，即于明日到任。”村人神其事，乃肖其貌塑像焉，因前山神有夫人像，欲以祁像配之，复梦祁曰：“杀其夫而占其妻，禽兽之行也。尔等冒昧，使吾停宿田野，不敢进庙，宜速迁之。”众醒，迁夫人像于别所，遂不复梦，至今香火不绝。


    附：淮阴陈生，任侠不修细行。年至三十，始有悔心，偶患背疽，势危甚，因自念死生如昼夜，乃常理，何足畏?但可惜不曾做个好人，若天地垂悯，赐以再生，定要改恶从善。遂自草一悔过文，焚告空中。是夕二鼓，梦金甲神持册至，谓曰：“尔言下顿悟，故来相救，切勿徒托空言。”因用手摩背，清凉遍体，遂痊。自后力行善事，得以寿终。



  【译文】




    注：人不是圣贤，谁没有过错?有过错而不改正，则因循堕落了。若能悔过自新，痛改前非，就譬如美玉虽受玷污，刮一刮，磨一磨，自然还能恢复本来面目。所谓苦海无边，回头即登彼岸，就是这个道理。


    案：祁轶伦，天生勇武有力，靠舞拳弄棒称雄，贫穷的人害怕他，富有的人躲避他，都不敢和他针锋相对，以致于越来越严重，无所不至。一天，游览泰山殿，在殿上看见两廊中的十八层地狱变相图，各有标记，说：“阳世作某种恶事应受这种报应。”祁不觉汗流，自己念叨：“我十个有九个都犯了，死后这些苦难岂不是都要受个遍?”从此之后时刻存有畏惧之心。一遇年长有见识的人就拜求挽救的方法，有见识的人说：“天律虽然严格，但不加在悔罪者的身上，你一旦悔过自新，那么从前的恶事既往不咎。屠子放刀，立地成佛，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祁恭敬地接受教诲，完全改变了平日的所作所为，画了地狱变相图，粘在座位右侧，触目惊心。有一位朋友犯罪后要被流放，祁慨然说：“你家境贫困，母亲年老，妻子年轻，孩子幼小，你一但离开，全家都活不成了。我只身一人，四海为家，你可把罪行推到我头上，我代你前去。”于是到官府自认罪，朋友得以不被流放。后来遇到大赦，减为杖刑，官府访知他的义行，连杖刑也一并赦免。


    又有一位富豪，因为姓刘的一家欠二十两银子没有还清，逼令刘家女作为小妾。祁赶到刘家，看见七八个恶仆正在逞威风，祁大声说：“这是我外甥女，你们要银子只管要银子，有敢无礼的，先试试我的拳头!”仆人认识是祁轶伦，都停下来不敢动。祁说：“把借券拿来，我还你们银子。”于是卖田地得二十两银子，都拿去偿还。女孩的父母感激不尽，想把女儿嫁给他，祁说：“富豪以索要银子而逼她为妾，我若以偿还银子而娶她为妻，相去也差不了多少。”拂袖而去。


    时值深秋，祁与众猎手进山追逐野兽，众人先回去，祁一个人住在山神庙。半夜月色微明，腥风起处，一只老虎突然窜进来，向山神说起人话要东西吃。山神说：“明天早上，溪边有一个蓝颜色的母猪洗衣服，你可吃掉。”老虎作谢而去。祁思量：“哪有猪是蓝色的呢?有什么衣服可洗?这一定是隐语。”到天明，手持大斧在溪边守候，看见一位少妇，穿着蓝布衫，拿着裙子到溪边要洗，老虎扑出将少妇衔走，祁奋力用斧砍虎，老虎放掉少妇转而扑向祁。祁持斧子与虎搏斗，不几个回合，老虎就被砍死了。村民都聚集来，祁将夜里所见告诉大家，众人说：“这位少妇生于己亥年，是属猪的。”


    祁率领众人至山神庙，指着山神责备：“你血食一方，不保佑人民反而害人，这是不仁;率兽食人，这是不义。不仁不义怎么能为神?”用斧子劈碎山神像，放下斧子后祁也立化了。这天晚上托梦给村民：“上帝因为我改过尚义，命我代山神之职，就于明天上任。”村民感到这件事很神奇，于是按照他的相貌塑了一尊像。因为前面的山神还有其夫人的塑像，想把祁的塑像与其配成夫妻。又梦见祁说：“杀其夫而占其妻，是禽兽的作为。你们冒昧，使我在野外停宿，不敢进庙，应该赶快迁走。”众人醒后，将山神夫人的塑像迁往别处，于是不再做梦，至今这个庙香火不绝。


    附：淮阴的陈生，有侠义之气而不修细节。年到三十岁才有悔过之心。偶然背上长了恶疮，病势危急，因而自己思量道：“死和生，就象白昼和夜晚，是自然的常理，有什么害怕?但只可惜我不曾做个好人，若天地怜悯，赐给我再生的机会，定要改恶从善。”于是自己起草了一篇悔悟的文章，面向天空焚化呈告。这天晚上二鼓时分，梦见金甲神拿着册子来到，对他说：“你幡然悔过，故来相救，切不要只托空言。”用手抚摩陈的背，清凉遍体，于是病就好了。从此之后尽力行善事，得以寿终。

古道西风

太上感应篇图说209：诸恶莫作




    酒色财气，谓之四魔。人无慧剑，缚束孔多。若张灯焰，甘死如蛾。

    云何解脱，全凭太阿。即除滕葛，立起沉疴。高登彼岸，无上弥陀。




    注：“诸恶”兼存心、行事一切大小罪过言，“莫作”，明以察机、健以致决也，即颜子四勿功夫。今之愚氓自知所作不端，罪恶山积，止凭诵经礼忏，舍财作福，而根本之地依然如故，以杯水救车薪之火也，岂不谬哉!


    案：郑其心，志在清修，常思恶事难除、恶念易起，乃至净慈寺谒六通和尚，问曰：“念经求佛可以消罪否?”师曰：“经从佛口出，佛不在经里，念经何能消罪?”郑再拜恳问，师曰：“莫如去恶。恶之已为者，如秽污积身，濯之欲净;恶之当境者，如漏脯鸩酒，勿使稍亲。至种种未来坏念，务要随起随消，待至诸恶净尽，自然万善圆满，莲座可登，西方可到矣。”郑敬受教，自是不起邪心。一日，远归天暮，投宿无所，遥见树林中有灯光，趋而至其处，则一大庄院也。虽非画栋雕楹，却齐整精致。一老者策杖出迎，邀至客厅，鼎彝书画，士大夫家莫能过也。茶罢献酒，郑曰：“小生已受过五戒，断不敢饮。”老者掀髯笑曰：“老夫少年时也曾盲修瞎炼，何尝有一点影响，中年方悔而还俗，享妻妾之奉，田园之乐，即是现在活佛。君前程万里，勿自愚也。老夫有小女，容颇不俗，若肯入赘为婿，则现前家业皆君有矣。”郑拱手谢曰：“小生是梦醒者，不肯又着迷，翁慎勿言。”老人亦不再讲，送至西厢住宿。夜半忽听叩门声，问为谁，答曰：“吾主人女也，刺绣灯灭，特来乞火。”郑拒而不纳，女在外吟曰：“夜阑风雨扑银缸，乞火端来叩玉窗，恨隔疏棂一片纸，却教鸾凤不成双。”郑曰：“男女有别，小生宁死不敢废礼，娘子宜速回。”女又吟曰：“谁道神仙不嫁人，请看弄玉与云英。蓝桥若肯通消息，好共乘鸾赴玉京。”郑噤口不答。忽老者带诸仆打进，云郑勾其女，詈辱无所不至，郑并不生嗔，惟逊谢而已，老者命缚于柱上，俟天明送官。郑始亦困苦，既而酣卧。天明视之，绳索尽解，庄院全无，惟和衣睡芳草中耳。树上粘一纸帖，上写云：“酒色不侵，财气无着。诸恶消除，从此解缚。”郑遂得证大道。


    附：浙江鄞县郑清之，字德源，嘉泰四年进士，侍理宗潜邸，进言曰：“臣观大《易》一书，包罗天地万物之变，自始至终，称必者仅四语，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小人勿用，必乱邦也;阴疑于阳，必战。’夫天下古今，治乱不一，贤否不一，而所以分者，善恶而已。《易》之所谓必者，言善恶报应之际断乎其不可易，此《感应篇》所由作也。”理宗闻言，亟索观览。登极后注意表章，赐禁钱百万，命工刊梓，御书“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二语冠经首。郑后参大政，知枢院院事，进太傅，封魏郡王，谥忠定。

古道西风

太上感应篇图说210：众善奉行




    十年行德不求知，坚念毫无退转时。神质仙胎昌厥后，红罗三尺送呱儿。




    注：“众善”，一切好事也。人生在世，虽无行善之心，或苦于力之不能为，或阻于时之不得为，致有因循怠惰者矣。“奉行”云者，担当在我，无所推诿也。心无亏欠，则无论能为与不能为，得为与不得为，而善量自满矣。


    案：单心，湖南人，高才博学，屡赴棘闱不第。年五十外尚未生子，遂反躬自责，忆少年行事多不合理，欲多立善功以赎前愆，苦寒士无力，乃改业学医。闭户钻研，三年术大精，病者用药，靡不应手而愈，求医者其门如市。单乃发愿：一、不乘舆，破费人财;二、闻请即往;三、用道地药材，炮制如法;四、贫者不要药资;五、贫富平等，不先富而后贫;六、施应病丸散;七、遇贫者不能买贵药，则量为帮助;八、得富贵谢资，则尽以济人;九、遇瘟疫之年，则酌定良方，遍贴通衢;十、贫者病死，则施棺木。行之十年始终不倦，年已六十四矣。功名之念既灰，生子之心亦淡，惟持斋礼佛以修来世而已。一日，夜方二鼓，有叩门者曰：“某府娘子生产甚危，请先生速往。”单遂与同行，至一大宅院，产妇年可二十余，单诊视毕，用催生散服之，相别出门。妇令婢追嘱曰：“明日此刻，仍烦先生再来。”单唯唯，次夜至其处，则宅院全无，惟有茂林丰草。单大惊惧，方欲回步，忽闻林内有啼声，趋而视之，则红罗包一小儿在地。其罗上有律句云：“红罗三尺裹呱儿，送与君家好护持。甲戌年干己巳月，壬申日主丑初时。天生地长人非异，神质仙胎事甚奇。十六登科三十相，荣封正遇百年期。”单抱回抚养，取名天赐。后果十六岁成进士，三十入阁。单受殊封，正值百龄大庆，罗上之言悉验。


    附：仁和生员许尧堂，号乐亭，一生乐善好施，活人甚多。其先自维新公以下，皆佐幕，多阴德，故其后科甲绵绵，今为浙省之冠。尧堂之子钺，乾隆戊午举人，孙学范，乾隆戊子举人、壬辰进士，学曾壬子举人。学范又多积善，是以身享奇福。盖五世同堂，五子登科，皆古今罕有之事，学范则兼而有之。非其德之至盛而能然乎?学范之子乃来，乾隆癸卯举人，乃大，嘉庆辛酉举人，乃济，戊午副榜庚申举人、已巳翰林，乃谷，道光辛巳举人，乃普，嘉庆癸酉拔贡、丙子顺天举人、庚辰榜眼，乃钊，道光戊子亚魁、乙未翰林，孙桂身，乙酉举人，曾孙之瑞，乙酉副榜。学曾之子乃安，嘉庆己卯亚魁、道光壬辰翰林。乐亭公之侄曾孙乃赓，嘉庆丁丑翰林，乃裕，己卯举人，侄元孙立身，辛卯举人，侄谨身，戊子举人、癸巳进士。至于食饩游庠，每岁未尝或间，殊令人艳羡不已焉。




   【译文】




    注：“众善”是指一切好事。人生在世，谁没有行善的心念呢?或者是苦于力所不及，或者是受阻于没有时机，以致于有因循怠惰的人。“奉行”的意思，是说担当在我，无所推诿。若心中没有什么亏欠，则不论能为与不能为，得为与不得为，而善量自满。


    案：单心，是湖南人，高才博学，屡次赴考都不第。年纪已五十开外，尚无子嗣。于是反躬自责，回忆年轻时所做的事，多有不合理之处，于是想多行善功以赎前罪。因是贫苦寒士，苦于无能为力，便改业学医。闭户钻研，三年之后医术大精，给病人用药，无不手到病除。求医的人登门如市。


    单心于是发愿：一、不乘车，破费人家的钱财;二、只要有请的就立刻前往;三、用地道的药材炮制如法;四、贫穷的人不收药费;五、贫富一视同仁，不先给富者看后给穷者看;六、施舍预防时疾的丸散;七、遇贫穷的人不能买贵重药材，则量力帮助;八、得富贵者的谢资，全部用来救济贫人;九、遇瘟疫之年，则酌定好药方，遍贴大街;十、贫穷的人病死，则施舍棺木。


    如此行持了十年，始终不倦，年纪已六十四岁了。功名之心既已无望，生子之心也冷淡了，只有持斋礼佛以修来世而已。


    一日，夜里二更时分，有敲门的人说：“某府中娘子分娩十分危急，请先生快去。”单心于是与来人同行，到一大宅院，少妇年纪约二十多岁。单心诊断完毕，给她服了催生散，相别出门，少妇让婢女追出来叮嘱：“明天此刻，仍麻烦先生再来。”单心答应了。


    第二天晚上到了那里，宅院全然没有了，只有茂林丰草，他非常惊惧，正想往回走，忽然听见林中有啼哭声，跑过去一看，只见红罗布包裹着一个婴儿在地上，那罗布上有诗句说：“红罗三尺裹呱儿，送与君家好护持。甲戌年干己巳月，壬申日主丑初时。天生地长人非异，神质仙胎事甚奇。十六登科三十相，荣封正遇百年期。”单心抱回家抚养，取名叫天赐。后来果然十六岁登第成进士，三十岁入内阁。单也受到封诰之殊荣，正值百岁大寿。至此红罗布上所说的全部应验。


    附：仁和生员许尧堂，号乐亭，一生乐善好施，救活的人很多。他的先人自维新公以来，都做幕僚，多有阴德，所以后代科甲连绵，为浙江省之冠。


    许尧堂的儿子许钺，是乾隆戊午年举人。孙子许学范，是乾隆戊子年举人、壬辰年进士;许学曾，是壬子举人。


    许学范又多积善，所以身享奇福。像这样五世同堂、五子登科，都是古今少有之盛事，许学范则全部享受到了，如果不是他的盛德至为广大，能如此吗?


    许学范的儿子许乃来，是乾隆癸卯年举人;许乃大，是嘉庆辛酉年举人;许乃济，是戊午年副榜、庚申年举人、己巳年翰林;许乃榖，是道光辛巳年举人;许乃普，是嘉庆癸酉年拔贡、丙子年顺天举人、庚辰年榜眼;许乃钊是道光戊子年亚魁、乙未年翰林。


    許學範的孙子许桂身，是乙酉年举人。曾孙许之瑞，是乙酉年副榜。


    许学曾的儿子许乃安，是嘉庆己卯年亚魁，道光壬辰年翰林。


    乐亭公的侄曾孙许乃赓，是嘉庆丁丑年翰林;许乃裕，是己卯年举人。侄玄孙许立身，是辛卯举人;许谨身，是戊子举人、癸巳进士。


    至于取得廩生資格、在縣學府學讀書的子弟，每年不曾间断，确实令人羡慕不已。

古道西风

太上感应篇图说211：久久必获吉庆所谓转祸为福也




    作恶臻祥善反殃，天公微意妙难量。破星收去凶神退，从此绵绵福禄长。




    注：久久者，久而又久也。世人抱咫尺之义以责报于上天，执一时之穷以抗怀于千古。谓彼苍漠漠，为善未必有报，不知感而无应皆其为善之心未真耳。如果回头猛省，勇往精进，久久不倦，岂有不格天心哉!


    案：许大年善谋什一之利，美田华宅无不备具，家资将近十万。惟中年无子，时以为忧。年四十三，正室生子，许万事已足，自悔生平所为多不当理，遂回头行善。一切家产由折准而得者加倍偿还，由计谋而得者许其取赎，济人利物之事靡不踊跃乐行。年五十而其子夭殇，复行蹇运，家亦中落。许谓天道无知，终日仰空呼吁，忽转念曰：“天心仁爱岂有错罚之理，必是我所存之善心虚而不实，所行之善事假而不真耳。”于是痛自悔责，遇有善事，戒其虚假，务求真实。行之数年，已五十四矣，蹇运如故，家更贫薄。时天寒大雪，许与妻食小菜荳粥，回忆昔年披狐裘、食嘉肴、饮美酒、召宾客、开樽扫雪烹茶何等繁华，今改悔行善反遭天罚，真是枉然。忽又转念曰;“释迦牟尼在雪山修行，受尽苦楚，方才成佛。我虽遭磨难而布衣薄粥尚未缺乏，不感上天之恩，反存怨心，益要堕落矣。”乃焚香礼佛流涕忏悔，再不敢复萌退转之心。是夜与妻同梦一红衣幞头神道进至中堂，呼出许多奇形异状之鬼，指而谓许曰：“此丧门吊客冰消瓦解诸恶神也。上帝因尔少时为恶种种，使破星为尔之子，以败尔业，更遣此辈相帮作耗。喜尔得子后回心向道，力行诸善事，足盖前愆，故将破星先为收回，此辈仍留相随以试尔心。历试久久，尔并无退转，上帝克嘉，特命吾神送福禄二星官为尔令嗣，尔失一得两，失坏得好，可谓获大利矣。”遂向许拱手作贺，率诸恶神出门而去。是年妻已五十，忽怀孕孪生二子，取名增福、增禄，皆跻大位，许夫妇亲受殊封。


    附：户部尚书赵申乔公子熊诏，丰才藻，屡困棘闱。康熙庚午，复下第，心窃自咎，欲取所构文字尽举而沉诸河，随以身殉。其踌躇未决，惟“大伤厥考心”一语为念。一日趋庭，公温谕之曰：“遇不遇，命也，奚戚戚为?且得失在天，修为在人，欲感天心，须尽人事。吾辈德凉学浅，不能为圣贤性命功夫，然强为善之念，何可一日不存?汝欲广播《感应篇》，姑就己所见闻，自为演说，果能发挥事理，指陈祸福，未始非检身之助。”熊诏涕泣受教，遂更名学了，精思著述，集为四卷。先是其叔有《渡人航》之刻，曾力襄厥事，今愿作一帆以助，爰颜其集曰《航中帆》，付之剞劂，后果大魁天下。




   【译文】




    注：“久久”是指久而又久。世人做了些微的善事就要求上天给予丰厚的回报，因一时的穷困就放松了对高尚情怀的坚守。于是就说是上天漠漠无闻，为善未必有善报，殊不知感而无应，都是因为他为善的心不真诚。如果回头猛省，勇往直前，精进不息，久久不倦，哪有不能感动天心的道理呢?


    案：许大年善于谋求什一之利，美田、华宅无不具备，家中资产将近十万。只是已届中年，尚无子嗣，因而时常感到忧虑。到了四十三岁那年，正室夫人生了个儿子。许大年万事已经心满意足，自己反悔生平所做的事多有不合理的，于是回过头来行善。家产中凡是由抵偿而得来的，加倍偿还原主;由计谋而得来的，准许原主取赎，凡是救济人物的事，无不踊跃欢喜施行。五十岁的时候，儿子夭折，又走败运，家道也中落。许大年说天道无知，整日仰天呼吁。忽又转念一想：“天心仁爱，哪有错误惩罚之理，一定是我所存的善心虚而不实，所施行的善事假而不真的缘故。”于是更加沉痛的自我反悔，遇有善事，力戒虚假，务求真实地去做。几年后已是五十四岁了，挫折如故，家业更加贫薄。


    时值天寒下大雪，许大年与妻子吃小菜豆粥，回忆起当年披狐裘、吃美味佳肴、喝美酒、招集宾客开怀畅饮、扫雪烹茶的情景，何等繁华，而如今改悔行善反遭上天惩罚，真是枉然一埸。忽又转念说：“释迦牟尼在雪山修行，受尽苦楚，方才成佛。我虽然遭受磨难，但布衣薄粥尚未缺少，不感念上天之恩，反而存有怨心，更要堕落了。”于是焚香礼佛，流涕忏悔，再也不敢萌生退转之心。


    这天晚上与妻子一同梦见一个身穿红衣、头戴纱帽的神明来到中堂，叫出许多奇形异状的鬼，指着对许大年说：“这是丧门、吊客、冰消、瓦解等各个恶神。上帝因为你年轻时做恶种种，差遣破星做你的儿子来败坏你的家业，又派遣这些恶神来帮助消耗。可喜的是你得子之后回心向道，尽力施行各种善事，足以抵偿前罪，所以把破星先行收回，这些恶神仍留下来相随，以试验你的诚心。历次试验许久，你并无退转之心。上帝非常嘉奖，特命令我送来福禄二位星官做你的子嗣，你失去一个得到两个，失去坏的得到好的，真可谓获得大利益了。”于是向许大年拱手道贺，率领各神出门而去。这一年，妻子已五十岁，忽然怀孕生下双胞胎二子，取名为增福、增禄，都身居高官显要，许大年夫妇二人亲身受到封诰的殊荣。


    附：户部尚书赵申乔的公子赵熊诏，才华横溢，但屡试不第。康熙庚午年，又落榜了，心中自责，想要将所写的文章都沉在河中，自己也随之跳河身殉。正在踌躇不决，忽然想到这样会大大伤害父亲的心，所以才不轻生。


    一天到中庭，父亲温婉地劝慰他说：“有没有好的际遇，都是天命，为什么愁苦呢?况且得失在于上天，修为在于自己，想感动天心，必须尽力于人事。我们德行不厚，学识浅薄，不能向圣贤那样修学性命之功夫，然而存心行善的念头怎么能中断一日呢?你想广为流布《感应篇》，姑且就你自己的所见所闻自为演说，果然能够发挥事理，陈述祸福，未尝不能成为修身立德之一助。”赵熊诏流泪接受教诲，于是更名为“学了”，精思著述，集为四卷。在此之前，他的叔父曾刻印《渡人航》一书，熊诏鼎力相助，现在愿意再作一帆以为相助，于是给他的集子取名为《航中帆》，付印流通劝世。后来果然大魁天下，高中状元。

古道西风

太上感应篇图说212：故吉人语善视善行善一日有三善三年天必降之福




　　金章丹诏自天来，位压群真列上台。行满功成归玉阙，一朝凡骨换仙胎。




　　注：此以下，正言以结全篇也。吉人即善人，不曰善而曰吉，以善能召吉也。所语皆善，所视皆善，所行皆善，则其善纯矣。三善即指此三者而言，如此积至三年，毫无作辍，有不致福者乎?三年非迟其期，盖必三年而其真始见也，玩“必”字有断断不爽之意。


　　案：程溥，字万涵，生性慈祥仁恕，急遽之色不施于婢仆，叱咤之声不及于犬马，时时以济人利物为心，人皆称为吉人，盖取古语“吉人为善，惟日不足”之意。尝见赵清献以黑白豆记善恶，窃自念曰：“理欲不两立，如君子小人不并居，若一日之间有善又有恶，则一小人足害众君子。乌乎可?”故其用功，学颜子之四勿，非善则不言，非善则不视，非善则不行。如是三年，动则万善俱随，自觉俯仰无愧。一夜月明，程玩赏未睡，忽闻月中有雅乐之音洋洋入耳。须臾，见一仙官手捧丹诏，二童子左右相随，一捧金章，一捧赤丸，冉冉从空而下，谓程曰：“子一生语善、视善、行善，久久心无退转，上帝克嘉，位擢上真。不日帝巡视北极，以子厚德深仁，必能为帝广沛恩膏。特命冠带随驾，又恐彼处寒冷，赐药一丸。”程跪而服之，但觉一股暖气送入丹田，遍体尽是阳春。仙官与童子升碧落中停云以待，程乃召家人作别，端坐而逝。后数月，有友人山行，逢一乘舆贵人，仪从森严，呵道而来，友避于路傍，视舆中人，乃程也。执手相叙，不异生时，临别谓友曰：“吾以多立善功，故膺帝眷，可语吾子克遵吾志，切勿视为迂谈，自甘堕落。”拱手登舆而去。后其子若孙皆以善继善，代代相承，而天亦降之以福，故至今簪缨之盛，无过程氏焉。


　　附：诸生景文，甲子科荐复不售，疑命途多舛，终身与科名无分，忧郁成病。乙丑元旦，梦文帝谕以天时人事未至。遂奉行《感应篇》、《阴骘文》，每旦虔诵《文帝宝诰》、《紫阳咒》、《开心咒》，举念应事。时觉神明在前，不敢稍涉非礼。行甫三年，丁卯遂登贤书。(《晨钟录》)


　　休宁程祥善，清羸多病，生八女俱育之，居恒以乏嗣促龄为忧。至四旬，忽发愿持诵《感应篇》，遵训力行，甫三载，妻妾生五子。会里中饥疫，设粥食饿，施药疗病，全活无算，年七十，子孙绕膝者二十四人。(《感应坚信录》)


　　徐太史曰：乏嗣者，三年中忽而多男，太上所云三年天必降之福，不信然哉!其种种善举，是实能积德累功者。


　　商瞿怊怅惭华颠，况复恹恹二竖缠。三十年间重造命，九分人事一分天。(徐太史诗)




　【译文】




　　注：从此以下，正说以结束全篇。吉人就是善人，不说善而说吉，因为善能感召吉。所说的话都是善语，所看的都是善事、善书，所做的都是善行，那他的善就是纯粹的了。三善就是指这三者而言，如此积累到三年，毫无间断懈怠，哪有不招致福报的?三年不是拖延日期，因为必须要三年时间，人的真诚心才能体现出来。把玩“必”字，有断断不爽的意思。


　　案：程溥，字万涵，生性慈祥仁恕，急怒的脸色不施于婢仆，呵斥之声不及于犬马，时时刻刻以济人利物为心，人们都叫他“吉人”，大慨是取古语“吉人为善，惟日不足”的意思。曾经有一次，看见赵清献公(赵抃)用黑豆和白豆记录自己每日的善恶，心中窃念：“理欲不能两立，就如同君子和小人不能并居。如果一日之间有善又有恶，那么一个小人足以危害众君子。这样怎么可以呢?”所以，他用功学习颜子的四勿，不是善的则不说，不是善的则不看，不是善的则不做。如此三年，动则万善相随，自己觉得俯仰无愧。一天夜里，月光明亮，程赏月未睡，忽然听到月空中有高雅的乐音洋洋入耳。不一会儿，看见一位仙官手捧丹诏，二个童子左右相随，一个捧金章，一个捧红丸，冉冉地从空中而下。对程说：“你一生语善、视善、行善，久久心不退转。上帝嘉奖，位证上真。不久，上帝巡视北极，凭你的厚德深仁，一定能帮助上帝广播恩泽。特命你冠带随驾，又怕那里寒冷，赐药一丸。”程跪着服下药丸，但觉一股暖气送入丹田，遍体全是阳春。仙官和童子升在天空中停云等待，程叫来家人作别，端坐而逝。过了几个月，有一位友人在山中行走，碰到一个乘辇车的贵人，仪从森严，一路鸣锣开道而来。这位朋友躲避在路旁，看见车中的人就是程溥。两人执手叙谈，与活着时没什么区别，临别的时候对朋友说：“我因为多立善功，所以荣膺天帝眷顾，你可告诉我的儿子，一定要继续遵守我的志向，切不要视为迂腐之谈，自己甘心堕落。”说完之后，拱手登车而去。后来，程溥的子孙都是以善继善，代代相承，而上天也降给他们福祉，所以直到今天，子孙高官厚禄、功名显赫的盛况，没有超过程氏的。


　　附：秀才景文，甲子年科举考试时又不中，怀疑自己命运多舛，终身与科名无缘，忧郁成病。乙丑年元旦夜，梦见文昌帝君对他说：“因为天时人事还未到。”于是奉行《太上感应篇》、《文昌帝君阴骘文》，每天早上虔诚地诵读《文帝宝诰》、《紫阳咒》、《开心咒》，然后才处理事情。时刻觉得神明在前，不敢稍涉非礼的行为。这样奉行刚到三年，丁卯年就乡试中举了。


　　休宁的程祥善，体格清瘦羸弱多病，生了八个女儿都养育成人，一直没有儿子，年龄越大，忧虑越深。到四十来岁，忽然发愿，要持诵《感应篇》，遵照力行刚满三年，妻妾连生五个儿子。适逢乡里遭受饥荒瘟疫，程施粥给饥饿之人，施药治疗疾病，救活保全的人命不计其数。七十岁的时候，子孙绕膝的，共有二十四人。


　　徐太史说：没有儿子的人三年中忽然生了许多男孩，《太上感应篇》所说的三年天必降之福，是真实可信的!从程祥善的种种善举来看，确实是能够实实在在积德累功的人。


　　商瞿怊怅惭华颠，况复恹恹二竖缠。三十年间重造命，九分人事一分天。(徐太史诗)

古道西风

上感应篇图说213：凶人语恶视恶行恶，一日有三恶三年天必降之祸




　　这个秃奴，口吐莲华，心如蛇毒。受天子之供养，不思悟道参禅，却想花眠柳宿。迨至身着皮毛，犹敢逞其口吻。咦!若非高僧点破前因，岂不永沉地狱?




　　注：凶人即恶人,恶未有不凶者也。语、视、行皆恶而至三年，则害人害物不知几何。且三年之久，曾无改悔之意，则终于不改矣。夫必如是，而始降之祸，是天心未尝速于绝之也，人奈何不悟耶?


　　案：梁武帝舍身同泰寺，住持钟守静博通经典，武帝尊信之。寺外有民妇黎氏，于元夜进寺听讲，守静一见留情，嘱媒媪赵蜜口婉转达意，遂通好焉。副住持林澹然见其破坏佛戒，且惧天子知之，贻累阖寺，直言谏阻，守静外顺内违。一夜，帝住寺中，遂造无影之词，诬陷澹然，帝曰：“明日当付法司治罪。”被供茶僧窃听，私告澹然，连夜潜遁至梁魏交界之地，入深山结茅而居，日夜参悟，得大道。守静自澹然去后，益无忌惮，与氏在寺中奸宿，触怒韦陀，杵击其顶，病头瘟而死。黎生产不下，亦死;赵遭雷击，俱受天报。一日，澹然瞑目趺坐，忽见守静持利刃入曰：“向被两妇所迷，以致得罪师兄，堕入畜道。今日午时两孽来此，誓必杀之。”澹然启目笑曰：“此秃又作孽矣。”随携杖至门外，见一猪一犬飞奔而入，后一猛虎赶来，见澹然俯首不动，澹然举杖喝曰：“业障作恶万端，闺中妇女被尔勾引，致失人身，彼不怨尔，尔反怨彼，恃强欲咥，天理安在?”虎连连叩首，似有醒悟意。澹然曰：“尔既知非，可至佛前忏悔。”遂授以如来大戒，又将猪犬赶出，亦与说戒，二畜皆弭首听从。自此虎居山洞，犬豕居屋中，澹然呼虎曰“钟和尚”，犬曰“老蜜”，猪曰“小黎”，无不应声而至。后澹然朝峨嵋山，年余方归。见小黎跳跃而迎，问彼二畜，行童曰：“老蜜吃水堕涧，钟和尚茹素日渐尪瘦，前日勉至佛前稽首，似有盼望师父早回之意，令晨已圆寂矣。”澹然不胜叹息，命依释礼举火荼毗，火中见虎仍化守静，合掌向西而去，小黎亦得善终。


　　附：简州王行庵，居恒喜阅《感应篇》，与中表弟沈生比邻。沈擅才藻而风流放诞，频踬名场。王屡规之不听。沈欲破王戒，诱以仆妇，拒之，继诱姣婢，又拒之，沈哂其迂。自恃年富，益纵情花柳，未几暴死。是岁冬，王病，建醮，道士上章，伏地久而起曰：“君无恙矣，查君生籍寿止五旬，天曹以君力持《感应篇》，且不淫人妻女，加寿三纪。”既而病瘳，成进士，八十有六而终，子孙簪缨不绝，而沈无后。(《感应坚信录》)


　　福善祸淫铁案昭，马卿慎勿把琴挑。葳蕤牢锁萧斋夜，己注香名在紫霄。


　　徐太史跋案，字字沉著，发人清省不少，兹以未及全录为歉。




　【译文】




　　注：凶人就是恶人，恶没有不凶的。罪戾说的、眼睛看的、身体行的，都是恶的，而达三年，则害人害物不知有多少。况且三年之久，都没有改悔的意思，那最终也不能改悔了。一定要等到三年才降下灾祸，那是因为天无绝人之路，给人留下改正的机会。人们为什么不醒悟呢?


　　案：梁武帝曾经舍身于同泰寺，住持钟守静博通经典，武帝尊崇信任他。寺外有一民女黎氏，于正月十五来寺听讲经，钟守静一见钟情，嘱咐媒婆赵蜜口婉转表达心意，于是两人相好。副住持林澹然见他破坏佛戒，而且担心天子知道这件事后连累全寺，于是直言谏阻。钟守静表面听从心内却不服。


　　一天晚上，梁武帝住在寺中，钟守静造不实之词诬陷澹然，武帝说：“明天交付法司治罪。”恰好被供茶的僧人偷听到，悄悄地告诉了澹然。澹然连夜潜逃到梁国和魏国交界的地方，进入一座深山结茅而居，日夜参悟，证得大道。


　　钟守静自从澹然离开之后，更加肆无忌惮，与黎氏在寺中奸宿，触怒护法韦陀，用杵击其头顶，患头瘟病而死。黎氏因生产不下，也死了，媒婆赵氏遭雷击，都受到上天的报应。


　　有一天，澹然瞑目打坐，忽然看见钟守静手持利刃进来说：“以前被两个妇人迷惑，以致于得罪了师兄，堕入畜生道。今日午时两个孽障来此地，我一定要杀掉她们。”澹然睁开眼笑着说：“这个秃贼又在作孽了。”于是携着拐杖来到门外，看见一头猪、一条狗飞奔而来，后面一只猛虎赶来。看见澹然之后俯首不动，澹然举起手杖喝道：“业障作恶万端，闺中妇女被你勾引，以致失去人身，她不怨你，你反怨她，恃强凌弱，天理何在!”老虎连连叩头，似乎有醒悟的意思。澹然说：“你既知道罪过，可到佛前忏悔。”于是传授给他如来大戒，又将猪和狗赶出来，也给它们说戒，两个畜生都低头听从。从此老虎居住在山洞，猪和狗居住在屋中，澹然叫虎为“钟和尚”，叫狗为“老蜜”，叫猪为“小黎”，三个无不应声而至。


　　后来澹然朝礼峨嵋山，一年多才回来，看见小黎跳跃而出迎接，再问另外二个畜生，小和尚说：“老蜜因喝水堕落深涧，钟和尚吃素渐瘦弱，前天勉强到佛前稽首，似乎有盼望您早点回来的意思，今天早晨已圆寂了。”澹然不胜叹息，命令依照佛礼举火荼毗，火光中见老虎仍化作守静，合掌向西而去，小黎也得以善终。


　　附：简州王行庵，平日喜欢阅读《感应篇》，与表弟沈生是邻居。沈生有才华而风流放诞，频频出入风月埸中，王屡次规劝都不听从。沈想破坏王的戒行，让仆妇引诱，王拒绝，继而又让美貌的婢女引诱，王又拒绝。沈哂笑王迂腐。自恃年富力强，越发纵情花柳，不久就暴病而死。这年冬天，王行庵生病，修建斋醮，道士上表奏章，跪在地上许久才起来说：“你没有事了，查你的生死簿寿数只有五十岁，天曹因为你行持《感应篇》，而且不奸淫别人妻女，给你加寿三十六岁。”不久病愈，考中进士，八十六岁寿终，子孙名科甲接连不断。而沈却没有后代。


　　福善祸淫铁案昭，马卿慎勿把琴挑。葳蕤牢锁萧斋夜，已注香名在紫霄。


　　徐太史跋案，字字沉着，发人深省，这里以没有全部录下来为憾。

古道西风

太上感应篇图说214：胡不勉而行之




　　君父恩深莫可酬，谨持经训绍箕裘。险夷任遇情弥笃，功过严分志不休。

　　绘出奸良期共鉴，叙明感应愿同修。人能乐善行无倦，天必凭依福禄遒。




　　注：“胡不”二字，总承上文而咏叹之，言人不行善，独不求福畏祸乎?盖深望之也。夫自然而善固难多得，至于“勉”则人人可能。不论贫富，不论贵贱，不论智愚，皆有秉彝之良，惟在自己发愤，恒久不息而已。


　　案：黄正元，先世籍隶江夏，迁中州，南渡迁福省罗源，爱其俗朴风醇，遂家焉，代有长者称。先大夫颍公，公以征台功，加左都督。蒙圣祖仁皇帝殊恩，自游击参副，洊至福建金门总镇。所至树政声，积德累仁，兵民被泽。元自弱冠时，先大夫即以《感应篇》垂训，曰：“此修身立命之本原，超凡入圣之阶级，汝其勗之。”元仰遵庭训，敬谨奉持，见女色项下，列诸般恶孽，种种报应，不禁悚然，立愿誓不敢犯。癸巳万寿恩科，忝捷南宫，挑选侍卫，随侍禁庭。退食之暇，持诵不辍，虽同袍或笑为迂，不计也。后以筮仕西陲，命运不辰，遣眷属及次子、三子、七子回闽。元孑身独处，稍驰前戒，不意闽中次子、三子、七子先后夭殇，原配郭氏亦相继云亡，吁!天降鞠凶，是谁之过欤?雍正八年量移江左，每忆畴昔之失，深自愧悔，力行功过格，以改前愆。于雍正十年十月初一日，继妻李氏生八子光琦，初六日妾李氏生九子光镇。光镇幼殇，光琦岐嶷英异，大非凡品。周岁患症甚危，医家束手。元于八月十三日夜半，焚表告天，是夜异香满室，似有无限神祇往来救护，不治之症霍然顿愈。此《玉皇经》、《金刚经》、《文昌帝君阴骘文图说》、《太微仙君功过格》诸书所由刻也。嗣调任西江巴蜀，再任江左，迁官河协，叠受圣恩，开镇栝苍。未免心志复懈，言语笑谑之间不无驰纵。癸酉冬，奉命入觐，偕光琦公车北上。甲戌二月初七日，奏请赏差报效，奉旨命忠勇公大学士傅大学士来看验。回奏才品俱优，天颜有喜，命往福建本省学习行走。元二月十二日随驾恭谒景陵。十九日盘山赐宴命谒泰陵。二十一日至京见光琦暴染寒疾。二十四日恭谒泰陵。二十六日回至圆明园恭请圣安，奉旨速赴任。二十七日回京时光琦病已沉重，医药罔效，延至三月初一日戌时终于旅邸。元是时，虽抱西河之痛，携棺南旋，然益痛自追悔，觉淫邪之事虽未敢犯，即言语戏谑亦干天怒，洵可畏也。因而发愿力行三千善事，祈光琦仍投母腹。仰蒙上苍默佑，荆妻李氏以四十八岁近老之妇，二十二年不曾生育，忽于甲戌年闰四月怀妊，至乙酉年三月十日生第十子麒观。其为光琦转世与否虽未可知，而品貌丰美，弥月便通人事，望而知为再来人。以是知天道报施应若桴鼓，信乎真实而不虚也。犹有异者，是年八月二十三夜，老仆卧病不戒于火，衙署被焚，火起二堂后侧，檐牙与内室相接，烟焰弥漫，内外隔绝，出路已断。元与内子抱幼儿及二三侍女仆妇无门可出，甚属危急，幸家人推墙折壁，得以冒火而出。其署房什物俱成灰烬，惟《玉皇经》、《金刚经》、《文昌帝君阴骘文》、《太微仙君功过格》诸板藏于小瀛洲书屋，烈焰围绕皆未损伤，其为神灵呵护尤自显然。计元一生所历，由困而通，由险而夷，无子而复得子，功名虽不敢自矜，然叨典封疆，沐皇上高厚之恩至优且渥，回思数十年来，日凛先大夫庭训，谆切捧诵《太上感应真言》，身体力行，始终不倦，得以享有今日之荣。虽当被烬之余，犹愿勉捐廉俸，谨刊《感应篇图说》，以昭上苍生成无已之意，以广与人同善之心，庶几于经文勉行之旨，永期遵奉无违。且愿与海内诸君子共笃志勉行，以优游于太平盛世云尔。


　　此元自记稿也，於经文勉行之旨非敢谓大相吻合，而数十年来刊布诸经，以公同人，邀天垂佑，不一而足。觉天人感应之理历验不爽，因即列诸勉行之案。讵敢自矜所得，亦欲质之同志，共印此心。倘肯惠而示教，则获益更非浅矣。


　　附：萧山汤悖甫先生金钊，素奉行《感应篇》。乾隆甲寅元两浙，旋登第，入词馆。嘉庆十四年丁内艰归里，主讲宁郡月湖书院，课士之余，谆谆以持诵是篇，训勉肄业者。服阕入都，不数年已晋尚书矣。(《感应坚信录》)


　　先辈典刑尚未亡，苏湖弟子肃冠裳。元亭何必求奇字，各捧金函点露香。(徐太史诗)




　【译文】




　　注：“胡不”二字总承上文而咏叹，是说人不行善，难道不求福、不畏祸吗?大概是寄托了深厚的期望。发乎天性、自然而然的善行固然不可多得，至于勉力而行则人人都可以。不论贫富，不论贵践，不论智愚，都有上天秉赋的良知，只在于自己发愤努力，长久坚持不懈而已。


　　案：黄正元祖籍江夏，后来迁徙至中州，又南渡迁到福建省罗源。喜欢这里风俗醇朴，于是定居于此，世代都有贤德的长者著称。先父颖公，因征台湾的功绩加封左都督。蒙受圣祖仁皇帝(康熙皇帝)殊恩，从游击参副接连晋升至福建金门总镇。所莅任之处，政声卓著，积德累仁，军民均受到恩泽。


　　正元从刚成人的时候起，先父就以《感应篇》来教导我，说：“这是修身立命的根本，是超凡入圣的阶梯，你要牢记。”正元仰遵庭训，敬谨奉持，看见“女色”这一项下罗列种种恶孽，种种报应，不禁悚然，立下志愿誓不敢犯。康熙五十二年癸巳万寿恩科，会试考中，被挑选为侍卫，随侍禁庭。工作余暇，持诵不断，即使有人笑为迂腐，也不计较。


　　后来初出西域边疆做官，时运不济，派遣眷属及次子、三子、七子回到福建。正元孑然一身独处，稍稍放松以前的戒律，没想到在福建的次子、三子、七子先后夭折，原配夫人郭氏也相继去世。唉!上天降下灾祸是谁的过错呢?


　　雍正八年，迁官至江东，每每回忆起从前的过失，自己深深惭愧后悔，努力奉行“功过格”，以改正从前的过失。到雍正十年十月初一日，继妻李氏生第八子光琦，初六日妾李氏生第九子光镇。光镇幼时夭折，光琦聪颖超群，非同凡品。一周岁时患病甚危，医生束手无策。正元于八月十三日半夜焚表告天，这天夜里异香满室，好似有无数神祇往来救护，不治之症霍然而愈。这也是《玉皇经》、《金刚经》、《文昌帝君阴骘文图说》、《太微仙君功过格》等书刊刻的因缘。


　　嗣后调任西江巴蜀，再任江东，迁官河协中军副将，屡受圣恩，镇守栝苍。未免心志又懈怠，言谈笑语之间不无放纵。乾隆十八年癸酉冬奉命入京觐见，带着光琦乘公车北上。乾隆十九年甲戌二月初七日奏请赏差报效，奉旨让忠勇公大学士傅大学士来看验。回奏说才能品质都优，皇帝天颜有喜。命往福建本省学习锻炼。


　　正元二月十二日随驾拜谒景陵，十九日在盘山赐宴，命去拜谒泰陵。二十一日到京见光琦忽染病，二十四日拜谒泰陵，二十六日回至圆明园恭请圣安，又奉旨赶快赴任。二十七日回京时光琦病已沉重，医药无效。拖延到三月初一日戌时，死于寓所。


　　正元此时虽然抱有西河之痛，携带儿子棺木南迁，但更为痛自追悔，觉得淫邪之事虽未敢犯，即使是言语戏谑也上干天怒，确实可怕。因而发愿力行三千件善事，祈祷光琦仍能回来投胎到母亲腹中。仰蒙上苍默默许佑，妻子李氏以四十八岁近老之妇，二十二年不曾生育，忽于乾隆十八年甲戌闰四月怀孕，至十九年乙酉三月十日生下第十子麒观。他是否是光琦转世虽不可知，但品貌丰美，满月的时候便通人事，一看就知是再来人。以此知道天道报应，如影随形，如响斯应，确实是真实不虚的。


　　还有更加奇异的是，这年八月二十三日夜，一个老仆人因卧病在床，不小心失火，衙署被烧，二堂后侧也起火，檐牙和内室相接，烟火弥漫。内外隔绝，出路已断。正元与妻子抱小儿及二三个侍女仆妇无门可出，情况危急，幸亏家人推倒墙壁，得以冒火而出。所有署房什物都化为灰烬，只有《玉皇经》、《金刚经》、《文昌帝君阴骘文》、《太微仙君功过格》等书籍的刻板，藏于小瀛洲书屋，烈火围绕却没有损伤，显然是被神灵保护幸免于难。


　　总之，正元一生的经历，由困苦到通达，由艰险到平安，失去儿子而又得到儿子，功名虽然不敢自矜自夸，然而叨典封疆，沐浴皇上高厚之恩，恩泽优渥。回想几十年来每天谨慎遵循先父的庭训，捧诵《太上感应真言》，身体力行，始终不倦，才得以享有今日的荣光。虽然遭受火灾之余，仍愿勉力捐出廉俸，谨刊《感应篇图说》，以昭示上苍生成不已之意，发扬与人同善之心。但愿与经文“勉而行之”之大旨能够相符合，期望永远遵奉不违，愿意与海内各位君子共同笃志勉行，共享太平盛世。


　　以上是正元的自记稿，与经文“勉而行之”的大旨虽不敢说大相吻合，但数十年来刊刻广布各种经典善书，以公同人，邀天垂佑，不一而足。觉得天人感应的道理历验不差，所以就列在“勉而行之”的案例之下。不敢自夸所得，也是想请各位同志批评指正，共同印证此心。倘若能够蒙惠赐教，那就更加获益匪浅了。


　　附：萧山汤金钊先生，字惇甫，平日素来奉行《感应篇》。乾隆甲寅年，考中两浙第一名解元，不久登第入词馆。嘉庆十四年丁父母忧回乡，主讲于宁郡月湖书院。教授之余，谆谆地训勉学生持诵《感应篇》。除服后入京城，不几年就晋升尚书之职了。


　　先辈典刑尚未亡，苏湖弟子肃冠裳。元亭何必求奇字，各捧金函点露香。(徐太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