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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天纵煞:武林三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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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4-2012 11:5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浩瀚星海 于 26-4-2012 12:02 PM 编辑

第一章:八方扑火


夜晚,迅速让这小山谷陷入黑暗。残月独挂,寥星当空。在这一座荒芜的荒谷中竟有间小茅屋,而屋内竟还有灯光透出。


什么人会住在到处都是野狼饿虎的荒谷里?


密林中忽然传来一声唿哨,八道黑影疾快、悄无声息地奔近茅屋,八个人分别从东、南、西、北、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八个方位包围住这间茅屋。


八个人站在茅屋外一动也不动,夜风却不断地吹拂着他们的衣领。这八个人都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他们此刻包围住这间茅屋,不管茅屋内是什么人,屋内的人肯定不能活着逃出他们的包围。


茅屋里传来一阵婴儿啼哭之声,跟着是一个男人哄婴儿的声音。不久,屋内寂然无声,显然是那婴儿依然入睡。过了半响,屋内那男人忽然沉声道:“尹浩然在此,外面的八个恶鬼可都是‘魅影’门下的?”


茅屋门开处,一个瘦瘦高高、作书生打扮的男子从屋中踏步而出,月光下依稀可见那男子剑眉鹰鼻,双目灿似星斗,脸如玮钰,手中握着一柄长剑。


尹浩然乃是江湖有名的剑侠,以灸阳剑法、烈火掌威震武林,在“叱咤高手榜”天下百大高手中排名第三十九。这男子若真是尹浩然,那又是什么人敢招惹他呢?这八名高手自然各有惊人艺业才敢于深夜之中围剿尹浩然。


黑暗中的八个人并未立即回答。尹浩然冷哼一声,深吸一口气,提起长剑向前疾奔,投入黑暗中。但听得叮叮当当一阵兵刃
交锋声,尹浩然在不明对手实力之下,在瞬息之间和每一个敌人都交手过了。这八个敌人,若论单打独斗,无一个是尹浩然的对手,但他们群起围攻尹浩然,尹浩然并无胜算。


站在正北方的人哼声道:“哼哼!我乃绛血刀客,今夜算是有幸见识了江湖闻名的灸阳剑法,只可惜尹浩然你却活不过今夜,灸阳剑法要绝迹了!”尹浩然适才连出两剑急袭绛血刀客,迫得绛血刀客连出三刀才抵挡得了那要命的两剑。


站在正南方那人沉声道:“好剑法!我血手郎君今夜是开了眼界了,咳咳。。。”血手郎君的兵刃是一柄短剑,他挥剑勉强格开了尹浩然闪电般的一剑,却被尹浩然这一剑的气劲震得体内气息来回翻滚。


正东方的人气喘吁吁地道:“尹大侠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我勾魂魔星差点就命丧剑下了。”勾魂魔星的兵器是飞钩,乃是六支精工打造的短银钩系上铜链,临敌时左手三道右手三道飞钩腾空勾人伤敌。飞钩本来是远距离伤敌的利器,但刚才尹浩然来的快,勾魂魔星不即出钩阻挠尹浩然近身,而尹浩然一逼近勾魂魔星,飞钩就没了用武之地,勾魂魔星唯有狼狈地打滚逃开,才躲过一劫。


正西方传来一把沙哑的声音:“咳咳。。。尹大侠刚刚那一掌好强,险些要了我夺魄煞星的命!”夺魄煞星使的是一双点钢虎头钩。当尹浩然一剑刺来时,夺魄煞星使双钩拼力架住尹浩然的一剑,岂知尹浩然右手持剑,左手一掌却拍向夺魄煞星胸膛,总算尹浩然未使全力,否则夺魄煞星必然要受重伤。

西北方那人尖声叫道:“尹浩然你逞什么凶!今夜我魅影杀手定然要你命丧黄泉!我天涯孤狼可也不是好惹的!”尹浩然原先可以一掌重创夺魄煞星,却是站在夺魄煞星不远处的天涯孤狼出拳袭击,尹浩然这才留力,没全力掌击夺魄煞星。天涯孤狼双手戴着精钢拳套,飞身出拳猛击尹浩然腹部,尹浩然左手以内劲斜引开天涯孤狼的拳劲,右手一剑便疾刺天涯孤狼心口,然则天涯孤狼却以另一只手的拳套挡尹浩然的剑,这才保住性命。


西南方的人有气无力地道:“佩服!人面兽此生还是第一次见过如此强横的掌力!”尹浩然弃了天涯孤狼之后,就朝人面兽扑去,一掌狠狠劈向人面兽肩头,人面兽根本来不及抽出腰间的一对短叉,只能勉力出掌和尹浩然相抗,却被尹浩然的强劲掌力震的受了内伤。


站在东北方的人轻声细语说道:“在下九命先生,还有些自知之明,不敢和尹大侠单独过招。”尹浩然朝九命先生连刺了九剑,却都被九命先生以巧妙灵动无比的身法闪过。


最后,站在东南方的人说道:“在下幽冥剑客,能和尹大侠这般的大剑客交手,可谓平生一大幸事。以在下的剑术,平手相交,尹大侠应能在三十招之内将在下击败。”幽冥剑客和尹浩然针锋相对连斗了三招,并未受伤吃亏,这幽冥剑客也算的上是了不起的剑客。

幽冥剑客缓缓说道:“我等八人乃是魅影门主旗下八大杀手。我等奉了门主之命,特来取你的孩子交付门主。你若交出孩子,我等绝不为难你。门主曾明令我等须把孩子毫发无伤地送到他面前,因此我等也绝不会伤害这孩子。”


尹浩然和这八大杀手一番交锋之后,体中内息也有些紊乱,双手有些发抖。尹浩然调息了一阵才沉声道:“我和你们‘魅影’素无瓜葛,你等的门主却派人到我家中把我妻子白氏逼死,又接连派人追杀我,究竟所为何事?”


幽冥剑客道:“那实是误会,我等怎会逼死尊夫人。。。”


绛血刀客大喝道:“我等只奉门主号令,其余一概不问!”


尹浩然长啸一声,灸阳剑出鞘,横削幽冥剑客两剑,只听得几下极轻微的金铁交击之声,幽冥剑客已和尹浩然疾快无比地交换了几招。尹浩然连施了三记杀手攻击幽冥剑客都未能得手,只得退开半步再重新进击,忽听得身旁传来暗器破空之声,西边夺魄煞星发出两枚星形钢镖,跟着北边绛血刀客也猱身扑了上来,其余五名杀手却乘隙闯入茅屋去抢屋内的婴孩。


尹浩然奋力一剑挥出,灸阳剑挟着雷霆之威荡开那两枚星形镖,再以千钧之势往幽冥剑客面门扫去。幽冥剑客不及举剑挡架,只感一股热气直扑而来,却是那灸阳剑让尹浩然以灸阳烈焰功的真力挥使而出,剑气大盛。剑未到,剑气已先袭了过来。幽冥剑客危急之中身子向后一仰,以“拱桥势”间不容发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剑。尹浩然并不乘势去攻袭幽冥剑客,他一剑挥出之后立即向后跃退,既闪过绛血刀客从旁而来的猛攻,同时以身躯挡在茅屋门口,不让杀手们闯入茅屋。这荒谷中的茅屋依山壁而盖,尹浩然守在茅屋门前,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五名杀手本想要闯入茅屋,但见了绛血刀客、幽冥剑客、夺魄煞星连番出手都讨不到便宜,对尹浩然都不免更加惊骇,又见他神威凛凛地挺剑拦在茅屋门前,都不敢贸然攻上去,反而倒退了几步。


双方僵持了好一阵,无人敢轻率出击。此时,血手郎君突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低吼一声,手持短剑抢先上前。他一剑指向尹浩然小腹,剑到中途忽然变向,迳刺尹浩然肋下。尹浩然即刻提剑横挡,“叮”的一声双剑相击,血手郎君手中短剑险些脱手,然而尹浩然虎口也是一痛。血手郎君绰了绰手中短剑,短剑在半空中划了个半圆,剑路却是往尹浩然肩窝而去,尹浩然沉肩闪过短剑。血手郎君得势不让人,斜斜一剑割向尹浩然颈项。尹浩然情急之下不挡不避,右手一剑刺向血手郎君眉心,左手一掌用足全力往血手郎君胸膛推去。


尹浩然这围魏救赵之计立即奏效,血手郎君为求自保马上收剑,矮身躲过尹浩然的掌与剑,但又立刻再出剑削向尹浩然小腿。尹浩然看准时机,待血手郎君的短剑将近他小腿,忽然抬腿去踏短剑的平面,手中长剑顺势削向血手郎君天灵盖。血手郎君赶忙着地一滚闪了开,手中短剑却脱手掷向尹浩然心口。与此同时,在旁的勾魂魔星右手一扬,三把银钩连着铜链向尹浩然面门袭去。尹浩然“嘿”的一声冷笑,“刷刷”两剑把袭来的飞剑飞钩格开。勾魂魔星左手又是一扬,左手三道、右手三道,六道飞钩齐出,和尹浩然的灸阳剑缠斗在一起。


突听得两声暴雷般的吼声响起,只见血手郎君拾起落地的短剑迳刺尹浩然大腿;幽冥剑客也在同时挺剑去刺尹浩然右肩。之前尹浩然和血手郎君相斗之时,因血手郎君使的是短剑,剧斗之时和尹浩然相距甚近,其余杀手恐怕出手误伤了同伴,是以才没有群起围攻。直到血手郎君矮身闪避时,勾魂魔星才插的上手,而勾魂魔星的武器是飞钩,血手郎君、幽冥剑客便有余裕寻隙夹击尹浩然。尹浩然冷哼一声,左手一掌把近身的血手郎君逼开,右手连连两剑反攻幽冥剑客,随即又挥掌以掌风荡开勾魂魔星的右手三钩。勾魂魔星左手一振,左手三钩连绵而出,袭向尹浩然面门,尹浩然急忙向后一仰,银钩却仍是在他面部划下三道血痕。他这一仰若是慢的一慢,那三道飞钩便要生生深插入他面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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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4-2012 11:5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尹浩然被三大杀手围攻之下,虽处于下风,但仍能沉稳地挡住三大杀手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更不时予以反击。他右手灸阳剑法与左手烈火掌相互配合,和三大杀手缠斗数十招还能攻守有序,足显一等一高手的风范。


天涯孤狼在旁观战良久却沉不住气了,当下戴上钢铁带爪拳套,“呼”的一拳就向尹浩然胸口击去。天涯孤狼一加入战团,战局立变,尹浩然渐渐支撑不住。忽听得“嗤”的一声,尹浩然大腿上着了血手郎君一剑,跟着右手臂也被幽冥剑客一剑划伤。尹浩然低吼一声,一个扫堂腿逼退近身的敌人,再一剑直刺勾魂魔星左肩,勾魂魔星左肩中剑、血流如注,右手却依旧不断出钩袭击尹浩然。又战了一阵,天涯孤狼一拳击中尹浩然胸口,尹浩然胸口更被他拳套上的钢爪刺穿。此时尹浩然已然身负重伤,却仍是奋战不退。


幽冥剑客见尹浩然将败,于是退开三步、收剑凝立,朗声道:“尹浩然!你莫再顽抗了,我等饶你不死!”幽冥剑客心中却暗叫惭愧“我等四人围攻他一人才能胜得了他。”


尹浩然本就抱了必死的决心,却还想在临死前多伤对方一两人才死。正当幽冥剑客说话之际,尹浩然忽然不顾血手郎君、天涯孤狼、勾魂魔星三人的攻袭,掷出右手长剑。剑如流光、一闪而过,惊雷般插入幽冥剑客的肚腹。奇变陡生,众杀手都是一阵错愕。尹浩然大笑一声,乘着众杀手惊呆之际,左掌运起全身功力急拍向天涯孤狼,天涯孤狼纵然在惊愕之中眼见掌到,还是本能地急跃闪过那一掌。血手郎君与勾魂魔星就在天涯孤狼身旁,见天涯孤狼遇险,各出兵器击向尹浩然。血雨飘漫、血幕扬起,血手郎君的短剑插入尹浩然的心口,勾魂魔星的飞钩洞穿了尹浩然的咽喉。尹浩然试图挺直身子直立,却只让身子抖动了一下,最终不支倒在尘土中,没了气息。


八大杀手虽然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但相互之间亲如兄弟。夺魄煞星等七大杀手见幽冥剑客中剑倒地,即刻拥上前想设法替幽冥剑客止血疗伤,然而幽冥剑客肚腹被尹浩然所掷的长剑穿了个大洞,创口甚大、血流极多,难以救治。幽冥剑客神智尚自清醒,缓缓道:“尹浩然不愧为当世一等一的高手啊!不须止血了,我终究是不能活了。我死之后众兄弟务必要尽心尽力辅助门主大哥,使‘魅影’之名震烁武林!”


幽冥剑客喘了一口气,续道:“门主托我等将那婴孩带回总舵,此事事关重大,你等必须尽快带回那婴孩。你等可将我腹中的灸阳剑拔出,放入武魂窖。莫忘了,魅影杀手每杀一人,必取其兵器。。。”


幽冥剑客再也支持不住,登时断了气。夺魄煞星依他遗言,含泪拔出灸阳剑,抹净血迹之后还鞘收好。绛血刀客走入茅屋内抱起那婴孩,九命先生随即一把火烧了那茅屋。其余四人有受伤的便自行处理伤势,然后草草葬了尹浩然。


那婴孩早已被刚才剧斗的巨响吓哭了,再加上饥饿多时,更是大哭不停。绛血刀客只好一面尽量哄那婴孩,一面取出随身干粮嚼碎了喂那婴孩,过了良久,那婴孩才渐渐睡去。


七大杀手带着那婴孩走到荒谷谷口取马。他们来的时候是八个人乘八匹马,回的时候却是七个人携着一个婴孩乘八匹马,想到这里,七人都不免鼻中一酸。七人乘马不停奔驰了几个时辰,一路上还得照顾那婴孩。那婴孩一下子受了颠簸大哭、一下子肚子饿了又哭、一下子又是大便又是小便,把七个武林高手搞得手忙脚乱。


一直到天亮的时候,他们才在一座湖旁停下。那湖叫作玉镜湖,湖面清碧似一面玉制的镜子,故此得名如此。湖旁有座大庄院,这庄院不但造得十分气派,就连门墙也十分考究。七大杀手携着婴孩走过门前栩栩如生的石狮,来到朱红大门前,大门上“镜湖庄”的匾额高挂着,绛血刀客扣起雕琢着豹头的黄铜门环敲了敲。过不多时,有个老仆前来应门,一见是七大杀手便道:“原来是大爷们回来了,大老爷正在大厅。”原来这大庄院乃是魅影门的总舵。


绛血刀客等七人携着婴孩走向大厅,却见庄上的佣仆忙忙碌碌地在庄上各处挂起白色的装饰。天涯孤狼首先问老仆道:“这是怎么回事?庄上有什么丧事?”


老仆缩了缩肩头,只道:“众位爷还是到大厅见了大老爷再说。”七大杀手当即急步走向大厅。但见宽大的大厅内寂静无声,一个黑衣的彪形大汉站在窗边,望着窗外出神,却是魅影门门主、镜湖庄庄主暗影者。


七大杀手同时拜倒,绛血刀客开言道:“大哥,我等已将那婴孩带来了。”


暗影者回过神来,一转头见七大杀手身上大都带伤,又不见幽冥剑客,立时问道:“幽冥何在?怎么不见他回来?”


七大杀手同时一颤,过了一阵,绛血刀客缓缓道:“我等寻着尹浩然时,尹浩然不肯屈从,还拼命顽抗,已给我等杀了。但他临死前却以飞剑杀了幽冥。”


暗影者脸色大变,手掌一扬,只听得“砰”的一声响,他身旁的一个小茶几已化作无数碎片。木屑飞扬中,暗影者的热泪已簌簌而下。


七大杀手虽然追随暗影者多年,与他一同出生入死了这么久,对他是又敬又怕又亲如骨肉兄弟,但却鲜少见他真情流露。这时见他痛哭,想起幽冥剑客惨死。也是虎目含泪。


暗影者哽咽道:“我爱妻在十天前一胎诞下二子,竟难产而死,如今幽冥又丧,真叫我五内俱焚!”


绛血刀客等人出外追踪尹浩然多天,此时才知庄中是为了暗影者的夫人而办,都道:“大哥节哀顺变。”


暗影者收了眼泪,道:“绛血,将那婴孩交过来。”绛血刀客依言将那婴孩交到暗影者手中。

当时那婴孩已然醒了,睁着乌碌碌的大眼四下转动。暗影者端详了那婴孩好一会,才说道:“各位兄弟,我手中这婴孩并非尹浩然与其妻白廷芳所生,却是我与白廷芳的骨肉!”


绛血刀客等人听了,都是一阵错愕。剑侠尹浩然与女侠白廷芳乃是武林中人人称羡的侠侣。江湖中早已传闻开,七天前女侠白廷芳诞下一子之后,不知何故自缢身亡。


暗影者缓缓道:“今年年头,我与廷芳相遇相识,通了关系。我得悉她怀了孕,知她怀的必是我的骨肉,便曾几次悄悄派人向她说明,孩子诞下之后务必要由我抚养,她却都拒绝了。七天前,她生下这孩儿便自缢了,想必是她对尹浩然心感愧疚,是以方有此举。”


暗影者拭了拭眼角泪痕,续道:“我不愿见尹浩然,便尽遣你等八人去将那婴孩接来抚养没想到却累得幽冥和尹浩然同归于尽。我爱妻与廷芳都在诞下我的骨血之后离我而去,她两人皆是我所爱,却不能相伴于我身侧。。。。。。”


绛血刀客等与暗影者是结义兄弟,当时听他吐露心中感受及深藏心底的秘密,都替他感到难过。一时之间大厅里八个人都沉浸在悲痛中。大厅内针落可闻,只有那婴孩的几下叫声轻轻在大厅中回荡。


过了良久,暗影者叹声道:“当年我等九人八拜结义,只因受过大委屈、甚为至亲所叛,更看尽世态炎凉,故此抛名弃姓。爱妻所生二子与廷芳所生之子皆是我骨中之骨,血中之血。我既已无名无姓,这三个孩子便以赤日、明月、流星为名吧!日后这三个孩子必将震慑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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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4-2012 12:2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 阴谋


赤日与他的二弟明月同年同月同日生,外貌却不相像;三弟流星和他们同年同月却不同日生。如今,他们三人都已经十九岁了。

从赤日有记忆以来,他就想知道他的母亲是谁,但他的父亲与七位师父却从不告诉他。



纵然赤日好奇他的母亲是谁、为何从不见过他的母亲,然而他并不特别希望自己有个母亲。他从来都不知道被母亲疼爱、被母亲关心的感觉,他甚至不清楚什么是亲情!



赤日打从出生以来就活在冷冰冰的世界里。除了父亲和打理饮食起居的老奶奶偶尔会十分难得地露出温暖的微笑,他极少看见别人笑,他自己也就不常笑。嬉笑玩闹在镜湖庄并没有被禁止,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在镜湖庄里嬉笑玩闹。父亲、七位师父、两个弟弟大多时候都是一副不让人接近的冷漠样子。就连镜湖庄内的佣仆和常常进出镜湖庄的人都时时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地,在赤日周遭的人总是不习惯笑。


赤日小的时候,生活起居由一个老奶奶和一个老仆打点,但他一点也不依赖佣仆。除了学武功的时候,他平常都只有在早上请安、午间晚间用饭时才会见到他的父亲。赤日知道父亲其实十分疼爱他,这从父子两人难得相处时的一些细微之处才看得出来。然而,赤日从不知道父亲每天都在忙些什么。


赤日打从五岁起开始习武,一身武功都是从父亲和七位师父身上学来的。


他还记得三个月前的那个早晨,他像往常一样来到玉镜湖边等候绛血刀客来教他刀法。但是那个早晨,绛血刀客却交给他一把金柄精钢九环刀,要他用那柄刀去杀一个人。同一天晚上,他闯入一座歌舞楼内,吓跑了歌舞楼内的客人和歌女,只剩下那个他要杀的人还镇定地坐在酒桌旁。那人的身手在武林中之算得上是二流而已,但那人在江湖闯荡多年,也算得上是老江湖了。


那人当时望定了赤日问道:“你这黄毛小子想杀我?你究竟受何人指使,年纪轻轻竟妄自送死?”


赤日只是冷冷地答道:“我乃魅影旗下杀手!”这短短的一句话说完,那人已从一个活人变成一具死尸。


赤日心中对杀人是对是错并没有概念,但他对父亲与七位师父的指示都不曾抗拒。


杀了人,赤日照着师父的吩咐,带着那人的兵器回到镜湖庄,绛血刀客把他带到镜湖庄的地窖。


赤日随着绛血刀客走过练武场旁那个向地下延伸的石梯,一直来到一扇大铁门前。赤日常见到许多魅影门人进出这地窖,但在这之前他从没进去看过地窖里有些什么。他看见铁门上的石壁刻着“武魂窖”三个字,在那三个字下还有着一小行字写着“兵器
武者之精魄神魂也”。


绛血刀客打开了大铁门,赤日跟着绛血刀客走进了武魂窖。这武魂窖比赤日想象中还要大,四面有着和窖顶齐高的大架子,架子上放着一只只木盒。绛血刀客递给赤日一只木盒,说道:“赤日儿,将那人的兵器置入盒中,放到木架上。”赤日照做了。


绛血刀客又道:“赤日儿,自此之后你就正式成为魅影杀手了。魅影杀手每杀一人,必取其兵器,放置于此。这些木盒内皆为被杀者的兵器,至今武魂窖内已有一千零廿八只木盒了。”


赤日察看着一只只的木盒,但见架子上大大小小的木盒内各种兵器都有,剑、刀、枪、棍、棒、叉、戟、铁鞭、软鞭、锏、杖、锤、飞爪、钩、铁扇、环、铁笔、判官笔、撅、铲、耙、短弓、长弓、弹弓、铁尺、锥、斧,林林种种、各式各样的兵器俱在其中。有些成名人物的木盒外还刻着兵器之主的姓名、擅长武功、简略生平等等。


自此之后,赤日就常常进出武魂窖。他的两个弟弟也是。


三个月之后,赤日、明月和流星已被江湖中人成为日月星辰三煞。魅影门的三个少年杀手震惊了武林,因为在那三个月之内,他们三个人杀的人从三流脚色到一流高手。一共是四十二人。三流人物被杀并不会引起太多武林中人的注意,但如果是一流的成名高手被杀,消息立刻就传遍江湖。日月星辰杀的四十二人之中,有三十人是江湖中的成名好手。


***
***
***


这天傍晚赤日用了晚饭之后,带着他的金柄精钢九环刀来到玉镜湖旁练刀。赤日把师父所授的九十六路血影刀法一气呵成使了一回。刚停下就见到不远处有一道黑影一晃而过,一个蒙面黑衣人正以极快的速度奔向镜湖庄。


赤日身子一拔,跃至黑衣人面前,一刀自左至右、自下至上从对方右腹划向左胸。那黑衣人不慌不忙地举左手潜运内力斜引赤日的刀锋,右手便来夺赤日的掌中刀。赤日一刹那之间认出了那蒙面黑衣人竟是他的师父绛血刀客,当即不敢反抗,任由绛血刀客把刀夺了过去。


赤日跪下说道:“师父恕罪,弟子不知是师父归来,不意冒犯了师父。”


绛血刀客将赤日的九环刀掷之于地,淡漠道:“你终究是欠缺了历练。。。你起来,且随我进去。”


进来,绛血刀客已经很少杀人了,可是十四天前暗影者召他到书房议事,后来绛血刀客就在一天夜里独自一人出外,直到这时才回到镜湖庄。


赤日跟着绛血刀客来到暗影者的书房门前。绛血刀客轻敲紧闭的房门,书房内传来暗影者威严的声音:“何人?”


绛血刀客答道:“大哥,是我和赤日儿。”


暗影者道:“绛血?这么快就回来了?进来吧。”


赤日很少走进父亲的书房。走进去时,只见书房依旧和他许久之前进去时一样,书房南北两面有着又高又大的书架;墙上挂着些字画和山水画‘靠窗的一角就是父亲的紫檀书桌,书桌上有盏精工打造的铜灯、文房四宝和一些书信文件。他父亲常常有大半天的时间待在这书房里。


此刻,暗影者就坐在书桌前,嘱咐赤日关上房门,然后有些神秘地问绛血刀客:“此行收获如何?”


绛血刀客回应道:“我已和姚天才大致上谈成了不过青城派中尚有些长老耆宿不服姚天才。姚天才恐怕自己应付不了,是以要求本门去青城山击杀青城掌门与那些不服的人。”


绛血刀客续道:“姚天才已许诺,若此事能成,他日当了青城派掌门人定当与本门结盟,互惠互助。”


暗影者道:“若可得到青城派的结盟,于本门自然大有助益。何况如今各名门大派对本门隐隐有围剿之势,要是有一天那些自称正道的伪君子大派大举征伐本门,青城派也能在暗中帮助本门。”


绛血刀客道:“关于刺杀青城掌门与青城派中不服者的事,我和姚天才还没详细谈妥,因此姚天才将会派遣他的首徒柳益雄到桃花镇和本门商议此事。门主大哥,我想让赤日走这一遭,多历练些。”


暗影者点点头,说道:“赤日儿,这次为父与你师父委以你重责大任,此事不但要做得机密,更是不能出差错,明白了么?即使是本门中,也有不少别门别派的间谍细作,不得不防!”


绛血刀客道:“赤日儿,我现下将此事的缘由说明,你可听清楚了。青城派中有一人姓姚名天才,乃是青城掌门李进才的师弟,欲篡夺掌门之位。然而,青城派中有些长老耆宿与其不和,因此姚天才几番求助于我,想要借本门之力诛杀青城掌门与派中不服的长老耆宿。他还许下诺言,日后当了掌门必与本门结盟。你适才也听见了,倘若本门与其结盟便大有益处。此事事关重大,你此去和
对方商议,务要细心在意。此事能成,就是一件大功!”


“你明天一早就启程赶到北边的桃花镇的安乐客栈,等候一个叫作柳益雄的人。我已和对方约好了,见面时的暗号为‘君欲饮酒乎’,答曰‘某不胜酒力’。你和柳益雄相见之后,向他多了解青城山上的情况、讨论日后的联络方式以及如何下手行动。”


赤日道:“此事我必能办妥,请父亲与师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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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4-2012 12:2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绛血刀客沉吟半响,忽道:“我思之再三,那姚天才委托我魅影门,助他夺取掌门之位,原因有二。一来他自己固然难以杀了青城掌门而不露形迹,其他门派也不能助他,但若的本门暗助,青城掌门与派中反对他的长老一死,以姚天才在青城派的地位,要接任掌门并不难;第二,名门大派皆敌视我魅影门。倘若事有不成、东窗事发时,以姚天才的武林地位尽可将此事全赖于本门,武林各门派定会借机围剿本门。姚天才虽然许诺事成之后与本门结盟,但是他成为掌门之后,要在青城派中笼络人心,尽可让派中人士知道李进才与派中耆宿是本门所杀,到时姚天才可以尽率青城弟子甚至与其他门派结盟对付我魅影门。若然如此,姚天才不但可以深得青城派上下的心,其声名也会大大显扬与江湖中。”


赤日道:“父亲,若果如此,该怎么办?”


绛血刀客道:“这些名门中的伪君子为了声誉,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我看姚天才极可能过河拆桥。。。”


暗影者轻笑道:“呵呵。。。不不不,我等又惧他何来?!明日赤日仍去桃花镇见柳益雄,但且莫先答允了他。先探明了情况再要柳益雄转告姚天才,本门要有姚天才亲自签字画押的盟书,才肯助他成了这大事。只要得了盟书,我等便不惧姚天才翻脸背信,反而还可以借此威胁姚天才。那时姚天才当上了青城掌门,青城派就只在我等的股掌之中。”


“从本庄乘马至桃花镇也须半日光景,我儿明日一早启程也要在黄昏时才能到。我儿,你和柳益雄见了面,就在桃花镇等候柳益雄回青城取来盟书。得了盟书就立刻回庄复命!”

***
***
***


第二天清早,赤日准备好了行装,背了九环刀、骑上一匹黑马就出发了。那匹马浑身黑色,没有一丝杂毛,乃是赤日自小养大的骏马,从它出生喂养至今已成了高头大马。


赤日离了镜湖庄走了一段路,看见前方有支镖队正缓缓前进。道路本来就不十分宽,而镖队有八个镖师护送着三辆大马车在路上走,将路面占了大半,赤日无法越过镖队,只好不疾不徐地跟在镖队行列之后。赤日一打量这镖队,见这镖队的镖车上都插着一对镖旗,镖旗绣着一只威风凛凛、有着两个头的豹子。原来这镖队是威靖镖局的。威靖镖局的总镖头双头豹巴贰乃是武林中使双刀的名家。巴贰网罗了不少武林成名人物担任威靖镖局的镖师,因此威靖镖局近来好生兴旺。


一认出这镖队是威靖镖局的,赤日不免就细细察看带队的镖头。那镖头三十五、六岁上下,豹头环眼,腰板挺得很直,腰间还挂着一柄弯刀。


赤日正要再看这支镖队里的其余镖师,镖队却忽然停了下来,原来是四条大汉站在路正中拦着镖队。镖队的趟子手知道不对头,挥着手中的小镖旗,硬着头皮下马上前说道:“我等是威靖镖局的镖队,敝镖队路经贵地,未曾通知地主,还请见谅!不知各位是哪一路的绿林朋友?敝镖队出发时未曾多带盘缠,今日各位朋友饶了我等,日后敝镖局定当送上谢仪。”


四条大汉中的一个长须大汉大刺刺地道:“你等只消留下三辆镖车,便饶你等不死!”


趟子手急道:“镖车若失,我等交不了差、赔不了雇主,姓名也保不了。还请高抬贵手。”


那镖队的镖头突然一跃下马,“哼”了一声说道:“在下九江温伯渊,斗胆和这几位绿林朋友切磋切磋。”


那长须大汉冷笑一声,一拔长剑一声清啸,一剑沉稳地直刺温伯渊心口。温伯渊弯刀出鞘格开敌剑,接着一招“玉兔当空”反攻敌手,长须大汉应以一招“峭岭横偏”。


温伯渊的弯刀频走偏锋,但偶尔又以强劲刀势强攻对方;长须大汉所使的剑法却是十分端凝,剑势稳定、不急不躁。数招一过,和长须大汉交手的温伯渊与在旁观战的赤日都大感奇怪。原来温伯渊与赤日一个当局一个旁观,却都看出那长须大汉使的是嫡传的嵩山剑法。


赤日暗道:“武林大派皆自诩为名门正派,谁知嵩山派门下竟有拦路劫镖之徒。瞧这长须汉剑法造诣不低,嵩山剑法也使得极纯,一定是嵩山派入室弟子无疑。”


温伯渊虚砍一刀、身子后跃,朗声说道:“请教阁下姓名?”


长须大汉道:“我姓朱,名建阳,嵩山派门下。我身后几位都是我师弟。”


其余三个大汉都自承姓名,一个叫作郭少阳,一个叫作罗竞阳,还有一个叫作韩正阳。赤日与温伯渊都怔住了,对方光天化日之下拦路劫镖,不怕人认出他们的门派,竟然还自报姓名!


温伯渊沉声道:“你等不怕我上嵩山告状?你等身为名门正派的弟子,竟敢劫财夺镖?”


长须大汉朱建阳大笑道:“哈哈哈,你等只不过是将死之人,我何惧之有?!死人可不能告状!纵然你今日侥幸逃生也告不成,我等师兄弟四人将财物收藏妥当,你无凭无据如何告我?你威靖镖局若是斗胆挑战嵩山派,那是不自量力!”


温伯渊一听大怒,弯刀运转如风急攻朱建阳,朱建阳挥剑和温伯渊再次相斗。郭少阳、罗竞阳、韩正阳也各自拔剑和镖队其余的七名镖师交手。


这四名嵩山弟子剑术都不弱,八人镖队中只有温伯渊始终斗了个旗鼓相当,其他的镖师却都抵挡不住郭少阳等三人。过不多时,就有两名镖师分别被韩正阳与罗竞阳刺死,剩下的五名镖师也都挂了彩,镖师们以五敌三越加无法抵挡郭少阳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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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4-2012 12:2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赤日望着这些人相斗,却始终不插手。他心中稍起出手帮助镖师对抗匪徒的念头,耳边却响起几位师父说过的话“身为杀手,绝不能多管闲事!”,他心中冷漠的部分立刻把他助人的念头压了下去。自幼在冰冷淡漠的镜湖庄长大,他并没有一般初生之犊的一腔热血。


郭少阳奋起一剑砍翻了一名镖师,见不远处还有一个人骑着马望向他们,心想“且不管那人是不是镖师,莫留下活口便是。”。郭少阳猱身扑向马背上的赤日,手中长剑直指赤日心口。


赤日与胯下黑马自幼相处,相互之间很有默契,这时他一拍马臀,跟着使个骑术中的铠里藏身。黑马猛冲向急扑而来的郭少阳,赤日却早已躲到马腹下。郭少阳一剑刺空,黑马又冲撞而来,郭少阳在危急中伸手在狂冲的黑马头上一按,身子借势退后,又在半空中翻了两个筋斗才避过黑马。


赤日恼怒郭少阳对自己狠下杀手,重坐回马背、调转马头又向郭少阳撞去,郭少阳这次有了防备,一面不停后退一面伸剑疾刺黑马的眼睛。赤日低哼一声,一边按低马头使黑马闪过郭少阳长剑,一边用脚背在黑马肚子上连踢几脚,黑马即时加快速度冲向郭少阳。郭少阳知道自己倒退得再快也快不过快马向前冲,只好向旁闪开才躲了过去。赤日驱马急追郭少阳,追到郭少阳面前,赤日驾驭那黑马以前腿踢向郭少阳,郭少阳连忙挥剑去削马腿,赤日马上使黑马人立,闪过郭少阳的剑。郭少阳又即使剑直刺黑马的前胸,赤日在马臀上轻拍几下,左右脚又各在马腹上轻踢一下。黑马会意,突然以后腿发力一跳,那黑马竟驮着赤日跳越过郭少阳头顶,跳到郭少阳身后,随即以前腿站立、用后腿去踹郭少阳。郭少阳惊呆之余,哪里还躲得过马腿,登时被黑马后腿踹中背后,向前扑跌、跌了个狗吃屎。


这时镖队中除了温伯渊,只剩下温伯渊还在负伤顽抗,其他的镖师都被韩正阳、罗竞阳所杀。罗竞阳眼见郭少阳被赤日耍得如此狼狈,赶忙仗剑上前相助。罗竞阳“刷刷刷”三剑分刺赤日咽喉、大腿及黑马的左眼。赤日闪过罗竞阳刺他咽喉的第一剑,不等罗竞阳刺出第二剑,便从马背上滚下,使个扫堂腿扫踢罗竞阳。罗竞阳的第二剑原本要刺向骑在马上的赤日的大腿,但赤日下了马,这一剑自然刺了个空;第三剑刺向黑马的左眼,剑到半途忽然撤回,反削赤日横扫而来的右腿。


赤日暗赞罗竞阳的应变之巧,他右腿横扫已然来不及收腿去避罗竞阳反削而来的利剑,危急之中赤日稍变右腿踢出的方向,一腿踢在罗竞阳长剑剑背。罗竞阳长剑被赤日一踢,险些脱手。


郭少阳后背被马腿重踢,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昏了过去。郭少阳调匀了气息,盛怒之下持剑使招“铁牛耕地”攻向赤日。赤日双掌一错,施展开血手郎君所授的“惊雷掌”,和郭少阳、罗竞阳二人对战。韩正阳杀了另两名镖师,随即加入战团围攻赤日。郭少阳等人若论单打独斗都不是赤日的对手,但此时他们三人围攻赤日一人,而且三人都持有兵刃,赤日却是赤手空拳,赤日不免倍感吃力。赤日身处劣势之中仍是十分镇定,但被嵩山派三人围攻之下还是渐渐露出败象。


另一边的温伯渊和朱建阳也已战到百余招开外,温伯渊开始感到有些力怯,又被朱建阳猛攻数招,登时落了下风。


赤日心中暗暗懊悔刚才托大不用刀,此时被围攻之下已缓不出手拔刀。三十余招一过,赤日已看出三人之中韩正阳武功最弱、罗竞阳最强,而郭少阳适才被黑马踢伤,似乎伤势不轻,武功已然打了折扣。赤日既已看清情势,便专攻对方最弱一环。赤日看准机会,忽然从郭少阳剑势空隙钻过,欺近郭少阳的同时排拍一掌。郭少阳伸掌来挡,双掌一交,先前已身受重伤的郭少阳立即口吐鲜血,还被掌势震倒。郭少阳一倒,赤日身形一转绕到韩正阳身后,一招“冬日惊雷”击向韩正阳后心。韩正阳不及闪避,后心被打个正着。罗竞阳见两个师弟被打倒,惶急之下接连两剑刺出,都被赤日轻易闪过。赤日右手一挥,突然发出一枚飞刀。罗竞阳不防赤日突然发出暗器,右肩立时
中了飞刀。


罗竞阳冷哼一声,退开几步问道:“阁下尊姓大名?在下今日虽技不如人,他日定然再行讨教!”


赤日只是淡淡地道:“在下赤日,静候足下他日再次切磋。”


朱建阳本来已稳占上风,陡见三个师弟都败在赤日手下,惊急之下一时疏神,竟被温伯渊一剑削中大腿。朱建阳心想自己纵然胜了温伯渊,也不是赤日的对手。一转念间虚晃一剑,招呼三个负伤的师弟一同逃走。
赤日也不去追赶那四名嵩山派弟子,跨上了马正要走,温伯渊却上前不迭地向赤日道谢,赤日也不搭理,催了胯下黑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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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5-2012 08:4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浩瀚星海 于 3-5-2012 08:42 AM 编辑

第三章:桃花镇(上)


在路上一耽搁,赤日到得桃花镇时已是万家灯火了。这桃花镇也不甚大,只有数十户人口的规模,镇中就安乐客栈一家客栈而已。赤日牵着马走到那家小客栈门前时,客栈的伙计正准备要上门板。赤日把马拴好在客栈旁,进客栈要了一间干净客房。他本来还想要向店小二打听近来有没有叫柳益雄的人来这客栈投宿,一转念间就不问了。


赤日想到这次青城派与本门联谋篡位之事极其重大,须得十分保密才行,而他负责联络传讯更需小心,若是问了店小二引起别人的注意恐怕会误事,更何况柳益雄多半也不会以本名在客栈投宿。因此,赤日在用店小二端来的水洗脸之后就和衣安歇了,他打算隔天再去找柳益雄。


赤日躺在客房的床上大约有一个时辰了,罕有地辗转难眠,一个他不知道的原因使他睡不着。当他终于打了第一个哈欠之后,他忽然听到窗外远处有打斗声与吆喝声,声响很小,但耳力特好的赤日还是能分辨出打斗声与夜风吹拂之声。


赤日起身一思量,竟然一反常态好奇地想要去一探究竟。赤日向来都不好管闲事,此刻他却急匆匆地穿戴好,背着九环刀从窗口一跃而出。窗外是安乐客栈后的丛林,赤日施展开轻功循声疾奔。当赤日来到丛林深处时,正见丛林中有两人各执兵器对打。月光星熹之下可见那对打的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身材瘦削,手中使着一根短棒;女的身姿婀娜、长发披肩,手中挥舞着一柄极细的长剑。


那女子手上挥剑,口中娇叱道:“你不得师长允许便私自下山,还在途中差点玷污了女子的名节,败坏本派名声!我定要将你交付掌门人发落!”


那男子倨傲道:“哼!师妹,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你要将我交付掌门人,还得先胜过我的掌中棒!”


赤日隐身在一棵矮树后旁观这两人对打,这一男一女都没有察觉到。


虽然父亲与七位师父从没教过他什么仁义道德,然而赤日总认为男子汉不该欺负女子,他鄙视对妇人女子无礼的轻薄之徒和动手对付妇人女子的男人。


赤日也没想太多,从矮树后走出,一挥钢刀砍向那使短棒的男子。那男子冷不防有人提刀攻击,一面避过那女子的长剑一面举棒去挡从旁杀出的九环刀。那男子使的短棒只是寻常木棒,被九环刀一砍之下断为两截,使长剑的女子趁机连出狠招将那男子逼得连连后退。那男子怪叫一声,自腰间拔出一柄短剑抵挡赤日与那使剑女子的攻势,对赤日喝道:“你是何人?为何无故插手他人之事?”


赤日一想之下,这男子的问话倒不好回答,只好说道:“你一个男子汉,为何欺侮姑娘家?我偶见不平之事,自然就要出手!”


那男子大叫一声:“好管闲事!”手中短剑陡然像是化作几十道寒光分袭赤日与那女子。


那女子尖叫一声,退开避过
敌剑;赤日却着地一滚,从敌招破绽滚过,反而欺近敌身,左手一伸指便去点那男子腰际“环跳穴”,那男子不防,立时被点了个正着,双腿立即瘫麻、摔倒于地。那女子喜出望外,向赤日辑手行礼作谢,然后就在丛林中找来粗树藤把男子手脚都牢牢捆绑了。那男子气得连连大叫,那女子只是一个劲儿地将他拖走。


那男子被那女子拖着,手脚、头脸都被树枝和地上的石头擦伤,狼狈不堪。那男子恨声呼道:“我柳益雄今夜受此大辱,他日若不报复,誓不为人!”


赤日听得那男子自称柳益雄,不禁大吃一惊,心想“世上竟有这等巧法?!这人竟是柳益雄?!”赤日一面暗暗叫苦一面却不动声色地拼步上前问道:“姑娘且慢,不敢请教芳名?是何门何派弟子?”


那女子垂首道:“公子援手之德,小女子没齿难忘。小女子是青城掌门座下弟子蓝蝶。”


赤日问道:“这兀那汉子和姑娘是青城同门?不知姑娘因何和他为敌?”


蓝蝶答道:“他乃是小女子的师叔之徒柳益雄,今夜我二人同门拼斗,倒叫公子嘲笑了,此乃师门之辱,小女子不便细说。”


赤日拱手道:“既是如此,后会有期!”


蓝蝶回礼之后,带着被绑的柳益雄朝安乐客栈走去。


赤日此时已在盘算怎么样解决这事,姚天才方面的接头人柳益雄竟被自己糊里糊涂地打倒了,倘若父亲与七位师父的大事因此而搞砸岂不糟糕?此外,柳益雄下青城山时还被人发现,这事可能已遭泄漏了。赤日左思右想,唯一的办法就是找机会放了柳益雄并擒了蓝蝶,逼问她是否还有其他人知道柳益雄私自下山。这时候当然只有这么办了,赤日却在踌躇着。从蓝蝶口中听来,这柳益雄实是个不入流的色狼,赤日向来憎恶这样的人,偏偏那件大事就着落在这样的人身上,赤日不得不帮柳益雄;擒住蓝蝶逼问她,虽然是赤日必要作的事,却也是赤日极不愿作的事。


回到客栈之后,赤日一夜没睡却不敢疲倦。他唤来店小二问道:“近日可有一位姓蓝的女客投宿在此?”


那店小二啰啰嗦嗦地道:“昨日清晨有位姓蓝名蝶的女客来投店,想必就是客官您说的女客了。那女客昨日黄昏时还和一位前天晚间到的男客争吵。那男客投店时自称姓刘,可那姓蓝女客却口口声声称那男客作‘柳师兄’,真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哉!瞧那男客似乎不怎么正派。。。。。。”


赤日打断店小二道:“直截了当的说,那女客住的是哪间客房?”


店小二吐了吐舌头道:“那女客就住在三号客房。”


遣走了啰啰嗦嗦的店小二,洗了洗脸走出客房。只见大清早客栈里没什么人,客栈的伙计、住客大多都还没睡醒走廊上不见一个人影。赤日急步走到走廊左边的第三间客房,撬开客房窗户,只见房内蓝蝶正在床上熟睡,被绑着的柳益雄坐在客房另一角,也睡了过去。搏斗了一晚,显然两人都十分疲累。


昨晚于夜光之下,赤日不曾看清楚蓝蝶和柳益雄的样子,这时才看清楚了。蓝蝶身着蓝衣蓝裙,样貌清秀、自有脱俗气质,此刻于熟睡之中长长的睫毛覆在眼帘上,更是迷人;柳益雄是个长瘦的黝黑汉子,有着鹰钩鼻和一对尖耳。


赤日见四下无人,从窗口翻身跃入客房内,随即一指点中蓝蝶后脑的“昏睡穴”,让蓝蝶睡得更深更久。跟着,赤日推醒柳益雄、割断了绑缚柳益雄手脚的树藤。柳益雄突然被推醒,见眼前这人的样子依稀是昨晚打败他的人,再见到这人的九环刀就更肯定了。


柳益雄一时之间惊疑不定,只能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赤日作揖行礼道:“昨夜一时误会,望阁下见谅。君欲饮酒乎?”


柳益雄听赤日说出这句暗语,更是吃惊不已,指着赤日问道:“你是魅影门人?”


赤日以钢铁般冷冽的目光望定了柳益雄,重复道:“君欲饮酒乎?”一旦柳益雄回答得稍有不对就要痛下杀手。


柳益雄的目光和赤日的目光一碰,柳益雄微微颤了颤,无力地细声答道:“某不胜酒力。”


柳益雄取过客房中的酒壶,饮了几杯酒,沉吟半响了才问赤日道:“若你等真可以协助家师,我等在派中的党羽也会伺机应和。你等什么时候能准备好到青城山去?”


赤日道:“门主说过,要有令师姚师父的亲笔盟书,本门才能襄助令师。你能不能悄悄返回青城取得令师亲笔盟书,我只在此处等候佳音。至于其他细节,待得了盟书我等再商议。”


赤日说话之间却用手指沾了酒水在桌上写道:“但写不妨
神鬼难知”


柳益雄便依着赤日的样子写道:“除五人
成大事”


赤日又写:“何人”


柳益雄写下了五个人的名字“李进才
杜妙才
葛应才
李信利
柯有利”


赤日将五个名字默记在心,再写:“虎于本山
呼风唤雨
调虎离山
便宜行事”


柳益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这便回山,只是我这师妹可得先料理了,以免泄露了我的行藏!”


赤日愣了一愣,随即道:“且不忙将这么一个弱女子结果了,应当先行逼问她有否告知他人你的行迹,此事自有我来处理。柳兄可立即回山,以免耽误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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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5-2012 08:4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柳益雄道:“君所言极是。”,欣然回自己客房带了行李就出发回青城山。


赤日等柳益雄一走,立刻解了蓝蝶的“昏睡穴”让她醒来。昨晚在月光之下,蓝蝶并未看清楚赤日的面目,这时他陡然见到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竟然在自己的客房中,就站在自己的窗边。蓝蝶立时想要伸手去床头上的长剑,可是赤日却抢先一步夺过了他的长剑。


赤日道:“蓝姑娘莫惊,倘若姑娘肯听在下之言,在下绝不伤姑娘分毫。”


蓝蝶觉得赤日的声音似曾听过,一打量之下又觉得赤日有些眼熟,跟着再发觉柳益雄已不在房中,急问道:“你是昨夜助我的那位公子?你怎么会在我房中?柳益雄呢?你可曾看见他逃走?”


赤日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酷地说道:“在下于姑娘绝无恶意,但姑娘若不依从在下,莫怪在下无情!自此刻起,姑娘不可离开客房半步!”


蓝蝶不回应,却忽然自床上跃起,一掌往赤日脸上劈去。赤日左掌格开她这一掌,右手持着蓝蝶的长剑,以剑柄去碰蓝蝶鼻尖“迎香穴”,蓝蝶登时昏了过去。


赤日将昏迷的蓝蝶抱回床上,先点了她的其他穴道使她醒来之后保持清醒却动弹不得,然后才捏她的人中让她恢复清醒。


蓝蝶一醒,即刻怒道:“你究竟有何意图?”


赤日道:“抱歉,委屈了姑娘。姑娘但听在下之言,在下绝无恶意!”


蓝蝶道:“我是青城弟子,公子你须知我青城名门不可轻欺,他日我的师长定当为我出气。”


赤日微一思量,说道:“在下素来景仰青城派的一众高手前辈,在下此举实是出于无奈,数日之后在下一定护送姑娘回青城山。不过,此番有什么人知道姑娘追捕柳益雄?”


蓝蝶只是个十八岁的年轻姑娘,虽然聪明伶俐却毫无机心,赤日看似意态诚恳地软话一说,她就卸下了心防。一听赤日这么一问,想也不想就说:“我和我大师哥本来是奉师尊之命下山寻觅神医罗复生、采集草药,途中偶然发见柳益雄擅自下山,还对良家妇女意图不轨。我不会采药,阮师哥只好让我追踪柳益雄却不让我和柳益雄动手,而阮师哥就先去采药以免误了师尊所托。昨晚柳益雄发现我在跟踪他,不得已之下我便和他动手了。”顿了顿又道:“不久阮师哥该会。。。该会来寻我了。”


赤日又试探道:“姑娘你和你阮师哥为了什么又是下山采药、又是寻觅神医呢?阮师哥他会否先回山复命了再来寻找姑娘?”


蓝蝶道:“我和阮师哥二人此番下山只因柯有利师叔祖与人比武时受了重伤,师尊说世间只有罗神医能根治柯师叔祖的伤,便命我俩下山采药的同时寻觅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罗神医。我想阮师哥多半不会先回山复命,会。。。会先来。。。先来找。。。找我。”


原来蓝蝶青春貌美,同门中自然有不少人爱慕她,大师哥阮应雄就是众多追求者之一。蓝蝶对这位大师哥虽然谈不上喜欢,但也对他有些好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蓝蝶想到阮师哥既然喜欢她,就一定会着急而先来找她。她想到这里竟尔害臊了,双颊倒有些红通通,说话也嗫嚅了起来。赤日一直都活在一个冷冰冰的世界,本来就很少去了解别人的内心感受,这时就纳闷怎么好端端地说活,蓝蝶突然又是脸红有扭扭捏捏的,但他也没多想,倒是蓝蝶脸上红了好一阵。


赤日沉吟半响,又问道:“蓝姑娘,你可有颁发联系你大师哥?”


蓝蝶道:“我可在左近一带留下联络记号,但你这时为了什么?你虽说绝无恶意,可我终是不知你有何居心!你助我擒了柳益雄,却又点了我的穴道不放我,你实在让我想不透。。。。。。”


赤日不知如何回答蓝蝶,何况已从她口中套出了话,也就不再理她,却搬了张凳子坐在客房窗边闭目养神。蓝蝶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并不舒服,又和青年男子独处一室,本来是难以睡得下的,但此刻她却有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安心感觉,不知不觉间就这样睡着了。


睡梦中,蓝蝶身处于一座海边的悬崖,望着暗蓝色天空中那颗闪亮的明星,蓝蝶仿佛出了神,竟毫无所觉地走向悬崖边缘。一阵天旋地转,蓝蝶感到身子下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一位面目模糊的青年公子及时捉紧了坠崖的她。近来,这样的情景已在蓝蝶的梦境中重复了很多次


这一次,捉住她的青年公子朝他微笑了一下,面目渐渐清晰,竟是那助她擒了柳益雄又禁锢她的男子?!青年公子露出微笑的下一刻,却突然放开了她的手。飞坠。。。不停地飞坠。。。极速地飞坠。。。蓝蝶向大叫,但在她发出声音之前,一只强壮的手臂轻柔地揽住了她的腰,竟还是那青年公子!自然而然地靠在对方的胸膛上,蓝蝶与那青年公子相依相靠,不受力地在空中飘,轻松、自在、安宁、无拘无束地飘。。。。。。正享受着,一阵滴滴答答的声响传来。那,是雨点滴在窗子的声音?


陡然从梦境中抽离,蓝蝶晃了晃手脚,确定了自己不是身在空中的同时发觉自己能行动自如了。窗外是晚间的阴暗,雨点不断重重地打在窗子上。赤日和早晨时一般坐在那凳子上,靠着墙壁,似乎正在熟睡。


错过了早点和午餐,蓝蝶的肚子早饿得乱叫,看见桌上放着一碗面,也不管是谁摆在桌上就端着吃了。她三两下吃完了那一大碗面,见赤日依旧闭目沉眠,便打起逃走的主意。她见自己的长剑就在赤日脚边,于是拾起长剑就走。


谁知蓝蝶才向房门走了几步就听到赤日说道:“苍茫夜中,蓝姑娘意欲何往?”


蓝蝶大吃一惊,立刻急步向房门走去,突然感到身后一股劲风向自己袭来,一只粗壮的大手抓向他右肩。蓝蝶身子一转想要闪过这一抓,哪知赤日这一抓竟是虚招,赤日又是一掌往她背心击去。蓝蝶赶忙矮身,想要闪过这一掌,可是这一掌仍然是虚招,赤日另一掌却迂回击向蓝蝶面门。蓝蝶正要低头避过,却发现这一掌还是虚招,同时她脑后“昏睡穴”就被点中了。


当蓝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阳光普照的早上了。蓝蝶一起身,马上发现到客房内只有她一人,赤日已经不在房里了。蓝蝶立即打开窗口,正要跳出窗外,房门却在这个时候开启,赤日正要把自己的行囊放到蓝蝶的客房。蓝蝶呆了一呆,赤日已经纵身到她面前,左手一伸,就去捉她后颈要穴。蓝蝶躲过他这一捉,跟着就一掌劈向赤日面门。


此时赤日和蓝蝶咫尺相对,赤日的目光一碰上蓝蝶的双瞳,赤日竟愣了一愣,面部登时被她一掌劈中,嘴角肿得老大还流了血。赤日被她一打之下,闷哼一声,双手十指齐出、连点了她身上十处穴道,又将她抱回床上,然后就一声不响地走出客房。不得动弹的蓝蝶躺在床上,心中不免想道:“适才我重重地打了他一掌,他显然是大大地生气了。。。。。。不知他此刻出去要准备什么来对付我?”


过不多时,赤日走了回来,手里端着两碗面,自己先吃了一碗,再将另一碗面端到蓝蝶面前喂她吃。蓝蝶又惊又奇,奇怪自己惹怒了他,他竟还喂自己吃面?!但是,她这时除了乖乖吃面之外实在不能做什么。她偷眼望向他,发觉到他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冷酷如岩石一般。


面吃完了之后,赤日叫来店小二收拾碗筷,随后搬了张椅子坐在窗边,似乎在沉思。蓝蝶全身无法动弹,除了头部能稍微摆动之外,就只有眼珠子能转。她一时无聊,望望左看看右,不知不觉间视线就停留在窗边的赤日。


她自从那晚和他相遇,一直到此时都还没好好打量过他。那晚昏暗中看不清楚,之后再见到不是没留神她的长相就是连番和他交手。现今在无聊之际,蓝蝶便细细打量他一番。但见他身着白衣黑裤黑长袍,皮肤是古铜色的,一双眼睛锐利如鹰眼,眉宇间流露出一股傲气。她再一细想,从那晚遇见他至今,他并没有什么无礼的举动,即使她打了他、惹怒了他。蓝蝶想到这里,立刻望向她的脸庞,之见他左腮红肿,血丝还流在嘴角边。蓝蝶又想到,虽然她的一举一动都只能任由他摆布,但他却丝毫没有逾礼的行为,除了点她穴道的时候,他都尽量不触碰她。


蓝蝶望着他的脸好一会,终于忍不住说道:“你怎么不洗净了脸,用热水敷一敷肿伤?”

赤日望了她一眼,不说话就走出了客房。一直到中午,赤日端了一碗粥进来,他依旧沉默地喂还不能动弹的蓝蝶,而蓝蝶却不敢吭声了,只怕他又一声不吭地拂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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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5-2012 08:4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喂完了粥,赤日又走出去了。蓝蝶一个人躺在客房中无法动弹,心中却是千头万绪。她想过千百种理由却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赤日不让自己出去、不让自己回青城?为什么赤日对她那么好?为什么赤日要先帮她擒住柳益雄,又放走柳益雄,然后又点了她的穴道让她不得动弹?蓝蝶百思不得其解,她全身酸麻地躺在床上不断思考却始终毫无头绪。就这样一直到了晚间,蓝蝶身上被封的穴道早已松开,但蓝蝶这会儿却不打算逃走了,她决要和赤日周旋,解开她心中的重重谜团。


当赤日再次端着饭菜走进客房时,看见她已下床了,正在房中来回踱步,不禁又惊又奇。惊的是自己一时大意,没想到蓝蝶竟比他预料得更早松了穴道;奇的却是蓝蝶既然已能行动,为何不逃走?倘若蓝蝶趁机逃走,在房外的他未必就能知觉。不过,惊奇之色在赤日脸上只是一闪而过,他很快又镇定了。赤日也不多说,把饭菜放在桌上只说了声:“吃”,就转身出了客房,这一次却没再点蓝蝶穴道,因为他知道蓝蝶有机会逃走却不逃,以后自然也不会逃,那又何必再点她穴道。至于蓝蝶为什么不逃,赤日也隐隐约约猜到蓝蝶是有意弄明白整件事。


赤日坐在蓝蝶的客房外自斟自饮,他一整天都在纳闷自己为什么不杀了这个该杀的人,虽然他从不杀女人,平日也特别善待夫人女子,但他从未这样对待过一个人。这位姑娘看似柔弱却十分坚强,他对她有一种莫名的奇异感觉。他抚一抚被她打肿的脸颊,叹了一口气,晚饭也不吃就迳自回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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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6-2012 10:0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桃花镇(下)

赤日和蓝蝶在客栈里住了五天。这五天里赤日也没有再帮蓝蝶端饭菜,只是整日价发呆,不然就在自己的房里练功;蓝蝶却不时走出客栈透气,但她并不曾逃走。

这日赤日坐在客栈门口自斟自饮。他已经把一小坛五斤重的酒喝完了,正要叫店小二再端一坛酒来,忽听得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自远至近传来,马蹄声在客栈前停下。只听见客栈门首有人毕恭毕敬地说道:“此番师侄等恭请师叔退敌,实是万不得已。只因那贼子好生了得,师侄等虽有四人仍恐难以报复,只盼师叔能为师侄等出气。”

另一把声音接着道:“师叔剑法高超,定必能将那贼子惩戒一番。”

赤日一听这两把声音有些耳熟,随即辨明了先一个说话的乃是朱建阳,后一个说话的是郭少阳。赤日抬头一看,只见朱建阳、郭少阳、韩正阳、罗竞阳四人正站在客栈外,四人身旁是个老者。那老者身材极高,一副长脸,下巴留着稀稀落落的斑白短须,一身暗红色衣服,腰间挂着一柄剑身极阔的长剑。赤日一刹那之间已打量清楚对方五人。若是只有朱建阳等四人,赤日还能应付。平地相斗,斗不过也逃得了,但此刻这四人找来了个师叔要找他报复,动上了手只怕要脱身也不容易。

赤日赶紧回房取了顶帽子戴上,遮住面目。他只希望能够不让敌人发现,实不愿多惹事端。一来他身有要事,实在不能惹麻烦;二来他本就不喜欢多时,那日糊里糊涂和嵩山派四人相斗,他其实并不乐意;三来他那日仗着精湛骑术打退了嵩山派四人,但在平地要胜那四人殊非易事,何况那四人还有师叔助阵。

过不多时,那老者和朱建阳等人在客栈里坐定了,就叫店小二去取酒菜。当时客栈厅内除了酒保之外就只剩赤日和嵩山派诸人。赤日唤酒保取过一坛酒,他装成一直低头喝酒的酒客,却一面喝酒一面凝神细听嵩山派那几人交谈。

只听那老者说道:“你等对我说话总不尽不实,便连敌方来历、武功家数也说不清楚,妄你等在江湖中行走了这些时日,真是堕了本门威望!你等再仔细说明是怎么和那青年结怨的。”

郭少阳抢着道:“师叔息怒。师侄等真的已把事情经过全告知了师叔。”

老者冷笑道:“你等说是和那青年在道上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倘若此事真是如你等所说,为何不请你师父出头,偏要师叔我来帮忙?!我可先行言明了师叔我平日在你等的师父面前为你等美言,还常袒护你等,但如果此事曲在你等,师叔我第一个先罚你等,绝不护短!”

罗竞阳道:“师侄等想起师父正在闭关,是以不便以这等小事干扰师父清修。师侄等念及师叔您剑术通神,平日又多加爱护于师侄等,因此上才央请师叔代我等出头,怎敢有丝毫隐瞒师叔?”那老者听了只是不住冷笑,却不再说话,只是吃饭喝酒。

原来朱建阳等人虽然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却心术不正。他们四人仗着剑术不错,常于荒野中打劫过路行人或镖队。荒野中绝少人迹,他们每次行劫都不留活口,而且赃物都收藏得十分隐秘,是以竟无人知觉他们的恶行。这次他们打劫威靖镖局的镖队却被赤日打败,他们既怕此事被师长知道,又恨赤日坏了他们的事,便请了他们的师叔一剑断空丁行易出马。

嵩山派中易字辈辈份不低,易字辈共有三十七人,偏偏易字辈中武艺最高的便是排行第三十六的青锋掌闻静易与排行第三十七的一剑断空丁行易。青锋掌闻静易就是朱建阳等人的师父,此人虽然在诸同门中入门极迟,但靠着天资过人、勤勉用功,武学造诣在易字辈中早已是数一数二的了。至于丁行易,他在还未投入嵩山派之前本是武林中的成名剑客,因仰慕嵩山武学而带艺投师于嵩山派门下。丁行易因为是带艺投师,武功在嵩山派中已是第一流的好手,而他虽然是易字辈排行最底的师弟,年岁却比三十六位师兄大,再加上他本就是成名人物,嵩山派上下都对他礼敬有加,尤其小辈弟子都极景仰他。

赤日既然不愿多惹事端,自然也不愿多管闲事将朱建阳等人的恶行告诉嵩山派的尊长。他只认为别人干了什么事都与他无关,那天他在道上出手打败嵩山派四人实在是事出偶然。

赤日一面喝酒一面在盘算带了蓝蝶离开,到别处去等候柳益雄。忽听得客栈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大马车行驶的声音,只见客栈外有十几名大汉护着三辆大马车来到客栈门前,一看即知这时一支镖队,而马车上插着的竟是威靖镖局的镖旗。客栈内朱建阳等和赤日心中都不禁嘀咕“这么巧?!”。五个人不约而同望向客栈外的那队镖客,温伯渊就在这队人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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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6-2012 10:0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温伯渊那日差点失了镖货,手下的镖师又都被杀死,他自己一个人没法将镖货运到目的地,彷徨无计之下只好先将镖货藏在荒野中,跟着连夜赶回镖局将经过都告诉了总镖头双头豹巴贰。巴贰重责了他一顿之后,调了人手仍是让他护送这支镖,只不过这次还派了两位高手随他一同保镖。这时候温伯渊带了镖队路过桃花镇,偏是这么巧又遇见了朱建阳等人。

郭少阳唯恐温伯渊曝出 他们一干人的恶行,一转念间心生一计,指着正走进客栈的温伯渊,对丁行易说道:“师叔,这镖师那日也在场,他听了那青年侮辱本派的言语之后,竟还帮腔、在旁冷言冷语大辱本派,更和朱师哥交手。”丁行易听了只是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温伯渊一进客栈立即看见朱建阳等人,大惊之下对身旁一众镖师叫道:“那四人正是当日杀了多位兄弟的劫镖贼子!”

温伯渊身旁一名黑脸高大汉子一听温伯渊这么说,马上取下背上的铁鞭,持鞭在手问道:“当真是这四人没错?”温伯渊点点头,也拔出弯刀。

丁行易心想“四位师侄言语不尽不实,未可全信。此事究竟是曲在己方还是对方亦未可知,且莫莽撞出手以免给本派多结怨家,抑且这一干镖客是威靖镖局旗下的,恐怕也不好对付。”

丁行易端了一杯酒走到温伯渊面前说道:“老夫嵩山派丁行易,不知这位镖头可否满饮此杯和老夫交交朋友?老夫的几位师侄皆识得镖头,何不一同上座长谈?”

温伯渊当然听说过一剑断空丁行易的名字,他心想既然有朱建阳等人的师叔丁行易在此,说不定自己将事情经过告诉丁行易就能讨回公道,怕就怕朱建阳等人搬弄是非、掩盖事实,那是说不定丁行易倒要对付自己!

温伯渊想来想去、沉吟未决,在他身旁的黑脸高大汉子早按捺不住,大喝一声道:“闲话少谈!”掌中铁鞭一挥,直击丁行易。这一鞭又快又猛,丁行易虽然闪了过去,一不慎,手中酒杯却被打落在地跌得粉碎。

丁行易脸色一沉,说道:“老夫和诸位威靖镖局的大镖客萍水相逢,初次相见便欲以武会友么?”

温伯渊对那高大汉子道:“刘兄弟,且莫莽撞。”

他又抱拳对丁行易道:“抱歉抱歉,这位刘泉兄弟虽然生来就是这副霹雳火般的脾气,为人却是光明磊落、义薄云天,是条好汉子。刘兄弟适才失手,还请一剑断空丁大侠原宥。在下九江温伯渊,有一事和令师侄相关,正欲与丁大侠详谈。久闻丁大侠剑术高超、侠义心肠,定能明断是非。”

丁行易作个“请手”手势请众镖客上座,又叫来酒食请众镖客吃喝,心中却在思量:“温伯渊刻意称我为大侠,又说我定能明断是非,显然是以言语挤兑我依理行事、不得护短,此事多半还是错在我这四位师侄,且听他有何言语。”

丁行易一面替温伯渊斟酒一面说道:“温镖头称老夫‘大侠’二字,实是不敢当。然不论有何事端老夫绝不庇己护短,温镖头可详细道来。”

在旁的朱建阳等人一见如此,都不免心慌,他们都知道师叔虽然平日极照顾小辈弟子,但却为人正派端方,若是小事丁行易还肯包庇他们,但杀人抢劫的罪过这么大,以师叔正直的个性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四人。

郭少阳一思量却有了个计较,他想道:“绝不可让温伯渊道出真相!不若使双方大打出手,纵然使本派和威靖镖局结下深仇亦在所不惜!倘真能使双方结怨本派师长无论如何决计不信威靖镖局这帮镖客的话,自也无从得知真相。”

郭少阳想到这里,忽地一拔长剑疾刺那高大汉子刘泉,口中呼道:“兀那汉子适才竟对我师叔无礼,看剑!”

那高大汉子 刘泉绰号“霹雳石敢当”,善使铁鞭。他正是奉了总镖头巴贰之命相助温伯渊的两名高手之一。刘泉本来就是火爆脾性,一听这干人杀了镖局的众多镖师早就想动手报仇,碍于温伯渊劝阻才勉强按捺住性子。这时见郭少阳伸剑刺来,哪里还忍受得了,大吼一声铁鞭猛挥,五十三斤的铁鞭与十二斤的长剑一碰,逬出无数火花,郭少阳长剑脱手、虎口更被震伤出血。温伯渊还来不及阻止刘泉,刘泉第二鞭已经出手,一招“风卷残云”横扫郭少阳肩头。丁行易本来就不愿结仇,自然也不想出手,但他知道郭少阳一定躲不过这一鞭,只好出手了。

丁行易身子一纵挡在郭少阳身前,一拂袖想以内力袖风引开这一鞭之势,突然感到身旁一股柔和淳厚的潜劲往自己身上罩来,竟有内家高手以精深内功向他袭来。丁行易即刻判断形势,他若全力抵挡这 内家高手的强劲一击就不免被刘泉的铁鞭扫中,若他分力引开铁鞭又无力抵挡从旁而来的浑厚潜劲。丁行易心念如电,电光火石之间转过念头,提起郭少阳的身子向后一跃,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铁鞭和那柔和却强大的劲力。

丁行易本来一心想弄清楚事情而不愿结怨,但闹到这样,丁行易也不禁心头有气。虽然是己方的郭少阳先出剑,但刘泉这莽撞汉子出手不分轻重、不留余地,对方竟还有人乘机从旁夹击。想到刚刚的情势如此凶险,丁行易便想发作。丁行易一看刚才从身侧夹击自己的内家高手是个秃头胖子,此刻站在刘泉身旁,正对着他不住冷笑。至于朱建阳等其余三人一见情势闹开了,马上拔剑在手,多数镖师也都按捺不住取出兵刃,只等动手。

温伯渊的武功与威靖镖局的其他镖头相比还差了一截,但他武功虽不甚高,为人却沉着、识得大体,不似一些镖师脾气暴躁、莽莽撞撞,因此他原也甚得巴贰器重。这时,他心想:“此番我等和嵩山派五人动手,纵然能以多胜少,然而本镖局就是和嵩山派结下深仇了,我方原本有理倒似无理了。朱建阳等人的恶行必定要告知嵩山派耆宿与武林同道才能讨回公道,我等却不可鲁莽地和嵩山派乱斗。哼!只是丁行易自称绝不包庇护短,但瞧情势此人偏是护短。”

温伯渊大声说道:“众兄弟且莫动手,大家稍安勿躁!此番总镖头命我领头,众兄弟须听我的话。”

“众兄弟可将这客栈出入口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出!嵩山派朱建阳、韩正阳、罗竞阳!快将兵刃收起,否则休怪镖局子不客气!丁大侠勿疑,温某只望讨还公道,不愿倚多为胜,只因此事事关重大,须得贵我双方与武林同道见证判断,绝不可如此鲁莽了断!”温伯渊这番话说来得体又极威严,众镖师都顺从地散开了守在客栈门口和窗户前,只剩下刘泉与那秃头胖子站在温伯渊身旁。甚至连朱建阳等三人也被震慑得乖乖还剑入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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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6-2012 10: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在此时,又有一阵马蹄声从远方传来并且很快就来到客栈前。打从威靖镖局一众镖师走进客栈,赤日就伏在桌上装作醉倒,但客栈内众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他都了然于胸,此刻一听见马蹄声他便微微抬起头望向外头;蓝蝶本来是站在客房门边旁观嵩山派和威靖镖局对峙,一听见马蹄声也不无期待地张望来者;嵩山派五人和众镖师也警戒地看向客栈门口,只有客栈里的伙计见了这么多客人却不做生意。一帮恶鬼冲进客栈拿家伙喊打喊杀,众伙计早吓得逃到远远地,就是附近桃花镇的居民也不敢走近今天的安乐客栈。
客栈外一名男子背着包袱自一匹黄马背上跳下,正是从青城山赶来的柳益雄。柳益雄见有人手持兵刃守在客栈门边,也不多问,正想低头走进客栈,守在门口的镖师却伸手拦住他道:“这位兄弟,目下只怕有些不方便进去。”
那镖师一面说一面还平举腰刀,将刀子拔出少许作势恐吓。柳益雄仗着是名门弟子,一向在青城山一带作威作福,这次受了师父重托,行事作风比之平日已收敛不少。但是此际,他见那人拦在门口,嘴上还算客气,却举刀恐吓,一怒之下忍不住提起随身短棍往那镖师面门点去。那镖师登时脸上挂彩,鲜血长流。
数名镖师一声怒吼,刀剑齐往柳益雄身上招呼。此刻柳益雄不欲惹事也已不行了。青城派向来以剑法及棍法为长,柳益雄精擅青城棍法,手中一根短棍指东打西,数招之内又把两名武功平平的镖师打倒。
突听得客栈外一把洪亮的声音扬声道:“柳益雄淫贼,首座师兄在此,休得张狂!”只见一名男子急步走来,一拔剑就和柳益雄交上了手。
赤日仔细一看那男子,但见那男子阔脸、浓眉、大眼、尖鼻、猿臂、长腿,自称“首座师兄”,想来便是阮应雄了。
阮应雄乃是青城“雄”字辈弟子的首座大师兄,剑法自然不俗;柳益雄虽然行为不端,但练武时极肯下苦功,又得姚天才全心栽培,其棍法也非同小可。这两人一动上了手就斗得难分难解,原本和柳益雄对打的镖师见阮应雄、柳益雄两人斗的激烈,只能退到一旁。蓝蝶见阮应雄终于赶来了,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师兄总算来救援了,忧的是师兄并没带帮手同来,显然还未曾回山求援,而以师兄的武功,纵然能勉强胜过柳益雄,要胜赤日却难了。
当时客栈中的人都被柳益雄和阮应雄相斗吸引了注意力,但郭少阳却极机敏,他想道:“今日无论如何绝不能让温伯渊将真相告知丁师叔,只有乘乱逃跑、避开威靖镖局的镖师才行。此刻客战中乱成一团,正是大好时机!”
郭少阳向三位师兄弟一打眼色,三人立时会意。郭少阳把刚才被震飞的长剑拾起,四人看准了一面窗口,同时出剑。守在那面窗口的四名镖师不留神,同时着剑。朱建阳等四人乘隙从窗口逃走。
韩正阳逃得稍慢,忽感背后一股掌风袭来,却是那秃头胖子出掌袭他背后。韩正阳想也不想就是一剑向后便刺,他竟没估算到自己的剑不够快,他这一剑还没接近敌人身子,自己就要先被敌人强大的掌力震伤内腑。就在韩正阳快被掌力击中时,丁行易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及时出掌挡住秃头胖子这可怕的一掌。只听“波”的一声,丁行易和那秃头胖子对了一掌之后连退两步,那秃头胖子却只退了半步。
丁行易惊呼一声,问道:“这么绵厚的武当掌力,阁下莫非是武当庞工庞先生?久闻阁下早已退出江湖、金盆洗手,不想竟又重出江湖而为人保镖。”
秃头胖子微笑道:“我便是姓庞的。庞某本已隐退,然而老友巴贰苦苦相求,盛情难却之下才重出江湖加入威靖镖局、当了保镖。庞某适才贸然出手与刘泉兄弟夹击丁先生其实并无恶意。只因‘一剑断空’名声太响,庞某有意一试,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说着便向丁行易抱拳赔礼。
丁行易一听,不禁心中恼怒,适才遭刘泉、庞工夹击,形势凶险,如今庞工竟说只是有意要试他武功?!丁行易转念一想,便忍住了怒气。昔年庞工纵横于江湖时嫉恶如仇,为了杀作恶之人往往就无所不用其极、用尽各种手段,惹上了庞工这样的高手实非易与。目下唯有忍耐,不便去惹如此棘手的人物。
丁行易当下说道:“庞大侠,今日的樑子还是留待日后双方领袖相会时再作了断,后会有期!”丁行易话一说完,就向窗外跳去。
庞工见丁行易要走,点了点头并不阻拦。可是在旁的霹雳石敢当刘泉岂肯罢休,铁鞭如风般往丁行易脑后击去,丁行易只好转身应战。
丁行易苦于空手应战而无余裕去抽剑,况且丁行易赤手空拳也难以和刘泉的铁鞭硬拼,就只好游斗,但这就需要灵动的身法才行。偏偏嵩山派武功形势端凝而不求轻灵,并不着重身法轻功,因此丁行易往往只能惊险地勉强躲过铁鞭,几次险些被铁鞭击中,却无力还击。要不是他少年时曾苦练轻功一段时日,此际的情势只怕会更是凶险。总算丁行易经验老到、目光锐利,忽然看见刘泉鞭法中的一处破绽,突然出掌拍向刘泉小腹,刘泉急忙闪开。丁行易左袖右掌,乘势以袖风与掌力将刘泉的铁鞭引去猛击墙壁,随即藉机抽出腰间长剑。
丁行易长剑在手,逐渐逆转了情势。长剑和铁鞭原本还斗了个旗鼓相当,可是当丁行易将嵩山剑法的精要之处发挥出来,刘泉竟有些招架不住而落了下风。丁行易不欲久战,虚晃一剑,跳出窗口逃走了。一众镖师要待追赶,嵩山派的师叔侄五人早夺了座骑扬长而去。
温伯渊虽然十分崇敬多年前叱咤江湖的绵掌无情庞工,但是见他刚才并没全力阻拦丁行易逃逸,忍不住问道:“庞大侠,尊驾适才为何只凭对方一番言语便罢手不斗,致使对方五人尽皆扬长而去?”
庞工轻笑道:“就算将丁行易留下了又如何?嵩山派弟子劫镖之事仍无了局。倘若樑子结得更深就益发不可收拾了。何况,我等人多势众强行将丁行易留住,于我威靖镖局的名声也不大好。”温伯渊听了他这么说,一时之间倒也说不上话来。
柳益雄和阮应雄越斗越紧,这两人的武学造诣不低,两人都全力使出青城派武学的精华。温伯渊虽然不是一流高手,但却十分有眼光;庞工身为一流高手,眼光自然也低不了。庞工与温伯渊当然都看出了柳益雄和阮应雄是青城派嫡传弟子,也同时看出了柳益雄和阮应雄的潜质。当下这两人的武功虽然欠缺火候,但几年后这两人多加磨炼之后肯定能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这两人无疑都是青城派的人才。
赤日在旁坐观虎斗的同时,心中也在飞速地转着念头、打着主意,当丁行易一逃走,他就打定了主意。他决定先将蓝蝶带走藏好了,再帮助柳益雄解决掉阮应雄。这时候的蓝蝶正紧张地观看柳阮二人相斗,她知道此刻阮师兄和柳益雄是拼尽全力在殊死格斗,她不敢出声招呼师兄,唯恐阮师兄一分神就要败了。正当她观战之际,突然感到背后一麻、被点了穴,然后全身酸麻的她就被赤日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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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6-2012 10: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赤日将她从后门抱走之后,一思量之间把她抱到客栈后、第一次相遇的树林。蓝蝶又惊又气又急,心想这些日子赤日虽不让她离开客栈但从没侵犯于她,难道他竟然在这混乱的当儿对她意存不良?!
赤日把蓝蝶藏在长草堆中,对着她说道:“抱歉,姑娘且莫出声,我实在不想加害姑娘,但若柳益雄发现你尚存人间,肯定会杀妳而后快。我所行之事万分机密,我本来应当将姑娘你杀之灭口,然而我一声不伤妇道女子,我既不愿将姑娘灭口,又怕事泄,只好将姑娘禁锢。只盼姑娘肯听我的话。”
话一说完,赤日便不再停留,直奔至安乐客栈门前,柳益雄和阮应雄兀自恶斗不休,始终不分胜负。
但见柳益雄的短棍横扫直攻、侧袭正击,短棍飞舞,棍影飘飘。阮应雄的或挑或刺或削或斩,剑影纷纷。青城派武功的路数,起手时看似简单,往往却伏有厉害后着或含有极大威力,一众镖师早闪到两旁,不敢近前。
赤日正要出手助柳益雄,忽见两人四周血滴四溅,跟着两人都发出痛呼、同时往后退开。原来柳益雄 左肩中了阮应雄一剑,然阮应雄身上也结结实实地着了柳益雄一棍。这一招看似两败俱伤,其实阮应雄胸口腹部虽然中棍却受伤不重、未伤及内腑;柳益雄左肩被长剑刺穿,所受之伤着实不轻。
赤日一沉吟,取出九环刀使个披风刀势攻向阮应雄。阮应雄本来中棍之后强忍疼痛,正要再猛攻柳益雄,突见一柄精钢九环刀狂风般袭来,赶忙挥剑封住敌人刀势。赤日已决心要取了阮应雄的性命,九环刀越攻越快,柳益雄又提剑在旁助攻阮应雄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
突听得在旁观战的温伯渊叫道:“没想到恩公竟然在此!”
原先赤日刻意戴上帽子遮住面目,温伯渊并未认出。然而此时赤日一出手,温伯渊便认出了他。温伯渊向来为人耿直、知恩图报,一见赤日便热情招呼。赤日虽听见温伯渊大声招呼,却毫不理会,只是把手中钢刀越使越狠。
此时,一旁的绵掌无情庞工突地暴喝道一声,对着赤日道:“小子,绛血刀客与你是什么关系?九十六路血影刀法是不是绛血刀客亲自传授于你?”
赤日本来全神攻袭阮应雄、只想尽快杀了阮应雄,当下一听见庞工的问话却不禁分了神、微感诧异,此人既能叫出绛血刀客的名字、更能认出血影刀法,实是非同小可。
庞工再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莫非是魅影门下杀手?”
庞工话声未了,就已取出一支判官笔急扑向赤日。莫看庞工身材肥胖,这一扑显出庞工的轻功身法竟也不差。赤日冷哼一声,也不回头面对庞工,随手一刀向后砍出,这一刀看似轻描淡写,可是位置、方向、力道无不是赤日算准了的。只听得“叮”的一声轻响,庞工判官笔的笔尖竟被赤日九环刀上的刀环锁住了。
赤日练的刀法除了砍、劈、刺、削、推、拍之外,还能以刀环锁住敌人兵器。不过,庞工乃是一流高手,昔年不知有多少人曾败在他这枝判官笔之下,只是他并不打算脱出这刀环之锁。庞工运起内力,竟然想反将锁住他判官笔的九环刀从赤日手中夺走!赤日一惊之下运起全身内劲抵抗,一较劲起来,庞工不禁在心中暗暗赞许眼前这少年的内功。须知修习内功多数讲究的是领悟力与刻苦练功,是以要了解一个人的武功实力,往往试一试内功就知道了。庞工和赤日这一比拼内力,就发觉到凭赤日二十不到的年龄,内功之纯、内力之深实在是许多练了二、三十年内功的人都未必及得上的,显然是他资质极高又刻苦修练,还有名师传授上乘内功才会有如此不俗的内功内力。
柳益雄就在赤日身边,见了这样的情况,犹豫着不知要继续袭击阮应雄、将阮应雄杀死,还是先上前帮助赤日。阮应雄刚刚被赤日、柳益雄两人无情地疯狂夹击,只觉得手脚酸软、气喘如牛,这时候乘机靠在客栈门边喘气。温伯渊没想到庞工忽然间竟会和自己的恩公斗了起来,一边是救命恩人,一边却是己方的镖师,还是自己崇敬的前辈高手。温伯渊焦急万分,只能叫道:“庞大侠瞧在温某薄面上莫再和恩公相斗了!恩公尊驾也请罢手!万事都好慢慢商量,何必动手?拜托了!”
庞工听了这话犹豫了起来,因为有些缘故啊他不愿就放过了眼前这个武功卓绝的少年,何况此刻他若撤了内力便要落败出丑;赤日此际正全力施为,哪里还顾得了温伯渊说什么。
温伯渊知道他们二人正在比拼内力,苦于自己武功不高,无法插手干预。他见庞工的判官笔虽被赤日的九环刀锁住,可是赤日脸上豆大豆大的汗珠流出,庞工却是气定神闲,看来是赤日吃了亏。温伯渊情急智生,走到刘泉面前,指着赤日说道:“刘大哥,这位少侠是兄弟我的救命恩人。日前嵩山派的恶徒劫镖,镖货差点被劫走、我差点被杀,所幸有这位少侠相助、击走了那几个恶徒。眼前庞大侠和我恩公比拼内力,实是凶险无比,兄弟我极不愿任何一人受伤甚而丧命,因此恳请刘大哥设法将他二人的兵器格开,或许便能解斗。”
刘泉一听,正要上前出鞭,庞工忽然开口说道:“温镖头勿忧,庞某不过是要夺他兵刃。此人虽于你有恩却非正派人士,其师承来历似乎和庞某有些瓜葛,庞某只要查问明白了,便会放他一马。”
温伯渊虽然听了庞工这么说,但他心中惶急,又见赤日冷汗披面、一副难受模样,竟有些不信庞工所说。温伯渊望向刘泉,刘泉目光和他一触,点了点头,走上前铁鞭正待挥出,忽听得“呛啷”一声,赤日手中的九环刀已然脱手,钢刀一飞直插入客栈的板壁。
赤日的内功虽然不凡,但庞工乃是内家高手,其内功非同小可。赤日初时还能和他抗衡,到后来却力穷了,而庞工游刃有余,其间还不怕泄气开口和温伯渊说话。不过,庞工不愿多耗内力直接将赤日击倒,是以才一直相持着,要待赤日力竭再一举出击,但后来庞工见刘泉要出鞭插手,只好加倍催劲把赤日的掌中刀震脱了手。
赤日钢刀脱手,比拼内力之后筋疲力尽,脑袋却仍然清醒,他退开数步摆好架势以防对手再进袭,脑中思索着如何脱身。
庞工一摆判官笔,说道:“小子,你姓甚名谁?是不是魅影杀手?究竟是何人传你武艺?你给我老老实实说清楚!”
赤日毫不理睬他。
庞工怒道:“你若不说,庞某便将…便…便将…不利于你,小子你快给我从实招来!”庞工本来想搁下狠话威胁赤日,但碍于赤日是温伯渊的恩人,看在温伯渊面上,硬生生把要说的狠话吞回肚子里。
赤日冷哼一声,左手猛然一扬,一柄飞刀向阮应雄咽喉射去,接着右手又是一扬,三柄飞刀分射庞工眉心、心口、胁下三处。乘着庞工、阮应雄闪挡飞刀之际,赤日施展轻功跃起,把墙上插着的九环刀拔出,在半空中一个转折,就从窗口窜了出去。庞工用判官笔扫开三把飞刀,立即来追赤日,不及追近就先发一掌去袭赤日。赤日倒也应变奇快,一沉肩卸去庞工部分掌力,身子巧妙地借着庞工另一部分掌力窜得更远,庞工眼见追不上,只好放弃了。柳益雄见赤日逃走了,眼前却有这么多镖师,还有庞工、刘泉这些高手,便也乘着赤日逃走、客栈内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也逃之夭夭了。
温伯渊望着庞工,小心翼翼地问道:“庞大侠莫非和温某的恩公有仇?
庞工沉声道:“非也。“温伯渊见庞工脸色懊恼、似乎不愿多说,也就不敢多问。
温伯渊与阮应雄素未谋面,但温伯渊见了他的身手,知他是青城弟子,便上前见礼道:“在下是威靖镖局的温伯渊,这位小兄弟可是青城派的门下高第?在下久慕贵派掌门李先生之名,如雷贯耳却无缘识荆,不知小兄弟与李先生怎么称呼?”
阮应雄答道:“在下阮应雄,敝派掌门便是家师。在下身有要事,失陪了。”说着拱了拱手,出了客栈。阮应雄急着找师妹蓝蝶,因此匆匆地走了。
温伯渊本来有意结交阮应雄,但见阮应雄客套话也不多说就匆忙地走了,也只索罢了。温伯渊别过阮应雄,忙与其他镖师一同料理伤者。这一天里,威靖镖局镖队的十二名镖师倒有八人受了伤。


                                                                                                               
重看回这一段,就想起那个时期,白天在学校忙课外活动,晚上回到家吃饱饭,就睡了。睡到半夜起来,功课也不做,就兴致勃勃地写小说。那时一面写小说,一面在半夜里狂灌浓咖啡,我的咖啡瘾应该就是在那时开始的。读者们如果看得喜欢,记得顶一顶,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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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6-2012 10:2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目前我的小说已经在中国“红袖添香”连载了,那里的连载进度会稍微快过这里的,不过速度同样会是三日一更新,请大家多多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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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6-2012 06:4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连番意外(下)


就在赤日将要着剑丧命之际,斜刺里一柄单刀势大力沉地架住长短双剑,同时又有一柄短剑疾刺向陆清面门,陆清唯有撤剑后退以求自保。原来是绛血刀客与血手郎君二人在青城山腰遭青城派多人围攻,甫得脱身就听见赤日吹笛求救,这才及时赶到,救了赤日一命。

  陆清听得不远之处也有打斗之声,情知其余的昆仑、点苍剑手也在“魅影”杀手对战。他审清敌我情势,眼见“魅影”一方又来了两名高手,而他这一方已有二人中暗器死了,另一边想必还有更多“魅影”杀手。

  陆清一思量,忽地一声呼啸、挺剑往前急冲。血手郎君当即拦在陆清身前,岂知陆清使的是声东击西之计,身形一转、疾往另一个方向窜去。昆仑派的轻功在武林中素来有名,只一眨眼间陆清便逃得远了。另一厢的张越横连使两招杀手狠招逼开勾魂魔星,尾随着陆清逃跑。勾魂魔星见状,连施两道“双头蛇”疾射张越横后心、腿后二处,张越横脚下不停,却向后挥剑扫开了射他后心的那道“双头蛇”,但仍是没防都腿后处。勾魂魔星见张越横腿后受伤,正要追击,却听得绛血刀客说道:“魔星,别追赶,免得节外生枝。”

  此时其他的杀手都前来与绛血刀客、赤日等人会合了,最后一个会齐的夺魄煞星淡漠道:“敌方八人都已遭歼。”
  绛血刀客点头道:“此地不宜久留,有什么事都待会再说。”于是一行人都回到那间租来的小木屋。

  一到了小木屋,人面兽首先问绛血刀客道:“出了什么事?怎么不见明月儿和你等一起回来?”

  绛血刀客脸色一沉,长长叹了口气。血手郎君也叹了口气,将山上发生的事向众人说明。众杀手虽然素来喜怒不形于色,但骤听见明月坠崖身亡,都是神色一黯,鼻子不免微酸。

  过了良久,绛血刀客才开口道:“今日之事俱都出了错,青城派此后都会严加戒备,我等恐怕不易行事。”

  本来正在听绛血刀客说话的勾魂魔星忽然一摆手,众杀手脸色一变,各将兵器取出。绛血刀客拔刀在手,对着窗外沉声说道:“阁下既然已到了门前,怎么还不现身?”

  木屋外一把平和的声音答道:“青城掌门李进才在此。似你等这般的贵宾贵临本山,却不事先通知地主、让本座一尽地主之谊,不免有些不合礼数。今早贵宾们前来拜山,已和本座的师弟、弟子打过招呼。如今本座便率了弟子门人回拜,不过本座都让他们在十丈之外相侯,以免惊扰了贵客。”

  夺魄煞星往窗外一张望,随即道:“东、南、西三面各有九人,北面十人,都在十丈开外。”这却是青城派唯恐木屋内的众杀手察觉,所以只在十丈之外将那木屋四面围定。

  至于李进才能够悄然掩至门外才被发觉,一来固然是众杀手乍闻明月的死讯,心情激荡之下失了警惕。当下绛血刀客
  自板门门缝往外一看,见门外站着个穿灰布道袍的道人,约莫六十出头的年纪,长脸上留着灰白长须,正是青城派掌门人神玄子李进才。

  绛血刀客心想:“目下我等遭敌人包围,绝难硬闯出去。但此番引得李进才、杜妙才、葛应才等人下山而来,倒是杀了他们的良机。从李进才的言语之中看来,他还不知我等的身份来历,大概昆仑、点苍的陆清、张越横也还未见上这青城派掌门。我且出去和他对话,见机行事。”于是绛血刀客打开木屋的板门,走到了李进才面前。

  绛血刀客欠身道:“在下等贱名不足挂齿,与江湖中无足轻重,何劳李掌门亲来?我等也不过是偶然路经贵宝山,委实无意冒犯贵派。”

  李进才呼啸一声,十丈外的一众青城派弟子瞬即掩近,直来到木屋前。李进才直盯着绛血刀客道:“既是如此,你等一伙人为何突袭本派人马?”

  绛血刀客目光一扫四面包围的青城派人马,随即说道:“此事纯属误会。只因贵派的道爷以为我等用意不良,先行袭击在下的兄弟,我等才不得不出手。若李掌门不信。。。。。。”绛血刀客话说到一半,突然以右手连发三枚飞刀分射李进才腰眼、心口、咽喉三处致命部位!

  李进才听得绛血刀客说到“若李掌门不信。。。。。。”,自然以为绛血刀客在这句话之后还有话说,冷不防绛血刀客竟在近距离内施放飞刀。不过,青城派掌门人李进才毕竟不是寻常之辈。

  在场的数十人之中,除了就站在李进才面前绛血刀客之外,没有人看得清李进才是如何这么快地拔出长剑。李进才长剑在手,一挥剑,射他咽喉、心口的两枚飞刀就被荡开了,但射他腰眼的那枚实在太快,他唯有矮身避过腰眼要害,让那飞刀刺入腰眼之上的小腹。

  绛血刀客不等青城派众人反应过来,忽的对着青城派人群中的一个高大汉子喝道:“姚先生,眼前便是天赐良机,快将李进才等人杀尽了,你就能当上青城派掌门!”那高壮汉子正是委托“魅影”杀人夺位的姚天才。
  当绛血刀客猝然发射飞刀伤了李进才之后,一众青城派弟子都是愣了一愣,但下一刻就有几名弟子拔剑怒吼、要冲上前袭击绛血刀客。哪知绛血刀客跟着又出声招呼姚天才杀了李进才、夺取掌门之位,青城派人马不禁陷入一阵错愕。
  绛血刀客此举乃是要逼姚天才一党临时发难,将李进才一干人杀死。绛血刀客知道以他们九名“魅影”杀手之力也极难脱出青城派人马包围,而姚天才恐怕事迹败露,不但未必会帮助他们九人逃走,还可能将他们杀了灭口。是以绛血刀客率先发难,逼得姚天才骑虎难下,不得不在此刻联合绛血刀客等人,乘着这次机会把李进才、杜妙才、葛应才等人都杀了。
  此时,李信利留守青城山上,因此下山围剿绛血刀客等人的三十七人中,除李进才之外便以杜妙才、葛应才二人辈份、地位最高。杜妙才首先吩咐游空子、游虚子两名弟子将李进才救下,接着手按剑柄走到姚天才身旁,向姚天才道:“姚师兄,你认得这刀伤掌门师兄的人?你莫。。。莫非竟连接外人、欲篡夺掌门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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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6-2012 06:4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姚天才微一踌躇,咬牙应道:“是!李进才有何德何能承继师父的衣钵?”
  杜妙才与葛应才二人一听之下立时拔剑出鞘,便要动手。此时已被救下的李进才却低呼道:“且慢,本座有话和姚师弟说!”
  姚天才瞪了杜妙才、葛应才一眼,冷哼一声、踏步上前,要听李进才有何话说。
  李进才缓缓道:“无遵依师尊的遗命忝任掌门已有十二年了。十二年来,我不敢说自己已发扬光大本派,却敢斗胆说自己不过不失。我早知你心怀不满,却没想到你不但不遵师尊遗命而欲篡夺掌门之位,更勾结外人,如此叛逆无道!”
  “也罢,念在你多年来为本派屡立大功,我给你一条生路。今日你若能战胜我,自此之后你虽被革出本派,但本派不再追究你叛派之罪。但你若败了,便要身受本派十剑穿体之刑!”
  葛应才一听李进才这么说,急道:“这怎么行!叛逆者就该依法处置,怎能再容他有活命的机会!何况掌门师兄已受了伤,岂不是让姚天才这叛徒占了便宜!?”
  李进才却说道:“不,我让这叛徒和我一战,便是要他知道我不输他,我当掌门人乃是理所当然!”李进才话一说完便站立起身,哪知他才刚站起旋即跌坐在地。
  绛血刀客冷笑道:“李掌门腹部与双腿是否感到酸麻无比?我平素不屑使毒,但总是会带着一把喂毒飞刀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今日就派上用场了。”
  但见李进才软瘫在地,竟是抵御不住那毒飞刀的毒性。青城派众人除了姚天才一党,虽然怒不可遏却无计可施,就连杜妙才、葛应才等高手一时之间也都茫然失措,一旁的姚天才却不住冷笑。
  就在这时,一阵吼啸声自远处传来。第一波啸声刚停歇,第二波啸声又传来,啸声来源却近了许多。第二波啸声之后紧接着是更雄厚的第三波啸声,连连三波啸声震动四野,在场众人都觉得耳鼓胀痛,有些功力较差的青城弟子更觉得头昏目眩。三波啸声响过之后,一个人飘然而至,显然这人就是那发出啸声的人了。木屋中的赤日望向窗外,一见这秃头胖子便认得是那日在客栈内将他打得一败涂地的武当派高手“绵掌无情”庞工。
  庞工首先沉声道:“绛血刀客,庞某今日要报那血海深仇,你休得张狂!”
  庞工又转身向李进才、杜妙才等人作揖道:“在下武当庞工,特来相助青城派御敌,也乘此报仇除恶。李掌门受伤中毒,且让庞某看看。”庞工说完便要伸手去搭李进才脉搏,却被杜妙才、葛应才二人拦住。
  葛应才说道:“江湖人心险恶,你自称是武当庞工,但这里无人认得你,难以断定你的身份。说不定你却是本派叛徒的同党,我等怎能让你接近本派掌门?”
  庞工道:“庞某是为了相助青城派,同时为了报一桩陈年之仇而来的。阁下若不信,也是没法。然而,以我看来李掌门所中之毒十分厉害,再拖延下去只怕无救。”
  杜妙才忽道:“在下久闻‘绵掌无情‘武当庞大侠的大名,如雷贯耳却无缘识荆。”杜妙才一面说话一面却伸手和庞工握手。
  庞工知道杜妙才有意试自己的内功,微微一笑说道:“好说好所。”同时运起纯正的武当派内功伸手与杜妙才相握。
  杜妙才这一握手,只觉得庞工的内劲柔和淳厚、自有一股正大气象。杜妙才虽不曾见识过武当派内功的特质气性如何,但想庞工这样的内功也只有正派嫡系传人才有,于是便道:“果然是武当高手,幸会幸会。”
  庞工微笑点头,上前替李进才把脉,随即说道:“李进才所中的似是雪地巨蛛毒,一般上中毒者不出一个时辰便即毙命,狠恶异常。”庞工自怀中取出一颗朱红药丸喂入李进才口中,又说道:“这丹药只可震慑毒性达三个时辰,解药还需自绛血刀客身上得之。”
  庞工话一说完,取出判官笔走到绛血刀客身前几步远,直视着绛血刀客,朗声说道:“昔年庞某在江湖中多结冤家,仇敌重金聘请了‘魅影’的绛血刀客杀尽庞某全家。庞某当年侥幸逃命之后苦练武艺,先将那批雇杀手的仇敌杀光了,再约战屠尽庞某一家大小的绛血刀客。但一战之后庞某还是大败亏输,若非几位好朋友舍身相助,庞某当时几乎就命丧绛血刀客刀下。事隔多年,庞某今日追踪至此,便是为了报那屠我全家、杀我良友的血海深仇!”
  绛血刀客冷笑一声,淡漠道:“你两次自我刀下侥幸逃生,还不惜命,却还来纠缠不休。我今日成全你,给你个了断!”
  木屋里的赤日听了木屋外庞工和绛血刀客的对话,才明白那日庞工在客栈内看见赤日使绛血刀客所传授的血影刀法、一提起绛血刀客就深恨欲绝,原来是庞工、绛血刀客之间竟有这么一段深仇大恨。青城派人马一听之下却是心中一凛,他们原先不知绛血刀客、血手郎君诸杀手的身份,待听得庞工称眼前这樵夫模样的人作绛血刀客,才知姚天才不但与恶名昭彰的“魅影”串通勾结,还请了七大杀手之首绛血刀客来到青城山。
  庞工把判官笔一摆,缓缓往绛血刀客前胸“澶中穴”点去,这一笔端凝稳重,蕴含极大劲力,显出庞工内功精纯。绛血刀客单刀一招“腥风血雨”连消带打,不只格开庞工的铁笔还乘势反击。庞工忽地将笔一抖,一时之间笔影纷纷,便似有数十支判官笔齐点向绛血刀客身上诸穴。庞工的笔势从第一招的厚实凝重陡变成精巧迅捷,倒颇出乎绛血刀客意料。绛血刀客唯有退后半步,跟着单刀迴旋以刀风罩住上半身,判官笔给刀风遮拦着,一时之间竟无法接近绛血刀客。庞工再行变招,只见判官笔在庞工手中犹如游龙一般于绛血刀客身周四下游走,寻找绛血刀客刀势的破绽。忽听得绛血刀客一声低呼,竟有鲜血自他左臂喷出!却是绛血刀客一时疏忽,终是给庞工逮着破绽、在他左臂重重戳了一笔。这一笔虽重,所幸伤处并非穴道或要害,绛血刀客仗着刀法精奇还能和庞工相持。多年前庞工的武功大大不如绛血刀客,如今经过苦练之后却已和绛血刀客的武功相去不远。这两人之间睚眦必裂,一动上了手都使出全力,尤其背负深仇大恨的庞工更是势同拼命。
  李进才服下丹药之后运功将体内毒素压下,随即大声命令道:“游龙、游敬、游虚、游空、游飞、游云、游元七子速速擒下叛贼姚天才的门下弟子!杜师弟、葛师弟率领其余弟子攻入木屋!”李进才自己走向姚天才,二话不说挥长剑疾攻姚天才,姚天才连忙取出短棍急架李进才的长剑。短棍横扫直击,长剑连削带刺,李进才和姚天才迅即斗得难分难解。
  游字七子是杜妙才门下的七名出家弟子,是青城派的后辈才俊,一领了掌门人的号令,立刻和以柳益雄为首的姚天才一党混战。至于杜妙才却不遵照李进才的命令,低声对葛应才说道:“掌门师兄先前中了染毒飞刀却还和姚师兄决战,我在此守候以防掌门师兄有失。葛师弟你且领着弟子们攻入木屋。”葛应才点头答应,领着众青城弟子直冲木屋。
  葛应才冲到木屋门口,一抬腿踢开了木屋板门,两枚星形钢镖瞬即闪电般疾射而来。葛应才刚挥剑扫开夺魄煞星所发的星形镖,勾魂魔星双手六支飞钩又袭了过来。但见这六支飞钩有若天外流星,其势竟是难以测度,葛应才当即施展“青城九剑”沉着应对。这“青城九剑”来来去去只有九招,专用以严密防守己身、再在敌方强攻之下寻隙反击。葛应才首次见到飞钩这种奇门兵器,便使出“青城九剑”先抵挡再乘便看清楚勾魂魔星的武功路数。
  绛血刀客和庞工斗到一百多招时,渐渐落了下风。须知绛血刀客的刀法虽然厉害,以庞工多年苦练的判官笔尽能抗衡。绛血刀客另有一项绝技,乃是以左手拳配合右手刀伤敌,拳刀配合之下威力强大。偏偏这日绛血刀客连番恶战之下体能、内力消耗颇多,一疏神之间又遭庞工戳伤了他的左手,使不出拳刀相配的绝技。反观庞工的判官笔指东点西,一杆笔点、挑、戳、指、扫、捺,笔笔不离绛血刀客穴道要害,只叫绛血刀客遮拦多进击少。
  另一边李进才和姚天才也是斗得凶险异常。李进才的武功本就稍逊于姚天才,再加上刚才受伤中毒,五十招一过李进才就渐渐落了下风。姚天才使的是“七十三路青城棍法”,这棍法本来着重于不贪功躁进,而是先护己身再求伤敌,要旨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偏偏姚天才反其道而行、偏重进攻,往往不护己身却先要伤敌,出手的每一招几乎都是进手招式。在李进才眼中,本来极熟悉的“青城棍法”在姚天才手中竟变得有些陌生,招式虽然没有什么不同,风格打法却是迥异于当年师父所授的棍法,可说是貌似而神不似。李进才多年来不和姚天才切磋武艺,万没想到姚天才竟在本派武学中别寻途径。李进才越斗越慌,惶急之中也摒弃原有打法改而着着抢攻、和姚天才硬碰硬,采用的也全是进手招式。姚天才冷笑一声,左三棍、右二棍分击李进才身上多处,李进才退身避让,左肩上还是着了一棍。李进才略一定神,情知自己若是和姚天才斗快争先,绝然赢不了这一战。于是,李进才剑势一变,使出强调防守再反击的“青城九剑”,这才堪堪抵挡住姚天才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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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6-2012 06:4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葛应才一人独战勾魂魔星、夺魄煞星二人,勾魂魔星六支飞钩自远距离施袭,夺魄煞星使一对点钢虎头钩欺近葛应才身前进攻。饶是葛应才剑术一流,青城剑法守得再严密也有些抵挡不住勾魂魔星、夺魄煞星一远一近的夹攻。至于人面兽、赤日等人却在和众青城派弟子厮战,“魅影”众杀手人数虽少但武功高强,也不吃亏。
  杜妙才本来在李进才身后掠阵,突见葛应才给勾魂魔星的飞钩勾中左肩,葛应才左肩竟被扯下一大片皮肉来。杜妙才急怒攻心,拔剑来战勾魂魔星。勾魂魔星的飞钩乃是远距离作战的兵器,他岂能让杜妙才接近?!当时勾魂魔星六支飞钩齐舞,只往杜妙才袭去、将杜妙才隔在数十步之外。杜妙才初次见到飞钩这般奇门兵器也感难以应付,只好守紧门户再寻隙突击。
  少了勾魂魔星夹攻,葛应才独斗夺魄煞星,却还是被夺魄煞星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葛应才的武功原本和夺魄煞星相差不远,但夺魄煞星的虎头钩乃是一件利于近身交战的兵器,葛应才一开始让夺魄煞星欺近面前、又让夺魄煞星占了先机,自然难以扳回劣势。
  庞工将判官笔越使越快,忽的将笔自左至右横扫,笔锋及处无不是绛血刀客的要穴。绛血刀客勉力挥刀挡格,庞工得势不让人、连连三笔疾雷般连点绛血刀客“百会”、“肩贞”、“肩井”三穴。此际绛血刀客已无力抵挡,唯有向后一仰,只盼能侥幸躲过这三笔。庞工“嘿”的一声冷笑,变招收笔,一腿踢中绛血刀客小腹,绛血刀客登时仰天跌倒。庞工眼见大仇就可得报,哈哈大笑道:“绛血刀客,不想你竟有今日!当年你杀我全家、害我朋友时,可曾想到有此时刻?!”庞工的判官笔迅速往绛血刀客心口挑去。突然之间,一柄银剑如箭般从旁杀出、架住了判官笔。庞工感到出剑之人功力不差,定睛一看,眼前却是个少年。但见那少年一身黑衣,长脸尖鼻丹凤眼、约有六尺身高。只听得那少年以沉厚嗓音说道:“晚辈流星,谨向庞前辈讨教。”庞工也不答话挥笔猛攻流星。流星低啸一声,使出“流云剑法”全力抵抗。这剑法称作“流云”,其势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流星的剑术虽然尚缺火候,但使剑时攻守有序、法度严谨。对上庞工的判官笔,流星全力施为之下尽能抵挡一时。
  姚天才久战李进才不下,已慢慢耐不住气、出招渐趋于浮躁。李进才也已看出姚天才心浮气躁,当下就故意在腰胁处露出一个破绽。姚天才大吼一声,挥棍急扫向李进才左胁,哪知李进才乘隙突然出剑疾刺他双肩。总算姚天才见机极快、向后急退,双剑虽然中剑却没被那惊人的双剑洞穿。姚天才受了伤反而沉着了下来,他先退后三步以防李进才乘势进击,站稳脚步之后随即骤然连攻六棍,全袭向李进才上盘。李进才以青城九剑的“秋风冬至”应对,待姚天才短棍接近了,李进才长剑突然挡出。剑棍相交,姚天才突的用内力吸引李进才的长剑,李进才急忙引内力和姚天才拉锯。李进才不住催动内劲想反将姚天才的短棍夺来,没想到姚天才忽然收力,李进才收势不及、使得长剑剑柄回撞己身,姚天才乘势发出一掌按向李进才心口。李进才被自己所施的力道回撞也还罢了,但姚天才这一掌掌力雄强、直按在心口上,李进才登时如断线风筝般被震得向后飞去。
  杜妙才和勾魂魔星纠缠不休,始终不分胜负。杜妙才以青城剑法应付勾魂魔星,突然低吼一声,猛的从左边扑向勾魂魔星,长剑刺向勾魂魔星右肋。勾魂魔星岂能让杜妙才轻易近身,当下左手三钩疾勾杜妙才肩窝。杜妙才一矮身,躲过那三道飞钩,又即连出三剑分刺勾魂魔星上、中、下三路,勾魂魔星左手飞钩击空、右手飞钩又隔在外门,哪里还能招架,唯有向后急跃才闪过了杜妙才这三剑。
  葛应才的夺魄煞星相斗,却渐感不支。葛应才中了夺魄煞星一钩,受伤着实不轻、左肩流血不止。夺魄煞星双钩一分,分袭葛应才肚腹与大腿两处,葛应才急退一步、还了一剑。夺魄煞星右钩撩开来剑,左钩又再进击。葛应才向左斜退,却将手中长剑掷出。葛应才一剑飞掷夺魄煞星心口,右手掌一空,立刻一掌猛拍夺魄煞星小腹。夺魄煞星不防奇变骤生,双钩已来不及回守,于兔起鹘落之间使个“铁板桥势”闪过葛应才的飞剑,小腹上却还是中了葛应才的全力一掌,登时被击倒在地。葛应才使出奇招成功转败为胜,当即拾起长剑疾刺夺魄煞星,务要结果了夺魄煞星。倒在地上的夺魄煞星本想打滚躲过葛应才的长剑,哪知他小腹中掌之后体内气海翻腾,身子一动便感剧痛不已,只慢得一慢,葛应才的长剑立时透胸而过。
  流星和庞工对了七八十招,已然全落下风。绛血刀客虽然受伤,但是见到徒弟势危仍是要上前相助,他一转目却见到李进才命丧姚天才掌下,即时大呼道:“目标已死,众人速撤!”
  绛血刀客这么一呼叫,“魅影”众杀手都不恋战,便即撤走。青城派的人马丧了首领以至群龙无首,自也无力阻拦“魅影”众杀手逃走。庞工见众杀手要逃,即把手中判官笔使得更紧,逼住流星。身处劣势的流星一咬牙,拼力使出一招“海市蜃楼”,剑光闪闪之间完全封堵住庞工那片刻的笔势。待得庞工再出招时,流星已得隙抽身逸去。

  ***在这一章里,武林中的大动荡开始了,就从“魅影”颠覆青城派的阴谋演变成厮杀开始!几场战斗同时进行、分段描述,希望大家会喜欢~记得顶一顶,最好推荐一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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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2012 03: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鼎足战局


绛血刀客、赤日等诸杀手在青城山脚的木屋外,和青城派的人马及庞工大战一场之后,乘了座骑急逃,青城派人马没有预备座骑便追赶不上。八个人骑马奔驰了七八里,找到了个被树林围绕的隐秘山丘,就在那山丘上停歇。

“魅影“诸杀手虽然向来心狠手辣,彼此之间却是情深义重。青城山一役,明月坠落山谷、夺魄煞星被杀,八位杀手此际都已陷于静默、沉浸在伤感中。此时若有谁经过该处,必定被凝重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却又会不经意间在风中闻到泪水淡淡的咸味。。。

绛血刀客忽的抽刀将眼前一棵矮树一刀砍倒,喝道:“煞星为葛应才那狗贼所杀,明月亦因为青城派而与柯有利同归于尽。哼,不杀尽青城派每一人,我等就是枉自身为杀手了!”

九命先生说道:“杀尽青城门人固然没错,不过青城派目下正自相残杀,本来忠于李进才之人当然会怀恨于我等;而姚天才一党势必也会愤恨绛血三哥逼使他们和青城人马正面争斗。简而言之,青城派分裂的两支人马都对我等恨之入骨。”

“更何况,今时名门大派都蠢蠢欲动,欲除本门而后快,我等实是不得不防。倘若本门正全力对付青城派之际,其他门派乘隙而入、坐收渔翁之利,我等该当如何?武林名门中那帮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伪善之辈未尝不敢乘虚而入!因此,依兄弟之见,目前我等还该从长计议,打探其他门派的动静,再定行止。”

绛血刀客一听便道:“九命所虑甚是!青城派人马说不定还在左近搜捕我等。此地不宜久留,我等且到邻近的联络地点再作计较。”绛血刀客当先上马便驰。

一行人骑了马风驰电掣两个时辰之后,到了乡区的一处空置废屋。原来所谓的联络地点乃是魅影门设在各地供联络人与旗下杀手联络之用。这座大废屋和桃花镇关丽玉的小木屋都是魅影门的联络地点,而青城山一带的联络人则是个马来人乡间小财主。

绛血刀客走进空空如也的大废屋,摸出怀中短笛轻轻一吹。笛声一传,废屋后院的地板上忽然现出一个大洞,原来这废置大屋竟还有着一间十分隐秘的地窖。地窖中走上来三人,其中一人问道:“哪一路兄弟到此地来?”

绛血刀客报出诸杀手的名号,那人慌忙说道:“属下马均,不知是各位统领齐至此地,还望宽恕失迎之罪。”

马均身旁的两人也上前说道:“属下蓝明、祝达参见众位统领,请恕失迎之罪。”这二人乃是魅影门佈在青城山一带的眼线。

绛血刀客皱了皱眉,厉声道:“蓝、祝二位似乎不该在此处出现啊?依本门条例,蓝、祝二位身为眼线,不得与联络人马先生有任何私交!”

在魅影门中,眼线专责刺探消息之后通过各种途径汇报于总舵;联络人则负责替魅影们接受杀人的委托及在需要是联络魅影门旗下的杀手。魅影门散布在各地的眼线与联络人为数众多,大多都只是为了钱财才替魅影门效力,这班人的忠诚并不可靠,但却或多或少掌握魅影门的机密。为了预防眼线与联络人串通起来叛变,魅影门主暗影者不得不立下条例规定各地的眼线、联络人不得有私交。既然马均是此地的联络人,蓝明、祝达是此地的眼线,他们三人在此处相会就是不应该。

马均、蓝明、祝达三人见绛血刀客如此声色俱厉,都是直冒冷汗。

过了好一会,马均才哆嗦着回答:“蓝、祝二位与属下是旧相识。他们二位知悉今日清早有人在青城山和青城派的重要人物大战了一场,情知其中大有文章,便约了属下在此处相聚,参详参详这件事。”

绛血刀客指着蓝、祝二人道:“你两个立刻离开此处,别让人瞧见!明日一早再到此处来,我还有用你等的地方。”

蓝、祝二人说道:“可是。。。。。。我等二人本就不该来此处,统领你又命令我俩明早到此处来?”

绛血刀客哼了一声,说道:“你二人早已违逆了本门条例,明早再到此处来又何妨?!目下青城派正追捕我等八个杀手,我等不能露面,自然是让你二人到此处来。你二人授命监视青城派已久,该会知道不少关于青城派的情报,而我便要从你二人口中重新了解青城一派。”

蓝明、祝达二人答应一声、喏喏而退,在四下无人时离开了那间作为“魅影”联络地点
的废屋。

绛血刀客等八位杀手走进废屋后院的地窖,马均立刻说道:“启禀众位统领,昨日有一位本门乙组的兄弟来见属下,将一封字总舵来的书信交付属下,要属下转呈给任何一位到了青城山的统领。”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

绛血刀客借过书信、打开一读,却见那封信竟是暗影者的亲笔书信,心中写道:“青城之事若何?若览此信,立即回报!”

“近日本门细作探得点苍、昆仑二派正串通各个名门大派,欲围攻本门,彼等使者将至青城,你等正可举手除却两派使者。嵩山、泰山二派已与之联手,更曾和本门交手三回而不分胜败,所幸近日本门杀手接连杀了嵩山、泰山数名高手,才得以阻遏敌方攻势。”

“青城、点苍、昆仑、嵩山、泰山五派联手诚然可畏,幸喜此际嵩山、泰山两派攻伐本门的人马皆是其各地分支抽调而来,彼等本山之高手耆宿却尚未赶至,何况敌方高手遭诛,一时不致再攻,然则此番敌方竟能知悉本门杀手藏身之处可见本门中掺有奸细,务须审慎查明奸细身份。”

“青城之事倘若已成,速速回援总舵;如若未成,亦须分派人手回返,以备不测。”

绛血刀客看完了信就递给其他人,缓缓说道:“这信昨日才到,我等不知信中的情报,所幸误打误撞之间将点苍、昆仑作为使者的人马杀败,只张越横。陆清二贼逃得性命,这两派连丧了许多高手,急切之间无力再攻本门,暂时不足为虑。泰山、嵩山实力雄厚,纵然一时受挫,却不可不虑。青城派如今已然分裂,我等正可乘此良机将之赶尽杀绝!”

绛血刀客吩咐道:“赤日儿、流星儿,你二人明日一早回援总舵,将此间之事告知门主。门主坐镇总舵。运筹帷幄,查出奸细、抗敌之责便着落在你俩身上。青城之事非同小可、事关重大,为此六位师父须得留在此地,以期剿灭青城派,既报深仇又除本门之患。”

绛血刀客一转头,又道:“马均,你乃是此地乡间豪绅,举止行藏都受人注意,你也不须陪我等在此,可立即回家、以免旁人疑心。”

马均低着头恭地说道:“不劳统领费心,属下离家前向亲朋戚友说是到深山野泽打猎,便是十天半月回家也不打紧。”

当天晚上,八名杀手便与马均在地窖中过夜。

次日早晨醒来,六大杀手便即商议行止,而赤日。流星向六位师父告辞之后,正要走出地窖,蓝明、祝达二人却在此时依着绛血刀客昨晚的命令来到这地窖待命。地窖门口小,赤日与流星刚要走出地窖,去路却被要进来的蓝明、祝达挡着了。蓝明、祝达、一见是赤日、流星,赶忙站到一旁让两位少主先过。

赤日走着,突见蓝明穿的一双布靴上沾了不少泥土,而祝达的软布鞋上也沾了不少泥土,赤日不禁心中一凛。昨日赤日曾注意到青城山的泥土土色和诸杀手藏身的乡区泥土土色不同,如今蓝明、祝达两人鞋上沾染的并不是附近乡区的黄泥沙,却是青城山一带的泥土!

赤日一惊之下伸手抓住蓝明衣领,将蓝明提了起来,大喝道:“你二人到青城山干什么?!”众人一听,即刻脸色大变。

祝达站在地窖出口,冷笑道:“你等已是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若是投降讨饶,或许还有生路,否则你等只消一出这门便是血溅当场!”

马均慌道:“二位兄弟,你俩怎可如此?须知受人之禄、忠人之事,你我既得了‘魅影’的酬劳,便该忠于‘魅影’!”

祝达大笑道:“受人之禄、忠人之事,不过我等为‘魅影’劳碌,每月也只得二十两白银,而祝某与蓝兄弟只帮青城派一次,就能得。。。。。。!”祝达话音未了,脸色忽然一变,一柄飞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插入祝达的胸膛。绛血刀客实在厉害,快得祝达连闪避或抵挡的念头都还没动,就已中了飞刀、横尸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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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2012 03: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只听得绛血刀客淡淡的道:“昨日我左臂受伤又遭强敌紧逼,我的飞刀未曾显威;今日纵然臂伤未愈,也要叫青城小丑尝一尝我飞刀绝技的滋味。”

蓝明被赤日提在半空中,立时大声求饶:“众位统领饶了小人的一条贱命吧!”赤日冷哼一声,猛把蓝明掷出地窖,但听得蓝明惨叫一声,身上连中了五、六剑又跌回地窖。

流星把剑架在马均脖子上,指着血流满地的两具尸体说道:“你若敢叛变,这正是榜样!”只吓得马均瑟瑟发抖、连说“不敢”。

绛血刀客乘着地窖外的敌人错手将蓝明杀死、正错愕的当口,右手扣着飞刀如箭般窜出地窖。绛血刀客飞刀连发,守在地窖出口的几个敌人还来不及叫喊,就已丧命倒下了。“魅影”众人见绛血刀客已杀出去了,便跟着冲出地窖。

一出得地窖,就见二十余人或持短棍、或挺长剑,以合围之势将“魅影”众人围定了。突听得有一人怒喝道:“绛血刀客!你昨日在众人之前将我的图谋揭露,以致我如今骑虎难下,今日是决计有我没你了!”那人正是姚天才。

昨日在青城山脚木屋那场交锋,姚天才一党激战一通之后才得以脱逃,随即又悄悄回到青城山把一批入门不久的年轻弟子揽入麾下。姚天才将麾下弟子安顿好之后,一得了谍报便旋即挑选了二十几名精健弟子赶到大废园,想要除去“魅影”诸杀手报仇。

姚天才咬牙切齿对绛血刀客说道:“如今我不但当不了青城掌门,更和派中众人公然反目,惶惶如丧家之犬,全是拜你所赐!”姚天才一摆手中短棍,伸棍点向绛血刀客眉心。

绛血刀客连退三步避开来棍,微笑道:“做个丧家之犬倒好,四处流浪、无拘无束、自由自在、逍遥无比。”姚天才怒火高涨,上下左右连连四棍,分别以棍头戳向绛血刀客咽喉、左右两肋软骨及小腹四处要害。

绛血刀客嘲弄姚天才正是要激怒姚天才、使姚天才轻躁大意。眼见姚天才已被激得怒气勃发,绛血刀客闪过姚天才的四棍之后,冷不防连发八枚飞刀,从八个不同方位袭向姚天才身上八处部位。姚天才忽见八枚劲道强劲的飞刀疾飞而至,危急中身子跃起闪过两枚,以短棍横扫开三枚,头一偏又避过两枚,剩下一枚飞刀却自姚天才腋下飞过。姚天才竟在一刹那之间惊险之极地或扫或闪过那八枚追魂索命的连珠飞刀!

姚天才在如此迅猛的攻势之下毫发无伤,固然是姚天才武功高强,但若是绛血刀客左臂没受伤,右手发出八枚飞刀然后左手紧跟着再发八枚飞刀,那么姚天才不免要命丧在这手“狂风骤雨”飞刀绝技之下。

姚天才侥幸逃过了“狂风骤雨”,他的弟子随从都大声喝彩,一旁观战的“魅影”诸杀手也是暗暗叫好,只有他自己却在心中叫苦,只怪自己急躁大意之下险些毙命于飞刀之下。绛血刀客也不再多话,一拔腰间单刀急攻而上。正当绛血刀客和姚天才斗得酣处时,突然有个人飘然而来。

只见这人大约五十七、八岁,头发斑白,下巴满是花白的胡渣子,身材壮硕之余又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衣白长袍,更显得强壮勇武。这人就在废园中所有人都全神贯注于绛血刀客和姚天才的决斗时出现在废园厅堂的中央,语带凌人傲气说道:“嘿,一班邪魔左道与本派叛徒都在此处。众人听着,某便是青城李信利,目下本派弟子已将这庄院包围了,李某只须一声令下,弟子们便将你等一干人全数歼灭!‘魅影’的幺魔小丑倘若下跪求饶,可免一死;叛出本派者倘若缴械而降,从轻发落,否则一律杀无赦!”李信利话刚说完,立刻旋风一样地欺到两名姚天才门人身旁,闪电般出手点中那二人的穴道,再将那两名姚天才门人掷出屋外。“魅影”诸杀手见李信利露了这手功夫,都是凛然一惊。

这李信利乃是青城派中利字辈的长老耆宿,已是青城派武功最强的第一人。点穴法本来是青城武功的死穴,但李信利多年来参详别门别派的点穴法、採长补短以求弥补青城武学这一大缺陷,终于成了青城派绝无仅有的点穴高手。当这位不问世事的一等一高手出人意料地现身时,“魅影”诸杀手见识了李信利武功之高,知道此间没有一人是李信利的对手,一时之间都没了主意;姚天才率领的二十几名弟子中有二、三人见李信利一来就被吓呆了,再听李信利刚刚那么一说,就想丢下兵刃投降。至于酣斗中的绛血刀客和姚天才已然难以罢斗,自也无法出手应付李信利。

柳益雄身为姚天才的首徒,虽然好色无德,却也精明干练。柳益雄看清了当下的局面,便大声说道:“诸位‘魅影’杀手,李信利老匹夫与杜妙才、葛应才等一班鼠辈是你我双方共同的大敌,如今我等先抛开前怨,协力共退目前的强敌,如何?”

李信利一听柳益雄竟敢如此叫骂本派尊长,立刻火冒三丈,盛怒之下一掌就向柳益雄的天灵盖猛击。柳益雄着地一滚,险险避过那一掌,随即提短棍奋力抵抗李信利。

血手郎君道:“柳益雄所言不差,不若我等就暂与姚天才一党联手吧!”

九命先生道:“好!李信利精擅点穴,我且先和他比一比点穴之技。”九命先生一声清啸,取出点穴折扇飞纵到李信利身前。

柳益雄在武林后背中算得上是一流身手,但又怎能和青城最强、放诸武林也是一等一高手的李信利相提并论?!只对了两招,柳益雄便陷入凶险境况。但见李信利左掌猛地往柳益雄胸口按去,柳益雄又哪里抵挡得了这包含雄浑劲力的一掌?!眼见柳益雄就要丧生在李信利掌底,九命先生及时伸出折扇、从旁隔开李信利这一掌。李信利低吼一声,左手伸指去点九命先生臂弯的“臂渊穴”,接着右掌横扫,却去袭柳益雄面门。李信利要制柳益雄死命,因此左手一指只使了三成力,给九命先生的折扇一格便劲力全消;右手一掌用上了七成力,柳益雄不敢抵挡,只能向后一仰避过这掌,可是掌力潜劲却将柳益雄推的向后退了一步。

九命先生见柳益雄的生死只在呼吸之间,知道再不引得李信利全力对付自己,柳益雄就要命丧李信利掌底,而他们“魅影”目前却还要和姚天才、柳益雄一党联合对抗以李信利为首的青城派,故此柳益雄此人决不能死。当下九命先生将折扇一合,出手全是进手招式,竟以扇柄连连点向李信利身上各处大穴。李信利慑于九命先生点穴之快、认穴之准,就改以七成功夫对付九命先生而以三成功夫对付柳益雄。这么一来,柳益雄的情形才逐渐好转。

李信利赤手空拳对付九命先生、柳益雄的一扇、一棍,饶是李信利这样的超级高手也感吃力。九命先生与柳益雄都不是庸手,在这二人的全力施为之下,李信利竟在六十招之后稍稍落了下风。李信利情知双拳难敌四手,当下双掌一错,使出全力将九命先生、柳益雄两人逼开,跟着拔出长剑、长啸一声,长剑连刺才将局面扳回平手。屋外的青城弟子听见李信利的啸声,立时由杜妙才、葛应才领着直冲入内,和姚天才一党以及“魅影”诸杀手展开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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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2012 03:2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绛血刀客和姚天才已斗了五百余招。绛血刀客因为左臂受伤,无法在战斗中出拳或发飞刀支助右手刀,以致一直处于劣势中。但见姚天才忽然一棍击中绛血刀客手腕,绛血刀客的手中刀登时脱手。绛血刀客无奈之下退到墙边要待负隅顽抗,姚天才也不追击到墙边,而是乘机喘一口气、调匀内息。先前他们俩全神贯注地决斗,虽知青城派大队人马已追杀至此,但在势均力敌的剧斗中都无暇理会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到此时他们两人才趁着喘口气的空档审清局势。一旦认清了状况,两人都立即了解到双方若不联手,便绝难击退青城派的围剿。姚天才和绛血刀客相视一眼,同时纵入人丛中寻众青城弟子的晦气。

斯时,天涯孤狼双手戴着一对带爪精钢拳套和葛应才对上了。天涯孤狼的带爪精钢拳套既不怕对手兵刃砍削,拳套上的钢爪更是一件进攻利器。战斗之中,有时候葛应才攻势过于凌厉,天涯孤狼就以手臂上套着的金环去挡他剑削。纵然天涯孤狼在兵器上占了点优势,可是天涯孤狼的武功在七大杀手之中最弱,比起葛应才还逊了半筹。一百招一过,天涯孤狼拳上的招数就是遮拦多进攻少,若不是连使险招,天涯孤狼早已为葛应才所制。“魅影”联络人马均就在一旁,眼见天涯孤狼情势不佳,当即挥舞铁鞭将身前的青城弟子迫开,便来帮助天涯孤狼对抗葛应才。葛应才的一柄剑既要挡天涯孤狼一双拳头拳法中夹杂抓法的狠招,又要防马均的铁鞭从旁袭来,登时大感吃力。

人面兽手持一双短柄三股叉和杜妙才交战,起初几十招只是平手,斗到百余招时人面兽却稍处下风。不过,人面兽还有个十分厉害的绝艺才使他得以和杜妙才抗衡。每当情况危迫时,人面兽便会使出腰间所系的细铁链,出其不意地绞向杜妙才头颈,或卷向杜妙才手脚关节,又或缠向杜妙才长剑。杜妙才几次占得先机,都不敢尽力出招击杀人面兽,正是怕了这好似天外飞龙的铁链。人面兽心中却也十分佩服杜妙才,他这铁链绞杀技向来百发百中,平日杀人时,若是近身格斗人面兽便使短柄三股叉;要杀远处的人,铁链一出便能得手,偏偏这日他的双叉铁链都碰上了敌手。

李信利原本空手和手握兵器的九命先生、柳益雄对拼,不免吃了亏。此际李信利长剑在手,寒光吞吐之间柳益雄又是接连遇险,却是李信利立意先解决了柳益雄再斗九命先生。九命先生眼见自己的点穴折扇奈何不了李信利,当即拔出腰间佩剑,把李信利长剑上的招式尽数接过,口中喝道:“柳益雄,快退下!”

柳益雄巴不得立刻退出战局,当即乘隙低头而退,退开时还不忘以木棍猛击向李信利腰眼。李信利被九命先生死命抵住了,一时之间难以分神攻袭柳益雄,可是柳益雄却寻隙出棍向李信利施袭,李信利只能勉强以一个肘锤打在袭来的木棍棍梢上。肘锤一打之下柳益雄的木棍断为两截,而李信利的强势内劲却传到柳益雄身上,柳益雄但感胸口一热,一口鲜血差点就要吐了出来,竟已受了内伤。

李信利“刷刷刷”连珠三剑逼开九命先生,随即跳出圈子审明局势。此际青城弟子被姚天才一党与“魅影”诸杀手夹击,早有八、九人尸横就地;葛应才遭天涯孤狼、马均二人夹攻,已处于劣势之中;杜妙才和人面兽相斗虽然占了上风,但一时三刻之间要击杀人面兽也孰非易事;至于李信利自己和九命先生,李信利剑法虽然高过九命先生,可是他还要留力应付敌对的几位高手,反观九命先生却能全力施为而无所顾忌,他若要制服九命先生也颇不容易。

李信利寻思:“若我可先击败九命先生,同时应才或妙才任何一人也能战胜对手,目下局势立可逆转,然则我大约须在五十招开外才可胜过九命先生,妙才看来也须三十招以上方能毙敌,应才却恐怕要在二十招之后落败。‘魅影’、叛徒双方联手,殊为可畏。他日再寻机会消灭‘魅影’诸杀手及一众叛徒。”

李信利呼啸一声,左手食指直点柳益雄右肩“肩贞穴”,右手长剑连刺带削十剑,迳袭九命先生。柳益雄见李信利指来,不敢招架,就地滚开以避这一指,谁知李信利突然出指又突然收指,这一指竟然点空,倒把负伤的柳益雄吓出一身冷汗。九命先生眼见李信利连出十剑,这十剑剑气纵横、剑光闪烁,看来威力必然十分强大,无可奈何之下急退三步,哪知李信利这看来十分可怕的十剑竟都是虚招,九命先生在心中想好二十招来挡李信利这十剑,可是一招都还没使出,李信利就已收招、闪身向人面兽冲去。

人面兽以钢叉架开杜妙才的长剑,却挥铁链来绞李信利。李信利冷笑一声,手中剑疾刺人面兽左颊,这一剑虽迟人面兽的铁链而发,却还快过铁链。人面兽大惊之下哪里顾得使铁链去绞李信利颈喉,他即时一扯铁链,使动铁链迴缠李信利的长剑。李信利本来刺人面兽左脸颊的一剑,忽然改刺为划,在人面兽脸颊上划了一道疤痕,人面兽顿时吓得退到了一角。

李信利喝道:“妙才,你速速率领众弟子撤回本山!今日败退之耻不可或忘,日后定要杀尽这帮狗贼雪耻,振我青城派声威!”喝声未落,李信利已闪身至天涯孤狼身旁。天涯孤狼突见李信利来到身旁,当即大吼一声、递出拳招“旁敲侧击”,却击了个空。天涯孤狼感到脑后有风,知道敌人就在身后,一招“旁敲侧击”不及使完就变招,变成抓法中的一招“龙尾卷云”。李信利早知天涯孤狼会即时变招,但没防到他从拳法变成抓法,愕然之间随手出剑削天涯孤狼手爪,却削不破天涯孤狼的精钢拳套。李信利也不恋战,一跃之间避过天涯孤狼的追袭,一抬手捉住葛应才往外抛出,百忙之中还出腿将马均手上的铁鞭踢飞。顷刻之间,杜妙才、葛应才与一众青城弟子都在李信利这大高手的掩护之下退出了废园。

***在这一章中,“魅影”和姚天才一党之间的短暂战斗并没有过多描述,就连绛血刀客和姚天才两大高手的决斗也没有很仔细描述。倒是后面李信利的出场应该算是比较抢眼的~我让青城派的柯有利坠谷、姚天才叛出、掌门李进才死在姚天才手上,青城派已经连遭重创了,所以就创造出李信利这个超级高手支撑局面,但是李信利在废园中的鼎足战局中,绝不能胜,否则会大大影响之后故事发展。于是,就让“魅影”和姚天才一党重新联手,由后辈才俊、勉强能挤进一流高手的柳益雄以及一等一高手九命先生,两个高手合作抗衡超级高手李信利。哈哈~希望看官们还喜欢这样的情节,大家帮帮忙,收藏加推荐啊!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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