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慧娇
图片来源:http://www.hwz368.com/
已在赌场不知白昼黑夜打滚超过3650个日子的阿珀,看到Richard Tan 在脸书上的这段话,心有戚戚焉:
“ 做赌场一年没有了自由,做赌场三年没有了朋友,做赌场五年没有了青春,做赌场十年没有了健康。
早起的是做赌场和收破烂的,晚睡的是做赌场和按摩院的,给人客糟蹋的是做赌场和做妓女的,担惊受怕的是做赌场和贩毒的,加班无补水的是做赌场和摆地摊的,加入就很难退出的是做赌场和黑社会的,过节回不了家的是做赌场和劳改的,站在人家背后的是做赌场和理发的。
请珍惜你身边做赌场的朋友,因为他们真的很不容易。
赚的是卖白菜的钱,操的是卖白粉的心!
担的是没生意的忧,累的是好生意的死!”
或许是又灌了几瓶啤酒,自由有限、没了青春,健康正凋零的阿珀心里此刻更惆怅了。“ 没日没夜都在不见天日的赌场工作,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过上 ‘正常人’ 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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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连续上班20多天,才能休假4-5天,这也罢了。随机跳班制,更让随著岁月流逝日渐衰老的身体累积了无法消除的疲惫:正常一点的上班时间是从清晨6点,中午12点或下午2点开始,这样至少在八九个小时后下班时,生理时钟还在正常运作的范围内。最怕的是晚上8点或10点开始上班,一直要到凌晨4点或清晨6点才能下班。有时候,今天做的是下午2点的班,隔天要上的却是清晨6点的班——真正能入睡的时间,不到4个小时。
夜班结束,在天亮时分回到大概只比香港劏房好一点的房间(或者只能说是“可容身睡觉的空间” ),就算厚重的窗帘能把窗外明亮的日光完全挡住,也无法让因长时间站立而疲累的身体沉沉睡去。不是压力大到梦见床上布满筹码,就是好不容易才要睡去恍惚之间又被编织在不同班表、准备上班的室友弄出的碰撞声吵醒。睡睡醒醒,又熬到了下一个上班时段。
怎么会到赌场工作?说是 “色字当头惹的祸” 都不为过。
阿珀回忆:当年毕业后不久做著一份不怎么样的工作,阿青在逛夜市时突然说 “听说赌场很多美女,我们去看看吧!” 我们两个人就拿著文凭去面试了。阿青是念书时的室友,后来只在赌场待了一阵子就率先退场回归正常人作息的行列。倒是阿珀,当时万万没想到充满活力的年轻生命,在被 “期待看美女” 这一念头 “启发” 后,就不经意在赌场里磨掉了10年光阴。
一切从当荷官开始。
要促成这一切的契机,先是他和阿青两人愿意持高文凭却屈就门槛较低的荷官职,再来是检查手掌的握合力及会不会有手汗。身体机能符合职责要求后,就开始了一系列的训练。
阿珀的记忆已有点模糊了 “训练房小小的,跟想像的不太一样。一开始学的是轮盘……” 毕竟是10年前的事了,这些跟工作相关(泛黄又乏闷)的事,他真的记不太清楚了。“训练结束,分给我们看起来旧旧的制服……” 在日复一日的工作日里,只有在下班前后 “和同批入职的(女)同事到公园晃晃” 的记忆最深刻了。
可色字头上的那把刀,究竟是抵不过现实残酷的考验。仅仅一介荷官月同时又背负沉重的家庭经济负担,阿珀没有一日不在苦思:要怎么才能冲破厚重的枷锁?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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