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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华人海啸
丘伟荣 丘伟荣毕业于澳洲国立大学亚太研究所， 曾任媒体与民调工作，目前在柏林现代东方中心（Zentrum Moderner Orient）任职。
2013年5月6日 上午11点19分
【时政】兼容并蓄
国阵以简单多数议席执政联邦后，巫统主席把国阵的惨胜归咎于“华人海啸”，马华总会长蔡细历则把选举成绩视为“两种族制”。
虽然表面成绩看来，华人选票确实大量支持民联，不过简化地仅以“族群”来做选举分析只会有利于执政集团，也无助于民主进程，并可能会加剧族群猜疑。
几年前，我还在澳洲国立大学念书时，有时会去听有关东南亚其他国家的政治讨论会。一些研究泰国政治的学者就把泰国政治的拉锯视为城乡之间的分野，即城市中产选民倾向支持民主党，而乡区选民则大幅度支持塔信。相对于民主党的反贪反垄断议程，塔信的民粹政策如粮食和医药津贴更能引起郊区选民的共鸣。
马来西亚这两届的选举成绩，即民联三党掌控了东西马各大城镇的多数国会议席，却无法在沙砂柔的内陆地区赢得更多的议席，其实与泰国的城乡分野相当类似。
无法打动马来乡区心坎
这次民联的竞选议题（如反贪和去除过路费）和策略（如选党不选人和海外选民投票）成功引起不同族群城市和半城镇居民的响应，却无法打动以马来人为主的乡区人民的心坎。
在一些地方，民联在马来乡区的议题最后竟然是强调民联执政无损马来人利益，而不是提出可以提升乡区生活的政策。不过，这也不能完全归咎于民联，毕竟乡区广大而资讯相对封闭，加上国阵拥有庞大资源和玩弄种族情绪，要赢得乡区议席往往事倍功半。这是民联三党共同的难题，如何在种种限制下，争取马来乡区和东马土著的支持。
除了城乡分野，区域也是影响选举成绩的另一个元素，特别是在马来选票方面。整体而言，华人选票是跨区域的，从南马到北马，从东海岸到砂沙两州，甚至海外华裔选民都情归民联。
马来选民则情况不一。表面成绩来看，城市尤其是巴生谷一带的马来人，还有吉兰丹和登嘉楼的马来选民没有离弃公正党和伊斯兰党，只是这两个政党在其他州属的斩获不大。
要如何解读马来人选票其实是一个难题。由于参杂着年龄、宗教态度、教育背景、阶级和工作性质等等因素，我们很难一刀切地理出马来人的投票倾向。至于伊党在吉打州的重挫，除党内抽后腿，更恰当的理解应该是吉打人对伊党州务大臣和州政府施政的不满，而不是马来人拒绝了伊党。
马来人未敢弃巫统庇护
这次大选，很遗憾的，一些开明的伊斯兰党议员如祖基菲里和莫哈末沙布落选。不过，土权正副主席也都败在伊党议员手下。
吉兰丹巴西马是马来人占多数的议席，当地人选择了聂阿兹的儿子，而不是伊布拉欣阿里。马来人不选土权，却没有远离巫统，是否说明他们拒绝极端的马来种族主义，却又有不敢完全放弃巫统的庇护呢？这或许是个值得进一步思考的问题。
值得高兴的是，民联有好些年轻，有自信和才能的马来领袖顺利成为国会议员，如拉菲兹、努鲁依莎和再里尔。这些议员或许可以立下马来人政治的新典范，引领更多马来年轻人告别巫统的族群和庇护政治。
另外，行动党也拥有至少两位马来人国会议员，他们如果积极表现，将有助于改善行动党在马来人的印象。不过，行动党要获得更多马来人的支持，不能单靠增多马来人领袖，更需在政策议题上下功夫。
部分华裔未弃种族思维
这次大选变天失败，我们当然应该责备国阵的肮脏手段和种族政治。然而，一些民联支持者虽然大力批评巫统的种族歧视，却很少去聆听其他群体的感受，也看不见可能潜伏在自己心中的种族思维。
许多人，包括笔者自己过于沉醉在中英文媒介面子书上一面倒反国阵的亢奋情绪，却没有留意道其他语言面子书使用者和面子书外社群的想法。面子书上流传的几则责问貌似外国人选民的短片，更让我们看见一些民联支持者在检举可疑的幽灵选民时，成为了“不经意的种族主义者”。
吊诡的是，这些责问“外劳”的支持者有不少是华人，我们不满巫统因为肤色不同而对非马来人不公平，却以类似巫统的做法对待貌似外国人的选民，以样貌来标签他人，因肤色不同而投予他人异样眼光。
另外，面子书也曾广传一张图片，身份证上的人头照貌似印度人，却有华人名字，质疑该人为国阵安排的幽灵选民。我当时就想：难道他不可以是混血儿吗？又有谁规定印度人不能有华人名字，或者华人不能有马来人名字呢？稍后，有网民澄清该印度人自小有华人家庭收养，所以有华人名字，并可说流利的福建话。从这起小风波看来，一些人对多元文化的想象并没有走出国阵族群政党政治的模式。
尽管如此，民联在这次大选获得了更多不同族群的城市和年轻选民的支持，显示跨族群合作是可行的。今届大选，伊斯兰党大胆委派非穆斯林竞选，华人毫无顾虑地挥动伊党党旗，我们打破了猜疑，建立了信任。
我们当下应该做的不是回去拥抱国阵的协商族群政治，而是继续耕耘和开创更多的跨族群或非族群议题。我们不仅要挥别族群政党，也应该尝试抹去可能潜伏在你我心中的族群偏见。
*转载自当今大马
本帖最后由 .jennifer. 于 6-5-2013 04:36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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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5-2013 01: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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