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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寻找人鱼(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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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7-1-2012 03:3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朵日 于 14-1-2012 05:13 PM 编辑

(其实原帖在纯文字里……想吸纳更多意见,才来佳礼试试看。欢迎指教=))


寻人鱼启事




“人鱼其实不喜欢在夜晚出现。”你打着呵欠说。


“为什么?”我看看墙上时钟,十点半了。


你瞪我一眼:“明摆着不是吗?我讨厌熬夜!”凤眼含嗔,你露出虎牙假装对我咆哮。


“那传说中的美人鱼怎么会晚上出来唱歌?”


“她有梦游症啦!那些被人类看见的都是有梦游症的,不然谁要平白无故露面让你们抓去当怪物展览……”你哀嚎一声,沮丧地把头搁在一大堆作业和参考书上,埋怨道:“老胡子干吗给那么多功课……我要睡觉……”


我有点幸灾乐祸:“那你就尝试当一回夜猫子啊,反正你长得像猫科动物。”


你咬牙切齿,伸出锐利的指甲把桌面玻璃刮得吱吱叫。


回想起你第一次告诉我关于人鱼的另类传说——呃,历史(不要打我),那时候的你黑黑的、瘦瘦小小,像个长期曝晒于骄阳之下的印度童工——其实我没告诉你,你更像据说能令死者复生的神秘黑猫。


人鱼这类动物,在我们记忆中只有一个刻板印象:金色波浪长卷发,白皙皮肤,胸前两个大贝壳……


你用力地敲了我一记,说不同海域的人鱼也有不同的种族。


“那你一定源自亚马逊河。”我说。


“什么?”


“没什么,嘿嘿。”老实说我有点怕你尖尖的犬齿。


校际游泳比赛你参加了,但没得到金牌。我吃惊得合不拢嘴,不敢相信你会落败——诶,你是人鱼哎!人鱼!

你瞪我一眼骂:“笨蛋。”然后纵身跃入泳池,眨眼便在对岸向我招手。


我不晓得如何形容自己当时的神情。


“我参加比赛,才有借口随时用学校泳池啊。”你慧黠地眨眨左眼。至于为何不一举摘下金牌,你说不为什么——人鱼喜欢低调。那么是因为低调才不肯让我看你的尾巴?


“笨!”你脸都涨红了:“那你为什么不脱裤给我看?”


呃,对不起,我们被西方神话误导了。


本来我并不热衷于神话,可是你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我无法忽视那股激动。特别是当你生气咬我的时候——啊!人鱼的牙齿陷在我的皮肉里……你知道吗,神话和现实交汇的一刻,真的一直叫我心跳不已。


离开老胡子的办公室,我心情很好。你熬夜熬出厚厚的黑眼圈,疲倦得默不作声。好吧,除了逗你,我想不出怎样才能让你打起精神来。


“听说人鱼长生不死,对吗?”


“不死你的头。”


“听说人鱼都很会唱歌,唱来听听……”


“不要。”


“听说人鱼可以自由控制天气,拜托,明天我要出门,可不可以……”


“你白痴啊,那是龙王。”


“听说……”


“你再问我就咬你!”


“不要紧,我习惯了。听说……”


“你再问我就哭给你看!”


“啊!就是传说中价值连城的鲛人泪?”


“……”你真的哭了。我想起四个字——虎目含泪。因为你像猫科动物嘛。你一脸严肃,我就不敢说笑了。

“我们要毕业了。”你的眼睛水汪汪的。好像女生啊。呃,等等,你本来就是女生,只是我一直把你当兄弟而已吧。


“毕业 只是一个仪式,以后我们还会在一起啊。即使不在同一个地方,我也可以去找你啊。”你突如其来的伤感令我不自觉放软了声调……是怎么了?


你摇摇头说:“不,以后都见不着我了。”你不停地摇头:“我要走了。”


我无奈地笑,拍拍你肩膀。


那个时候我应该要记得的,你从来都不爱开玩笑。


毕业典礼你没有出现,我左手扎着一堆彩色气球,右手不停按你的手机号码。那一句句‘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令我差点急得把Sony Ericson K550I砸在阶梯上。


曲终人散,我坐在课室前的楼梯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酸很酸,眼泪就这样掉下来。电话忽然响起,我看也不看,按下通话键劈头就一句:“你在哪里?”


奇怪,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你说在科学实验室里面,我说声等我便把电话挂了。后来才发现自己干嘛那么笨(对,你一直都说我笨),为什么慌得不问清楚地点才行动。


我跑遍了学校东南西北,最后才在5号物理实验室找到了你。


你坐在桌子上抱着膝盖发愣,看见我才缓缓抬起头来。


“保重。”你说。


然后在我什么都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你忽地碎成满室黑色泡沫。


眼前一黑。


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狠狠地飙着泪,疯子似的把毕业袍脱下挥舞,企图把迅速飘散的泡泡网住。我为什么不好好学习物理呢,至少我可以想到该用哪种器具、哪种蒸馏技术让你留下来……


童话故事是用来骗小孩的,可我相信它。因为人鱼公主在最后变成了泡沫,离开所爱的人。


人鱼死后是不是也会轮回呢?还是像故事所说的一样,变成天使?应该不会变成鬼,因为人鱼不喜欢在晚上出来。


我学会了游泳。


我开始早睡早起的生活。


我常常注意别人的腿,想象如果在水中它们会不会如鱼尾般敏捷。但那常常使我痛哭出声,我不知道该怎么戒掉坏习惯。


你回来看我的话,我大概就会痊愈了。


晴晴,如果你回来了,看到这篇文章,请立刻联络我,我电话号码没换。


或者你可以到D大学随便找个人来问,那个天天坐在泳池旁边过日子的游泳学会会长就是我。


没错,我一直都是你口中的笨蛋阿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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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1-2012 03:3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河童@童童

本帖最后由 朵日 于 14-1-2012 05:12 PM 编辑

她是个很爱发问的女生。寻人启事刚贴上去不到一天,我坐在泳池畔,看见她神色慌张在门口张望。她瞧见我,眼神发亮,兴奋地小跑步过来,途中还撞翻了一排拖把。

“啊你!”她揉着脚上瘀青,右手指着我说:“你一定是那个阿橘了!是不是?”

真没礼貌,这家伙到底来干嘛?踢馆?我心想。

“晴晴是谁?”她没头没脑的一句,一点也不客气。这人唐突得过份——晴晴是谁我干吗得告诉个说话咄咄逼人的怪客?于是我白眼一翻,干脆倒在地上小憩,打算不理不睬。

“喂!我看了你的寻人启事,这世上真的有人鱼喔?”

不理。

“那个叫晴晴的女生真的是人鱼吗?除了你,其他人都不知道真相吗?”

我打个呵欠,翻身继续躺。

“喂阿橘,别人看了都说你在吹牛,只有我相信你喔!”

这句较中听,可是又怎样呢,我又不求你相信。

“……”

突然背后被人用力踢了一脚,我还来不及反应就‘咚’的一声滚进泳池里了。

“靠!你谋杀啊!”我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呼吸,觉得这辈子没有那么生气过。谁料她居然高兴地说:“哇!你终于肯跟我讲话了!我还以为你口臭才不说咧。”

……此时此刻,我很想把她的头塞进马桶冲掉。

“你可不可以不要酱白痴?你读那么多年书都读在猪身上了?”我开始口不择言。

“我又没有读过书。”她嘻嘻笑着:“我爸说我还小,人类会把我骗去煮咖哩,所以他都不让我来这里。”

“煮咖哩?你还真的是猪啊?”

“不,我是河童。”她笑容灿烂。

我忽然觉得这家伙不像在诳我。晴晴带给我的后遗症——现在我连神话都当成历史故事来读了,她说她是河童,有什么难以置信的?

“证明。”我说:“你的碟子咧?”这时我才注意到她戴了顶鸭舌帽。她毫无防备心地嘻嘻笑着摘下帽子,一片洁白的瓷碟端正镶在头顶。我忍不住想伸手触摸,她却迅速把帽子戴上。

“不可以动啦!水干掉的话我就死了!”她嚷着。

如心脏般重要的碟子居然还这么大方展示给陌生人看,这家伙不是胆太大便是太单纯了。

“笨蛋,以后不要随便给人看碟子。”我的语气和缓了些。想到她和晴晴一样是非人类,我就不忍心对她过于苛刻。算是,看在晴晴份上。

她眼珠子滴溜一转,又问:“所以真的有人鱼哦?”

“你烦不烦啊?你不是说相信吗?”

“相信啊!所以真的有喔?”

“是啦……”

“真的?”

“都讲真的咯!”

“真的咩?”

…………

河童一直不肯告诉我她的名字,她说从小她爸便告诫他,不能和人类过于亲密,因为人类都很爱吃野味。

“叫我童童咯,嘻嘻……很好听不是?”童童和晴晴,她们都不像人类那样绞尽脑汁为自己取‘有深度’的名字,而是随便找个字乘二便了事。也好,容易记。如果她们一个叫昕珽一个叫芮洺,我才会吐血。连读都不懂怎样读哇!

童童原本住在巴生河(啊!那种河也可以住得下去?),和爸爸吵架后离家出走躲到城市里。她漫无目的的晃啊晃,不知怎的走到这儿附近,听到有人谈论人鱼和寻人启事,就兴奋得立刻找来我这了。

“我住你家啦!”童童高兴地自作主张。“你家有水吧?有浴缸吧?我睡浴缸就好,不会太占空间的。”

“我家只有马桶没有浴缸。”

“你邻居家咧?”

“难道你要我跟他说:‘对不起,你家浴缸借我安置河童一阵子’吗?傻啊!如果我没有被当作神经病,那就是人家被吓死了!”

最后我们到超级市场买了个大盆,刚好河童的身形本来就很矮小,她蜷缩一下还可以塞得进。倒霉的我,穷学生一个还得自掏腰包照顾她饮食起居。偏偏她只吃活鱼虾水草,我上哪找?只好半哄半逼地叫她将就一下,吃甘榜鱼和蕹菜(空心菜),至少这些我还勉强负担得起……

菜市场的安娣们和我越来越熟络,他们以为我在家养了一只大龟。我嘿嘿笑敷衍,说不出口我养的其实是河童。

她在我家几乎闲住了一个月,天天缠我带她出去见识,也不体谅我还只是个需要天天上课的学生。不可能丢下她不管——难道真的由得她被人骗去做科学研究?我只好一再厚脸皮的央求同学帮我签出席表(到后来他居然连我的学号、身份证号码、签名……等等都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完蛋了,这学期白缴学费,成绩积分少过一都有可能了。

“喂,你什么时候要回家?”我常常暗示她别住太久,不然我很快就穷死。

她嚼着生嫩的空心菜,眼珠一转:“啊你说如果一个人盲肠炎赶着进院,途中却遇上车祸断了腿,你说医生会先帮他接腿还是割盲肠?”要不然就是:“人鱼和人可以混血吗?如果可以,那猴子和人呢?”

“喂!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顾左右而言他?为什么不是顾上下而言你?”接着她开始思考,任我叫嚷都听而不闻。好家伙,明摆着赖死不走了!

不要紧,我帮她找工作,让她学习自力更生就好了。

一个河童在人类的社会能干些什么活儿呢?我立即想到可以把她抓去巡回世界展览,不然高价卖给科学家……喂喂,电影看太多被教坏了。不行,我们人类得和善地对待外族,才可以在其他动物族群中挽回一丁点声誉(这种东西老早没啦)。适合她的工作——让她去水族馆打工?她会把人家展出的水族都吃光。

我翻开报纸的分类广告版,征人的工作不外乎家教、秘书、推销员、技工……等等,没有一项符合她的条件。

我不禁想起晴晴。在人类的世界她表现得比人类还要优秀,生活费学费都是自己打工赚回来的,半工读对她的学业一点影响也没有。对于人类社会,她甚至懂得比我还多……啊,真惭愧。初来乍到时,她也像童童一样吧?和人类格格不入。像一条鱼到了岸上要把腮舍弃再学会用肺呼吸那样困难,这样熬过来的晴晴早就遍体鳞伤。

因为水压,人鱼在海里都不会哭。晴晴花了多长的时间才止住了眼泪,让自己适应这个世界的压力?而我认识的晴晴,那个时候已经坚强得不会哭了。

“喂,你不哭吗?”我问童童。

“哭什么?为什么要哭?”她天真地问。

人类社会里的人鱼都有悲剧的结局。河童呢,或许比较像打不死的蟑螂。

晴晴,我很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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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1-2012 08:2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夢見

本帖最后由 朵日 于 14-1-2012 05:11 PM 编辑

“我想去逛夜市。”晴晴从概率与统计学中抬起头来,突然说道。

“后天去焦赖的那个吧。可以走到脚断。”我揉揉酸痛的眼睛。“后天考完了就能安心去玩啦。”

“我想现在去。”

“可是你的书……”夜市人挤人、汗粘汗,其实我很不想去。
“读完了。”

“可是我的温习……”垂死挣扎。
“简单,回来我教你。”

“这样我很没有面子——”
“喂。”晴晴瞪我,虎牙咯咯作响。

呃,好吧。就是拿她佯怒的脸没辙。

一连几天没下雨,天气开始变热了。无论冲了几次凉都像是洗不干净,全身粘嗒嗒的——我极度讨厌这种皮肤触感,一直有‘我很邋遢’的错觉,连带讨厌起‘恶心’的自己来。

而这样的天气,居然还去逛夜市?简直是……

“喂,你是不是不满?”晴晴一眼就看穿我在心里碎碎念,冷冽的眼神令我不敢轻举妄动,乖得像只龟。

“我怎么敢不满……”
“你讲什么?再讲一遍。”
“没有没有!我说今天天气真好!”
晴晴嘿嘿笑两声,熟练地把两公升水瓶挂上我肩膀。我假装被大象压到般哀嚎。

其实一点也不介意肩膀上的重量。

晴晴是人鱼,无法待在水里的时候,唯有拼命喝水来保持精神。
“喝那么多水会频尿咧,厕所很难找的!”
晴晴灌下一口冰水,指着手上干瘪瘪的鱿鱼串说:“你是不是很想看我变成这样?”
“为什么不加盐?海水也是咸的。”
“和你不吃越南菜一样的道理。”鱿鱼串沾了很多叁岜,晴晴丝丝声吃得好不过瘾,随即又干掉半瓶水。

好吧我知道了,不同海域的人鱼有不同的传统和生活习性,有的吃咸有的吃……辣。

“你是不是印度洋那一带的?”这族的人鱼特别能吃辣?不可能吧,毕竟海里不长辣椒,他们吃啥辣?

“是啊。印度洋有辣味的,据说某个世纪很多商船载香料航海贸易,又因为航海技术还不够进步,常常沉船……所以海水就辣辣的了。”

啊!还真有这样的事!

我张大嘴巴:“你讲真的啊?”

“如果你够聪明,应该听得出我在乱掰。”晴晴用纸巾擦干净嘴,回眸嘿嘿一笑,钻入人群中,一瞬间失去踪影。

夜市实在太多人了,我左瞧右瞧,走了好多档口都还找不着晴晴。这臭小子,约我来逛夜市,怎么可以扔下我孤单一人呢?真没义气……话虽如此,此刻心里萌起的不是怒火,而是……一点点担心。虽然她不可能走失。

她又不是小孩,方向感还比我好一百倍。
那么说来,应该被担心的其实是我?呵呵。

“喂。”耳朵突然被人呵了一口气,我立即捂着颈项跳开转身——原来是晴晴。
“你东张西望在找什么?”可恶,明明就是在找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干吗护着脖子啊?”

我眼珠一转,故意说:“遇到疯狗时不是要这样子吗?狗第一口就咬脖子的。”
“啊!”晴晴咬牙切齿:“你拐个弯骂我是疯狗?”
“没有。我直直来骂的。”我心里在偷笑。
“我咬你!”晴晴瞪着我,露出虎牙恐吓。
“嘿嘿,咬吧咬吧我才不怕——痛!”

痛死了!晴晴真的抓起我手臂张口就咬!

但刚咬完她就后悔了,连连呸不停:“粘粘的,好脏!啊……我好后悔……呸呸!”她哭丧着脸碎碎念。

手臂上平白无故多了一圈深红色的牙印,暖暖的,刺刺的痛。

“你可以再咬一口吗?”我把手臂伸到晴晴面前:“咬大力一点。”
她看着我,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狠狠地再咬一口。
我检视更深的伤痕,嘿嘿傻笑。

“你变态。”晴晴说。
“嗯。”

我摊开手掌说:“借一下手。”
她不解,但还是把左手放在我手上,凶神恶煞地恐吓我:“你不可以咬回我,是你叫我咬你的。”

轻轻握住她的手,继续逛夜市。我们的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平时损人不用本的晴晴一句话也没说。我偷瞄她的脸。

“喂,你脸红啊。”
“废话。”她想装成目无表情。

我微笑着,就这样微笑着漫无目的的走,没有在任何档口停留,就这样一直走。
手心热热的,还有一点点汗。是谁在紧张呢?呵呵……

“喂。”晴晴终于开口说话了。
“什么?”
“我们这样,是不是很像两个同性恋手拉手走?”她看一眼我的脸:“还笑得很恶心那种。”
“哈哈,很像。”我继续傻笑。

“……”

“喂。”
“嗯。”
“我们是兄弟吗?”
“是兄弟。”我低头看自己的步子,关键时候居然不好意思看她的脸。“……也是—————”

“阿橘!!!!!!!!!!”
一声鬼吼突然从后方传来,我立即转头看。周围的人似听而不闻。

“阿橘!!!!!!!!!!”我环顾四周,找不到那把焦急声音的主人。

“臭阿橘!起来啦!我肚子饿了!”

我睁开眼睛,一只臭脚正在戳我的肚子——饿极的童童吵不醒我,只好攻击人身。
“我要死了……”童童哭丧着脸说:“你今天忘了买我的食物……”

抓抓乱七八糟的头发,然后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好容易才回过神来,记起自己身在何处。

是的,晴晴没有出现过,晴晴已经不在了。

无可奈何地对童童说抱歉,因为今天工作太累,回来倒头就睡,压根儿忘了我家还养了一只河童。

客厅桌子上一堆凌乱的报纸,我叹了一口气顺手整理好。原本想帮童童找工作,反而变成自己多打几份工。我突然有点厌倦,童童和我无亲无故,难道只因为她有着和晴晴类似的背景,我就心软得收养她吗?这样把自己累得半死不活的,到底对不对?

“阿橘……”想是我的脸黑得像大便,童童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碰我肩膀试探。

那无辜的眼神——才不会像晴晴呢。晴晴那么帅,我还没看过她露出可爱小狗般的表情。嗯,她比较像很帅的黑猫,呵呵。
“走吧。带你去吃。”我深呼吸,站起来。
童童边笑边手舞足蹈,问:“吃什么?吃什么?”
“吃一些人吃的东西。”
“人吃的东西是什么?”
“就是粥粉面饭。”
“粥粉面饭什么味道?”
“好味道。”
“好味道有多好?”
“很好。”
“很好是多好?”
“比非常好少一点。”
“非常好是多好?”
“比很好多一点。”

“……”

渐渐习惯应付这难缠的包袱——河童童童,渐渐得心应手。尽管有时候她教人厌烦得头痛。

因为晴晴肯定会这样做,还比我细心一万倍。

而且她一定在看着我,在周围的每一颗空气粒子之中,微笑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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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1-2012 05:1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三、清明,今天不是我的天

窗外细雨纷飞。


雨点悄无声息地打在毛玻璃上,无力得像一只只悲伤的兔子。我看着窗外,相思树在雨中微微颤抖;路上来往的车辆和平常一样呼啸,却隐隐带着灰色影子。


因为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今天是清明节也是本大爷的生日。


有人说下雨天出世的人,生活必幸福美满;而清明是个多雨的节日,所以,在清明节出世的我,想必非常幸福了?


我也希望如此。要求不多,我只希望至少在我的大日子里,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就好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阿橘,擦好了没?快带我去看别人扫墓!”童童砰一声挂在厨房门口说。


啊,你看我,洗厨房洗到语无伦次了。我是说,童童砰一声撞开房门跑过来,像一块抹布似的挂在厨房门框上,催促我再洗快点。


“擦好了没?大姐,你看我这情形,像是一时三刻能干完的吗?”我没好气地回答。流理台上所有成碳的锅碗瓢盆煲勺铲、满地的各式酱汁和玻璃碎片、满墙壁的油渍……其他的我没力说了。


大清早被尖叫和类似几百把刀剑交锋的的巨响吵醒,接着立刻发现厨房已经变成惨不忍睹的炼狱……我很冷静,二话不说拿起扫把和畚箕开始扫玻璃。


“阿橘,你不骂我么?”童童问。


“嗯。出去。”


我情绪一片空白,什么也感觉不到。大概是保险丝烧断了吧。


所以,我真的很冷静。


“阿橘,我只是想学做饭而已……”童童心虚地解释。


我知道啊。根据现场状况,大致上能分析出前因后果。所有的锅煲都焦掉,因为童童认为锅子被烧坏基本上是锅子本身的问题,所以她不屈不挠地尝试;油和酱汁瓶子有如此下场,是因为她把酱料直接倒入滚烫的油锅里,油当然溅起来,她当然会尖叫着把瓶子甩掉。然后她认为是酱料的错,于是辣椒酱番茄酱什么的都被她试用了一遍——重复以上。


怨谁?


都怪自己不好,昨天半夜我干吗要爬起来煎蛋吃?让不睡觉、有偷窥癖的童童终于发现煤气炉的奥妙和迷人之处。

她唯一模仿得正确的便是如何用煤气炉点火。关于这点我心存侥幸,感谢上天没有让我在睡梦中糊里糊涂中毒,英年早逝。


“阿橘,你真的不骂我?”


“废话。”


“噢。”她停顿一下,说:“那等下要带我去扫墓哦。”


妈的。


(啊没有!我没骂粗口,我说英文而已——mother。)


真正归还厨房原貌的时候,傍晚六点刚过。这个时候还有人扫墓吗?天色渐暗,想来已是众先人开供品大食会庆祝清明的开心时光了呗。我们贸然闯入,等下不小心衰个十年就不好了。


童童双目泛泪,楚楚可怜地说:“我要扫墓……”


“啊……停!不要做那种恐怖的表情!”我全身起鸡皮疙瘩。再看她的表情,我会抓狂打人——可我到哪里找墓让她扫啊?(不如我自己钻进泥土好了……比较容易)


无意中看见茶几上那棵奄奄一息的小芦荟。我可怜的芦荟,现在是一半生一半熟,还有被吃掉一口的痕迹。那缺掉的一角现在在童童肚子里。


“煮熟了好难吃啊。所以我就把它种回去了。”下午我欲哭无泪地查询它的死因时,童童如是回答。算了,我想我不能要求一个‘天真无邪’的河童懂得更多。


反正芦荟都死了,哭或埋怨都无济于事,不如替它做个坟,顺便给童童过过扫墓的瘾,两全其美、物尽其用……至于这么新鲜的墓其实能不能扫,我不想去查证了——童童一旦闹情绪便会一发不可收拾,能尽早打发她我在所不惜。


所以我立刻骑摩多载她去买香烛。


本来,我以为生日要出去买的,应该是蜡烛。


没有人帮我庆祝,至少我可以自己买个半公斤的蛋糕养个小肚腩,也算是过个像样的生日啊。为什么要沦落到这种奇怪的地步啊。


香烛店老板娘出乎预料是个话多的中年女人(做死人生意的想来应该性格阴沉),她很热情的问候我们:“吃饱了没?来帮阿嬷买香烛拜神啊?”


“不是,我们自己用的。”童童很兴奋的回答。


我看见老板娘脸色突然转青,额头冷汗涔涔、手脚微抖……但她还是很敬业地逼自己微笑:“你女朋友……吗?很……很可爱……”说着边偷看我们身后有没有影子。


“我闸住!”我立刻怒气冲冲地反驳。


老板娘吓一跳,紧张地点头称是,然后很神奇地半分钟内把我们要买的东西打包好、收钱,还送我们到门口,说多谢惠顾。

就是没说欢迎再来。


童童跨上摩多,说:“安娣好奇怪喔。”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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