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一名警察,说说我多年来破案遇到的灵异事件 - 完结
[复制链接]
|
|
楼主 |
发表于 11-7-2014 09:2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靠千万别惹女人啊。”我吃惊道:“这消息靠谱么?”
方良说道:“臧清宁没有必要骗我。这件事族中人一直不知道,直到有一天,臧清宁发现这个密道并打开,看到神女留在密道墙壁上的绝笔,才知道了这个秘密。可第二天她跟马靖城的恋情被族人发现,自然而然的,属于神明的神女与他人私通将被诛杀,于是她就死在了和光演的手中。但是,这有一点让人很诧异的地方。”
“什么诧异的地方?”我追问道。
“当年发现了诅咒的秘密之后,臧清宁曾经求教于和光演。也就是说,和光演分明就知道族人短命的诅咒来自何处,但是他却从来都没采取过什么措施破解。可更有趣的是,他身上的诅咒却消失了。”方良说道:“他只是给自己解除了诅咒,却并未管别人的死活。”
“他这什么意思?”我愕然道:“不顾自己族人的死活?“
方良说道:“我猜测的是,和光演当时也没有法子解除诅咒,于是求助于紫阳真人,或者说紫阳道长,也就是我们看过的臧清宁那绝笔信上提到的人。但是紫阳真人一定是跟和光演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才只给和氏父女解咒,并将这个秘密隐瞒了下去。”
“协议?……”我回想着这几方势力,守护神族,马靖城,紫阳道长为首的茅山派。冷不丁地,我想起了马靖城身上的那个奇怪的符咒,吴聃说,他曾经在茅山派某位弟子那发现过这种邪符。如果推想一下的话,给马靖城下咒的是茅山派的分股势力,或者干脆是整个茅山派,那么,和光演跟紫阳真人的协议很可能就是,紫阳真人救他的命,并帮他夺权,害了段老大的手下,然后神族便跟茅山派联手,一起对付马靖城。
想到这里,我觉得只有这一种可能性是说得通的,于是不由揉了揉眉心,说道:“好吧,这位臧清宁为什么不把话一下子说明白了,非得喊你过去说说?”
方良说道:“时隔多年,再加上借尸还魂经历的诸多变故,她能够记得那已经算不错了。”
我苦笑道:“可说了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们接下来都不知去哪儿,还有我师父他们……”
想起吴聃和赵羽可能遇到危险,不由心中一痛悲从中来。
方良说道:“接下来你们跟我走,我带你们进神洞破解诅咒。只要诅咒破解,了却这件事,就帮着段清水重整神族。”
我追问道:“那我师父他们呢?是生是死?”问完这句话之后,我的心提了起来。方良是阴司的人,一旦有人死在他所在的地方,他本身自然会有感应。
我紧张地盯着方良,但见他叹了口气,不由若五雷轰顶:“你叹气……难道是说我师父他们……”
方良叹道:“祸害遗千年,我是感叹,我感应不到吴聃等人的鬼魂。吴聃他还没死。”
我听了方良的话,暗中松了口气。看来吴聃等人平安无事。那就排除了被埋在雪山下的可能了。我又询问了方良,他声称没有在来的路上看到有人迹,也就是说吴聃等人并未在雪山中徘徊。
我回头跟段清水商量半晌。段清水沉吟道:“既然不在雪山,却又活着,那也只有一个去处了。”
我说道:“你的意思不会是说,吴聃他们被抓了吧?不至于吧,我师父很厉害啊能挡百万兵,就这么被抓了?我不信。”
方良说道:“段清水说的有道理,咱们先返回神族地界打探一下,到时候再想办法。”
于是我们几个休息过后便往神族地界走。这处山峰倒是在那神洞附近。我们连夜赶路,等到了雪山神洞附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我见这附近已经没人了,神洞大门紧闭。
由于这女娲石形成的山洞磁场不同,我也看不出这山洞附近是否有鬼气或者阴气潜藏。看了半天没啥动静,我招呼段清水等人道:“走吧,咱们去神族看看。”
马筠却突然喊住我们:“等等!”
“有什么问题?”阮灵溪问道。
马筠双眼盯着那神洞的大门,幽幽地泛出紫红色的光来。我看着他这幅模样十分不习惯,就跟大晚上见到吸血鬼一样。
“神洞里好像有人,被绑着似的。我看不清楚,因为里面有纷乱复杂的光。”马筠说道。
得,透视眼模式又开启了。我感觉马筠可以做个兼职去当个国家博物馆的保安。这样红外线感应器神马的高端设备都可省略,给国家节省银子。
“会不会是我师父他们被绑在里面?”我说道:“不然咱们进去看看。”
阮灵溪说道:“可是女娲石钥匙现在一定是被和光演给拿走了啊。”
“去看看。”段清水说着,慢步上前。我们随后跟了上去。段清水走到石门跟前,让我打开手电。借着手电的光芒,他看了看钥匙孔的位置,里面果然没了雪山神钥,八成是被和光演这个老变态取走了。
“门前为什么没有人把守?”苏淩疑惑地说道:“如果里面关着的是吴聃,那起码应该有守卫吧?”
段清水说道:“可这里却没有守卫,很可能说明根本不需要。”
我愕然道:“不需要?”
“因为里面自有东西能够困住他们。”方良说道:“多年来神族的雪山神洞不曾被开启,神洞又是被辟邪用的女娲石建造的。那里面的东西原本并不容易苏醒或者出现。现在神洞再开,也许一直关在里面的东西现在已经苏醒了。”
我想起方良刚才说的那个神族往事,便说道:“难道你的意思是以前某个神女下的诅咒,现在开始苏醒了?”
方良说道:“诅咒一直存在,但是诅咒的载体是那个婴灵。现在这个婴灵很可能也被放了出来。困住吴聃他们的或许就是这个东西。”
我失笑道:“你他妈逗我呢??怨灵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也能困住我师父他们?!”
段清水摇头道:“也许它本来并没有多厉害,但是多年来它一直被圣泉水的灵气影响。水属阴,必然助长了它的阴灵之气。同时,和光演杀了那么多人,最后将他们困在圣泉水中,也无意间助长了这怨灵的力量。”
“段老大,这里有个问题啊。”我说道:“和光演就算是不懂如何给别人解咒,那也不至于将二十几个人杀了之后放在圣泉水中毒害族人。这什么意思?”
方良说道:“这确实让人想不通。杀了所有人的话,他自己还玩什么。”
段清水冷笑道:“我倒是能猜到。神族的人多半比较拥戴我们段家的人,也许他是想通过这个办法来慢慢除掉跟我相关的人。剩下的么,自然是跟他比较亲近的。”
阮灵溪说道:“就算吴叔他们在神洞里,我们又怎么去救?根本就进不去。”
方良说道:“我知道一处密道,臧清宁告诉我的,咱们可以通过密道进去。”
我靠,有密道不早说!!关键时刻绕你妹的圈子啊!
于是我们几个整顿行装,跟着方良往雪山神洞侧边的悬崖走。等走到左边一处悬崖附近,方良便停下脚步指着地下说道:“臧清宁说暗道的入口在左边,应该就是这附近了。”
我愕然道:“靠,这算是什么暗道,无非就是挖了个下水道啊,从这到神洞不过几步的距离而已。”
方良说道:“无非就是私会,挖个地道能进山洞就行了,还得挖到哪儿去。”
说着,段清水让我们退后,自己对着地面砸了几下,试探半晌,最后指着一处说道:“这地方土质疏松,地下仿佛有空洞。你们退后,我试试看。”
我们赶紧退开,但见段清水对着地面狠砸了几下。碎石断裂声中,我瞧见地下冒出一个洞口来。
“找到了,我先下去看看。”段清水说着便跳下那洞中。我心中好笑,心想就段老大这砸石头的本事,那比拆房子的锤子牛逼多了,这以后不当黑帮大哥就可以干个拆房工啊,砸一面墙就五十。
我们几个跟着他下了地道。这地道是用来私会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埋伏。我们几个一路摸索着走到尽头,段清水一把推开地道另一处的门,等了一会儿,这才爬了上去。
我们几个也跟着他出了地道,到了雪山神洞里。
等我到了神洞之中,差点儿被山洞里的光芒晃瞎眼。定睛一看,果然见圣泉之上绑着人。赵羽跟唐心被吊在圣泉水上空的钟乳石上。但是也只有他们俩而已,并未见吴聃的影子。两人貌似都失去了意识,脚下的圣泉水中倒是没再出现过尸虫,但是水却仿佛跟之前并不太一样,完全泛出一股微黑色的光芒,透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赵羽,唐心!!”我喊道。两人依旧没什么意识,并未回应。我有些担忧,四下看了看,却没吴聃的影子。
“我们先把他们俩救下来啊!”阮灵溪说着就想上前去救人。苏淩一把抓住她,说道:“等等,你看这圣泉水。”
我定睛一看,但见那原本散发着缕缕黑气的圣泉水突然有了动静,咕咕嘟嘟地冒泡。顿时,水潭里的水位突然涨了上来,一大片黑水蔓延过水潭边缘,汩汩地往外流淌。
水潭中突然泛起黑色的浪花,这浪花赫然变成一只只干枯的婴儿手臂,抓向悬吊在钟乳石上的赵羽和唐心。
我心中一惊,正要对准那几只手臂开枪,却见两人周身突然爆出一道强悍的金光,将那几只黑色手臂压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两人都昏过去了居然还能用道法压制这黑水?”我吃惊道。但再仔细一看,但见那钟乳石上似乎有血色符咒在发光。我看到那片血色符咒,心中一惊。我看出那是吴聃画下的血符。这种东西,起承转合,笔画走处就跟人的字迹一样,有独有的特点。
我一直跟着吴聃学画符,他的笔画和符咒对我来说十分熟悉。用阳血画符,看来吴聃的情况也不一定妙,这种符咒画不好便会对人本身产生很糟糕的负面影响。
这时,就见那水越发变黑了起来,慢慢地,我见那黑水中浮出了什么东西。我定睛一看,但见浮出的是一颗婴儿头颅大小的黑色东西,灰黑色的头颅,居然还长着一层层粗糙的鳞片,两只眼睛的位置是两个发着红光的黑洞。
“冒出来了!”我惊叫道,举着战神对着那颗婴儿头便开了一枪。但这一枪过去,黑水水花四射,我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却见飞溅在外面的黑水冒出了丝丝缕缕的黑气。
可这一枪没将那婴灵给打散,这东西突然愤怒起来,两只红色的空洞的眼睛突然变成了白色,就像是一双没有瞳孔却只有眼白的眼睛一样。但见那东西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随即冲着我就扑过来。水潭的黑水受到它怒气的影响,更加快速地往外溢,追着我们几个人的身形不肯罢休。
我躲过那婴灵头颅,见黑水中黑气旺盛,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喝道:“大家小心!这黑水就是怨灵的阴气!”想起这水吞噬活人的阳气,我便有些胆战心惊。
刚想用请神的时候,但见阮灵溪“啊”地发出一声刺耳尖叫。我心神一晃,回头一看,却见那黑水变成了两只婴儿手,抓住阮灵溪的腿不放。我见那黑气大有侵入阮灵溪体内的意思,便念咒捻诀,正要请神的时候,却见马筠已经冲了上去,手一挥,他那周围灼热的气场便将黑水给蒸发殆尽。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灵溪,你怎么样?”马筠扶住惊魂未定的阮灵溪问道。
阮灵溪摇了摇头。我心中愤恨丫的多管闲事,但是转念一想,我们不能跟这货继续纠缠下去。这是圣泉水跟那复苏的婴灵混合而成的怪物。水无穷无尽,我们的道法却是有限度的,这样僵持下去不是个办法。
正在我转脑筋想办法的时候,却听方良喊道:“这是最普通的人偶诅咒,在水下一定有一个黑色的小棺材,里面放着怨灵的木偶,木偶上涂满了尸油。现在找到那小棺材烧掉!”
“我靠怎么找?”我看着这黑水蔓延不断,下手去找肯定要倒霉,再说了,之前段老大捞人头的时候也没看到什么小棺材啊!
“灵溪,你怎么样?”马筠扶住惊魂未定的阮灵溪问道。
阮灵溪摇了摇头。我心中愤恨丫的多管闲事,但是转念一想,我们不能跟这货继续纠缠下去。这是圣泉水跟那复苏的婴灵混合而成的怪物。水无穷无尽,我们的道法却是有限度的,这样僵持下去不是个办法。
正在我转脑筋想办法的时候,却听方良喊道:“这是最普通的人偶诅咒,在水下一定有一个黑色的小棺材,里面放着怨灵的木偶,木偶上涂满了尸油。现在找到那小棺材烧掉!”
“我靠怎么找?”我看着这黑水蔓延不断,下手去找肯定要倒霉,再说了,之前段老大捞人头的时候也没看到什么小棺材啊!
但事不宜迟,我于是将马筠喊来,让他看看这水下是不是有什么小黑棺材。我则跟方良和段老大引开那怨灵的注意力,苏淩跟阮灵溪则去解救赵羽两人。
那怨灵越发地激动,奔突游走。我举起战神对着那怨灵头颅开枪,自然对那东西依旧没啥用,不过是更让它狂暴而已。我边躲边喊道:“马筠,到底看没看到黑棺材?”
半晌后,马筠回道:“没有,这里面什么都没!”
我擦!我心中暗骂。“再仔细看看!”我喊道。
马筠回道:“真的没,是不是我们猜错了?!水底下什么都没有!”
此时,我见阮灵溪跟苏淩已经用冰魄给赵羽和唐心脸上浇了冰水,半晌后,两人慢慢醒转过来。我冲到赵羽身边,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赵羽低头看了看我,神色惊讶疑惑地摇头道:“我只记得我们在炸药爆炸时受了伤晕过去,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怎么被吊在这里?”
我苦笑道:“得,看来吊着你的是想拿你当鱼饵抓我们所有人呢。”
唐心此时也醒了,恼道:“喂,你们别光顾着说话啊,救我们啊!!”
“不好救,这怎么救?你们掉下去的话就完了,这水会将你俩吞噬拖走的!”我抓耳挠腮半晌,想不出办法来。唐心叫道:“那也不能就一直吊着啊!!我身上有绳索,你想法解开我的绳子就行!”
我心想我靠那么高我怎么去解你绳子?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突然间见唐心晃动的脑袋后面有一处小凹槽,里面露出一小截乌木来。我心中一动,喊道:“唐心,你回头看看,你脑袋上面是什么东西?”
唐心回头一看,说道:“好像是一段木头!”
“太好了,这可能就是那个诅咒棺材,你能不能想法给它取下来?”我问道。
唐心说道:“我试试看。”结果,她做了一个倍儿恶心的动作。这货居然用嘴将那木头棺材给叼出来了。我一脸瀑布汗,想起那木头棺材里面是涂抹了尸油的人偶,忍不住一阵恶心。
但这时候也顾不上了。只见唐心将那木头棺材叼了出来,发挥了武侠片嘴里丢飞镖的专业水准,“嗖”地一下就给我这边儿丢过来了。
我正要接住,但见黑水蔓延到了脚下,我脚下一歪,那木头小棺材便向黑水中坠了下去。我吃了一惊,心想这要掉下去直接被卷走啊!我刚要飞扑过去接,却见一边的阮灵溪手疾眼快地兜手抓了一把,堪堪儿捏住那木头棺材的边儿。
“二货帮忙!我抓不住了!”阮灵溪大叫道。我赶紧上前将那小棺材接了过来。这时候,那黑水中的怨灵瞧见我手中正握着它的棺材,立即怒了,黑色浪花不断地涌上前来。我拔腿就逃,但是山洞也就这么小,跑到角落的时候没辙了。
身后就是那怨灵,毫无退路。我低头看了看木头棺材,突然有了主意。这货不就是想要我手中的黑木棺材么?于是我火速打开棺材,见里面果然有一只小人偶。那人偶眉目清晰,带着狰狞的笑,十分逼真诡异。我赶紧将这东西抓在手中,转头将木头棺材丢进黑水中。
那怨灵一见棺材,知道这是它的命门,便立即追了过去。我松了口气,摸出打火机想直接给这木头人偶点燃了,却发现这玩意儿虽然是木头,还涂抹了那么多尸油,却根本就点不着。
我脑袋“嗡”地一声,心想我可没吴聃那么本事的自己随身带着引火符,这可怎么毁掉这玩意?!我的心顿时想被火烧灼一样难受,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再看那诡异的人偶,却见它脸上的笑似乎更深,触手又一片油腻,忍不住全身打了个哆嗦。
就在这时,那怨灵发现了木头棺材是空的,更愤怒起来,冲着我扑了过来。我见身后是一面墙,立即念咒捻诀道:“冰魄!”
冰墙立即耸立在我跟那怨灵之间,冒着黑气的黑水扑到冰墙上,发出丝丝怪响。此时,我见马筠冲我冲了过来,喝道:“宋大哥,把人偶丢给我!”
我情急之下也只有甩手丢给他。马筠一把抓住那人偶紧紧握在手中。我见这货紧紧握住人偶,眼睛再次变成泛着红光的僵尸体模样。我见他周身气场强悍,那黑水都不能靠前。
而握住人偶的手冒出强烈的血色红光,那人偶就像是被融化了一般一点点地扭曲变形,最后化为木炭粉末,落入黑水中。
但见那怨灵尖叫奔突,围着马筠打转半晌,突然地如黑烟一般消散于空中。阴气逐渐消散,那圣泉水变成了之前正常的颜色,水潭里恢复了平静。我见状这才松了口气,立即上前给赵羽和唐心身上的绳索用匕首割断。两人跳到水潭中,从那圣泉水池中走出来,舒展了一下筋骨。
我见他们俩没事,赶紧问道:“我师父呢,你们看到没?”
“吴叔被和光演的人带走了。”赵羽说道:“走之前他在我们被悬吊的地方画了个血符。本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但看到那怨灵之后才明白。”
“我师父居然会被抓?!”我大吃一惊。
唐心好奇地看着我们:“奇怪,钥匙不是被那个老头给带走了么,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说道:“人家这儿还有条暗道呢,我们就从暗道进来的。”
唐心愕然道:“靠,早知道有暗道,我们老大还费那些功夫找钥匙干什么,太坑爹了吧!这什么破地方啊!”
说到这里,我见段清水脸色沉了下来,冷哼道:“唐心,闭嘴!”
唐心一见段清水沉下脸来,也赶紧闭上嘴。段清水瞪了她一眼没说话。赵羽说道:“雪山神洞是守护神族的圣地,对人家来说神圣不可侵犯,我们局外人并不能理解得到。”
唐心撇嘴道:“那还有暗道……”
我呵呵笑道:“这没法说啊,比如听说美国白宫还有条秘密通道呢,说是某一任总统跟梦露私会的密道。不怕固若金汤的圣地,就怕偷情的神女……”
刚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一股腿上一疼,回头见阮灵溪狠狠踹了我一脚。阮灵溪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就见段清水冷冷地看着我,拳头握紧。
赵羽此时说道:“段先生,既然这雪山神洞并非固若金汤只能靠雪山神钥才能打开,为什么你还要这么执着去找那很可能遗落的钥匙,而不干脆跟前人一样,挖一条通道出来呢?”
段清水叹道:“就像你说的,这雪山神洞传说是守护神族所信奉的神灵曾经的居所,对我们来说神圣不可侵犯。当然,为了救族人我也曾想过强行开启石门,或者挖出地道进去。但是,这神洞的门一旦被毁,便是整个神洞跟着一起被毁。地道什么的更是不大可能。这条私密的地道是在几百年前挖出来的。当时的地貌并非如此,神洞两边也并非悬崖。那时候开凿地道没有危险,但是换成现在的话,悬崖峭壁上怎么能挖出地道?”
阮灵溪说道:“无论如何,现在我们已经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了,怨灵诅咒解除,段老大的族人也会逐渐恢复正常。我们还是赶去救吴叔去!”
于是我们几个从地道出去之后,便向着神族方向而去。等到了山谷入口处,却见不少守卫守在那儿。
我们藏了身形,仔细观察半晌,但见守卫特别严密,有几队守卫轮换换班,基本没什么空档可钻。
“人家在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唐心低声道:“老大,要不要我去把他们都干掉?”
段清水摇头道:“不行,动静太大。方良,你先帮忙去探探吴先生被扣押的地方,查到之后我们直奔过去。”
方良点了点头,闪身去了。没多会儿,这货回转了来:“吴聃被关押在之前扣押那些村民的山洞里。可我靠近不了,那地方被设了拒魂局。”
“拘魂局?我好像是听我师父提过这东西。”我皱眉回想了半晌。
“这是一种邪术。取四只冤气极大的阴魂,用涂了朱砂的桃木钉在某地方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然后在这四个角落里撒上阳气十分重的公鸡血。这样阴魂便会受到火烧一样的煎熬,会汇聚吸收四方阴气,就等于为那地方形成了一种怨气十分深重的‘阴门’。想进去的话,一般的道符根本没用,因为这个局是循环往复的,就算你压制了阴气,它会再度迅速补充到位。”
“那挖出来那几只阴魂不就是了?”阮灵溪问道:“各个击破。”
赵羽摇头道:“不行,挖一个就等于挖了四个,所有的怨气汇聚成的巨大力量会攻击你,让你措手不及。这个局我还不知道怎么破才行。”
我心中不服,心想我的请神牛了一比,我就不信破不了它救不了我师父。于是我豪情万丈地说道:“带路!小爷不信破不了他的!”
我们几个悄然前行,在夜色掩护下向着那山谷入口而去。到了那守卫附近,段清水跟唐心赵羽利落地将那几个守卫击昏拖走。
随即,赵羽对我们挥了挥手,于是我跟阮灵溪他们一起跟上,随着方良的指引,我们几个迅速到了关押吴聃的那个山洞前。我盯着山洞,见那山洞周围果然有浓重的阴气环绕,形成一个偌大的防护罩的模样,将整个山洞笼罩其下。
这地方由于阴气强悍,活人靠前便会感觉不适,因此连守卫都省了。段清水先上前试了试,提起拳头对着那山洞洞门就是一拳。想当然的,这一拳没啥用处,像是打在软绵绵的一张网上,将段清水的力道化解。
赵羽也抽出夺舍刀来试了试,结果依然无功而返。阮灵溪皱眉道:“咱们没有时间继续试验下去了,万一惊动别人怎么办?喂,方良,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破解这东西啊?你阴司白混的啊?!”
方良摸了摸鼻子耸耸肩:“我不知道,这是世间道法门派研究出来的邪术,我主管阴司,不可能所有人间事我都能了解。但是让我试验半个多时辰,也许我就能摸出个所以然来。”
“你他妈逗我?!现在咱们多停留一分钟都是危险,分分钟不能犹豫!让我想想!”我恼怒道。现在终于知道吴聃的重要性了。老BK虽然一般懒得自己动手,但是通常在处理这些事情方面游刃有余,知道怎么搞定各种麻烦的事情,如何利用我们的能耐统筹规划。
我们几个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想了半天没结果。这时候,阮灵溪低声道:“有守卫来了。”
我抬眼一看,但见一队人举着火把巡逻,正往我们这方向走。我们几个赶紧躲到山石后头去。“刚才我好像看到有人影在这边晃动,怎么赶过来又没了?”其中一个说道。
“看花眼了吧?这山洞邪门,走近了都冷飕飕的。”另一个说道:“我们四下分开看看,没人就赶紧走吧。”
说着,这几个守卫绕着山洞转了一圈,没发现我们的行踪,便又走了。但刚才那一圈却突然让我灵机一现!既然拘魂局是定了四个冤鬼阴魂,那么四个角落才是这个局的支点。如果破了四个角落的冤魂,同时拔除的话,也许就破了这个局呢?
想到这里,我想起《请神》那本书上提示过,如果请神到达十二级,那么功力算是不错,同时请来几个小神跟请一个十二级的钟馗所用道法差不多。这个适合于大型混战中。由于之前我都没有试验过这一点,所以一直将这事儿给忘在脑后了。现在倒是可以试试看,请来四尊神,拔除四个角落的冤魂。
想到这里,我顿时觉得智商提升了好几个层次,不由有些跃跃欲试。尼玛都说我是坑队友的体质,我就不信了,这次不能力挽狂澜于水火。
想到这里,我立即摆好POSE,念咒捻诀道:“权斩邪魔独为尊,请关羽,武门神,石敢当,吕布!”
我心想试试看这招到底灵不灵,也没抱啥希望。没想到这咒语一出,居然真成了。我就见眼前金光神像闪现,这几位分分钟挨个出现,分别站于山洞的四个角落位置。
神像一出,阴气大作,那四个角落突然有阴气汇聚而成的人形鬼影现出,与四座神像近身大战。我凝神细观,就跟看大闹天宫一样,3D效果妥妥滴。我正看得过瘾,却发现阮灵溪等人都瞪着我。
我不解地问道:“你们瞪我干什么?”
阮灵溪啐道:“你傻啊,这里一战,四下一定能看到光影大作。这不是让人知道我们要来劫狱么?”
我心中一凉,顿觉恶女说的有道理,可见这次又坑队友了。但见神像与鬼怪打斗,道法金光与黑气纠缠缭绕,那笼罩着山洞的气场也减弱不少。
赵羽说道:“干脆这时候我们冲进去,救人之后就走!”
我们立即附和,跟着赵羽就冲了过去。赵羽利落地取出夺舍刀,对着石门砰砰砍了两刀。那石门上原本拴着一把大锁,这下被神兵利器砍了几下便掉落在地。我们推开那石门而入,但见里面昏黑一片。四壁挂着油灯,但是灯光不亮。
我打开手电筒照了照,见正对着我们的半空中悬挂着几道很粗的铁链,那铁链上吊着一个人。这人垂着头似乎睡着了,我用手电的光芒照了照,发现他就是吴聃。
“师父,师父?!”我喊道。但见吴聃的头晃了晃,慢慢醒了过来。他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我们,我才惊觉吴聃脸上不少伤,身上的衣服也渗出血迹来,看来在这儿呆着的大半天被人打得不轻。
我顿时悲从中来,哽咽道:“师父,谁打你的?!一会儿我抽死他!”
吴聃咧嘴笑了笑,哑着嗓子说道:“妈的,累死我了,吊半天了。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说道:“一言难尽啊师父,我们先给你救下来!“说着,赵羽上前举着夺舍刀便砍那些粗铁链。
刀刃撞到那铁链之后,居然发出“砰“地一声金属巨响,火花四射,再看铁链,尼玛毫发无损。赵羽多试了几下,根本没用,最后震得虎口疼,忍不住说道:”这古刀一般断几道铁链没什么问题,这次为什么砍不断它们?“
吴聃苦笑道:“百年沉水玄铁,这玩意辟邪,很难弄。你们还是先走吧,回头人来了,你们几个斗不过他们。”
“我靠师父,我们也不能丢下你啊!!”我着急道:“这怎么办?”我冲着铁链子又开了几枪,结果,链子没打开,倒是把外面人给招来了。
我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和呼喝声,脸上开始冒出白毛汗来。怎么办?此时,段清水跟马筠上前,一人扯住一边儿开始拽这铁链。我看了无语,心想这玩意儿刀剑都砍不断,就凭人力能行么?
此时门外已经有人涌了过来,苏淩阮灵溪和唐心方良上前去挡着。我一边凝神操纵门外的神像,一边忍不住回头看着,却见段清水跟马筠和赵羽的决定倒是起了效果。那铁链慢慢被挣断,仨人将吴聃扶了下来。大概是铁链串联起来的衔接处是焊上去的比较薄弱一些,倒是给了吴聃逃生的机会。赵羽背起吴聃,马筠在一旁护着。此时,我只觉得门外阴气慢慢收了去,知道四神已经将那四个冤魂铲除,又见吴聃被救,便赶紧招呼大家杀出去逃走。
但这时候门外的敌人越来越多,甚至开始放箭。我们又暂时退后,慢慢关闭石门,挡住那些射来的弓箭。就在石门要关闭的瞬间,我见一道白影嗖地一下钻了进来,顿时吓了一跳,以为对方丢了什么暗器进来。但转头一看,尼玛,居然是许久不见的小幂。
“你还活着!!”我吃惊道。想起那山路爆炸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它,还有些担心。不过这货关键时刻总是先逃,我的担忧也就被磨光了。不讲义气的东西。
“活着,偷了个炸药进来。”小幂说道,将叼来的东西踢到我脚下。我低头一看,方方正正一小片不知是什么东西。等捡起来看罢,吃惊道:“TNT炸药??”
小幂说道:“段云遥让我带进来的,他在外面躲着呢,让我们里应外合给他制造救人的机会。你们知道的,段老大的手下死了一大半,在那雪崩里。活着的只有几个人而已。”
“TNT是一种烈性炸药,威力大,爆炸后会产生有毒的一氧化碳,这怎么确定我们引爆这玩意不会把自己也炸死了?”我擦汗道:“就算是能给外面的人炸死一半,我们也得倒霉啊。”
段清水捡起炸药说道:“不要紧,这些炸药制作的时候都算好了份量,放心引爆就是。” 说着,他示意我们摒住呼吸退后,自己则将炸药贴到石门上之后,引爆。
一声轰然巨响传来,我甚至担心山洞被炸塌了。不过幸好,四下只是颤动半晌,掉了几枚山石落了些灰尘,并没炸塌整个山洞。石门被炸开,门外人没想到我们会有炸药,结果惨叫声一片,死伤无数。多数人成了炮灰,变成残肢肉块四下飞溅。
等烟雾慢慢消散,我听到外面还是有打斗惨叫的声音。探头一看,顿时心中欣慰:段云遥带人来了。
段老大的手下真心惨,生还的果然少。段云遥带来的只有区区十几个人。但是门外的人还是被他们统统干掉。有人在山洞外喊道:“老大,你还好么?!”
段清水回道:“还好,撤!”
我们几个冲出洞外,还没跑多远,却正好见和氏父女带着人举着火把前来。两拨人打了个照面,纷纷停下脚步,各自怒目而视。
和光演此时已经没了平时和气的模样,冷冷地盯着段清水,对众人喝道:“段清水带着外人来叛乱,杀我族人,大家给我上,杀了他!”
“等等!”吴聃突然喝道。我跟赵羽一左一右扶着他,却听他笑道:“内什么,你刚才这句话不对啊。什么叛乱杀族人,你们之中,现在真正的守护神族有几个还剩下的?大家想想,刚才死的很多可都是和光演自己的人,还是外人,不是本族的人。这些年来死他手下的神族人可不少。你们觉得谁是叛徒?”
和光演冷笑道:“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我们族里的事务,还轮不到你这外人来插手!”
吴聃乐了:“大家都有眼睛有耳朵,想必看得到听得到这几年发生的事情。这老东西当族长之后,族里是不是来了很多外人?他们整天荷枪实弹的是不是打扰了你们原本宁静的生活?现在神洞附近还有爆炸,这死不尊神灵的表现啊!!你们都不知道吧?!他为了夺段清水的权还杀了二十多个本族人,就丢在圣泉水里呢,你们每天喝的都是尸水,能不短命吗??”
显然吴聃这番话引起了一定的骚动,和光演手下的人窃窃私语,半信半疑。吴聃对我低声道:“你仔细看着,这些私语犹豫的,肯定是神族的人,其他的则多半是和光演的心腹。哎哎,操,胳膊脱臼了……”
我无语地翻了翻白眼,段老大见状,便将自己的围巾摘了下来递给吴聃。苏淩接了过去,麻利地给吴聃缠住手臂,吊在脖子上。我心中暗想道:再打个蝴蝶结蝴蝶结……
此时,我打眼一看和光演身后的人,还不错,有那么一小部分人表现了动摇。和光演皱眉道:“大家不要听他胡说!雪山神洞里出现那么多尸虫是他们放进去的,大家给我上!!”
这一声令下,两方便要打起来。我顿时有些头疼。乌压压一片人,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战神,刀枪不入的,我们哪儿抵抗去?就在这剑拔弩张的一刻,段清水突然喝道:“大家停一停!”说着,他冲着和光演身后的人抱拳道:“我本是神族的人,根本就不想挑起这战争。我们神族的人喜爱和平,其中又有许多旧识,我更不想跟大家动手。这样吧,我跟和光演单打独斗,赢了的一方就听另一方的。我们输了的话,任凭处置!”
我一听这话,低声问道:“段老大,这货道法怎么样?“
段清水说道:“收拾他绰绰有余。我会尽早结束战斗,以防生变。”
我一听这话放下心来,于是起哄说要单打独斗,要是守护神族族长这胆子都没有还当什么头头?再说了,凭什么要你的族人跟着你受刀兵之苦啊……
原本段清水便在神族人心中有所位置,应该很多人在心中也对他并不怀疑。于是全场一片寂静,大家似乎默认了这个结论。和光演咬了咬牙,我见他私下拽了拽和云霓,估计这货是想作弊,于是笑道:“和族长别想着别人帮忙啊,这要帮了还失败多没面子啊!!”
和光演听了这话,估计恨得牙痒,但是也没办法,只好上前跟段清水较量。两人的道法都是同一派,全是金刚不坏之身。我突然想起那所谓的命门,打眼一看,尼玛的,和老头果然也围了那种围巾。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段清水缠在吴聃胳膊上的那块天蚕丝围巾,不由有些担心。但是听段清水说得很有把握,也只好看着俩人比武。
三四五六七八招过去后,我见段清水的动作越来越快,想必是为了早点结束战斗。我捏了把冷汗,心想你可别忙中出乱给自己害死了。正这么想着,我就见和光演手若鹰爪状抓向段清水的咽喉。
“小心!”我忍不住惊呼道。却见段清水出手迅疾,一把抓住和光演的手腕。可就在这时,就见和光演手突然握拳,变戏法似地从手中变出一把匕首来,直刺向段清水的咽喉。
我看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突然见那和云霓果断冲了过来一把推开段清水,抬手便去抓那匕首。可惜和光演力道十足,她一把没抓住,匕首擦过手掌,刺中她的咽喉。
这一变故来得太快,把我们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但见段清水怔了一怔,立即冲过去扶住和云霓,叹道:“你……其实你不必出手的……”
我闻言心中苦笑,心想惨啊,其实段老大根本就能躲过你老爹的攻击,只是你没看穿而已。这下玩儿完了,还赔上自己的命……
和光演也吃了一惊,但他只是愣了三秒,便立即发狠地向段清水扑过去。段清水此时怒不可遏,硬生生一圈迎了上去,“砰”地一声将这老头给弹了出去,狠狠摔到地上。我见状心中痛快,骂道:“老东西,你女儿都要死了,你现在还想着杀人?!无情无义!!”
这变故让他手下的人也惊呆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我看着段清水,但见和云霓此时奄奄一息,却将一把小钥匙塞到段清水手中。没来及说话,头一歪,就此香消玉殒。
和云霓一死,她的两个侍女扑上来嚎哭不已。但是和光演只是愣了愣,注意力却还是放在段清水的身上,怒道:“你害了我女儿!”
段清水赫然站起,怒道:“到底是谁害了你自己的女儿?!为了活命和争权夺利,你重视过她么?你重视过我们族人么?!我知道你身上的诅咒一早就已经解开,但是却对族里人隐瞒!你这种人有什么脸活在世上?!”
说着,段老大暴怒,一拳砸在和光演的腿上。我听到一阵杀猪般的惨叫传来,心中顿觉痛快。此时,和光演手下有人问道:“段族长,你说的是真的吗??”
“哪还有假!”段清水说道,随即拽起一个痛哭不止的侍女,问道:“这个钥匙是开什么的,你该知道吧?”
那侍女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说道:“神女她自己保留了一些书信文件,说如果一旦有意外,便将那东西给你看……”
段清水冷哼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云霓神女一定是留了事情的真相给我们。现在我就去开启这些往事的答案!”说着,他留下段云遥看着和光演,让我们稍等,自己跟着那侍女去取信。我好奇,也跟了上去。其他人私语纷纷翘首以待留在原地。
我俩进了和云霓的住处。侍女取出一只檀木盒子递给段清水。段清水用钥匙打开,果然在里面看到一份好几页的信。但是这玩意儿都是用东巴文写的,我根本看不懂。
段老大浏览了一遍,脸色变了变,带着信又走了回来。路上,他将最后一张悄悄塞进衣袋里。这个微小的动作被我看了个正着。
段清水将信递给刚才问他的那个人,让他看了解释给大家。接下来,在众人惊讶的议论声中,我才知道原来和云霓当年所谓的出轨勾搭上段清水的朋友,居然是被段清水的朋友设计的。那货用下三滥手段让俩人勾搭成奸,再让段清水发现,为的是阻止和云霓嫁给段清水。结果和云霓最后发现真相,一怒之下杀了人。和光演于是让她从密道将尸体藏尸在雪山神洞。后来和光演为了争权和活命,跟紫阳道人联手杀了段老大的手下,设局放在神洞。由于他知道诅咒怎么抑制,便偷偷观察,看谁对自己衷心一些,便拉拢势力,压制他们体内的诅咒和毒素,并予以控制。其他人则听之任之,生死由命。
臧清宁与马靖城当年的情事也是被和光演暗中告发的。族人不容臧清宁,却未赶尽杀绝,而只是将她赶出雪山。和光演却想推举自己的女儿当未来的神女,于是干脆杀了人,将其尸体藏在养蓝蝶的冰洞里。
真相大白之后,众人对和光演憎恶有加,声称要烧死这老货。我看得解气,在一旁拍手称快。回头却见段清水依然锁紧眉头若有所思,便笑着低声问道:“段老大,你刚才藏了的信上写了啥秘密?给我说说?”
段清水沉默半晌,才说道:“和云霓在信上说,她为神族的未来卜卦,发现马筠是灭族之人,让我们小心这个人。见到马筠,必然要杀了他。”
我擦,什么情况??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1-7-2014 09:2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段清水并未多言,叮嘱我不要将这件事透露出去,便跟段云遥收拾残局去了。雪山神族的事情真相大白,诅咒祛除,但是神族众人中毒深,需要解除毒素,于是段清水干脆跟苏淩留了下来,准备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回去。
于是我们剩下的人出了雪山,在玉湖村停留休息了几日。方良见大家都没事,于是提前告辞走了。吴聃身体不错,这一把年纪被人揍了一顿却三五天就好得跟没事人一样,上房揭瓦,村头村尾地跟人聊天扯淡,讲天津相声。玉湖村的大部分村民也都认识我们,加上少数民族热情好客,有几个能说几句汉话的,因此相处非常融洽,这几天住得跟一家人似的,临了我们告别之前,村民送出很远。
我们返回丽江城,先将马筠送了回去。臧清宁了然地看了看我们,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寒暄几句。马筠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地讲着历险记,臧清宁只是含笑淡然地听着。将马筠送回后,我们便告辞要回天津去。马筠拉着阮灵溪的胳膊,无视我杀人的目光,赤果果地表现出依依不舍。
阮灵溪笑道:“我们就在天津,你要是想去看我,可以去天津找我。“说着,还尼玛留了吴聃那书店的地址。不过我见臧清宁眼神中隐隐露出不悦,心中顿觉高兴。心想就算你想去,你妈也不乐意。但看着这阳光少年,我实在无法将他联想到预言中所说的”灭族之人“这个词的身上。会不会神女的预言是错的呢?
我端详了他半天,吴聃见了,私下戳了戳我,低声道:“你看什么呢?“
我本来想告诉吴聃,但是想起段老大的嘱咐,又将话头咽下去了,说道:“看这孙子想勾搭我的妞儿呢。”
吴聃笑道:“没事,等回天津后他就见不着了。”
我点了点头,心想着段清水说过的预言。所谓预言,是说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如果因为还没发生的事情现在就去责怪一个人,这似乎有点太不近人情。事情到底如何,还是等今后再看吧。
告别他们,我们便去了机场,坐了飞机飞回天津。等再度回来,真心觉得恍如隔世。
吴聃伸了伸懒腰,摸了摸半边儿发肿的脸,笑道:“总算回来了!“
我们几个先跟着他去书店放行李,等到了书店门口,老远就看到小满妈妈牵着小满的手站在门口。小满正揉着眼睛,撇着小嘴,仿佛刚哭过的样儿。
但是小家伙一看到我们,立即挣脱了妈妈的手踉踉跄跄地张开小手臂奔了过来:“二逼哥哥!!胖纸叔叔!!漂酿哥哥!!“
阮灵溪听了,好笑地说道:“得,这小丫头看到的都是男的啊。“
吴聃抢先一步将她抱起来,笑道:“小家伙今天记得来看我啊。”
小满摸了摸吴聃肿起来的半边儿脸,皱起小小的眉头,嘟嘴道:“胖叔叔又变丑啦!”
一伙儿人听了之后忍不住大笑起来。小满的妈妈走过来笑道:“我家这孩子,这三天来天天缠着我到书店门口等着你们,说是你们会回来。我拗不过她,今天就带来了,没想到你们真回来了。这阵子没见书店开门,你们旅行去了么?”
吴聃笑道:“是啊,去了丽江,简直玩儿命,累死我这把老骨头。”
小满妈妈笑道:“你们好好休息吧。”随即对小满说道:“小满,叔叔和哥哥姐姐们都回来了,你也看到了,咱们回家吧?让人家好好休息。”
小满立即抱住吴聃的脖子不撒手了:“不嘛,小满要跟胖纸叔叔吃饭饭!”
吴聃笑道:“我们回来还没来及吃晚饭呢,干脆晚上我们带小满吃饭去,等完事儿了给你送家里去,行么?”
小满妈妈说道:“这太麻烦你们了……”
吴聃笑道:“不麻烦,我们都喜欢这小BK,够耐人的。你要不担心就行。”
小满妈妈死活没将小家伙从吴聃脖子上拽下来,也便无奈地放弃,自己回家去了。我们在书店休息一阵子,吴聃表示好几天没正经吃肉了,要去找家烧烤店吃烧烤。照顾到吴聃的口味,我们便去了经常光顾的那家清真烧烤店。
这家老板跟吴聃一样都是回民,而且是个极其彪悍的回民。身高九尺,十分壮实。这天儿热,他干脆光着膀子只穿着大裤衩在店前店后忙活。我打眼一看,冷不丁发现他后背一偌大的纹身,纹身居然是个香肩半露的日本仕女图。
老板见我们带了小孩子来,倒是特意给搬了一高一些的椅子来,放在小满身前,表示亲和地对着小满微微一笑。这货不笑还行,一笑更尼玛难看,吓得小满撇了撇嘴就要哭。吴聃将她抱起来放到椅子上,笑道:“行了,一会儿漂亮哥哥就回来了,给你带鸡蛋羹和八宝甜粥喝,怎么样?”
小满一听这么多好吃的,立即转悲为喜地笑了:“嗯嗯!!”
于是我们几个人要了烤肉和砂锅白酒开吃。小满则专心致志地喝粥,赵羽十分细心地拿着勺子喂,超级奶爸啊。我们边吃边聊,正好好放松的时候,就见俩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这俩人是一男一女一对儿情侣。女的浓妆,苗条,十分漂亮。男的么……怎么看怎么眼熟。
这男的看到我们倒是没打招呼,而是直冲着吴聃去了,冷不丁一拍吴聃的肩膀:“嘿胖子,你怎么在呢?”
吴聃一转头,看到那男的,立即乐了:“煎饼果子!你也来吃烧烤?”
吴聃这一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这男的貌似是在环球金融中心那座大厦附近推车子卖煎饼果子的。这货原本是天津日报社的记者,突然有一天顿悟了,推车去卖煎饼果子。天津日报社那件案子的时候,我还找过他了解情况,貌似叫张鑫什么的。
于是我打招呼道:“张老板,这么巧?”
张鑫看到我,指了指我:“认识,警察同志。既然都老熟人,咱们坐一桌儿吃吧。”
于是我们几个一桌吃饭,桌上吴聃跟煎饼果子老板一顿瞎扯烂吹。天津当地人都是逗逼,随便一段话就是段子,俩人叫了一瓶白酒,牛栏山,喝了之后就开始吹牛了。由于认识了好多年,也都臭不要脸,吴聃也忘了自己都奔五十的人了,直接跟张鑫杠上了。
俩人一边儿逗一边儿喝,听得阮灵溪和唐心笑得直不起腰来,饭也忘吃了。我跟赵羽也好笑地看着他俩,见俩人喝多了又要了俩番茄砂锅来,一起在锅里抢肉吃。俩逗逼夹着同一块牛肉不肯松手,怒目而视跟要翻脸似的。店老板经过身边,无奈地看着我们这一群人,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走了。
小满在一旁笑得不行,吴聃抢了肉来给小家伙塞嘴里了。赵羽急忙给拽出来,皱眉道:“吴叔你别闹了,小孩子吃这东西噎着怎么办?”
张鑫一见这情况,笑道:“一看这小哥就是亲爹。”我跟赵羽顿时无语。小幂在我脚下睡着打呼噜,我不由佩服他的定力。
张鑫老婆看着我们,继续高贵冷艳地吃东西。我诧异地看着她消灭了一大碗砂锅,几串肉串,之后觉得不过瘾,又继续吃。吴聃看着她,笑道:“你快看看你媳妇是不是怀上了?”
张鑫没反应,若有所思地盯着小满看。半晌后叹道:“说起小孩,我邻居家的孩子这几天刚没了。”
吴聃点燃一支烟,问道:“流产了?”
赵羽一把给他烟灭了,说道:“这有小孩子呢,吴叔你晚上回去再抽。”
吴聃苦笑半晌,说道:“好吧。”
张鑫说道:“流产还好了,起码不会这么伤心。我邻居家的孩子都上初中了,前几天突然死了。”
“怎么死的?意外?”吴聃问道。
张鑫讶然地看着他:“你没看新闻么?这几天电视上网上都在播这新闻。初三生大笑跳楼事件,主角居然是我邻居家的小孩儿。”
“这几天我没在天津,”吴聃说道:“你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张鑫说道:“说来话长,我搜给你看看,新闻上有详细报道。”说着,人家摸出一苹果5S来。我靠,卖煎饼果子的都这么土豪,我顿觉不平衡。
张鑫翻出一段新闻让我们看。原来在我们离开的这两天,一段“天津大学附中初三学生跳楼自杀”的视频在网上热传。通过这段视频显示,该中学教学楼504,整个班级正在上课。起初一片安静和正常,但是后来,一位正在埋头看书的男生突然直起腰板,合上手头的书本,站起身一转身跨出一大步,大笑着奔到窗户前,跃出窗外。
顿时,视频里充满了学生的尖叫声,班级里的同学、老师立刻跑向窗口。有老师马上跑出了教室。从视频上看,男生跳楼的整个过程不超过4秒钟。他所在的教室位于教学楼的五楼,跳下去之后当然奄奄一息。之后男生在被送往医院急救的途中死亡。
视频到这里都是转播学校的监控视频,后来则是电视台剪辑的采访视频。这男生叫姚振,说是老师在事发两天前发现其有异样举动。比如经常喃喃自语,自己说笑,还没有放学却把自己的书包全都整理起来,言谈中经常提及“幽冥世界”、“黑暗天空”等字眼,班主任发现异常后,就通知了姚振的家长。男生的父母跟老师孩子做了沟通,但是具体什么情况不明。事发之后,救护车带着男孩驶离学校,男孩因重度颅脑损伤抢救无效死亡。
案发后,天津市公安立刻介入调查,但是排除他杀可能,目前没有发现校方存在明显过失。初步的尸体检查推断,死者高坠重度颅脑损伤致死。除了坠楼的伤痕之外,没有发现其他伤,基本排除校园暴力的可能。尸体按家属的要求没有被解剖。
看到这里,视频结束。吴聃长出一口气,问道:“这好像是精神病自杀的啊?”
张鑫摇头道:“不是,他家里没有精神病史,这孩子也比较正常,我见过。他老爹就是个开出租车的,妈妈是我们附近社区幼儿园的阿姨。事发后老爹也病了,目前在医院躺着呢,唉,可怜。家里就一个孩子。”
吴聃皱眉道:“天津大学附中,在咱们这儿也就算一所中等成绩水平的初中吧。”
张鑫点头道:“是啊,普通学校,可能初三压力大点儿,毕竟要升学。这孩子他喜欢阅读玄幻小说,平时也写写微小说。我想也许是看书看多了,乱七八糟的,结果心理扭曲自杀了。”
张鑫媳妇此时插话说道:“我就觉得学校老师挺不负责啊。在事发前有老师已经发现这学生的行为异常,但是并没有给他带到心理辅导室做心理辅导,这下好了,死了,学校却没责任,唉。”
吴聃问道:“普通学校,普通学生,怎么学校还有监控?有什么好监控的?”
张鑫故作神秘地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阵子可邪门了,天津发生了不少学生跳楼自杀的事件,还都是十四五的初中生。这事儿发生的前阵子,第六中学有一男生跳楼死亡。过了一个月,育英体校一女生坠楼身亡。总之,接连死了六个学生,男女都有。这不很多学校也怕出事,有些有钱的就开始安装摄像头,监控学生的言行举动,发现不妥当的话及时处理。可没想到这个还是死了。更邪门的是,503教室在5楼,后面是一块草坪,还有一株很粗的海棠树。那孩子跳下去的时候是挂在海棠枝上的,本来也摔不死。可神奇的是,就在老师下楼的瞬间他从树上掉下来,居然摔得那么严重,抢救无效,死了。”
阮灵溪闻言,愕然道:“会不会是恰好摔到头了?比如正好摔到后脑勺,然后致死呢?”
张鑫说道:“脸朝下能摔到后脑么?再说了,那学校绿化挺好,草坪铺了厚厚一层,摔下去也没那么严重,可就是死了,也够怪的。但是没可能是被杀,全程都有录像和目击者,没有人靠近他,真是大白天见鬼。”
我们听了这件事,也都心中诧异,纷纷沉默下来。又吃了一阵子,就快九点了,我们便各自散了。我送阮灵溪回家后,跟吴聃去送小满回家。路上,小满冷不丁地对吴聃说道:“胖纸叔叔,为什么你要背着一个哥哥呢?”
这话让我后背一凉。我在前面抱着小满走,小满趴在我肩膀上。吴聃在后面跟着,我看不到他。小满这么一说,我心中打了个突,冷不丁回头一看,却见夜色下,吴聃的脸半沉在暗影里,不够分明。但是这却正显得他肩膀上的鬼脸分外清晰。
我看到吴聃肩膀上确实趴着一只鬼,那鬼满脸血肉模糊,直勾勾地看着我,但是却残缺不全,只有上半身!
“师父,你肩膀上有半只鬼!”我吃惊道。
吴聃立即会意,抽出一道符便要贴过去。那鬼倒也利落,发现吴聃要贴道符,干脆一溜烟消散于空中。
我擦了把冷汗,说道:“跑了。艾玛,这么惊悚的鬼脸小满你居然不怕。”
小满似乎见惯了鬼,皱眉道:“是哥哥。”
吴聃苦笑道:“小孩子的眼睛里看到的东西跟我们不一样。他们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眼睛表达的是心中最纯净的心思,是用心去看,所以能看到鬼怪的本质。小BK不怕的鬼,一般没有恶意。”
我松了口气,疑惑地问道:“师父,刚才为什么那鬼只有半身?被车撞了?”
吴聃说道:“确实有半只?车撞了身体散了,鬼魂散不了。”
“我看得很清楚,只有上半身。”我问道:“这是因为什么呢?”
吴聃停下脚步,皱眉道:“这有两种原因:第一,那不是冤魂,而是怨气或者意念化成的灵体,所以似鬼而非鬼;第二,那就是冤魂,但是被人施法拘走了,但是他的意念不想去,所以挣脱了法术,逃了一半儿回来。”
“我去,逃了一半儿回来,这也行??”我无语道:“小满能看到刚才那东西的真身,那说明是后者。师父,可能是鬼被抓了,但是自己不乐意。”
吴聃点头道:“你看看那鬼还在么?”
我四下看了半晌,摇头道:“没了啊师父,不见了。会不会半截儿也被抓走了?”
吴聃刚要说话,我突然听到一阵唢呐声由远而近地传来。这声儿怪耳熟,我仔细听了听,好像是送葬奏的丧曲。悲怆哀嚎,呜呜咽咽,听了十分凄凉。
就在这时,我回头一看,果然见这条马路对面转来一队送葬的队伍。这队伍还挺浩大,开头一个中年妇人举着一张偌大的遗相,旁边是俩女的扶着她,她已经哭得眼肿得跟核桃一样。
她身后是一排长长的送葬队伍,大家都穿着白衣服。还有专门哭丧的似乎,因为我听到队伍里有人在哭天抢地。两边儿分列的人在撒纸钱,中间尚有端着各种纸做的五颜六色的元宝和瓜果的人。浩浩荡荡足有几十人,这场面够大的。
我跟吴聃让道一旁,等队伍慢慢靠近了些,却突然发现那遗相上的人十分眼熟。仔细一想,我次奥,这不是刚看过的新闻上那个死了不久的小孩么?叫姚振的那个。但是,据张鑫说他家家庭情况一般,甚至有些经济困难,怎么还能请得起这么大一支送葬队?
小满此时立即指着遗相嚷道:“刚刚哒哥哥!!”我吃了一惊,赶紧抓住她的小手躲到一旁。幸好唢呐声响,没有人注意到小满说的话,甚至没有人抬头看我们。这个时候,送葬队伍慢慢行进到了我跟吴聃的身前。
这送葬队伍十分讲究,四五十号人,先是有端着纸做的元宝和衣物的,后面则跟着四个穿着古装的哭灵女人。四个女人浓妆艳抹画着花脸,哭得惊天动地。我心中纳闷,举办这一场葬礼要花不少银子,这一家不是经济困难么,这都哪儿来的钱?
等那队伍过去之后,我催吴聃赶紧给小满送回去。出门真晦气,居然遇到送葬的。我回过头,却见吴聃盯着那队伍的背影若有所思。我见状问道:“师父,你看什么呢?”
“这还真不像是送葬的,我怎么觉得像是订阴婚?”吴聃摸着下巴说道。
“不了个是吧,我听说过直接结阴婚的,还真不知道有订阴亲这一说。难道这家跟人间一样,订婚结婚还是分开的?”我诧异地说道。
吴聃说道:“冥婚什么的只是举行个仪式就可。但是讲究的人家也会先订阴亲,跟结冥婚还不一样。但是这订亲仪式藏在送葬队伍里,这就有点意思了,好像是在隐瞒什么似的。”
“师父你从哪儿看出订阴亲了?”我吃惊地问道。
“那四个哭丧的女人。哭丧人的妆脸儿也不一样。她们画的那不是哭丧人的脸,是媒婆的脸。还有她们中间那个棺材,冥钱里夹着双喜字,这是送给鬼差的红包。不过订亲什么的也不是啥犯法的事儿,我就不明白他们家为什么藏着。”吴聃说道。
“我去,这小男孩才十五岁,结什么婚呢。”我无语道。
吴聃说道:“谁知道,不管了,这人家家里的事儿。咱们先送小BK回家。”
于是我俩送小满回家,一路上吴聃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我也回了家,第二天一早起床,便去市局报到。刚到市局办公室,就见赵羽从他屋里出来,迎面撞见我也不说话,拽着我就往局长办公室去。
“怎么了这是?”我问道。
“案子。”赵羽叹道:“我们刚回来就有案子可办了。”
尼玛,大夏天的案犯们也不避避暑去??
进局长办公室后,我见局长正对着窗外抽烟。听到我俩进门后,回头看了一眼,叹道:“坐吧。桌上有案卷资料,你们看看。这是早上欧阳长官派人送来的,让你们俩秘密调查。“
我不解地拿过资料翻看了半晌,这才发现居然是欧阳砖家总结的跳楼少年少女们的资料,和案发现场的照片。
“这些难道不是自杀案么?“赵羽不解地问道。
“表面看来是,可是深层的东西就靠你们来发掘了。“局长说道:”欧阳砖家说怀疑这几起跳楼案子不寻常,让你们介入调查,也许还有受害人会出现。“
我跟赵羽面面相觑,一时间觉得很棘手,不知道从何查起。赵羽翻了翻案子资料,发现最早的跳楼自杀案发生在两年前,是个天津五中的女生,也是初三,这次是彻底被断为自杀的,因为女孩子早先就患了抑郁症,父母离异,母亲被老公甩了,心理于是极度不平衡,情绪暴躁,对孩子非打即骂。这娃估计忍不了了,于是抑郁了,最后写了遗书自杀。
我跟赵羽翻了翻其他案子,都是突然间离奇自杀的多。而且其他案子发生在现在这段时间,只有最早的案子发生在两年前。
局长交代完毕,我跟赵羽拿着资料出门。我问赵羽:“怎么样,有头绪么?“
赵羽说道:“第一件案子似乎跟其他的案子不一样,也许是切入点。“
我无语道:“我怎么觉得根本没联系呢,欧阳砖家凭什么认为都是一体的?两年前的案子跟现在的跳楼案有啥关系。“
赵羽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就需要我们查了。你没看标注么?资料上标明,两年前自杀的这个姑娘,家庭背景需要调查清楚。咱们就从这个开始吧。“
“哪儿标注的?“我翻开资料一看,靠,果然有一排欧阳砖家的钢笔字:”调查两年前女孩自杀案,专注死者家庭背景。“
我顿觉汗颜,心想到底不如赵羽啊,刚才就压根没注意过。虽然我不怎么认同欧阳砖家的判断,但是既然案件毫无头绪,也只好试试看了。
第一个死去的女孩叫沙小曼,父母离异,死的时候也是十五岁。母亲是一个普通的中学老师,父亲是做生意的,开了几家公司貌似是个土豪。不过这位土豪父亲在跟原配离婚没多久便另娶他人,现在找了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老婆,前不久刚结婚。
我们先联系沙小曼母亲所在的学校,才发现她早就辞职离开天津,回了东北老家,一时半晌联系不上。看来女儿的死给他带来极其深重的打击。沙小曼的父亲倒是还留在天津做生意,于是我们俩干脆先去找这位土豪父亲。当我看到沙小曼父亲一栏的名字时,一口盐汽水差点儿喷赵羽脸上。沙小曼的父亲名字极其牛逼,居然叫沙毕【傻逼】。开的公司也很可疑,是个什么金融公司,做车贷等业务,目测变相高利贷。
但是这货公司居然在环球金融大厦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看来真心是干高利贷赚了不少钱。
我跟赵羽根据地址找去公司之后,却扑了个空。公司员工说,老板今天在蓟县老家,说是要迁祖坟什么的。
我捉摸了一会儿,低声问赵羽会不会是这货自己做的生意不怎么光彩,所以故意躲着警察?
赵羽摇头道:“你看看这公司的布局。”
我不解他的话,起身转了一圈,才发现这公司着实十分重视风水布局和招揽财运。进门处供奉一尊威武霸气的关二爷相,但是不如我请神请来的霸气。关二爷背后写着“铭峰泰和”,我并不十分明白这啥意思,但貌似也是辟邪生财的意思。公司的四个角落里分别摆着青龙白虎玄武朱雀的神像。好几个人桌子上供奉财神。
我哭笑不得,心想这沙毕够迷信的。说是为了自己的发财去迁祖坟,倒也有可能。但是风水这种事情,我跟赵羽不算很懂,于是我俩喊上了吴聃,打算一起去看看这傻逼在忙活什么。既然欧阳砖家让我们彻查沙小曼的家庭背景,那细节方面我们也不敢含糊。也顺便调查一下沙小曼死前死后的情况,虽然这个亲生父亲未必知道。
到了蓟县的时候已经下午。然后我们仨问了路,找到沙毕老家沙家村。找沙毕并不难,因为在一片平原的村子里,我们很快发现隐隐有一群人站在远处搬弄什么东西。
走近了看,果然见那是一处村子里的坟地,为首一个人正指挥其他人在鼓捣什么东西。不少村民过来围观。
我们仨也凑过去一看,但见为首一个胖子,足有二百多斤的样子,满脸横肉长相难看,正指挥一群穿着白衣丧服的人在坟前摆香案之类。我没见过迁祖坟,可端详那坟墓,见那墓碑上分明是写了沙小曼的名字,根本不是祖坟。
但见这胖子指挥其他人摆好香案瓜果,设了金童玉女前后六个人,又有轿子和纸马,还放了好几大箱子的纸钱元宝等东西。
“这干什么呢?这胖子就是那个沙毕吧?”我低声问吴聃道:“这哪儿是祖坟啊,这不他女儿的坟墓么?”
赵羽说道:“看这架势也不像是要迁坟,更像是举办什么仪式。”
吴聃示意我俩噤声,让我们听周围村民的议论和八卦。
我侧耳细听,从众人指指点点和杂乱的私语声中,听出了大体的来龙去脉。据说这沙毕的老爹这一代就比较衰,沙毕的三叔四十出头就命归黄泉。他原本是一建筑工地领工,在下楼要料时不幸被十楼掉下的一块砖砸中后脑,那个安全帽真就形同虚设,当场毙命。
沙毕的姑姑们也都英年早逝,老爹好歹命硬,后来居然还发了财。那时候迁过一次祖坟,这次没想到不打祖坟的主意了,倒是开始折腾自己的女儿了。
就在这时,我见一个穿着道袍留着山羊胡的干瘦老道人分开村民们走到沙毕跟前。沙毕立即毕恭毕敬地询问,什么时候可以挖开女儿的坟。我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心想这什么老爹啊,为了自己发财居然打扰女儿的阴魂,这也太特么薄情寡义了吧?!
就在这时,我见那沙毕已经开始吩咐人挖土了。其他村民指指点点,冷嘲热讽,显然都不怎么赞同他的做法。不过大家更喜欢看热闹,人一个也没走。
我在一旁看得义愤填膺,觉得这货兼职不顾人伦啊。就在我想让吴聃想个说辞阻止他的时候,回头一看,却见吴聃消失不见了。
我心中疑惑,回头只能看到一大片空荡荡的坟头,空无一人。我疑惑地慢慢走过去,逐渐远离人群,走到坟场的中央。这时候,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尘世间的喧嚣突然远去,耳边只剩下孤零零的白帆在风中发出的刷拉拉声响。天色也仿佛暗了下来,阳光从暖色变成白惨惨的光照,四下温度骤然降低,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师父?”我低声喊道。但是吴聃却没回答,四下里依旧看不到人。我慢慢踩着坟间的杂草走过去,当走到一座修理得比较像样的高大墓碑旁边的时候,突然地,我看到一只手从坟头下伸了出来。
“啊!”虽然圣经百战,但是世上最吓人的莫过于出其不意,我低头去看那只人手,发现不是死人的手,而是一只有血有肉的鲜活的人手。而且这手还挺胖的,戴着一只硕大珠子的手链。尼玛,这就是吴聃的手!
只见吴聃从地上慢慢直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土。我突然觉得他的身高好像矮了一截,忍不住转到那坟墓的后头一看,靠,原来这坟后面有个大坑,敢情刚才没看到吴聃,是因为这逗逼不小心掉坑里了。
“师父你没事吧?”我看着半身沾满了浮土的吴聃问道。
吴聃摆摆手,说道:“这好像是沙毕家的祖坟和他父亲的坟。怎么跟他女儿的还分开这么远。”
我说道:“可能因为坟地面积的关系,两者没办法靠太近。”
“不,坟地上出现坑洞,这不是什么吉祥征兆,但是这家人却好像丝毫不以为意。”吴聃说道:“好像这坑洞还是故意挖出来似的。”
我不解地问道:“师父你这话什么意思?故意破坏坟地风水,让自己家里人倒霉?”
吴聃指着坟地周围说道:“你看看,这坟位于地块中偏东北,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可以说是占据龙头之位,道理上倒是个不错的地方。但是此地位于一条高速公路东侧,东北有村庄,东南是高岗,整个地块呈东高西低之势,先不讲来龙去脉,就水应该东北 东南 南合并出于乾亥,这风水先生真是呵呵了啊,人家偏就敢来个甲 山 庚 向,山静属阴水动属阳,就拿个最基本的小五诀来量量---甲山庚向--水出乾亥。任你不懂风水也可以百度一下甲山庚向--水出乾亥有什么效果。看这墓碑上写的,此坟以老爷子做主穴,其父辈兄弟三人,长子二子随父安葬,还有俩女儿。这种风水格局,三五年内倒无大碍,日子长了就是个折福折寿的格局。”
“我去,这简直不能行啊师父,要不要告诉那傻逼?”我说道:“不对,沙毕。”
吴聃说道:“如果是他不明真相也就罢了,可我觉得这BK的分明是知道这是一处凶局。你看,这个坑洞,是人为的。我认为里面曾经埋过东西。”
我看了看那坑洞,方方正正的样子,冷不丁让我联想到了棺材。但是这尺寸的话,放不下正常大小的棺材,充其量放个小棺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棺材?”我问道。
吴聃摇头道:“不,不像是。我认为这个沙毕在利用自己的祖坟格局造局,给自己敛财。我听说有一种局也是道法高人创立的,叫做敛财局。有一些人家可能几代都是普通人,或者农民,穷人,没有发家致富的机会和机遇。因此有些穷怕了的人就会想到通过风水邪术来改变自身的运势,比如官运财运等。普通的生财法器根本改不了注定的命格,或者是杯水车薪根本没啥效果,除非来狠的。比如用自己家族人的运势转为自己的财运,这叫真正的‘敛子孙财’,就是把子孙和亲友的运势和寿限都给提前透支了,富不过两代,剩下的后世子孙会很穷。其实现在沙毕想必事业也开始走下坡路了,这才想要弥补。”
“怎么补啊?”我愕然道:“给自己的女儿结阴婚?”我回头看着远处的沙毕跟一群人正挖沙小曼的坟。
吴聃冷笑道:“如果是单纯的结阴婚那倒也好,可事实上却不像是。咱们先过去看看。”
于是我跟吴聃又走过去,见赵羽正站在沙毕的另一边跟他说话。沙毕显得有些不耐烦,但是对方是警察,他也不好发作。聊了半晌,我见地下起出一副棺材来。
沙毕立即对着干活的众人喊道:“大家注意了,都注意了!别弄坏了,这里面是我亲闺女!!”
我皱了皱眉,心中十分诧异。现在大众已经接受了火化丧葬,很多农村人也都开始在坟墓里埋骨灰坛。但是沙小曼是个城市出生的小孩,居然也被土葬。如果说这是蓟县的风俗,那倒也罢了。我问了问围观的大伙儿,发现人家家里死了人都是火葬,直接埋下骨灰去,根本不会进行土葬,除非是老一辈的人。
此时依然是白天,虽然没什么阳光,但是大热天地开启出一副棺材,可以想象棺材里的腐臭味儿多浓了。围观的村民们都捂住鼻子,胆小的已经退开了。这时候,赵羽但是很惊讶地看着那棺材,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它。
“你看什么呢?”我走过去问道。
赵羽若有所思地说道:“尸体下葬两年,居然没有腐烂,栩栩如生,你说这奇怪不?”
赵羽的僵尸眼有透视功能,我知道他能看得到棺材里的尸体,便追问道:“你是说里面躺着的不是风化的白骨,而是一具僵尸?”
赵羽点了点头。一旁的沙毕听到后,皱紧眉头走到我俩跟前,问道:“怎么了,怎么?”
我问道:“你挖你女儿的坟干什么?”
沙毕冷哼一声:“我干什么你管得着么,你谁啊?这叫配阴婚,你知道么?我给我女儿找了个婆家不行么?”
吴聃此时走过来,笑道:“这架势根本像是找婆家啊,倒是像是给女儿送钱送房子送仆人。怎么没见你以前这么疼姑娘,人都死了开始送了。”
沙毕好笑地看着我们,发现我们跟赵羽一起的,于是问道:“现在警察也管这些么?警察也管老百姓是不是结阴婚?”
“你女儿没有实行火化?现在变僵尸了啊。”吴聃笑道:“当心一打开会诈尸。”
“僵尸?”沙毕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们:“走了两年的人了,早成白骨了。我女儿小曼死的时候十五岁,现在十七岁多,我想给她找个婆家,也好让她在地府过得不错。”
“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吴聃好笑道:“你该不会是利用你女儿……”吴聃正说到这里,扭头看那穿着道袍的老道正盯着他,便走过去笑道:“道友,同行啊。这损阴德的事情你也干?”
那老道翻了翻白眼,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吴聃冷笑道:“沙家的祖坟是不是你给点化的,你这是让人家后人穷困潦倒落魄早亡啊。还有这个,可不是结阴亲这么简单吧?”
那老道喝道:“你是什么人,这儿轮到你说话了么?”说着,那老道转向沙毕,说道:“吉时已到,开始吧。”
沙毕点了点头,说道:“道长开始吧。”
我见那老道转回身去找他的法器包裹。吴聃却喝道:“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做!!”
“什么不行?!”沙毕抬起一只手对着吴聃指指点点:“你这老头哪儿来的?!跟你有屁关系?!这是我家的事儿!就算是警察要调查我,也得等我安排好我女儿的事情再说!”
吴聃喝道:“我之所以阻止你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你根本就不是给自己女儿结姻亲,而是将她永久留在身边生财!这些纸人,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都是用来给沙小曼做奴婢用的,让她好好听你的话。不过你别忘了,有些人未必跟你一条心,说不定不是想帮你,而是变着法儿的害你。”
说着,吴聃一指沙毕身旁的老道:“他并不是想帮你!”
沙毕看了看吴聃,又看了看老道,对吴聃喝道:“你,你不是警察么?你怎么知道这些风水上的事,你又来管什么啊?”
吴聃摇头道:“不听我的话,你就得吃亏,你看着办。”
沙毕冷笑道:“我不信你,我信王道长。他给我看的风水,现在我生意倍儿好。”说着,他对手下人一挥手,意思是让他们开棺。我心想里面是僵尸呢亲,这要开了万一诈尸……
这时候,几个人向棺材凑了过去。就在这时,我听到那木头棺材里发出一阵吱嘎声,就好像有一块木头板子被拆掉了。
紧接着“哗啦”一声,果然那棺材盖子上塌陷了一块下去。围过去的人顿时吓了一跳,往后一退。
此时,我看到一只长着白色长指甲的枯槁的爪子从棺材里伸了出来,抓住棺材边缘。
“诈尸了!!!”围观的村民们也不敢看了,纷纷逃开。只剩下胆子大的几个男的,举着锄头铁锨站在远方,盯着我们这。
我紧张地看着那棺材,就见一颗散着纷乱长发的头颅慢慢从棺材里浮了出来,微微转了转脖子,发出一阵咔嚓的骨缝撞击声。
开棺的人也早吓得屁滚尿流遁走了。我握紧战神,盯着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这时候,那女僵尸已经露出了大半个身子。乱发下,一双空洞洞的眼睛幽幽地看着我们。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1-7-2014 09:2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诈尸了!”我大喝一声,下意识地去掏战神。但是吴聃立即一把拦住我,说道:“别,给这姑娘尸体打散了,不好给家里人交代。”
我只好收起枪,问道:“师父,这僵尸好对付么?”
吴聃端详了一下那僵尸,说道:“没事,不难。”
说着,他示意我去烧了那几个纸人,然后自己则握着斩龙剑,举着镇尸符往前去了。
我见那女僵尸从棺材里慢慢爬了出来,站在我们面前。沙毕早就吓傻了,却也没跑,站在原地腿肚子转筋,抖得跟筛糠一样。想象一下满身肥肉的大胖子在原地抖动,那肉得多波涛汹涌。
这时候天色暗了下来,我跟赵羽见吴聃已经走到那僵尸跟前,便赶紧冲过去点燃那些纸人。但是一阵冷风袭来,我刚用打火机点燃的火焰瞬间被这股冷风吹灭。我皱了皱眉,继续点火。
此时,我觉得周身一冷,原本点燃了其中一个穿着古装仆从衣服的纸人的手,但是那火焰倏忽间变成幽蓝色,没多会儿又忽悠悠地灭了。
赵羽此时说道:“宋炎,你看这些纸人的脸!”我于是下意识地抬起头去看这纸人的脸。这玩意扎得很高,足有两米。我抬头才能看到纸人的样子。
可这时候,我瞧见那纸人眼睛里留下两道血泪来,映衬着白纸的底子,更为瘆人。
“流血了!”我吃了一惊,但见一缕缕的黑气从这纸人身上飞了出去,扑到那僵尸身上。我吓了一跳,立即对吴聃喊道:“师父,当心!这僵尸不简单!”
我话音未落,但见那女尸猛地抬起头来,发出一声怪叫。再仔细一看,我去,这女尸已经没了正常样儿,身上长出寸许长的白毛。眼睛也变成了血红色,嘴唇乌黑,指甲尖利,怎么看怎么惊悚恐怖。
“我去,这地方不该是养尸地啊!”我擦了把冷汗,继续跟纸人奋斗。但是我跟赵羽都点不着这纸人,出门出得匆忙,也根本没有带道符在身上。
我情急之下唰唰几下将其中一个纸人扯碎。赵羽皱眉道:“你撕烂了这东西也没用,不然你在这儿等会,我去帮吴叔。”
说着,赵羽抽刀向前。我见那女尸速度迅猛,向前扑抓的动作带着一股股的黑气,不由皱紧眉头。不过吴聃倒是并不惧怕,三下五除二便躲过女尸的攻击,将镇尸符贴了过去。
我见两人足以应付,便去研究那纸人。一般来说,纸中是不可能附着阴灵的,除非是画中仙这种灵体。
我将五个纸人扯下来翻找半晌,终于在骨架上找到端倪。原来这支撑起纸人的架子中有一段并非是竹子做的,而是人骨头。我将那五段人骨头取下来,发现它们长短不一,粗细不同,貌似并非同一个人的骨头,但是都是小腿骨。
我将这五支骨头拿在手中,掂量着要不要烧掉它们。这时候转头去看吴聃和赵羽,却见两人应付自如,一边儿一个已经将那女僵尸抓住,将绳索套在僵尸的四肢和脖子上。那女尸此时翻着白眼,面貌可憎地冲着我们呲牙咧嘴。
吴聃将最后一道镇尸符贴在了女僵尸的额头之后,那女僵尸不再挣扎,彻底安静地站在一旁。吴聃和赵羽将她放倒在地上。
我见那些纸张再也没什么黑气冒出,便松了口气,将骨头送到吴聃跟前,说道:“师父你看!”
吴聃皱了皱眉,敲打了一下那些骨头。赵羽见状,问道:“吴叔,这人骨有什么问题么?”
吴聃说道:“骨头里好像有东西。”说着,他蹲地上将骨头磕了半晌,我果然见有东西从骨头一端掉了出来。那是一只缠绕了红线的长钉子,中间部分好像还绑着什么纸条之类的东西。
吴聃一看,皱了皱眉,立即起身喝道:“给我将那个老道抓过来!”
我回头一看,见那老道人正想偷偷摸摸地拔腿逃跑。我见状,立即奔过去拽住他的后衣领子,喝道:“哪儿跑呢?!你给我过来!交代一下骨头怎么回事!还有你这死胖子!!”
那沙毕早就吓得尿裤子了,一看这架势更是面如死灰,连滚带爬地到了我们跟前,作揖鞠躬道:“我,我这跟我没关系啊,这都是道长他自己的主意啊……”
“这骨头哪儿来的?!说!你不会是杀人了吧,你们俩合伙杀人?!”我喝道,将那老道丢到地上去。老道也面如死灰,根本不是刚才那么叼,眼睛只能看到天的样儿了。
沙毕立即摆手道:“不不不,我们哪儿有胆子去杀人。这骨头是我买来的,花了两万多啊。”
“买来?”赵羽冷笑道:“不可能,这五根骨头是分别属于五个不同人的,你一下子跟五个人的家属买到这些?!我怎么觉得不大可信呢?!”
吴聃将那长钉子丢到老道跟前,冷笑道:“老东西,这你干的吧?钉魂钉,将这五根骨头的主人钉在这骨头里,然后做成纸人烧掉,设成一个简单的‘五子运财局’,也讲这些阴魂送于这姑娘,然后将姑娘的鬼魂养成主人家的小鬼,给这沙毕生财是么?沙小曼是沙毕的亲女,养鬼的话倒也对自己十分有利,更容易控制。你们俩是不是就打这个主意?这骨头可是五个人的,哪儿买的?!”
沙毕犹豫半晌,最后说道:“这年龄生辰是道长跟我说的,让我买这五个人的一小截骨头。我就按照他的指示去火葬场跟人买了。”
赵羽喝道:“说,这五个人都是谁?家属怎么可能同意拆下腿骨卖给你?!”
沙毕看着老道,问道:“道长啊,都到这份儿上了,你就说吧,我也不知道这些骨头都是谁的啊。”说着,他一指老道,对我们说道:“对了,就是他说,让我什么时候去哪个火葬场找人买骨头。我当然不是从家属那儿买的,人家也不卖给我啊。我是从烧尸工那买到的,给他们点钱,他们当然乐意给我想办法弄出来一块骨头,反正也不费事,家属也看不见。”
吴聃冷笑道:“行,你们俩就跟我徒弟他们回局子里好好交代吧。”
我跟赵羽将俩人打算先带回去录口供再说,具体判什么刑得看结果。偷偷买卖尸体骨头,这算是亵渎遗体。现在人都他妈怎么了。
剩下的胆子大的村民帮我们又将那沙小曼的尸体放回棺材。要埋下去的时候,吴聃皱眉道:“这姑娘自杀,怨气还这么大,看来生前确实过得挺苦逼。又或者她的阴魂一直没走,被她老爹养在家里当小鬼。”
我看着一旁垂头丧气的沙毕,恨不得上前踹几脚。吴聃看着那几只钉子和骨头,说道:“带回警察局查查看,骨头是谁的,还有上面的道符,看看是不是那个老货写的。”
我点了点头,跟赵羽一人拽着一个往外走。沙毕一走,那几个跟着他干活的人还想上来要工钱,结果被我轰走了。麻痹的这种损阴德的事儿也跟着干,还想要钱?不要钱是给你们积阴德了!
但是忙了大半天,天色也晚了。这破地方距离天津还有很长的距离,于是我跟赵羽打算先给两人押到蓟县派出所去,然后联系市局和欧阳砖家。或者直接找砖家,他动作比较快。
打定主意后,我们仨带着俩人搭车去了蓟县。找到最近的派出所后,表明身份,然后将俩人给塞派出所里了。之后,我给欧阳砖家打了电话,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欧阳砖家立即表示他会派刘叔过来亲自处理,然后便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突然感觉有些迷茫。这来查自杀案的,居然还能查出人骨买卖案来。据欧阳砖家的意思,要我们查这个沙小曼的背景,倒是果然查出了她爹有问题,却感觉跟自杀案子没啥关系。
派出所给我们腾出了一间宿舍住。我们仨于是晚上住在了派出所后面的职工宿舍里。这小破地方宿舍也很简陋,附近除了几家饭馆和便利店外没什么东西。晚上,我们仨吃完饭后回了屋。回屋之后,我见赵羽跟吴聃各自拿着人骨和钉子,凑在一起研究。
我笑道:“师父,你们看人骨头能看出什么来啊,这得需要专业设备检测。”
吴聃沉吟道:“你看,这正好是五根骨头。看这骨头的样子,像是年轻人身上下来的。”
“五根骨头,年轻人?”我突然想起这起自杀案的受害人,算起来正好是五个。尼玛,不会这么巧合吧,这骨头是他们的?
赵羽说道:“也许是自杀案死掉的那几个人的骨头!”
“这么巧,难道他们是凶手之一?”我问道。回想了一下沙毕和那老道,如果他们使用邪术杀人的话,居然还这么淡定,大张旗鼓地明里阴婚暗中养鬼,这不咋可能。
吴聃突然起身道:“走,去看看那俩人!”
我苦笑道:“师父,你要半夜提审他们?我看那俩不会交代。”
赵羽说道:“不管如何,咱们先问问去。”
我们仨出了宿舍门一直往派出所里走。跟值班室的人要了钥匙,值班室的民警说,将两人暂时关在派出所的拘留室了,已经送了水和饭,俩人没什么动静,好像早就睡了。
我们仨跟着值班民警到了拘留室。等走到走廊的时候,吴聃突然提鼻子嗅了嗅,绕空转一周,面色凝重。我笑道:“师父,您怎么跟警犬似的。闻到什么了?”
吴聃说道:“空气中有奇怪的味儿,好像是香味。”
等走到拘留室门前的时候,赵羽突然说道:“不对,这是迷药的气味!”
“你怎么知道?”我好奇地问道。
“唐心用过!”赵羽催促道:“快开门!”
那民警立即找钥匙开门。我们从门上露出的一小块装着铁栏杆的窗户往里看,见俩人貌似倒在地上昏睡不醒。我心中有些不咋好的预感,等门一开,我们仨立即冲了进去。
这屋里的气味果然有点不正常,虽然那药味儿很淡,但是这是相对封闭的空间,气味散发没有那么快。
值班民警开了灯,我们仨去检查那俩人的情况。我先去看沙毕,手摸了摸他脖子上的脉搏,顿时心凉了:“师父,这胖子好像死了。”
吴聃看了一眼,说道:“再试试看,他肉厚,可能一下没摸着。”
我于是上前翻开他脖子上的两层肉仔细摸了下,这才松了口气:“活着,脉搏很稳定,看来只是睡过去了。另一个怎么样?是不是也睡过去了?”
“死了。”赵羽叹道:“老道死了。”
“怎么会?!”我吃惊道,上前去看那老道的情况。这一看吓了一跳,老道明显是中毒而死的,但是不知道是服毒还是自杀,七窍流血,嘴唇发黑,貌似刚断气不久,身体尚有余温。
“谁会杀了他?”我吃惊道,上前抓着那胖子的肩膀摇晃半晌,想把这货给喊起来问问。但是摇晃半天胖子没反应,吴聃便让那值班民警端了一盆水来。民警很快弄了一盆来,吴聃接过去,兜头给他泼了下去。
这水一下去立即起了效果。很快的,胖子醒了过来,茫然地盯着我们看了半晌,随后问道:“怎么,谁拿洗脚水泼我?!”
“刚才有谁来过?!”我喝道。
“没啊,来的人就是你们啊!”胖子有点恼火,说道:“我不就是买了人骨头么,也不至于被你们这么折腾吧?!”
“跟你一起的老道死了!”赵羽冷然道。
“什么?!”胖子立即连滚带爬地退到一旁,惊恐地看着地上老道七窍流血的尸体,哆嗦着说道:“不是我干的,我杀他干什么啊!!你们可得查清楚了!!”
吴聃说道:“我们没说你是凶手。你回忆一下,昨晚进来之后,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
沙比擦了擦脸上的水,沉思半天,说道:“真没有,我们就吃完饭就睡了。不对,吃完饭后……我还真记不起来了,现在头有点疼,耳朵嗡嗡响,什么也记不清了。”
吴聃说道:“得,看来你们是被人下迷药了。”
我狐疑地盯着胖子半晌,问吴聃道:“师父,会不会是这胖子放的迷药?”
沙毕立即摆手道:“不是我,真不是我,我杀他没理由啊!”
吴聃问道:“二货,他们俩被抓来这个地方,你都告诉谁了?”
我皱眉想了想,貌似没谁,就欧阳砖家一个人而已。欧阳博不可能将这些事外泄给别人知道。
“只有欧阳博。”我说道:“其他人都没说过。”
“奇了怪了,那他是被谁杀的,为什么要杀老道?”吴聃皱眉道,随即一拍大腿:“我明白了,这大胖子跟老道说的话是真的,五个人的骨头是他们买来的,并不是杀人取骨。”
沙毕立即附和道:“当然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吴聃问道:“你跟这个老道认识多久了?”
沙毕想了想,说道:“得有两三年了。当时我女儿死了,我想请人看风水给选一块墓地,别人就给介绍了他。说他是个云游的高人,很厉害。当时我生意走下坡路,所以就顺便问了问有什么生财转运的办法。这个老道就给我介绍了什么敛财局。后来还真的发了财,所以就一直带他在身边,当个风水先生,平时给我看看,算算命什么的。”
“人骨头的主意也是他出的?”吴聃问道。
“对啊,我发誓,骨头都是我们买的,没干过杀人取骨头这种事儿。”沙毕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们仨沿着关押室直到走廊,检查了半晌,没发现有什么痕迹,没有人的脚步痕迹。监控也找过了,并没拍到任何可疑人进入过关押室。
“真他妈见鬼了,怎么可能丁点儿痕迹都没有?如果是迷药的话,为什么老道死了,胖子活着?”我无语道。
我们又找那胖子问了几个关于那死去老道的问题,但是沙毕果然是傻逼,完全一问三不知。通过他的神态反应来判断,他说的倒是真话,不像是骗我们。于是我让值班民警把沙毕暂时安排到别的地方,然后锁住了关押室。
随后我又给欧阳砖家汇报了情况,砖家表示刘叔已经在路上了,让我们等等他。现在这小派出所也没法医,没法验证老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中毒身亡,所以我们仨只好先回宿舍养精蓄锐,等着明天一早刘叔来了再说。
这一觉睡得十分不踏实。第二天一早,刘胜利大叔带着一群人果然来了。我看他将市局的法医也带了过来,便立即让法医检验老道的尸体,顺便将昨晚的情况告诉刘叔。
刘叔听了之后,说道:“我知道了,咱们就等法医验尸之后再说。”
刘叔到了之后,跟着吴聃又去查了一遍现场,依然啥都没发现。等了一阵子,法医的验尸报告出来了。老道果然是中毒而死。但是他体内的毒却并非剧毒,而只是一种迷药。迷药与他身体里一种药物结合,居然生成剧毒物质,最终死于非命。
“这个老道体内的药很有意思,是中国古代才风行的五石散。”法医说道。
“五石散?”我愕然道。这个词汇倒是不陌生,所谓“五石散”,其实是一种中药散剂。对伤寒病人有一些补益。称它“五石散”,是因为它用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五味石药合成的一种中药散剂,而附之以防风、人参等数十种草药。有时候又被称为“寒食散”,是因为服用此药后,必须以冷食、冷浴来散热而得名,唯有饮酒需温酒。
很多古装戏里会出现这玩意,传说魏晋南北朝那些文艺青年们跟现在的朋克骚年差不多,都喜欢嗑药。当时没有海洛因啊,只能嗑五石散。我想这大概是因为吃了这个容易亢奋。具体的不知道,可五石散确实不算毒药,许多道家修道人也吃这东西延年益寿。
“但是他吸入的迷药里有跟这些成分相克的,之后生成了剧毒是么?”吴聃问道。
法医说道:“没错,迷药的成分……抱歉实在查不出来,毕竟这东西是靠吸入的,体内残留的量十分少,只能查到两厢结合,相遇反应后生成了砒霜。”
“看来凶手是跟这老道人有一定交集,比较熟悉的人,否则谁会知道他还服用五石散这种几乎绝迹的东西?”刘叔说道:“那个沙毕呢?”
立即有人将死胖子带了过来。刘叔问道:“你知道老道生前服用五石散么?”
死胖子立即摇头:“不知道,那什么玩儿?从来没听过。”
刘叔说道:“老道本名什么,他还有什么徒弟之类的么?”
沙毕说道:“老道他好像没什么道号,原本叫云什么道人的,是河南人。也没徒弟,之前就是个云游道人。”
刘叔问道:“那他也没有朋友?”
沙毕苦笑道:“没有,他平时除了给我看看风水外,也给我朋友,亲戚,生意伙伴看看,认识的人都是我朋友圈子里的吧。也许也认识别的人,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们见问了也白问,干脆将俩人连同找到的人骨,钉子什么的都带回了天津市局。人骨送去刑侦技术科检验。果然结果跟我们猜测的相符合,这几根骨头都属于少年人,年龄不超过二十岁,全部都是小腿骨,有男有女。
“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也许是对的,这些可能是死去的那几个少年男女的骨头。”赵羽说道:“我们得找他们的家长对比验证一下。”
于是我俩跟市局的几个同事去走访自杀少年男女的家人,通过DNA取证对比,最后结果表明,果然是自杀案死去的那五个少年少女的骨头。买骨头的老道被杀,说明这货很可能是知情人,真正的凶手杀人灭口,让这案子就此断了线索查不下去。
而这一举措也确实让我们查不下去了。这天晚上,我跟赵羽累得跟狗一样大汗淋漓地去到吴聃的书店休息。跑断腿都没找到任何有关凶手的信息。
吴聃看着我们,丢给我俩两瓶冰镇啤酒:“这天儿怪热的,你们俩还真努力。”
我接过来,笑道:“师父,你这地方不错啊,还整上冰箱了?”
吴聃笑道:“小冰柜而已,不占地方还能放冷饮,小满妈妈给的。这小BK在我藤椅上睡觉呢。”
我探头一瞧,果然瞧见小满正趴在吴聃的躺椅里睡得酣畅。看到小萌物肉嘟嘟的脸蛋,我倒是心情好了不少。
“吴叔,我们头一次遇到这种一点线索也没有的案子,你对这案子有没有什么看法和建议?”赵羽问道。
吴聃叹道:“你们都不知道,我这老百姓怎么知道咋查案。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查,这案子确实诡异,如果说钉魂养鬼,所以取了五个人的魂魄,这能解释得通。但是现在看来,五个人确实自杀的,并不是老道的邪术害人。他只是在这五个人死后才用的邪术。”
“什么邪术呀?”突然地,门外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我回头一看,大为意外。门外进来的是多日不见的邹晓楠。这货自从当上名记者之后,我跟赵羽基本就没见她的影子了。
“难得,你怎么来了?”我皱眉道,心底并不怎么欢迎这人。
邹晓楠笑道:“路过,来看看。”
吴聃俯身打开收银台下的小冰柜,取出一瓶饮料丢给她:“八成又来挖新闻了。”
邹晓楠笑道:“对,五人自杀案,我听我一当警察的朋友提起的,你们在调查了。”
我苦笑道:“不好意思,这次没有新闻给你,因为我们啥也没查出来。”
邹晓楠眨了眨眼,说道:“昨天你们不是带回尸体了么?谁的?听说有人毫无痕迹地被杀了,总不能是被鬼杀了吧哈哈。”
赵羽脸色一沉,问道:“这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邹晓楠哈哈笑道:“这个么,不能告诉你。做我们这一行的必须有打听消息的本事才行。”
我们正说着,我见一直趴在吴聃收银台上睡午觉的小幂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邹晓楠眼前一亮,上前摸了摸小幂,笑道:“好可爱。我最喜欢萌物了。跟你们讲,我认识的一个同行,家里养了好多的鸽子还有鹦鹉,特别有趣。鹦鹉还会说话,鸽子还会衔着东西飞来飞去。”
“鸽子?”吴聃突然说道:“感觉上来讲,鹦鹉能聪明一些。“
邹晓楠笑道:“特聪明,改天你们应该瞧瞧。他是专门驯养出售这种宠物的。“
吴聃和赵羽互相看了一眼,又都若有所思地看着邹晓楠。邹晓楠则毫无所觉,逗着小幂玩儿了一会儿,发现我们不肯透露案情,也便没趣地走了。
赵羽看着她离开,对吴聃说道:“邹晓楠过来是不是在暗示我们什么,吴叔你觉得呢?“
“暗示?玩儿宫斗呢?女人说话就是说半截。养鹦鹉,暗示什么?“我问道。
吴聃说道:“用用脑子。你们俩手机上是不是也拍了案发现场的照片?“
赵羽点头道:“拍过了。“说着,他拿出手机翻出相片给我们看。赵羽用的是猎灵局提供的手机,像素和分辨率比苹果还牛逼,杠杠的。而且有特别设计的三维切换模式,模拟案发现场模式等等乱七八糟的功能,虽然我不怎么用,但是感觉确实高大上。
我们仨凑一起看半天,我还是没看出什么来,但是吴聃跟赵羽就像是很默契似的,纷纷点了点头:“嗯对,就这里,有痕迹,发过去给技术对比一下……“
“我靠你们俩说什么?“我问道。
吴聃说道:“聪明人说话,二货不必多问。“说着,赵羽居然将那图片发了出去,好像是发送给了林宇凡。
“你们看什么呢,好歹告诉我一下啊!“我着急道。
吴聃说道:“邹晓楠这人刚才一番话像是在提醒我们什么,我跟小赵就想起一个可能。也许就是没有人去过关押室,但是,一定用了别的法子将迷药丢在室内。那关押室前后都有个带着铁栏杆的小窗户。后面的小窗户靠着大街,我就让小赵放大了看,果然看到落满灰尘的窗台上有清晰的鸟雀停留的爪印。如果说,凶手没有亲自来下药,而是驯养了动物丢进来的话,那就说的通了。“
我无语道:“这还是解释不了凶手是谁啊。“
赵羽沉吟道:“昨晚知道老道在关押室的只有几个人。你我,吴叔,还有欧阳长官,刘叔,剩下的就是林宇凡了。“
“你的意思是说,里面有一个人是凶手?“说完这句,我顿觉毛骨悚然:”也别太听邹晓楠忽悠,她难道不可疑么?“
吴聃说道:“她当然也可疑,但是,却不可能是凶手。她之前不可能知道老道被关在那地方。况且,我总觉得她哪儿有点似曾相识。无论如何,她跟案子也许有关,但不会是杀老道的凶手,反而像是在指导你们破案。“ 赵羽补充道:“所以我们一方面要注意一下邹晓楠的动向,另一方面则要防备……上面说过的人。我们三个不可能是凶手,那么,欧阳,刘叔和林宇凡,他们也是嫌疑人之列。“
我顿时心情沉重起来:“不是吧,这得多少内奸。不都死了一个辛晓冉了么。“
吴聃笑了笑:“当然我们的推测不一定对,只是这也是一个调查方向。反正你们毫无头绪,就查呗。“
正说到这里,我突然听到身后原本熟睡的小满哭了起来:“二逼哥哥快跑,有坏银在追你!!“
我听到小满的哭声,回头去看,见小家伙哭着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一脸委屈。我上前将她抱起来,笑道:“小满做噩梦了啊?”
小满委屈地撇嘴道:“小满梦到二逼哥哥啦。还有枪枪。”说着,小家伙指着我腰侧佩戴的战神说道。
战神?我将小满放下,下意识摸了摸战神。小满则盯着这把枪眉头紧皱,小脸委屈得跟什么似的。我觉得好笑,招呼吴聃和赵羽来看。
吴聃笑了笑,说道:“看来小家伙对你的战神不怎么满意。”
“这把枪能怎么着啊,说实话这玩意在我手里没啥大杀伤力啊。”我笑道。实话实说,战神现在的威力无非是一颗手榴弹,炸死几个普通恶鬼而已,吓退几个僵尸妖孽。就这点作用,还不如我的请神呢。
赵羽问道:“吴叔,战神什么来历你知道么?”
吴聃摇了摇头,叹道:“我也不知道,老赵也只说是先祖流传下来的,没具体说是谁给的。”
“先祖……”我好笑道:“师父,看这枪的样子顶多追溯到民国,说什么先祖,有点夸张了吧。”
吴聃笑道:“谁知道呢。先不说了,你们休息一会儿,继续干活吧。”
我跟赵羽又跟吴聃和小满呆了一会儿,才从书店出来。一路上我跟赵羽都没怎么说话。如果杀人凶手真在欧阳博,刘胜利和林宇凡之间,那还真不好查。这几个人肯定防着我跟赵羽呢。
下午,我跟赵羽回市局先调查了一下邹晓楠。但是也无所获。赵羽说道:“与其在这儿怀疑着,不如去找他们三个人看看。”
“你觉得欧阳砖家他们会是凶手么?”我问道。
赵羽沉吟道:“不知道,没有证据什么都不好说。”
我回想着这仨人。傲娇官架子大的欧阳博,会杀一个老道?太不符合他的形象了。但是,有时候凶手往往事意想不到的人,柯南里都这么演。再就是刘胜利。虽然对他了解不深,但是他平时对我们每一个都温和微笑,对小辈们的工作小失误也不去苛责,而是帮忙处理善后,据说他在局里呆了很多年,一直认认真真任劳任怨,更不像是凶手。最后就是林宇凡。这书呆子只知道鼓捣电脑,不像是会操刀杀人的那种。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仨人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养鸟……谁有那时间。
我正跟赵羽打算着去找刘胜利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乱,好像有同事急匆匆地出了门。我听到警笛响起,感觉到一丝不妙。又有凶杀案?!
我跟赵羽出门,抓住一个要出警的同事问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同事说道:“还不清楚。说是福安大街那有一人开车撞了一个老人,老人死了。现在很多人都围着看呢。不过也有人说这车没撞上,老人就死了……乱七八糟的,所以我们现在去看看。”
“福安大街,我师父书店附近。”我对赵羽说道:“走,去看看!”
我俩跟着警车开到福安大街附近,出事的位置果然就在吴聃书店不远处。这时候,我见一群人围在外围,中间是一辆轿车,一个肚皮凸起的中年男人站在旁边打电话,有个人则躺在车附近。
我从人群的缝隙往里望去,居然隐隐看到吴聃的背影。我心中一凉,心跳不由加快,不祥的预感更甚。
赵羽一番话坐实了我的不详预感:“躺在地上的人好像是疯婆婆。”
“什么?!”我看着赵羽凝重的脸色说道:“你我都知道,疯婆婆她是谁……老赵已经是个阴魂,怎么会……”
我跟赵羽不明真相,立即下车分开人群奔了过去。但见吴聃正蹲在地上看躺着的人,而躺在地上的赫然正是疯婆婆。我心中一凉,走上去细看。
可让我诧异的是,疯婆婆没有被撞伤的痕迹,也无其他外伤,就好像平白无故躺在了地上,神态很安详。
吴聃看到我们,说道:“我刚才听到外面的刹车声和吵闹声就出来了。结果看到她躺在地上。”
我低声问道:“师父,老赵他的阴魂难道是被鬼差抓走了?”
吴聃摇头道:“不可能,凭老赵的本事,别说鬼差找不到他,就是找到了也没法带走他。”
“那就是他离魂去干别的了?”我问道。
吴聃摇头道:“不会,你见过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突然就自动离魂去干别的么?这也得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再说不是。”
赵羽看着疯婆婆的尸身一直没有说话。我知道他还在怪我们不告诉他老赵的事,便叹道:“赵羽,我们先找到老赵再说。”
赵羽点了点头,跟我站起身来,看着同事们将疯婆婆的遗体拍照取证之后,抬上车去。吴聃将我俩拽到一旁,说道:“这事儿出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也许跟你们查的案子有关。不然老赵早不失踪晚不失踪,这时候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
“吴叔有什么主意找到他么?“赵羽问道。
吴聃想了想,说道:“走,我们现在就去找赵振海。“
赵振海,请鬼能请来?我心中疑惑,但见吴聃已经带着赵羽快步往前去了,也只好跟了上去,打了一辆出租车,向赵振海那所谓的“办公室“而去。
到了赵振海所在的那个赌场之后,我们下了车,轻车熟路地找到他的地下办公室。今天貌似没什么生意,赵振海正躺在躺椅上午睡。我上前将他摇起来,说道:“喂,赵振海,醒醒,有事儿问你!“
赵振海懵懂地看了我一眼,无奈地说道:“我靠警官,又是你们,遇到你们准没好事,这次让我找什么嫌疑人?“
“帮我找到赵无极,老赵。“吴聃说道,随即报上老赵的生辰和死因。赵振海不情愿地翻身起来,打起精神带我们进了内堂,开坛做法。我紧张地盯着他,见他忙活半晌,纸钱也撒了,鬼也请了不少,却还是没什么结果。
半小时过去后,我忍不住问道:“我说赵振海,你行不行,老赵他人呢?“
赵振海擦了把额头冷汗,说道:“奇怪,我找不到他的任何踪迹。会不会是这人魂飞魄散了?不过这也不会,赵无极我知道,他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要真有人打得他魂飞魄散,那怎么也有点痕迹和动静吧。但是我真的一点儿找不到他去的地方。这情况之前也出现过,比如你们让我找的那个什么,马络羽。“
“老赵难道也被囚禁在三界之外?“我吃惊道。
吴聃摆手道:“不一定,时间这么短,老赵应该不会这么快被丢那么远去。对了二货,把你的战神拿出来。“
我于是立即将战神解下来递给吴聃。吴聃看着战神,说道:“记得小满那小BK说战神有问题。还有,我听说赵振海,你师父能开天眼,通过某些物件看到这物件的主人生前死后的片段场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行?这枪原本是老赵的,也许你能看到他的现在。“
赵振海无奈道:“大叔,开天眼很费元气的……“
吴聃立即说道:“你放心,钱不是问题。“然后一指赵羽和我:”这俩小BK都是国家政府公务猿,有钱得很。只要你肯。“
赵振海犹豫道:“那我就试试?“吴聃立即将战神递给他。我好奇地盯着他,但见赵振海将战神毕恭毕敬地放在香案上,然后用净水洗手,又焚香祷告半晌,随后咬破右手手指,在自己左手手心上写了一道符咒。
然后,他将写了符咒的手覆盖在战神枪身上。我见一道金光从他的额头冒出,扫描一样扫过他的手背。半晌后,赵振海一惊,全身抽搐一般抖了起来,脸色异常,就跟踩到电门一样。
我一看赵振海这架势,下意识地就想抓起拖把给他抡过去。这什么情况,不小心触电了??
吴聃见状,赶紧上前灵犀一指,刷刷几下在赵振海后背上画下一道符咒。那符咒发出金光,冷不丁像是拔河一样给赵振海向后拽了去,咣当一声摔在地上。
我上前扶起赵振海,看他面色惨白如纸,便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赵振海哆嗦着嘴唇说道:“你……丫的来试试……”
我回头看了看战神,一切如常,平淡如旧,还是一把古式的枪,真想不到居然还能让赵振海这么狼狈。
吴聃追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赵振海顺了顺气儿,叹道:“很多,首先是这把枪的由来,再就是一道光芒很强烈的符咒,我看不透那东西背后是什么,但是我猜那九成是老赵所在的地方。”
“你快说什么地方啊?”我问道。
赵振海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真的,只看到一道符咒。”
我翻了翻白眼,心想尼玛的废柴。算算命还行,其他的还是算了吧,分分钟的不靠谱。
吴聃则问道:“那你就说说你看到了什么,也许我们能从里面找出老赵的位置。”
赵振海想了想,说道:“我看到的是这把枪的由来。没想到你们带来的还真是神兵利器!”
啥?神兵利器?一把枪而已!
赵振海坐下来,说道:“这把枪的前身你们一定想不到!它是上古神器禹剑,在熔炉中融掉之后,再度做成的神枪!”
“嘛玩意儿?禹剑?!”我吃惊道。这把剑的名字对我来说不陌生,原因是我曾经挺喜欢的一部玄幻小说就叫禹剑。为此我还查找过这把剑的来历,发现历史上真的存在过禹剑。
禹剑是中国古代名剑。相传为夏禹所铸。《名剑录》上说:“夏禹铸一剑,藏会稽山,腹上刻二十八宿,文有背面,文为日月星辰,背记山川。”后来,这把剑的去向众说纷纭,但是有人曾在网上展示过古书,信誓旦旦地说,这把剑后来被赵胜得了去。
赵胜是战国四公子之一,赵国的一贵族。赵武灵王之子,惠文王之弟。历史上名声不错,很贤能。有一个比较有名的称号,叫平原君。
公元前259年长平之战后,秦军进围赵都邯郸,形势十分危急。赵胜尽散家财,发动士兵,坚守城池,长达三年之久,为人还不错,很有气节。赵王派赵胜向魏和楚求援。九年,食客毛遂自告奋勇,同赵胜去楚国求援,说服了楚王,派春申君率军救赵。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典故 “毛遂自荐”。后来楚军和魏信陵君援兵赶到,解了邯郸之围。
这是历史上的正史。外史或者野史上有隐晦的记载,说邯郸之围解除之后,赵胜为了感谢信陵君,将历史传闻中的禹剑送给了他。信陵君无忌公子是历史有名的帅哥,又加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激动之下将名器送给对方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无忌公子没收,表示君子不夺其所好,拒绝了赵胜的基情。
我将我知道的问过赵振海,他点头道:“历史确实是这样的,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简单,赵胜的后人一直将这把神剑代代相传。到了南宋之时,这把剑被一个修道的赵家后人带在身上,在对抗敌人之时毁了古剑,变成一把断剑,神兵利器不复从前的威力,所以他的后人就将神器给收藏了起来。直到民国时候,赵无极的祖父将神剑丢进熔炉中,将古剑的剑身和那把断掉的一截,做成这把枪的枪身外围,里面加了别的材质,成了一把新的斩妖利器。”
“有屁用啊,我试着也没啥特别啊。”我说道:“不过就是威力大一些罢了。“
“它的特别之处在于,能够敲开封印之门!“赵振海说道。
“什么东西?“我问道:”哪儿有封印?“
吴聃接着说道:“我明白了。在我们所在的空间之外,有其他的平行空间。比如幽冥地府,比如三界之外。三界之外是我们很难寻找到的地方,因为这些地方都会有结界。比如马络羽当年被困的地方,不仅有马靖城设下的结界,也有三界之外本身的一种隔离层。这一层东西让我们无法窥知里面的情况。就算道法高超,也很难。但是你手中这玩意不一样。用他开出一枪,便能打开那三界之外的结界。”
我心中暗骂:早知道这样,当时见了马络羽干脆开一枪给她打开门啊。
吴聃看着我,补了一句:“能否开门,得看这人是否与战神心意相通,是否道法高强。”擦,言下之意是我不够格啊。
我叹道:“那之后呢,除了战神的来历还看到什么了?老赵呢?”
赵振海说道:“好像是被隔离在某个地方。传说通往幽冥地府的阴阳路上有两个岔口。一个是通往人生前的梦境和执念里面,另一个是通往三界之外。我想你们有人走过阴阳路,如果沿着通往三界之外的那条路走一趟,也许能找到老赵。”
我嗤笑道:“原来是这样。知道他在哪儿就好办了。去三界之外还用战神么,我自己的过阴体就能顺利过界。”
吴聃说道:“你能过,老赵可不行。这样,我们试试看一起合作将老赵给救出来,这样就能知道他被谁带走的。”
我担忧地问道:“师父,他会不会有事?”
吴聃沉吟半晌,说道:“不好说。是生是死,今晚就有定论了。”
我们从赵振海处出来,原本郁闷的心情更加郁闷了。这下案子没解决,事情一件一件地汹涌而来。我实在想不通老赵跟这个自杀案有什么关系,除非是……他发现凶手是谁了,所以来告诉我们?结果在路上被人暗算。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剧透一时爽……啊呸呸。
但是救人最要紧,于是我们俩跟着吴聃火速回去准备,打算入夜之后用离魂术,带着高大上的战神回去三界之外的某处,将老赵救出来。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1-7-2014 09:3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摸着战神,想起它的来历,顿觉有一股油然而生的土豪优越感。咱也有上古神器了,现在大家人手一把,但是属我的最牛逼最古董,将来过不下去了当掉也值钱……
回去之后,吴聃准备好开坛做法用的东西,我们便养精蓄锐静等晚上。入夜后,吴聃讲我跟赵羽带到他那堆放过黄书的小仓库里,摆好香案,贡品,带好古剑,道符,让我跟赵羽站在一起,配合我们的离魂术送我们一程。
小幂也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我凝神静气平静下心来,但见吴聃的身形越来越飘忽,我眼前的现实景色也越来越模糊。恍惚中,我见吴聃动作很潇洒【请自动屏蔽忽略那重达180斤的体重】地单手将斩龙剑对着地下的八卦法坛掷了下去。只听“噗”地一声,古剑入地,一股大力从脚底传来。我见脚下光圈阵阵,神色一晃头都感觉镇得有点疼。我心中暗骂,师父你不能用劲儿小点儿。没多会儿,我但觉身形飘忽起来,慢慢向前走了出去。
等意识再度清晰的时候,我见自己跟赵羽已经重新走上那条阴阳路。我带着赵羽往前走,很快地找到那三岔路口。我按照吴聃的指示,带着赵羽朝着其中一条走了下去。这条路倒是不长,我跟赵羽也没遇到什么阻碍。很快地瞧见前方出现一道十分强烈的金光。等走到近前的时候,我眯着眼打量,发现那是一道悬空的符咒所散发的道法光芒。
我掏出战神想把这玩意打下来,同时空前绝后地底气十足。老子还真不知道战神有这等威力。赵羽却一把拉住我,说道:“等等!”
我停下脚步,问道:“等什么?”
赵羽说道:“我觉得这符咒有些眼熟,你有没有发现?”
我端详着那道偌大的散发着金光道法的符咒。这一道幻化而出的道符横亘于我们面前。
我看着那符咒的笔画走势,突然觉得像是老赵画的符咒。但是这符咒虽然似曾相识,我却记不起在哪儿看到过。
“老赵画的符咒?他为什么把自己封印在里面?”我不解地问道。
赵羽说道:“也许是为了挡住什么东西!”
正说到这里,我突然感觉身后有些异样。蓦然回头,却见一个戴着笑脸面具的人出现在身后。确切地说他戴着的不是面具,而是将自己的脸不知用什么东西画成了别的样子。这个所谓的人自然也是人的生魂出窍,但是这种画法居然能掩饰灵魂真正的模样,让我有些诧异。
这人也不说话,上来就攻击我跟赵羽。我瞥了一眼,见他使的是软鞭,也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东西做成的,一道冷光下来,我跟赵羽忙躲闪开来,却见那软鞭抽到那偌大的道符边缘,居然让那道符的影子晃了晃。
我心想这家伙八成就是抓老赵的凶手,这逼货在这儿守株待兔,想给老赵引出来呢。想到这里,我摸出战神,对着这陌生人开了几枪。但是这货居然都躲过去了,没伤着,看那动作挺娴熟,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开枪似的。
赵羽也发了狠,提着夺舍刀刷刷几刀砍过去,血色刀光与鞭影纠缠在一起,两人一时间没分上下。我趁着两人纠缠之际,对着那道符后面喊道:“老赵,你在么?!你没事吧?!”
喊半天,那道符后面没啥动静。我心中一凉,心想老赵不会是在后头出啥事儿了吧?我正琢磨着要不要用战神破了这封印道符,然后进去找老赵,却见我身后那人通灵术一般召唤出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我见那货念咒捻诀口中振振有词,紧接着,突然出现好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我盯着一看,发现这些都跟林思行养的那种鬼蛊差不多模样,通体冒着黑气,样子狰狞,隐隐有人的模样。
“鬼蛊!”我心中惊讶,立即举枪对准那几个鬼蛊射击。但是战神这玩意威力有限,并不能给鬼蛊造成致命伤。但是几枪过后,四个鬼蛊发现了我,顿时冲我怒冲过来。
我顿时有了一种捅马蜂窝的赶脚,立即想起马络羽的役鬼之术,于是念咒捻诀道:“诸鬼伏藏!”
话音落,我见手臂上有几股黑气纠缠而出,瞬间绕到那四个鬼蛊的身上去。我见黑气缠住了他们,心中一喜,刚想将四个怪物丢出去,却见四鬼立即发怒,发出闷声的嚎叫声,分分钟将黑气绕成的绳索挣断。我顿时傻眼,心想这鬼蛊也不好对付啊。就在这时,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我见那面具人冷不丁飞起一脚将赵羽踢了出去。但见赵羽的生魂咣当一下撞到那张偌大的道符光影之上,忍不住闷哼一声,后背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冒出汩汩的烟气。
我几枪将那鬼蛊逼退,立即冲到赵羽跟前扶起他,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赵羽摇了摇头,说道:“这人很厉害!”
我抬头去看那面具人,但见他也被赵羽给逼退,但是却没受伤,不由有些吃惊。僵尸体的赵羽基本开挂的节奏,加上那夺舍刀,一般高手不在话下。我扶着赵羽起身,准备继续迎战,那人见我们起身,立即跟四个鬼蛊围了上来。正当我想继续开枪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力量,扯着我不断向那道道符金光退过去。
我回头一看,吃惊地发现从道符金光中冒出两株弯弯绕绕粗壮无比的藤蔓。那两道藤蔓一样的东西迅速将我跟赵羽的腰缠住,往那金光后拖了进去。我眼睛一闭,但觉周身一阵灼热,跟被火烫了似的。
但是,等穿过那道法金光之后,周身又觉得一阵清凉。我跟赵羽感觉仿佛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似的。那藤蔓将我们俩放下,便消失不见了。我跟赵羽回头,却见身后是一片十分美丽的旷野。远处甚至有山川流水,近处则是桃花竹居,绿色的藤蔓到处蔓延生长,触目皆是青翠欲滴的颜色。
虽然景色十分逼真,但是我跟赵羽知道,这是幻象。可没想到吴聃所说的三界之外居然是这样一幅美景。印象里马络羽所在的三界之外,满是血海礁石,怪鱼铁链,宛如地狱。可这地方简直就是一处世外桃源。
“老赵,老赵师父!”我喊道。
空荡荡的旷野中仿佛毫无人迹。正当我跟赵羽疑惑之时,但见地面有了动静。我吃惊地看着一片绿色的地表仿佛蠕动起来,慢慢地凸起一个人形的形状。没多会儿,我见这个人形破土而出,慢慢站在我们面前。
这人果然是老赵!
熟悉的眉眼,冷冷的严肃神色,着实老赵无疑。老赵看着赵羽和我,微微笑了笑:“又见面了。”
“老赵师父。”我看到他之后,忽而万般感慨:“你怎么在这儿?这什么地方,你不是被抓来的么?”
老赵苦笑道:“我确实被人逼到这里来,我设了道法在外面,还不知道能抵挡多久。”
“可这地方,就是传说中的三界之外?这根本跟我以前见到的不一样啊。“我吃惊道。
老赵笑了笑:“所谓三界之外,其实是一片虚无。没有任何东西。这里的情景,会随着人的心境和想象发生变化,最后形成形象的表现。比如这些山野绿地,都是我心中所想。“
我恍然大悟。老赵心态好啊,这里风景就好。马络羽不行,天天暴走,住的地方能好么。
“外面那人是谁?”我问道。
老赵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一定跟那五个死去的孩子有关系。我本想去告诉你们,那五个孩子的阴魂是被抛弃的灵魂。这五个人被邪术害死,原本是用于炼制鬼蛊,但是由于他们虽然生辰符合,但怨气不够,所以又被丢弃了。五个幽魂于是被沙毕身旁的老道人发现,收他们做了小鬼。老道有点算卦底子,很可能通过这五个阴魂调查到了杀人者的身份。想必老道是要挟过杀人者或者做过什么,否则不会被灭口。”
赵羽此时问道:“您真的是一直教我功夫和道法的师父?“
老赵的目光落到赵羽身上,变得慈祥而温和。我心中补充了一句:还是你爹……
“小羽,不止如此,我还是你的父亲。“老赵淡然道。
“什么?!“赵羽吃惊道。我也呆住了,心想怎么这时候提起这茬儿?
老赵叹道:“我大限将至,今天怕是没法躲过去了。我之所以没跟外面的神秘人硬拼,是为了在这儿等你们,送你们离开。“
“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吃惊道:”我一直觉得你没有那么容易就死,是不是你故意死在了杨问的刀下?你的目的难道就是暗中帮助我们?“
老赵点了点头,说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们的敌人不只是马靖城旗下的鬼判组织,还有隐藏的其他力量。“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根本不认我?!“赵羽突然喝道,指着老赵:”你当真是我父亲?!“
我头皮一麻,心想完了,意料中的桥段出现了。接下来肯定是苦情戏,我最受不了。
老赵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为了保护你……“
赵羽冷笑道:“保护?就是把我丢进孤儿院么?!“
我见情况不妙,赶紧上前抓住赵羽的胳膊,劝道:“赵羽,淡定……“
赵羽一把甩开我,冷冷说道:“还有你,明知道真相,却一直瞒着我!“
我见赵羽这表情,心中有点小紧张。但现实却没容许我们将这家庭伦理八点档电视剧演下去,因为我听到背后的三界之外的“大门“发出轰然巨响。
我回头一看,见那道符的光影暗了暗,仿佛是外面的人在进攻了。老赵立即抓着我的手,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们都斗不过他。现在这个地方,唯有一样东西可以伤了他。“
“什么东西?“我追问道。管他谁是谁的亲爹,也得先逃出去再说啊。
“战神!“老赵笑了笑,神色中透出一股释然:”我一直没有真正使用过战神,因为他是一把百杀之剑熔成的枪。也许你知道禹剑,古时它是赵胜的爱剑,是我们赵家先祖的传家宝。可是这东西太凶,染血太多,灵性太强,当年的无忌公子信陵君就是看出这一点凶相,才不肯接受这把剑。现在做成战神,有一部分能力被我强行封印了。“
我苦笑道:“得,师父,难怪我觉得这战神挺废柴的,原来是你干的。“
老赵说道:“我用道法再度将它的封印打开,你们冲出去。这件案子凶险重重,要多注意身边的人。除了吴聃,任何人都不可以轻信,尤其猎灵局里的人!“
说着,老赵接过战神,将双手握住枪身,闭目念咒。我见他周身突然浮现出一道道清幽的蓝紫色光芒,仿佛他正将灵气注入战神之中。我心中一惊,想起吴聃曾经告诉过我,有一种道法叫做化魂。这道法十分霸道,就是将自己灵魂的力量外加本身的道法融入到一种法器上面,如果是有灵性的法器,那这法器将会威力大增。可是这人的灵魂也会随之越来越弱,或者烟消云散。
想到这里,我立即拦住老赵,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作死的节奏么?舍身为人?老赵是想当汤姆苏么……
老赵并不理我。这时候,我听到一声巨响,但见那道符如绷紧的弦,砰地一声断裂消失。一股阴风从破口处吹来,那四个鬼蛊速度冲着我们冲了过来。赵羽此时顾不上别的,只好举刀去砍。
我便用役鬼术去捉那些鬼蛊。但那面具人从四鬼的身后冲了过来,一鞭子抽过去,正好抽中老赵的阴魂。这鞭子不知用什么东西做成,挥动之中带着一股子腥臭味。落到身上,真心威力很强,我就见老赵后背血色光芒一闪,一股黑气升腾而起。
老赵身形一晃,咬牙继续坚持。赵羽见状,挥刀砍向那面具人的手腕处。面具人后退,反手一鞭子抽向赵羽。赵羽飞起一脚将其中一鬼蛊踹了出去。这一鞭子倒是结实地落在鬼蛊的身上。但听这怪物发出一声惨叫,抽搐倒地。
我这才知道这怪鞭的力道如此之大。但是据我们的分析,五人自杀应该是局里的熟人所为。但是这面具人不像是我们的熟人,甚至我认识的人里都没用鞭子的。这太尼玛古老了。
此时,我冲过去挡在老赵跟前,跟那剩下的三个鬼蛊纠缠。我见赵羽有了败退的趋势,不由有些着急。就在这时,老赵突然喊道:“宋炎,接枪!“
我条件反射般回头,但见老赵冲我丢过战神来。我立即接住。就在我接住战神的时候,我就见另有一只手也握住了它。抬头一看,我擦,居然是其中一只鬼蛊的黑手。
我往后拽住,但是那玩意儿劲道很大,就算被我的道法牵着脖子,居然也丝毫不放松,甚至跟狗一样冲我瓷牙咧嘴要扑过来。
我心中发狠,刚要用劲儿对抗,却见一道藤蔓挥过,正好抽在鬼蛊的脸上。这货顿时丧家犬一样嗷嗷哀叫着逃走了。
我借机夺回战神,对着那面具人就是一枪。我靠这一枪开过之后,简直把我自己给吓尿了。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似乎周围的景色都跟着震颤半晌。烈焰如巨龙口中喷出的焰火,冲着那面具人便扑了过去。
面具人似乎也没想到我突然逆袭了,顿时后背起来火。这货立即退了开来,赵羽乘胜追击,上前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刀。面具人脸一偏,但是这一刀还是落在了脸颊上。
我见他脸上的东西仿佛被削掉了一些,露出眼角的鱼尾纹来。我吃了一惊,心想脸上这是盖了一层什么东西,还能刮掉?
赵羽又一刀过去,这一次却没砍着,我借机再度开了一枪,见那面具人被吞没于火焰中。
等熊熊烈焰燃烧殆尽,我们跟上去查看。但是火焰燃尽处却什么也没留下。
老赵叹了口气,说道:“又被他跑了。“
我问赵羽道:“你看清那人的样子了么?“
赵羽摇头道:“没有,只是露出了一小半脸颊而已,看不出是谁。“
这时候,我见周围的风景突然一寸寸瑟缩,收起,就好像荒漠从远处席卷而来,将绿色吞没。
我心中暗道不好,回头去看老赵,却见他的阴魂若隐若现,灵力十分微弱。
“师父你怎么样?“我赶紧扶着他坐下,问道。
老赵摆手道:“看来我不能继续逗留阳间,是时候转世轮回去了。“
这番话一出口,我有些伤感,说道:“师父,我不舍得你走。“
老赵笑了笑,回头看了看赵羽。赵羽沉默不语。我便起身将赵羽拽过来,说道:“赵羽,就算你心中难以转过弯儿来,但是老赵师父毕竟是你的至亲。打个招呼吧,别让他带着遗憾走。“
赵羽动了动嘴唇,看着老赵,没说话。
老赵站起身,对我们笑了笑:“一起走一段。走到前面,我走我的阴阳路,你们回你们的人世间。我们还有十分钟可以相伴的路程。“
我听了这话,心中不是滋味,只好搀起老赵,招呼赵羽往回走。这一路上,两人的沉默让我万般不自在,也万般沉重,却也无从劝说。
等走到岔路口,老赵停下脚步,说道:“你们该回去了,我也得去阴司报到。也许再晚些,我就真的魂飞魄散了。“
我拽了一把赵羽,说道:“喂,你好歹说几句啊!“
赵羽看着老赵,神色凝重,有些忧伤,却也没说话。我心中郁闷,眼见着老赵转过身,孤零零走上那条茫茫阴阳路,不由心中泛酸。
一旁的赵羽此时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喊道:“父亲!“
老赵的身形顿了顿,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微微笑了一笑,冲我们挥了挥手。我知道赵羽喊出这一句也算不容易,心中不由伤感嗟叹。
此时,赵羽低声道:“一路走好……“
而这时候,我见老赵的身影已经步入阴阳路的幽暗之中了。
我跟赵羽沿着来时路往回走,心情沉重。没多久,只觉得眼前光芒一闪,再度睁眼,却是回到了肉身之中,依然在吴聃的小屋里。
小幂围着我俩转了转,松了口气,说道:“没死太好了,刚才你们俩的长明灯差点儿灭了。“
我见吴聃收起斩龙剑拄在地上,擦了擦额头汗珠,苦笑道:“好在是回来了。老赵呢?“
赵羽神色凄然不说话。我叹道:“师父,我们没带他回来。老赵他……“
吴聃皱了皱眉,神色随即缓和下来:“明白了,老BK投胎去了。也好,不死不活活受罪。“
我看了一眼赵羽,不知说什么才好。
吴聃表示他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会使鞭子的道法高人,但是养鬼蛊之流一定不是什么好鸟,多半是葬魂师一类的。这种职业出来的大部分都喜欢研究邪术,比如杨问。
吴聃见赵羽一脸郁闷,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你干这行这么久,难道还没看透生死离别?天人五衰,没有什么人能陪我们一辈子。路还长,早早打起精神继续生活吧。”
赵羽点了点头,我见他的眼睛有点泛红,手也微微发抖。我们俩告别吴聃,我便想将赵羽送回家去休息。
赵羽则说不想睡,想一个人走走。我瞧着他状态不大好,执意想陪着他遛遛,但赵羽不肯。我琢磨半晌,干脆一个电话给花痴少女打了过去,让唐心暗中注意点儿赵羽的行踪,别出什么事儿。
唐心自然很乐意,丫的满脑子都是如何推倒赵羽。于是这货十分钟内火速到达,保证说一定好好看着赵羽不让他出事。
我心中苦笑,直觉上如果有唐心这类型的姑娘陪着,也许赵羽心中能好过些。我独自回家,回想起老赵,心中也忍不住一阵难过。垂头丧气地走到家门口,刚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门好像从内里反锁了。
有人在我家?!我心中一惊,将钥匙收起来,摸出战神握在手中。此时,我听到门内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由心中紧张起来。这个离奇自杀案幕后凶手太神奇,神出鬼没的,会不会是他又想来逐个除掉我们?
我紧张地躲在门边儿,却没想到门一开,阮灵溪从门内探出头来,奇怪地看着我:“二货,你怎么不进门?我听你拿钥匙开门开半天没动静。“
我松了口气,问道:“你怎么在我家?“
阮灵溪翻了翻白眼,说道:“你不是给过我一把钥匙么?“
我苦笑道:“我倒是给忘了。“我收起战神进了屋,阮灵溪见我神色不佳,问道:”怎么了,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担心赵羽出事。“我叹道,简单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跟阮灵溪说了一遍。阮灵溪听后唏嘘不已,安慰道:”人走都走了,再多想也没什么用处。时间长了他自然就会淡忘。“
我将阮灵溪抱在怀里,叹道:“人生最无奈的莫过于阴阳相隔。“
阮灵溪回抱住我,柔声道:“一起生,一起死,怕什么。这样就不会相隔两边了。“
我闻言心中颇为感动,于是将她抱得更紧些。闲聊了一番,原来是阮灵溪找不到我,打电话也没人接,于是干脆追过来看看。
夜深后,我见赵羽居然还没回来,干脆就让阮灵溪留在我家睡觉,自己则去了赵羽屋里休息。这一觉也没睡安稳,想着赵羽会不会再出点什么事。凌晨时分我便再也睡不着,干脆起来给赵羽打了个电话。电话是通的,但没人接,我更觉得忐忑不安。
等天亮之后,我忍不住给唐心打了个电话。特么的这货接电话也超级慢,过了二十分钟才想起来接:“喂,你谁啊……“
我一听这声音,我擦,敢情是还在睡觉呢!我顿时恼了:“唐心,我让你陪着赵羽,赵羽呢?!你自己倒是睡得开心,早知道我看着赵羽了!“
半晌后,唐心懵懵懂懂的声音传来:“你吼什么啊……他就在我旁边啊…..“
噗!我听了这话,手一哆嗦,差点儿将手机丢地板上。半晌后,我继续问道:“你该不会是真的对赵羽下手了吧?!”
唐心的声音清醒了些:“是啊,怎么着?我们在宾馆呢,不信你来看。”
卧槽!!我顿时无语。挂了电话后,我纠结半晌,是去看看赵羽呢还是不去呢。想了半天,感觉还是暂时不去的好,去了赵羽更尴尬。艾玛,真是小瞧了唐心,这货安慰男人的方式够开放啊,真会乘虚而入。
跟阮灵溪吃了早饭后,我本想回市局,但是想起欧阳博和刘胜利,于是忍不住转了个弯儿去了荐福观音寺。还有林宇凡,这三个人到底跟凶手有没有关系?
到观音寺门口的时候,但见寺庙正开门,刘胜利正举着一把扫帚在打扫观音寺门前空地。我慢慢走过去,但见那古树沉默地站立在他身后,树上垂挂的缎带幽然发着金银色的光芒。那是人的信仰和意念,祝福所造成的灵力,将古树的黑气包裹起来,远看竟有些悲壮的意味。
刘胜利微微弯下腰,举着扫帚扫门前的纸屑和灰尘。见我走了过去,脸色微微一怔,露出惯常的微笑来。
我端详了他几眼,对比着昨晚见到的那个面具人,感觉气场上十分不像。可那面具人的年纪貌似跟他差不多,但是除此之外,似乎并无相同的地方。
“怎么这么早来了?”刘胜利笑道,语气是一贯的温和相。
我笑了笑,说道:“想案子啊刘叔,睡不着觉。”
刘胜利笑了笑,问道:“以前你总跟小赵在一起,现在他人呢?”
我苦笑道:“小赵……交女朋友了,晚上跟女友过夜去了呗。”
刘胜利了然地点了点头:“哦哦。”说着,他又继续埋头扫地。我停下脚步,心中有些疑惑。这位老大叔平时和气的很,话也多,今天倒是不怎么说话,仿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儿。
我打量了他一会儿,没发现他受伤。于是心中对他的怀疑减弱了一些。虽然我也不确定昨晚那一枪是否让面具人受了伤,但是经过昨天一战,面具人应该也伤了元气,怕是没有精神这么气定神闲地早来扫地上班。
我刚要迈步向前,去看看林宇凡,却见刘胜利依然盯着地面沉默出神,那地重复扫了好几遍,也不见他停下来。
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刘叔,这地已经够干净了,你还扫什么啊,歇会儿吧。“
刘胜利停下扫帚,站直身子,叹道:“也好,我是觉得有些无聊,就拿着扫帚扫一扫。“
我打量着他的神色,问道:“刘叔,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跟我聊下。”
刘胜利苦笑道:“我能有什么心事。还不都是局里的事,唉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先忙你的去吧。”
我见他欲言又止,更是起了好奇之心,便问道:“刘叔,是不是局里出问题了?”
刘胜利叹了口气,摆手道:“没事,你去忙吧,再有——”说着,他将我拉到一旁,四下看了看,悄声道:“五人自杀案,查到这时候结案行了。你看,凶手都出现了,现在又死了。再查下去,就怕你跟小赵有麻烦,唉。你们俩小伙子挺好的人,不想看着你们被人阴了还不知道。”
我听他这话很是奇怪,便追问缘由,刘胜利死活不说。我见他执意不透露,皱眉道:“那刘叔你既然不说,我们也没理由不继续查啊。这样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你说的好了~”说着,我就往观音寺里走。 刘胜利一把抓住我,叹道:“你小子不要命了啊。别成了炮灰自己还不知道。”
我着急道:“那您就告诉我怎么回事呗,你这说一半儿我也着急啊。”
刘胜利犹豫半晌,说道:“也罢,我就告诉你。这案子背后牵扯到猎灵局一个大秘密。为了掩饰这个秘密,其实先前的高层暗中处死过不少人,都是为了杀人灭口保存这个秘密。”
我一听,打了个哆嗦:“艾玛,这年头还有古代那一套啊,处死?有什么秘密,刘叔你倒是跟我说明白啊!”
刘胜利低声说道:“你听说过五年前的成都僵尸事件么?”
“成都僵尸事件?”我吃惊道。这故事倒是不陌生,网上各处都有报道,但是我看过之后多半以为是造出来的假故事,没想到居然真有其事!
“这些事儿是真的?”我吃惊道。
刘胜利点头道:“对。是真的。我是地道的成都人,当时是南方分局的成员,那时候欧阳长官是分局的领导。这件事在五年前是引起了一些骚乱的。僵尸在成都被人发现,后来跑到了华阳。僵尸到华阳的时候听说是被人在公共厕所发现的,戏剧性的是说当时那个人上厕所忘了带纸,正在这个时候有人向他递上了一张草纸,就是那种烧给死人当钱用的那种纸。那个人正觉得奇怪,抬头一看差点没被吓出心脏病。不过,后来这件事来的快消失的也快,很快就被压下来,再也没有什么消息了....僵尸事件之后,当时市政府是专门成立一个办公室,想着联系猎灵局来解决这个事情。僵尸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局里说的是被人故意放出来的,从而制造紧张情绪,影响社会正常发展。要不是当年处在太阳黑子爆发周期,阳气很盛,僵尸阴气较弱,可能僵尸根本不好制服。”
“真有这事儿啊,那这些僵尸哪儿来的?”我问道。
刘胜利说道:“也许是鬼判组织放出来的,他们不是在研究僵尸么?但是,来历谁也没说的清,局里也封锁了消息,谁知道呢。此外关于后来这件事之后,成都府南河附近又出现僵尸一说 ,也很有深意。那一年很多人跳河自杀,河水也并不深,水也不急,但是有些人不小心掉进水了里就被淹死了。其实掉下去的人不是淹死的。他们被打捞上后均 发现身上有严重灼伤的痕迹,也就是被烧死的。”
“怎么还能烧死?”我问道:“这跟局里的秘密有什么关系?”
“国家为了安抚民众,派猎灵局调查过。不过调查不出什么也只好不了了之了,其实,那几个人是被僵尸咬了,已经变成了僵尸。欧阳长官没办法,只好杀了他们,丢进河里,伪装成自杀的样子。其实是没办法救人,就只好为了别人的安全杀了他们。”刘胜利说道。
“被一般的僵尸咬伤,僵尸毒完全可以治好,为什么杀人?”我吃惊道:“只要抓起来控制住,给他们治伤就好了啊!”
刘胜利苦笑道:“我们是这么想,但是你要想想欧阳长官所处的位置。作为一个国家公职人员,又是高层,他最大的职责是维护这个社会的和平和稳定,只能忍痛牺牲一些人。历朝历代都是如此,不是么?再说在当时那个时候,那些人也未必就能救得活……”
我听了这话,心中冷笑。原来这就是欧阳砖家的过去和秘密。我突然想起了辛晓冉临死前说过的话。难道她的老爹也是死在这次任务中,被欧阳砖家给杀了?
我随口一问,刘胜利笑了笑,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这更是一个秘密。五人自杀案,源头是沙小曼事件。这姑娘有传闻说不是自杀,也是邪术死的。因为这孩子那时候在成都上学,寄养在亲戚家里。她是这僵尸事件的幸存者,拍过一些照片写过日记,但是被某些人知道了,你知道,没办法,死了。”
“某些人,欧阳博?!”我怒道:“一个小孩子的日记和照片而已,他何至于赶尽杀绝?”
刘胜利低声道:“别喊,我也不知道,这只是内部传闻。五人自杀案的元凶很可能是这个姑娘的什么人,制造这种恐怖事件,然后警告当年的元凶,复仇来了,想把这件事揭发出来。”
听到这里,我虽然觉得愤怒,内心里却将信将疑:“你是说元凶在威胁欧阳砖家?因为他用的是当年欧阳砖家用过的邪术?不可能,如果欧阳博真是凶手,他为什么要让我们查到底?”
刘胜利说道:“我可没说他就是啊。”
我摆手道:“知道知道,我就问为什么?”
刘胜利想了想,说道:“查可以你们查,但是到了知道凶手的时候,他自己出手接过去不就是了么?”
我愕然道:“敢情是给他当枪使了。”
刘胜利低声道:“所以,你跟小赵掂量着点儿。这件事适可而止,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了。为了大局,欧阳砖家也是情非得已。”
“凶手来威胁他,有证据么?”我狐疑地问道。
刘胜利点了点头:“如果我估计没错,有人给他送过威胁信。我偶然在收拾他办公室的时候见过。行了,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你要明白,刘叔是为你好。”
说到这里,刘胜利哀叹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我知道你跟小赵都是有正义感的好孩子,但是,这个世道并不是对与错,黑与白那么简单。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尤其生死相关,涉及大局稳定的事件,都必须要有选择和牺牲。欧阳长官的做法也不能叫错,只是无奈之举。”
“无奈?还是罔顾人的性命?”我冷笑道:“刘叔说的话我记下了,谢谢你。”
刘胜利点了点头。此时,我就见远远地,欧阳博的车开了过来。刘胜利转身去继续扫地了,给了使了个眼色。我笑着点点头,没说什么。
这番话真假不好说,如果是真的,那欧阳砖家很可能是这些事件的始作俑者。如果不是的话,刘胜利说的这番话,那就意味深长了。
我站在观音寺门口思量半晌没动脚步,此时就见欧阳博将车停下,下了车,看到我便问道:“这么早来找我?有事?案情有什么新的进展?”
此时,我突然想起老道死的时候,现场那鸟雀的爪子印痕,便说道:“要不我们办公室里谈。”
欧阳砖家点头道:“行,进来吧。”
我跟着欧阳砖家进了荐福观音寺的后堂,却正好见林宇凡从屋里出来。我一眼瞥见林宇凡手中的鸟笼,皱了皱眉。那里面赫然养着一只通体白色的鹦鹉,特别漂亮。
“欧阳砖家,你还养鸟啊?”我笑道:“或者是小林子养的?”我心想这绝对不会是林宇凡养的,这货除了电脑外,对其他东西不感兴趣,注定孤独一生。
“我哪儿养这东西呢,这是长官的。”林宇凡笑道。
我回头去看欧阳博,没想到他脸色一沉,喝道:“谁让你把它拿出来的?!”
林宇凡吓了一跳,哆嗦了一下,说道:“这天越来越热,我怕它闷在小屋里生病,就放出来遛遛……”
欧阳博抿了抿嘴,冷冷说道:“一会儿就放进去!”
林宇凡赶紧点了点头。欧阳博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
林宇凡撇了撇嘴,嘟囔道:“什么啊,这都要骂我。”
我狐疑地看着欧阳博的反应,低声问道:“小林子,这鸟是欧阳砖家的?之前怎么不见他拿出来?”
林宇凡叹道:“我也不知道,这鸟可有灵性了,但是欧阳长官并不喜欢它,一直给它关小黑屋。我觉得可怜,就经常去看看它。”
“你好,我叫林宇凡!”这鸟突然蹦出一句话来。
我吓了一跳,心想尼玛还会说话。林宇凡笑了:“你瞧,它还知道我名字呢!”
我笑了笑,心想难道欧阳砖家真有嫌疑,所以把这鹦鹉藏起来掩饰自己的杀人嫌疑?!如果刘胜利说的是真的,他设计杀了沙小曼灭口,那么五人自杀案的元凶回来为这姑娘复仇。也许元凶跟老道有什么联系,老道也知道欧阳的秘密。所以,老道不是被凶手杀的,而是被欧阳砖家灭口的,他只是不想自己的丑事暴露?
我瞧着林宇凡去遛鸟,自己便跟着欧阳博进了办公室。荐福观音寺后院有猎灵局办公室,相信很多人都不会想得到。
欧阳博的办公室倒是很简单,但是东西用的都是上好的,高科技神马的,很拉风。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那扇一直关着的小屋门。我并不咋喜欢欧阳砖家,所以从来也没关心过他的办公室什么的。以前只是注意到他办公室后有一处小里屋,只当是仓库什么的,也没多想。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藏着刚才那只鹦鹉的地方。说不定那地方还藏了什么秘密呢。
“你来找我有什么要汇报的?”欧阳砖家坐到椅子上,问道。
我笑道:“欧阳长官,没想到你还养鸟啊?”
欧阳博皱了皱眉,没接我的话,却反问道:“你来就是为了关注我是否养这东西?”
我倏然盯着他,说道:“欧阳砖家,我们之前在那个老道的凶杀现场拍到一张照片,想必您也看过。照片上拍了关押室的窗台,窗台上留下了鸟雀的爪子印痕。”
欧阳博抬眼看着我,面无表情地问道:“哦,这跟案情有什么关系?”
我盯着他,问道:“欧阳砖家,你跟这案子有什么关联么?”
欧阳博神色一怔,随即冷冷看着我:“是怀疑是我干的?”说着,他有些恍然:“就因为你看到我这里养了一只鹦鹉而已?”
“不只是这样。”我说道:“欧阳砖家如果问心无愧的话,我可不可以跟你问一件事。如果你能告诉我,那说明你没有什么可疑。”
欧阳博哭笑不得:“你怀疑到我头上来?!”
我说道:“也不是怀疑,只是想问个问题。”
欧阳博哭笑不得,一时间居然没想到要发作,便笑道:“行,我倒是想知道你想问我什么问题。”
“五年前的成都僵尸事件到底怎么回事?还有,辛晓冉的父亲是谁,他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么?”我看着欧阳博问道。
欧阳博一听这话,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你说什么?!谁告诉你的?!”
我一看他这反应更觉得可疑,便厉声道:“欧阳砖家,这接连的凶案也许能扯到当年的案件,你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么?”
欧阳博抿紧嘴唇,我见他神色越来越阴沉,随即啪地一拍桌子,起身指着我喝道:“你怎么跟我说话的!谁让你打听这些事情?!让你查案你倒是查这些来了!”
我指着他身后的小屋子,问道:“那那个屋子呢?里面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从来不让我们靠近,也不让我们进出?“
欧阳博冷冷地喝道:“宋炎!你就是这么跟长官说话的?!“
我心中暗想:麻痹啊被我问着了吧?!看来刘叔的话是对的,这货就是个伪君子!这去演岳不群都不用化妆的!
此时,气氛剑拔弩张,我有种感觉,欧阳博肯定很想揍我,于是顿时菊花一紧。想来如果不是在办公室的话,他早就对我下手狠揍了,说不定还灭口呢,看这架势,我更加相信了刘叔的话和猜测。
正在这时,我见刘叔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看我俩,笑道:“我在外面扫地都听到你俩吵闹了。前院儿毕竟是观音寺,长官和小宋都消消气。一会儿来了香客听到了可不好。有什么事不能平息静气说么。“
欧阳博这才慢慢坐下,冷然道:“对于这件案子,你到底有没有什么要跟我汇报的?“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汇报个茄子。于是我说道:“没了,那我先走了。“
欧阳博也没说话,摆摆手让我出去,同时喊了林宇凡进门,不知道在说什么。刘叔送我出来,将我送到前院儿,出了观音寺大门,拉着我到一旁,低声道:“你疯了啊小宋,我刚跟你说完你就去问欧阳长官。“
我冷笑道:“他能怎么着我,难道也杀了我灭口么?“
刘叔低声道:“你找茬啊?算了算了,最近你先别跟欧阳长官说什么了,有事儿让小赵来。不过说起来,小赵去哪儿了?以前你们俩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今天怎么就你一个来了?“
我顿时想起赵羽跟唐心滚床单的事情,于是笑了笑:“呵呵,大概他是去市局了。“
刘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好孩子,先去吧。有事以后再说,千万别单独行动调查欧阳长官。以前很多事你不明白。如果涉及到国家利益和安全,保不齐你会出事。“
我点了点头,便跟刘叔道别而去。有了这些线索,我便急着跟赵羽聊聊。但是想起赵羽那档子事儿,又忍不住想笑,心想这得看看赵羽失身后会是个啥样。
很多女孩子对帅哥和男神的印象是,但凡长得好看又有气质又温文尔雅的,多半花心,腹黑,一点儿都不靠谱。不过赵羽是个异类。我甚至怀疑丫的本身就是个处男。
等到了市局,我直奔赵羽办公室而去。敲门敲了半天赵羽才开门。一开门,我见赵羽的神色不大对劲,总不正眼看我,不住地竖他的衣领。我们夏天的制服也是立领的衬衫,但是由于天气炎热,我们一般不系最上头一个纽扣,敞开着领口透气。结果我一瞧,赵羽扣子系的很死,不由心中好笑,说道:“赵羽,你今天怎么了,一副哀怨的模样。“
赵羽没理我,冷哼一声坐在办公桌前揉太阳穴。我见他脸色不好,便问道:“难道昨天喝太多了?“
“嗯,宿醉头疼。”赵羽淡然说道,微微叹了口气。
我凑过去,眼尖地发现他脖子上露出一点很微妙的痕迹。我顿时恍然,心想该不会是吻痕吧……这唐心也忒热情了。
我突然兴起捉弄之心,便上前扯开赵羽的衣领,笑道:“哎哎赵羽,你脖子被蚊子咬了?”
赵羽没料想我会来这手,一个不留意被我扯开了扣子。这下,我看清了他脖子上的印痕,果然是红色的吻痕,我次奥,唐心这货够热情啊!
我心中了然,脸上嘿嘿笑了两声。赵羽的脸蓦地红了,立即扯住自己的衣领,喝道:“你干什么?!”
“来来来,让我看看昨晚热情的痕迹!!别害羞嘛又不是没看过!”我哈哈笑道。
就在我俩拉扯的时候,我突然听到门一响,扭头一看,见一同事正站在门口,吃惊地看着我俩。见我俩的目光转向他,他呵呵笑了笑,一副很了然的样子点了点头,边退边往外走,说道:“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说着,哐当一声关上门逃了。赵羽恼怒地瞪了我一眼,整理好衣服,说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知道……”
我笑道:“有什么大不了啊,这很正常嘛。”
赵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笑道:“内什么,唐心呢?按照她的性格,要是你跟她怎么着了,她不得全世界去炫耀啊?“
赵羽说道:“她……倒是一早就走了,也没跟我说什么。我在想是不是太对不起她,接下来该怎么办。唉,都怪我喝太多了。“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1-7-2014 09:3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赵羽问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于是我将刚才在欧阳博办公室发生的事情讲述给赵羽听。赵羽听罢,皱眉道:“疑凶是欧阳长官?不可能吧。“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他的反应非常可疑!“我说道:”你想,如果他光明磊落真的没有隐瞒什么,怎么会在我问起多年前的事件时这么大反应?再就是那鹦鹉确实他养的,林宇凡可以证明。走之前我也问过其他同事,大家都说可能是欧阳博养的,因为其他人大家平时都是在公共办公室里,不可能养一只会飞来飞去丢迷药包的鹦鹉!“
赵羽皱眉道:“成都僵尸事件,这我倒是没听说。辛晓冉的父亲我之前查过,他叫辛冷,资料上的介绍很简单,确实是死于五年前的一次执行任务中,算是因公殉职。难道就是成都僵尸事件?不过,你若说欧阳长官是这种冷血狠心的人,我倒是不能认同。“
“不然我们晚上去那屋里看看怎么样?”我提议道:“去欧阳砖家那个小屋里找找看,也许能找到什么秘密。”
“这不太好吧。”赵羽说道:“万一被发现,我们可是要受到局里处分的。”
“哎呀就开锁进去看看,怎么了?难道进他个办公室我们还得坐牢么?再说了,秘密资料欧阳博也肯定不会放在这临时办公室里不是,肯定都总部存档呢。咱们进去只是看看他有没有藏着什么作案的工具。”我说道。
赵羽想了想,说道:“好吧,不过这事儿不能给其他人知道。”
我说道:“我师父吴聃总能告诉吧?”
赵羽点头道:“嗯,我们再找吴叔商量一下,其他人谁也不能说。”
说到这里,我们便就此决定了。我和赵羽找到吴聃,将今天的事儿跟他说了说,问吴聃怎么看。
吴聃听罢,沉吟道:“我看欧阳博不像这种人。他这人,心高气傲,虽然可能很懂官场那一套,不过这种傲气的人还是有底线的。这没节操的事儿不像是他能干的。”
“那照吴叔的看法,是刘叔这个人有些问题?”赵羽说道:“其实我觉得他冷不丁给我们说这些事,总是有些巧合了。”
吴聃说道:“如果刘胜利有问题,那就是他想栽赃给欧阳博。那肯定是给欧阳博放了什么证据。你们去查的话,也许正好抓到欧阳博的证据。”
我无奈道:“那怎么办啊师父,到底去不去看看?”
吴聃说道:“怎么不去,无论如何都得去看看。”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
于是我们仨再度达成一致,打算晚上去欧阳砖家的办公室开锁进去看看。反正这事儿也不是干头一回了,大家都很默契。
吃了饭,入夜后,我们仨便整装出发。这一下午连带晚上,赵羽都沉默不语。我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便笑而不语。吴聃则问道:“小赵,怎么你今天话格外少?虽然以前也不爱说话,这今天似乎更少啊。”
赵羽笑了笑:“没事啊吴叔,我只是有些担心这个案子罢了。”
吴聃“哦”了一声,随即眯着眼看着赵羽。赵羽被他看得不自在,便问道:“吴叔你看什么呢?”
吴聃立即蹦出一句让我喷了的话:“小赵你脖子上那是被谁啃出来的?”
赵羽顿时脸红了。我忍不住爆出一阵狂笑。
吴聃看着我,说道:“笑什么,又不是你。肯定唐心那小妞干的。”
我嘿嘿笑道:“师父你猜对了,就那货,够热情啊。”
吴聃啧啧说道:“小赵有前途,跟我年轻时候有一拼。”
我笑道:“师父,你年轻时候是推倒女的,他是被女的反推,弱爆了。”
吴聃笑道:“别说这么明显。“
赵羽专心开车,干脆不理我们。我们仨将车停在观音寺外一段距离,然后下车悄悄步行过去,从后门绕进。刘胜利现在晚上也不住寺庙了,如今天气炎热,寺庙里没有冷气,晚上根本难以入睡。所以他一般是回家住,观音寺晚上只是前院儿留一两个值夜班儿的工作人员。“
我们从院墙翻进去,轻轻落在后院的那排房子前。猎灵局的临时办公室都锁了门,灭了灯,没人在。于是我们仨慢慢摸到欧阳博的办公室门前,轻易开了锁。
等摸到他办公室后面那小黑屋的时候,我们见那门锁也不难开,便三五下地开了锁。等锁一开,我的心情紧张起来,想着也许这屋里藏着猎灵局的秘密,便心跳瞬间加快。
推开门之后,先是闻到一股子鸟屎的味道。我不由暗骂:欧阳砖家也不及时清理一下。
我们还没来及关门,就听屋里爆出一阵尖叫:“有贼!有贼!”
我擦,静夜里一阵尖叫吓了我一跳,立即打开手电往里看。结果手电一扫,正好扫见白天见的那只鹦鹉。这货正在笼子里扑棱着翅膀,警惕地看着我们。
吴聃乐了:“还知道我们是贼。还好你们今天告诉我有鹦鹉,我准备了点儿迷药,都捂住鼻子。”
说着,吴聃对着那鸟笼一撒,那鹦鹉顿时眼睑沉重,骂道:“靠,敢阴我!”
随即,倒在笼子里。我松了口气,心想幸好后院儿没人。
我摸到小屋的开关,打开来,却见一阵昏黄的灯光洒了下来。抬头一看,天花板上是那种很复古的圆形灯泡,现在很少见了,看来这屋里的设备已经多年没换。屋里的摆设也很简单,墙上贴着各种照片,看上去是凶案现场的案发照片,但是有一部分已经被摘了下来,只留下钉子孤零零地钉在墙上。
一张桌子靠墙摆着,落满了厚厚一层灰尘。窗帘拉着,厚重得将外面的天光挡得严丝合缝,一点儿也漏不进来。
桌前是一张椅子,椅子上也落满了灰尘。桌上还有几叠资料,我跟赵羽翻了翻,却是多年前的案子资料,很多都已经破案存档了。
鸟笼在进门处的高茶几上,除了这些之外,屋里没啥东西。我跟赵羽戴上手套在屋里翻了翻,又开橱子看了看,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
“看来很多东西都被欧阳博清理掉了。”吴聃说道:“大概我们查不到什么。”
“等等。”赵羽此时从书桌抽屉的最后一层中取出一个证件来:“你们看。”
我接过来一看,见这是一张工作证。证件上贴着一张一寸照片,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照片旁边是名字:辛冷。除了这之外,我们瞧见工作证上他的身份是:法务处主管。
原来也是荐福观音寺表面上的工作人员。想必他之前就是在这儿办公了。我端详着这男人,但见他跟名字差不多,冷冰冰一张脸,就跟照遗照似的,半点儿表情也没有。眉眼间有些辛晓冉的意思,不过更显得阴沉些。
“只有一张证件啊。”我咂舌道:“咱们白来一趟了。”
“本来也应该找不出什么来。算了,咱们先回吧啊。“吴聃说道。于是我们仨只好收好现场,关了灯,又返回去。走到小屋门口,我一拉门,手电筒一照,一张脸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我吓了一跳,后退两步再一看,擦,原来是欧阳博。
“欧阳砖家?“我问道:”你半夜不睡出来干吗……“我心中暗想这下坏了,被抓了个现行。
欧阳博面色森冷,幽幽地问道:“你们三个半夜不睡,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们——”我犹豫半晌不知怎么回答,抬眼再看欧阳砖家,总觉得这货的脸色跟鬼一样。
吴聃此时笑了笑,说道:“没看出来么,我们是来当贼的。”说着,吴聃将斩龙剑慢慢抽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欧阳砖家:“打架是么?”
欧阳博慢慢踱步进门,冷冷说道:“一直以来,我都怀疑猎灵局里有内鬼。现在你们这行为,是在证明自己么?”
我心想,你妈的这是装逼装到底啊,看这节奏是想将内鬼的罪名推到我们头上,然后杀了我们当替罪羊啊。我下意识地向他身后看了看,心想会不会还有什么帮凶?
但是这一看,却见欧阳博身后的门关上了。我心中更确定了刘叔的说法。这货很可能就是杀老道的真凶,想杀人灭口!可他有把握杀了我们所有人么?
赵羽此时说道:“欧阳长官,辛冷这个人您好像从来没有给我们提过。五年前的僵尸事件到底是传闻还是真实的事情?还有,沙小曼之死也是你让我们查的,真凶是谁,难道您不知道么?”
欧阳博看着我们,问道:“谁给你们提到的僵尸事件?!”
吴聃骂道:“少他妈废话,先回答问题,我们再告诉你。”
“好。”欧阳博顿了顿,说道:“辛冷原本是猎灵局的员工,也参与了五年前的僵尸事件。不过后来在那事件中去世了。五年前的事情是真的,沙小曼这个孩子我知道,她当年是事件的目击者之一,但是莫名死了。看你们这意思,是怀疑真凶是我?!”
欧阳博豁然将目光落到我和赵羽身上。我看着他格外犀利的目光,说实话,心中有了动摇。这神色太真,根本不像是作假。
吴聃此时收起剑,沉默半晌,说道:“等等,我怎么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
我问道:“什么不对?”
吴聃说道:“这屋里不对劲!”吴聃话音刚落,我似乎也觉察到了一点儿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四下里有很多人在盯着我们看似的。我皱眉环视四周,却没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觉得屋里的四壁突然隐隐发出金光来。
“师父,墙上好像有东西!”我喊道。
我仔细盯着那墙,却见墙面上突然慢慢浮现出一些图像来。这些图像还挺神奇,像是人像,又像是别的东西,密密麻麻排满了整个墙壁。
“这好像是佛像?”吴聃皱眉道:“你们看,是很多尊金佛!”
这时,墙壁上的图像清晰起来。仔细打量,当真是一尊尊排列齐整的金佛像。这些佛像呈坐姿浮现在墙壁上,但是,与一般佛像不同的是,他们每一个都生了三只眼睛。
现在这些佛像全都闭着眼睛,但是每一尊都散发着金色光芒,刺眼不说,更让人有种被灼烧的感觉,十分难受。
“三眼邪佛?!”欧阳博吃惊道:“还有人懂这东西?!”
我转头去看欧阳砖家,发现他脸色震惊不像是假装的。本以为是这货设了邪术困住我们,想把我们一网打尽,但是看来他也不明觉厉。
吴聃最先反应了过来:“我们是被人暗算了!”说着,他将斩龙剑举起,手指冲着剑身上划了一道,鲜血顺着指头尖儿流出来。我见吴聃用指尖在那剑身上画了一道细细的符咒。那血符一闪,剑光大盛,我随之精神一凛。这符咒我认识,是一种两败俱伤的破阳符。顾名思义,就是将自己与剑的灵气和道法融为一体,起到互补的作用,强强联合,法力和剑气灵力同时大增。
但是,这有个致命之处,就是只要兵器出了问题,人本身也会受伤。我捏了把汗,心中也明白,这三只眼睛的玩意儿不好对付,于是便将战神握在手中。
这时候,那三眼邪佛纷纷睁开了眼睛。眼睛一睁,我忍不住心头一麻。有密集恐惧症的伤不起啊!!
这眼密密麻麻地排满了四壁,让我忍不住心头哆嗦。看到这密密麻麻的东西我总觉得很不舒服。几乎是下意识地,我举起战神对着那墙壁开了一枪。现在战神威力大增,我就不信一枪打不死BK的。
这战神凝聚了老赵的部分道法,威力果然大增,一枪开过,空中爆出一股强烈的火焰气流,跟特么火箭枪似的,冲着墙壁喷了过去。赵羽和吴聃,欧阳博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就见那股烈火扑到墙面上,灼烧墙壁,足足持续了五分多钟。这烈火能够焚烧阴魂和僵尸,我就不信还烧不死这些三只眼COS佛祖的山寨货。
五分钟后,烈焰逐渐变小,慢慢熄灭下去。我再去看那墙上的佛像,但见佛像虽然闪了几下,却依然坚挺,麻痹还跟我眨着三只眼,那意思好像是跟我示威:你丫烧不死我啊烧不死!
我心想火烧不死你,我用水的。于是念咒捻诀道:“冰魄!”
水凝成冰针,冲着邪佛的三只眼飞了过去。但是还没到跟前儿呢,这冰针居然被邪佛的金光所化,变成一滩水流淌下来。
赵羽说道:“你们退后,我试试看砸开这面墙。”我心中觉得不靠谱,赵羽毕竟不是段老大那种金刚不坏体,砸过去的话骨折怎么办。
还没等劝呢,赵羽已经一拳冲着邪佛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砸了过去。但是,我清晰地听到“刚当”一声,赵羽就好像是砸在了金属柱子上似的,纹丝没动。
赵羽咬牙退了回来。我见他手背上黑红色一片,像是被什么烫伤一般,又像是中了毒。
吴聃皱眉道:“这东西我从来没见过,倒是听说过是一种邪术,也不知要怎么破解。”
“师父,这玩意命门在哪儿?我感觉被盯得有点受不了。”说着,我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这邪佛也不见动静,就是睁着三只眼看着你,眼睛里也没什么表情。但是被他盯着,就会觉得全身都在慢慢冒汗,像是被强烈的灯光炙烤一般,热得冒汗之余,还会从心底里冒出几许刺疼感,就像是那眼神化成了绵绵细针,顺着血液在身体中流转,扎到心脏一般。
我问欧阳博道:“欧阳砖家,你既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有破解的办法?”
欧阳博摇了摇头,说道:“你没看我跟你师父都没动手么?这玩意似乎遇强则强,以道法相拼只会更要命。我虽然听说过这东西的来历,也知道是一种佛道相融诞生出的邪法,却从来没遇到过,也没解过。”
赵羽说道:“现在这邪佛的力量越来越强,连屋门也被封死了。”
欧阳博皱眉道:“看来是刚才宋炎那一枪加重了它的法力!”
我心中暗骂,心想你这马后炮,刚才怎么不说?!
但见那些满墙的邪佛已经开始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金光,像是爆你菊花针一样扎在我们身上。我见欧阳砖家取出他那折叠法杖,念咒捻诀,将我们周围画出一道防护罩来。
等那道法银光笼罩下来,我觉得周身轻松,那针扎一样的感觉消失了不少。但是我能瞧见欧阳博的护体保护罩道法也在被那邪佛吸收,可能坚持不了多久。
吴聃皱眉道:“不成,我们不能总跟着玩意耗着,得想个办法!”
欧阳博说道:“现在门窗上也都有这邪佛,我们冲不出去!”
吴聃想了想,说道:“有一个法子有些冒险,但是可以试试看。”
我赶紧问道:“是什么办法啊?”
吴聃说道:“我去攻击邪佛,吸引注意力,你们趁机冲出门去。我在想,这玩意吸收道法,眼睛是关键。刚才小赵攻击邪佛的眼睛,却受伤挺重。我们原本以为眼睛一定是脆弱部位,但是对它们来说,眼睛是最强的地方。我 一会儿吸引那些邪佛的注意力,你们去门那边用我包里的黑狗血撒到邪佛身上。这办法肯定不会特别奏效,但是应该能减弱它的道法灵力。然后你们不要用法器,用别的东西攻击它们,避开眼睛,试试看!”
吴聃也是完全不懂这玩意,只是推测出的办法而已。我们也见没什么其他办法,于是分工合作,吴聃和欧阳博吸引邪佛注意力,我跟赵羽去打开门。
这时候,欧阳博的防护罩灵力完全被祛除,吴聃立即提剑而上,冲着墙壁上的邪佛刷刷挥出几剑。于此同时,欧阳博也举起法杖随了上去,二人合作攻击那些邪恶的佛像。
我见这些东西果然也是有意识的,注意力被吴聃和欧阳博吸引了去,那些让人难受的道法金光却逐渐变成了一把把金色飞刀,空中乱舞。
艾玛,升级了!我见状急忙握紧吴聃刚才塞给我的一袋子黑狗血,跟赵羽冲到门边,冲着那佛像撒了过去。一股子腥臭味突然弥散开来,我见门上的佛像像是被腐蚀了一样融掉了半个身子。但是我没高兴多久,就见那佛像又慢慢清晰了起来。
就在这个空档,赵羽抓起放着鸟笼的茶几对着那门摔了过去。这一下倒是奏效了。只听到砰地一声,茶几分分钟粉碎,但是那门也应声而落。我吓出一身冷汗,心想这邪佛简直跟段清水的护体罗汉有的一拼!
可就在这时候,我听到身后一声叫喊,心中不由一惊。我回头一看,但见吴聃挡在欧阳博面前,三把金刀从邪佛眼睛中飞出,正好刺在他下腹部。
我头皮一炸,立即折返回去扶住他,喊道:“师父,师父你没事吧?!”
吴聃摆摆手,居然有黑血从嘴角流了下来。那腹部的金光慢慢灭掉,却有鲜血从伤口里冒出。吴聃也顾不上受伤,指着身后的门:“快走,一会儿那门还是会被关上!”
“要走一起走!”说着,我不由分说地背起吴聃,往那门口冲过去。当我到了门口,但见那门像是活了一般,咣当一声立起,又要关闭起来。
我飞起一脚踹上去,腿立即跟折了一样难受。我也顾不得疼,用腿撑着那门。欧阳博上前将自己的衬衣撕开,给吴聃包上伤口。
赵羽跟我一起推门。我渐渐有些撑不住了,忍不住叫道:“师父,你,你该减肥了……”
就在那门要关闭,我几乎绝望的时候,却突然间看到一只手从门缝里伸了过来,一把拉住那门,几乎在同时,我瞧见另有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手中捧着一只竹筒。
冷不丁伸出来的一只竹筒,将我吓了一跳。我下意识地背着吴聃往后一躲,就见那竹筒中突然射出几只细不可见的针一样的东西。说是银针也不像,发着绿色的暗光,像是竹子磨出来似的,但是却尖利无比。我见这竹针刺入邪佛的眼睛中,却见那邪佛眼里居然流淌出黑色的液体来。
黑血么?我看得心中发麻,因为那些邪佛在眼睛受伤后,居然扭曲变形,慢慢蜷缩成一张干枯的人皮似的,从那墙上掉落下来。随着那邪佛一点点掉落在地上,我闻到一股腐臭味儿,便更确定了这邪佛的材质:它们应该都是被画在人皮上的!
我回头见那举着竹筒的人闯了进来,对着四周墙上的邪佛一顿暴雨梨花针。很快地墙上扎满了竹针,密密麻麻的像是摊开了一张刺猬的皮。可随着竹针的刺入,墙上的邪佛画像也慢慢消失,一片片变成了蜷缩的人皮落在地上。我顿觉周身的灼伤感消失,心头的压迫感也顿时不见。
这时候再去看那举着竹筒的人,却惊讶地发现曾经见过!这人是个女人,黑色长袍,在这夏天也武装得很严实。黑色面纱,只露出眼睛,但是眼睛还画着浓妆,依然看不出她的本身模样。但是这装束显示出她就是竹妖婆婆身旁的那个女人,或者是弟子。
这人三下五除二地将那邪佛解决了,看得我无言以对。这特么的我们几个人忙活半天,还不如个姑娘用竹签子戳他几秒。
那女人见我们愣着,便喝道:“还不快走,留在这儿干什么?!“说着便带我们冲了出去。
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门外没有人,院子里也没人,四下一片死寂。前院儿隐隐有灯光透过来,夜风摇曳,那灯笼的光也随着闪闪烁烁,有种说不出的鬼气。
“怎么没人?施邪法的人呢?“我吃惊道。
那黑衣女人说道:“跑了。八成是跑了,可惜。“
“可惜什么?“欧阳博问道,打量着这女人:”你又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那黑衣女人冷笑两声:“你们的破地方好像没人会知道似的。“
这时,我听到吴聃嘴里发出嘶嘶抽气声,想到他身上还有伤,便说道:“得了别吵了,先给我师父治伤!“
赵羽将吴聃扶下来,我上前看了看,吴聃的情况不大妙。伤口虽然不深,但是渗透出的黑血青黑色,像是中了毒。我见吴聃的脸色也不好,顿时着急道:“怎么办,送过去医院肯定不能行吧?!“
欧阳博说道:“这八成是那邪佛道法里的邪光和毒素造成的伤口,一般的医院治不了。这位黑衣姑娘既然懂得如何破邪法,那肯定懂得如何治疗这种伤口吧?“
说着,我们几个将期待的目光落到那黑衣女人身上。黑衣女人看了看我们,说道:“我不太懂,我姥姥会,但是她不在这里。“
我一听她懂得,立即站起身来抓着她的说道:“那你得试试看啊!救救我师父!!“
黑衣女人被我吓了一跳,随即甩开我的手,冷笑道:“我凭什么救你师父,他算什么?我救了你们几个也算是大恩大德了吧,你有什么资格再要求我?“
我一时语塞,顿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欧阳博此时走到那女人身旁,一本正经地给那女人鞠躬道:“姑娘,我从来也不会求人。但这一次,吴先生是为我受伤,我恳请你帮帮忙,事后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擦,欧阳砖家都低调求人了!我心中不知作何感想才好,关键时刻……还是基友情深!
果然那女人有了些动摇,问道:“你真的什么都答应?“
欧阳砖家点头道:“一言九鼎。“
我突然想起欧阳博还是杀人疑凶,但是转念一想,不能现在说出来。万一是真的的话,这女人一听欧阳博可能是凶手,也会对他的承诺不加信任。这样的话吴聃的伤可就没人治了。
可这女人一点儿都没怀疑欧阳博,便笑道:“我可记下了,在场的都给我作证。改天我要是让你还我这人情,你不承认,可别怪我翻脸。“
欧阳博点头道:“只要不是违背天地良心的恶事,我都会去做。“
“哪怕丢了性命和官职?“黑衣女人笑问道。
“哪怕丢了性命和官职。“欧阳砖家斩钉截铁地说道。
黑衣女人声音中满是笑意:“那好,我现在就救人。可我也只有一半儿的把握。“
此时,我就听赵羽喊道:“吴叔,吴叔?!姑娘麻烦你快些,吴叔的情况不太好!“
我赶紧奔过去俯身一瞧,心中一凉。吴聃已然是昏迷了过去,脸色泛出青灰色,看上去情况很不妙。那女人皱了皱眉,抽出一根竹针扎在吴聃的额头试了试,说道:“你们都退开,否则我无法集中精神,但是宋炎,你留下帮我!“
“我?“我有点迟疑地停下脚步,心想我又不懂医术我帮你什么啊。
我见那黑衣女人从随身带着的小布包中取出一只黑色小陶罐。打开之后,一股药味儿冒了出来。我本以为是什么草药磨制成的药粉,于是凑过去细看,却冷不丁见有两条触须从里面伸了出来。
“虫子??“我吃了一惊,退后几步问道。
“嗯,能钻进人皮肉的虫子。“黑衣女人古怪地笑了笑,用左手拈起一只很细的竹签子,让那长了两只细触角的虫子爬到竹签上,随即将虫子丢到吴聃的脸上去。
我见那虫子确实很小,像是线头一样的粗细,触角跟头发差不多的尺寸,之所以在暗夜中能看清,是因为这玩意儿发绿光。就见黑衣女人将罐子里剩下的虫子都丢到吴聃身上去。一时间吴聃全身上下都爬满了这玩意,绿莹莹地发着光,看着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正想问她这虫子是什么东西,却突然盯着她的左手愣住了。我才发现,这女人居然是个左撇子。左撇子虽然不算少,但是也不多。我周围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是左撇子,而且恰好是个女人!
想到这里,我一把抓起她的左手手腕,眼尖地发现在她左手中指上端有一个薄薄的茧子。这是经常用笔写字会留下的东西。
“邹晓楠,原来是你?!“我喝道。
我这一嗓子也把赵羽给喊了过来。他很是意外地看着那黑衣女人,问道:“怎么回事,谁是邹晓楠?“
黑衣女人也没想到我突然来这一下,一瞬间怔了怔。就在这时我扯下她的黑色面纱,仔细一瞧,尼玛果然是邹晓楠这货,只不过她画了浓妆,刻意掩饰容貌,就露个眼睛的时候我还真特么没看出来。
“你跟这儿装神弄鬼做什么?你有什么目的?!“我喝道。
邹晓楠一下甩开我的手,冷笑道:“现在你是想救你师父呢,还是跟我探讨我的来历?就怕你探讨完了,你师父也完了。“
我一怔,看了看赵羽。赵羽点头道:“现在我们只能相信她。“
邹晓楠白了我一眼,冷哼道:“废话,我要是想杀你们,刚才何苦救人?对了宋炎,我还需要你帮我一下。“
“怎么帮?“我疑惑地问道。
邹晓楠说道:“用离魂术去到吴聃的意识世界里,保证他的魂魄在天亮之前不散。这三眼邪佛的道法很毒辣,就算是受了伤,也有造成魂魄分散的危险。“
“我怎么去?“我问道。
邹晓楠摸出一只黑乎乎的药丸,对我说道:“这是我的法术引子,你吃了,然后我送你去。“
靠谱么?我心中嘀咕,看着那黑色药丸,突然想起济公身上搓出的泥丸,于是一阵恶心。但是也不能不听话,只好接过来吃了,一股子辛辣的味道从胃里升腾起来,我不由咋舌道:“这什么做的?“
邹晓楠笑了笑,很淡然地说道:“夭折婴儿的骨灰。“
我一听这话,立即压住心头涌上来的恶心感,问道:“那怎么会有辣味儿?“
邹晓楠很淡地说道:“加了调料。“
我靠!我心想用这玩意做药可算是偏门的功夫。但是就像吴聃说的,功夫是正是邪,道法是正是邪,不在于这些,而在于人心。人心正,邪法也能用作正途。害人的不是道法本身,而是人心。
嘱咐了赵羽和欧阳砖家留意周围,我便凝神静气,使用离魂术,将生魂逼了出来。与此同时,我见邹晓楠似乎对着我的魂魄撒了什么粉末一样的东西。只觉得一阵香烛的香味儿飘过,邹晓楠的影像如落花碎片一样在我眼前分崩离析,散落开来。四下的景色也都碎成碎片,瞬间像被吹走一样了无痕迹。
我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见眼前的景色完全变了样子。阳光晴媚,山色美景。但是四下空无一人。
我疑惑地往前走,突然感觉这景色有些莫名的熟悉。没多会儿,我立即恍然大悟:我曾经在马络羽的梦境里见过这地方。这是马靖城当年所住的秦岭某深山里。这是吴聃和马络羽相遇的地方。
我心中突然泛起莫名的酸涩。看来师父的记忆里同样封藏着这段往事。我突然有些好奇,不知吴聃的记忆跟马络羽的记忆是否相同?不同的两个人,不同的立场,他们对这段过去是不是有相似的记忆?
想到这里我继续往前走。没多久,便听到一阵笑声传来。这声音如此熟悉,让我瞬间想起马络羽的容颜。我急忙奔了过去,果然在一片烂漫山花中,看到正拽着吴聃胳膊的马络羽。
吴聃记忆里的马络羽容颜清丽,少了许多的戾气,更显得温柔可人。她拽着吴聃的胳膊,不知在说什么,又似乎是在撒娇。年轻的吴聃只是无奈地看着她,并不言语。
我走近了,才听到马络羽说道:“你要跟哥哥出去多久呀?“
吴聃笑道:“这我也不知道,也许很久,也许三五天就回了。“
“很久?“马络羽蹙眉道:”不行,你别去了。“
吴聃问道:“为什么啊?又不是危险任务。“
马络羽低声道:“万一你在外面被别的姑娘看上了,或者你看上了别的姑娘,再也不肯回来,忘了我怎么办?“
吴聃啼笑皆非:“怎么可能。“
我翻了翻白眼,绕着年轻版的吴聃看了一圈。我发现一个问题:在马络羽的记忆里,吴聃很美貌,简直是美图秀秀P出来的最佳效果。可吴聃自己的记忆里就比较接近我曾经看过的他年轻时候的那张照片。没那么美貌,不过是比一般人英俊阳光了些而已。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马络羽此时沉默不语。吴聃笑着将她抱在怀里,问道:“你就这么喜欢我,不怕我是坏人?“
马络羽笑道:“无论你是什么人,我都喜欢你。“
我在一旁听得打了个寒噤,心想尼玛的不继续看了,我还是找找吴聃的生魂沉睡的地方吧。据邹晓楠刚才的解释,是让我寻找吴聃被封印的灵魂。据说这三眼邪佛的道法是首先将人的三魂七魄封印,再将毒素沁入,这样就会融化,分散魂魄。一旦魂飞魄散,那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可我沿着吴聃意识里的世界转了一圈,却没发现什么封印的魂魄,屁都没有。我不由着急,大喊道:“邹晓楠,哪儿找去啊?!“
但是空荡荡的意识世界里没人回应。我一屁股坐地上,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人的魂魄会藏在哪儿。
许多植物人会沉睡,是因为魂魄沉睡于自己的潜意识世界不肯醒来。吴聃的意识世界虽然有欢乐的过去,有马络羽,但是,他对马络羽的感情,除了喜欢之外,最深刻的是什么?
我想到这里,倏然睁开眼睛:是遗憾,是愧疚!
人去方知情深,这是吴聃对马络羽最真实的感情。生前由于自己揣着别样心思,对马络羽也不见得完全投入感情。但人非草木,面对一个终日待你情深似海的女孩子,总难免有些感动,感动之余会愧疚,到最后人去了,又生出十分的遗憾来。
我提了提精神,断定吴聃的魂魄会留在最遗憾的记忆里。因为世上没有后悔药,人在潜意识里总希望自己的遗憾得到弥补,所以会特别深刻地记住那段遗憾。
想到这里,我继续前行,一路祈祷:师父,希望我猜测的是正确的,否则我怕赶不及救你……
一路上的情景,依然是吴聃记忆里的片段。与马络羽的很像,但是他的记忆显然有些纷乱,因为里面多了很多隐藏的秘密。我不想窥知他做卧底时候到底干了什么,只想找到关于马络羽去世的那一段记忆。如果我猜测的没错,吴聃的遗憾就在他刺中马络羽那一剑的时候。
这一剑断了阳间的情分,今生的缘分,一定是他最遗憾的时刻。我深吸一口气,心想,但愿我猜的对。
我放慢脚步,慢慢地走在意识的虚幻场景中。场景中的彩色和明媚已经慢慢褪去,黑白的单调颜色铺陈而来。与马络羽的记忆不同的是,吴聃对马家灭门的这段记忆全是灰白的色调,看得我只觉十分压抑和沉重。由于他是事件直接参与者,所以我能看得到横飞的血肉和惨死的尸体。吴聃的剑似乎并没怎么动过,但是为了自卫也沾了血迹。
等到场景慢慢移动到马络羽出现的时候,我赫然发现这段压抑的灰白色调中,唯一有鲜活色彩的居然是马络羽。她的红衣在这场景中十分刺目,跳跃,充满着一股凄美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心口一窒。
我停下脚步,心中一喜:我有所感觉,这说明是吴聃生魂的感应。他就在这里!
我停下脚步,眼睁睁看着情景再现。吴聃一剑刺中马络羽,将自己的佩剑插入苦生花树干之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像是突然有一只手扼住了我的咽喉,我感觉呼吸越发困难起来,但是心中却十分高兴。“师父,师父你在哪儿?!“我大喊道。
四下无声,只有红衣的马络羽躺在一片灰白色的背景下。我继续大喊,却没见吴聃回应。当我几乎快绝望的时候,扭头一瞧,却瞧见身后吴聃悄无声息地站在马络羽的面前,愣愣地盯着地上的她。
“师父!!“我惊喜的奔过去:”师父你醒醒,千万别留在这儿啊,你还没死呢,跟我走!“
说着,我拖着他便往回走。吴聃却依然看着地上马络羽的尸体不发一言。我见状,心想八成吴聃还是沉浸在记忆里,便抬手给了他几巴掌,喝道:“师父对不起了!我必须让你醒过来,这不是现实,这是意识世界!“
不知是不是我的巴掌起了作用,吴聃立即打了个激灵,对着我横眉竖眼地骂道:“操他大爷的小BK有胆儿打师父了?!“
“艾玛,师父你醒了?!“我几乎喜极而泣。
吴聃翻了翻白眼,说道:“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在意识里,只是没走出去,刚才好像被什么东西钉住似的。不过你生魂的阳气倒是驱散了那玩意儿……这些先不说,你看看马络羽手腕上是什么?“
“能有什么?“我不解地问道。之前我也见过马络羽死时的场景,却没发现什么特别。但是吴聃执意让我去仔细观察一下,我于是盯着马络羽的手腕看了半晌。
记忆里的图像也是动态的,并非静止,比如风,比如飘拂的衣袖。我瞧见一阵风吹来,卷起马络羽的衣袖。红袖下一方雪白的手臂露出来。
但是,在那雪白色的肌肤上,赫然出现一只眼睛的印记!
“三眼邪佛?!“我吃惊道:“为什么她身上也有这东西?”
“就跟我身上的一样。”吴聃说着,掀开衣衫露出肚皮。我见他的肚子上也印着眼睛的图案,只是现在那图案在慢慢淡化,想必是邹晓楠治疗之功。
我忙问道:“凶手是谁?师父你认识?”
吴聃点头道:“回去再说。”说着,吴聃拽起我,口中念咒,我就觉得眼前白光一现,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生魂归体,回到现实中了。
我睁开眼睛起身去看吴聃,见一阵哎呦声从吴聃口中传来。“师父你还好吧?”我忙上前扶起他,见他脸上的青灰色褪去,除了脸儿有点白之外,其他还好。
“能好么,一身虫子。”吴聃咧了咧嘴坐起来,看着邹晓楠倒是不怎么惊讶:“谢谢啊,这虫子叫什么?多咱我也养几条,关键时刻还能救命。”
邹晓楠笑道:“你这命可是不容易救回来的。”
吴聃坐在地上笑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奇怪你怎么能看到鬼。但当时本以为就天生阴阳眼罢了,没想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倒还是个高手。”
邹晓楠笑道:“过奖了前辈,你先歇会儿,咱们一会儿还是先撤吧。”
欧阳博在一旁看半天,问道:“你们都认识?这女孩是谁?”
吴聃笑道:“说来话长。”
我心中惦记着吴聃说的事儿,便问道:“师父,你说你知道凶手是谁,那凶手谁啊?!”
“想必你们知道马靖城手下有北斗七星。有几个已经被我们消灭了,还有隐藏不出的。但是另外有一个,始终没有露面。”吴聃说道。
我在心中暗暗数了一下:禄存,廉贞,文曲,贪狼,巨门……还有一个武曲!
“武曲星?”我吃惊道:“师父你认识他?”
吴聃苦笑道:“我在马靖城身边的时候,北斗七星还没开始创建。但是那时候马靖城有一个近卫,当时很多人都喊他武曲。想必后来他也成了七星的老大。那时候我跟他有过一次交集,但是他的道法没有这么厉害,所以我当时一时间没有想到是他。”
“你跟武曲交过手?”欧阳博问道:“当年他为什么跟你动手?怀疑你的身份?”
吴聃苦笑道:“这倒不是,因为一点儿私事。”
赵羽此时问道:“该不会是因为马络羽而动手吧?”
吴聃顿时沉默不语。我见他默认,立即对赵羽刮目相看。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啊赵羽!!这不是你的设定啊!!
“哦哦,武曲喜欢马络羽,结果你跟魔女姐姐在一起。”我嘿嘿笑道:“所以为了这个就揍你?”想到马络羽,我脸色立即垮了下来:“完了,这下魔女姐姐去世了,这货会不会把仇恨算在师父你的头上?武曲到底是谁?他叫什么名字?不对,刚才我们看到的魔女姐姐不是被武曲的道法给伤了么?那不是很矛盾?”
赵羽此时说道:“还用问么,武曲就是刘胜利,我们身边的刘叔,真是小看他了。”
这回换成欧阳博吃了一惊:“刘胜利?!他在局里不少年数了!”转念一想,欧阳博叹道:“我明白了难怪你们会提起多年前的僵尸事件,都是他告诉你们的。我还以为你们之中谁是内鬼呢。”
吴聃沉吟道:“如果起了争执而伤了马络羽,这倒也有可能。当年他对马络羽很是执着,可魔女从来没给他好脸色看。也许杀马络羽的人不是马靖城,而是武曲。他的道法当时并不那么厉害,所以伤了马络羽之后,也只是给她的灵魂造成小范围的创伤。所以马络羽缺失了记忆,滞留在三界之外……现在看来也只能这么推测了。“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我揉了揉额头,觉得这事儿够乱的。但是想起了僵尸事件,我便忍不住问道:”欧阳砖家,僵尸事件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对这个讳莫如深?都到这地步了,说说也就是了。我也很想问你一个问题,当年你是不是为了控制僵尸引发的骚乱,用邪术杀了沙小曼?刘胜利说的是真是假?”
“你觉得我会去杀一个当年只有十几岁的孩子?“欧阳博啼笑皆非:”没想到我这长官在你们眼里就这点水准?“
我撇嘴嘟囔道:“政客不都这么干么,所谓的顾全大局……“
“成都僵尸事件其实到现在都是个谜。”欧阳博说道:“这些僵尸从成都的某个偏僻小村子出现,后来扩散到一个小镇上。我跟辛晓冉的父亲辛冷被任命处理这件事。辛冷与我出生入死多年,没想到在那次任务中突然背叛局里,杀了我们抓到的那几个僵尸和受伤的民众。”
“他为什么背叛组织?”我回忆着之前辛晓冉说过的话,貌似她说是欧阳砖家杀了他父亲,难道是因为这件事?
“因为鬼判组织抓了他的女儿辛晓冉,威胁他将僵尸全部消灭,就连中僵尸毒的民众也要杀掉,同时让猎灵局封锁消息。”欧阳博说道:“当时他的官职比我大,这些决定都是他自己先斩后奏完成的。我当年并不理解,跟他大吵一架。后来等辛晓冉被放回来的时候才知道我是错怪他了。至亲被威胁的情况下,人很难做出理性的决定。”
“所以长官最后做了个决定,向上级隐瞒这件事情,只是说僵尸暴动,你们不得已杀了他们?”赵羽说道。
欧阳博点头叹道:“我确实是想这么处理,辛冷是我的好兄弟,我并不想他因此受牵连。但是,辛晓冉被放回之后,他自杀谢罪,死了。我看到他写下的认罪书,知道滥杀无辜民众这对局里来说是重罪,所以将他的遗书烧掉了。”
“可辛冷的死因怎么跟上级解释?”我问道:“无缘无故局里的特工自杀了?”
欧阳博苦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会将这件事一查到底,最后还是瞒不住。所以我伪造了现场,将自杀现场变成他杀,把责任推给威胁他,并抓了他女儿的鬼判组织身上。”
“那辛晓冉是怎么回事,被洗脑了么,觉得是你害死了她爹?”我说道:“为什么她被抓走之后,回来会变半僵尸?”
欧阳博摇头道:“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我怀疑鬼判组织在研究僵尸,但是却不想外界知道。成都僵尸事件大概是他们不小心泄露的秘密。辛晓冉被抓后似乎被注射了僵尸毒,但是其他方面看上去比较正常,我倒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给她进行了催眠和洗脑。那样的话,也许她的记忆也被篡改过,于是出现了记忆错位的情况,视我和猎灵局为仇人,那倒也不足为奇。”
“鬼判组织的内贼是刘胜利,”我叹道:“其实他可以继续隐藏下去,根本不必现在露出马脚,如果继续隐藏,说不定还能破坏掉很多行动。”
赵羽说道:“他八成是看到吴叔来了,新仇旧恨促使下想将我们几个连同欧阳长官一起杀掉。幸好邹姑娘相救,不然我们还真要中招了。”
吴聃此时恢复了气色,起身道:“所谓一物降一物,差点儿中招,操,年轻时候是我手下败将,没想到这时候牛逼了。”
“师父,你也跟他打过几次照面儿,居然刚才才想起来?”我无语道。
“二十年过去了好吧,人的容貌总会变,而且会发生很多改变。再说,这老头平时一团和气,我就跟他见过这么几面,谁能想起来。有时候觉得眼熟,也当人大众脸了。”吴聃无奈道。
“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邹晓楠笑道:“凶手跑了,可很难再找出来。”
我说道:“那不是有两个凶手么?”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1-7-2014 09:3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欧阳博说道:“不,很可能凶手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刘胜利。当年鬼判组织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并不想僵尸事件被人知道,所以沙小曼也是被他们灭口的。这次的五人自杀案应该也是刘胜利所为,五人命格奇特,用来炼制鬼蛊倒是合适。”
我想起我跟赵羽离魂救老赵的时候遇到的面具人,八成也是刘胜利无疑了。于是问吴聃道:“师父,当时我们救老赵的时候遇到的面具人应该也是这逼货,他也养鬼蛊,很可能是个葬魂师出身。如果说杀几个人来为鬼蛊炼魂补充阴气倒是有可能。“
吴聃突然打断我,说道:“不对,哪儿有点不对劲啊。”
欧阳博皱眉道:“什么不对?”
吴聃说道:“鹦鹉呢?”
“那嘴碎的鸟儿在屋里呢!”我说道:“不知死了没有。”
吴聃说道:“走,去看看!”
我们几个于是跟着吴聃返回那个小黑屋,打开灯一看,笼子里的鹦鹉还在,只是摇头晃脑的好像还没清醒。笼子也翻了,里面的食槽和水罐歪倒在地。幸好笼子够大,这鹦鹉倒是没受伤。
“这嘴碎的鸟还挺命大嘿。”我笑道。
鹦鹉抖了抖羽毛,骂道:“呸!贱人就是矫情!”
“我靠,你怎么看我这么不顺眼呢?!当心我给你毛都拔了!”我作势挽起袖子上前,将鸟笼提了起来。
鹦鹉见了,立即向角落缩了缩闭上嘴。我顿时乐了:“没想到这鸟儿还会说这么多。”
话音未落,我突然打了个寒噤。因为我看到那只白色鹦鹉的身上冒着淡淡的黑气,眼睛的灯光下泛着隐然的血光。
我手一抖,差点儿将鸟笼丢地上去:“师父,这鸟不像是活物啊!怎么一身鬼气?”
“经常被喂食人血能不鬼么。”吴聃说道。
人血……??我听后一阵恶寒:“师父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因为我记得当时进门就闻到一丝很淡的血腥味儿,但是一直没找到出自哪儿。现在可以知道了。”说着,吴聃将鹦鹉喝水的那个小陶罐取了出来,举到我跟前,说道:“你闻闻。”
我凑近了一闻,果然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是人血的味道,这味道太熟悉了,每次去案发现场都会闻到。
“太变态了,为什么给它喝人血?”我撇嘴道:“欧阳砖家,这鸟都谁喂呢?”
欧阳博想了想,说道:“辛晓冉还在的时候是她来养,她走了之后不一定了。有时候林宇凡,有时候老刘。偶尔也有别的同事。”
“有一种蛊术叫做血蛊,以人血做引子,喂养有灵性的动物并下咒等,能让这东西有一定的灵性,听自己的话。八成鹦鹉是辛晓冉跟刘胜利驯养的。”吴聃说道:“之前猎灵局发生过什么别的离奇事情么?”
欧阳博想了想,说道:“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发生过丢文件的事情……原来是这东西干的!“
“可这还是解释不了五个孩子是怎么死的。“赵羽说道:”难道是那死去的老道干的?他在说谎?“
“不,老道很可能会算命,他知道五个小孩是被什么给拘走了。“说着,吴聃从鸟笼里取出鹦鹉的那个食槽:”你看这东西,真的是食槽么?“
我接过去一看,见那玩意儿通体白色,挺柔滑,像是骨头打磨成的。六边形,上面浮雕着花纹。但凑到灯光下一看,又像是写了字。
“这什么东西?“我问道:“上面还有字。”
“这是诅咒用的罗盘。”吴聃说道:“转动它就会发出诅咒信息,上面的字符是那些人的生辰和所在地的标记。对了,死去的那几个少年人能不能再查查他们的资料。我觉得他们被杀跟养鬼没有关系,很可能还是跟僵尸事件有关。”
“僵尸事件目击者两年前都已经死了,”我说道:“这几个小孩跟她有啥关系呢,学校和年纪都不一样。”
赵羽突然说道:“很可能同样都是在灭口!”
“啥?”我不解地问道。
欧阳博立即拨通了林宇凡的电话:“小林,你给查查死去的那几个少年人的网络资料,文集什么的,是不是都关注过沙小曼,或者转发过成都僵尸事件的资料。”
我突然明白了赵羽他们的想法:“你们是说,这几个小孩都恰好转过沙小曼的微博?”
“不只是转发,很可能其中一个认识沙小曼。”欧阳博说道:“他们有详细的相关资料。”
网络黑客果然牛逼,没过多久,林宇凡发来反馈信息。这五个死去的少年人果然有人跟沙小曼认识,五个人都有过案底记录,说是在网上散布谣传,被警方传讯过。但是五个人由于未成年,又是学生,就没为难他们,传唤完毕教训几句也就算了。之后他们再没有提过僵尸事件,可是每个人电脑里都存了当年沙小曼拍下的真实照片。可能是这东西给几个人惹来杀人之祸。
赵羽说道:“我猜测鹦鹉的血咒是辛晓冉下的,因为她本身就做了间谍工作。罗盘是刘胜利藏的,在猎灵局藏这种邪术法器并不容易,很多时候会被发现,所以他干脆找了个巧妙的地方隐藏。现在应该能确定他就是凶手。”
我皱眉道:“我只是不懂这一点:为什么鬼判组织怕自己养僵尸的事件泄露出去?马靖城他在怕啥?”
吴聃想了想,说道:“你记得马靖城身上的符咒么?我猜想有人给他下了什么咒语,而他为了摆脱这东西,一直在用僵尸做各种研究,却毫无结果。但是他不想对方知道这件事,就严密封锁消息。”
“我靠好纠结,还有,段老大族里族长跟那个什么紫阳道长勾结,这又怎么回事,我们要不要找他来问问?”我说道。
吴聃听罢沉默不语。我想起吴聃的经历,顿觉失言,便闭上嘴。此时,邹晓楠说道:“无论你们要怎么样,现在还是先回去休整吧。相信武曲会卷土重来,主动找上门来收拾你。”
欧阳博也附和道:“对,我们现在要严加戒备,当心刘胜利再度来犯。你们几个先回去休息,我安排下局里的人再说。”
邹晓楠想了想,说道:“我留下来跟欧阳大叔等天亮。万一那人再回来,也好有个照应。”
我跟赵羽于是送负伤的吴聃回家,邹晓楠则跟欧阳博在一起安排部署。路上,我回忆着今晚的各种变故,只觉得谜团越来越多。但是我最好奇的是武曲跟吴聃的过去。
我偷眼看吴聃,但见他脸色也不好看,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事情。突然地,我听到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原本以为是吴聃在叹气,抬眼一看,却见是赵羽。
“你叹什么气呢,”我苦笑道:“我知道这事儿一团乱麻很倒霉,却少见你为了什么事叹气。”
赵羽脸色不自然起来:“没事,我就是在想今晚的事情。”
我疑惑地看着他:“真的?我怎么见你的脸色不像是在想国家大事,而是想儿女私情呢?”八成是想唐心吧??
赵羽轻咳两声,说道:“哪有,你不要乱说。”可微微发红的脸色却似乎在分分钟印证我的猜测。
我偷笑半晌,说道:“你先回吧,去看看花痴少女。我陪着师父回家就行。这一晚上斗法,我觉得那个刘胜利也不会很轻松,说不定也元气大伤在养伤呢,多半是不敢出来挑我们的。”
赵羽犹豫半晌,说道:“那我先走了。”
吴聃也说道:“走吧,回去多休息。”赵羽闻言,便跟我们分开,自己不知往哪儿去了。
月色落在夜晚的路上,映出我俩的影子。我见吴聃依然沉默,便笑道:“师父,你在想什么啊?不用担心那人,有我们跟你在一起呢。”
吴聃笑了笑,说道:“倒不是担心,而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我心中恍然。想必吴聃是想起了魔女姐姐。
“杀魔女姐姐的应该是刘胜利,也就是武曲。”我叹道:“结果却让魔女姐姐跟师父分开这么多年。“
吴聃苦笑半晌,正要说话,却突然一把拽住我,低声道:“有人在跟着我们。“
我闻言立即收住脚步。为了抄近路打车,我跟吴聃走的是一条满是古建筑风格的平房区。这片儿是卖字画文玩的地方。没有路灯,房屋的投影在月色下异常清晰地印在地面上。我见房顶上有一人悄悄跟着我们,见我们停下了,他也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吴聃一拽我,向后一退!一道冷风刮过,我瞧见一把飞刀擦身而过,咄地一声钉在地面上。
“谁?!“我忙回头喝道,却见那人影猫着腰跑远了。
“会是谁?“我低声问吴聃道:”速度好快!“
“武曲。“吴聃看着地上的匕首。匕首上绑着带血的布条:”他元气大伤,所以不敢明面儿出现。“
“布条上好像有字。“我上前将那匕首拔出来,见地上居然被匕首扎出一个洞来,不由惊叹他的力道。受伤居然还能这么牛逼,这要不受伤的话,刀子都能当炸弹飞了。
“应该是战书。“吴聃没等我解下布条便说道:”多年前的恩怨,他一定是想来跟我了结了。“
“师父,你伤还没好,还是别去了。”我劝道。决斗个屁啊,当自己叶孤城呢,还邀西门吹雪决战紫禁之巅。你们在紫禁城上打架考虑过皇帝的感受么?如果放在天津,最高的地点估计就是环球金融大厦了……
“一定要去,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解决办法。”吴聃笑了笑:“无论时代如何变迁,每一行每一业的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和处事办法。”
我知道两人这一战很可能是生死决战,不由有些紧张。武曲的道法程度如何我无从知道,但是,能当得起这武曲星称号的人必然不简单,道法肯定是七星中几乎最高的一位。吴聃跟他拼命,能有胜算么?我心想不行让欧阳砖家调一批特工来,每人都带着方良那样的微冲,弄不死你特么的谁跟你打啊。但转念一想,吴聃肯定是不乐意的,于是也没多说什么。
布条上果然是战书,还是用血写的。吴聃猜测的没错,刘胜利就是武曲星。两人相约三天后决战【为什么每次高手下战书的对决时间都是三天后?】,地点选在杨柳青镇旁边的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附近。
杨柳青镇……打个架要不要这么文艺,还选古镇!不过那村子附近倒是安静,打死个人就地掩埋倒也方便。吴聃准备应约而去,我则怕刘胜利这厮在那地方耍什么诈,于是跟赵羽决定,与吴聃一同去看看。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这三天里吴聃的伤势恢复迅速,有中医大师神仙姐姐的照料,倒是好得很快。生死决斗跟前,吴聃倒是不担心,倒是我跟赵羽有些心神不定,尤其赵羽,总觉得这货心不在焉的。
于是我将赵羽拽到一旁,私下问道:“赵羽你这几天琢磨什么呢,是想唐心呢?”
赵羽瞪了我一眼,说道:“我是在想吴叔,怕出事。”
“屁,我看你那神色就不像,根本就像是思春的。”我撇嘴道:“话说回来,这几天怎么不见唐心缠着你了?”
赵羽说道:“我也不知道。”说了这话,仿佛觉得自己失言,立即补充了一句:“她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
“艾玛,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看着赵羽微微发红的脸色故意皱眉道:“你看你都跟人家姑娘那啥了,这就叫始乱终弃好不好?!唉,赵羽,本以为你是本世纪硕果仅存的好男人,现在一看不过了了。“
赵羽立即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她一直不理我……“
我哈哈笑道:“说实话了嘿,花痴少女不理你,吃错药了吧她?还是说睡过之后她不满意你哪儿方面功能所以干脆的就给你甩了……“
赵羽听了之后顿时拉下脸来:“别说这些了,先想吴叔的事吧。“
我笑着拍了拍赵羽的肩膀:“兄弟,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我帮你去问问花痴少女,看看她怎么想的。“
赵羽冷哼道:“随便吧。“
赵羽不耐烦地转身走了,这倒是让我觉得莫名其妙。花痴少女现在一反常态啊,以往看到赵羽,简直跟熊大看到蜂蜜一样,现在倒好,好几天没见人影。那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明明战况挺激烈啊……
放下这些不说,转眼到了吴聃与武曲正面较量的时刻。我跟赵羽暗中陪着吴聃前去。
决战时间也是大半夜,这时候打架没人管。不然打得正激烈,110来了……多破坏高手对决的气氛。
走过杨柳青镇,到了镇外。背后是古风的街道,正值七月十六,明月高悬。明亮的月色映照在空荡无人的荒野和古镇之上,泛出清冷的光辉。
月光的冷色调让这夏夜的热度都似乎降低了不少,我感觉心跳骤然加快,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赵羽此时低声道:“没有埋伏,这附近几乎没有人。“
听了他的话,我才放心下来。看来刘胜利那厮确实没带帮手来。
我跟赵羽退到一旁,远远看着吴聃站在月光下等武曲的到来。我见他稳稳地站在原地,背上一把长剑,虽然那敦实的身材削弱了飒爽的感觉,不过这架势倒是有一些古代侠客的味道。
静等了一会儿,赵羽低声道:“人来了。“
“哪儿?”我忙向前张望,却见一人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从古镇暗影中慢慢走了过来。月色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地上。这是个实实在在的人,但是他走起路来简直如鬼魅一样,丁点儿声音都没有。等他走近了,我看清楚这就是刘胜利。收敛了笑容,挺拔了身形,穿了黑色劲装的刘胜利居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气场完全不同了。
这时,我定睛细看,见他周身团绕着很重的鬼气,不由皱眉。这情景我也见过,许多葬魂师周身的气场跟鬼无限接近,想必他本身是个很厉害的葬魂师。
“一别多年,我倒是没看出是你。”吴聃笑道:“怎么,跟我下战书,是完成当年没有完结的决斗?”
刘胜利冷笑道:“是,当年没有杀了你,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
吴聃也敛去笑容,冷冷说道:“同样,当年没有杀了你,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现在,我要为我的妻子报仇!”说着,吴聃握住斩龙剑的剑柄,噌地一声将那古剑拔出剑鞘。仿佛感染了主人的杀气一般,我见古剑寒光闪耀,泛出森然冷意,让远处的我看了,忍不住从心底打了个冷战。
“妻子?”刘胜利啼笑皆非:“络羽是你的妻子?!她原本是我的!”说着,我见他忽而从腰间抽出一道黑色软鞭,动作机灵无比,左手一挥,那软鞭势挟劲风,向吴聃的前胸挥了过去。我看了之后冒出一头冷汗。这货果然是那个面具人,但是他现在的动作,可要比生魂离体时候快得多了。
我眼见那软鞭就要抽到吴聃的前胸,鞭声呼啸,黑气画作层层烟雾向着吴聃冲了过去。吴聃倒也不慌,身形一转,手中剑从旁拍击过去,剑气凛然,扑向刘胜利的下盘。刘胜利为剑气所激,一招落空,向后退了退。但见他又速度甩出一鞭,当的一声,这次居然跟吴聃的剑相交相撞,可见两人动作速度差不多,都快得很。
吴聃倒是稳稳握住古剑,但是刘胜利显然被震得手臂一麻,长鞭差点儿落地,虎口渗出血来。此时,两人招招式式来来往往,打斗起来。吴聃道法根基深厚,防护得密不透风。又因为上次吃了三眼邪佛的亏,这次跟邹晓楠讨了护体的青竹铠甲来,刘胜利的邪法无机可趁。
但是我见刘胜利也不是好对付的,道法招数应变无穷,回转运使,威力无穷。吴聃剑法更圆熟,但是几十余剑使出,已然额头见汗,虽然不见败相,却也不轻松。但见他食指连动,一剑又一剑的刺出,快速无比。我见他以食指运无形剑气,越来越能运用自如。高手对战,飞沙走石,看得我跟赵羽都有些瞠目结舌。
“难得武曲居然自己前来决斗,没带什么帮手。”我说道。
赵羽边看边说道:“两人也许都将络羽姐看得很重,这一战是为她而来,绝对不可能让别人帮忙。这一点倒是让武曲这个人有了些让人尊重的地方。“
我冷笑道:“那他还对魔女姐姐动手呢!“
赵羽说道:“有些人也许就这样,求而不得,宁愿毁掉对方。想必当年他下手的时候也挺犹豫,才让络羽姐多活那些时候。可惜又受了重伤,最后还是香消玉殒。“
我苦笑道:“说起来,最可怜的还是魔女姐姐。最后其实还是死在了两个爱她的男人的手里。“
“还有马靖城。“赵羽冷声道:”他未尝不知道武曲这人是杀妹仇人。但是为了自己的势力,最后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笼络他在身边。“
我俩正说着,但见两人中有人惨叫一声,不由心头一凛。
“分出胜负了?“我赶紧定睛细看,生怕受伤的是吴聃。
我提心吊胆地去看,却见一道鲜血喷薄而出,一条断臂随着剑光飞过,跌落在地上。等我看清倒下的那个人的时候,我心中松了口气。是刘胜利这逼货。
师父赢了!我立即奔过去站在吴聃身旁。我见他气色也不好,本想伸手去扶,吴聃摆手,将斩龙剑钉入地下,拄着剑兀自喘息不已,看来赢得十分艰难。
我对着地上的刘胜利啐了一口唾沫:“活该,咎由自取!谁让你杀了我的魔女姐姐,那是我师娘你知道不?!要不是我师父拦着,非要跟你单打独斗,小爷我上来就削你!”
刘胜利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冷笑地盯着吴聃,脸上显出一股扭曲的神情来:“最后其实是我赢了……我,我可以早一步去见络羽……!”
吴聃叹道:“说实话,我并没想到你会突然提出跟我决斗。”
刘胜利冷笑道:“从络羽走的那一刻起,我就再没了活下去的意思。勉强活着,只是为了找你报仇!”
我好笑地说道:“老头子你糊涂了吧?魔女姐姐不是你杀的么?枉我以为你是个温和敦厚的长辈,结果心机这么歹毒!”
刘胜利并不恼火,而是淡然地看着我,说道:“我死之后,你帮我好好照看观音寺的……那棵古树!”
“我……”我听了这话有些发愣。生死关头,他居然想着那棵树?这话倒是让我一时间愣住了。但是就在这时,我见刘胜利突然口中念咒,手掌心凝出一道金光来,刺向自己的心脏。
啊擦,自杀啊!!
我想起他那三眼邪佛的功法,本想拦着,可惜已经太迟。刘胜利双眼翻白,口中吐出黑血来,头一歪,就此死了。
我看着他,心中不知作何滋味。原本以为武曲很难对付,结果居然自己放弃生命,这是个什么节奏?完全想不到这还是个性情中人。想必这一死也是求解脱,一心想着要跟魔女姐姐阴间再会。
我见吴聃脸色也越发惨白,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我大惊失色,忙上前扶住他。吴聃摆手道:“不要紧,刚才太吃力了,气血逆行。”
我跟赵羽忙扶着他坐下,让吴聃原地休息了一阵子。随后我给欧阳砖家打电话,处理善后,这事儿他最在行。猎灵局动作很快,没多会儿欧阳砖家的人到了。欧阳博自己也来了,看了一眼刘胜利,皱了皱眉,叹了口气。
吴聃跟欧阳博四目相接,眼神复杂。我心想你看什么看,随便一个理由就给这杀人事件抹掉了,这有什么呢。
我们跟着欧阳砖家的车回去,一路上吴聃的气色越来越差。等回去之后,我们立即将吴聃送去了医院。但检查过后,心中顿时安慰,医生说吴聃虽然看上去情况不大好,受了很重的内伤,但是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恐怕得休息好一阵子才行。
我问道:“有生命危险么?”
医生说道:“虽然伤势比较奇怪,但是并不致命。细心调养个两三月应该就完全没事了。“
我听了这话放了心。接下来的几天,吴聃出院后就在家养着,我没事就去看看他。这一养下来,不仅没因为受伤瘦下来,反而又胖了十斤。我看着吴聃脚下的体重秤,都怕他给踩塌了。
我无语道:“师父,你要再胖下去,都得超出体重秤的量程了。“
吴聃笑道:“我胖怎么了,反正这把岁数了,还求什么英俊潇洒,该吃吃该喝喝了。“
随着刘胜利之死,五人自杀案就此结案。五个少年是被灭口的,老道则是因为窥知了这个真相而被刘胜利所杀。沙毕被关了一阵子,放了出来,查明他跟几个少年之死没什么直接关系,但是养小鬼运财这件事却被新亡故不久的姚振的父母知道了,跟沙毕闹了一场,说是原本以为沙毕给自己家钱举行葬礼,是看在自己儿子是他曾经邻居的份儿上,却没想到安了这心思。
这场闹剧加惨案到现在算是告一段落。但是仍有一件事让我们不明白:马靖城封锁僵尸消息的原因是什么?给他下咒的到底是谁?
但刘胜利似乎也不想透露,就算是他被我们活捉,没有自杀,估计我们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案子结束后,我想起刘胜利在死前所说的,帮他照看那棵古树。想起这个,我倒是有些好奇,为何他死前居然对这树放心不下?
想到这里,我从市局出来,搭车去了荐福观音寺。进门一看,见那古树边儿依然坐着一个人在迎接许愿的香客,这人却是林宇凡。林宇凡这个技术宅并不擅长跟人打交道,也不跟香客多说,只是挨个递许愿的红布条,递上毛笔,圆珠笔等东西,神情很是无聊。
我苦笑一声,上前跟他打招呼。林宇凡脸色不怎么好看,懒懒地应了一声,又继续忙去了。想必他根本也没想到刘胜利会是内鬼,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事实。我也不再理会他,抬头去看那颗古树。
古树枝繁叶茂,枝条上挂满了林林总总的红色许愿条。我的目光巡视过去,突然在贴近树干的部位,瞧见一串小巧的铜铃。微风徐来,我听到铜铃声发出轻灵悠然的声响。
这是新系上去的,我可以肯定,之前我来过很多次,并没见过这铜铃。好奇之下,我踩着凳子把那铜铃铛解了下来。却见铜铃是系在一条红绳上的,小巧可爱,只有七只。绳子尾端打着结扣,做成了脚链的样式。
我见扣子上系着一张小小的纸条,纸条居然发着金光,像是祈愿条。我展开纸条一看,但见上面有几行字:“
爱恨两面 仿佛云烟
岁月的剑 割开思念
是缱绻 亦或只是决绝
看沧海桑田 云舒云卷
往事随江湖走远
心坠入深渊
你的容颜如昙花一现
下辈子能否在三生石旁相见
最恨不过流年
仓促中像被飓风席卷
我才匆匆一眼 还来不及将你留恋
那些悲剧上演
终归说着下辈子了结
剩荒唐的誓言 最后没入长夜……“
我看着那字迹,觉得应该是刘胜利留下的。想必这是为马络羽系下的祈愿符。我心中轻叹,将这纸条再度系在上面,只将这铜铃脚链带了回去,交给吴聃。
吴聃接过去,吃了一惊:“这东西哪儿来的?”
“以前一直是刘胜利收着的,这是不是……魔女姐姐的东西?”我小心地问道。八成是刘胜利在错手伤了马络羽之后,偶然间将她遗落的饰物小心收了起来,用作念想。
吴聃点了点头,回忆道:“是我送给她的。七个铃铛,代表认识了七天。“
说完这话,吴聃沉默下来,盯着手上的铜铃出神。窗外一阵清风吹过,将落花的花瓣卷了进来,飘然坠到吴聃的身边。
我也沉默下来,想象着当年吴聃和马络羽的情形。
那一定也是一个如此晴媚的午后。山泉清澈,马络羽坐在泉边石头上,赤着足戏水玩。泉边有凝白若雪的梨花,风吹散花瓣,轻轻落在水中,落在马络羽乌黑的长发上。
年轻的吴聃笑着坐到她的身旁,将一串小巧的铜铃系到她莹白若雪的脚踝上。
“很好看,但是为什么只有七只小铃铛?“马络羽问道,清澈的眼神专注地看着吴聃,神色天真一如不谙世事的少女。
吴聃看得呆了一呆,随即展颜笑道:“因为我在遇见你的第七天,就彻底地爱上了你。生生世世,不弃不离。“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1-7-2014 11:0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五人自杀案结案后,段清水和神仙姐姐还未回来,但是段云遥倒是先一步回了天津。案子结了,我想去找唐心聊聊看,没想到去到段老大办公的地方,迎面却撞上唐心跟段云遥在一起。
我顿时大跌眼镜:“花痴少女,你这是跟未成年在一起……拍拖?”那赵羽肿么办。
段云遥听我这么说,反倒一把揽住唐心的肩膀,懒懒地说道:“大叔,我今年年满十八岁了,可不再是未成年小孩了。“
“那,那也不能跟唐心在一起啊!“我愕然道:”花痴少女你说是么?你难道忘了大明湖畔的赵羽了么?“跟你有关系么?”唐心翻了翻白眼,冷哼一声。
“哎哎,你肿么回事,睡过人家就不管了?”我见她要走,便扯住丫的胳膊。喊完这一句,顿时囧了。因为我瞧见来来往往的大小流氓们全都眼神暧昧地看着我和唐心。我立即将手放开,叹道:“那起码让我明白,你一开始那么喜欢赵羽,现在为什么对人不闻不问?”
唐心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我,冷然道:“阿九,马九,你认识吧?”
我听了这名字,不由一愣:“这……是认识。”
唐心说道:“我一走好几年,不知道赵羽还认识马九,也不知道他居然一直深爱马九。”
我顿时恍然大悟:“那天晚上他把你当成阿九?”
唐心一听恼了,骂道:“滚!别让我再看到你!”说着,扭头拉着段云遥走了。段云遥回头对我竖了竖中指,气得我不行。这小子最近很嚣张啊。
但想起阿九,我也沉默下来。或者那晚赵羽直接给唐心当成了阿九,然后……【你懂的】,换了谁也受不了。于是我只好返回来,琢磨着怎么跟赵羽说这事儿。
今天周末,我从段清水办公的地方回来之后,本想去找赵羽,但是也不知该怎么提起这件事,便先去跟阮灵溪照顾了一下冰雕店的生意,晚上我们俩去了吴聃的书店。现在小满已经成了书店的常客,由于小满的加入,吴聃书店的生意倒是好了不少。很多放学来书店看书买书的学生都喜欢逗小满玩会儿。小满也不认生,跟孩子们倒是相处很融洽。
华灯初上,福安大街上的饭店门口纷纷摆开了烧烤摊。夏天是烧烤旺季,晚上来点香味四溢的烧烤,再配上一扎冰镇啤酒,绝对的惬意。紧张了这么多天,吴聃说请我俩去吃烧烤,顺便把赵羽也喊来。
小满一听吃烧烤,也喜笑颜开地要跟着去。在她的印象里,烧烤就是土豆泥的代名词【赵羽出品,翻版必究】。我叮嘱赵羽在家做了土豆泥带来,便抱着小满跟吴聃和阮灵溪找了一家清真烧烤店。
我们坐在露天的位置上,见陆续有客人到来。等赵羽的时间里,我问吴聃接下来怎么办。在玉龙雪山的时候,我们找到臧清宁生前留下的信息,说是茅山派的紫阳真人有问题。我于是问吴聃要不要回师门去找这个老道问问。
吴聃苦笑道:“你忘了你师父我是怎么从茅山派出来的?等于是被赶出师门的人。我再回去的话,别说人家连山门都不会让进,就算是进了,紫阳真人也未必见我。再说了,我有什么证据去指责人家暗中搞破坏,有阴谋?”
阮灵溪冷哼道:“说不定整个茅山派都是帮凶呢。”
吴聃说道:“也不能这么说。我相信只是少数人被蒙蔽罢了。”
我们正说着,便见小满拍手道:“漂酿哥哥来啦!!”
我回头一瞧,但见赵羽提着一包东西走了过来。瞧他神色有些愁眉不展,想起唐心的事,我一时有些感慨。
赵羽坐到小满身边,微笑着抬手揉了揉小满的头发:“给你带了最喜欢的土豆泥。”
“嗯嗯!”小满两眼瞪得圆溜溜地盯着赵羽打开食盒的手,嘴角忍不住流下口水来。看得我跟阮灵溪忍俊不禁。
我看着小满的吃相,随口将今天唐心说过的话跟赵羽委婉地提了提。赵羽愣了愣,轻咳一声,说道:“这我倒是不记得了。”
我刚想跟他继续聊几句,却听到身后一阵吆喝声传来。回头一看,不由皱了皱眉。只见我们身后来了一群人,这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满脸横肉一副凶相,有几个人干脆裸着上身没穿衣服,身上满是纹身。
这群人倒不像是来吃饭的。这几个货气势汹汹地坐在我们背后的桌子,斜楞着眼看我们身后斜对面的一张桌子上的人。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但见那张桌子上坐着六个年轻男人。这几个男的感觉也不是啥善类,不过总体低调点儿,起码人家都穿着衣服。
这时候,那几个光膀子的叫道:“哎哎,这不是伟哥么,怎么,见了哥儿几个也不吱声?”
“你别这么喊,让人听了还以为咱们卖什么药呢。”另一个哈哈笑道。
“哎我说伟哥,上次你那小情人怎么样了,牵出来给我们看看啊,嫂子知道么?”另一个用更挑衅的话喊道。
赵羽见了,下意识地将小满抱到怀里去,对我们低声道:“咱们走吧,这几个都是流氓混混,看上去是来挑衅打群架的,打起来的话万一误伤小满可不好了。”
我看了身后那个所谓的“伟哥”一眼,【这名字真无语啊】见他像是另外一群人的老大,神态倒是很淡定,也没见恼火,甚至脸上带着挺和气的笑容。我不由细细打量了这个人一番。见这老大跟段清水差不多的年纪,是个胖子,却也不算太胖,个子不高,看上去尤其敦实。胖子眼睛不大,这一笑更没了,手腕上戴着一串跟吴聃样式差不多的木手串,脖子上挂着挺粗的金链子,手上悠然地转着俩核桃。
这种打扮的人,不是土豪就是流氓。看来还真对。
吴聃拉住我和赵羽,笑道:“没事,伤不到我们。等等看,热闹着呢。”
我好奇地问道:“师父,你认识他们?”
吴聃笑道:“别人不认识,就这胖子我认得。他跟段老大一样都是混社会出来的,现在开什么个人信贷公司呢,说白了就一高利贷。不过人还挺仗义的,比一般混黑道的流氓好多了。”
我笑道:“我还以为整个儿天津都是段老大跟冯老爷子的地盘,没想到还有别的。”
吴聃说道:“有一些小帮小派,成不了气候,段老大肯定也就不管了。再者,这胖子人还不错,可能段清水也不想跟他过不去。”
阮灵溪笑问道:“别人居然喊他伟哥,这胖子叫什么名字呀?”
吴聃说道:“好像叫宋炜,是不是姓宋来着,我也忘了。以前经常在老城区那边吃烧烤,常遇到他,三四回的就认识了。”
我一听,或,这胖子还是我本家呢。既然吴聃都说伤不到,那我们几个也就留下来观战。果然这两批流氓越斗嘴越凶,胖子这边儿的一个人抄起凳子砸到那个总喊“伟哥”的傻叉头上,骂道:“操,不是不让你喊伟哥么?!妈的老子给你长点儿记性!”
“垮差”一声,椅子砸到那人后背和肩膀上,我感觉木椅子的腿儿都要断了。周围的人“嗷嗷”叫着四散奔逃,没多会儿就只剩下我们几个和这两批势如水火扭打在一起的流氓们。
这时,我见那叫宋炜的胖子居然气定神闲地吃着盘子里的烧烤,对一旁的打架漠不关心似的。我不由有些佩服这货的胆量和气度。就在这时,另一批流氓【人数明显多一些】的替补队员们指着那胖子喊道:“打他们老大!!”
这话一出,我见三个人冲了上来,围住那胖子。
那胖子依旧很淡定地吃完最后一串,闪身躲过攻击,随即飞起一脚踹飞其中一个小混混,顺带着还擦了擦手。我心中暗乐,心想以前以为胖子一身肉,动作肯定不够灵活。没想到吴聃和这个胖子都是胖子界的精英,动作跟泥鳅一样机敏灵活。
胖子身手不错,很快给那三个人揍出得鼻青脸肿,爬都爬不起来。他手下人的功夫也不错,将另一群人都揍得服服帖帖,不过自己人身上也挂了彩,桌子凳子吃的东西掀翻一地。
那烧烤店老板倒也淡定,漠然地走到宋炜跟前。胖子二话不说,掏出一叠钱给老板:“桌椅,饭钱。”
老板很淡定地收了。我心中暗想,这得习以为常了吧。这胖子是常客吧。
宋炜看着那群人,笑道:“趁着警察还没来——”说着,他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这点儿他们也该下班了。说说吧,你们为什么故意挑衅?”
另一批战败的流氓们互相看了看,垂下头没人说话。宋炜于是跟手下使了个眼色。那手下会意,立即抓起一个个子瘦小年纪比较轻的,啪啪甩了两个大耳刮子,骂道:“问你话呢,他妈的聋了?!”
这话一吼出来,倒是把小满给吓哭了。小满哇哇缩在赵羽怀里哭得伤心,赵羽忙抱着她走远了些。宋炜听到小孩哭声,往我们这边儿看了一眼,笑了笑,扭头对手下呵斥道:“别吓着小朋友!怎么回事,注意素质。”
这句话倒是把我逗乐了。这年头流氓都知道注意素质,可我看满大街的人也都不知素质是什么东西。
宋炜坐下来,笑道:“我知道你们今天要来找我,特别在这儿等你们呢。说吧,你们老大呢?你们老大跟我差不多年纪了,还惦记人家小姑娘,今天怎么不敢出来了?让我猜猜。”
说着,宋炜翘起二郎腿,抽出一支烟。立即有手下掏出打火机点烟。宋炜抽了一口烟,眯着眼笑道:“你们老大肯定躲在某个地方,抓着人家小姑娘当挡箭牌呢是不是?他绝逼的不敢跟我单挑,现在你们也打不过我,更不敢出来了。这样吧,你们去让他过来见我,这样我就放了你们,否则我就挨个砍你们的手指头,我看他是要兄弟还是要跟我作对。”
“我靠砍人了,”我低声道:“师父我要不要去管?”怎么说咱也是警察,不能一直看着吧?
吴聃摆手道:“你都下班儿了,警察也得休息呗,你管他呢。这种黑道上的事儿说不好黑白对错,先看明白再说。”
于是我只好接着看。就在宋炜威胁要砍手指头的时候,我见一辆黑色面包车开了过来,车门一开,一个人拽着一个姑娘下车来,另一个男的则跟在他们俩身后。
“等等,这女的还给你,把我的人都放了!”跟在后头的人喊道。由于那人站得远,我也看不清是个什么样的人,只知道是个男的,个子也不高,蛮瘦。看来是另一批流氓的头头。
那边放了那姑娘,其他流氓们便也被放了回去。等松开束缚之后,两方又要挥拳头,却听到远远地有警笛声传来。于是两方只好作罢,另一批流氓上了面包车,速度开走了。
我见宋炜上前扶起那姑娘,问道:“怎么样妹子?他们没为难你吧?”
那姑娘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说着,却扑到胖子怀里呜呜哭了起来。其他人都很默契地扭头不看,暗笑不语。
我见那姑娘十分年轻,像是个学生,穿着白T恤和浅蓝色牛仔短裤。腿很漂亮,长发飘飘,低低地扎了个辫子。容貌不是十分漂亮,眼睛也不大,但是看上去楚楚可怜倒是很清秀。
“这姑娘不像是原配啊。”吴聃打量半天说道:“前年见过他媳妇,不长这样。”
“情人?黑帮不都流行这个么。”阮灵溪笑道:“没想到咱们还免费看了一场黑帮电影。”
我见宋炜将这姑娘推开,笑道:“我让人送你回去吧,一会儿警察来了不好说。这几天小心点儿,再有麻烦就喊我,我去教训那帮孙子。”
姑娘楚楚可怜地问道:“今晚能跟我一起住么?我害怕。”
胖子挥了挥手上的大金戒指:“哥我都结婚了,得回家啊。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这样吧,我找人保护你。”
姑娘的脸色立即黯淡下来。胖子吩咐了别人送这姑娘回去,警车也便开了过来。宋炜便催促道:“你们快走吧,这儿我应付。”
姑娘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他,冷不丁回来,递给他一只包装精致的小红盒子:“送你的,一定要戴着,是辟邪的哦。”
胖子顺手接过去,点头道:“行,快走吧。”姑娘于是被拉走了。这时警车到了跟前,宋炜不知跟警察说了什么【估计是大家都老熟人了】,很快警察查看了一遍也就不了了之。因为店老板得了赔偿,另一方打架的也没了影儿,本着多一事不如省一事的态度,巡警们干脆开车又走了。
我正想问吴聃,咱们这饭还继续吃不?却见那胖子回头看了看我,又跟吴聃打了招呼,随手将那包装盒递给我:“小伙子,转送你的。“
“送我?“我吃惊道。胖子将盒子塞我手里,说道:”你看着处理吧。“
说着,胖子跟手下人走了。我无语地盯着手中的盒子,扔也不是留也不是。阮灵溪好奇地催促我打开看看是什么。我于是将那红色包装盒拆开一看,但见里面躺着一只晶莹的红珊瑚手串。珠子比较大,应该是给男人戴的。只是一个大男人戴着个红色的手串总是有些娘炮。
“没想到胖子还挺专情。“我啧啧地将包装盒丢掉,看着眼前的珊瑚手串:”这姑娘应该是挺喜欢他,送这东西价格或者不便宜啊。“
说着,我盯着那红珊瑚手串细看,却隐隐地觉得手串中央有盈盈的光亮散发出来。原本以为是反射了灯光,但是转头背着光去看,却真的是在发光。这玩意居然自己发光?!该不会是普通的夜光仿品吧?
如果是夜光的普通手链,那就便宜了。我心中好笑,刚要递给吴聃让他看着处理,但是在手伸出去的过程里,我好像看到那偌大的红柱子里有影子一闪而过。
我原本以为是反射的人影,但是将珠子拿到近前一看,却不是光线反射造成的影像,而好像真的有东西在珠子里动。定睛细看,却赫然瞧见珠子里有一张毫无血色的人脸,正冷冷地盯着我。那人脸的嘴唇是黑色的,唇角似乎还留着黑色的血。
我吓了一跳,就见那人脸上的眼睛也慢慢变成两只黑洞,突然嘴巴一张,像是被利器豁开一样,裂成不可思议的角度,血淋淋的嘴巴充满整个画面,我但见珠子里淌出了红色的血迹,慢慢将我的手染成红色。
我“啊“地一声抖落那红色珠串,惊魂甫定。
阮灵溪被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了二货?“
我定睛再看我的手,却见手上毫无血迹,干干净净,红色珊瑚珠手串被我丢了出去,躺在路上,并无异常。
“珠子里有人脸。“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阮灵溪从地上拈起那珠串,放在眼前看了看,说道:“什么也没有,二货,你是不是看错了?“
吴聃闻言,也凑过来看了看,说道:“对啊,如果手链有鬼气附着,小满这小BK也得喊了。你看她什么事儿没有。“
我回头看了一眼小满,见她果然一脸懵懂地看着我们。难道是我看错?
“无所谓了,师父这玩意给你了,你看着丢掉也行。“我皱眉道,总觉得这红色的手串看上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吴聃笑道:“你先戴几天看看,要是你没出事再送我。万一是个凶物呢。“
“师父,有你这么坑徒弟的么?”我无语道。
吴聃说道:“我早看过你的命数了,离死还早。应该没事,这手串再邪乎,多咱也就遇一个半个的鬼,也没什么。你带回家看看,看到什么了回头告诉我。”
“师父,这说起来轻松啊,你怎么不试试看啊!”我叫道,想象着半夜枕头边出现一张鬼脸的赶脚。跟鬼背靠背,就算是见鬼见多了也禁不住这一惊一乍的。
但是同时我也很好奇这红珊瑚手串。我看不出它有任何鬼气和邪气缠绕,但是很明显地能感觉出,这手串并不普通,材质莹润,隐然有很特别的光泽。可我并不懂鉴宝,也说不上来这手串的品质如何。
我问吴聃,他知不知道宋炜住在哪儿。如果找到给他送手串的姑娘,也许也不用那么麻烦,就能查到手串的来历。但吴聃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跟他也就泛泛之交,没去过他家。这玩意你先留着吧。你的体质能够与幽冥界沟通。就算这东西邪乎,你也应该能看得明白。”
我见小满对这手串居然没反应,也只好留了下来。小家伙的阴阳眼都看不出手串有没有鬼气,这倒是更让我好奇了。
吃过晚饭后,将阮灵溪送回家,我独自带着那珊瑚手串往家走。我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半多了。地铁已经没了,想打车回去,却邪门地没遇到一辆空车。
我于是郁闷地边走边看,走了半小时依然没空车,我不由有些心中犯嘀咕。这都快半夜了,按理说打车的人不该那么多,空车应该满街都是才对,今天怎么一辆车也没?
我仔细看了看我走着的路,对,是回家的没错。可回住处的路应该比较繁华才对,但是现在路上却黑漆漆的没什么灯光,路灯也似亮非亮,就好像电压不稳一样,偶尔有几个路灯忽明忽暗。
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旁边的路灯闪了几下,突然灭了。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确定身后并没跟着什么东西,也没人。这边靠近市局,电力设施一般都不错。要说这边的路灯还能因为失修而灭掉,那简直跟多发给我一个月工资一样不可能。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的情景,熟悉的街景,楼房林立,街道纵横。马路很安静,街道上依然亮着的路灯发出幽幽的灯光,灯下似乎浮着朦胧的雾气。
没有人,也没有鬼。我深吸一口气,正要往宿舍楼门口走,却听到市局后院儿那几只警犬吠叫起来。我愣了愣,不由往市局的方向看了看。这几只动物界的公务猿十分聪明,也很听话,没有情况绝对不叫,所以平时都是放心地养在后院,有独立的干净狗舍,一直安安静静。
今晚怎么回事?狗叫了一阵,便听了下来。再细听,没了声音。我甩了甩头,纳闷地往宿舍楼里走。走到楼门口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珊瑚珠串。那红色仿佛鲜艳欲滴,更为莹润起来。
走进宿舍楼门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一丝不对劲。我记得宿舍楼下是没有镜子的。这里住的多半是单身爷们儿,也不需要跟女生宿舍一样装穿衣镜。但是,今天我瞧见宿舍楼下装上了一面很丑的方镜子。我纳闷地在镜子跟前走了几步,见那镜面有些发灰,好像用了很久。我心中暗骂,心想物业管理有心装个镜子也不特么给装个新的。
正当我想要转身上楼的时候,突然觉得镜子里貌似有另一人的影子。我定睛一看,通过镜子,我看到一个长发披肩穿白色长裙的女孩子,站在镜子前专注地照镜子,似乎根本没看到我的存在。我打了个寒噤,回头去看,却没瞧见我身后有人,鬼影儿也没看到一个。
我心头一麻,再回头看镜子,但见镜子里只有我微微惊恐的脸和神色,看不到别的东西存在。
妈的,这跟来的到底是人是鬼?!我定了定神儿,心想先回屋再说。这会儿也许赵羽也在家,我还怕什么。
于是我慢慢走上楼,走到二楼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这声音不大不小,像是人在剪指甲的声音。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亮着灯光的楼道,今天灯全都忽明忽暗十分朦胧。我站在二楼走廊的时候,灯光扑闪两下,突然灭了。
随后,我听到很清脆的像是人在剪指甲的声音,在安静的宿舍走廊里响起。这里的宿舍很干净,有保洁定期打扫,不可能有老鼠或者是蟑螂之类。靠,鬼闹到警察宿舍来了,这能行?!
想到这里,我将战神握在手中,子弹上膛,慢慢沿着二楼往前走。刚走了几步,却见尽头处一扇门“吱嘎“一声打了开来。
昏黄的灯光透了出来,我将战神对准那慢慢敞开的门。由于不怎么宅在家,这栋楼上的人我也不怎么认识。可印象里二楼没住几户,角落里这家有人住么?
我慢慢走到门口,向屋里看了看,却惊讶地发现屋里很空荡,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张吊床在正屋顶棚上。这张吊床有一角垂了下来,就好像是从天花板上悬挂下一根捆紧的绳索。风透过窗帘吹进来,我听到一阵沙沙的声响。仔细听了听,却发现是这挂着的绳索发出来的摩擦声,听来让人难受。
原本剪指甲的声音应该是从这户人家透出来的,但是等我走进正屋,却听那声音消失不见了,唯有那条绳索一样的破吊床发出沙沙的声响。我心中纳闷,心想这鬼是跟我捉迷藏呢?到底是想怎么着?!
我正想转身退出去,去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冷。这冷来得很不正常,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我定了定神儿,猛地回头一看,不禁打了个激灵。就见一个绿面白衣的女鬼正伸出一只手搭在我的后背,眼睛像是蜥蜴一样,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我头皮一炸,下意识地扣动扳机。但是就在这瞬间,那女鬼突然恢复了楼下见过的模样。白衣长发,容颜秀美。我愣了愣,因为这一瞬间望去,这女鬼的容貌可谓惊为天人,根本不像是凡间会有的绝代佳人。
同时,我也并未在她身上看到半点鬼气,却也没发现半点人气,这倒是让我纠结了。这特么什么物种??
但是那鬼或者什么的倒也没攻击我,而是冲我微微一笑,就消失不见了。我愣了半天,觉得那笑容犹如绝美的昙花一现,惊心动魄,让我的心跳为之加快,呼吸一窒。不知是否是错觉,我甚至觉得一股极具挑逗撩人意味的香气从我鼻端蔓延进了心里,让人心痒难捱。
这时,我听到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广播的声音。午夜柔和的音乐响起,我回过头,瞧见窗户边儿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只录音机。这录音机在播放着一个频道的节目,一道温柔甜美,却又带着慵懒和性感的女声传来:“今晚陪您度过午夜时分的是诗诗。下面先为大家播放一首情歌,是一位网名叫鸢尾花的女听众点播给远在他乡的男友听的,祝福他工作顺利……“
紧接着,是一首悠扬伤感的情歌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唱了起来。我从来没听过这首歌,却觉得听多了有点眩晕。直觉上我得马上退出这个房间,于是趁着意识还算清醒,我赶紧退了出来,一口气跑上我所住的楼层。
我先是到了赵羽家门口,按了半天门铃,发现赵羽家没人。尼玛,该不会半夜又去见唐心了吧?
我只好去开我的屋门,却见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好像有人走了上来。我顿时又紧张起来。这层楼只有我跟赵羽和另外一家人住。另一家人是警察家属,一对儿老夫妇,经常外出旅游。貌似这阵子他们又去度假了,根本不在家。可听脚步声也不是赵羽,那会是谁?
我重新握紧战神,盯着楼梯口,却莫名觉得心跳加快,全身开始发热。同时,那股奇怪的异香更加浓郁了。
这时,走廊尽头走来一个人。我定睛一看,居然是阮灵溪。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回家了么?“我问道。恶女是真实还是幻觉?
“我手机忘在你这里了,用家里的电话打过来,你也不接,发信息也不回。我又问赵羽有没有看到你,结果他根本也不在家,说是在外面喝酒呢。我担心出事,就追过来看看。你们两个最近都怎么了?!”阮灵溪冷哼道。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盯着阮灵溪。没错,是真的,有活人的生气,还有阮灵溪本身的微弱道法气场。这是我熟悉的真正的恶女。
我松了口气,说道:“我刚才什么也没听到。”
阮灵溪诧异地盯着我:“二货,你的脸很红,出了这么多汗,是天太热的缘故么?”
她这一说,我突然觉得更热了,于是打开房门让阮灵溪进去,说道:“确实很热,我先去洗个澡。”
阮灵溪担忧地看着我,说道:“好,如果有什么不对就喊我。“
我点了点头,走进浴室里,打开水龙头,赶紧捧了一捧冷水泼在脸上。但是,心跳依然没有缓解,全身依旧热得诡异。我想起那红珊瑚手串,便将它摘下来丢在水池里,心想莫不是这东西的邪性在晚上作祟?
我盯着镜子,却莫名其妙的心猿意马起来。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到阮灵溪。漂亮性感的脸蛋,高挑火辣的身材,还有生气时微微挑起的蛾眉,白皙柔滑的肌肤……宽衣解带的时候,一定别有风情……
想到这里,我吃惊不小,立即抽了自己俩耳刮子。特么乱想什么呢?!
一定是这手链有问题!我心中愤愤地想着,拿起手串想丢马桶里冲掉,但是转念一想,这始终是别人的东西,干脆明早还给那胖子行了。我虽然看不出这玩意有什么能害人的地方,却总觉得里面藏着一个蛊惑人的妖精。
我无奈地打开水龙头冲冷水,却觉得头脑依旧发热发晕。于是我干脆关了水龙头,准备先给阮灵溪送回家去。于是我穿了睡衣出来,但见阮灵溪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如今正是盛夏,阮灵溪穿了超短裤和蝙蝠衫,十分居家的服饰。发髻松散地挽着,脸上的神色配上这穿着,竟然有别样的撩人味道。我的视线忍不住落到她裸露在外的修长匀称的长腿上。不知怎么,突然心中做了一些龌龊的联想,便忍不住将脸转了开来。
只听阮灵溪在我身后问道:“二货,你四下看什么呢?洗澡这么快。今天好晚了,沙发你睡,我去睡你的床了啊。对了,先洗澡去。你到底洗不洗了?用完浴室我就去了。“
说着,阮灵溪起身走到我跟前,见我愣愣地不说话,忍不住摸了摸我的脸颊,皱眉道:“够烫的,不行,我还是带你去看看医生吧,会不会生病了?头发也没干,吹风机在哪儿,我给你吹吹。”
这几句话若有若无地飘进我耳朵里,我的意识似乎不受大脑左右一般,目光只是盯着阮灵溪柔润的唇瓣。
实在是想一亲芳泽……“喂喂,二货你听到没有?”阮灵溪皱眉道。
“吹风机……在卧室抽屉。”我恍恍惚惚地回答,眼神却追着她窈窕的背影而去。随即忍不住也跟着走进卧室,看着她翻找吹风机。
“哪儿呢?”阮灵溪边找边问道。
我的手不受意识控制似的关了房门,慢慢走到阮灵溪身后。阮灵溪一回头,吓了一跳,刚要开口说话,却似乎感觉什么不对劲,立即紧张起来:“二货,你让开,我,我还是出去好了。“
说着,她一推我,意图往卧室外走。我心头一动,一把拽住她:“别走了。“
阮灵溪回头,紧张地看着我:“你,你吃错药了吧?“
我看着她害怕的神色,突然觉得莫名的撩人,忍不住将她打横抱起来便往床边儿而去。我感觉全身的血液在燃烧沸腾,心跳得激烈紊乱。阮灵溪有些惊恐地挣扎喊叫,却被我一下丢到床上去。
全世界的声音仿佛都褪了去,我只看到她迷人的身姿和楚楚可怜的神情。那是一种勾起男人原始欲望的神色,让我忍不住心动不已。半梦半醒的眩晕感觉中,我似乎又听到刚才听过的那首悠扬的情歌。烈焰红唇,女人幽香,我忍不住吻上她的柔唇……
这一夜仿若梦境,红鸾帐暖,春意良宵。我已然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觉得做了一个悠长的梦。梦里一大团一大团的玫瑰开在脚下,浓郁的花香包裹着梦境,花瓣拂过脸颊。那花红得太艳,仿佛鲜血一般。
这一夜倒是睡得很好。第二天自然醒来,睁眼便听到窗外的鸟鸣声,瞥见洒落在窗帘上的阳光。
懵懵懂懂中一扭头,突然瞧见身边睡着一个人。长发散落枕上,香肩半露。我冷不丁地坐了起来,吓出一身冷汗。这是谁?!
定了定神儿,我回想起昨晚的某些片段,头顿时“嗡“地一声像是要炸开。次奥,怎么个情况,貌似旁边是阮灵溪?
就在我愣神儿的时候,我见小幂慢悠悠地爬上床来,嘿嘿笑道:“二货主人昨晚很勇猛嘛。我都不好意思看了,自己默默开门出去了。“
“我靠,你昨晚都看到了??“我顿时囧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你不本来就是醒着的么?也没喝酒啊。“小幂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道。
我心中顿时有些懊悔不已。不知阮灵溪醒来后会不会一脚踹我下床,然后拿刀阉了我。
正想到这里,阮灵溪似乎醒了过来,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慢慢睁开眼。
“你醒了?“我既觉得不好意思又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阮灵溪豁地坐起身,愣了半天神儿,似乎想起昨晚的事儿,冷不丁地将自己包得更严实,骂道:”你,你个臭流氓!“
说着,果然一脚将我踹了下去。我脸朝地地摔在地板上,抬眼一看小幂正坐在我面前抬着爪子捂嘴笑。
我恼羞成怒,一巴掌拍了过去:“我让你笑!“小幂迅速地跳开,我这一掌拍到地板上,顿觉手残了。
小幂狂笑而去:“我没看啊昨晚都没看到~~~……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
我见阮灵溪没啥动静,便慢慢地爬起来,凑到床边儿去看她。我见她沉着一张脸,心中更是没底,便低声道:“那个……“
阮灵溪冷哼一声,似乎很委屈的样子。我很内疚地坐到她身旁,将她抱在怀中,柔声道:“你在生我气?“
阮灵溪不说话,却向我怀中缩了缩,冷哼道:“你太过分了,我手上多了这么多淤青……“
我闻言,抓过她的手腕一看,吓了一跳。阮灵溪手腕上果然多了不少淤青,似乎是被我用力掐出来的。我不由汗颜,正想说点什么,却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宋炎,宋炎?!“
我一听是赵羽,立即有点发愣,低头看了看阮灵溪。阮灵溪脸色一红,冷哼道:“不用看我,衣服都被你扯破了。”
我顿时更尴尬,立即将她包裹在凉被里,说道:“那你等我会儿啊,我去看看赵羽来干吗。”
阮灵溪点了点头。于是我将卧室的门关上,这才给赵羽开门。开门之后,迎面而来一股酒气。我不由皱了皱鼻子,瞧见赵羽面色憔悴,甚至胡子拉碴,眼睛发红,看来是一晚上没睡好。
“你还真搞一副失恋的模样啊?”我皱眉道:“今天周日呢不用上班,你还是休息一天吧。这状态不咋地啊兄弟。”
赵羽看到我平安无事,松了口气:“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昨晚你带着那珊瑚手串回来没遇到什么事吧?”
我听了这话有点心虚,不知怎么回答。小幂则在一旁哈哈笑道:“怎么没遇到啊,他把灵溪给睡了~!”
“我靠别听他胡说!”我忙摆手道。
赵羽微微吃惊,但是看着我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又看了看禁闭的卧室门,似乎有些了然的样子。靠靠靠,你那表情怎么回事?!
“没事就好。”赵羽说道:“我先回去洗个澡。”
“等等,你这是一晚上没睡,只喝酒去了?”我问道。赵羽点了点头。
我叹道:“那你先去睡吧。”赵羽“嗯”了一声之后,便回自己家了。
小幂在一旁啧啧说道:“二货,不然你把珊瑚手串给赵羽,说不定他也能把唐心给睡回来……”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小幂冲我吐了吐舌头,便掉头走开了。
我关上房门,想起那珊瑚手串,仔细回想着昨晚给它丢哪儿了。这玩意儿太邪门,难道戴上它之后真的会变身色魔?
我打了个寒噤,回头去找。浴室没有,客厅没有,于是我推开卧室的门。刚一开门,我就见阮灵溪披着我的衬衫,坐在床上,手中握着那串红珊瑚手串。阳光下,手串发出盈盈的红光,更加鲜艳欲滴。
“怎么这东西在这儿?我记得昨晚丢在浴室。”我上前将那邪物拿过来,问道。
“一直在床头啊。”阮灵溪说道:“这东西你要怎么处理?”
我想了想,苦笑道:“还是物归原主吧。我得找那个胖子去,最好是找到那姑娘,问问这东西哪儿来的。太邪门了。”说着,我将昨晚遇到的鬼事给阮灵溪说了一遍。
“午夜电台的诗诗?”阮灵溪皱眉道:“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
“你知道这个女主播?不能吧,那不是我处在幻觉中听到的假象么?”我吃惊道。
“不不,我想起来了,是有一个主持人叫这个名字。”阮灵溪说道:“我刚来天津的时候,晚上无聊,就从旧货市场买了一个收音机听广播。半夜十二点之后,会有一个心情栏目,点歌啊讲爱情故事什么的。那个女主播就叫诗诗。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个电台。”
“这……”我有些愕然:“也许只是巧合,现实中的女主播不会出现在鬼怪造成的幻觉里。但说实话,我也分不清昨晚是真实还是虚幻。”
阮灵溪说道:“在这儿猜也没用,干脆我们去找那个胖子,问问送手串的姑娘,看看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我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今天周日,横竖没什么事,我便跟阮灵溪收拾洗漱吃饭,去找那叫宋炜的胖子。但是我俩都不认识他,想必混黑道的段云遥会知道宋炜,于是我便先去找了段云遥。
“你说宋大哥?”段云遥诧异地看着我俩:“找他干吗,贷款买房结婚啊?”
“几天不见,你小子怎么跟我师父一样油嘴滑舌了?!”我啐道。
段云遥看着我和阮灵溪,说道:“两位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啊。”
“哪儿不对?”我问了这话后有些心虚似地看了眼阮灵溪。但见她也一反常态,连话都不说,神色小娇羞,低头不语。
段云遥说道:“以前灵溪姐不是对你拳打脚踢的么,今天好像突然温柔许多。”
我啐道:“问你正事儿呢,宋炜家在哪儿,你知道不?”
段云遥说道:“家不知道,但是他公司在哪儿我知道。我带你们去。“
我一听这放高利贷的还有公司,够神奇啊。跟着段云遥出了门,一路去了古文化街不远处的一座中高档写字楼上。这片楼貌似挺新,来往几个白领丽人,看上去很高端。
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看来这还算是“合法”高利贷。跟着段云遥上了楼,找到一家小公司门口。这家公司没挂牌,也没名字,门口贴着对联,跟居家住户一样。但是进门一股香烛味儿,迎面一尊关二爷神像被供奉在入口处。供台上什么也有,酒,水果,香烛,钱币。这倒也罢了,居然还放着几盒香烟。这公司的人是以为关二爷还抽烟么……又不是供奉的灶王爷。
进门之后,见公司里没几个人,大部分位置都是空着的。宋炜从他办公室出来,见到我们之后有些意外。这货似乎跟段云遥很熟,勾肩搭背地将我们请进屋里。
“抽烟不几位?”说着,递上烟。
我摆了摆手,笑道:“不谢谢,我们这次来呢就是想问一件事。”说着,我把那邪门的红珊瑚手串递给他:“送这东西的姑娘是谁,你认识她吧?她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宋炜拿过那手链看了看,又将它放在桌子上,说道:“怎么,这东西出了什么事么?”
我说道:“也不是说出了什么事,只是……”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如果告诉人家,我戴上这玩意就变身色魔,人家不当我精神病才怪。
段云遥此时笑道:“宋大哥,居然还有妹子送你这东西,哪家妹子啊,嫂子知道么?”
胖子听了,脸色略显尴尬,虽然笑容依旧在,但是看上去已经不怎么自然了:“你不要乱说,我可跟她没什么关系。有一次我去大学城那边要账,恰好碰到几个小混混欺负女学生。本来我也没想管,但是这几个混混正巧是赖皮刘的手下,也就是那天打架你们看到的那人。这BK的总跟我过不去,我一看是他的手下,下手就没分轻重,给打得重了点儿,这不结梁子了么。这姑娘是感谢我解围,来找过我几次。不过我们也就是泛泛之交而已,别的倒是没什么。”
段云遥说道:“那你就告诉我们那姑娘的名字和地址吧。我们肯定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是想问问她的手链哪儿买的。当然,如果你能打电话喊她来更好。”
宋炜奇怪地看着我们:“这玩意有什么特别么?怎么你们都纠结这手链?”
我苦笑道:“不然你带回家试试?算了,万一你出什么事,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胖子看了看我们,说道:“好吧,横竖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儿,我开车送你们过去。这姑娘叫秦璐,南中大学外语学院的学生。“
我次奥,还是女学生。等等,女大学生?我心中一怔,突然想起昨晚似真似幻出现的场景。宿舍,吊床,和那个比较老旧的收音机。说起来这场景还真挺像学生宿舍。对了,还有那面莫名其妙出现在楼下的镜子。早上我跟阮灵溪走得匆忙,并不是从正门那楼梯口上来的,倒是没发现是否还挂着那面镜子。莫非这东西跟女生宿舍有关系?
正瞎琢磨着,阮灵溪拽了我一把:“愣什么呢,快走了。“
我恍然醒过神儿来,跟着胖子等人出了门,坐车去大学城那边。到了南中大学门口,胖子给那女生打了电话。没出十分钟,姑娘就出现在我们跟前,楚楚动人发丝凌乱。我打量了她一眼,觉得这姑娘铁定是跑过来的。心上人招唤,估计分分钟冲了过来。
姑娘看到胖子,先是脸红了一下,然后走到胖子跟前,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他的手腕。发现手腕上没戴红色珊瑚手串,有点失望地问道:“我送你的手串呢?为什么没有戴着?“
宋炜笑道:“一个大男人戴那么红的东西总是太娘炮了,我就收起来了……“
“你骗人,为什么在他手上?“姑娘眼神儿尖,一下就看到我手上的红珊瑚手串。
我借机上前,笑道:“同学,我是想问问,你从哪儿得来的手串?买的么?这个价格不便宜啊。“
秦璐看着我,疑惑地问道:“你是谁啊?“
我懒得跟她废话,亮出警察证件,说道:“我们怀疑这东西跟一起案件有关,所以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当然这句话纯扯淡,只是为了让姑娘赶紧告诉我们手链的来历。
秦璐果然被吓了一跳,说道:“这会跟什么案子有关系?这手串其实不是我买的,是晚上听广播,广播主持说,幸运观众都会收到一份神秘礼物,送给自己男友后,男朋友会特别喜欢……“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1-7-2014 11:0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说到这里,她顿觉失言,立即闭嘴垂下头去。我苦笑道:“你就送这胖子啊?他不是结婚了么?“
秦璐反驳道:“结婚怎么了,我又不要他离婚。我喜欢他就足够了。“
这回倒是让我彻底无语了。我回头看了一眼那胖子……跟吴聃差不多吨位,样子么,也算得可爱【这好像有点削弱黑帮老大的气质】。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如果你是个胖子,就算是个鬼,也不会吓人的。
好吧,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我揉了揉眉心,继续问道:“什么节目,你听什么节目得来的这东西?“
秦璐说道:“一档午夜心情节目,叫诗诗夜话。大概是在十二点开始播出吧,我也很久没听了,因为太困,熬不住。“
又是这个诗诗!我皱眉道:“你经常听这节目不?你宿舍有收音机么?“
“不常听,那天是失眠了,就跟同宿舍的舍友听诗诗夜话。她倒是这节目的忠实观众。“秦璐说道。
“她有没有得过什么纪念品?”我问道。
秦璐摇头道:“没有啊,她还说我幸运呢,我真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痴迷这个节目。以前还好,现在夜夜都听。有时候宿舍信号不好,她就去湖边儿听。大半夜的我都怕她出事,劝了几回也没听。”
“她这么痴迷,是不是很喜欢你收到的手串?”我问道。
“是很喜欢,但是我收到之后也很喜欢。”秦璐脸色红了红:“听说是助爱情的,我看着又挺漂亮,就送给宋大哥了。但是——我舍友好像对我挺不满意的。”
“怎么个不满意了?”我奇怪地问道。
“她想跟我要来着,后来又说不是她的不好使,然后就一直很失望。”秦璐说道:“说不好,反正我觉得她最近情绪很低落,也不太上课了。”
我仔细听着,感觉秦璐说的这姑娘似乎知道些什么,于是问她,能不能把舍友介绍给我们认识。
秦璐点头道:“这个倒是可以,我就是想问问,这手串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得等我们查明白了才能透露。”我故作神秘地搪塞过去:“先带我们去看看那姑娘吧。”
由于胖子表示也同去,秦璐这才高兴了,拉着胖子兴高采烈向前走,看得我们直摇头。
阮灵溪好笑地问段云遥:“你说这胖子哪儿点好啊,又不帅,还是个混黑道的。“
我笑道:“可能姑娘重口味吧。“
段云遥看着阮灵溪,说道:“那你还喜欢二逼呢。“
阮灵溪:“……“
很快地走到女生宿舍楼下。路上,我们走过一条林荫小路。路上到处是鸟屎,居然还有情侣坐在树下约会。
透过这条林荫小路,我瞧见一道湖泊。湖上碧波荡漾,荷花开得正好。
“南中大学的湖泊,听说淹死不少人啊。“我突然想起之前的传闻,说是里面住着水鬼,淹死了不少人。但实际情况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那你看看那湖水有问题么?“阮灵溪问道。
“没有,“我摇头道:”丁点儿黑气都看不出来,这才是奇怪的地方。也许传闻有误吧。“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女生宿舍楼下。到了楼下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楼门口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定睛一看,就见门口正对楼梯,楼梯上挂着一面有些陈旧的镜子。
居然跟我昨晚所见一模一样!
我看到那面镜子之后有些发愣。太像了,我记得昨晚幻境里见过的镜子有些陈旧,上面还有生产厂家的印字。趁着秦璐跟管理员说话的空档,我走上前去看了看,不由吃了一惊。“天津西青区第一玻璃制品厂”,这几个字赫然印在镜子上方,把我吓了一跳。
特么的跟我梦里一模一样啊!
我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也许这手串跟南中大学有一定的渊源。正当我纳闷的时候,突然听到管理员喊:“哎哎,这小伙子,你怎么不打招呼就来女生宿舍了?你谁啊?”
我回头一瞧,一大妈站在楼梯下喊我。我下楼去,介绍了一下我的身份,说是来找一个女生调查案情。大妈一看我是警察,也没多说话,便放我们上楼去了。
等我走到二楼的时候,忍不住往尽头处的宿舍看了一眼。由于站在走廊中央,也没看到尽头处的宿舍有什么情况。但是,走到二楼的时候,我却发现对比一楼的喧闹来说,二楼安静许多,几乎没有人的说笑声。
“二楼是空置的宿舍么?”我问秦璐道。
“二楼啊。”秦璐说道:“本来好像就没有什么人敢住二楼。”
“二楼出过事?”阮灵溪问道。学校里不乏闹鬼传闻,也有不少想不开的学生由于各种压力自杀在学校和宿舍里。也许二楼出现过凶案呢。
“这事儿我还真不怎么清楚,但是咱们要去见的那个姑娘,我舍友林凡,她肯定知道。她最喜欢收集学校的各种八卦和闹鬼传说了,也不知道她说的对不对。但是,这个宿舍的二楼好像真出过事儿,然后大家都不怎么敢住了,现在基本是空着的,有人的话也是大四的学姐,要毕业了暂时借住几天。”秦璐说道。
我听了这话更觉得好奇。等到了四楼秦璐的宿舍,推门而入,见宿舍里空荡荡的。周日有选修课的已经去上课了,其他貌似在外逛街,只有靠着窗户的下铺有个姑娘背对着我们躺着。
“她就是我说的那个同学。”秦璐说道,语气有些犹豫:“她这个人有些神道,你们不要以为她精神有问题,其实没有,学习成绩很好的,就是太沉迷于听那个电台和各种故事,所以有时候精神恍惚……”
我不解地看着秦璐,心想你到底要表达个什么意思,告诉我你同学精神有些问题?
段云遥也不管这些,直接上前拍了拍那睡觉女生的肩膀:“喂喂,起来!”
女生动了动,慢慢翻过身来。我一直盯着她,等看清这女生的容貌,我顿时吓得精神一恍。只见这女生的脸惨白,就跟鬼一样的颜色,眼圈儿很黑,像极了我在梦里见过的那个镜子前的女鬼。这女生用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望着我,嘴角一咧,露出黑漆漆的牙齿来。
我打了激灵,身边的阮灵溪于是低声道:“怎么了二货?”
这女的够吓人啊!这面相就算是熬夜党也不至于变成这德行吧?但等那女生坐起来,我才发现刚才看错了。这女孩虽然面色苍白憔悴了些,倒是长相还算正常,只是有点黑眼圈罢了。
我揉了揉眼睛,心想刚才那是见鬼了?但是仔细盯着她看了半天,觉得没有鬼附身的迹象,只是她的气场弱了些而已。这也太诡异了。
“你们都谁啊?”女生打了个呵欠,看了一眼我们,又转头看着秦璐:“你朋友?他们干什么的?”
秦璐说道:“林凡,他们是警察,想问问你关于那个午夜电台的事情。”一听警察和午夜电台,林凡立即睁大眼睛:“警察也管这些事?!”
说着,她盯着我们,狐疑地问道:“你们是不是真的相信南中大学的传说啦??我就说嘛,我知道的才是真相!!”
我好笑地问道:“什么真相,你说说看。”
林凡立即来了精神,招呼我们坐下,然后盘腿在床上,说道:“给你们说个故事,你们肯定不知道。”
段云遥说道:“别废话,直接说正事儿。”
林凡摆手道:“这事情说起来不复杂。”说着,她给我们讲起南中大学的一件传闻。大概四五年前,南中大学新闻系有个叫崔诗诗的女学生,是当年有名的校花。这姑娘到了大四就被电台聘请去当主持人了,而且是夜班主持。崔诗诗当时追求者很多,她也是学校里很多人的偶像,不乏疯狂的追求者。大四的时候崔诗诗还没搬出宿舍,就住在二楼尽头处的宿舍里。
据说某天下了夜班后,她被学校里一个疯狂追求她的男生强暴后错手掐死。由于事情发生在湖边的小树林里,那男生杀人后直接把尸体抛进湖水中。直到几天后崔诗诗的尸体才被发现,那时候几乎已经惨不忍睹。
那个男生在杀人后害怕不已,从学校楼上跳下去,当场死亡。自杀遗书还一度被传在学校论坛。这件事在四五年前很出名,论坛上一度都是这件事的报道。但后来学校觉得影响恶劣,就把这些帖子给删除了,现在基本没什么遗留了。
“崔诗诗死了?那半夜电台里的主持人是她么?还是别人?”我有些诧异地问道。问完之后才觉得我问的这问题似乎有欠妥当。
但是林凡却不觉得意外,点头说道:“就是崔诗诗!是她的鬼魂在另一个世界里播节目呢。声音依旧那么美,以前我就是她的粉丝,现在更是了。半夜的时候,我经常听她的节目。”
秦璐听了之后,叹道:“林凡,你又胡思乱想了。鬼魂怎么可能播节目?再说了,鬼怎么可能送手串给我们呢?”
林凡一听手串,立即问道:“对了,那手链呢??”
回头一见在我手上戴着,她不由疑惑地看着秦璐:“你说你男友不是个胖子么,这人都没几斤肉啊。”
秦璐脸色红了红,看了看一旁百无聊赖听我们瞎扯的宋炜,对着林凡啐道:“说什么呢。”
我考虑了一下林凡的故事,想起之前南中大学流传多年的水鬼杀人事件,不由有些相信了这个故事。
我问林凡,能不能从网上搜索一下这个当年校花崔诗诗的照片。林凡立即打开手提电脑,熟练地从鬼吧里翻出一个帖子,说道:“这还是我发的呢,唯一没有被删除的帖子。”
我看了一眼,帖子篇幅不是很长,讲述了刚才林凡告诉我的故事,还有最近更新了午夜鬼电台的事件。留言比较多,帖子还挺火。里面插入了几张照片,有当时崔诗诗的写真照。
我仔细盯着那写真看了看,突然发现这崔诗诗就是我在幻境里见到的那个长发白衣女鬼。或者说是女鬼也不尽然,因为我当时并未察觉到她身上有任何的鬼气。
会不会是我这眼睛的第二任主人无法充分利用幽冥眼?我有些疑惑于所见所闻了。
我盯着其中一张崔诗诗的放大写真照无意识地出神地看着。这张是黑白写真,复古格调。崔诗诗在镜头下笑得很甜,是个标准的美人。
看了半晌,我突然觉得那张黑白照片有了变化。白皙的脸蛋慢慢变得惨白,眼睛变成两个幽深的黑洞,突然冲着我眨了眨眼,嘴唇一咧,路出满口的黑牙齿。
我吓得一哆嗦,仔细再看,崔诗诗的脸色变成了水草一样的绿色。我豁然向后一退,却听到耳边传来幽幽的声音:“怎么样,她漂亮吧?”
那声音很低很清幽,我豁然回头一看,却瞧见一张水绿色的脸。但那张脸转瞬即逝,随即林凡的面容浮现出来。
“哦,是挺好看的。”我定了定神儿,说道。再回头看那写真照,见照片里的人也恢复了正常。
林凡说道:“她现在的鬼魂还在那湖水里呢,上不来。崔诗诗学姐是我的偶像,所以我现在还听她的节目呢。”
秦璐说道:“你们看,我说她就是有点神经质了吧。”
林凡说道:“那你也听了那节目了,还不信么?”
秦璐叹道:“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午夜档心情栏目,只不过是主持人恰好也叫诗诗而已吧。”
林凡冷哼道:“你们敢不敢跟我半夜听那档午夜节目?”
我说道:“这有什么不敢的,那就试试看。”说实话我也很好奇那档子节目。
林凡说道:“你们几个男的不能逗留在女生宿舍,那我们晚上就去湖边听,你们敢么?”
胖子此时笑道:“这事儿我怎么越听越荒唐?你们都信么?”
我想了想,说道:“如果你们不想听的话可以先回去。我倒是比较好奇。”
宋炜闻言,笑道:“行,那就晚上咱们都听听,看看这鬼播节目什么感觉。”
林凡一听这话,立即来了兴致:“好,那就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咱们湖边见面。”
我疑惑地问道:“半夜在湖边的话,学校管理员看到了不会赶我们走么?”
林凡说道:“没事,我去过好几次呢,湖边那地方闹鬼传闻多,学校管理根本不敢太靠近。我也没太靠近,只是在湖边的石凳上坐着听听。”
我无语地打量着这个普通的女大学生。这也真够奇葩了,有这么崇拜一个女鬼主播的么?偶像的力量够可怕。
跟林凡商量好之后,我们几个准备晚上跟她一起听诗诗夜话看看。
决定之后,我们几个在学校外面吃了饭,溜达了一会儿功夫,在这过程里,我们跟着秦璐去了她的社团。秦璐能歌善舞,她参加的社团是这大学里的艺术团。据说崔诗诗是这个社团曾经的团长。但是打听过后,所有人都说的差不多,知道的也差不多,那就是崔诗诗被杀,尸体是在湖里发现的。但是学校拒不承认,还说学生们造谣。
宋炜提醒道:“你们警察不是要调查这件事么,怎么不从警局查查这个崔诗诗的档案?也许能找出什么来。”
我听了觉得有道理,于是给赵羽打了电话,让他帮忙从警察局后台资料里查查看崔诗诗的资料。
没多会儿,赵羽打电话过来,说道:“你说崔诗诗死了?”
我说道:“对,说是大概五年前,或者四年前死的。”
赵羽说道:“但是资料里没有她死亡的证明,或者说是记载。具体她去了哪儿,我得再查查。如果真是死了,我们这边应该有死亡证明资料才对。”
我愕然道:“难道她没死?不可能啊,几乎这学校的所有人都在说她死了……”
赵羽说道:“我也不确定,我再查查看吧。等查到了给你消息。这个人的资料很奇怪,所有的资料到五年前之后都没了。这说不好是为什么……等我查查再告诉你。”说着,挂了电话。
我疑惑不解。怎么档案里会没有崔诗诗死亡的资料?五年之后的资料全没了,这只有俩可能。一是崔诗诗真的死了,但是她的死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被记录在案。二则是崔诗诗没死,或者下落不明,然后有人花了大量心思抹去了她的资料。
这也让我很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崔诗诗总不能是个特工吧。只有猎灵局和国家安全部门的某些秘密特工会有这种待遇,莫名其妙被抹去资料,或者赋予新的身份。
这个结果让我对崔诗诗的身份更加好奇,于是连带查了一下那个自杀男生的资料。当年说是强暴过崔诗诗的男生,名叫那修兰。名字够文艺,长得也挺秀气文艺。照片上是个清秀的,留着长碎发的男生。如果说他是什么强奸犯,还真不像。
我用林凡的电脑随便在南中大学论坛上搜了一下那修兰的资料。随后惊奇的发现,这男生居然是学校文学社有名的才子诗人,写了不少古体和现代诗歌。我虽不懂,不过读上去还挺诗情画意卿卿我我或者抑郁难当的。
那修兰在论坛上的名字就是自己的本名,因为这名字就够文艺的。可见他的诗歌帖子下也有不少文学男女青年的回复。
“这个男的看上去还不错啊。”阮灵溪说道:“这样的小清新帅哥会有不少人追求吧,不大可能去强暴一个美女同学。崔诗诗虽然漂亮,可总觉得那修兰这种清高型的未必就能看得上她。这种诗人不都喜欢追求超脱尘世的神仙姐姐么。”
“谁知道呢,也许在他眼里崔诗诗就是神仙姐姐呗。”我苦笑道。我让赵羽又帮忙查了这个那修兰的资料。这次是确定查到了。他是自杀的,从学校楼顶跳了下来,还提前写了遗书在电脑里。由于那修兰是单亲,父亲去世,母亲是个满族人,但是又改嫁了他人。那修兰的母亲改嫁了个富豪,竟然又生了一个小男孩。她貌似一直不喜欢有这个拖油瓶,平时也没怎么关注过这个孩子,只是经常给他不少零花钱。孩子自杀死了也就死了,似乎也没多追查。
“我觉得这两个人的死因透着古怪。”我说道:“你看,崔诗诗生死不明,死了的话,应该有档案记载,但是她没有。那修兰这个人,粉丝众多,看起来又很爱文学。虽然这类人自杀倾向也高,不过论坛上显示,他死之前的几个小时还在写诗,写的还是风景抒情诗,没什么抑郁的感觉。除了这个,他的诗歌里并没表达出自己看上了某个女神,比如崔诗诗。如果像传闻中的那样,崔诗诗是他暗恋成痴的人,必然会在诗歌里提过写过。可他只字未提啊。”
阮灵溪听罢,点头道:“二货,你说的有点道理,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但是猜测归猜测,具体如何还得晚上听听电台再说。宋炜觉得这事儿有趣,也跟着我们看热闹。于是我们几个特无聊地在学校里逗留到十二点。等到了半夜去往湖边的时候,果然见四下无人,连夜巡的管理员都远远地绕着湖边儿走。
黑暗中,我看到管理员手中的手电光线在远处晃来晃去。
我们几个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等着夜巡的管理走远之后,便让林凡打开收音机。现在距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半小时,那电台还没出现。
等了一个小时之后,我们连聊天的兴趣也没了,只安静地坐着。宋炜抽出一支烟来点上,慢慢地在黑夜里抽烟。秦璐很安静地坐在他身边。林凡专注地调频,简直像是得了强迫症一样。段云遥则在湖边来回踱步,百无聊赖。
阮灵溪伸了个懒腰,指着星空对我笑道:“你看,天上的星星多漂亮。”
说起星星,我想起了那几颗让人头疼的北斗七星,于是叹道:“别看了,星星什么的最尼玛烦人了。”
阮灵溪乐了:“其实这片湖水还挺美的。如果不是出过事,也许晚上会有许多情侣在这边约会。”
我苦笑半晌,回头去看那片湖。夜色下,湖水波光粼粼,在夏夜的晚风里发出悠然微响。沿着岸边生长着茂盛的水草芦苇之类的东西,在夜色里瑟瑟微扬。
这一副夜景很宁静,倒是让我生出几许疑惑:这湖水里真的有水鬼么?
出神儿地盯了半天,突然觉得周围的景色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芦苇摇曳得幅度大了些,像是有人在慢慢拨开芦苇丛往外看。湖面上的波光突然黯淡下来,仿佛天地间没了光亮。
我不由地看了看夜空,但见阴云一层层遮蔽开来,挡住了大部分的星光。湖水便沉入墨色的黑暗里。
就在这时,我瞧见芦苇丛中仿佛有两只绿色的眼睛正在看着我。我突然紧张起来,盯着那两只漂浮的绿色眼睛,甚至看到他对着我眨了眨。
阮灵溪见我一脸紧张,便问道:“怎么了?”
“芦苇丛里有东西。”我低声道。
其他人闻言往后看去,我相信大家都看到了那两只若隐若现的绿色眼睛。
半晌后,宋炜笑道:“什么东西,不就是两团绿色光么?那八成是抱成团的萤火虫。”
说着,他将手中的烟头弹了出去,落在那两团绿色的光团中央。那绿色光团突然间散开来。我定睛一看,见两只绿色的“眼睛”突然散开成点点绿色的星光。
我松了口气,不由有些好笑。果然是抱成团的萤火虫而已。
其他人也松了口气。阮灵溪啐道:“让你吓死了。不过萤火虫抱成团的情景倒是不多见呢。”
我也重新坐了下来。可不知为什么,莫名觉得周围像是多了什么东西,一直在暗处盯着我们。
就在这时,一直低头拨弄收音机的林凡突然幽幽地说道:“我找到那个电台了。现在开始了。”
我立即竖起耳朵来听。与此同时,我听到远处有钟声敲响:“当当当……”
恰好十二点。
听说节目开始了,我立即收回目光坐了下来,听着电台里的声音。开头是一段悠然的音乐声,但是被夜风一吹,有些零零散散听不分明。
音乐声过去后,是嗤嗤啦啦的电流声。须臾间,我听到一道女声出现在电流声后:“大……家……好……我是诗诗,今晚…继续…陪大家…度过午夜时光……”
声音续续断断,跟抽筋儿一样。
我疑惑地问道:“以前也是这样么?就这声音怎么听节目?”断断续续的声音听上去不怎么舒服,但是这女人音质还不错,性感慵懒范儿。
林凡也不理我,只是入迷地听。这时风小了些,声音也变得正常了点:“下面是我们请到的嘉宾,我的校友,一位少年诗人,那修兰。”
我次奥!听了这名字之后,我打了个哆嗦。今天刚查了他的资料,不是都死了么??好么,死了还上节目了??
我凝神细听,却听录音机里传来一个低沉好听的男声:“大家好,我是那修兰。现在来学姐的节目客串。”
我们在场的每个人都听清楚了这个名字,大家面面相觑不可置信。
宋炜低声道:“这不那死了的人吗?确定死了?”
我对他摆了摆手,让他继续往下听。只听两人聊了几句诗歌文艺什么的之后,就听那女主播说道:“我是诗诗,今天是我们这档节目的特殊纪念日,是我死去的第五年周年纪念。感谢修兰来陪着我过这个纪念日,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们,欢迎你们日后来我的节目做客,我和修兰等着你……”
听到这里,秦璐再也压抑不住恐惧,立即尖叫一声抱住胖子,哆嗦道:“鬼,鬼电台!!”
我定了定神儿,问道:“你们在宿舍听的时候,也是这样么?”
秦璐拼命摇头,哆嗦道:“不,不是这样……”
这时,阮灵溪一把拽起我,低声道:“你看林凡。”
我转头去看那捧着收音机一直在仔细听广播的女生。但见她现在依旧低着头,捧着收音机,一动不动,好像是雕塑一样。
我仔细打量着她周身的气场,并未发现鬼附身,但是却觉得生气慢慢慢地变弱,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抽空了生命力,死掉似的。
这情况让我吓了一跳,从来没见过这种怪现象。我想了想,想起吴聃说过,人的身上有三处生命的明灯,两个肩头和额头处。如果走夜路遇到鬼,那就拍一拍同伴的肩膀,让肩膀上的明灯亮起来,阳气盛一些,驱散鬼气和邪气。
想到这里,我上前依次拍了拍她的左右肩膀,喝道:“林凡,醒醒!”
这两下似乎管了用,我见林凡动了动,慢慢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又给我吓一跳。但见她扭着脸,愣愣地看着我,嘴唇扬起一种诡异的弧度,随即又像是要哭一样撇下来。
“她这是鬼上身么?”阮灵溪低声道。
我摇头说道:“不,根本看不出任何鬼气!”
这时,我见林凡手中的收音机掉落在地上。这一摔,倒是再没了声音,只留下嗤嗤啦啦的电流声。我盯着林凡的动作,但见她转身慢慢地往湖边儿走。
我跟着她慢慢向前,给阮灵溪使了个眼色。万一不行就给她拽回来。
我俩慢慢跟着她往前走,见她在湖边儿停了下来,突然冷不丁念了几首诗:“孤独的夜枭,在林间悠然漫步。听到月色的声响,轻轻亲吻羞涩的月亮。”
我跟阮灵溪有些愕然。因为这首诗我们下午刚浏览过,这是那修兰发在论坛上的诗歌,而且,林凡居然用一种男生的声音读了出来!
“你有没有发现她刚才的声音很像广播里的那修兰??”阮灵溪说道。
我点头道:“我也听出来了。”尼玛,难道不是崔诗诗附体,而是那修兰附身?可为什么并无鬼气?
就在我们疑惑的时候,我瞧见林凡有往湖里跳的意向,便跟阮灵溪一左一右拉住她。但是没想到这女生突然间力气变大很多,我们俩合力都被给她拉回来,却被她一甩手将阮灵溪推进了湖水里。
我听到噗通一声,顿时吃了一惊,立即放开林凡就往水中跳。我不知水下是否有水鬼,万一阮灵溪出事的话……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坠入水中。湖水森冷刺骨。我慢慢睁开眼睛,听到岸边噗通两声,似乎胖子和段云遥也跳下来救人了。
我见胖子和段云遥冲着林凡游了过去,我便去寻阮灵溪的影子。但见她就在不远处,于是分开水游了过去。但是,就在我即将抵达阮灵溪身边的时候,却见她一个猛子扎入水底,向下潜了进去。
我吃了一惊,以为她是被什么东西给拽了下去。但是细看的时候,却见她并无挣扎的迹象,而是真的向下在游走,冲着湖底的某处潜下去。
我也随之下潜,过了好一阵子,似乎真的摸到了湖底。但我却发现这湖底倒不是漆黑一片,而是莹莹闪着亮光。
湖底怎么会有光亮?我隐然见阮灵溪冲着亮光扑过去,我也紧跟而上。等到了光亮处一看,见那发光的居然是几颗珠子。
这珠子莹润闪亮,像是夜明珠一样照亮了一方水域。阮灵溪见我跟来,便指了指这珠子。我捡起一颗看了看,发现并不知道这玩意什么材质,倒是跟那红珊瑚手串大小差不多。我突然心中一动,难道那女鬼主播给林凡他们的,是这水中的珠子?
既然看不出材质,我便跟阮灵溪迅速捡了起来,想拿到岸上去看看。这时,我见胖子和段云遥似乎将林凡给拖上岸了,于是也跟着游了上去。
可就在我们俩奋力往上游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水流发生了变化。水底突然有漩涡旋转而起,我感觉一股力量将我往下拽去。我暗觉不妙,奋力向上游,却见一旁的阮灵溪也被拽了下来,不由一把抓住她,想将她托上去。
可就算水性极好的阮灵溪居然也不能摆脱这漩涡,我俩只觉得身体一沉,慢慢地一点点被拖到水下。我低头看了看脚下,惊异地发现湖底好像多出一道暗门。水不断流入暗门中,形成漩涡,将我跟阮灵溪拖下去。
我见努力不成,只好抱紧阮灵溪,无奈地任由那暗流将我俩拽到暗门之中。直觉这道门后并不是什么好去处,却也毫无办法。我闭上眼睛,心中暗暗祈祷,同时想起吴聃说的什么我命很硬,死不了,不由心中暗骂,又觉得伤感。
这次估计是妥妥地死定了啊。这好像不是水鬼在拽我们,而是鬼门关啊,是地府的后门吧!!
呼哧一声,我感觉我跟阮灵溪似乎着了地。
我听到周围没了水流声,便睁开眼睛。阮灵溪依然缩在我怀中闭着眼睛。
周围一片昏沉沉的样子,但是四下的景色不像是在现实世界。远处是灰沉沉的云雾和烟气,近处则是悬浮的山石雕塑。
死,死了?”阮灵溪吃惊道,继而摸了摸脸颊:“不可能,怎么,怎么就死了呢?”
我说道:“别着急,先看看这地方。我怎么觉得不像是地府呢?”
地府阴阳路都来来回回走好几遍了,也没见着这破地方。我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见到几处恶鬼的雕塑,并无其他。深处漆黑一片,看不到尽头。
我拉着阮灵溪慢慢向前走,但见黑漆漆一片中微微有了光亮。这片光亮从黑暗处慢慢扩散,就像是一只沉睡的眼睛缓缓睁开。
我跟阮灵溪停下脚步。我盯着光亮处,想看看出来的会是什么东西。隐约的,我瞧见黑暗中有了一点点影像。正待看清楚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心口一疼,头晕目眩。这当口,我赶紧握紧阮灵溪的手,心想这是什么节奏?!
蓦然地,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喊:“喂喂喂,宋二,醒醒啊!!”
朦朦胧胧间,听到的好像是段云遥的声音。这时,胸口一疼,我猛地睁开眼,吐出一口臭水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感。听觉慢慢恢复后,我见段云遥和胖子都在看着我。我蓦然想起阮灵溪,回头一看,她也被拉了上来,正在一旁吐呛到嘴里的湖水。
“怎么个情况?”我擦了把脸上的水问道:“刚才怎么了?”
段云遥见我醒了,松了口气:“还说呢,你跟灵溪姐一下子跳下去,没多会儿就没人了。还以为你们出事了。我跟宋大哥下水去看,见你俩浮在半空,跟晕过去似的,就一人一个拽了上来。”
我听了这话顿觉刚才凶险万分啊。蓦然想起林凡,立即四下看了看,问道:“林凡呢,人呢?”
宋炜指了指我身后:“在呢,好像也回过神儿了,正常不少。”
我回头去看林凡,见秦璐正在给她擦脸上和头发上的水。“我怎么了?”林凡也是一脸茫然。
“这湖水太邪乎了。”我皱眉道:“咱们先跑远儿点再说。”
我们几个不敢继续逗留,秦璐扶着林凡,我搀着阮灵溪,赶紧离开了湖边儿,找到一处小凉亭坐下。
段云遥问道:“你们在水下受到袭击了么?我下水的时候什么也没看到。”
我苦笑道:“湖底是有些奇怪,但是却没什么东西袭击我们。倒是我跟灵溪的魂魄被一种东西拽了出来。”
“什么东西?”段云遥说道:“水鬼?”
我摇了摇头,摸了一把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把莹黄色的珠子来。这珠子就像是剔透的黄玉材质,跟红珊瑚手串差不多大小。但是颜色倒是不同的。我捧在手里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问题,倒是觉得这珠子有股奇异的色泽,而且触手生寒,冷意沁人。
“这什么珠子?”宋炜拿起一个瞧了瞧,表示从来没见过这种材料的珠子,不像是玉石,也不是玛瑙翡翠,真看不出什么来。但是看上去应该价值连城。
我再回头去看那湖水,却见湖水重新恢复了宁静,碧波粼粼。抬头看天空,但见阴云已散去,星光映射下来,周围虫鸣声声,似乎刚才的变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我见那收音机依然被丢弃在石凳旁,便走过去捡起来听了听。电台嗤嗤啦啦发出电流声,午夜节目似乎已经完结了。
今晚发生的一切让我摸不着头脑。说是林凡鬼附身吧,附身的却不是女鬼崔诗诗,而是另一个凶手那修兰。当然,只能算是疑凶。湖水下的暗门是什么?这些珠子是啥玩意?这都让我十分不解。
我将红色珊瑚手链拽下来,跟那些珠子混在一起。我发现,除了颜色不同之外,这些珠子几乎一模一样。大小,气韵,太相似了。难道本就是一体的?我琢磨半天也没明白。
宋炜建议我们还是回家去休息,睡饱了再查。现在虽然是夏天,但到底是深夜时分,林凡和阮灵溪刚从水里出来,呆久了被风吹感冒了就不好了。
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将林凡和秦璐送回女生宿舍,然后我们四个往学校大门走。今晚的事情太诡异,我到现在也没摸着半分头绪。
到了学校大门的时候,才发现大门早就关了。叫醒保安的话又得费一番口舌麻烦,于是我和段云遥阮灵溪直接从铁门几个跃步翻了出去。我跟阮灵溪学过小腾挪,段云遥自然也学过传统武术,这种小事毛毛雨。倒是把个胖子看傻了。
最后胖子只好用了手脚并用的攀爬功夫,从大门上爬了出去。幸好半夜一两点,保安注意不到。我们仨在门外看着胖子翻出来,笑得不行。
从南中大学出来之后,我们各自打了车回去。阮灵溪直接又回了我家。到家后,我们俩将湖水里捡到的珠子都放到桌子上来,连同那个手串。
小幂从睡梦中醒来,抬眼看了看我们,皱了皱鼻子,吐槽道:“怎么一股臭鱼烂虾味儿?”
“靠,我们又没掉海里。”我翻了翻白眼,让阮灵溪先去洗澡,自己则坐在灯下看那些珠子。放在桌子上一数,加上那串红珊瑚手串,一共是54颗。54,这个数倒是让我想起一种解释来。
根据藏经的记载,最上品的佛珠是1080粒,这种佛珠因为太长,只供极少数大德高僧和潜修者使用,或供名僧在大法会中作为装饰,此外极少人使用。上品的佛珠为108粒(密宗行者为110粒),中品为54粒,其余有42粒、21粒、14粒及净土宗的36粒、禅宗的18粒等。
佛珠的粒数各有其义:1080粒,是包括了十法界的各108个数;108粒,是表示单纯的108种烦恼,或108尊佛的功德,或108种无量三昧等等;54粒的,是表示修身的境界;42粒的,表示住、行、向、地等菩萨乘之阶位。
这种佛珠通常用香木车成小圆粒,贯穿成串,也有用玉石、玛瑙制作的。世间有很多烦恼,念一句“南无阿弥陀佛”,拨一珠,就可解除烦恼。因为念佛时,要排除一切杂念邪思,做到心地清净,所以念珠也称“清心珠”。佛教所谓“诚心念一句‘阿弥陀佛’能灭八十亿劫生死重罪。”
“这难道是那死在水里的崔诗诗曾经戴过的佛珠?”我自语道。
小幂跳到桌子上来,凑到灯下看着珠子,又探着毛绒绒的小脸上前嗅了嗅。暖色台灯灯光照耀下,小幂的眼珠乌黑,灯光给它的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色彩。我觉得很萌,伸手去摸了摸小幂的绒毛。
小幂啐道:“别摸我,洗手了么?”
我笑道:“你看出什么了?”
小幂眨了眨乌黑的眼睛,说道:“这东西不像是凡人用的。也就是说,不像是凡间的东西。”
我无语道:“不是凡间的,那难道还是天上掉下来的?”
小幂摇头道:“不,是阴间的,因为透着一股鬼气。”
“鬼气?你逗我啊?我怎么看不出来。”我说道。
小幂说道:“你看到的都是人间的鬼气。这东西如果不是人间所有的话,你肉眼凡胎怎么看得出来。”
“那你就看出来了?”我冷哼道,翻了翻白眼。
小幂说道:“别忘了,我是个鬼。鬼天生对阴间的东西有所感应。”
“佛珠,鬼戴着的?不能吧,佛珠不是辟邪么,一般的鬼敢戴着么……”我无语道。
小幂说道:“所以啊,拥有这个佛珠的一定不是普通的鬼。”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对这事儿更好奇了。
虽然小幂说是阴间的东西,但是到底是干嘛用的,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多想无益,我只好寄希望于吴聃了。他简直就是我的百度百科,书店果断没白开的。如果他都不知道,那我真不知去问谁了。
多想也没用,我俩干脆先去休息了。第二天一早,我惦记着这件怪事,便先跟阮灵溪带着佛珠去了吴聃的书店。
进门之后,见吴聃并没悠闲地在看相声,却是坐在收银台前发呆,手无意识地敲着桌子,不知在想什么。我就听到一阵铜铃声叮铃铃在风中响。
我定睛一看,我靠,吴聃给魔女姐姐那串脚链缠在了手腕上。显然他的手腕比人家的脚踝还粗,紧绷绷地在手上绕着。
见我们进来,吴聃看了看时间,说道:“来这么早,今天不上班么?”
我笑道:“师父你在想什么呢?”
吴聃叹道:“没啊,就想想这几天的烦心事儿。找我做什么?请我吃早饭?早说啊,我就不吃那一筐油条了。”
一筐……我扶了扶额头,说道:“师父,今天来是想让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吴聃诧异地问道。
我将装着54颗珠子的袋子递给吴聃,将昨晚的事情讲了一遍,包括水下遇到的暗门事件。
吴聃听罢,脸色逐渐凝重起来,详细问了问水下我跟阮灵溪见到的那个暗门。等我说完之后,吴聃沉默半晌。我被他搞得很紧张,于是问道:“师父,怎么样啊,这玩意儿没事吧,我和恶女不会怎么着吧?”
吴聃很郑重地问道:“你说你在暗门里看到了什么影子,你看清楚了没有?”
“好像是人影,我也没细看。”我说道。
吴聃反而放松了神色,说道:“没看清好啊。你说的这些,让我想起一种珠子。”
“啥珠子?”我追问道:“小幂说这是阴间的东西。”
吴聃点头道:“是阴间的东西,这东西叫做万宝砗磲。由于是冥界的东西,也有人喊他冥鬼砗磲。这东西是幽冥界的法器之一,主要作用不在于除魔辟邪,而在于看透幽冥,窥探天机。54颗珠子,能看透人生的54年。所以很多厉害的鬼差能摸透一个人的来龙去脉,多半也是由于身上带了这东西。但是这东西不多,拥有者也不多。我们认识的人,或说鬼里面,只有一个有这玩意。”
阮灵溪立即抢着说道:“吴叔,我知道!是方良?”
吴聃点头道:“提到这个砗磲,我倒是想起传闻中多年前的海河一战。海河在民国的时候,常有水鬼出没。有人也叫他河神。其实就是有些道行的水鬼。有个天津作家不是还写了一本书么,就是写这个水鬼的。这水鬼厉害啊,害人害了不少。于是方良就奉命出来抓这水鬼回去。海河一战,极其激烈。打斗过程里,虽然收了水鬼,但是方良随身带着的万宝砗磲却遗失了,掉进了海河的浪涛里。听说他当时下水找了许久没找到,也就放弃了。以后好多年也没找着。没想到居然在南中大学的湖底。”
我恍然道:“也许是湖水与海河的水暗中贯通,所以被冲刷到了这里,又搁浅了。”
吴聃看着那串红色珊瑚珠,说道:“不,没那么简单。在湖底并不容易搁浅这么多年。”
阮灵溪说道:“那就是……被水鬼给留下了?”
吴聃摇头道:“这是法器,一般的水鬼避之不及,不可能留下。看来这湖水中存在的东西不是鬼,是别的灵。”
听到这儿我倒是糊涂了。什么叫灵?水难道也会变成妖孽?
这时候,我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于是立即接了起来。但听赵羽的声音传来:“宋炎,你让我查的崔诗诗和那修兰,倒是有新的发现!”
“什么发现?”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崔诗诗并没死,她现在移民国外,嫁给了一个富豪。现在似乎是改了身份,改了名字,所以昨天一时没有查到。”赵羽说道。
“没死?!”我吃惊道:“这……太扯了,为什么学校都是关于她死亡的传闻??”
赵羽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那修兰是确确实实死了。死亡证明能查到。我看我们还是调查一下崔诗诗的故事吧。”
挂了电话,我特么更茫然了。好么,一个没死的人,结果被活生生说死了。这什么意思啊?吴聃问了问刚才赵羽的电话内容,突然恍然道:“我知道湖水里的灵是什么了。”
“是啥?”我好奇地问道。
“是众人编造出来的亡灵,是崔诗诗的所谓‘鬼魂’。其实她不存在,但是大家口口相传,将湖水里活生生编造出一只灵体来。”
“这种事情不是出现过么?”我说道:“是不是让大家都传说这地方没有鬼,他就会自然消失?”
吴聃笑了笑,说道:“不是传说没有就可以,而是从心里往外地不相信才行。五年前,崔诗诗还在学校里,认识她的同学校友一定很多。散布谣言的人一定是她的同学。由于学校里都是熟人,大家也喜欢传这些八卦。所以当时谣言兴盛,那时候湖水里慢慢生出灵体,甚至出来害人。比如跳湖自杀的那几个学生。后来,这一批学生毕业了,两三年后,学校里来了新生,大家都不怎么认识这个学姐,传闻也慢慢少了不少。所以那个灵体的力量慢慢减弱。按理说,她应该消失才对,但是很可能有两件事让她没就此消失。”
阮灵溪此时说道:“就是因为这个万宝砗磲是么?这珠子增加了灵体的灵力。由于她不是鬼,所以不怕这珠子。”
吴聃点头道:“二货媳妇说的对,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么,我们就得找找最先散播谣言的到底是谁了。”
我心想对啊,得找出这货来。尼玛的什么心态,居然说自己同学死了。
查找这个人比较难,因为五年前认识崔诗诗的人实在太多了。鉴于会造谣编故事的一般是女生,我们就先从女学生开始查起。林宇凡这个技术宅也帮了我们一把,从网络上开始查找跟南中大学相关的鬼故事帖子,尤其是五年前发表过的关于这湖水的帖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几个合力找了半天,倒是被林宇凡从网上找到几篇关于南中大学湖中水鬼故事的帖子。最早的一篇是发表在鬼吧和南中大学的八卦论坛,看网名是一个叫容萱格格的网友。听这个名字,多半是个女生。
这家伙将崔诗诗的死描述得惊悚恐怖,闹鬼事件描绘得栩栩如生,看了之后我都觉得十分有身临其境之感。
“靠,就是这个家伙没错了。”我愤愤地对林宇凡说道:“找出这货来,问问她为什么非要造谣。”
国家机构的力量是强大的,所以不要在网上随便扯淡。我眼睁睁地看着林宇凡不出一小时就查出了这个容萱格格的真实身份,仅凭着那丁点的信息。
调出照片一看,我顿觉毁三观。本以为叫这个名字的姑娘,或者是个娇滴滴的美女,或者是个就算不那么美,也起码有些清秀姿色的佳人。可这照片上的人,又黑又胖,扎着一只马尾辫,戴着黑框眼镜,看上去跟漂亮和清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
再一看这人资料,见这个女的叫李小萱,南中大学新闻系毕业的。现在是一家杂志社的文字编辑。
“去找到这个姑娘问问。”吴聃说道:“最好带她过来。如果她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许我们能找到破解湖水邪灵的办法。这灵体虽然说不够道行,但是一直呆在湖水中,怕是颗定时炸弹,搞不好会出事。”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1-7-2014 11:1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问吴聃打算怎么办。吴聃说道:“灵体来自于这个叫李小萱的谣传,我们首先要问明白当时怎么回事再说。”
我见吴聃不透露,也没多问,便让灵溪留下看店,带着吴聃去市局跟赵羽汇合。赵羽说已经调查到李小萱工作的杂志社,正好开车带我们过去看看她。
李小萱工作的地点在环球金融中心大厦,环境还不错。他们公司就在三楼。到了公司门口,赵羽跟前台问了问李小萱是不是在这儿上班。还没等我们摆明身份呢,前台妹子立即两眼桃心状地盯着赵羽,连连点头:“在在!”
然后,立即很柔地看了赵羽一眼:“我立即去叫她来。”
说着,袅袅婷婷地走了。吴聃看了直笑:“这小女八成是看中小赵了。”
赵羽苦笑。我笑道:“那可不是,不能白长这么一张脸。”
在赵羽的感召下,妹子动作就是快,没多会儿就将李小萱带了过来。远远地我就似乎听到地板发出“咚咚”的声响。我循声望去,就见笑靥如花的前台妹子带着一个胖子走了过来。这胖子足有一百八十多斤,仔细一看,貌似跟照片上的李小萱差不多,但是更丑了。
皮肤黑,而且胖,这就叫一黑变巨丑,一胖毁所有。回头看看吴聃,顿时觉得连吴聃也顺眼了不少。
李小萱戒备地看着我们:“你们是?”
我上前亮出警察证件,说道:“李小姐,我们是警察,想跟你了解一些你母校南中大学的情况。你别在意,只是调查走访而已。”
我说这些无非是为了宽慰她,不让李小萱觉得我们是来问罪的。没想到她的神色却紧张了起来,立即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有些愕然,心想我特么什么都没问呢你不知道个啥?
说着,李小萱转身就要走。吴聃此时却说道:“李小姐,你身上还挺香啊。天天在家烧香么?你怕什么啊,怕鬼跟着?”
这话一出口,李小萱的脚步停顿了下,回头看着吴聃,神色有些难看:“你说什么?”
吴聃笑着走到她跟前,悄声道:“夜半鬼敲门,当心些。”
李小萱听了这话,哆嗦道:“你,你怎么知道?”
吴聃笑道:“身上全是香烛味儿,手上还戴着辟邪的佛珠。最近姑娘你气色不咋好看啊,怕是要坏事儿。”
这话换了别人也许根本不当回事,可没想到李小萱突然面如死灰,抖着嘴唇说道:“你,你会看这些?”
吴聃笑道:“我当然会,我还知道你最近要倒霉了,轻则破财,重则丢命。”
李小萱这回吓傻了:“真的??”说着,她一把抓住吴聃的胳膊,颤声道:“大师,你知道怎么破解?我找了好几个人问,都没人知道!你,你真是警察?”
吴聃笑道:“我不是警察,我是他们的朋友而已。这样吧,我给你个保命的法子,你就跟我的警察朋友说说当年崔诗诗那故事你是怎么编造出来的。我们也不追究你的责任,有一件现在发生的案子跟崔诗诗有关系,所以我们来问问你。”
李小萱警觉地问道:“什么案子?我怎么没听说啊。”
“这个是办案机密,不能现在告诉你。但是你告诉我们当年的事情,我们肯定不追究你编故事的责任就是了。”吴聃说道。
李小萱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好,那咱们会客室里去说。”
我们跟着她进了会客室。李小萱坐下来,讲了当时发生的故事。据她说,当年的崔诗诗很有名,又漂亮又能更善舞,是很多男生追求的女神。由于被众人追捧,崔诗诗这个人的性格也张扬跋扈不少,经常得罪同学。李小萱就是其中之一。她不漂亮,所以被崔诗诗当众讽刺笑话过。由此记恨,所以写了这种编造的故事发在网上。
“就只有这些?”吴聃问道。
李小萱点头道:“只有这些,没别的了。”吴聃想了想,笑道:“那个爱写诗的小哥呢?那修兰?你为什么把他也编进去?”
李小萱说道:“这个只是我随意写的,因为当时他正好自杀……这一点是我不对,不该污蔑人家是强暴犯。那也是因为我不怎么喜欢那修兰这个人。有点娘炮。”
吴聃摸了摸下巴没说话。李小萱看着他,说道:“我知道的都说完了,你能告诉我怎么摆脱厄运么?”
吴聃走到我跟前,低声说道:“你仔细看看,她身上有什么特别的气场没有。”
我盯着李小萱看了看,但见她周围绕着一丝丝的黑气。我对吴聃点了点头,低声道:“师父,她有问题,很可能有鬼跟着,但是这鬼的灵力很弱。”
吴聃点了点头,随即立即对李小萱冷笑道:“你在撒谎。”
“什么?!”李小萱立即辩驳道:“我没有!”
吴聃笑了笑,神色怪异地说道:“没有么?我可看到有鬼跟着你。你要是没问题,人家为什么跟着你?想必跟着你的这只鬼就是死去的那修兰吧?”
李小萱立即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一只手紧紧抓住胳膊上戴着的木佛珠:“你不要吓我,我怎么看不到?”
吴聃笑道:“干我们这行,没有阴阳眼是不行的。我其实早就看到跟着你的鬼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跟着你,所以想通过你来问问。现在我多半知道了。你就是杀那修兰的凶手!”
我靠这从哪儿知道的?我虽然也怀疑这胖女人有问题,却没敢做这么大胆的猜测。我跟赵羽盯着李小萱,但见她的脸色越发白了。这也让我们俩起了疑心。
就在这时,我就见吴聃悄悄从手中捏了个诀,从衣袋里抽出一张剪好的小纸人来。我一看那东西,便知道吴聃要发大招了。想用傀儡替代术捏造个那修兰的鬼魂出来吓唬她。一般人,尤其是心中有鬼的,估计见了这阵势都得吓尿。
我有意配合吴聃,便暗中捻诀,用了魔女姐姐教给的役鬼之术,让阴气萦绕于整个封闭的室内。虽然普通人看不出阴气所在,只会觉得周围一阵凉意,光线变得很暗。
我瞧着鬼气散了开去,李小萱打了个哆嗦,立即警觉起来。就在这时,我瞧见吴聃手指轻弹,那纸人变化成的那修兰悄悄飘到李小萱身后。
赵羽见我们的动作,也笑了笑,暗中用了“障眼法”,将这会客室的空间跟外面隔离。其实障眼法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让人眼睛看不出来,另一个是让人听觉听不到这边发出的声音。
所以我们如果不出这个门,外面的人是听不见会客室里的动静的。
这时,我站在一旁细看热闹。就见李小萱转头看到那纸人做的那修兰鬼魂,立即嗷嗷嗷叫了起来。我在一旁看得好笑。傀儡替代术根据人的道法高低而有不同。吴聃这级别的用这种中等法术游刃有余,惟妙惟肖。
见那纸人惨白的脸,黑色唇角下调,七窍流血,十分吓人。李小萱早就吓尿,指着那纸人哆嗦道:“你,你别过来,我有佛珠!!”
吴聃此时说道:“他说是你杀的他,所以来索命了!!”说着,手中指诀一变,那纸人便慢慢移动了过来。
李小萱见那纸人冲着自己飞了过来,立即腿一软,瘫倒在地,哭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啊!!你怎么这么多年都不走啊!!”
我一听立即竖起耳朵。看来这案子有内情?!被吴聃猜中了??
吴聃见状,赶紧问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才好帮你!”
说着,吴聃这货让那纸人扑到胖女身上去。于是我听到李小萱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我下意识地堵住耳朵,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会议室的门,心想千万别有天赋异禀的能听到这儿的声音,否则还以为我们几个重口味,强暴一个快二百斤的黑胖子呢。
李小萱此时吓尿,只好喊道:“我都告诉你们!把鬼赶走啊!!”
我心中好笑,却见吴聃煞有介事地抽出一道符。其实那符咒是破替代术的符咒,念了一顿咒语,将那符咒贴到纸人额头上去。“噗”地一声火起,纸人瞬间被烧为灰烬。
我见鬼气暗中收走,屋里的光线似乎亮堂起来。赵羽也收了障眼法,于是外面办公室的轻微说话声也透了进来。
李小萱这时却吓得没力气站起来了。我们几个也懒得去拉她起来。特么的体重都超过我了,绝逼的拉不动啊。
赵羽给她接了杯温水,递了过去。李小萱哆嗦着接过去,半晌后才说出一句话:“我,我还活着?”
赵羽说道:“你还活着。但是,你刚才说你杀了那修兰。”
李小萱脸色白了白,半晌后叹道:“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是个意外。”
她定了定心神,便将那修兰的死因慢慢告诉了我们。原来李小萱上学的时候暗恋那修兰。她自己是个文学女青年,所以比较偏爱才子型的。那修兰正好是其中比较完美的一个才子。
那修兰这个人性格古怪,喜欢在教学楼的楼顶看日落和星空。诗人都这样,世人得予以理解。
那天七夕夜,半夜时分,李小萱鼓足勇气去教学楼的楼顶天台找那修兰,跟他表白。
但是自己情深意切地准备了那么长的告白情诗,那修兰听完后却笑了,然后冷冷扔下一句:“我对胖子没有兴趣。不仅是我,任何男人见了你都没有想法。”
这一句话不仅击碎了少女心,也惹恼了李小萱。激怒之下,李小萱将那修兰推下楼顶,眼睁睁地看着他摔死在楼下。
“就这样?”我问道。原本以为是一桩扑朔迷离的旧案子,现在一看,无非就是一个意外伤人事故?
李小萱擦了擦眼泪,说道:“就这样。我没想他死,当时他靠在楼边儿,看着我的表情特别讽刺。我很生气,就上前用尽力气推搡了他一把,没想到他就给我推下楼去了。”
我听了之后擦了把冷汗。看来找女朋友不能找体重相差悬殊的啊,这要女友一怒,就有生命危险啊。国外就发生过女友坐死男朋友的意外事故……
“既然是意外,那你为什么事后不报案?”赵羽追问道。
李小萱哭道:“我当时吓坏了……愣了半天发现自己杀人了。我哪儿敢报案!当时是半夜了,教学楼附近没人,大家一开始没发现他死了。我就下楼去,在宿舍里哆嗦着打了一份遗书出来,塞到他在自习室占座的书里了……”
我跟赵羽面面相觑,心想这案子原来有内情,可当时为什么没人查出是谋杀?
“不对啊,自己跳楼和被人推下去,这要仔细查查的话不难发现问题。”吴聃说道:“怎么没人查?”
李小萱说道:“因为没人在意那修兰的生死。他妈妈似乎恨不得少了这个拖油瓶,并没多追究。校方也不希望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就催早结案。既然发现了遗书,那就结案了……”
我苦笑半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人命若蝼蚁啊,难怪那修兰的鬼魂经年不散。
赵羽沉下脸来,说道:“之后你为了转移大家对你的怀疑,就写了鬼故事扯开注意力?你不觉得很恶毒么?那修兰死都死了,你还毁他的名誉!”
李小萱说道:“这,这是我不对,可我当时就是觉得害怕……觉得大家的眼睛都在打量我。没办法,我才编造了那种故事。”
赵羽冷然道:“好,那跟我们去市局走一趟吧。”
李小萱顿时垂头丧气,半晌后倒是表情平静了下来:“其实我早想过有这么一天,这倒是让我觉得解脱了。”
我跟赵羽商量了一下,让他带李小萱回去,我跟吴聃去解决湖水里的灵体。出了门之后,我顿觉人生戏剧化。这一趟还搞定了一个陈年旧案。
“师父,这够扯淡的啊,咱们来调查往事,结果就解决了一桩隐藏的旧案。这够狗血的啊。师父你怎么看出她有问题的?”我问道。
吴聃说道:“被鬼缠身的人,一则是气场弱,体弱多病,容易招鬼。一则是本身就做了亏心事。我看这胖子比我还敦实,不像是体弱多病的,所以就一猜呗。结果蒙对了。”
“这都行?太巧合了吧。”我无语道。
“这并非偶然。只能说明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天理循环,因果报应。所以人生在世,不要为恶。”吴聃正色道。
我笑道:“师父教训得是~!”
吴聃笑道:“我不是教训你,我看你这脑子也干不成什么坏事。人家能当坏人的也得有一定智商。”
我:“……”师父你是不吐槽我就会死星人么。
查明白之前的故事,我跟吴聃商量后决定,晚上去解决那个湖水中的灵体。我问吴聃有啥解决办法没有,需要准备什么法器道具么。
吴聃却摇头道:“这种灵来去无踪,你的幽冥眼也无法辨别。我们首先得引它出来。”
“怎么引出来?”我问道。
吴聃说道:“联络真正的崔诗诗,录下她的声音。”
按照吴聃的办法,是将真正的崔诗诗的声音录下来,在湖边儿放,那灵体听到会自动现身。因为它与外界沟通的渠道就是模仿崔诗诗的声音,这就跟动物照镜子一样,小狗小猫小鸟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影子后,总会被吸引驻足。
听了吴聃的吩咐,我赶紧联络了崔诗诗,同时询问了下她这几年的状况。据崔诗诗说,其实那修兰跟自己交往过一段时间,但是一个清高,一个骄傲,性格不合,总吵架,就此分手了。这段感情,有少数几个同学是知道的。那修兰自杀之前,崔诗诗由于认识了一个富豪二代,跟着新男友出国旅行了,也没联系学校同学。后来男友在旅行中求婚,她觉得不错,也就此答应了,所以干脆跟着男友在国外见了父母,准备订婚仪式。
就在这段时间里,那修兰死了,她又特别忙,并不知道国内发生了什么事,也没联系国内的同学。这种校花级别的美女,一般来说男性粉丝很多,但是女性好友却出其地少。这种现象很微妙,但是大家都懂的。
所以一忙起来,她就跟国内的同学断了联系,就像是就此蒸发一样。订婚后,男友干脆给她办了移民手续,但是在办手续的时候听到学校的一些风言风语,于是跟崔诗诗闹了点不愉快。
崔诗诗的父母觉得女儿好不容易嫁了个这么好的金龟婿,如果出问题的话那就很可惜了,于是用了点关系给女儿改了身份和户口名字,意思是让她在国外好好重新开始,将国内的一切负面资料抹掉了。【也包括崔诗诗之前的某些不好的传闻和记录,大家懂的】
因此我们在调查这个人的时候,才觉得一切东西戛然而止,好像凭空蒸发一样,其实是换了个身份而已。
弄明白这情况,吴聃录了一段真正的崔诗诗说话的声音,便说晚上带我一起去湖边遛遛,引出那个灵体。
半夜时分,我俩又来到南中大学湖边。湖边很平静,没有任何异常。我和吴聃在湖边儿坐了一会儿,等到四下完全寂静下来,吴聃对我说道:“开始吧。”
于是我将录了崔诗诗声音的手机拿出来,按下播放键,放在湖边儿。崔诗诗的声音便从我的手机中传来。
我跟吴聃仔细盯着湖水的动静。吴聃将那串砗磲珠放在湖边儿。没多会儿,我便见湖水中有袅袅的白雾升腾起来,带着一股暗青色的光斑。与此同时,湖边儿放着的砗磲珠子像是跟这白雾光斑产生呼应似的,也慢慢发出一阵冷光来。最诡异的是,那红色逐渐褪去,跟湖水中升腾起的白雾汇聚在一起,慢慢淡出一道人影来。
那影子若隐若现,仔细看时,却真的跟崔诗诗很像。
“来了。”吴聃说着,摸出一道聚灵符,想将那灵体收到符咒中去。可还没等着将那灵体收入符咒中,我却见湖面突然波涛翻滚,没多会儿,那湖水里突然出现另一道巨大的阴影,一口将那灵体吞了下去。
这影子出现得很突然,像是巨鲨的影子,又觉得比那东西更大。唯一确定的是,那玩儿不是实体,是虚影,就像是鬼影一样。
那影子吞完灵体之后,又突然落下水中去了。我跟吴聃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更神奇的是,那玩意并没有攻击我们,或者说跟看不到我们似的,吞完灵体后居然消失不见了。
我看着重新恢复了平静的湖面,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半晌后,问吴聃道:“师父,你看到什么了么?”
吴聃点头道:“一道影子,不知什么玩意儿。”
“连师父你都不知道啊......”我有些吃惊。
吴聃看着我:“你当我是百度呢?”
我俩在湖边等了半天,没觉得有任何异动。但是刚才那玩意着实吓人,水下难道还有水妖?
吴聃走上前去,见那冥鬼砗磲珠子还在地上放着,便上前捡起来,说道:“得了,灵体没抓着,先给这珠子还回去。”
“怎么还,难道还得我下幽冥去?”我问道。方良虽然是代理分局的上司,但是他主要的工作是地府的鬼差头目。人家很忙的,况且天南海北哪儿都跑,哪儿找去?
吴聃说道:“你们猎灵局不是有专门配置的手机么?打给他,让他来拿。这玩意我们留着并不好。”
我琢磨着怎么不好,还能窥探天机呢。但窥探天机这种事情,据说对凡人十分不利,多半会折寿。想起我在湖底的时候还看了一把,不知是不是能有啥坏影响。说起来我看到了什么?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貌似只看到两个人的侧影,其中一个倒是很像马筠。
想到这里,我倒是不明白那个暗门之后的恶鬼雕塑是什么东西了。若说是幽冥界的玩意儿,倒也不像,我反倒感觉那是实体的东西所映射的影像。
想不通,于是干脆先给方良打了电话。我很少用猎灵局给的这部通冥手机,总觉得万一半夜接到鬼界打来的电话够瘆人的。有时候还有一些闲着蛋疼的恶作剧鬼,半夜特么拿着我的手机发短信。那时候如果一觉醒来一看短信,睡意顿时吓没了。但是这部电话确实很高端,可以直接视频通话,视频画风高清,三维立体。于是一通话,方良的影子顿时在我们面前出现:“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说前世姐夫,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我笑道。
方良皱眉,下意识地摸了下钱包,骂道:“丢你妹的,什么事儿快说,忙着呢!”
吴聃晃了晃手中的冥鬼砗磲,笑道:“你丢的,我们捡着了。怎么谢我们?”
方良顿时大吃一惊:“你们怎么找到的?我特么都快给海河翻了个个儿了,也没找到!这我老板赏给的年终奖呢,丢了心疼得我,好一阵子没睡好觉。”
我失笑道:“你还需要睡觉啊?来拿吧。”
方良苦笑道:“我暂时没空,先帮忙保管两天,忙死了,一直没休息呢。”
吴聃说道:“哪儿这么忙呢?最近也没什么天灾人祸啊。”
方良苦笑道:“你们还不知道,今天傍晚,塘沽区那片海域发生一起海南,一艘客轮在那边发生海难,全船的人大部分都死了。我这不在找他们的灵魂么。”
“一船的人都死了,这得好几百啊。”我吃惊道。天津这边的海域倒是很多年没发生过这种血案了。
方良苦笑道:“好几百倒是不怕,最怕的是一点:我居然一个灵魂也没找到。我跟我同事们忙到现在,一个灵魂没找到,像话么?回去年终奖又没了。”
吴聃吃惊道:“死了这么多人,就一个鬼魂没找到?”
方良苦笑道:“一个也没有,这是我干这么多年活儿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事儿。”
吴聃想了想,说道:“渤海底下有东西。”
方良说道:“我本来也以为有,在出事的海域下去看过,但是什么也看不到。可最奇怪的就在于什么也看不到。“
吴聃沉吟道:“你是说,水下连生物都没有?”
方良点头道:“确实,什么都没有,一片荒芜。连水草和鱼虾都没有,这不太可能。”
我听了一头雾水,心想也没看电视,还不知道天津海域这边发生了这种惨事。
方良说道:“行了,我先去忙活了。明天一早说不定欧阳博就给你说这件案子了。现在天津这边的猎灵局也参与到了搜寻灵魂的工作中。”
我一想,好么,海上警察搜救生还者,猎灵局特工搜救灵魂。到现在猎灵局的效率还不如海上警察的速度。
挂了电话后,我问吴聃为什么刚才不问问方良,这湖里的阴影是什么东西?
吴聃沉思半晌,摇头道:“我怕那东西不是湖里的,而是从海河那边过来的。海河最后流入渤海,所以……”
我吃惊道:“所以渤海海底有东西?那个失事的海域下面有东西吃鬼魂?”
吴聃点头道:“多半是这样。”
吃鬼魂的东西,我认知里就知道鬼蛊一种。别的呢,比如传说中的神兽什么的,但是那玩意始终是个传说,不是真实的。
我无语道:“师父,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海底下养鬼蛊?”
吴聃啐道:“你就知道鬼蛊,海底下养这东西,有病吧?不是鬼蛊,应该有别的什么东西。连方良都看不出来,那这东西应该很可怕。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玩意吃灵魂,灵体之类。”
听到这里,我顿时觉得这湖水可怕起来,便问吴聃是不是这水里的东西会影响学校的学生?吴聃说道:“这倒是不会。水下的东西吃的只是灵体,或者攻击特定的人。普通人应该不是它,或者它们的攻击对象。”
我俩研究半天,连水底的东西是啥都没搞明白,只好打道回府,先将疑问搁置,等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早,我果然接到欧阳砖家的电话,通知我说去塘沽区那边,帮助救援人员搜救。
由于昨晚从方良那知道了一些内情,我明白欧阳砖家是想我们在搜救的时候搜查亡故者的灵魂。
于是我跟赵羽出了门,打算一起去塘沽区看看。
我俩刚下楼,走向停在宿舍院子里的汽车的时候,见一个人背对着我们依靠在车身上。
我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立即认出是唐心。想起上次还跟唐心聊过赵羽的心情,添油加醋地说赵羽其实对她芳心暗许已久,阿九只是初恋或者暗恋的一个美好印象而已,你才是真爱云云,不由有些心虚。
于是我停下脚步,想看看情况再决定是不是跟赵羽一起走。
唐心听到脚步声,立即转过头来,对赵羽和我嫣然一笑,颇为甜美。我立即说道:“你们俩先聊,我还是自己找车去那边儿了嘿。”
说着,我溜了开来。就听赵羽在身后喊我:“喂,宋炎!!”
跑出一阵子,见他没有追来,我又好奇心很重地慢慢挪了回去。现在天色很早,为了早到现场,我跟赵羽六点就出门了。如今小区里的大家都没起床或者刚起床,院儿里到处停放着私家车,并无其他人。
于是我蹑手蹑脚地溜到一辆车背后,借着不怎么明亮的天光遮掩,偷看赵羽和唐心。
我见唐心此时正拉住赵羽的胳膊,说道:“喂,我不理你,你就真的不打算理我了?”
赵羽沉默半晌,才说道:“我没有不理。”
唐心冷哼道:“那你睡都睡了,不能赖账。”
啊噗……我抹了一把冷汗,哭笑不得。这种豪放的话也就是花痴少女能说出来。
虽然看不清赵羽的神色,但是我可以想象赵羽现在已经脸红了。因为我发现他的声音更低了:“嗯。”
唐心似乎很高兴,一把抱住赵羽,踮起脚尖就想凑过去亲。我见赵羽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唐心没得逞。唐心冷哼道:“算了,我走了!”
说着,唐心转身要走。就在唐心转身的瞬间,我见赵羽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冷不丁将她拽到怀中,低头吻了上去。艾玛,动作霸气,一气呵成,跟拍偶像剧似的。
我见两人吻得来劲,于是掏出手机拍了几张,心中暗乐,留作以后逗赵羽的素材好了。
等两人亲亲我我完毕,唐心心满意足地走了,我才走到赵羽身边去,笑道:“不错啊赵羽。”
赵羽有些尴尬,轻咳道:“走吧,长官要等急了。”
于是我俩上了车,赵羽开车, 则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去。车开出一段时间,天光开始变亮。我不经意地瞥了赵羽一眼,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仔细一看,我擦,赵羽唇角上有一点口红的痕迹。
大概是刚才他也有所觉,自己擦过,可是匆忙中没有擦干净,这一抹口红的痕迹十分明显。
我心中暗乐,知道这肯定是唐心留下的,但是我决定不告诉他,先这样吧。
我们俩开车到了塘沽区,发生海难事故的海滩附近。这时候已经天光大亮。我见海滩周围积了不少警察,海上搜救艇也远远地在到处搜寻。
欧阳砖家跟林宇凡正在海滩上,还有几个穿了潜水服准备下水的猎灵局同事。欧阳砖家举着对讲机不知在跟谁讲话,林宇凡则端着他的罗盘定位。
我跟赵羽赶紧跑了过去。赵羽问道:“长官,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欧阳博一转头看到我俩,立即说道:“你们来了,现在跟着他们的搜救艇上海上转一圈看看。宋炎,仔细看着点儿,看看哪儿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我见欧阳砖家面色不是很好,看来方良说的对,现在没有人找到死者的阴魂。欧阳砖家还指望我的幽冥眼能有点用呢。
我先从林宇凡手中抢过了一只望远镜,看远处海域的情况。只见远处有一艘船体扭曲的客轮斜着歪倒在海上。客轮的船体有些奇怪,就好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扭转过一般,呈现一种诡异的弧度。搜救艇正在救援,或者说直接在捞尸。
因为客轮上的人多半是被抬出来的,看来生还的太少。这会儿,还滩上也来了救护人员,但更多的,则是摆在海边儿的铺着白布的担架——全是遇难者的尸体。密密麻麻排满了海滩,一眼望去,海边风声呼啸,白布猎猎,一排排死者表情肃穆,死难者的家属痛哭声震天。
这种悲痛的场面见过许多次,再一次见到,依然忍不住心酸难受。
天空似乎也被这人间惨事感染,灰沉沉的不肯出太阳。我在风中长叹一声,定了定心神。逝者已矣,难过又有什么用。现在能做的,是让死者安息,凶手正法!
我稳定了心神,将望远镜递给林宇凡,走到那些尸体前看了看。尸体肿胀,全身湿淋淋,溺死的没错,但灵魂却不在尸体周围。四周满是死气,却没有一只灵魂。
我看了半天十分不解,难道鬼魂都躲到水下去了么?但是也没道理,水下方良昨晚就看过,啥也没有。
欧阳砖家将我跟赵羽喊过去,问道:“你们俩水性怎么样?”
我知道这是要我们俩下水去看看的节奏,于是说道:“我没问题。”赵羽也点头表示可以。
欧阳砖家面色凝重,叹道:“方良也跟我说了,他下水看过,什么也没有。但是他是阴司的人,跟我们人类的视野有区别,也许是他根本看不见某些东西。也许水下有别的线索。所以这次想让你俩下去看看。但水下也许有危险。”
赵羽说道:“长官请放心,我们会小心,也会竭尽所能完成任务。”
我在一旁听得有些好笑。果然早上亲一亲,正能量满满啊。
欧阳砖家赞许地说道:“小赵总是这么……哎,小赵你嘴上怎么了?”
赵羽茫然道:“怎么了?”说着,抬手去抹。这一下更好,口红颜色晕了更大一片。
我噗地几乎笑出来。但是一想,这是案发现场,这么惨的情况下不能太过分,便说道:“报告长官,那是口红!”
欧阳博脸色有些了然:“哦……行,你们准备去吧!”
其他同事则纷纷好奇地盯着赵羽看。赵羽的脸色顿时红了。
林宇凡找了两件潜水服递给我们,让我们穿上。赵羽一边穿潜水服,一边对我低声道:“宋炎,你看到我嘴上有东西怎么不提醒我!”
我低声笑了笑:“我觉得挺好啊,挺美的,就没说什么。”
赵羽愤愤不已:“你小心以后我也这么报复你。”
我低声笑道:“你没机会了。”
穿上猎灵局特制的潜水服之后,我有些惊讶。这玩意的材质居然比一般的潜水服轻了许多,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样式也比较轻盈,不那么笨重。
林宇凡将两只小巧的对讲机别到我跟赵羽潜水服的衣领上,说道:“这东西是特别设计的,无论受到什么样的磁场干扰,我们都会收到你们的信号。额,当然也不一定……”林宇凡心虚地补充了一句:“如果水底有什么磁场过于强大的东西,信号也会受到干扰而中断一会儿。不过总能有的。”
我不大信任地看着这小巧如纽扣的对讲机:“靠谱么?”
林宇凡说道:“靠谱……吧。”
我问道:“能把那个吧字去掉么?”
林宇凡:“这个……”
赵羽说道:“我准备好了,宋炎你呢?”
我立即收拾停当,说道:“可以,走吧!”
于是我跟赵羽坐着搜救艇到了失事的客轮前。靠近了那客轮之后,我看到倾斜的一侧船身上露出客轮的名字:岁月号。
这三个字半浮半沉在海水中,蓦然透出一股沧桑的味道。搜救艇停下,我跟赵羽跳入海水中,从岁月号周身,慢慢下潜,往那海底深处而去。
虽然猎灵局的潜水服是特制的,但是随着深度的增加,我还是感觉到刺骨的寒意从海水中传递到我的身上。
我回头看了看赵羽,却见他的速度比我快多了,岁月号出事的地方海水深度一般,但是它的外观破损程度却有些不一样。居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大力扭曲过一样。那也许是被拽到这片海域来的。虽然这个设想真心有些超乎寻常。
果然,我跟赵羽下潜到海底,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这边跟湖水中不同,海底有活动的海洋生物,有珊瑚有鱼,全无一点异常。
我跟赵羽在海底巡游过一阵子,什么也没有。
“赵羽,水下一切正常,你发现什么没有?”我用对讲机问道。
半晌后,赵羽回道:“没有,我们往前面看看去。”
我俩于是往前方潜游了许久。突然的,我觉得脚下有一股激流汹涌而来,就像是一只偌大的手,将我俩往下拽去。
我心中一慌,低头一看,水下一片浑浊。按理说这附近根本没有任何激流险滩,这是哪儿来的急流?
我刚想提醒赵羽注意脚下,还没等说,便觉得自己的腿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了下去,眼前被海底翻滚起的泥沙模糊了视线。
一片混乱中,似乎有人拽了我一把。我回头一看,见赵羽拽住我。本想将我拽出急流,但我俩还是被急流给拽了下去。赵羽见拽不住我,便干脆抱了过来,跟我一起往海洋深处坠了下去。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身临其境的人无法想象被深水吞噬的恐惧。四下是一片虚无,隐隐能从对讲机的耳麦里听到海水的声音。在这种情况下,也许很多人都会从心底深处涌出无限恐惧和绝望。
我下意识地同样抱住赵羽,我俩随波逐流被冲出去很久。过了好一阵子,我突然觉得水流慢了下来,紧接着,我俩似乎是撞上了什么东西,“砰”地一声,撞得有些头晕目眩。
但与此同时,我俩也被挡了下来。我感觉自己慢慢停了下来。
等水声渐渐变小之后,我睁开眼,推了推赵羽:“好像没事了。”
赵羽这才松开我。我俩仔细看了看四下的情况,发现我俩被冲来一处陌生的海域。说是陌生,主要是因为这海底下跟湖底的情况有些相似。没有什么海洋生物,只有空茫茫一片。
“跟湖底一样,什么都没有。”我对赵羽说道:“这是哪儿?”
赵羽回道:“我也不知道,我先试试看能不能跟林宇凡联络上。”
我们所带的特制耳麦和对讲机能够做简单的调频,但是信号十分强大。可我跟赵羽试验了半晌,对讲机里只出现嗤嗤啦啦的电流声。
“林宇凡这个坑货!联络不上了。咱们要不要浮出海面看看情况?”我问道。
赵羽说道:“这片海域应该没有激流险滩才对。咱们仔细找找看,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于是我俩往前游了几步,却突然觉得深水中有隐隐的巨大黑影。我忙拉住赵羽,说道:“前面是什么,鱼群?还是鲨鱼……”
“不可能是鱼。这水里根本一只活物也没有,怎么可能突然出现鱼群,八成是别的东西。”赵羽说道。我俩打开头灯,照着前方的东西。
前方出现的是一处很高的山丘一样的东西,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玩意。
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居然见这黑乎乎的东西散发出一股子邪气。
“前面好像不是什么太好的东西。”我说道:“也许是水下墓葬。但看样子并不像是。”
赵羽说道:“慢慢靠过去看看。”
我俩小心地摸了过去。到了那玩意的跟前时,我突然觉得这东西有些不一样。在这如黑色山丘一样的阴影外围,萦绕着一圈怪异的气场。
“是道法的结界。”我对赵羽说道:“这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赵羽盯着那黑色的山丘一样的玩意许久,对我说道:“黑色的东西好像是被泥沙覆盖的大房子,或者说是古墓。里面有活动的东西,我看不清是什么,但是更像是水蛇。”
“水蛇,扯淡啊,水蛇都特么有自己的房子了,我们连房子都买不起。”我说道。
赵羽说道:“你试试看用冰魄将这东西上面的泥沙去掉。”
海水里还能用这玩意儿?我心中有些打鼓。四下都是水的环境,冰魄威力大增,但是也可能超出平常控制的范围。海水无法凝结成冰,用过冰魄之后,很可能会造成海底漩涡暗流。
于是我让赵羽退后些,便念咒捻诀道:“冰魄!”
一阵偌大的漩涡从海底深处升起。我往后退了退,幸好那股暗流只是涌动在黑色巨影附近,并未向我和赵羽身边延伸。暗流从底部盘桓而起,席卷了整个偌大山丘巨影。
一阵颤动过后,我见果然有泥沙从那黑色巨影之上抖落下来。
紧接着,一座很古怪的建筑浮现出来。这建筑并非古墓,从青石砖能看出来,是近代的东西。但是却建造成了古墓一样的样式。
这建筑还有大门,现在门上刻着符咒。没有泥沙的遮挡,我瞧见雕刻在墓门上的符咒发出强烈的金光。
“果然有东西在里面!”我吃惊道:“不是墓葬,这里面放着的是什么?”
赵羽端详半晌,说道:“好像是活物,水蛇一样的东西。但是上半身却像是人。”
“我看你看得对么?这整个就是女娲后人啊!!”蛇尾人身,不是女娲娘娘是谁??别告诉我赵灵儿紫萱和青儿一家都来了。
“我看不清楚,有道法的遮挡。”赵羽说道。
我于是跟赵羽商量着要不要上前去看看,或者开门瞧瞧。但是无论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似乎都不是好玩意,一开门指不定我们都得死。
赵羽说道:“不要轻举妄动,咱们先回去再说吧。”
我觉得也是,于是又仔细看了看这东西,才跟着赵羽往上游去。但是,我俩游了很长时间,却一直在那附近打转。
怎么游,低头一看,都能看到那青石砖一样的坟墓。
“赵羽,水底下也会有鬼打墙?”我吃惊道。
赵羽说道:“联系林宇凡试试看。”我俩于是又试了试,失败了几次之后,突然听到对讲机里发出一阵声音。仔细听来,却不是林宇凡的说话声,也并非欧阳博,而是一种丝丝拉拉说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叫声。
我听得心中发毛,赶紧拽着赵羽死命往上游。可就在这时候,我觉得那古墓中突然冒出黑色的影子来。
那影子活像是一条巨蛇的尾巴,蓦然地扫了过来。我赫然想起湖水中的那道巨大的黑影。难道这玩意就是吞噬灵体的东西?
我跟赵羽左躲右闪,将那黑影躲了开去。这时,我也没了别的办法,只好摸出战神,对着那黑影便开了几枪。
没想到战神的火焰居然在海水中也能发挥出威力。到海水中的火焰并非现实中的烈火,而是幽蓝色如鬼火一样的东西。这火焰团吞噬了黑影,那影子须臾间便消失了。
我心有余悸地又开了两枪。这两枪却在海底发出“噗噗”两声闷响。
战神的火焰冒出之后,我突然觉得周围的海水有了些变化。视野清明了许多,似乎刚才那鬼打墙一样的迷糊状况已经结束了。
我松了口气,正要拉着赵羽往上走,却发现战神的子弹似乎击中了一方青砖,那古墓的砖石有了松动的迹象。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1-7-2014 11:1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赵羽跟着林宇凡的搜救艇回到了海岸。此时搜救工作也已经接近尾声了。船上多半人死亡,只有少数几个获救或者重伤,已经在安排送往医院。
我跟赵羽站在海边,望着碧波荡漾的海水,着实想不到在这片平静海域之下居然还有一座诡异的古墓。说是古墓却也不像,但是将那么大一座玩意儿安置在海里,这可真得花费很大功夫。
赵羽说道:“如果是有人将那东西建造在深海,那要费很多人力物力,动静也大。这片海域经常有出海捕鱼的船只,若是有这么大的工程,一定会被发现。”
“你的意思是,那地方是古代遗迹?不可能,从青石砖来判断,这玩意建成的时间超不过二十年。”我说道。
“也许石头砖后头有别的东西。”赵羽说道:“至于有什么,咱们需要调查一下才能判断。”
我们跟欧阳砖家汇报之后,欧阳砖家让我们俩在周围的村子调查,询问下看看是不是有这种关于深海古墓的传说。
我们到附近的渔村找了一个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这老人已近古稀之年,名叫杨志辉。杨志辉老人虽然年纪不小,但是身康体健,很有精神。我们询问他深海古墓和深海传说的故事之时,他告诉我们,在他年轻的时候,有时候晴天出海,在水浅的地方,他能看见水下有茅厕样的东西,还有树桩等。但是很多人都说是他看错了,不过老人坚持说,海底一定是有什么古城之类的地方。
年轻时候,老人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便下海“扎猛子”看稀奇,那大概是在四十多年前,他确实看到了淹没于水下的石梗子、碑石和类似店铺的遗址,或者说更像是一座古城。
杨志辉老人说,由于好奇是谁会在水中修房子?他就和另一渔民再次“扎猛子”亲手摸了下去,打算看个究竟。这次探看,则是几年之后了。但是,他这次下去之后,却没瞧见那古城的遗迹,于是也有些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问完老人后,我们跟欧阳砖家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欧阳砖家跟上级请示过后,决定用一种叫做一种叫做声呐探测仪器的东西,先测一测水下这建筑的面积。
而经过猎灵局加工过的声呐探测器,在探测面积的同时,也会测出水下是否有“特别”的东西存在。
上级批准后,欧阳砖家便着手准备。忙活了一阵子,得出结论。声呐数据规律性异常分布区域的面积竟达六平方公里。足足6平方公里!这得是够大的一座城池了。欧阳砖家看过分析结论后,说道:“这可能是一个被遗忘在史记之外的国度。水下的建筑群,可不仅仅是你和赵羽看到的那座黑色山丘。同时,里面似乎有活物。当然,也未必是活物,有些东西,死了也能动。”
死了也能动……这个说法让我起了一阵子鸡皮疙瘩。想象一下,水底腐烂了一半的生物,或者尸体,在水中建筑里慢慢蠕动……
赵羽问道:“长官,我们是不是要准备再一次下潜去调查?”
欧阳博叹道:“这个得好好部署一下。”
处理完现场的琐碎事务,欧阳博带着我们暂时回了天津市里。回去之后也已经是晚上了。欧阳博先让我将在那青石砖建筑的石门上发现的符咒画下来。
我将那符咒画在画纸上交给欧阳博。他看了半晌后,沉默不语。我问道:“怎么,砖家你认识这东西?”
欧阳博说道:“我先研究明白这符咒,再做决定。”
说完这个,欧阳博便让我跟赵羽先回去,自己则心事重重地拿着那画着符咒的纸研究去了。
我看着欧阳砖家的背影,总觉得他似乎知道这符咒的来历,但是他却不肯告诉我们。
我跟赵羽只好暂时回家去。路上,我俩一直在想今天的事情,只觉得十分神奇。
在天津这么久,根本不知道渤海底下还有什么古建筑群,很扯淡的感觉。
出了地铁站后,赵羽说道:“要不然我们去找吴叔问问怎么样。”
我也好奇今天的见闻,便同意了赵羽的建议。我俩于是立即去找吴聃。
到了吴聃家门前,敲了半天大门,却并无任何反应。大半夜的不在家,这是去哪儿了?
我有些讶然。
我跟赵羽下了楼,走过小区一条种满了海棠树的小路之时,突然听到有低低的交谈声传来。赵羽拽住我停下脚步。
我俩猫着腰,躲在一旁细听。但听一个人低声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查不出来。”
“你都查不出来,这下麻烦喽。”另一个声音叹道。这声音我很熟悉,正是吴聃没错。
吴聃半夜跟陌生人聊天?我十分诧异。
我偷偷站起身,往花木掩映中看。只见吴聃果然蹲在花坛里,旁边点燃着一盏油灯。不止这些,他面前还放着一盘花生,一盘葱拌牛肉,一瓶酒,两个酒盏。
但是他面前空无一人。我凝神细看,只觉得有一丝丝鬼气萦绕在吴聃跟前,却不见那鬼的具体样子。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或者是那鬼很虚弱,我根本看不到他的模样,或者是这鬼有高深的道法,比如方良这种,用道法掩盖真实面目倒也可能。
就在这时,吴聃突然不说话了。我见他面前的黑气也渐渐淡去,似乎那个人走了。
就听吴聃说道:“你们两个别躲了,出来吧。”
我跟赵羽面面相觑,只好跨过花坛,走到吴聃跟前。我见吴聃抬头瞥了我们一眼后,依旧自饮自酌:“怎么,大半夜来找我啊?”
我在他跟前坐下,笑道:“师父,半夜这是来小区草坪野炊呢?刚才跟你说话的是谁啊?”
吴聃摆手道:“这些我以后告诉你们。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因为海底古墓的事?”
赵羽讶然道:“吴叔你已经知道了?”
吴聃叹道:“岁月号在天津塘沽区那边搁浅遇到海难,这件事已经在新闻和网络上传开了。我想明天开始,会有更多的报道出来。随便想想,也知道这件事并不简单。天津港附近根本没什么急流险滩,很多渔民在附近养殖出海打渔,这么多年也没遇到这么大规模的海难。但凡事出特别,那一定是有别的隐情。”
我见吴聃也对这事儿表示怀疑态度,便将跟赵羽看到的情况一一跟吴聃讲过。
吴聃听罢,起身说道:“如果那水下当真存在古城,这么多年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现在突然冒出古城里的活物来,那只能说明,后期有人利用了遗址,藏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多年下来,那里面的东西一定越来越强大,水下牢笼快关不住了。”
赵羽说道:“所以,那水里的东西一定是能够吞噬灵体的怪物。”
吴聃说道:“没错,但是我还想不出那是什么东西。你们问我的话,我也不清楚。”
“真的么?”我疑惑地看着他。直觉上吴聃和欧阳砖家都在隐瞒些什么,比如那道符咒。比如吴聃半夜在这儿私会的……鬼魂。
吴聃拍了拍衣服上的泥,想了想,说道:“你们是不是想下水去看看?”
赵羽说道:“欧阳长官似乎在计划中,但是看他的样子,又好像不知从哪儿下手。”
吴聃说道:“是很难。”
说着,他跨过花坛往外走。我跟赵羽跟了上去。刚迈过花坛,我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阵凉风吹过。我心中一动,回头一看,原本摆在花坛中央的碟子和酒都不见了。那盏油灯也灭了。
我疑惑地看着四周,没发现有什么鬼魂的踪迹。
“师父,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啊,到底?”我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没有谁。”吴聃停下脚步,有些迟疑地说道:“如果你们一定要下水去看一看,喊上我一起。因为水下的东西并不简单,很可能你们俩都搞不定。”
说到这里,吴聃回头郑重地看了看我们,这才转头走了。我见他神色凝重,也心头忐忑了起来。再回头去看那空无一人的花坛,更觉得这事情的诡异。
我们见吴聃不肯说,也便带着疑惑回家去了。第二天之后,果然关于岁月号失事的消息传遍了网络,各大新闻媒体也竞相报道。这次船上的乘客多半死于非命,或者重伤不治。轻伤者已经被带往医院。
但是有一点却让人疑惑不解:不知为什么,轻伤者都出现了精神抑郁的病症。
好不容易获救之后,这些伤者的身体康复了,但是精神方面似乎一致都出现了抑郁的问题。
在获救之后的第三天,有幸存者居然在医院上吊自杀。这一点更是在媒体掀起轩然大波。
到底为什么获救者会想到自杀身亡?
我们看到新闻不久,欧阳博便打来电话:“宋炎,马上跟赵羽赶往第一人民医院。那里有两名幸存者自杀。一名已经获救,另一个现在已经死了。”
我立即跟赵羽赶往医院。路上,赵羽说道:“据说这个幸存者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小时。在五小时之内,人的死灵会逗留阳间,因为它眷恋未断,很可能也不会马上意识到自己死亡,而保留活人身上的气息。等五个小时之后,意识到自己死去,才慢慢显示出阴气和鬼气来。”
我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看看是否尸体周围有灵魂逗留?”
赵羽点头道:“没错。如果灵魂照旧不见了,而方良那里也找不到任何记录,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我恍然道:“幸存者的灵魂在死后也被怪物吞噬掉了!”
虽然猎灵局的潜水服是特制的,但是随着深度的增加,我还是感觉到刺骨的寒意从海水中传递到我的身上。
我回头看了看赵羽,却见他的速度比我快多了,岁月号出事的地方海水深度一般,但是它的外观破损程度却有些不一样。居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大力扭曲过一样。那也许是被拽到这片海域来的。虽然这个设想真心有些超乎寻常。
果然,我跟赵羽下潜到海底,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这边跟湖水中不同,海底有活动的海洋生物,有珊瑚有鱼,全无一点异常。
我跟赵羽在海底巡游过一阵子,什么也没有。
“赵羽,水下一切正常,你发现什么没有?”我用对讲机问道。
半晌后,赵羽回道:“没有,我们往前面看看去。”
我俩于是往前方潜游了许久。突然的,我觉得脚下有一股激流汹涌而来,就像是一只偌大的手,将我俩往下拽去。
我心中一慌,低头一看,水下一片浑浊。按理说这附近根本没有任何激流险滩,这是哪儿来的急流?
我刚想提醒赵羽注意脚下,还没等说,便觉得自己的腿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了下去,眼前被海底翻滚起的泥沙模糊了视线。
一片混乱中,似乎有人拽了我一把。我回头一看,见赵羽拽住我。本想将我拽出急流,但我俩还是被急流给拽了下去。赵羽见拽不住我,便干脆抱了过来,跟我一起往海洋深处坠了下去。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身临其境的人无法想象被深水吞噬的恐惧。四下是一片虚无,隐隐能从对讲机的耳麦里听到海水的声音。在这种情况下,也许很多人都会从心底深处涌出无限恐惧和绝望。
我下意识地同样抱住赵羽,我俩随波逐流被冲出去很久。过了好一阵子,我突然觉得水流慢了下来,紧接着,我俩似乎是撞上了什么东西,“砰”地一声,撞得有些头晕目眩。
但与此同时,我俩也被挡了下来。我感觉自己慢慢停了下来。
等水声渐渐变小之后,我睁开眼,推了推赵羽:“好像没事了。”
赵羽这才松开我。我俩仔细看了看四下的情况,发现我俩被冲来一处陌生的海域。说是陌生,主要是因为这海底下跟湖底的情况有些相似。没有什么海洋生物,只有空茫茫一片。
“跟湖底一样,什么都没有。”我对赵羽说道:“这是哪儿?”
赵羽回道:“我也不知道,我先试试看能不能跟林宇凡联络上。”
我们所带的特制耳麦和对讲机能够做简单的调频,但是信号十分强大。可我跟赵羽试验了半晌,对讲机里只出现嗤嗤啦啦的电流声。
“林宇凡这个坑货!联络不上了。咱们要不要浮出海面看看情况?”我问道。
赵羽说道:“这片海域应该没有激流险滩才对。咱们仔细找找看,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于是我俩往前游了几步,却突然觉得深水中有隐隐的巨大黑影。我忙拉住赵羽,说道:“前面是什么,鱼群?还是鲨鱼……”
“不可能是鱼。这水里根本一只活物也没有,怎么可能突然出现鱼群,八成是别的东西。”赵羽说道。我俩打开头灯,照着前方的东西。
前方出现的是一处很高的山丘一样的东西,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玩意。
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居然见这黑乎乎的东西散发出一股子邪气。
“前面好像不是什么太好的东西。”我说道:“也许是水下墓葬。但看样子并不像是。”
赵羽说道:“慢慢靠过去看看。”
我俩小心地摸了过去。到了那玩意的跟前时,我突然觉得这东西有些不一样。在这如黑色山丘一样的阴影外围,萦绕着一圈怪异的气场。
“是道法的结界。”我对赵羽说道:“这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赵羽盯着那黑色的山丘一样的玩意许久,对我说道:“黑色的东西好像是被泥沙覆盖的大房子,或者说是古墓。里面有活动的东西,我看不清是什么,但是更像是水蛇。”
“水蛇,扯淡啊,水蛇都特么有自己的房子了,我们连房子都买不起。”我说道。
赵羽说道:“你试试看用冰魄将这东西上面的泥沙去掉。”
海水里还能用这玩意儿?我心中有些打鼓。四下都是水的环境,冰魄威力大增,但是也可能超出平常控制的范围。海水无法凝结成冰,用过冰魄之后,很可能会造成海底漩涡暗流。
于是我让赵羽退后些,便念咒捻诀道:“冰魄!”
一阵偌大的漩涡从海底深处升起。我往后退了退,幸好那股暗流只是涌动在黑色巨影附近,并未向我和赵羽身边延伸。暗流从底部盘桓而起,席卷了整个偌大山丘巨影。
一阵颤动过后,我见果然有泥沙从那黑色巨影之上抖落下来。
紧接着,一座很古怪的建筑浮现出来。这建筑并非古墓,从青石砖能看出来,是近代的东西。但是却建造成了古墓一样的样式。
这建筑还有大门,现在门上刻着符咒。没有泥沙的遮挡,我瞧见雕刻在墓门上的符咒发出强烈的金光。
“果然有东西在里面!”我吃惊道:“不是墓葬,这里面放着的是什么?”
赵羽端详半晌,说道:“好像是活物,水蛇一样的东西。但是上半身却像是人。”
“我看你看得对么?这整个就是女娲后人啊!!”蛇尾人身,不是女娲娘娘是谁??别告诉我赵灵儿紫萱和青儿一家都来了。
“我看不清楚,有道法的遮挡。”赵羽说道。
我于是跟赵羽商量着要不要上前去看看,或者开门瞧瞧。但是无论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似乎都不是好玩意,一开门指不定我们都得死。
赵羽说道:“不要轻举妄动,咱们先回去再说吧。”
我觉得也是,于是又仔细看了看这东西,才跟着赵羽往上游去。但是,我俩游了很长时间,却一直在那附近打转。
怎么游,低头一看,都能看到那青石砖一样的坟墓。
“赵羽,水底下也会有鬼打墙?”我吃惊道。
赵羽说道:“联系林宇凡试试看。”我俩于是又试了试,失败了几次之后,突然听到对讲机里发出一阵声音。仔细听来,却不是林宇凡的说话声,也并非欧阳博,而是一种丝丝拉拉说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叫声。
我听得心中发毛,赶紧拽着赵羽死命往上游。可就在这时候,我觉得那古墓中突然冒出黑色的影子来。
那影子活像是一条巨蛇的尾巴,蓦然地扫了过来。我赫然想起湖水中的那道巨大的黑影。难道这玩意就是吞噬灵体的东西?
我跟赵羽左躲右闪,将那黑影躲了开去。这时,我也没了别的办法,只好摸出战神,对着那黑影便开了几枪。
没想到战神的火焰居然在海水中也能发挥出威力。到海水中的火焰并非现实中的烈火,而是幽蓝色如鬼火一样的东西。这火焰团吞噬了黑影,那影子须臾间便消失了。
我心有余悸地又开了两枪。这两枪却在海底发出“噗噗”两声闷响。
战神的火焰冒出之后,我突然觉得周围的海水有了些变化。视野清明了许多,似乎刚才那鬼打墙一样的迷糊状况已经结束了。
我松了口气,正要拉着赵羽往上走,却发现战神的子弹似乎击中了一方青砖,那古墓的砖石有了松动的迹象。
我跟赵羽上浮了一段距离,仔细看着下面的动静。
我似乎瞧见断掉的砖石缝隙中冒出一双眼睛。这双眼睛仿佛是人眼,血红色的瞳眸,泛着阴森凶狠的光芒。
我打了个哆嗦,本想对着那里面再开一枪,赵羽却拽住我,说道:“不行,万一你毁了这东西,里面关着的怪物也会跑出来。”
我只好收了枪,跟着赵羽慢慢浮出水面。头探出水面的时候,我真心松了口气。
再次看到蓝天白云,听到鸟鸣,居然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但是,我跟赵羽四下观望的时候,才觉得我们似乎离开岁月号搁浅的海域有了一定的距离。肉眼望去,四下一片水茫茫。
我有点着慌。不过所幸这时候我们的对讲机已经恢复了信号。林宇凡焦急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宋大哥,赵大哥,你们都在哪儿呢??听到请回话!!”
“没死呢,但是不知道在哪儿。”我骂道:“靠,你能不能行,坑货啊,海底根本就没信号。”
“不可能的,除非是强大的磁场干扰。”林宇凡说道:“你们等着,我马上去找你们。”
于是我跟赵羽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很快便有海上搜救艇开了过来。
林宇凡站在船头,看到我们之后,便指挥搜救艇停了下来。我跟赵羽上了船,林宇凡才惊讶地问道:“你们俩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跑出这么远?”
我苦笑道:“我也想知道,到现在我都一头雾水呢。”
我和赵羽跟着林宇凡的搜救艇回到了海岸。此时搜救工作也已经接近尾声了。船上多半人死亡,只有少数几个获救或者重伤,已经在安排送往医院。
我跟赵羽站在海边,望着碧波荡漾的海水,着实想不到在这片平静海域之下居然还有一座诡异的古墓。说是古墓却也不像,但是将那么大一座玩意儿安置在海里,这可真得花费很大功夫。
赵羽说道:“如果是有人将那东西建造在深海,那要费很多人力物力,动静也大。这片海域经常有出海捕鱼的船只,若是有这么大的工程,一定会被发现。”
“你的意思是,那地方是古代遗迹?不可能,从青石砖来判断,这玩意建成的时间超不过二十年。”我说道。
“也许石头砖后头有别的东西。”赵羽说道:“至于有什么,咱们需要调查一下才能判断。”
我们跟欧阳砖家汇报之后,欧阳砖家让我们俩在周围的村子调查,询问下看看是不是有这种关于深海古墓的传说。
我们到附近的渔村找了一个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这老人已近古稀之年,名叫杨志辉。杨志辉老人虽然年纪不小,但是身康体健,很有精神。我们询问他深海古墓和深海传说的故事之时,他告诉我们,在他年轻的时候,有时候晴天出海,在水浅的地方,他能看见水下有茅厕样的东西,还有树桩等。但是很多人都说是他看错了,不过老人坚持说,海底一定是有什么古城之类的地方。
年轻时候,老人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便下海“扎猛子”看稀奇,那大概是在四十多年前,他确实看到了淹没于水下的石梗子、碑石和类似店铺的遗址,或者说更像是一座古城。
杨志辉老人说,由于好奇是谁会在水中修房子?他就和另一渔民再次“扎猛子”亲手摸了下去,打算看个究竟。这次探看,则是几年之后了。但是,他这次下去之后,却没瞧见那古城的遗迹,于是也有些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问完老人后,我们跟欧阳砖家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欧阳砖家跟上级请示过后,决定用一种叫做一种叫做声呐探测仪器的东西,先测一测水下这建筑的面积。
而经过猎灵局加工过的声呐探测器,在探测面积的同时,也会测出水下是否有“特别”的东西存在。
上级批准后,欧阳砖家便着手准备。忙活了一阵子,得出结论。声呐数据规律性异常分布区域的面积竟达六平方公里。足足6平方公里!这得是够大的一座城池了。欧阳砖家看过分析结论后,说道:“这可能是一个被遗忘在史记之外的国度。水下的建筑群,可不仅仅是你和赵羽看到的那座黑色山丘。同时,里面似乎有活物。当然,也未必是活物,有些东西,死了也能动。”
死了也能动……这个说法让我起了一阵子鸡皮疙瘩。想象一下,水底腐烂了一半的生物,或者尸体,在水中建筑里慢慢蠕动……
赵羽问道:“长官,我们是不是要准备再一次下潜去调查?”
欧阳博叹道:“这个得好好部署一下。”
处理完现场的琐碎事务,欧阳博带着我们暂时回了天津市里。回去之后也已经是晚上了。欧阳博先让我将在那青石砖建筑的石门上发现的符咒画下来。
我将那符咒画在画纸上交给欧阳博。他看了半晌后,沉默不语。我问道:“怎么,砖家你认识这东西?”
欧阳博说道:“我先研究明白这符咒,再做决定。”
说完这个,欧阳博便让我跟赵羽先回去,自己则心事重重地拿着那画着符咒的纸研究去了。
我看着欧阳砖家的背影,总觉得他似乎知道这符咒的来历,但是他却不肯告诉我们。
我跟赵羽只好暂时回家去。路上,我俩一直在想今天的事情,只觉得十分神奇。
在天津这么久,根本不知道渤海底下还有什么古建筑群,很扯淡的感觉。
出了地铁站后,赵羽说道:“要不然我们去找吴叔问问怎么样。”
我也好奇今天的见闻,便同意了赵羽的建议。我俩于是立即去找吴聃。
到了吴聃家门前,敲了半天大门,却并无任何反应。大半夜的不在家,这是去哪儿了?
我有些讶然。
我跟赵羽下了楼,走过小区一条种满了海棠树的小路之时,突然听到有低低的交谈声传来。赵羽拽住我停下脚步。
我俩猫着腰,躲在一旁细听。但听一个人低声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查不出来。”
“你都查不出来,这下麻烦喽。”另一个声音叹道。这声音我很熟悉,正是吴聃没错。
吴聃半夜跟陌生人聊天?我十分诧异。
我偷偷站起身,往花木掩映中看。只见吴聃果然蹲在花坛里,旁边点燃着一盏油灯。不止这些,他面前还放着一盘花生,一盘葱拌牛肉,一瓶酒,两个酒盏。
但是他面前空无一人。我凝神细看,只觉得有一丝丝鬼气萦绕在吴聃跟前,却不见那鬼的具体样子。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或者是那鬼很虚弱,我根本看不到他的模样,或者是这鬼有高深的道法,比如方良这种,用道法掩盖真实面目倒也可能。
就在这时,吴聃突然不说话了。我见他面前的黑气也渐渐淡去,似乎那个人走了。
就听吴聃说道:“你们两个别躲了,出来吧。”
我跟赵羽面面相觑,只好跨过花坛,走到吴聃跟前。我见吴聃抬头瞥了我们一眼后,依旧自饮自酌:“怎么,大半夜来找我啊?”
我在他跟前坐下,笑道:“师父,半夜这是来小区草坪野炊呢?刚才跟你说话的是谁啊?”
吴聃摆手道:“这些我以后告诉你们。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因为海底古墓的事?”
赵羽讶然道:“吴叔你已经知道了?”
吴聃叹道:“岁月号在天津塘沽区那边搁浅遇到海难,这件事已经在新闻和网络上传开了。我想明天开始,会有更多的报道出来。随便想想,也知道这件事并不简单。天津港附近根本没什么急流险滩,很多渔民在附近养殖出海打渔,这么多年也没遇到这么大规模的海难。但凡事出特别,那一定是有别的隐情。”
我见吴聃也对这事儿表示怀疑态度,便将跟赵羽看到的情况一一跟吴聃讲过。
吴聃听罢,起身说道:“如果那水下当真存在古城,这么多年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现在突然冒出古城里的活物来,那只能说明,后期有人利用了遗址,藏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多年下来,那里面的东西一定越来越强大,水下牢笼快关不住了。”
赵羽说道:“所以,那水里的东西一定是能够吞噬灵体的怪物。”
吴聃说道:“没错,但是我还想不出那是什么东西。你们问我的话,我也不清楚。”
“真的么?”我疑惑地看着他。直觉上吴聃和欧阳砖家都在隐瞒些什么,比如那道符咒。比如吴聃半夜在这儿私会的……鬼魂。
吴聃拍了拍衣服上的泥,想了想,说道:“你们是不是想下水去看看?”
赵羽说道:“欧阳长官似乎在计划中,但是看他的样子,又好像不知从哪儿下手。”
吴聃说道:“是很难。”
说着,他跨过花坛往外走。我跟赵羽跟了上去。刚迈过花坛,我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阵凉风吹过。我心中一动,回头一看,原本摆在花坛中央的碟子和酒都不见了。那盏油灯也灭了。
我疑惑地看着四周,没发现有什么鬼魂的踪迹。
“师父,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啊,到底?”我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没有谁。”吴聃停下脚步,有些迟疑地说道:“如果你们一定要下水去看一看,喊上我一起。因为水下的东西并不简单,很可能你们俩都搞不定。”
说到这里,吴聃回头郑重地看了看我们,这才转头走了。我见他神色凝重,也心头忐忑了起来。再回头去看那空无一人的花坛,更觉得这事情的诡异。
我们见吴聃不肯说,也便带着疑惑回家去了。第二天之后,果然关于岁月号失事的消息传遍了网络,各大新闻媒体也竞相报道。这次船上的乘客多半死于非命,或者重伤不治。轻伤者已经被带往医院。
但是有一点却让人疑惑不解:不知为什么,轻伤者都出现了精神抑郁的病症。
好不容易获救之后,这些伤者的身体康复了,但是精神方面似乎一致都出现了抑郁的问题。
在获救之后的第三天,有幸存者居然在医院上吊自杀。这一点更是在媒体掀起轩然大波。
到底为什么获救者会想到自杀身亡?
我们看到新闻不久,欧阳博便打来电话:“宋炎,马上跟赵羽赶往第一人民医院。那里有两名幸存者自杀。一名已经获救,另一个现在已经死了。”
我立即跟赵羽赶往医院。路上,赵羽说道:“据说这个幸存者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小时。在五小时之内,人的死灵会逗留阳间,因为它眷恋未断,很可能也不会马上意识到自己死亡,而保留活人身上的气息。等五个小时之后,意识到自己死去,才慢慢显示出阴气和鬼气来。”
我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看看是否尸体周围有灵魂逗留?”
赵羽点头道:“没错。如果灵魂照旧不见了,而方良那里也找不到任何记录,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我恍然道:“幸存者的灵魂在死后也被怪物吞噬掉了!”
吞噬灵魂的怪物,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原来除了鬼蛊之外,还可能有别的玩意。
跟赵羽到了医院之后,见其中一座病房楼下停着几辆警车。
我跟赵羽也便沿着这楼的楼梯上了三楼,找到出事的病房。现场有市局的法医在拍照取证,我就见一个男人将床单挽成麻绳一样,挂在窗棂子上。
这男人就将自己的头挂在床单绕成的套子里,看样子死意坚决,居然为了勒死自己拼命往前挣,就这样,床单绕成的绳子勒住脖子,居然活活将自己勒死了。
赵羽看罢,皱眉道:“这个人看上去不勒死自己不罢休。”
我询问了一旁搜查取证的同事,但是没人看到这个人留下任何遗书,遗言之类的东西。
“居然没有遗书?”我有些惊讶:“一个人死亡意识这么坚决,多半是做好了彻底的打算。人都要死了,应该会想到留下些遗言给自己家里人才对。”
“是啊,他又不是单身,自己有老婆和女儿,总不会这么潦草的没有理由的死亡才对。”赵羽沉思道。
我检查了一下这男人的伤势,却诧异地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黑色勒痕。
“赵羽,你看他的脖子,上面有勒痕。”我指着那男人的脖子给赵羽说道。
“哪儿有?”赵羽看了半天,恍然道:“我明白了,这种勒痕不是人为的,而是鬼或者别的东西弄出来的,所以你能看出来,但是我不行。”
我苦笑道:“难道是海底的东西还能跑上来杀人?”
赵羽想了想,说道:“也许有这种可能。水下的东西有灵魂,或者说是半灵体半生物的东西。靠近过它的活人,最后都会被他记住,随后追杀而来。”
我揉了揉额头,说道:“如你所料,这死人周围并没有任何灵魂在逗留。”
正说着,欧阳博的电话打了来:“宋炎,赵羽,你们马上到病房楼下一趟。”
我跟赵羽于是从病房中出来,到楼下后看到欧阳博带着几个人正等着我们。
欧阳博看到我跟赵羽,询问了一下我在案发现场看到的情况。于是我将看到的情景简单跟他说了说。
欧阳博听罢,点头道:“我打算让你们跟这些同事一起,下海底去看看古城。”
我问道:“欧阳砖家,听说海底下的东西很厉害,你起码得透露点信息给我们啊。有把握吗?”
欧阳博说道:“我所知道的,也只是一点半点而已。青石砖墓门上的符咒是封印住里面东西用的,里面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符咒听说源自茅山道术,但是也没法确定具体来历。总之,古城是被一种巨大的道法结界围绕着,想要破结界而入,得需要你的战神。”
我顿时有了优越感。看来战神不止能打开幽冥界的入口,道法结界照旧能行啊。
欧阳博说要下水探险,我想起吴聃的话。说是如果要下水,一定得喊上他。于是我给吴聃打了电话,说欧阳博准备让我们下水去看看。吴聃立即说他会赶过来,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欧阳砖家建议,由于卫星信号晚上更好,探测会选在夜间进行。这样他们在地上也能探测到我们发出的信号。欧阳砖家计划完毕,我们决定晚上在塘沽区的海岸见面。
到了晚上,吴聃也全副武装地跟我们回合,同时还带了阮灵溪。
我吃惊地看着恶女:“你怎么来了?”
吴聃说道:“徒弟媳妇水性好,关键时刻也许能帮忙。神女弩在水下射程不错。”
我愕然道:“不是吧师父,水下世界这么危险。”
阮灵溪冷哼道:“你们下水就不危险么?”
我叹道:“那记住了,水下有危险就喊我帮忙。”
阮灵溪摇头叹道:“谁帮谁还不一定呢。”
夜晚九点之后,海滩上再无旁人。其实这边发生海难之后,已经几乎没人再乐意过来逗留到很晚。
我们几个跟着欧阳博等人到了海边,准备完毕,便由林宇凡指挥开船,将我们一行人带了上去。
阮灵溪没有跟着,只留在岸边准备接应。临行前,阮灵溪拉住我,说道:“二货,平安回来。”
我笑了笑,说道:“一定,放心了。”
上船之后,随着船行渐远,我见阮灵溪的身影也逐渐被夜色掩住,隐约的,只看到她冲我们挥手的样子。等再过一阵子,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深吸一口气,见吴聃站在船上也不说话。欧阳博也给他准备了一套潜水服,吴聃却还记得带上自己的斩龙剑。吴聃见我看着他,叹道:“徒弟啊,此去凶险。我一直心存怀疑,但是不确定。”
我忙追问道:“师父你怀疑什么?”
吴聃说道:“水下石门上的符咒,我似乎之前看到过。茅山派有人在研究邪术,这一点从马靖城身上的符咒也可见一斑。我怀疑,这水下的东西跟紫阳真人有关。”
“又是他?”我皱眉道。这茅山老道到底想干吗?他这么作死,茅山掌门造吗?
吴聃说道:“现在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执着于这些邪术。也许我们开启地下古城就能明白了。”
我问道:“师父,你觉得下面有什么东西?说实话,我感觉不出任何活物的生气。但是赵羽说,那古城里面确实有东西在动。”
吴聃说道:“那就很可能不是活物。想想吧,这世上有很多死了也能动的怪物。”
他话音刚落,我就想起欧阳博也说过这样的话。这时,海上风大了起来,一阵巨浪汹涌而来,将我们的船蓦然推高,晃了几晃。我正在走神儿,这一晃差点儿给我摔地上去。赵羽见状,忙上前一把扶住我:“起风了,小心些。”
我苦笑道:“别再一会儿狂风暴雨,咱们也不好下水。”
这时,同行的猎灵局同事喊道:“你们看,天象异常!”
听了他这话,我跟赵羽抬头望向天空,但见刚出海的时候,天上并无阴云,虽然不算晴朗,总还是风平浪静。可如今,天上黑云密布,游走奔流于夜空中,仿佛一条游走的巨蛇,在我们头顶盘桓。
吴聃有些吃惊:“海上气象预报明明说今晚风平浪静。有这种天兆,说明水下的东西苏醒了。”
天兆?我盯着头顶的巨蛇黑云,突然想起之前破获一件蛇酒案的时候,巨蛇之灵散去之时,天空也出现过这种巨蛇一样的东西。难道海中有巨蛇?我擦海妖真的存在?不可能,太毁三观了靠。
吴聃突然神色一凛,对我低声道:“当心,同行的人里,有人有问题!”
吴聃一说这话,我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回头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这几个人。同行的一共十个人,全是欧阳博从各地猎灵局里挑选的精英。虽然我跟他们并不熟悉,但是记住了他们的名字。
按理说,这些人不应该是叛徒才对。猎灵局出过叛徒,所以后来各大分局都对成员进行过严格的调查和筛选。难道又有叛徒乱入?
此时,船体晃动得更加厉害。我对赵羽使了个眼色,我们俩努力稳定心神,暗中观察同行的十个人。
大家水性都不错,也都能适应船体晃动颠簸的情况。但见十个人虽然慌张,却各自一只手抓紧栏杆,另一只手拿好自己的武器。
大家倒是没有混乱的样态。吴聃凑到我跟赵羽身旁,低声道:“如果水下真有什么巨蛇之类,那么引起那蛇兴奋或者不安的东西,多半是蛇毒或者蛇粉。可惜这次没有带狐狸出来。小赵,你仔细看看他们的行囊里的东西,有没有可疑的瓶子之类的玩意。海上潮气太重,我鼻子闻不出什么。能引起深海那东西的反应,肯定这人带的蛇粉或者蛇毒不少,这样的话,携带在身上应该很明显。”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1-7-2014 11:1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赵羽点了点头,仔细看了一遍。我们仨在十个人身后,因此赵羽能看清他们每一个人。
最后,赵羽指着船头,背对着我们的一个,低声道:“是他。”
吴聃点了点头,让我跟赵羽留在原地,自己则向那人摸了过去。此时船依旧在前行,我看了看身后,感觉快要接近那地下幽灵城了。
我见吴聃手中暗自捻诀,已有一张道符握在手里。当他靠近那人身后的时候,却见那人似乎有了感觉,蓦然转身,跟吴聃来了个面对面。
天空狂风骤雨,自上而下骤然降落一道霹雳。借着这突如其来的亮光,我见那人模样陌生,根本不是猎灵局的人!
我心头一动,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也许已经有别的人正在这附近埋伏着等我们!
刚想到这里,我见吴聃已经跟那人打了起来。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上船的时候,前面的那人去了一次卫生间。难道是在那被人杀了替换的?
想到这里,我一阵头皮发麻,对大家喊道:“大家注意警戒!有敌人混入咱们船上!”
这游艇上下两层,空间不大不小,但是藏几个人倒是比较容易。大家见状,各自会意,密切注意周围情形。我回头看了看海域,看了一眼船头的罗盘。那是林宇凡事先设定好的,如果到了上次找到我跟赵羽的位置,罗盘会自动提醒。现在来看,还有十分钟的路程。
我见跟吴聃打斗那人并没多厉害,没出几下,便被吴聃一刀砍落深海。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甲板上“咄咄”几声响过,低头一看,却见有尖利的长矛居然穿透甲板,直愣愣刺了上来。
我吃了一惊,心想这什么东西,居然能穿透特制的甲板?!
再一看,长矛上冒出汩汩的黑气,让人忍不住胆寒。这些东西貌似是经过阴气淬炼的,能够穿透坚硬的钢铁。虽然提醒过,可这长矛突如其来,还是有人中招了。我听得身边惨叫一声,前方便有人被长矛来了个点天灯……
我跟赵羽使了个眼色。赵羽抽刀一挥,刀光伴着寒意冲着那几柄长矛划过,我见长矛噗噗几声,赫然被赵羽的刀光逼出几道缺口来。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即刻迎战。我对着上层甲板砰砰开了几枪。战神的子弹接触到那泛着鬼气的长矛,突然爆出一团烈焰。我就听到甲板下有惨叫声响起,没多会儿,那几个躲在下面的人也跑了上来。
来人不多,四五个男人,也都穿着潜水服。但是看起来这几个人周身围绕着强大的气场。我不由吃了一惊。气场的强弱有时候并不表示他们道法多高,也代表了其他意思。
这几个人是死士!这时,这几个死士跟猎灵局的特工正式交锋。可是,他们的道法和功夫不见得多高,但却以命相博。刀扎在身上似乎毫无痛感,直愣愣地迎上去,在对方刀剑没有抽出身体的时候,立即给对方一刀。这个以死相拼的招数在近处肉搏战的时候很奏效,眼见着四个特工倒地而亡。
我对着其中一名死士开了一枪,眼睁睁地看着那子弹对着他的腹部来了个对穿,我甚至能看到他身上多出了个透明的血窟窿!但是,这人似乎完全没知觉一样,立即冲着我扑过来,利刃对着我的脸便划了下来。
我次奥,这世上最怕的就是不要命的。我赶紧躲开,但是现在船体摇晃得厉害,脚下一滑,我没站稳,被摔到了甲板上,正好到了另一个死士的脚下。
那人低头一看,立即举起刀砍了下来。我见状冲着他的腿一个飞踹,将他踹了出去。吴聃见状,上前补了一刀,将那人的右臂整个卸了下来。
血水飞溅在甲板上,我看得一阵作呕。那血腥气混合着海水的腥味,加上船的摇晃,让我忍不住吐了出来。但那人毫无知觉,居然左手抽出匕首,冲着吴聃就刺了过去。
吴聃见状,并不接招,一招躲开之后,便念咒捻诀,将一道符咒刷地贴到那人的脸上。只见金光一道之后,那人惨叫一声,捂住脸倒在地上,抽搐半晌后,气绝身亡。
吴聃对我们喊道:“这几个人都用了护体咒,感觉不出疼痛感,你们小心防守,我来对付他们!”
我跟赵羽和剩下的特工们之好暂作防守,但是这船晃得厉害,对方又生死不怕,接连又有两个同事死在对方刀下。赵羽气急,上前对其中一个一刀腰斩。那黑衣人断成两截摔在甲板上,血水飞溅。
但让我吃惊的是,他居然上半生依然能够蠕动,居然还向着我们爬过来。我顿时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对着他的天灵盖开了一枪。这一枪脑浆迸裂,这人才终于挣扎两下,死在原地。
这时,吴聃也解决了其他两个死士。我们警惕地静听一会儿,发现再无动静,这才暂时松了口气。稍稍放松之后,我才发觉天上下起了雨,而且雨势越来越大。风高浪急,船在海上飘来荡去,简直跟荡秋千一样。
我观察了一下幸存的同事们,活下来的只有四个人。赵羽让他们其中一个去掌舵,随即对我跟吴聃说道:“看来这海上并不平静,有人早就在这边注意我们的行动了。也许他们一早就悄悄跟在我们的船底过来。现在我们偏离了一些原定的地点,这天气很差,一会儿要不要下水?还是回去先报告给欧阳长官?”
我试了试通讯设备,完,这破天根本没有信号。
吴聃看了看天,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海水,说道:“不行了,这天回去的话也困难……”话音未落,突然有人喊道:“不好了,我们船好像漏水了!!”
我一听这话,脑袋更大了。我擦,风高浪急的,就这么跳下去?!万一有几位鲨鱼哥们儿不甘寂寞,晚上出来雨中散步,我们几个都要成鱼食了。
吴聃无语道:“得,我水性一般,从来也没修过船。八成是那几个人上来之后就给我们戳穿了船底。”
赵羽皱眉道:“这怎么办,不然我们直接潜下去找古城?”
我们顿时没招儿了。虽然我们几个都懂道法,吴聃也是道法高手,但是没有人有海上行船的经验。那四位同事也都是水性不错而已,没人当过加勒比海盗。
我跑去船头看了看罗盘,回来说道:“师父,倒是已经到了古城附近了。不然我们下去?”
吴聃叹道:“下吧,其实水下有道法结界,深水里倒是会比水面风平浪静许多。”
吴聃话音刚落,我听到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响起。
猎灵局的同事们立即聚拢过来:“船要翻了,不然我们就此下潜吧!”
我们几个只好弃船,戴好潜水面罩,噗通几声跳入水中。
虽然我们跟欧阳砖家他们联系不上,但是幸好我们几个之间可以互相联络。起初风浪不稳,我们下潜也十分费力。多亏猎灵局的潜水服先进,最终也还是慢慢向着那地下古城的方向潜下去。
过了一阵子,果然水下风浪平静许多。吴聃此时用对讲机说道:“刚才来袭的几个人都用了茅山道术中的邪术道法,想必这古城跟他们有关系。大家一定小心,不要轻举妄动,商量计划之后才能分开行动!”几个人纷纷回应。
我们打开头灯,慢慢往下潜。不知过了多久,我隐约瞧见了海底有各种奇怪的阴影。
等真正无限接近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些不是渔村老人说的呈方形的房屋、墙垣,而是许许多多圆形、长圆形的淤泥堆,高度差不多达二三米,甚至四五米。
“到古城建筑群了。”赵羽在对讲机里说道:“我们好像是到了他的另一端。”
我潜游到那淤泥堆钱,忍不住伸手摸去。这一摸才知道淤泥层很厚,直至手臂都陷进了淤泥,仍无法接触到实体的东西。吴聃让我推开,自己则抽出斩龙剑,从淤泥堆上插下去。但是仍然没触及到什么实体的东西。
吴聃在对讲机里说道: “看来这地方水涌地裂,地面陷下,所以形成了海底这所谓的古城。”
赵羽说道:“这附近并不是地震多发区,怎么会有地上的古城陷落到地下的情况呢?”
吴聃说道:“二货,冰魄将这些淤泥弄走。不过得等会儿,我们先退远了点儿。”
我看着那几座很大的淤泥堆,不由有些发怵:“师父,这要泥沙搅合起来,把我给埋了怎么办?”
吴聃淡然地说道:“所以我们先退远了点儿,如果你被泥沙给埋了,我们就挖你出来。”
我:“……”
我见他们几个都心安理得地退了很远,心中很是无语。再看这片偌大的古城,但就是普通的冰魄法术搅乱海水都未必能给淤泥堆给冲走。
想到这里,我只好试试看了。于是念咒捻诀道:“权斩邪魔独为尊,请水神!”
咒语刚落,水下赫然有两股偌大的水流如游龙一般汹涌而起。这水流冲入淤泥堆,居然能将淤泥的淤泥冲刷了开去。慢慢地,一座古城建筑样貌徐徐呈现在我们面前。
水流像是飓风一样吹散了古城断瓦残垣上包裹的淤泥。等水流消失,淤泥慢慢往前方游走,沉淀,我立即喊赵羽和吴聃他们来看。
就见一座如江南园林一样的城池,或者说院落等东西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海底园林虽然留下的只是遗迹,却依然能看出当年的风姿。一木一石皆见清奇,楼台亭榭务求尽美;或堆土为山,或引水造池,一仿江南特色。
更奇葩的是,这一处园林居然还分了几个小院落,虽然比陆地上的人居住的要小许多,但是居然还将院落拱形石门上雕刻了名字。诸如揽萃轩,藕香榭,枕溪廊等等,居然造型十分幽美。
看到这情景,我们几个都惊呆了。这园林风景,仿佛让我想起江南风物,一梨春雨玲珑剔透。这里的亭台楼阁,水榭舟桥,高下相见,疏密有致,布局得体,不必江南园林差多少。
“我靠,这地方就是小了点儿,不然我还以为这谁家的海底热带鱼鱼缸呢。”我失笑道。
“吴叔,这是不是海底陵墓?”赵羽说道。
吴聃苦笑道:“也许是,你们看这片海底园林,比正常人居住的园林小很多,房舍等更像是陵墓中的东西。再看四周外围,确实有断裂的围墙,看来是有人,或者是遇过海啸,将这片地方的围墙给弄塌了。当然也不排除人为。但这地方倒是看上去有些眼熟,尤其这几个亭台轩榭的名字。”
“眼熟?”我苦笑道:“这很可能是别人的陵墓。”
我们仨和另外四个猎灵局特工在陵墓附近搜索了一下,并未发现异常。但是,往前方看去,我跟赵羽见过的那座诡异的青石砖建筑依然树立在那里。很可能里面还藏着怪物。
“这地方很像天津的水西庄。”跟我们一起来的一个叫王志杰的特工说道:“这地方像是模仿了水西庄。”
“水西庄是什么东西啊师父?”我问吴聃道。
吴聃说道:“金庸都知道吧,金庸原名查良镛。查为仁就是他老祖宗。查家在天津是大家族,曾建有天津最大的园林,水西庄,大观园的原型之一,可惜后来因为洪水被毁。到乾隆中期,查为仁去世,水西庄开始衰落。清道光年间,有人捐廉重修水西庄,并改数帆台为歇山楼,梅成栋等结梅花诗社于其中,使水西庄又具中兴之势,但瞬即归于旧貌,清咸丰、同治年间芥园大堤两次决口,水西庄楼阁倾圯,园基日蹙。清光绪年间,水西庄为军警所占,园林风景破坏殆尽。后由于天津城建,水西庄故址上先后建起聚丰曲店等等别的东西,盛况不再啊。”
“我去,师父这你都知道啊。”我一脸崇拜。当然戴着面罩看不见。
吴聃说道:“因为喜欢金庸,所以了解一些。说起来这地方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还真不好找。”
我们几个边说着,边往这些小巧的亭台楼阁里穿越搜寻。猎灵局给我们配备了专业的探测仪器,一旦有活物,哪怕是一条小鱼,都会有所察觉。
可让我吃惊的是,海底别说是鱼,连个虾也没有。这不科学。这是多好的海底栖息地啊,按理说应该有很多海洋生物才对。结果,啥都没有。
吴聃拽住我跟赵羽,对我们说道:“大家注意,这地方不大正常。一点儿鱼虾都没有,想必这地方藏着什么凶猛的东西。”
王志杰说道:“不会吧,探测仪里没有收到任何生命迹象的反馈信息啊。”
吴聃刚要骂他脑残,就在这时,我瞧见王志杰后面突然多出一道巨大的黑影。
他的身后是一座写着枕溪廊的曲折回廊。回廊旁边是一整个大石头做成的假山。假山树立在回廊旁边,正好将回廊遮挡了一部分,因此我看不清那回廊后面具体是什么东西。反正体积不小,似乎还长着一双幽绿色的眼睛。
我见他身后的怪物蠢蠢欲动,便对着王志杰打手势,让他让开。可这货绝逼的脑残,看着我的手势茫然地东张西望了半晌。
“擦你看什么啊,你身后有东西!”我忍不住骂道。一般来说,这种无生命迹象的怪物不只是靠视觉,也可能会根据电波电流和生物磁场的变化来感应判断对方的所在位置。所以一见有情况,我们会先互相比手势。可见这个猪一样的队友脑反射弧太慢。
我这一嗓子过后,王志杰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就在这时,那阴影闪电一样钻了出来,擦过山石就冲着王志杰扑去。
等那玩意出现,我才发现那真特么是一只怪物!这玩意长了人的上身,但是嘴却是鱼嘴的样子,眼睛幽绿色,拖着很长的如水蛇一样的尾巴。我靠深海惊现女娲后人!!
我第一感觉是这样。但是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人蛇一样的玩意,又觉得有些恶心。女娲后人绝逼不可能长这副德行,真心太丑了,凹凸曼都没见过这么丑逼的小怪兽。女娲后人多美啊,赵灵儿,紫萱和青儿,各个都是美女啊。这是男是女也分不出来,倒是没胸。
这造型的怪物一出现,我们都一愣。因为大家从来没见过这玩意,一时间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靠得最近的王志杰更没想到,眼见着那东西就要冲到跟前,张开血盆大口,牙齿尖利,发着寒光,冲着他的腰部就咬了过来。
我心中一慌,心想这下完了,哥们儿要交待了,能上去的话估计得追悼会了。
不过欧阳砖家挑选出来的到底有点本事,这哥们儿一看怪物袭来,一个水下华丽的转身,脚蹬水,身形向上蹿了出去,这人蛇……或者说美人鱼,我次奥,虽然跟美沾不上边儿,这一口没咬准。
王志杰立即将手中的弯刀握在手,转到人蛇背部,对着那怪物的脖子砍下去。
我有些无语:难道这就叫打蛇打七寸么……
但是这一刀下去虽然结实地砍上了,可那怪物似乎没受什么伤。
我吃了一惊,心中诧异。这完全不是个活物,可也不是个鬼啊,这明明是有实体的啊!
“师父,这什么怪物?怎么破啊?!”我问道。
半晌没见吴聃回答。我不禁转过头一看,却见吴聃有些呆滞地在树在我身旁,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那怪物。
“师父,你发什么愣呢?”我问道。
吴聃这才如梦方醒,对我喝道:“普通刀枪伤不了它,徒弟,请神!”
请神?!我心想这得请个不怕水的神吧……没等我多想,我就听到对讲机里传来“啊”地一声惨叫,但见王志杰被那怪人蛇一尾巴扫到一旁去,直冲着山石撞了过去。我看得心惊胆战,心想这一下也够疼的。
此时,趁着那人蛇没转身揍我的时刻,我立即念咒捻诀道:“权斩邪魔独为尊,请吕洞宾!”
八仙过海,肿么说应该不怕海水吧。请神之后,神像即现!
在海水中,没想到这神像居然依旧十分清晰。长袍乌发的吕洞宾神像一出现,这片海域立即被他的道法金光照耀得更为清晰明亮。那人蛇一瞧有东西出现,立即冲着神像扑了过去,同时发出一阵怪异的叫声。
对讲机的设计比较特别,猎灵局的对讲机虽然不能听到外界水流的声音,却能收到来自异世界的各种动静。
我指挥吕洞宾的神像提剑去斩这人蛇,同时问吴聃道:“师父,这什么东西?”
吴聃也不答话,只是在背包里摸索半晌。我以为他摸什么呢,结果一看,这货居然摸出一瓶装着硫磺的玻璃瓶。
“师父,这不是真正的蛇吧,用硫磺不能管用啊。”我无语道。
吴聃说道:“不只是硫磺。过去撒一点在那人蛇身上。”
我靠,这说得轻松啊!!
我只好硬着头皮去,随即晃了晃瓶子。我发现瓶子里不只是有硫磺,似乎还有一种白色的东西。这白色的东西像是面粉,但是比面粉粗一些,更像是大米磨出的粉末。
这两样粉末,不知加了什么液体调和在一起。干涸之后呈现一种怪异的颜色。我见那神像举剑跟人蛇纠缠,有几剑砍到了那怪物的后背,一股股的黑血从后背上蔓延出来。
我小心地绕过黑血浸染的海水,到了那东西背后,打开瓶子盖,正要倒下去的时候,却突然觉得身后被人一拽,立即被拽了上去。可我没料到会有这一招,结果瓶子整个翻倒在水中,粉末撒了开来。
我回头一看,拽我的是赵羽。赵羽指了指脚下,我吃惊地看到另有一条人蛇一样的怪物刚才从我背后袭来。这怪物一招扑空,撞到了刚才那怪的后背。刚才那货便转身回头,却被身后的吕洞宾神像一剑斩断头颅。
这时候,瓶子里的粉末在水中散开,刚出现的那怪物发出一阵长长的嚎叫。水下顿时黑血翻滚。我们几个见状,忙躲了开来。
须臾间,那怪物居然被腐蚀得只剩下一副骨架,落到海底。等水慢慢变清了一些,我凑上去一瞧,却见人蛇的骨架也很可怕。上身活脱脱就是人的样子,下身却是蛇,没有骨头。
我打了个寒噤,发现吴聃知道怎么对付这怪物,便问他这到底啥东西。
吴聃说道:“这就是人和蛇的结合体。不同的是,这结合体不是跟生人结合,而是跟死胎混合。”
“这怎么混?”我吃惊道。突然想起了《钢之炼金术师》里,那个把自己女儿跟狗结合在一起的丧失法师。该不会是?!人和蛇结合?
“有些横死的孕妇,怀胎八个月之上的,腹中胎儿有了一定的灵魂。但是母体已死,胎儿必然不能活。有些人便破腹取胎,将它跟蛇灵在一起培养,最后长成这种不人不蛇的东西。由于不是活物,他们不可见光,只能活在深水或者夜里。”吴聃叹道:“我曾经见过有人偷偷养这种宠物。”
“你说的那个紫阳真人?!”我问道。
吴聃说道:“若不是我在茅山呆过一阵子,也不会知道这玩意怕什么。我带的东西不多,你最好给我省着点儿用。”
说着,吴聃将另一个装满了粉末的瓶子给我:“我估计还有一条大的人蛇在,也就是你跟小赵第一次下海的时候看到的那一条。这瓶子你俩防身用,现在我们给他端了蛇窝。”
我看了一眼前方影影绰绰的那只拱形的青石砖建筑,不解地问吴聃道:“那这人养这种东西有啥用呢?”
“实验,暗杀,连灵魂都不留。”吴聃说道:“这绝对是一种霸气的暗杀动物。但这东西不能见光,只能藏在这里,也或许就是为了藏在这里杀人的。”
藏在这儿杀人。我突然想起了岁月号海难。难道那船上有人是暗杀对象?!我心中一惊。想起早上见到的那个自杀的男人,隐约觉得可能紫阳真人想杀的人没死,所以才会动用蛇灵,将生还的这几个接连杀死。又或者在我们下水的这阵子,他已经杀了那个想要暗杀的人了。
我顿觉头疼。特么的这个老道不好好清修,出来干的事儿跟搅屎棍子一样。
我回头去看了看王志杰的情况,看来撞得晕头转向,不明所以。我留下一个人陪着他,让他们在后头看着情况,然后带着剩下俩人跟着吴聃和赵羽往前方慢慢游过去。
古城的尽头处,是一个青石砖垒成的圆形东西。我看到了那门上雕刻着的符咒,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我跟赵羽见到的奇怪东西了。想必这里面是他们的老大,比较牛逼。
瞬间有了一种小时候捅马蜂窝的感觉。
赵羽说道:“里面这东西确实比刚才那些个头儿都要大很多。吴叔,咱们贸然打开这门,能行么?”
“对啊,这庞然大物应该也不怕师父这小瓶子里的粉末吧?”我担忧道。
吴聃说道:“那也得试试看。我开门,小赵用刀吸引它注意力,徒弟撒粉末,你们两位如果有绳索之类,就想法给它捆住。”
那俩人说道:“我们带了,没问题!”
吴聃点了点头,让我们准备,自己则凑上去,手覆在那石门上默默念咒。我感觉石门附近的水流呈现一种转盘状开始旋转,门上符咒的金光忽明忽暗。我一只手紧紧握住瓶子,另一只手捏住瓶塞,聚精会神地等着吴聃开门。
没多会儿,那门上符咒的道法金光像灯光一样灭了。与此同时,我听到门后传来闷声撞击声。吴聃对我们说道:“准备了,这BK的要出来了!”
说着,退后半晌,举着手中的斩龙剑对准那石门方向。撞击声持续了几秒后,突然石门哐当一下被门后的东西撞开,一条庞然大物呼啦一下从门后冲了出来。我抬眼一看,差点儿吓尿。
这玩意着实够大,而且头部长得十分畸形。脑袋很大,脸上居然长着鳞片,嘴也是鱼嘴,眼睛退化成两只黑黝黝的神洞,不知是否能看到人。最奇葩的是,这货居然还有头发!
那玩意一出来,便冲着吴聃冲了过去。这速度太快,我都没来及将一瓶子粉撒到丫的脸上去。
吴聃立即退后,躲过那怪物一扑。可这玩意十分灵活,追着吴聃不放。
我心下发狠,将那瓶子对着它抛过去,同时举枪给玻璃瓶来了一发,噗地一声将那瓶子打碎。粉末速度蔓延开来,粘到那怪物身上,发出嘶嘶的如烧焦一样的声音。
那怪物吃痛,扭头见身上的鳞片被腐蚀了大半,立即冲着我冲了过来。我当时就吓尿,马上往水上溜。没想到人蛇速度极快,眼见着就咬住我的腿。我突然想起这BK怕光,便将头灯对准这东西的眼睛晃了两下。果然,这玩意见到光之后,往后缩了缩。我趁机躲过,心得几乎蹦出嗓子眼。
赵羽见那人蛇停滞下来,举刀便向它的后脖子砍去。水下不好用劲儿,这一刀力道大打折扣。
那怪物顿时怒了,不住地摇晃尾巴。海水顿时浑浊起来,我心中感觉不妙。
就在这时,我突然见海水中多出好几条黑乎乎的蛇一样的东西,就像是从海底生出来的一样,如美杜莎的长发,忽悠悠地生长在我们脚底。
“注意脚下!”我刚发现不对,就见其中几条如水蛇一样的玩意儿绕住我的脚踝。吴聃一边断喝提醒,一边举刀砍断缠着我的蛇灵,将我推出几米开外。可就在同时,我却见吴聃的手脚被那玩意儿缠了上来,一时半晌挣脱不了。再看此时,那人蛇已经逼近吴聃的身后!
我心中大惊,忙想请神帮忙,却发现道力耗费太多,麻痹请神已经不能马上开始。我惊恐地看着那人蛇张开如鲨鱼般的大嘴,对着吴聃的头颅咬了下去。
我见了这情景,心胆俱裂,立即冲着吴聃冲了过去。但以我的速度是不可能比得过那人蛇怪物下口的速度了。我心凉透了,心想这下完了,会不会吴聃真的就这么离我而去了,临了还做了个无头骑士。这一口下去头肯定没了。
我对着那人蛇的巨口砰砰开了几枪,却发现这货根本不在意战神的那点威力。水下战神发挥不出多大的作用,造成的都是皮外伤。眼见着这货就要咬到吴聃身上去,吴聃又被蛇灵所纠缠,千钧一发之际,我见一黑衣人突然斜刺里冲了出来,手里好像还搬着一块不知哪儿弄来的大石头。这搬砖的哥们儿冲着那人蛇的血盆大口就冲了过去,想将石头架在人蛇的上下颌之间。我定睛一看,是王志杰那货。这是送死的节奏啊!!
但是,这人蛇这一下居然很大力,直接将石头崩碎,同时也将王志杰吞了下去!
我吃了一惊,本想上前撬开人蛇的嘴,却发现一股浓重的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海水。
死了。我心中一凉。可意料之外的,人血溶入海水中之后,海底生出的一条条蛇灵黑影居然都不见了。
与此同时,吴聃松开束缚,反手给了那怪物一刀。这一刀比较给力,削掉了怪物的一小半头颅。人蛇发出一阵凄惨的哀叫声,一时间落荒而逃。
“原来这东西的脑袋是命门,攻击他的头和眼睛!”吴聃喝道,招呼我们追上去。海水中的血雾慢慢消散,想起瞬间死了一个同事,我不由有些悲怆。但这节骨眼儿上没什么时间悲痛,于是剩下的三个人跟我和赵羽立即随着吴聃追了上去。
但这里是那玩意儿的老家,我们不如他的路子熟。追过去之后,居然追丢了。
吴聃说道:“你们都小心些,防止这东西偷袭。还有那些蛇灵的影子!”
得,吴聃话音未落,我就见海底又有那黑色的如蛇一样的东西伸了出来。密密麻麻的让人心中发毛。我们见状,忙向上游了一段,本想躲开这些东西,却见那蛇影也跟着伸展上来,眼见着就要抓住我们几个的腿脚。
“师父,这玩意又来了!”我喊道。
吴聃喝道:“都快躲开!水下不好用劲儿,我们一时半晌挣不开他们!”
我们只好纷纷躲避。跑的过程里,我回头一瞧,其中一个猎灵局的同事没动弹。
“愣着干什么,快跑啊!”我喝道。
此时,我却听那人说道:“宋炎,赵羽,我们带的东西不多,对付不了这么多蛇灵。刚才我见它们怕人血,所以我想引开他们,你们对付那个人蛇!”
我听了这话直觉不妙。哥们儿是想不开想要自杀的节奏。赵羽立即说道:“你难道想用自己的血来灭蛇灵?!不行,跟我们走!这海底蛇灵这么多,你对付不了!就算用你的血也杀不死所有的蛇灵!”
人血阳气重,修习道法者更甚。这也就是为什么刚才王志杰一死,血水扑到蛇灵身上,缠着吴聃的蛇灵纷纷死亡的原因。
这人大义凛然地一说,立即有另一人也凑了过去,说要一起赴死,用鲜血灭掉蛇灵,让我们逃走,并对付那人蛇。我看着他俩坚决一起赴死,不知说什么才好。我自己就做不到,能有一线生机,我是绝对不会主动赴死的。
两人还没等我们继续劝,居然一起冲向海底纠葛着的蛇灵黑影中。此时,我见两人都将潜水服脱了下来,抽出随身的匕首向咽喉处割了下去。两股血水从海底冒上来,我看了之后,不禁有些哽咽。谁说中国没有武士道精神,这便是决绝和为大义而死!
我们剩下的四个人顿时来了士气,提武器在手,扭亮头灯,在深海的亭台轩榭中寻找那人蛇怪物的影子。
那玩意受了伤之后,似乎被我们打怕了,迟迟不肯现身。就在这时,我似乎听到有人在我身后喊:“二货,二货?!”
我吃了一惊,因为这声音特别像阮灵溪。恶女来了?不可能吧?我记得海上狂风巨浪,虽然不知现在如何了,总也不会立即风平浪静吧?
我回头一看,却真的见前方有一道影子向我快速游了过来。我定睛一看,穿着时猎灵局的潜水服,也开着头灯。看这身形,确实很像阮灵溪。
我赶紧在对讲机中问道:“恶女,是你吗?”
那人回道:“废话,我就是啊。”
阮灵溪停在我跟前,冲我挥了挥手。我上前拉住她,吃惊道:“你怎么来了,外面风浪那么高,你自己开船来的?!”
我见同行的并无他人,便问道。阮灵溪啐道:“当然了,还说呢。我看海上风高浪急,想让欧阳砖家增援,但是他说手下人出海经验不足,怕去了也是损兵折将,让我先等等看。靠,我看他是怕死的人太多最后又没搞出个结果来自己担责任!所以我就开船来了,还好,风浪不那么大了。”
我捏了把冷汗:“你也胆儿够肥的,万一出事呢?”
阮灵溪笑道:“放心,我水下的功夫比你们好着呢。从小可是水里玩大的。”
正说着,但听到对讲机里吴聃的声音传来:“当心!那东西出现了!”
我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四下观看,却见阮灵溪身后似乎有偌大阴影冲了过来。
“你背后!”说着,我对着那阴影开了几枪。阮灵溪反应倒也迅速,旋身上浮,同时手上神女弩发力,嗖嗖嗖三支短弩射了出去。
我见那黑影翻滚了几下,往后倒去。原来阮灵溪的神女弩射中了怪物的眼睛。人蛇巨大的身躯倒下,砸塌了一处曲折的回廊。与此同时,尾巴却向我们扫过来。我扯着阮灵溪向上游去,却还是被尾巴梢狠狠地抽在了后背上。
我吃痛地轻呼一声,感觉脊椎都快被抽断了。麻痹这东西劲儿够大!
趁着这空档,吴聃和赵羽提着刀剑冲上去,冲着人蛇的头颅一顿猛砍。那人蛇原本就受了重伤,现在根本躲不开吴聃和赵羽的攻击。我们剩下三人见状,也都冲过去补刀。这一顿乱砍,特别解恨。
黑血翻滚,没多久,这人蛇的惨叫声慢慢消失,最后一动不动。我们松了口气,停下动作。吴聃说道:“这回死透了。”
阮灵溪看着我们,吃惊道:“你们走的时候十三个人,到现在只剩下四个人?其他人都被这怪物给吃了么?”
我叹道:“倒也不是,海上一场恶战,折损了几个兄弟。能活下来真的不容易。我们的海船也毁了。”
阮灵溪叹道:“那咱们回吧。”
我们最后看了一眼这海下的园林,默默悼念了一番那几个死去的战友,这才慢慢向上游去。三只人蛇虽然都死了,却不知道这变态道长会不会自己养了其他的。
当脑袋探出水面之后,我才如获新生般彻底松了口气。海上的风浪已经平静下来,天上阴云虽然没有完全散开,却没了刚才的凶险天兆。
阮灵溪开来的船其实只是个小救生艇,幸好海水平静,小艇在原地逛荡打旋。我们几个爬上小艇,才觉得骨头散架一样。
四下黑沉沉的,也不知道是几点,看样子天色还没放亮。我们脱下面罩,呼吸了几口海上的新鲜空气。我看了一眼那个跟我们一起上来的猎灵局特工,见他脸色苍白,神色难掩惊慌,看来这次历险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几句,便一起开船往回走去。
我们回了岸边,瞧见欧阳博正跟几个人在岸上等。见我们回来,欧阳博先是一喜,后来一看活人加上阮灵溪才五个,脸色又沉郁了下来。
吴聃说道:“水下的东西死了。海难里死的人,没有灵魂的,都是水下人蛇给吞噬掉了。”
说着,吴聃让我将海底恶战跟欧阳博说一遍。我只好将事情前前后后讲了一遍给欧阳博听。欧阳砖家听罢,皱紧眉头,半晌后说道:“你们是说,这次海难不是偶然,而是船上有人是邪派的暗杀对象?”
吴聃说道:“我猜测是这样,具体怎么个情况就不知道了。累死了,有事儿明天说。我们几个先回去睡觉去。”
欧阳博点头道:“好,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在欧阳砖家开来的房车里面换好衣服之后,我跟吴聃赵羽和阮灵溪便往回走。欧阳博让人开车送我们,我们倒也没客气。
一路上,阮灵溪见我眼皮打架,便笑道:“睡会儿吧二货。幸好你们没事。”
我揽住她,感激道:“恶女,你能下海去救我,我真太高兴了。只不过下次别这么干了,万一救人不成,那就成了殉情了。”
阮灵溪一把推开我,啐道:“呸呸,没个正经。”
我歪倒在一旁正想睡会儿,却听吴聃对赵羽说道:“小赵,明天给我一份岁月号乘客的名单吧,死和没死的都给一份。”
我打了个呵欠,问道:“师父你真的觉得这次船上有被暗杀的对象?我之前看过名单,也简单看了看乘客背景调查。都是普通人而已,跟邪派什么的扯不上任何关系。”
吴聃说道:“有时候人可以有多重身份,比如你跟小赵也不是普通的刑警,不是么。”
我敷衍地点点头,只觉得全身累得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了一阵子,就觉得有人在推我。我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看了看,见阮灵溪举着我的手机递到我跟前:“二货,有妹子给你打电话!”
我一听是妹子,立即醒了过来,心想我除了阮灵溪,花痴少女和神仙姐姐之外,不认识其他妹子啊。接过电话一看,有点意外:居然是邹晓楠。
“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接通电话后,我诧异地问道,同时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勉强清醒过来。车子已经进入市区,马上就到阮灵溪住的地方了。
“我知道你们在调查海难。岁月号的海难。”邹晓楠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靠,你该不会是跟我要新闻吧?告诉你,有些事情你知道了也不能写,你懂的。”我翻了翻白眼。
邹晓楠啐道:“谁稀罕你的新闻内幕,我又不是真正的记者。听着,赶紧来医院一趟,红桥区玛丽私人医院。”
“咋,这医院以妇产科闻名吧?”我愕然道。
邹晓楠说道:“那不是红桥区的,傻逼。我说的这个是疗养院,快来!”说着,这货挂了电话。
我茫然地盯着手机半晌,不知道邹晓楠什么意思。阮灵溪看着我问道:“怎么了,姑娘凌晨喊你干什么?”
我无奈道:“她没说,让我去红桥区的玛丽医院。我不太想去。”本来也不熟。
吴聃从副驾驶座上转过头说道:“去看看吧。也许出了什么事儿,她毕竟也帮过我们,还救过我们一次。”
阮灵溪也说道:“我也去。”
得,司机转了个弯,冲着红桥区又开了过去。我往车窗外一看,天色有些放亮了。推算下时间,应该是凌晨三四点钟了。
等到了医院,按照邹晓楠发来的病房号,我们找了过去。病房在三楼,由于是私人医院比较有钱,这里的环境设施都十分清幽安静。我一路上猜想是谁住在医院里。
等到了病房门外,我上前敲了敲门。邹晓楠立即开了门,瞧见我们几个都在,也不意外,将我们让进屋里。
我进了屋子,好奇地往屋里张望半晌。这一瞧,居然见竹妖婆婆依靠着床头半躺在床上。老婆婆看到我们,微微一笑,满脸皱纹涌动起来,真心挺难看。
我愕然道:“竹妖婆婆?你这是?您怎么来了?”
竹妖婆婆微微一笑,说道:“我还差点儿死了呢。”
“谁会害你?”我愕然道。转念一想不对,情花组织一直在努力弄死这祖孙俩吧,毕竟是仇敌。
竹妖婆婆笑道:“岁月号海难,当时我在船上。”
我靠!我吃了一惊:“您上那船干吗?”
邹晓楠此时正色道:“阿婆原本想探探水下的怪物被关在哪儿,谁知道却被发觉,有人放出其中一条人蛇,毁了岁月号。”
“等等,师父说这人蛇是紫阳真人养的,也就是茅山派的一个道长。可你们的仇敌不是马靖城么?”我顿觉糊涂了。
邹晓楠冷笑道:“两者一丘之貉。你们上次没瞧见马靖城身上的符咒么?那是一种控制符。”
“控制符?”我回想了下,马靖城身上确实有东西,我们也猜到是有人给下的咒,也许这咒语跟紫阳真人有关。
“你的意思是,紫阳真人控制了马靖城?”赵羽此时忍不住问道。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这样说。”邹晓楠说道:“阿婆发现了茅山派的一个秘密。”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干瘦的老太婆。我去,就这位老婆婆,感觉随时都能入土为安的,还能出海,又能当间谍窥探秘密?怎么想都觉得神奇。
“是吗?”我不咋相信地说道:“什么秘密?”
“名门正派的鼻祖茅山派,居然有人在养僵尸。这种僵尸还是僵尸王类型的,十分厉害,我怀疑是古尸炼制而成的东西。”邹晓楠说道:“被这种僵尸咬了一口,必然也会中毒,变成半人半僵尸类型的东西。”
“这…..”我迟疑地问道:“老道们养这玩意干嘛,总不会当宠物?”
邹晓楠说道:“他们养的僵尸十分厉害,是最高等级的僵尸。这种僵尸已近乎魔,名为‘魃’,又称‘旱魃’、‘火魃’、‘干魃’。这种是由古尸吸纳精魄数百年之后炼制而成,相貌狰狞,可谓青面獠牙,甚至能变幻身形相貌迷惑人,上能屠龙旱天,下能引渡瘟神,旱天瘟疫由此而发。这是最可怕的僵尸,应该说它已不再是‘尸’,而是魔王,千百年道行,特别可怕。养这种东西,自然是可以搞暗杀,对付对手,做守护禁地的卫士,用途当然很大。我怀疑,马靖城是被这东西给咬过。”
“不可能吧,马靖城当年为什么要去找茅山道士?这不是有灭门之仇么?”我愕然道。
竹妖婆婆此时轻咳一声,用沙哑的嗓音补充道:“其实马靖城早就该死了。当年,他跟你师父吴聃和赵无极一战,几乎丧命。后来据说紫阳真人将他带走,喂给他僵尸毒又下了控制符咒,原本是想将他炼成僵尸王为自己所用,同时控制鬼判组织。但是马靖城却提出了一个条件,让紫阳真人改变了主意。”
“什么条件?”我好奇地问道。
“据我所知,千年古尸炼制成的僵尸王难得一见。但是茅山派肯定有这种东西存在。但是,维持他们的力量,需要给他们提供上好的精魂。这种魂魄必须与僵尸本身相溶相符,当然,女子阴魂最为可口。”竹妖婆婆突然妖异地笑了笑,让我心头突然发出一阵寒气儿来。
我蓦然猜到一种可能:“马靖城出卖魔女姐姐马络羽的灵魂,跟紫阳真人交换?!”
竹妖婆婆点头道:“当时马络羽依然活着,道法也不低,收取她的魂魄需要知道生辰八字,更能万无一失。所以紫阳真人暂时做了这笔交易,放了马靖城,想收走马络羽的魂魄。但是没想到,马络羽的魂魄他根本找不到,因为阴差阳错的,马络羽的魂魄被武曲的道法封印到了三界之外。”
吴聃沉吟道:“所以马靖城虽然逃走了,可是身上却带着僵尸毒和那种破解不了的符咒,是么。”
竹妖婆婆笑了笑:“就是这样。”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1-7-2014 11:1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吴聃闻言,长出了一口气,叹道:“这前后的事儿倒是弄明白了。”
我无语道:“师父,弄明白是明白了,可怎么解决呢?紫阳真人到底在哪儿,我们也没证据证明他就是害人真凶啊。”
吴聃苦笑道:“别以为他躲着你非得找上门才能见到他。说不定人家在设圈套想抓你呢。这次的海底事件,若不是我们命大,说不定就被他害死了。”
赵羽说道:“我们不能这么等着,要找到应对的办法才行。”
吴聃说道:“这阵子之后,你们要小心戒备。这次海底人蛇事件,你们猎灵局也许已经介入调查了,相信很快就有点结论。当然,也许什么结论也没有。”
我听了这话,心想这等于没说。我问邹晓楠,以后你和你阿婆要怎么办,报仇么?就两个人的话势单力薄了些。再加上老婆婆年纪也不小了…..
邹晓楠笑道:“所以我才来求结盟呀。我表面工作是记者,这行当消息灵通些。当然,我也喜欢猎灵局能够跟我互通有无么。”
我苦笑道:“既然是盟友,这是一定。”这都什么事儿啊。
除了海底人蛇事件之后,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也许是附近的村民听到了什么风声,将这件事传得神乎其神。但是,吴聃这次倒是猜错了。紫阳真人这个人根本连面儿都没露,屁也没放。
猎灵局查来查去,也查不到有任何指向性证据,也就渐渐搁置这件事了。
这件事过去之后的许多天内,一切风平浪静。什么案子和怪事儿都没发生过,这倒是让我跟赵羽等人比较诧异。
转眼到了天津最热的时候,七月半。这一天周末睡到自然醒,心情很好地哼歌起来。我是鬼节生日,但是这天过生日太丧气,于是干脆提前一天过。今天是13号,周六,我正想去找恶女约会,结果欧阳博的电话打了过来:“宋炎,出警!有新案子了!”
“不了个是吧我靠,什么案子啊??”我无语道:“我还想着去过生日呢。”
欧阳博说道:“过生日推迟一天吧,案子重要。明天我给你发奖金,让你好好过生日。”
“鬼节发奖金,”我笑道:“欧阳砖家您可记好了这事儿啊,不能发给我冥币啊。”
欧阳博挂了电话后,我只好收拾停当,正要出门,却听门外赵羽敲门:“宋炎,接到欧阳长官的电话了么?让我们去破案。”
我无奈道:“接到了,这次又怎么了?”
赵羽皱眉道:“手机上发来了资料,打开看看吧。”
我翻了翻白眼:“没用过猎灵局的破手机。”
赵羽说道:“天津和北京附近死了好几个十几岁的少女。都是鲜血流尽而死。”
说着,赵羽将他的手机拿出来,翻出照片给我看。我凑过去一看,只见照片上的果然都是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有的还穿着校服,看来是中学生。但是每一个女孩子都是脸色惨白,唇无血色,看来果然是失血而死。
“遇到吸血僵尸了?”最近僵尸太多。
赵羽摇头道:“不,更像是被人为放血。”
我翻了翻白眼,问道:“人为的话那就是连环杀人狂,跟我们猎灵局有什么关系。”
赵羽说道:“可这些少女的尸体,都是在海天路的凶宅附近发现的。这处凶宅由于最近没发生过人命案子,咱们局里也就忽略了它。可现在却一下子发现这么多女孩子死在附近。”
“但是却不在凶宅里?如果是跟凶宅有关系的话,为什么她们没死在里面,还死在附近?海天路的话,”我想了想,这路名似乎是意大利风情区附近的一处小巷子。这小巷子里多半都是空屋空房,很多都是民国留下来的建筑,破败不堪,风格古旧。
最初,那边的房屋多半被教会买下,本想翻新来着,但不知什么原因停工了。后头就开始风传凶宅的传闻。
我一边跟赵羽走下楼,一边打开手机查海天路凶宅的信息。
网页上立即出现一处空荡荡黑乎乎的房子,近看是一座民国风格的三层小楼。附近其他楼房也都不高,三四层,但是无一例外的都很荒芜。
网上也登载了一些闹鬼传闻,说房子的原主人是湘西的,在世时神神道道的,基本不与人来往。当然,也有人传说他本来是民国时期看守义庄的一个老头。
当年,有一次附近的街坊邻居们乘凉瞎聊,无意间开玩笑说,不晓得人肉味道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和猪肉差不多。这凶宅的主人正好路过,听到后便插一句嘴说:“酸酸的,没猪肉好吃”。
全场立时鸦雀无声。从那之后,大家都传说他曾经是赶尸的。最后死得也很蹊跷,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勒死的。据说原先这处古宅里有很多古怪的物事,民政部门也发毛,就一并放了把火烧个干净,只留下空荡荡的房子。到后来,那房子有人住进去,不到一个月女主人就死了,两眼暴凸,很是难看。后来没人敢住,就逐渐荒废。
但是,从那之后,附近的人总是能看到半夜有女人在窗边儿抱着个孩子一样的东西幽幽地望着窗外唱儿歌。大家疯传那是死去的女主人的阴魂,所以没人敢靠近。
“一般来说,凶宅恶鬼杀人,都会把人干掉在凶宅里,怎么还跑外面去了?很多鬼的执念很深,尤其是这种居家的鬼,额,或者说死在家里的鬼,轻易不怎么溜达出门。”我说道。
赵羽苦笑道:“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去看看吧。”
说着,赵羽发动车子,同时犹豫了下,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欧阳长官这么重视这件案子么?”
“因为死的都是学生?家长不乐意?”我心想多半是因为舆论压力呗。
赵羽说道:“不全是。据说这处凶宅以前的女主人,曾经跟紫阳真人修行过,是个居士。”
我擦!!这么巧??
“该不会是什么师父什么徒弟,教出来的女徒弟也不是好鸟,做了鬼也害人命吧?会不会是有了点儿道行,看人家小姑娘年轻漂亮,她一个老女人不高兴啊?”我笑道。
赵羽说道:“去看看现场再说吧。”
我们开车到了海天路的出事地点。去了之后发现,这地方比图片上还要破。整条街不算宽,好像是闹市区里的贫民窟一样。荒废的楼层沉默地树立着,窗户黑压压一片。
我看到几个市局的法医正在现场拍照验尸。我跟赵羽走过去一看,在所谓的凶宅那座楼的底下倒着一具年轻女孩的尸体。女孩死状可怖,脸上毫无血色,眼睛往上翻着,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痕,看来姑娘的血是被从这个刀口放出来的。
“这杀人的不至于是个喜欢喝血的变态吧?”我皱了皱眉头,瞧见几个法医人员又将两具尸体从楼后抬了出来。这两具身上沾了泥土,看来还是被埋过。
“就这么定了。”欧阳博说道:“不对,还是明天吧,明天我就安排你们住进来。会给你们准备睡袋和基本用品的。”
我心中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暗中问候了一下欧阳砖家的祖上亲戚。这老家伙每次都这样,冲锋陷阵的事儿绝对让我跟赵羽去干。还有我师父吴聃,人家也不是猎灵局的人,麻痹用人不花钱真是觉得便宜了,看着吴聃跟我们出生入死,他屁都不放一个。主要是明天是特么鬼节!!住这凶宅……
吐槽归吐槽,长官的话还是得听。于是我跟赵羽商量了下,先问问吴聃这位老天津,知不知道这处凶宅的传闻,也好对症下药,准备法器,对付恶鬼。
看完现场之后,我们跟着欧阳博等人回了市局,先等着法医的初步验尸报告。
“死者是被掐死的。”法医说道:“但是在脖子上留下的手印却是浅灰色的。想象不出这会是人的手印。”
浅灰色,我跟赵羽互相使了个眼色。这是鬼手印的颜色,说明这几个姑娘是被鬼掐死的。但是这鬼还挺特么有智商,掐死了还拿土埋埋。这分分钟是反侦察的节奏啊!
“对了,还有一点可以排除是奸杀。”法医说道:“女孩子们只有脖子上一道放血的伤口,这伤口应该是和掐痕同样时间产生的,也就是说,可能凶手原本就是想给女孩子们放血,但是有人挣扎了,他就动手掐死了女孩子。这些女孩都是处女,所以可以排除奸杀的可能了。”
处女?处女的血能干啥用?我冷不丁想起了血腥玛丽。这变态女用处女的血洗澡美颜,总不至于这里住的女鬼也有这个癖好吧。
我和赵羽又询问了半晌,发现也没什么更多的可疑讯息了,便从法医处出来,去找吴聃吃午饭,顺便讲一讲这诡异事件。
我们俩找到吴聃,将这案子讲给吴聃听。吴聃听罢,说道:“你还别说,这处凶宅的传闻吧——我还真不知道。”
“不知道?”我吃惊道:“师父你开啥玩笑,这处凶宅连我这个外地人都有耳闻。”
吴聃说道:“因为我跟你们听到的版本不一样。我听说的是这样:海天路那套凶宅易主过几次,最后一个业主从前几年的春节前买下却立即就要出手,扣除装修清扫时间,真正入住时间两个月不到。最后这个主人,有点钱,当年开一辆富康,平时很狂很爱吹牛逼,也抠门。他得知海天路有超便宜的房子,就马上决定要买。有人知道这房子是凶宅啊,就提醒他是否请人一起看看,这人也嗤之以鼻,说神五神六都上天了什么时代了还海相信鬼呀神的……于是压了压价,立马就成交了,前任业主如释重负,吹牛逼这人如获至宝,买方卖方都欢天喜地过了个年。这人买这套房子,一是置业投资,二是用来养了个二奶。他给房子重新装修一下,住进去一段时间,倒也一切正常。就突然一天晚上,对,还真是这鬼节的时候,来事了。
这人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莫明其妙醒来,听到客厅有人哼歌,起初以为是他那二奶,可二奶在一旁睡得正香,看下时间凌晨两点多,仔细再听,歌声确实是客厅传来,而不是外面或邻居家的。后来听他跟人说起来,说那唱歌的声音不高但尖尖的,旋律好像是《女人花》。然后他就起床,想看个究竟。”
“据说他走到客厅开灯,但灯可能是坏了,一直明明暗暗地跳动,就是亮不起来,借着灯一闪一闪的,这人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红衣服的少妇,脸很白,口红很红,眼睛和正常人不一样,瞳仁很小眼白很多,手里好像还抱着一只哈叭狗。这女人正哼着《女人花》,听到有人进来,就拿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吴聃说道:“这位平时很拽的牛逼人当时也吓坏了,反身跑回房间把门反锁,就去推醒二奶。但是那个二奶背朝他睡得很香,他就把她扳过来,却发现不是他的二奶,而是客厅的女人。当时给这孙子吓晕了。等他再醒来时已经阳光明媚,到了中午,他翻身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迅速穿好衣服,收拾好手机钱包本本闪人。那个二奶从此精神恍惚,现在好像还在疯人院呆着呢。”
我听了吴聃的话脑补了一下。如果我跟赵羽晚上睡在那凶宅的话,半夜醒来听到歌声,我一拽赵羽,发现身边躺着的不是赵羽,而是女鬼……
想到这儿打了个寒噤。太他妈吓人了。
我苦着脸说道:“师父啊,欧阳砖家让我们明天晚上住那凶宅去。”
吴聃说道:“去吧,明晚鬼节,多热闹啊,晚上还能跟人凑几桌麻将。”
我说道:“师父,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啊。”有鬼也有人帮忙啊。
吴聃想了想,说道:“行,我得准备准备。我也挺好奇什么鬼这么厉害,杀这些小姑娘做什么。”
赵羽此时说道:“吴叔,其实有一件事情比较奇怪。那个凶宅的第二任屋主是个女人,信奉道教,据说当年还是紫阳真人的徒弟。这些消息是欧阳长官查到的,我想应该没错。”
吴聃挑了挑眉毛,说道:“真的?那更得去看看了。老道的女徒弟,听着怎么有点丧失呢。”
有吴聃的加入,我感觉心里也有了底气。于是我们几个忙活着准备明晚去住的东西。同时,我查了一下凶宅的第二位女屋主。当然,资料都是猎灵局传给我们的。
第二任女屋主叫于水红,跟赵羽刚才说的差不多,这女人信奉道教,年纪也不大,不超过三十岁的模样。资料上说是她得了抑郁症,所以跟丈夫离婚,自己租住在这个鬼屋里,不过也许是信奉道教的缘故,她倒是不怎么怕这凶宅,住了挺长时间。
于水红的抑郁症起因是丧子之痛。说是她自己小孩死了,一直没接受这个事实。孩子得白化病死的,生下来就全身发白,长得畸形。没几个月就病故。
之后这女人就不正常了,后来信奉道教,也许是为了找个精神寄托。据说还有挺高的造诣,有时候会出去到寺庙里跟人讲道。不过精神一直不是很好。后来,大概是在寺庙讲道的时候偶然认识了紫阳真人。也不知紫阳真人这种BOSS级别的道法高人抽了什么风,就收了这个女弟子。从照片上看这女人很普通,不好看也没气质,好吧只能说也许有邪恶的慧根么。
但是于水红生前并无任何不良记录,没犯过罪什么的。看来邪恶道长的弟子也不一定是坏人。
但是我却不理解为什么这女人死后却在凶宅不肯走。吴聃说的那个前任屋主看到的客厅唱歌女,难道是她么?想到吴聃说的抱着白色京巴狗的女人,我不由打了个寒噤。
于水红的孩子得了白化病死的,这白色的所谓京巴狗,不会是她抱着一个畸形的小孩吧……想到这里,心中一阵恶寒。
我再次看了看于水红的照片,这女人照片上穿着红色的复古旗袍样式的外套,让我越想越发毛。想起明天还是个鬼节,更觉得晦气万分。
吴聃此次准备了不少东西,纸钱,香烛,桃木风铃好几只。更搞笑的是,他借了三只黑狗回来。纯黑色的狗不好找,黑狗狸猫,是辟邪的上品。吴聃只找了一只大黑狗,给我和赵羽一人塞了一只半岁大的小黑狗。小狗呆萌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特无辜。
小幂在一旁看了看,撇嘴道:“没断奶的样子,能辟邪么?”
我笑道:“这东西抱着玩儿也好啊。”
吴聃摆手道:“别小看小黑狗。小的东西有时候更纯净,比如小满这小家伙,能看到很多我们都看不到的东西。小黑狗辟邪是其一,另一方面也是探灵专家。它们的感觉比你的视野范围要快速准确。”
那我们还要狐狸干吗?”我瞥了小幂一眼。
吴聃说道:“那还能给它扔了?今晚来的鬼不少,多几只神兽看着也不错。”
这次晚上要去住凶宅,吴聃也准备了不少东西,纸钱和元宝等等必不可少。据他说这是给孤魂野鬼的买路财。一到了晚上,我们几个大包小包地往海天路凶宅走过去。
等到了海天路上,发现整个小路的路灯都没亮几个,只有路口的楼房有灯光,有人居住的模样,往深处走,各个窗口都是漆黑一片。
路口已经有人在烧纸。画圈洒酒洒水,还有的人在自家门口焚香,把香插在地上,一大把,这象征着五谷丰登,叫“布田”,走过路口的时候,香烟缭绕。这一天,海河附近也有放水灯活动,所谓水灯,就是在一块小木板上扎一盏灯,多数都用彩纸做成荷花状,叫做“水旱灯”。按传统说法,水灯是用来给那些冤死鬼引路的。灯灭了,水灯也就完成了把冤魂引过
祭祖奈何桥的任务。这几年政府为了市容市貌不太允许放河灯的活动,前几年特别多。
走过这条街,发现唯一的俩店铺也都关了门,看来这是懂的晚上把街道让给鬼。街道正中,还有人摆了一张香案,香案上供着新鲜瓜果和一种叫“鬼包子”一样的玩意,送给孤魂野鬼的。以前,这种香案到处是,有个说法,叫做“百步一案”。一百步一张香案,鬼比较多么。不然造成哄抢,这多不好。以前在这种桌后都有道士唱人们都听不懂的祭鬼歌,这种仪式叫“施歌儿”。现在是没了,但是今天我们看到的这个桌子比较奇葩,不知谁放的,居然在桌子上放了一只录音机,老式的,重复播放一首歌,估计就是从哪儿录来的祭鬼歌。
这地方比较凶,看来住这的人们也比较讲究。我们到达凶宅的时候也才晚上十点,路上空荡荡的确实鬼影儿也没一个。据说十二点前后就特别热闹了,坐等。
进了凶宅,发现里面啥都没有,四处漏风,屋里阴气四起,好歹是夏天不怕冷,比外面低了好几度的样子。不过好处是,不必挂蚊帐了,蚊子一个也没有。
我们刚铺好睡袋,就见那只大黑狗开始在屋里绕圈,左挠挠,右挠挠,十分不安分。我仔细看了看四下的情景,表示没看到什么鬼出现。但是大黑狗一直在挠墙角,并不住地呜呜哀叫,好像是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我怀里的小狗也在呜呜叫,探头看着那大黑狗。小幂此时说道:“我闻到这屋里一股怪味,霉味,还有血腥味儿。”
我盯着墙角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任何血气。但是幽冥眼的视野范围是有时间限制的。也就是说在近期发生的血案现场,血腥气未散,能看到红色血光。但是等血迹慢慢被岁月冲刷埋没掉,眼睛变看不到了,但是这些嗅觉灵敏的动物倒是很可能闻到一丝丝血腥味。
我见黑狗对着其中一角一直在刨。但是那墙角虽然有裂缝,可是是石灰等东西混合而成的,根本刨不开,于是黑狗转过头看着我们。
赵羽说道:“吴叔,好像墙角有东西。”
我们几个蹲过去看了看,就见那处墙角仿佛多了一块似的,大概是墙体曾经开裂,有人又抹了新的石灰上去。但是现在又裂开了,而且确实有一股奇怪的气味从里面传出来。只是这气味跟空气中的霉味儿混合,若不是凑近了闻,真不觉得有任何特别。
我提鼻子闻了闻,立即被顶了回来:“我操,怎么这么臭!!”
吴聃呵呵笑道:“因为我刚才放了个屁。不信你闻闻。”说着,从我这边扇了扇风。我顿时作呕。
这时,时间将近十一点了。我见外面天色更黑,街上也便慢慢多了一些鬼影。路口的人家全部熄灯睡觉。这整条街顿时成了黄泉路。
我见窗外也是鬼影重重。吴聃说道:“咱们多少烧点纸,跟来往的鬼打好关系,这样如果有某个女鬼出来害咱们,对付她一个的时候,其他鬼也会来帮忙。”
我笑道:“师父你这话靠谱么?”
吴聃说道:“鬼比人讲信用,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比如赵振海干的那行就是这类。多半的鬼比较尊崇这个原则。就像咱们散了买路财,其他鬼收了的话就不会来多管闲事。”
于是我跟赵羽帮着吴聃铺开带来的纸币。这买烧纸也有要注意的问题,比如不要买那种成摞的印刷品,一张就好几亿,那钱不实,都不如旧卢布、越南盾值钱。
这样一摞在下面连根冰淇淋都买不了。太毛了。但是地府下面有不少讨债鬼,死皮赖脸地跟你要钱,不给就磨你,所以有时候烧点这种也能对付他们。
真正值点钱的是黄草纸,铺开后拿一张一百元的真钱在纸上压,这一百元就是个戳子,由右至左,由上至下,一排一排的盖上去,直到把整张纸铺满。这样的烧纸在下面才是硬通货。钱才实成,揣在兜里才有面子。
吴聃拿出一打黄草纸,冷不丁对我伸出手来:“给张一百块的毛爷爷。”
我翻开钱包找了一张出来,说道:“师父,你不会把我这真钱也烧了吧?”
吴聃一把夺过去,说道:“没准儿。”
我翻了翻白眼,看他默念咒语,然后将那真钱覆盖到黄草纸上去。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我突然觉得那一沓黄草纸似乎变成了厚哒哒的人民币。我不由眼睛都直了:“师父,这钱放在外面能花么?”
吴聃啐道:“这特么是障眼法,过阵子就消失了。但是放在阳间是障眼法,放在阴间就是真钱。”
我不由摇头叹息。我们俩跟吴聃将烧纸叠好,到楼门口去烧。我看着那一沓沓一叠叠厚实的纸钱变成灰烬,却在另一个时空变成满地的纸币乱飞。
这时候,街道上的孤魂野鬼见了,纷纷上前去争抢。我看着他们抢纸币,心中好笑。爱财是人和鬼的共同属性啊。
等纸钱烧完了,吴聃带着我跟赵羽重新回了凶宅。这时候鬼们都在楼下抢钱吃饭呢,楼上倒是没什么东西。三只黑狗也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们,不知道是给我们护航还是害怕。我和赵羽重新将小狗抱在怀里,正走到那凶宅房门口的时候,就听大黑狗开始汪汪狂吠。
我往屋里小心看了看,没啥人。小幂则说道:“我好像看到墙上多了一些东西,一种图案?你们看,刚才那个黑狗刨过的地方。”
我们仨赶紧过去,仔细一看,果然石灰墙角多出一圈轮廓来,就好像是水印一般。难道凶宅太老,返潮渗水?
但是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也随之而来,让我们仨起了疑心。这臭味有点熟悉,停尸房有时候会闻到。是尸油的臭味。
吴聃说道:“墙角这块地方很可能藏着碎尸!”
说着,吴聃抽出斩龙剑,对着墙角的石灰凸起砍了半晌。石灰块纷纷掉落下来。没多会儿,便露出砖石的表面来。吴聃停下手中的动作,蹲下身去摸砖石的表面。摸了半天,皱眉道:“操他大爷,怎么摸了一手油?”
我将手电筒凑近他的手照了照,果然见他手上沾了黄色的油乎乎的东西,不由一阵恶心:“师父,你这弄来的是尸油吧?”
吴聃叹道:“好像就他妈的是。”
吴聃无奈地跟我要了纸巾蹭了蹭,说道:“看来墙里很可能砌着尸体啊。咱们给他挪开看看。”
我们仨忍着恶心将砖头都拆了下来。砖石果然是活动的,拆下来之后,倒是没有在后面发现什么尸体,而是瞧见墙后头是一处比较小的空间,里面放着一只小木盒一样的东西。
这木盒子是檀木色的,上头刻着不少奇怪的图文。中间是一只大头婴儿的浮雕,小孩笑得真特么诡异,嘴角上咧,眼睛弯弯,看过之后一阵惊悚感。
这时候,那大黑狗吠叫得更厉害了。小幂骂道:“特么的吵死了!!”
黑狗看了看他,无奈地垂下头,改成呜呜地委屈声。吴聃笑道:“行了,多亏人家狗,这回发现问题了。”
赵羽说道:“吴叔,难道这里面放着婴儿尸体?不像啊,再怎么小的婴孩,都不会被放进首饰盒一样大小的盒子里。除非这婴儿被肢解了。”
我打了个哆嗦:“肢解婴孩,这也太狠毒了。”
吴聃摇头道:“未必是肢解。”半晌后,他说道:“我知道为什么死了那么多姑娘了。”
吴聃刚要说话,我就听我怀里的小黑狗开始呜呜低声乱叫。我顿时神经紧张起来。回头向客厅里望了望,黑洞洞的鬼影也没。仔细听了听动静,也不觉得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正纳闷中,就听屋里突然有婴儿的啼哭声传了出来。
我的目光顿时落到那小黑盒子上,于是将小狗放在地上,摸出战神,对准那古怪的盒子。
此时,我见那盒子慢慢蠕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吴聃让我们退后,说道:“这可能是血婴醒了。”
我刚想问问血婴啥东西,是不是有人把自己流产的玩意儿给丢盒子里藏起来了。这得多重口。
突然的,那盒子打开,一股臭味也随即袭来。原来盒子里也没什么东西,只有流淌的一盒子尸油和散落的骨头。婴儿看来已经化成枯骨了。但是,一道血色的婴儿影子慢慢变得清晰,尼玛长相跟盒子上的大头怪婴一样,头大,通体血红色,眼睛也是红色的,长着一口锋利的尖牙。大黑狗一看这怪物,叫得更厉害了,但是边叫边往后退,似乎也很怕这玩意。
血婴对着冲它吠叫的黑狗张了张嘴,露出一口尖牙,同时凶恶地瞪着它,突然一阵风似的冲上来,咬住黑狗的脖子。这动作太快,倒是出乎我的料想。那黑狗被咬住脖子,一阵哀嚎。我见状对着血婴开了一枪,但是这玩意提前察觉,嗖地一下跳开,对着我威胁一番之后,立即扑了上来。
我一下没躲开,被它扒住胳膊,就要咬我的手。我闻到一股腐臭和血腥味传来,忍不住恶心不已,三甩两甩也没把它给甩掉了。吴聃上前,立即掏出一道符咒来,刚要贴上去的时候,我却见他身后突然多出一颗女人头颅。
我吃了一惊,大喝道:“师父小心背后!”
吴聃注意力都在血婴身上,没注意背后的东西,眼见着那女鬼就要扑上来,赵羽此时及时出手,一道符咒贴在了女鬼的后背上。那是普通的镇鬼符,原本是准备对付来骚扰的孤魂野鬼的,但是情急之下,赵羽只好先用上这玩意。
我们也不知道女鬼和血婴的来历,不想一开始就下杀手出绝招。女鬼哀嚎一声,那血婴似乎听到了,立即放弃我,冲着女鬼追了过去。我见女鬼正如传说中那样,红衣长发,一双眼睛几乎没有黑眼珠。
后背上的符咒发出金光,女鬼惊叫几声想要抖落。这时候血婴扑到她怀中之后,我惊讶地发现一道黑红之气冲天而起,居然将那道符用鬼火烧掉了。
我擦,血婴很厉害啊!
我跟吴聃和赵羽退后,那女鬼抱着血婴站在墙角,两方对峙。 看到那血婴,我突然想起一种邪术,叫做血婴蛊,相似于降头术里的养小鬼,但比降头术中的残忍许多。首先,要找一个一出生便夭折的婴儿,有时候养蛊的人找不到一出生就夭折的婴儿,就会自己动手杀一个。其次,有了婴儿之后,要一个未满十五的处女,用她的血,来喂养这个婴儿,等到婴儿能够睁开眼睛后,把处女做成活蛊,使之成为婴儿生长的“培育皿”。
所谓活蛊,就是活活的把人做成一种蛊,拿来养活或者炼制另一种蛊。直到婴儿能够完整被炼蛊人所操控,发出第一声啼哭声为止。那么那个活蛊,就会被那个婴儿【这时已经不能说是婴儿了,只是有婴儿的外形,可力大无比,还有一口利牙】活活吃掉……
想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那几个女孩子死的原因。血婴成形之后,虽然不需要再去杀未及笄的少女来喂养,但是必须用处女之血来保持阴灵之气。所以这杀人者还是女鬼,她在养自己的孩子!
吴聃见状,对我说道:“这女鬼已经失去了人性,你们最好小心些,必要的时候下杀手吧。这种恶鬼,即使到了阴曹地府也很难翻身了。”
听到这里我有些紧张,正要想办法对付这母子恶鬼,却没想到那女鬼似乎觉察到自己不是我们仨的对手,冷不丁地抱着血婴一溜烟跑了。
“这……”我心想我猜得到这开始却猜不到这结局啊。以前遇到的恶鬼,无论如何都要跟我们拼死一搏。可这位好像比较明白,自己斗不过我们,麻溜跑了。
我们仨面面相觑。就算我们有阴阳眼还是幽冥眼写轮眼或者升级版的轮回眼,也不可能追到女鬼。鬼的速度超越三次元的人类,即使能够飞檐走壁也追不上,除非一开始就有防备,用道法定住那鬼,这才能对付。
“怎么跑了?”我愕然地问道。吴聃想了想,说道:“我估摸着她倒不是怕我们,而是怕我们伤害她的小孩。”
我们仨前前后后找了半晌也没找到,不由有些郁闷。现在三只黑狗也不叫了,可见鬼跑远了。大黑狗哀叫不已,我蹲身一看,见那血婴给它脖子上咬出一个口子来,留着黑血。
吴聃叹了口气,将祛除尸毒和阴气的药粉撒在黑狗身上。半晌后,那狗才不叫了,我也松了口气,心想这能辟邪的神兽就是好,要是换了人,这得恢复多少时间才行。
我们仨在凶宅里呆了一晚上,先把原本血婴住的那盒子取了出来。我问吴聃说,咱们烧掉么?这玩意留着也不好。
吴聃摇了摇头,说道:“让这婴儿灵魂入土为安不是现在。现在你就是烧了这个,他也安不了。杀孽太重的鬼魂,现在也不能说是鬼了,直接成了血婴蛊。这玩意杀孽太重,埋了他的骨灰也不能行。”
我问道:“那不能烧,难道还放家里供着?”
吴聃说道:“你说对了,不是你们长官总让你们当先锋么?这次你就抱着这玩意回去送他,让他供养在猎灵局里。到时候鬼母子去找他,让他解决。”
我一听这主意立即点头赞道:“师父英明,这招儿甚好!”
决定之后,我将盒子包了,准备带回去送给砖家。忙活半天,慢慢儿的天也就亮了。天光泛亮之后,鬼魂们也慢慢都散了。我见街口的那几户人家也亮起了灯。
我收拾东西准备走,见几只桃木风铃没用,于是问吴聃,这玩儿到底带了干嘛的?
吴聃说道:“送人,就送街口的几户人家。”
等天完全放亮之后,我们几个往楼下走去。第二天天气还好,街道上早就恢复如常。晚上鬼影重重,现在倒是阳光明媚得很。
我见那几户人家有人出了门,在收拾街道旁边的香案,清扫垃圾。吴聃走过去,将桃木风铃取出来,分给那几个打扫垃圾的中年人和老人。
这边儿的居民由于跟鬼楼凶宅相邻,都比较信这些东西,虽然疑惑于我们的身份,但是有人送辟邪的物件,又不要钱,倒也欣然收下了。
我们带着那盒子往回走,吴聃回了书店准备补觉,我则跟着赵羽去找欧阳砖家,将晚上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同时把盒子送到他手上。
“这玩意放我这里?”欧阳博笑了笑:“亏你们想得出。这倒也好,那杀人女鬼必然会循着盒子照过来。这就放我这里行了。”
我跟赵羽一听,立即将盒子丢给他。但是,欧阳砖家接过盒子说道:“你们先回去睡一觉,晚上继续来看守盒子。”
我擦!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吗??
欧阳砖家见我面露不悦之色,便说道:“你们放心,所谓的恶鬼凶灵都有其来历。知道了来历便好下手对付。你们先去睡觉,这段时间,我会将女鬼的身份调查清楚,等晚上你们来的时候说给你们听,对收服她很有帮助。”
我听了这话,心想这全是屁话,却也不可能反驳砖家。我跟赵羽只好先回去,好好地补了一觉。等到下午五点的时候才醒了过来。赵羽喊我去吃了饭,我们也没停留,又往猎灵局的办公地点,荐福观音寺而去。
到了才见欧阳砖家已经在等我们,同时将一叠资料放在我跟赵羽跟前,说道:“今天我花了一天的时间让人查到的关于于水红的所有资料。你们看看吧。”
我跟赵羽接过去看了看,等看完后不由有些毛骨悚然。于水红跟紫阳真人学的血婴邪术,大概目的就是为了复活自己已经死去的那个孩子。
血婴望文生义,血养的婴儿。只不过要是养一个血婴,得耗费好多条人命。所以一旦要用到血婴,那么那个蛊术或者降头术,都是有极大反噬的风险的。等闲人不敢轻易使用,若是紫阳真人这种BOSS级别的也许能够HOLD住。
这个于水红原本是普通的天津人,住在郊区的农村,自己的孩子夭折了,她便有点疯了。家里人为了给她找点精神寄托,就让她多去寺庙听讲座,原本是为了平静心情,没想到去了之后更疯了【估计是遇到了那个疯子真人】,回来竟然要拿孩子尸体,炼成血婴。
当时小孩子虽然死了,但是于水红坚持不要火化,土葬在自己家的坟地那边。突然决定要制作血婴,便又给自己孩子的尸体挖出来了。由于养血婴阴气重,阴气会侵蚀年老体弱的人,由于养这个东西,还让村里附近的几个身体差的老人生了病。有两个居然就此病死了。当然,除了水红的家里人,谁也不会知道她还在养这个东西。
起初,水红的婆家并不多说什么。因为于水红的男人是个做小生意的,经常一年来就是一两个月才回家来,平常就是于水红和公婆在家,水红嫁过去没过久就怀上了,那男人也只回来过几次,水红临产时,他都不在。
于水红生了个女娃,接生婆抱起来说是个女娃的时分,她的婆婆竟是脸一拉,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农村人重男轻女思想依然存在。小孩生下来就不会哭,脸色泛着紫,接生婆说看这样子不好,怕是过不去今晚。要于水红做好思想准备。她当时听了,一下子就把婴儿抱到手里,一句话也不说。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1-7-2014 11:2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到了后半夜,那婴儿果真死了。于水红的婆婆也有些内疚,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死了也有些心疼。但是心疼归心疼,人死不能复生,她想把小孩拿去埋了,结果于水红死活不放手,用一双充满恨意的恶狠狠的眼睛盯着她婆婆说,你动她,我就要你陪葬!
她婆婆原本也不高兴,但是想起孩子死了自己也有责任,就不想惹她,讪讪了几句,走了。就从那之后,于水红开始变了一个人一样,钻研血婴,降头术。起初是失败的,所以一度她将这孩子下了葬,也有些心灰意冷了。后来听了讲道之后,突然又将孩子的尸体挖了出来。由于公婆觉得对不起她,倒也没有过多干涉她,其实是干涉了也没用。有时候婆婆偷偷去看于水红到底拿小孩尸体做什么,就见她将自己关在屋里,把门拴上,抱着婴儿尸体嘀嘀咕咕地说,孩子别怕,妈妈保护你,你不会死的,妈妈让你再活过来……说着,她就把婴儿尸体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好,然后,就开始在卧房后面的小屋里设坛。
就见她割开了自己的手指头,把指头伸进了婴儿的嘴里,只见得那婴儿的脸上竟是慢慢的有了血色。就这样等她的十个手指头都割开给婴儿吸过之后,婴儿的全身都开端泛红。她婆婆觉得她疯了,本想商量着送她去医院看看,但是被拽去医院的时候,医生检查下说是一切正常。
家人只好给她带回家,但是到了晚上,于水红突然出去了。半夜回来的时分,身后跟着一个脏兮兮的看起来像是乞丐的小姑娘。于水红就对婆婆说,给她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叫我。她婆婆就问了,这是谁家的小姑娘?怎么给领我们家来了?
于水红说,是城里人丢掉的小孩子,我瞅着怪可怜,就带回来给我做个伴,怎样的也比在外面讨饭吃好。
她婆婆虽然觉得奇怪,也就没说什么,带着那小姑娘去洗了澡。洗澡期间,老太太问了小女孩几个问题,可小女孩只是怯生生的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不知道是不是哑巴。
老太太觉得很奇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怪,也只好照着水红的话,给那女孩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就送到水红的卧室去了。由于家里来了个莫名其妙的姑娘,老太太便留意了下,偷偷从窗户去看两人。
只见儿媳妇水红看着那女孩,说,小妹妹别怕,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很小声的说了句,我没有名字。水红说,哦,那姐姐叫你妹妹好不好?你和姐姐的宝宝作伴好不好?那女孩四处看了下,就说,姐姐的宝宝在哪里呀?我怎么看不见她?水红笑着说,宝宝就在后面的小屋子里,你要去看她吗?这时分她也该醒了…那女孩子点点头,说,好呀,我最喜欢小宝宝了!
然后水红就让女孩子跟着她走进了那间小屋。老太太看到这里很奇怪,便悄悄推开水红的房门走了进去。当然农村的卧房谁也不会上锁,很轻松进去了。 老太太走到水红房间相连的那个小屋门前,从门缝里往里看。只见屋里只有一盏油灯,桌子上似乎放着一只木盒子,盒子里是婴儿蜷缩变形的尸体。但见水红这时候趁着小女孩没看清那盒子,不注意的时候,突然一刀刺入女孩咽喉,那女孩还来不及发出尖叫声,便倒了下去···
刀子一刺下去,于水红就将女孩按到那木盒边儿,看着她脖子上不停的滴出血来,那木盆里的婴儿,竟是会张开嘴接着!!于水红此时对那女孩说,看见了么,那就是我的宝宝,你要陪着她,直到她活过来···
随着鲜血不时的流进死婴的嘴里,死婴的脸色越来越红,于水红的婆婆看到这里,吓得几乎瘫倒在地,其实据她讲述,当时是根本走不动了,直接瘫倒在门前。
等到小女孩的伤口流不出血了,于水红放开了她,把她放平在盒子旁边,开端脱她的衣服。于水红在她的肚脐眼那里,用匕首刺了一个小洞,然后开始念咒语。只见那盆子里的婴儿尸体上浮动起一道血色人影,也就是血婴的阴魂,慢慢往她的肚脐爬去···不一会,那怪物便爬进了女孩的身体····
等怪物的阴魂进了女孩身体之后,于水红用一张符沾了盒子里的血水,贴在了肚脐的那个伤口上,然后把女孩绑在旁边的凳子上。
这时候,于水红的婆婆才缓过神儿来,起身怕她媳妇知道,便悄悄蹑手蹑脚地回了屋,一夜没合眼,悄悄跟她丈夫说了这件事,但是丈夫不相信。
等到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分,于水红的婆婆试探地问,怎么不见那小女孩了?于水红头也没抬的说,她手脚不干净,偷我的钱,昨天晚上我把她赶走了。妈,我那小屋子养了一罐虫子当中药卖的,没事你别进去啊。老太太一听就昨晚那架势,哪还敢进去啊,忙不及的答应着。
吃完饭,于水红便进去了那个小屋,老太太让自己老头去跟着看看。俩老人就悄悄跟着过去,从门缝里看到那女孩已经苏醒过来,可却说不出话来,只是惊慌万分的看着水红,一双眼睛不停的流泪,嘴里啊啊的发出一些声音。于水红看着她喝道:叫什么叫,我不是告诉你要陪着宝宝么?!宝宝要睡觉,你不能说话,吵着她了怎么办?再叫,让你连声音都不能发出来!那女孩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拿一双眼睛看着水红。
于水红于是冷笑道,看我做什么,看我我也不会放了你,就算我放了你,你也不是正常人了,还不如在这呆着呢!说完,她走过去给女孩灌了一口从旁边的罐子里倒出来的液体。俩老人清晰地看到,那液体是红色的,好像是人的鲜血。
于水红喂完了女孩,就将一碗刚从厨房拿来的饭菜给那女孩喂了进去。她边喂边神叨叨地说,妹妹啊,再过一天,宝宝就能睁开眼睛了,你就能够永远陪着宝宝了···但是那女孩,彷佛痴呆了一样,动也不动了。从那之后,俩老人经常见她不知哪儿弄来的血,端进去给女孩喂嘴里。一开始是猫血,因为他们家附近经常有死猫,所以老人猜测是于水红干的。因为偶尔也能看到她手上不少猫爪印。之后那女孩就一直没什么动静,似乎傻了一样,于水红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以后干脆自己端起那碗血就咕咚咕咚的咽了下去···
这家里多出这么些怪事,老人哪儿受得了,于是叫儿子回家,商量对策。儿子一见这情况,跟于水红吵了一架,最后觉得过不下去,离婚。于水红也不闹,直接带着女孩和盒子走出家门,后来就住进了凶宅。我猜测住进凶宅,是因为这地方阴气十足,也容易养出血婴。
以前他老公不忍,还去看过她,后来就不去了。再后来,她不知怎么就死了,应该是暴病而亡。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发臭了。
我看到这里,一阵恶心,合上资料后,我说道:“那血婴将少女吃掉后,就真正成型了是么?”
欧阳砖家点头道:“没错。但是喝了那么多人血,枉死的冤魂会跟随在血婴周围,他们没能力对付血婴,只有供养阴气给它。这些阴魂倒是可怜。”
赵羽说道:“原来长官担心的不是女鬼血婴难对付,而是不想伤害阴魂。”
欧阳博叹道:“对,它们是一体的,你若伤了血婴,他们也跟着消散。”
我苦笑道:“那怎么办,总不至于让这怪物继续害人吧?”
欧阳博看着我,说道:“有一个办法,但是很危险。”
我看着他那副神色,就知道这货又要算计我,于是立即摆手道:“我不干。”
欧阳博笑道:“还没说呢你就不干。”
我撇嘴道:“你肯定又坑我。”
欧阳博说道:“我今天琢磨了一天,想到一个主意,但是得由你来操作。”
我顿时警惕万分:“什么主意?”
欧阳博说道:“我记得你懂役鬼之术。役鬼之术能够驱鬼做事,当然也能让鬼离开他们的依附着,变成你的人。也就是跟日本阴阳师那种血契术差不多的意思。他们的血契针对灵兽,你则是对鬼。”
我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策反那些鬼魂?”
欧阳博点头道:“对,让他们跟血婴分开,然后赵羽便去对付血婴,我去收了那女鬼。”
我琢磨着这事儿也许靠谱,便同意了,怎么说也有砖家镇场子。定下来之后,砖家便让我们准备。我见他很神奇,还很大张旗鼓地设了个局。让我跟赵羽站在什么什么方位之类,他还设了香案,安放了探灵仪器。次奥,早知道这么先进,上次去凶宅就拽着他了。
我们设好局,坐等女鬼母女到来。我到现在才知道那个女婴的鬼魂。男婴的话是不是要处男的血?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准备好后,我默默念役鬼术的口诀。念着念着便想起了魔女姐姐,又是一阵心酸。我尚且如此,想来吴聃更是伤到心里去了。只是他不说而已。
等到夜色完全沉了下来,我们打起精神,等着那女鬼来拿她孩子的尸骨。我以为起码要等到半夜十二点才会有下文,但是到了九点半的时候,我便听到欧阳博挂在堂屋中的探灵仪器发出滴滴的声响。
“来了。”欧阳博低声道。我立即打起精神,观看四周。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婴儿啼哭声再度传来。我循声望去,却见堂屋的门慢慢开了。观音寺后院的灯突然全灭。一阵冷冷的雾气弥散开来。
我打了个寒噤,很多恶鬼凶灵灵力高强,甚至不怕一般的佛像神像。想必这就是奇葩之一了。主要是这俩不只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带着一群人一起战斗。
浓雾慢慢弥散开来,我瞧见浓雾中透出一股鬼火的亮度,其中缓缓走出一个红衣黑发的女鬼。这女鬼自然还是我们上次见的那样子,怀中依然抱着那个血红色的怪婴。
我看着她,突然生出一丝怜悯。丧子之痛也许对一个母亲来说太深刻了吧,深到她一念成魔。血婴此时看到我,似乎分外眼红,认出我曾经对付过她,立即冲着我呲出尖牙。还没等血婴扑上来,我见欧阳砖家便捻诀在手,用他那奇怪的拐杖画了一道符咒。符咒在空中化为光影,扑到那血婴身上去。血婴顿时定在原地,而那女鬼却被符咒的道法金光给推了出去。
就在这时,我瞧见血婴的身上突然多出几道鬼影,重重叠叠,出现在她身后。我知道那是死去的那几个少女的阴魂,如今被欧阳砖家的道法给逼出原形了。我便借机念咒捻诀道:“诸鬼伏藏!”此时,我见少女的阴魂慢慢地从那血婴身上分裂出来。那情景很恐怖,就好像一只怪头婴儿身上多了好多人头。这些人头从怪婴身体里挣扎出来,接下来就是胳膊,大腿,十分可怖。
当那些少女阴魂完全从血婴儿身上分离出来之后,欧阳砖家居然利落地手起拐杖落,利索地一下打在那血婴身上。我吃了一惊,心想说好的超度呢?怎么说这也是个小孩子的亡灵,虽然现在变成这死模样……
这一拐杖不是盖的,直接将那血婴打掉一半血。现在那些阴魂又被设下的局拘禁住,回不到那血婴身上去给它加血。
血婴丢了半条“命”,暂时无法动弹。那女鬼不乐意了,冲着欧阳博扑了上去,双眼翻白,越发的恐怖。但那女鬼刚要抓向欧阳博脸颊的时候,却突然被一股强光给阻住。我赫然见一抹光罩笼罩于欧阳博的周身。这玩意也就是道法高人们的护体真气,跟武侠片里的差不多说法,屌丝们无法靠近,更无法直视。
我眯眼看到那女鬼的手嘶嘶地像是烫伤一样,嗷嗷叫着缩了回来,一时间瞪着欧阳博无法下手。女鬼观望半天,发现欧阳博无法下手,转头看了看无法动弹的血婴,又正好看到旁边的我,顿时怒上心头,冷不丁就冲我来了。
我一惊,立即闪身躲过,却见女鬼跟疯了似的一直咬着我不放。赵羽喝道:“她已没了理智,宋炎你开枪啊!”
我轻叹一声,掏出战神。就在这时,女鬼正冲着我奔了过来。我扣动扳机的时候,枪口正对准她的头颅。一般来说,战神的子弹能打掉恶鬼的大半条命。开枪的时候我也有些惋惜。毕竟这女人是爱女成魔疯掉而已,并不是真的有心害人,也有可怜之处,总比某些恶人好一些。
但是为了制住她,我只要对着她的额头开了一枪。
但这一枪过后,我却大为意外!这一枪威力居然十分之强悍,超出我的想象。空中爆出一团烈焰,呼呼地将女鬼的全身笼罩,猎猎燃烧起来。我眯眼退后,吃惊地看着这情景。只见那红衣女鬼在烈焰中哀嚎,没多会儿便变成了裹着火焰的人形东西。慢慢地,战神的火焰开始吞噬女鬼,烧掉了一半儿的身躯。当上半身也被火焰逐渐吞没的时候,我瞧见她扭头看了那血婴一眼,似乎十分不舍。但半晌后,火焰熄灭,女鬼也化为飞烟。
“我靠,我的枪怎么这么厉害了?!”我吃惊道。
欧阳博说道:“我设的局有在一定攻击范围内增加道法能力的作用。这没什么奇怪。”
没什么奇怪?!就这么给灭了么。
那血婴一瞧自己的“鬼母”被这群BK的杀死,顿时恼了,居然挣脱了欧阳砖家的符咒封印,冲着我便扑了过来。由于这东西的灵力已经削减大半,它还没来及碰到我,便被赵羽一刀鞘拍到地上去。那血婴贴到地上,用怨毒的眼神狠狠地盯着赵羽。
赵羽看了看欧阳砖家,刚想用符咒收服这怨灵,却被欧阳砖家抢先一步,上前一拐杖打了个烟消云灭。
“砖家,你手够黑的啊!这怎么说也是个小孩子的灵魂啊!你就给打散了?!”我吃惊地看着欧阳博。
欧阳博冷冷说道:“若它不死,这些曾经依附着它的冤魂也难以转世投胎。这叫取舍,断了一个孽障,救了其他人,有什么不好?”
我被他一席话堵得一时语塞。诚然,犯罪就是错,无论是人是鬼,无论原因是什么。
也许你有逼不得已的苦衷,但是一旦杀人害命,便是坏了这天地规则,人神鬼三界不容,就算是真的活着,存在于世,也必将在某天遭到天谴惩罚。
处理完了女鬼母女,欧阳博走到那几个少女冤魂跟前。阴魂们比较惧怕欧阳砖家,纷纷躲到墙角去。
欧阳博说道:“你们放心,我们是为了救你们。我知道你们是横死的冤魂,只要你们能提供一些情报给我,我可以送你们去与鬼差相见,再度转世轮回。
我擦,情报??欧阳博什么时候开始抢赵振海的生意了?
我于是竖起耳朵听着。就听欧阳博继续说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叫于水红的人生前的事情?”
几个阴魂互相木然地看了看,摇了摇头。
欧阳博皱眉道:“没有知道的?”
半晌后,有一只面容惨白的少女阴魂走上前来,冷然道:“我是第一个被她杀死的。你要问什么?”
欧阳博说道:“她生前是不是跟紫阳真人学道?”
女鬼点头道:“血婴蛊就是那个道人教给她的。”
“那你知不知道现在紫阳真人的下落?”欧阳博问道:“我知道你们虽然附着于血婴的阴魂,却也有自己的意识,想必也曾经听过他们两人的谈话。”
“那个紫阳真人的下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并不在茅山派,而是在平遥。”少女说道。
“平遥?”欧阳博跟我们俩都很吃惊。南辕北辙的地方,紫阳真人为什么呆在那地方?
“好像是在养僵尸。”少女说道:“我只是听过这些,其他并不知道。”
欧阳博叹道:“好,既然这样,我便送你们走。”说着,他喊来林宇凡和其他另一个猎灵局的同事:“设坛做法,送她们走。”
两人点点头,将那些女鬼带走了。我问欧阳博道:“砖家,接下来怎么办,难道去平遥抓人?”
欧阳博沉吟道:“抓人不行,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紫阳真人跟咱们查的任何案子有牵连。除非人赃俱获。”
我问道:“砖家你啥意思,难道是让我们去平遥抓僵尸王?谁也不知道僵尸王现在平遥的什么地方,哪儿找去?”
欧阳博说道:“这就靠你们调查了,那边也有猎灵局的分局,到时候我会安排你们联络他们。对了,还有一件事。平遥如今出了一桩悬案,也是跟灵异案件有关,你们去协助那边的同事处理一下。”
我叹道:“得,好事儿没我们的份儿。”
事情处理完了,我问欧阳博这放着尸骨的盒子怎么处理。欧阳博说道:“埋了就行,我会好好安葬。”
我回头看了那盒子一眼,却见里面原本存放着的婴儿骨头化为飞灰。
从观音寺出来,我跟赵羽好好补了一觉。说走就走,欧阳博让我们第二天下午便往平遥赶过去。我本打算跟阮灵溪道别,却没想到她听说我去平遥,也要跟着去。
我愕然道:“你不是要照顾店里生意么?神仙姐姐还没回吧。”
阮灵溪说道:“段老大跟师姐明天就到了,所以我今天走也没关系。”说着,阮灵溪揽住我的肩膀,冷哼道:“平遥这种地方我也没去看过,带着我去玩玩啊。”
“我们是去办案,可不是去玩的,这次可能遇到僵尸王,这玩儿不好对付。”我说道。
阮灵溪笑道:“所以要与你生死与共。你不带我,我也会跟着过去。”
我有些诧异于她的执着,劝了半天没用,也只好答应。跟着一起走,总比让恶女独自前行,到了平遥又失散来的好。跟阮灵溪说好后,我又去见了吴聃,说了一下我的行程。吴聃一听我要对付僵尸王去,便皱眉道:“就你们几个小BK,对付僵尸王,当心死那儿去。”
我笑道:“师父你就不想我点儿好。不会有事,欧阳砖家只是让我们调查案子,发现紫阳真人的踪迹和罪证,就通知他。”
吴聃沉默良久,说道:“你们当心点儿,实在不行就尽早给我打电话。”
我笑道:“那肯定的,师父是我的必杀技,斗地主的炸弹。”
等下午跟赵羽集合的时候,却发现唐心也跟了来。我无语地问道:“花痴少女,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唐心翻了翻白眼,指了指我身边的阮灵溪,揶揄道:“你的妞儿也跟着你来了啊。”
赵羽说道:“行了别废话了,这次欧阳长官给我们准备了专机,可能是为了咱们行踪保密。”
我一听这待遇不错啊,专机都有了。我们到了欧阳博说的地点,上了他那所谓的专机。则会玩意儿果断不错,跟美剧里FBI坐的专机差不多。空间宽敞,各种吃食和饮料。
可惜没多久就到了,没怎么来及享受这旅程。
我们这次去的是平遥古城。与我见惯的风景不同,平遥的风光大气苍然。一整排古风房屋,似乎瞬间穿越到了先秦时期。到达之后,按照欧阳砖家留下的地址和电话,我们跟平遥的猎灵局同事联系上了。
接我们的是俩衣着很普通的男人,个子都很高。其中一个脸黑点儿,一身烟草味儿,眼神也更犀利一些,见到我们之后,笑了笑:“宋警官和赵警官?欢迎。这两位小姐是?”
我笑了笑,说道:“请来的帮手。”
那人笑了笑,也没多问,只是说到:“我叫赵文,我旁边这位是汪锦。我们都是这边猎灵局的。”
又姓赵!赵羽听罢笑道:“我叫赵羽,咱们倒还是本家。”
赵文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们给几位安排了住处,但是,这地方不知你们敢不敢去住。”
随着鲜血不时的流进死婴的嘴里,死婴的脸色越来越红,于水红的婆婆看到这里,吓得几乎瘫倒在地,其实据她讲述,当时是根本走不动了,直接瘫倒在门前。
等到小女孩的伤口流不出血了,于水红放开了她,把她放平在盒子旁边,开端脱她的衣服。于水红在她的肚脐眼那里,用匕首刺了一个小洞,然后开始念咒语。只见那盆子里的婴儿尸体上浮动起一道血色人影,也就是血婴的阴魂,慢慢往她的肚脐爬去···不一会,那怪物便爬进了女孩的身体····
等怪物的阴魂进了女孩身体之后,于水红用一张符沾了盒子里的血水,贴在了肚脐的那个伤口上,然后把女孩绑在旁边的凳子上。
这时候,于水红的婆婆才缓过神儿来,起身怕她媳妇知道,便悄悄蹑手蹑脚地回了屋,一夜没合眼,悄悄跟她丈夫说了这件事,但是丈夫不相信。
等到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分,于水红的婆婆试探地问,怎么不见那小女孩了?于水红头也没抬的说,她手脚不干净,偷我的钱,昨天晚上我把她赶走了。妈,我那小屋子养了一罐虫子当中药卖的,没事你别进去啊。老太太一听就昨晚那架势,哪还敢进去啊,忙不及的答应着。
吃完饭,于水红便进去了那个小屋,老太太让自己老头去跟着看看。俩老人就悄悄跟着过去,从门缝里看到那女孩已经苏醒过来,可却说不出话来,只是惊慌万分的看着水红,一双眼睛不停的流泪,嘴里啊啊的发出一些声音。于水红看着她喝道:叫什么叫,我不是告诉你要陪着宝宝么?!宝宝要睡觉,你不能说话,吵着她了怎么办?再叫,让你连声音都不能发出来!那女孩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拿一双眼睛看着水红。
于水红于是冷笑道,看我做什么,看我我也不会放了你,就算我放了你,你也不是正常人了,还不如在这呆着呢!说完,她走过去给女孩灌了一口从旁边的罐子里倒出来的液体。俩老人清晰地看到,那液体是红色的,好像是人的鲜血。
于水红喂完了女孩,就将一碗刚从厨房拿来的饭菜给那女孩喂了进去。她边喂边神叨叨地说,妹妹啊,再过一天,宝宝就能睁开眼睛了,你就能够永远陪着宝宝了···但是那女孩,彷佛痴呆了一样,动也不动了。从那之后,俩老人经常见她不知哪儿弄来的血,端进去给女孩喂嘴里。一开始是猫血,因为他们家附近经常有死猫,所以老人猜测是于水红干的。因为偶尔也能看到她手上不少猫爪印。之后那女孩就一直没什么动静,似乎傻了一样,于水红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以后干脆自己端起那碗血就咕咚咕咚的咽了下去···
这家里多出这么些怪事,老人哪儿受得了,于是叫儿子回家,商量对策。儿子一见这情况,跟于水红吵了一架,最后觉得过不下去,离婚。于水红也不闹,直接带着女孩和盒子走出家门,后来就住进了凶宅。我猜测住进凶宅,是因为这地方阴气十足,也容易养出血婴。
以前他老公不忍,还去看过她,后来就不去了。再后来,她不知怎么就死了,应该是暴病而亡。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发臭了。
我看到这里,一阵恶心,合上资料后,我说道:“那血婴将少女吃掉后,就真正成型了是么?”
欧阳砖家点头道:“没错。但是喝了那么多人血,枉死的冤魂会跟随在血婴周围,他们没能力对付血婴,只有供养阴气给它。这些阴魂倒是可怜。”
赵羽说道:“原来长官担心的不是女鬼血婴难对付,而是不想伤害阴魂。”
欧阳博叹道:“对,它们是一体的,你若伤了血婴,他们也跟着消散。”
我苦笑道:“那怎么办,总不至于让这怪物继续害人吧?”
欧阳博看着我,说道:“有一个办法,但是很危险。”
我看着他那副神色,就知道这货又要算计我,于是立即摆手道:“我不干。”
欧阳博笑道:“还没说呢你就不干。”
我撇嘴道:“你肯定又坑我。”
欧阳博说道:“我今天琢磨了一天,想到一个主意,但是得由你来操作。”
我顿时警惕万分:“什么主意?”
欧阳博说道:“我记得你懂役鬼之术。役鬼之术能够驱鬼做事,当然也能让鬼离开他们的依附着,变成你的人。也就是跟日本阴阳师那种血契术差不多的意思。他们的血契针对灵兽,你则是对鬼。”
我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策反那些鬼魂?”
欧阳博点头道:“对,让他们跟血婴分开,然后赵羽便去对付血婴,我去收了那女鬼。”
我琢磨着这事儿也许靠谱,便同意了,怎么说也有砖家镇场子。定下来之后,砖家便让我们准备。我见他很神奇,还很大张旗鼓地设了个局。让我跟赵羽站在什么什么方位之类,他还设了香案,安放了探灵仪器。次奥,早知道这么先进,上次去凶宅就拽着他了。
我们设好局,坐等女鬼母女到来。我到现在才知道那个女婴的鬼魂。男婴的话是不是要处男的血?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准备好后,我默默念役鬼术的口诀。念着念着便想起了魔女姐姐,又是一阵心酸。我尚且如此,想来吴聃更是伤到心里去了。只是他不说而已。
等到夜色完全沉了下来,我们打起精神,等着那女鬼来拿她孩子的尸骨。我以为起码要等到半夜十二点才会有下文,但是到了九点半的时候,我便听到欧阳博挂在堂屋中的探灵仪器发出滴滴的声响。
“来了。”欧阳博低声道。我立即打起精神,观看四周。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婴儿啼哭声再度传来。我循声望去,却见堂屋的门慢慢开了。观音寺后院的灯突然全灭。一阵冷冷的雾气弥散开来。
我打了个寒噤,很多恶鬼凶灵灵力高强,甚至不怕一般的佛像神像。想必这就是奇葩之一了。主要是这俩不只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带着一群人一起战斗。
浓雾慢慢弥散开来,我瞧见浓雾中透出一股鬼火的亮度,其中缓缓走出一个红衣黑发的女鬼。这女鬼自然还是我们上次见的那样子,怀中依然抱着那个血红色的怪婴。
我看着她,突然生出一丝怜悯。丧子之痛也许对一个母亲来说太深刻了吧,深到她一念成魔。血婴此时看到我,似乎分外眼红,认出我曾经对付过她,立即冲着我呲出尖牙。还没等血婴扑上来,我见欧阳砖家便捻诀在手,用他那奇怪的拐杖画了一道符咒。符咒在空中化为光影,扑到那血婴身上去。血婴顿时定在原地,而那女鬼却被符咒的道法金光给推了出去。
就在这时,我瞧见血婴的身上突然多出几道鬼影,重重叠叠,出现在她身后。我知道那是死去的那几个少女的阴魂,如今被欧阳砖家的道法给逼出原形了。我便借机念咒捻诀道:“诸鬼伏藏!”此时,我见少女的阴魂慢慢地从那血婴身上分裂出来。那情景很恐怖,就好像一只怪头婴儿身上多了好多人头。这些人头从怪婴身体里挣扎出来,接下来就是胳膊,大腿,十分可怖。
怪婴此时嚎叫不已,就像是有人在撕扯他的身体一般。等那些阴魂分离出婴儿身体之后,我更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几个阴魂都是横死的少女阴魂,脸色煞白,眼睛黝黑,就算没有杀意,直勾勾瞪着你也怪吓人。
然后接这段
当那些少女阴魂完全从血婴儿身上分离出来之后,欧阳砖家居然利落地手起拐杖落,利索地一下打在那血婴身上。我吃了一惊,心想说好的超度呢?怎么说这也是个小孩子的亡灵,虽然现在变成这死模样……
这一拐杖不是盖的,直接将那血婴打掉一半血。现在那些阴魂又被设下的局拘禁住,回不到那血婴身上去给它加血。
血婴丢了半条“命”,暂时无法动弹。那女鬼不乐意了,冲着欧阳博扑了上去,双眼翻白,越发的恐怖。但那女鬼刚要抓向欧阳博脸颊的时候,却突然被一股强光给阻住。我赫然见一抹光罩笼罩于欧阳博的周身。这玩意也就是道法高人们的护体真气,跟武侠片里的差不多说法,屌丝们无法靠近,更无法直视。
我眯眼看到那女鬼的手嘶嘶地像是烫伤一样,嗷嗷叫着缩了回来,一时间瞪着欧阳博无法下手。女鬼观望半天,发现欧阳博无法下手,转头看了看无法动弹的血婴,又正好看到旁边的我,顿时怒上心头,冷不丁就冲我来了。
我一惊,立即闪身躲过,却见女鬼跟疯了似的一直咬着我不放。赵羽喝道:“她已没了理智,宋炎你开枪啊!”
我轻叹一声,掏出战神。就在这时,女鬼正冲着我奔了过来。我扣动扳机的时候,枪口正对准她的头颅。一般来说,战神的子弹能打掉恶鬼的大半条命。开枪的时候我也有些惋惜。毕竟这女人是爱女成魔疯掉而已,并不是真的有心害人,也有可怜之处,总比某些恶人好一些。
但是为了制住她,我只要对着她的额头开了一枪。
但这一枪过后,我却大为意外!这一枪威力居然十分之强悍,超出我的想象。空中爆出一团烈焰,呼呼地将女鬼的全身笼罩,猎猎燃烧起来。我眯眼退后,吃惊地看着这情景。只见那红衣女鬼在烈焰中哀嚎,没多会儿便变成了裹着火焰的人形东西。慢慢地,战神的火焰开始吞噬女鬼,烧掉了一半儿的身躯。当上半身也被火焰逐渐吞没的时候,我瞧见她扭头看了那血婴一眼,似乎十分不舍。但半晌后,火焰熄灭,女鬼也化为飞烟。
“我靠,我的枪怎么这么厉害了?!”我吃惊道。
欧阳博说道:“我设的局有在一定攻击范围内增加道法能力的作用。这没什么奇怪。”
没什么奇怪?!就这么给灭了么。
那血婴一瞧自己的“鬼母”被这群BK的杀死,顿时恼了,居然挣脱了欧阳砖家的符咒封印,冲着我便扑了过来。由于这东西的灵力已经削减大半,它还没来及碰到我,便被赵羽一刀鞘拍到地上去。那血婴贴到地上,用怨毒的眼神狠狠地盯着赵羽。
赵羽看了看欧阳砖家,刚想用符咒收服这怨灵,却被欧阳砖家抢先一步,上前一拐杖打了个烟消云灭。
“砖家,你手够黑的啊!这怎么说也是个小孩子的灵魂啊!你就给打散了?!”我吃惊地看着欧阳博。
欧阳博冷冷说道:“若它不死,这些曾经依附着它的冤魂也难以转世投胎。这叫取舍,断了一个孽障,救了其他人,有什么不好?”
我被他一席话堵得一时语塞。诚然,犯罪就是错,无论是人是鬼,无论原因是什么。
也许你有逼不得已的苦衷,但是一旦杀人害命,便是坏了这天地规则,人神鬼三界不容,就算是真的活着,存在于世,也必将在某天遭到天谴惩罚。
处理完了女鬼母女,欧阳博走到那几个少女冤魂跟前。阴魂们比较惧怕欧阳砖家,纷纷躲到墙角去。
欧阳博说道:“你们放心,我们是为了救你们。我知道你们是横死的冤魂,只要你们能提供一些情报给我,我可以送你们去与鬼差相见,再度转世轮回。”
我擦,情报??欧阳博什么时候开始抢赵振海的生意了?
我于是竖起耳朵听着。就听欧阳博继续说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叫于水红的人生前的事情?”
几个阴魂互相木然地看了看,摇了摇头。
欧阳博皱眉道:“没有知道的?”
半晌后,有一只面容惨白的少女阴魂走上前来,冷然道:“我是第一个被她杀死的。你要问什么?”
欧阳博说道:“她生前是不是跟紫阳真人学道?”
女鬼点头道:“血婴蛊就是那个道人教给她的。”
“那你知不知道现在紫阳真人的下落?”欧阳博问道:“我知道你们虽然附着于血婴的阴魂,却也有自己的意识,想必也曾经听过他们两人的谈话。”
“那个紫阳真人的下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并不在茅山派,而是在平遥。”少女说道。
“平遥?”欧阳博跟我们俩都很吃惊。南辕北辙的地方,紫阳真人为什么呆在那地方?
“好像是在养僵尸。”少女说道:“我只是听过这些,其他并不知道。”
欧阳博叹道:“好,既然这样,我便送你们走。”说着,他喊来林宇凡和其他另一个猎灵局的同事:“设坛做法,送她们走。”
两人点点头,将那些女鬼带走了。我问欧阳博道:“砖家,接下来怎么办,难道去平遥抓人?”
欧阳博沉吟道:“抓人不行,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紫阳真人跟咱们查的任何案子有牵连。除非人赃俱获。”
我问道:“砖家你啥意思,难道是让我们去平遥抓僵尸王?谁也不知道僵尸王现在平遥的什么地方,哪儿找去?”
欧阳博说道:“这就靠你们调查了,那边也有猎灵局的分局,到时候我会安排你们联络他们。对了,还有一件事。平遥如今出了一桩悬案,也是跟灵异案件有关,你们去协助那边的同事处理一下。”
我叹道:“得,好事儿没我们的份儿。”
事情处理完了,我问欧阳博这放着尸骨的盒子怎么处理。欧阳博说道:“埋了就行,我会好好安葬。”
我回头看了那盒子一眼,却见里面原本存放着的婴儿骨头化为飞灰。
从观音寺出来,我跟赵羽好好补了一觉。说走就走,欧阳博让我们第二天下午便往平遥赶过去。我本打算跟阮灵溪道别,却没想到她听说我去平遥,也要跟着去。
我愕然道:“你不是要照顾店里生意么?神仙姐姐还没回吧。”
阮灵溪说道:“段老大跟师姐明天就到了,所以我今天走也没关系。”说着,阮灵溪揽住我的肩膀,冷哼道:“平遥这种地方我也没去看过,带着我去玩玩啊。”
“我们是去办案,可不是去玩的,这次可能遇到僵尸王,这玩儿不好对付。”我说道。
阮灵溪笑道:“所以要与你生死与共。你不带我,我也会跟着过去。”
我有些诧异于她的执着,劝了半天没用,也只好答应。跟着一起走,总比让恶女独自前行,到了平遥又失散来的好。跟阮灵溪说好后,我又去见了吴聃,说了一下我的行程。吴聃一听我要对付僵尸王去,便皱眉道:“就你们几个小BK,对付僵尸王,当心死那儿去。”
我笑道:“师父你就不想我点儿好。不会有事,欧阳砖家只是让我们调查案子,发现紫阳真人的踪迹和罪证,就通知他。”
吴聃沉默良久,说道:“你们当心点儿,实在不行就尽早给我打电话。”
我笑道:“那肯定的,师父是我的必杀技,斗地主的炸弹。”
等下午跟赵羽集合的时候,却发现唐心也跟了来。我无语地问道:“花痴少女,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唐心翻了翻白眼,指了指我身边的阮灵溪,揶揄道:“你的妞儿也跟着你来了啊。”
赵羽说道:“行了别废话了,这次欧阳长官给我们准备了专机,可能是为了咱们行踪保密。”
我一听这待遇不错啊,专机都有了。我们到了欧阳博说的地点,上了他那所谓的专机。则会玩意儿果断不错,跟美剧里FBI坐的专机差不多。空间宽敞,各种吃食和饮料。
可惜没多久就到了,没怎么来及享受这旅程。
我们这次去的是平遥古城。与我见惯的风景不同,平遥的风光大气苍然。一整排古风房屋,似乎瞬间穿越到了先秦时期。到达之后,按照欧阳砖家留下的地址和电话,我们跟平遥的猎灵局同事联系上了。
接我们的是俩衣着很普通的男人,个子都很高。其中一个脸黑点儿,一身烟草味儿,眼神也更犀利一些,见到我们之后,笑了笑:“宋警官和赵警官?欢迎。这两位小姐是?”
我笑了笑,说道:“请来的帮手。”
那人笑了笑,也没多问,只是说到:“我叫赵文,我旁边这位是汪锦。我们都是这边猎灵局的。”
又姓赵!赵羽听罢笑道:“我叫赵羽,咱们倒还是本家。”
赵文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们给几位安排了住处,但是,这地方不知你们敢不敢去住。”
我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笑道:“怎么叫我们不敢住呢,荒郊野外坟场我们都敢住。”
赵文边带路,边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要是坟场那还好,我带你们去的地方不是坟场,是一家古怪的客栈。这地方呢前阵子刚死过人,客栈现在停业了。我安排你们去住的地方,就是这家客栈。”
“就这样?”我撇嘴道:“这还能吓着住我们?你也太小看我们几个了。”
赵文笑道:“行,那你们去住一晚上看看吧。”
阮灵溪低声道:“瞧这人张狂的模样,八成是自己家的案子破不了还得请你们来,他们不服气,故意整人呢。”
我冷哼道:“怕他们啊,先去看看再说。”
我们几个跟着赵文和汪锦往平遥古城的那家客栈走。走在这座古城里,顿时有时光错位的感觉,就好像走回了许多年前。现下正是夏天,热倒不说,就山西这天气,卧槽,干燥浮尘,走一路一脚尘土。
路上,赵文给我们说了这发生的案子。说是一个小旅馆里死了几个大学生,是来平遥旅行的。他们死的时候据说是睡在一处古代绣楼里。这旅馆之前也被人爆料过,说有灵异事件发生,但是没到死人的地步。现在死了,终于立案调查了。
我们跟着赵文找到那家小客栈,到了一看,是一家挺大的古风宅子,那宅子有个比较特别的“绣楼”,在院子正中的那栋楼的顶楼。赵文说,绣楼就是案发现场,被封了,其他地方倒是正常营业,因为旅馆主人还要赚钱生活么。赵文说,今晚就让我们住那绣楼上。
我们四个上去绣楼看了下,基本构造是一个底层的平房加盖上面的一间小房间的样式,二层上放着一张古董雕花大床。老板是个微胖的宅男,戴着眼镜暮气沉沉的不说话。
老板似乎认识赵文,皱了皱眉,听说我们要住到绣楼上,他倒是有些意外。但是却给我们特意强调那个绣楼是古代小姐住的,男的不能上去。
赵文瞪了他一眼,说道:“都出人命了,你还瞎讲究!”
老板也不说啥,指了指后头,让我们自己过去,丢了一串钥匙给我们。我拿了钥匙往后走。
阮灵溪和唐心倒是很兴奋,一路上说着体会一把贵族小姐的日常生活。我回头轻蔑地瞥了她们一眼,简直是逗比。
等到了后院一看,这所谓的绣楼有些奇怪。只见偌大的院子,三间大房上顶着一处小房子,房子飞檐上挂着两只红灯笼,分上下两层。门窗紧闭。古旧的砖瓦,灰扑扑的墙,没什么雕梁画栋的感觉,很诡异,根本一点没有小姐绣楼的秀美之气。
在到来之前,我从吴聃书店里的旅游杂志上看过不少晋商大院,觉得这个不像绣楼倒类似于望楼。古代贵族小姐的绣楼一般是上下两层,都是一样宽的楼房。上层是小姐闺房,外面设置有阳台,阳台两侧有女墙。下层房间,中间是小会客厅,供小姐见家人用,两侧小房住丫鬟侍候。总之很少有这种在三间大房上面再孤零零地竖起一个小房子的,看上去这房子来历蹊跷,以前做什么用的也不一定,能联系到的,也许是有钱人家的祠堂。不过祠堂设在那么奇葩的地方,也够极品的了。望楼的话不大可能。望楼一般四下开阔,而这小楼只有前后有窗户和门的样子,左右两边则没有。
白天阳气盛,但是依然能看到这小楼冒着一丝丝的黑气。唐心皱眉道:“什么啊,这破地方哪儿像小姐绣楼啊!”
阮灵溪点头道:“很丑。这地方怎么住啊,热死人的天气,不会里面都没空调吧?”
赵文笑道:“你们进去就知道了,很凉快,不必空调。”
我们背着包进屋试了试,我靠果然天然凉爽,不开空调都行。我跟赵羽住楼下,楼上的房间是唐心和阮灵溪的。不过由于唐心的坚持,她跟赵羽睡楼下去了,我特么跟恶女住楼上。我看了一眼楼上的床铺上的被子,有两床,一床里子是棉的,外面则是比较亮眼的丝绸被面,绣着凤凰,做工精致,跟特么结婚的被子一样。
其他的现代化设备倒是都有,热水器什么的,比较方便。我们放好行李,收拾了下,赵文意味深长地嘱咐了我们几句,然后自己跟那个手下走了。
|
|
|
|
|
|
|
|
发表于 22-7-2014 09:5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
|
|
|
|
|
|
发表于 30-7-2014 10:3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怎么好多天都没更新了,
故事断了,挺掉口味的。 |
|
|
|
|
|
|
|
发表于 3-8-2014 05:0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怎么还没更新?等好久了 |
|
|
|
|
|
|
|
发表于 4-8-2014 12: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你在哪裡!!!! |
|
|
|
|
|
|
|
发表于 5-8-2014 08:5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不要再吊我的瘾啦。。好不好。。。。 |
|
|
|
|
|
|
|
发表于 5-8-2014 10:0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
|
|
|
|
|
|
发表于 5-8-2014 10:1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
|
|
|
|
|
| |
本周最热论坛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