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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1-2007 10:2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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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今天的故事很血腥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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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11-2007 07: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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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1-2007 09:1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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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babygurly 于 25-11-2007 07:02 PM 发表 
楼主今天很忙吗?怎么没来贴故事呢??
呵呵...星期日嘛...自己放自己一天休息咯...今天补回给你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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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1-2007 09: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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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9)无齿之徒
牙齿是人体非常重要的器官,除了咀嚼的基本功能之外,还用于情绪的表达。
人是社会的动物,一个人能否得到周遭环境的认同,这很重要。有些人天然的带有一种亲和力,他们擅长于用微笑来表达自己的情感,让周围的人们对他放松警觉和戒心,所以他们就很容易获得成功。微笑时动用的脸部肌肉较多,但牙齿也是一个很关键的因素。如果一个人嘴里长着七扭八歪的牙齿,微笑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给人一种阴笑、怪笑、假笑、皮笑肉不笑的感觉。那个姓张的小老板,笑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玲子从内心深处厌恶这种假笑。
玲子刚刚大学毕业没半年,应聘在一家主营进出口贸易的公司做职员,而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张姓男人,是这家规模不大的小公司的老板。张老板是那种外形非常猥琐的男人,鼠目、猴腮、秃顶、蒜鼻,薄薄的嘴唇总是紧张的抿着,看人的时候两腮不时的蠕动着,象是正在咀嚼着什么东西。他看女人的时候目光就象一条蛇,贪婪而阴冷,毫不掩饰那种急切而龌龊的内在欲念。
在这样一个人手下做事,玲子心里说不出的懊恼,要不是现在求职非常困难,她肯定不会应允这个职位。
奇怪的是,这个张老板却有一种非凡的本事,尽管每个客户第一次见到他时都会不悦的皱起眉头,甚至拂袖离去,但最后仍然是莫名其妙的又继续与他合作下去,所以张老板的这家小公司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日进斗金,生意兴隆。
玲子来到以后,张老板指定她坐在总经理办公室内的一张桌子前,斜对着张老板,这样,张老板可以一边办公,一边从侧面肆无忌禅的欣赏着她那漂亮的鹅蛋形脸庞和纤巧玲珑的身材。张老板那贪婪而阴险的目光让她心里说不出的发毛,那目光就象一条分泌着毒液的毛毛虫,又象一条阴冷的蛇,在她的身体上蠕动着,顺着衣领袖口爬行进入到她的贴身之处,爬行到她身体最敏感部位,在那里探头探脑的试图向她身体内部钻进去。皮肤表层所感受到的那种真切的蛇虫蠕动之感觉令她毛骨悚然魂飞魄散,有几次甚至起了拨腿从这里逃开的念头。
公司里还有一个叫李印的家伙,黑乎乎的一张大脸盘上有着一道明显的伤疤,这使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凶恶。对于这个男人,玲子只要一听到他那咚咚咚的脚步声就心里怕怕的,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感觉这个家伙以前说不定是个杀人越货的土匪,不知怎么流窜进这里来了。
而且玲子听说这家公司曾经有个美貌的女职员莫名其妙的惨死在家中,至今未能破案。她很是疑心这件事情会不会就是李印这个家伙做的。你看看他的模样,他天生就是那种残忍嗜血的凶人!可是这个土匪还最喜欢往玲子身边凑,一见到玲子就象嗅到鲜美的鲜血味道的蚂蝗一样,嘻皮赖脸的凑近过来。
幸好李印只是个干粗活的搬运工,有时候御货搬运张老板会叫上他,但大多数时候不允许他进写字楼来,这样他纠缠起玲子来也不是那么方便,玲子的心情才稍微安定一些。
总而言之,这家公司虽小,却处处让玲子不自在。
有时候,玲子也觉得是自己过于敏感多疑,试探说服自己适应公司的环境。但是,几天之后,那种感觉再次袭来,而且比之于最初的感觉更为强烈了。
那天她正在微机前打一份合同,张老板坐在距他几米之遥的后面,不时的翻阅着一堆客户档案,弄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那声音很是烦人,她就用力的敲击键盘,忽然之间她的脖颈上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戮了一下,她哎哟一声,低了下头再回头一看,身后什么也没有,张老板正埋头于纸堆里,忙得连向这边看一眼的功夫也没有。
玲子心里嘀咕了一声,暗笑自己神经过敏,可是当她专心打字的时候,却分明感觉到真的有个什么东西已经钻进了她的衣服里,象是粒豆子,硬硬的,她惊得狂跳起来,拼命的抖动着上身的T恤,感觉那粒有知觉的豆状甲虫掉到了地上,在大理石地板上清脆的弹起,轱辘辘的滚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她惊魂未定的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再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怎么也想不通那只甲虫是怎么飞进来的,心里又愤怒又委屈,有一种想要哭一场的欲望。忽然之间她瞥到张老板那双发红的阴冷眼睛,心里一害怕,又坐下来打字,一边打一边不时的回头看看,生怕有什么东西再飞过来。
快下班的时候,张老板忽然走了过来,让她下班后不要走,再加两个小时的班处理一些事情。说实话,玲子在这里上班有着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每分每秒都在盼着下班时间的到来,听到了张老板的这个要求她心里有着一种强烈的抵触,但也不敢当面顶撞这个丑老板,只好默不作声的把键盘敲得更重。
张老板交给她的工作,纯粹是毫无意义的,玲子心里明白,这个家伙只是想留住她,仅此而已。一点也没错,张老板假装忙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就提出来由他请客,去外边的餐馆吃饭,玲子没有理由不答应,就随他去了餐馆。
这顿饭吃得很不开心,吃饭的时候张老板点了好多价格昂贵的酒菜,好多的菜玲子都没有听说过,他自己喝了两杯酒,就红着眼睛不停的说起话来,暗示如果玲子愿意跟他好的话,以后这种日子,就是玲子的日常生活方式了。
不能说张老板的话对玲子一点诱惑也没有,事实上玲子渴望的就是这种高质量的生活。可是有件事,张老板在说话的时候,声音忽高忽低,口气忽重忽轻,嘴吧忽歪忽扭,那副怪怪的模样看得玲子目瞪口呆,和这么一个阴阳怪气的男人拍拖,想一想都让会觉得恐怖!
玲子假装听不懂张老板的话,吃饱了就要回家,张老板拖拖拉拉不想放开她,玲子却趁张老板稍一楞神的功夫,飞快的跳上一辆公交车,扬尘远去了。看着远去的公交车,张老板脸上现出淫邪的表情,咧开嘴吧笑了起来。
如果玲子在这里看到张老板的那张嘴吧,一定会骇得昏死过去。
张老板的嘴吧黑漆漆的,象一个无底的黑洞,口腔里边竟然一颗牙齿都没有,就象是一个老到了八百岁的老人的嘴吧,那种苍老与干瘪,带给人一种恐怖的视觉冲击。
玲子上了公交车,找了个空座位坐了下来,车启动后,一个气质优雅、衣着得体的漂亮职业女性走了过来,问玲子可不可以坐在她的身边的座位上,玲子感觉这个女人很怪,好多座位空着,偏要往她这边坐,真是莫名其妙。
那个女人坐下来,满脸笑容的跟玲子聊了几句,忽然说了句:“噢,我到站了,下车。”就匆匆忙忙的下了车走了。玲子快到家的时候,无意的摸了下自己的坤包,惊讶的发现包上面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用刀片划了道口子,里边的钱包不见了,和钱包同时消失了的,还有她的身份证。这时候她才恍然大悟,那个看似优雅高贵的女人,其实是个小偷
玲子说不出来的扫兴,悻悻的下了公交车,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后面忽然追上来一辆摩托车,到了她面前停了下来,车手摘下头盔,露出脸上那条狰狞的伤疤,向她打了个招呼:“喂,你好。”
玲子扭头一看,这人居然是公司的搬运工李印。她对这个人本来没有什么好感,冷淡的打了声招呼,转身要走,李印却在后面叫住了她:“玲子,我知道你心里有些怕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今天晚上是来救你的。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你的生命受到了严重威胁。”
玲子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
李印苦笑了一声:“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你应该干什么。你知道吗?在你之前公司里曾经有三个女孩子,都是被张老板请了一顿饭之后,回家的当天晚上就死掉了。”
玲子更是吃惊:“怎么会这样?你不是骗我吧?”
“我为什么要骗你?”李印冷笑道:“死掉的那三个女孩子之中,有我的女朋友在内,我脸上的这道疤痕,就是当年为了保护她而留下的,这一次只恨我没能救得了她。但是我发誓,我一定要把凶手捉到为她报仇!”
“你的女朋友叫什么?”玲子问。
李印说了个名字。玲子默然了。她曾经在公司的资料中见到过那个女孩子的名字,知道李印没有说谎,那么他说的就有多半可能是真的了。就问李印:“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李印回答道:“我来找你,有两个目的,一是救你,二是弄清凶手是什么,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够抓住凶手。”
“弄清凶手是什么?”玲子困惑不解:“你到底说些什么啊,能不能说得清楚些?”
李印脸上现出苦涩的表情,不是他不愿意说清楚,而是他无法把事情说清楚。
他的女朋友叫小玟,和他是幼年一起长大的玩伴,还在中学的时候,他就经常为了不允许别的同学欺负小玟而和人打架,因而在脸上留下了一道终生无法磨除的伤痕。但是他与小玟姑娘的情感,也通过这种方式巩固下来,后来他们两人一起来到了这座城市,小玟应聘进了张老板的贸易公司做前台,而李印则去了一家工地上做保安,打工的生活迫使两人暂时分了手,李印住进了集体宿舍,而小玟则和另外三个女孩子合租了一套楼房。只有到了休息日的时候,两个人才有短暂的相会。
小玟曾经几次跟李印提起过,她说张老板这人阴森森的,看她的时候那种目光就象一条毛毛虫,好象钻进了她的衣服里,让她胆战心惊。这种感觉玲子也有,可见这不是她们某个人的错觉。
但是李印却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小玟模样秀美,经常遇到男人的觊觎目光。这种事情经得多了,李印以为不过是那个小老板贪涎小玟的姿色而已,他对张老板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内心里有些许隐忧,担心小玟会抵御不住大城市繁华物质生活的诱惑,背离他远去。但是这种忧虑他无法说出来,还好,小玟依旧的温柔与依恋让他放下心来,两个人都有一种感觉,经过城市优裕物质生活的洗礼,他们之间的情感更显得挚诚。
但让李印痛澈心肺的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一日两人的分手,竟尔成为永别,小玟水一样的柔情竟沦为红尘一梦。
那一天晚上轮到李印值勤,他在工地的楼亭里无所事事的坐着,防止有人来偷工地的建筑材料,说不清为什么,那天天刚刚擦黑,他就总是感觉到心惊肉跳六神五主,坐卧不宁心神不安。到了夜晚十点左右,他说什么也坚持不下去了,和同事打了声招呼,拦了辆出租车向小玟住的地方赶去。
车行半路,他就仿佛听到了小玟的呼救之声,这声音是如此的真切,令他几欲疯狂,车一停下,他就跳下来向着那幢楼飞奔而去,他跑到半路上,就听到高空中哗啦一声,一间房间窗子上的玻璃被打碎,他抬头仔细一看,正是小玟居住的那一间。霎时间他嚎叫一声,顺着楼道疾奔上去。
冲到楼上,隔着严严实实的防盗门,他就听到了房间里那凄厉的惨叫声。李印急得拼命的摇晃着门,大声的喊叫着小玟的名字,但是没有人给他开门,只有那恐怖的悲嚎声不绝如缕,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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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1-2007 09:2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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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惨叫和李印的拼命呼喊,终于惊动了同楼的房客,他们神情紧张的打开门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印顾不上多跟他们解释,只求他们帮忙借一套能够撬开钢制防盗门的金属扳手,等了好久才有人找到这么一只扳手出来,他拿起来,拼命的连撬带砸,防盗门的下半扇扭曲了,他就用手扳住使劲的往外掰,坚硬的金属磨破了他手上的皮肤,可是他连痛疼都没有感觉得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早一点冲进去,小玟的安全就能够得到保障。
防盗门终于被撬开了,他再用脚踹烂里边的木门,冲了进去。
一进门,就见那三个和小玟同住的女孩子身上只穿着内衣,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满脸恐惧瞳孔散射,正拼命的尖着嗓子嚎叫,见到李印进来她们也毫无反应,只知道不停的尖嚎,那凄恻的哀嚎声在夜间的天空上回荡着,说不出来的令人心悸胆寒。
李印顾不上理会她们,急忙向卧室冲去,一进门,他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卧室里,仰面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鲜血从尸体身上那数不清的伤口汩汩向外流淌着,殷红刺目,猩猩斑斑,李印抽泣了一声,走近前仔细瞧了瞧。尸体那惨烈的景象他永生难忘,在这具尸体上他已经找不到完好的皮肉组织了,所有的器官,都象是被什么动物的牙齿咬烂了,那一道道清晰的牙痕触目惊心。
最让李印心胆俱裂的是,那牙齿的印痕,分明是人的齿印。
事后,警方人员调查了张老板的行踪,确证那一夜他的确有不在现场的证据,这件离奇的密室血案就成了一桩悬案。而让李印无法释怀的是,直到小玟惨死之后,他才知道在小玟之前已经有两个女孩子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死后的尸体惨不忍睹,血肉模糊且上面布满了累累齿痕。
三个女孩子的惨死,都有目击者在场。然而,这些目击者不知究竟看到了什么,她们除了一味的嚎叫之后,就是尖声的怪笑不止,都已经神经失常了。也就是说,她们看到的事情恐怖程度明显的超出了她们神经的承受能力,被吓疯了。无法再为破案提供一丝一毫的帮助。
李印说:“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他是怎么样进入小玟的房间的?又是怎么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的,还有,他为什么竟然会是如此的凶残。无论如何,我们遇到的是一个变态的疯狂食人魔,要想捉住他,就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
“三个女孩子相继离奇暴死,那个张老板有着无法洗涮的嫌疑!”李印继续说道:“所以我想尽了办法,终于混进了这家公司打工,张老板肯雇我,是因为我要的薪水很低,而干的工作都很繁重,非如此我无法就近监视他。我等了足足两个月,终于等来了你,玲子,你和小玟一样的美丽,也和小玟一样的让张老板对你垂涎三尺。不止一次的我看到他在你身后窥视着你,不停的把手指塞进嘴里做着淫恶的姿式,当他今天晚上以加班的名义强行留下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小玟所遇到的事情很快就会在你身上发生,既然你不肯答应张老板的非份要求,张老板誓必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该怎么办?”玲子吓呆了:“张老板会在晚上来杀我吗?”
“一定会来的,”李印肯定的道:“他已经忍耐了很久了,早就按捺不住想对你下手,只是因为前面三个女孩子的离奇死因尚未查清,所以他一时不敢轻动,但他的忍耐在今天已经到了尽头,所以我断定,他今天晚上一定会来的。”
“我……我要报警,我要请求人身保护。”玲子吓得面无人色,慌里慌张的拿出手机。李印却打断她:“你报警?理由是什么?就因为你的老板请你吃了一顿饭?别费心思了,除了我,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解释。”
“你听着,”李印最后吩咐道:“今天晚上,你睡下的时候要注意关好门窗,同时把我的手机打开,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即拨打我的电话,我就在你的楼下守候着,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那个变态食人魔今天晚上会自投罗网。”
此时玲子已是六神无主,机械的点了点头,按李印说的去做了。
这一夜,吓破了胆的玲子根本不敢入睡,稍有点动静就尖叫起来,可是直到天亮,也没见到什么变态食人魔进来,反倒是蹲在外边楼下树墙旁的李印全身衣服都被露水浸透了。
虚惊一场,李印大惑不解,不明白那个变态食人魔为什么没有来到。玲子却有些悻悻然,仔细推敲,发现李印的话里有许多漏洞,根本无法自圆其说,昨天加班很疲劳,再让他虚张声势的一吓,结果就稀里糊涂的相信了他的胡说八道。现在看起来,公司里确曾有个女孩子离奇暴死是事实,但事情未必象李印说得那么玄,谁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在打她的什么鬼主意?
感觉自己被戏弄了,玲子很生气,出来后也不理会李印,自顾走到一间早餐铺吃过早餐,就去公司上班去了。
她到公司的时候,正见张老板一个人脸色阴沉沉的坐在办公室里,突然看到她,张老板那两只眼球一下子凸了出来,满脸惊异错愕的神色,大张着嘴吧看着她,好象看到了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一样。
张老板那怪异的神色看得她有些慌乱起来,以为自己身上什么地方不对头,往下抻了抻T恤,她想问一句:“张总,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一抬头,忽见张老板那张大嘴吧,吃惊之下,她也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呼,急忙后退两步,眼球象张老板一样也凸了出来。一只手指着张老板的嘴巴,却不敢说话。
张老板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猛摆了一下头,闭上了嘴吧,一言不发的飞快冲进了洗手间。
玲子的目光却仍然直勾勾的追在张老板身后,刚才看到的那张张开的嘴吧让她大为震恐,大脑几乎因此而陷入了无法思考的空白状态。
让她惊呆了的是张老板嘴里的牙齿,他的牙齿与平常人不一样,不是上下两排排列开来的,而是东一颗西一颗,生长得很是随意,有一颗长在上嘴唇的内口腔,有两颗长在下唇的内口腔,最离谱的还有三颗生长在舌头上。
天呐!一个舌头上长着牙齿的人!
玲子困惑的眨眨眼睛,她无法确定刚才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肯定是这样,但无论如何,张老板的牙齿长得乱七八糟,这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就难怪他在说话的时候,声音忽高忽低,口气忽重忽轻,嘴吧忽歪忽扭,总是一副怪怪的模样了。
洗手间里哗啦啦一阵水声响之后,张老板又满脸严肃的走了出来,经过玲子的身边时,他抻长脖子,张大嘴吧,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有意将那张大嘴张开,让玲子看个仔细。
玲子偷眼瞄了瞄,惊讶的发现张老板嘴里的牙齿其实排列的非常有序,上下两排,一个挨一个,牙齿与牙齿之间连道缝隙都没有。看到这张嘴吧,玲子反而更加相信刚才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如果张老板嘴里的牙齿没有问题的话,他又何必故意张开大嘴让她瞧个明白呢?
这件事困扰了她几乎一天的功夫,这一天,张老板不时的走到她的桌前,东拉西扯的没话找话,问玲子家住在什么地方,和谁住在一起,是和父母?还是和男友?亦或是只她一个人住?玲子嗯嗯哼哼的应付着,想起李印昨夜说过的话,不由得心里紧张起来。
莫非,张老板是想弄清楚她的情况好下手不成?
快下班的时候,忽然有两个警察找来了,他们来到公司就询问玲子在不在。玲子心里紧张起来,迎上前去问什么事。
那两个警察很年轻,他们先是问玲子是不是认识一个叫陈丽的女人,玲子茫然摇头:“不认识,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个眼色:“那么,你最近是否遇到了什么事情吗?”玲子刚要摇头,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钱包连同身份证被扒手窃走的事情,就说了一遍。警察问了问那个扒她钱包的女人相貌,等她说完之后,就点了点头,拿出了玲子的钱包和身份证:“你昨天晚上被扒走的,是不是这个?”
玲子大喜过望:“没错,就是这个钱包。”
警察与她核对过钱包里装的钱的数目之后,把钱包还给她,没说什么就走了,玲子兴高采烈的送两个小警察出门,忽然看到李印满脸冷肃的跑过来,立即沉下脸,转身往办公楼里走。
李印在她身后追了几步:“玲子,你不要走,我问一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陈丽的女人。”
“不认识!”玲子冷冰冰的回答之后,突然心里一凛:怎么会这么巧,刚才那两个警察就问她这个问题,现在李印又来问她,莫非这个叫什么陈丽的女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吗?一念之下,她急忙转过身来:“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李印却是满脸的困惑,摇了摇头:“你不认识就算了,这事,真的怪得离了谱。”
玲子心里奇怪,还想再问个清楚,张老板那边喊她过去,她急忙跑回办公室,老板交给她一份传真件让她传给客户,她闷闷不乐的一边发传真,一边在心里琢磨,这家公司真是怪得不能再怪,老板的舌头上长了牙齿,许多人都跟她谈起一个名叫陈丽的陌生女人,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下了班之后,玲子一个人坐公交车回家,路上,听到身后的两个乘客正在交谈着:“哎呀呀,你不知道现场真是惨啊,满地都是血,人都走不进去房间,那个小偷就死在地上,光着屁股,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全身的肌肉都被咬得稀烂,连块完整的地方都找不到。鼻子耳朵舌头眼睛,都给咬得成了肉汤,就甭提有多吓人了,连破案的警察看了都挤在门外不停的呕吐,真是恐怖啊。”另一个乘客接道:“活该,谁让她不走正道,专门偷人家的钱包,这就是报应,说不定啊,是那些流氓帮伙们争风吃醋搞出来的。”第一个乘客又道:“没错,我还听人说啊,警察在她的家里发现了上百个钱包,还有好多身份证,大多数钱包里的钱都给她花光了,就剩下的那些钱包也够警察忙活的了,据说今天警察全都出动了,借寻找失主送还钱包的功夫寻找嫌疑犯。”第二个乘客接道:“开什么玩笑啊,嫌疑犯哪有那么好找的?象这种变态的杀手,据说外表都比任何一个正常人还要正常,要不然也不会那么难抓住他了。”
两个乘客在后面兴高采烈的谈着话,玲子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来偷听,越听越觉得心寒,怎么这两个乘客所讲的事情,她听起来那么熟悉?忽然之间又一个乘客加入进来,卖弄着自己灵通的消息说道:“你们说的是今天昨天晚上那桩变态虐杀血案吧?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昨天夜里的被害人叫陈丽,是一个外表非常漂亮的女小偷,而且她已经不是第一个被害者了,在陈丽之前,还有三个女人也是被人用这种方法活活咬死的,我还听说现场还有人看到了凶手,只是看到凶手的人都被吓疯了,所以谁也说不上来凶手的模样长相。”
听到这里,玲子只觉得一股寒气袭来,原来李印所说过的话全都是真的!真的有三个女孩子被人以异常残忍的手法杀害了,死者的尸体上布满人的齿痕!原来昨夜她真的置身于危险之中,如果不是那个女贼陈丽替她死掉了,或许今天她已经成为了一具布满齿痕的尸体了。
可是,女贼陈丽与她又有什么直接关系呢?她只不过是偷了她的钱包和身份证而已,难道那变态杀手是看身份证杀人的吗?
这个想法简直太荒谬了,玲子无法接受,她现在非常希望与李印谈一谈,他已经追踪变态杀手有一段时间了,或许他能够给她一个答案。z
可是李印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玲子联系不上他。几次打他的手机,却都是关机。她只好硬着头皮再坐下来,随着公交车的摇晃,心里想着昨天所发生的事情。昨天她就是在这班公交车上遇到了女贼陈丽,陈丽偷了她的钱包之后就迅速的溜掉了,然后,她回到了家,就在自己的家里遇害了。这就是说……那个变态杀人魔一直在后面跟踪着她!
杀人魔最初是跟踪玲子的,但当他在车上发现陈丽之后,就改变了主意,开始跟踪陈丽,可是昨天玲子上跳上公交车的时候,身后并没有人跟着她上车,她只是下了车之后遇到了李印…………李印!
刹那间玲子如梦方醒,没错,就是李印,杀人魔就是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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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1-2007 09:3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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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公司里的三个美貌女职员遇害的事情,公司为了防止影响生意和声誉,一向是严禁员工谈起的,所以玲子上班这么久的时间还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原因就在于此。而李印却对这所有的事情了解得清清楚楚,除了他就是变态杀人魔之外,别无其它解释!
昨天晚上李印一直骑摩托车跟踪着她,所以玲子才无法在公交车上发现跟踪者,因为跟踪者在车外边!
李印发现了新的猎物陈丽之后,立即骑摩托车悄悄在后面跟踪,弄清楚陈丽的住址,他又骑摩托返回来追上了玲子,他对玲子编了那么一段绯恻缠绵摧人泪下的故事,目的只有一个,他需要一个证人,需要一个证明他不在凶案现场的证人!玲子会认为昨夜他是真的在楼上守候了整整一个晚上,事实上,他在玲子上楼之后就骑上摩托车赶到了陈丽家,凶残的将陈丽虐杀之后,洗干净了他的血手又返回到了玲子家的楼下。为什么玲子看到他时发现他的衣服都是湿的?那是因为他在水里洗净了衣服上沾染的血迹之后,来不及晒干就又穿在了身上。
想清楚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玲子感觉自己仿佛如梦方醒,。她开始考虑怎么样才能够躲得过李印这个恶魔的追杀,此时他一定正象昨夜那样在为自己安排不在虐杀现场的证人。已经连续杀害了四个女孩子而这个冷血凶手却安然无事,这就证明了他的智商极高,每次都是谋定而后动,让警方无法抓住他的把柄,所以才会长期逍遥法外。因此玲子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绝不能让这个杀人狂魔再一次的得逞。
回家的之后,玲子飞快的打开衣柜的门,手忙脚乱的拿出几件换穿的衣物,她要躲到朋友家里几天,让李印那个家伙四处寻找她吧!她心里想着,又拉开一扇立柜的门,然后她呆住了。
李印正站在衣柜里,脸上挂着凶狠的阴笑,举着一根粗大的铁棍,向着她恶狠狠的打了下来。
在看到衣柜里藏匿着的李印的刹那,玲子一下子呆住了,她眼睁睁的看着那粗大的铁棍打下来,却不知道躲闪,只听一声清微的脆响:“啪”,铁棍带着凌厉的风声,紧擦着她的耳朵落下,与此同时她听到李印一声疾吼:“快闪开!”身体被猛冲出来的李印重重撞击了一下,她象个布娃娃一样跌飞了出去,摔在了床上。
李印仍然疯狂的吼叫着,铁棍在空中掠起一阵又一阵的风声,似乎他正在和什么人拼死搏斗一样,可是倒在床上的玲子看得清清楚楚,房间里只有她和李印两个人,这个家伙钻进了她的家,藏进了她的衣柜,现在又和空气搏斗,莫非他真的已经疯了不成?
李印疯狂的跳跃着,不住口的怒骂着,对着空气拼命的轮着铁棍,那模样象是个十足的疯子。突然之间他一跃上床,拦在了玲子的身前,做出了保护她的姿式,嘴里还不停的叫着:“快走,玲子你快走!由我来对付他们!”
家里突然冲进来一个手持铁棍的疯子,玲子本已吓得六神无主,忽然见李印把他的后背对着她,这个机会她怎么能够放过?当下她想也顾不上想,双腿一弓,对准这个疯子的后背狠狠的一脚蹬了出去。
李印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被踹得趴倒在地,然后他发出了一声狼一样的嗥叫,猛的抬起头来,扔了铁棍,一只手拼命的在左肩扒着。
玲子趁机跳下床,向门外逃去,刚跑出几步,忽听脚下稀哩哗啦一片脆响,那声音就象是蚕豆在锅里跳动,然后她的小腿肚上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她惨叫一声,失足跌倒。
当她跌倒在地时,才注意到地上有许多白色的东西,正向她的身体上跳动着蹦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当心!”还没等玲子看清楚,李印已经大叫了一声,松开那只捂着肩膀的手,轮起铁棍贴地用力一扫,只听哗啦啦的一片脆响,那些白色的东西被铁棍扫开。直到这时候她才明白这些东西是什么。
这些在地面上跳动着的,竟然是人的牙齿!
这些牙齿脱离了人的口腔,却仍然象有生命的邪恶生灵一样,扑向它们的猎物,一只牙齿咬住了李印的肩膀,那是何等诡异的画面,只有一只牙齿,正恶狠的噬咬着,已经撕下了他左肩上的一块肉,另外两只牙齿正跳上来,将它们尖利的一头恶狠狠的嵌入李印的肌肉之中。却见李印圆瞪起两只眼睛,伸手从腰上摸了把尖刀出来,一下子剜掉了被牙齿咬住的那块肉,立即,许多牙齿蜂拥而上,嘁哩咔嚓的分享起那块鲜肉来。鲜红的肌肉眨眼间就被咀嚼成一滩肉糜,猩红的血珠喷了玲子一身。
还有几枚牙齿正在四处游荡,有一枚咬住了玲子的小腿,立即恶狠狠的噬咬下去,这时候玲子才明白刚才自己腿上剧痛的原因,她吓得呆了,不知所措的一动也不敢动。
如果眼前是个凶神恶煞般的人,或许玲子还有几分逃跑的勇气,但面对一群蹦来跳去的牙齿,这过于妖异的现实令她的思维陷入了迟滞状态,眼睁睁的看着那枚牙齿狠狠的噬进她雪白的腿部肌肉里,竟然毫无反应。
突然之间李印伸过来一只手,捉住了玲子的脚,对着她的小腿肚子一刀刺下,玲子惨叫一声,眼看着自己腿上的一块肌肉与自己的身体分离开来,那块肌肉落下,立即被一群牙齿围了起来。
“走,走,快走!”李印强拖着吓呆了的玲子,把她僵硬的身体向着客厅里拖了几步,后面稀哩哗啦的声音响起,牙齿们追了上来。
李印顺手操起茶几上的玻璃板,挡在玲子的身前,牙齿们撞击了几下,发现无法愈越,顿时羞恼交加,所有的牙齿集合成一股力量,重重的向前一撞,玻璃板哗啦一声成了碎片,牙齿们再一次的逼近过来。
李印手中的铁棍就在这时候扫了过去,牙齿们被扫得漫天飞舞,撞击在墙壁上又跌落下来。但是它们很快又从各个方向追了过来,不肯罢休的追逐着它们的鲜美猎物。
突然之间李印丢下了玲子,逃进了厨房。玲子的心迅速的沉落下去,意想不到的被抛弃令她绝望,她已经没有勇气从这群牙齿的追杀中逃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尖利的牙齿切入自己青春的肌体的痛楚。
牙齿在身边哗啦啦的蹦跳着,那凌乱的脆响带有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魔力,那是一种贪婪的欲望,是一种吞噬一切、侵蚀一切、破坏一切的强烈意愿,是人世间所有邪恶力量的总和,表征着所有的罪恶与不义,具有着强大的攻击性与暴力企图,它彻底消除了玲子反抗的意识,令她于最后的不甘中期待解脱。
牙齿们的蹦跳之声就象是炒豆,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激烈,玲子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还年轻,拥有着无限的青春与美丽,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她真的不愿意就这样被邪恶的欲望吞噬掉。
牙齿们持续不停的蹦跳着,蹦跳着,那声音的节奏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狂野。玲子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它们怎么还不吞噬我?睁开眼睛一看,就见刚才弃她而逃的李印正蹲在身边,正在咬紧牙关用力将一只高压锅的锅盖拧上。看到玲子呆呆的看着他的眼睛,他踢了她一下:“快来帮帮我,这些邪恶的家伙说不定会穿透金属冲出来。”
玲子大吃一惊:“你……你是怎么把它们装进锅里的?”
李印没说话,只是抬起一条大腿让她看了一眼,那条大腿上,血淋淋的被剜了两个洞。除了热血浸润之下的鲜美肌肉,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这些贪婪的牙齿自投罗网?
玲子忍着腿上的伤痛站起来,搀着李印进了厨房,将高压锅架在火上炙烤着,然后拿出一件白衣服剪开,充当绷带替这个男人裹伤。
这个男人不太讲卫生,身上的气味很是难闻,不过,如果让玲子选择的话,她宁愿选择这种难闻的气味,至少这种味道能够保护她的安全。
煤气灶上的高压锅发出了激烈的爆裂声,声音在震耳欲聋之后渐渐沉寂下来,李印咧嘴一笑:“猜一猜,咱们的张老板现在怎么样了?”
玲子失笑起来:“他呀,现在一定是满口喷血,嘴吧被灼烧得焦烂。”听了她的话,李印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玲子不顾腿上的伤势还未痊愈,来到公司想看看张老板是不是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已经被烧得皮焦肉烂了。她走进办公室,却发现一个面色冷竣的中年人坐在张老板经常坐的那张老板台上:
“我已经买下了这家公司。”中年男人的眼睛看着玲子,那凌厉的目光中带有一种强烈的穿透力,似乎剥除了她的衣服,让她赤裸裸的暴露在这双贪婪的眼睛之下。就用这双丝毫无意掩饰他的欲望的目光盯着玲子,他宣布道:“我姓王,以后你叫我王总就可以了。”
玲子茫然的看了看王老板的嘴吧,王老板冷笑着,面对着她张开嘴,有意识的让她看清楚他那一口漂亮的牙齿。
玲子放心了,她坐了下来,开始办公。因为新老板上任,有太多的业务需要交接,而坐在身后的王老板的目光又带给她一种沉重的压力,这种目光与张老板几乎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一样的贪婪,一样的急切,一样的肆无忌禅,一样的绕过她的衣服钻入她的体内,在她的身体上急切的棱巡着、舔舐着。
她一直忙到下班,才逃离这邪恶目光的舔舐,筋疲力尽的回到家。
李印正躺在床上,他腿上挖掉了两块肉,至少半个月内无法下地行走,不过他是个男人,并不为自己担心。他担心的只是玲子,经过这一场险恶的争斗,他已经在心里喜欢上了这个孤独的女孩子,他不希望她在这个欲望边缘地带生存的女孩子遭遇到什么可怕的不幸。
玲子细心的安慰着他,让他放下心来,王老板与张老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难道他们还信不过自己的老板吗?在她的安慰下,李印终于进入了沉沉的梦乡。玲子也把头偎在他的怀里,如果说这个世界还能有什么东西为这个女孩子遮风避雨的话,毫无疑问,那就是象李印这样的男子汉的怀抱了。
静谧的时份,温情在他们的蜗居里悄然流淌,欲望的海潮无法侵入他们的世界。安祥的睡梦中,他们谁也没有听到门外的轻微噼啪声。
一具带着粉红色牙床的假牙,从黑暗中跳跃出来,如果玲子看到它,就会马上认出它就是王老板嘴里那一排漂亮的牙齿。假牙漫不经心的蹦跳到门前,开始用那尖利的牙齿噬咬起门板来,很快,门板被咬出了一个洞,假牙噼啪噼啪的弹跳着,就象一只青蛙一样,跳跃进了房间。
欲望的海潮簇拥下的大都会就象是一座孤岛,数不清的贪婪牙齿在暧昧的夜幕中掠向他们的猎物,咀嚼之声充斥天地。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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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1-2007 12:3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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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恶心!!!超级变态的老板!!!受不了!!!如果是我,一早就辞职不干了!还要等到出来事才来后悔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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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1-2007 01: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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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0)按摩
1)
老邱已经走过夜总会的门口,却又绕了回来。
他站在夜总会的门口仔细的看了看橱窗,橱窗上面写着五个字,前面两个字被几张美女照片遮住了,只能看清楚后面的三个字:“……夜总会”,这让老邱很是纳闷,这家夜总会叫什么名字呢?不过老邱的注意力很快被橱窗里的美女照片吸引住了。
橱窗里的美女照片林林总总,不少于十几张,正中是一张大幅彩照,一池清澈透明、纯净如水晶般的池水,水中荡漾着几朵粉色的莲花,花朵娇嫩欲滴,碧绿的枝叶随意的舒展着,有六个、也许是七个年轻的女孩子,身着泳装正自池边拾阶而上,女孩子青春的躯体映衬着池中的莲花,透着说不尽的风情旖趣。
环绕着正中的莲池彩照,是一排头戴雪白的护士帽,面容皎美艳丽的职员头像,每一张照片下面都写着姓名、学历、职称……大多数女孩子名下都被冠以“国际按摩技师”的称号,另有几人则在照片下赫赫然写着:“国际健康医师”的称号。老邱边看边摇头,不知道这两个称号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先生,要不要进来按摩一下呢?”一个柔和动听的声音打断了老邱的观赏,他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粉红色长裙的女孩子笑吟吟的站在他的侧面:“先生可以进来体验一下,我们这里聘请的按摩师都是有国际认证的。”
老邱不相信的摇了摇头:“按摩师还要国际认证?”
女孩子轻笑道:“那当然,按摩是一项严格的专业技术,我们要求的工作人员必须要具备基本的人体科学知识,只有这样才能做到让客人满意。先生你只要进来尝试一下,就会知道的啦。”
女孩子的口音,带点香柔的卷舌音,听得老邱心神不定:“要真是这样的话……”
“先生这边请,”女孩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慧黠的笑意,似乎她早就知道老邱会动心一样。她摇曳生枝的拖着长裙在前边走,带着仍然有几分犹豫的老邱进了夜总会。
2)
“老邱,你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第二天,在公司里,每一个见到老邱的同事都用惊讶的口气问出这句话,老邱则满脸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高兴的事儿?没有啊。”
“还说没有?”同事们不肯相信:“你今天足足比昨天年轻了二十岁不止,红光满面,精神抖擞,走起路来龙形虎步,快说,你到底吃了什么营养药?”
“营养药也没有吃,”老邱摇头:“我就是我,只是你们自己多心吧了。”
话虽这么说,老邱自己心里也在纳闷,事实上,不仅同事们看出了他的异常,就连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内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涌动,一反往日里总是打不起精神来的亚健康状态,跃跃欲试的总是想做些什么事情证明自己的力量。
正在自己的座位上纳闷着,门外几个同事抬着一只沉重的保险箱进来,保险箱极为沉重,压得几个男同事东倒西歪,忽然听到一声惊呼,就见一个身体瘦弱的同事差点栽倒,沉重的保险箱滑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就听老邱一声大喝,一个箭步跃上前去,轻轻的一伸手,举重若轻的将保险箱托住。然后他皱了一下眉头,嘟囔了一句:“瞧你们几个笨蛋,让我来。”说着话,他轻轻一用力,独自将保险箱扛了起来,象搬一只板凳一样轻而易举的将保险箱送到了财务室,只看得同事们目瞪口呆。
放下保险箱之后,老邱摇了摇头,自己摸了一下那条瘦弱的胳膊,写字楼的白领生活早已将他的体能消耗殆尽,他这条瘦弱的臂膀,向来是连只煤气罐都搬不动的,可是今天……
我到底是怎么了?老邱越想越不明白,这时候老板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满脸愠怒的看着他:“老邱,你过来一下。”
“来了,”老邱声音响亮的回应了一声,大步流星的进了老板办公室。见他进来,老板沉下了一张脸,把一份文案用力往桌上一拍:“老邱,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瞧瞧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活?你到底能不能胜任你的工作?能,你就给我好好干,不能,哼,我看你还是识趣点,别让公司轰你走。”
“怎么了?”老邱诧异的看着老板,目光中透着明显的不屑与鄙夷,把那份方案拿了起来:“我做的工作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当的吗?”
“当然不妥当,如果……”老板正要大吼大叫,老邱双手按在老板的桌子上,俯身向前,炯炯有神的目光逼视着老板,打断了老板的话:“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份文案一无是处呢?”
老板正要大吼一声“是!”可是当他接触到老邱那双霸道的眼神时,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他有一种感觉,站在他面前的老邱,分明是换了一个人,以前的老邱,性格懦弱,唯唯诺诺,胆小怕事,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可是今天的老邱,他目光霸道凌厉,表情坚毅沉稳,身体中似乎积蕴着一股窒人的力量,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面对老邱的突然变化,老板极不适应,竟然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一种惶恐,呆呆的看着老邱,嗫嗫无言。
“说呀,”老邱不耐烦的用手指扣着桌子:“这份文案是不是一无是处?”
“这个……那倒不是。”在老邱的目光逼视下,老板感觉自己的体型迅速缩小,小到了忽略不计,无足与咄咄逼人的老邱相抗争的地步。
“既然不是,那就好办。”老邱不满的看着老板:“任何一件工作,都不可能达到百分之百的满意率,只有大体上过得去,细节上再仔细修饰修饰,就能起到实际的效用,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是。”老板被老邱身上那股力量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不由自主的呻吟道。
“是就好,”老邱漫不经心的又敲了敲老板的桌子:“是就用不着大惊小怪的,还有什么事吗,老板?”最后两个字不是询问,而是催促对方一个肯定的回答。
老板果然低声下气的说道:“没什么事了,没事了。”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老板有事的时候,再叫我好了。”说完这句话,老邱气宇轩昂的迈着大步,掉头离开了。他出了办公室好久,老板才惊吁一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追到门前向外张望着:“老邱这个家伙,我今天原本是打算炒了他鱿鱼的,没想到……他到底吃什么药了?”心里正嘀咕着,突然见座位上的老邱那双凌厉的眼神扫过来,老板只觉得心情一阵紧张,急忙躲到门后,似乎生怕被老邱看到一样。
“这个老邱,他到底是怎么了?”老板心中一片茫然:“我为什么在他面前感受到一种强大的压力?这里明明我才是老板的啊!”
3)
下班之后,老邱脚步矫健的在人群中行走着,他脸色安祥,气度俨然,浑身上下漾溢着一种生动的力量,迎面而来的行人无不为这种力量所逼迫,不由自主的为他让开一条通道,仿佛帝王行走在自己的宫.走着走着,老邱突然皱了皱眉,他心神不定的停下来,扭头向后看了看。
后面是与前面一样展开的长街,街上行人穿棱如织。但是老邱分明感觉到一个声音,仿佛是气流缓慢的从汽球上的洞孔中喷射而出的声音。
后面没有汽球,也没有气流。
但是那个声音仍然持续着,忽然之间,老邱打了一个哈欠,他的双腿好象突然被系上两只沉重的铁秤砣,疲惫与乏倦水一样的顷刻之间浸透了他的身心。迎面几个年轻人大摇大摆的走过来,老邱急忙让开路。一瞬间,他看到了阳光下自己的身影。
一个疲倦、苍老、缺乏力量与信心的影子。
这才是他,昨天的老邱!
那充斥于他体内,赋予他强大力量的内在流失了,就在刚才,就是那一声气流的喷射之声。
他的目光恢复了黯淡晦涩,那凌厉与盛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如这种力量从未存在过。只有在这时,老邱才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与卑微,这也是他最熟悉的一种感觉。
他是如何获得那神奇的力量的?那种神奇的力量又何以失去?
老邱心里突然泛起强烈的惊恐,他抬起头,茫然四顾。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正站在昨天那家夜总会的门前,粉红色长裙的迎宾小姐正巧笑倩兮的等待在门前:“先生,要不要进来按摩按摩?”
“要的要的,”老邱听见自己声音含混的嘟囔着,他几乎是抓住迎宾小姐的手,让她将自己拖进了夜总会。
4)
新的一天来到了,老邱大步流星的走进办公室,他用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办公室,同事们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呆呆的看着他,想打个招呼,却谁也不知应该怎么称呼他才对。
他仍然是老邱,一个普通的员工,可是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却仿佛他是这家公司中至高无尚的主宰,令得每一个人在他面前都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之感。
不仅是员工们在他面前噤若寒蝉,甚至连老板在他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
大家在惊心之余,心中暗暗奇怪,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老邱产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
正当大家心里嘀咕的时候,外边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大家扭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难缠客户找到公司来闹事。这个客户非常蛮横,这些日子以来一连几次来到公司闹事,搞得公司已经无法正常经营,老板用了各种办法,也不起作用,现在,老板只要一见到这个客户,就赶紧躲起来,根本不敢打照面。
客户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大吵大闹着,员工们都低着头,不敢作声,生怕惹事上身。这时候老邱站了起来,一直走到客户面前,用他那双凶狠的眼神逼视着客户,客户正准备大闹,一接触到老邱那双眼神,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后退了几步。
老邱踏前一步,满脸怒色的逼视着客户:“怎么回事?”
“呃……”听到老邱的喝问,客户颤抖了一下:“……没……什么事,只是生意上的……一点……呃,一点意见。”
“有意见,去客户服务部去提,跑这里来干什么?”老邱声音压得很低,但是他的形体语言,却表明了这句话是绝不允许反对的。
客户偷偷抬头又看了老邱一眼,有心再吵,但心里却莫名其妙的突然恐惧起来,丝毫也没有勇气反抗,只好自我嘲解了一句:“原来你们这家公司也有客户服务部啊,有你们早说啊,也省得我跑来跑去是不是?”一边说着,一边灰溜溜的走掉了。
躲在暗处的老板看到了这一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走出来,亲切的拍了拍老邱的肩膀,宣布道:“老邱,你的能力终于表现出来了,我很满意,现在我决定,提拨老邱为公司的副总裁,从此以后,你们大家要在老邱的领导下,好好的把公司的工作做好。”
员工们呆了一呆,突然激烈的鼓起掌来,似乎大家期待这一时刻已经很久了。
然后老板拉着老邱进了他的办公室,先殷勤的让老邱坐下来,替他点上烟,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问道:“老邱,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怎么变化这么大?你看看你自己,现在不只是体力充沛,精力过人,就连气质也都彻底改变了,跟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你简直是判若两人。到底是什么原因,老邱你能不能告诉我?”
5)
“前边,就在前边。”用一指魏魏颤抖的手指,指着前边的夜总会,老邱声音颤抖着说道。
老板仔细的瞧瞧老邱那张憔悴的脸,诧异的问道:“老邱,你怎么了,刚才还是龙精虎猛的呢,怎么这会儿功夫,就象是泄了气的汽球一样,成了这么一副样子?”
“你会知道的,你很快会知道的,”此时的老邱,已经不止是手指在颤抖,他的全身都在颤抖着:“老板,快扶我一把,扶我进去,我要按摩,按摩。”
老板厌恶的碰了一下老邱的身体,又急忙把手缩了回来,幸好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夜总会的门前,粉红色长裙的迎宾小姐已经疾步上前,挽住了老邱:“先生,你又来了,还带了朋友来,欢迎欢迎。”
老板上前一步,东看西看,问道:“我听说你们这里有特殊服务,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迎宾小姐笑吟吟的说道:“不信你瞧这位先生,他不是体验到了我们这里的服务特色,重新获得了自信,因而改变了他的人生的吗?”
“听起来倒象是那么一回事。”老板嘟囔着:“那我试一次看看吧。”说完,他亦步亦趋的随着迎宾小姐走进了夜总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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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1-2007 01: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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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上班时间到了,老邱一如既往的大步流星走进了办公室,员工们齐齐的站了起来,颤声问候道:“邱总。”
老邱象征性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走进了自己的总裁办公室,坐下来叼上一支烟,他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目光飘忽不定,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一样。忽然之间他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这时候,他的办公室门被人敲响了。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说了声:“进来。”
门开了,公司里一个与他最要好的同事老杜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邱总?”
“哦,是老杜啊,”老邱的紧张的神色缓和了下来,他用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坐吧,别这么客气。”
“谢谢邱总,”老杜满怀感激的坐了下来:“邱总你真够意思,我还以你当上了老总,就不认老朋友了呢。”
“怎么会,”老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苟富贵,勿相忘,老杜你这样说话,这不是摆明了在骂我吗。”
“我哪敢,哪敢,”虽然老邱态度平和,可被他那凌厉的气势所迫,老杜说什么也无法放松自己,他不安的在座位上换了个姿式:“邱总,怎么回事,我刚刚听说,咱们老板昨天晚上得了重病住院了?”
“啊——是有这么一回事,”老邱心烦意乱的喝斥道:“老杜,你闲着没事打听这个干什么?难道老板病了,你就不用工作了吗?”
“不不不,”老杜吓得连连摆手:“不是这个意思,邱总你别误会,我只是出于对公司的关心,不是那个意思。”
老邱用恼火的眼神盯着老杜,看着老杜战战兢兢的模样,忽然之间他心念一动:“老杜,你下班后有什么事情没有?”
“没有,”老杜诧异的摇了摇头:“邱总问这个……”
“既然你没事,那这样好了,”老邱粗声粗气的吩咐道:“下班后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按摩。”
“按摩?”老杜瞪大了眼睛。
“按摩!”老邱加重了语气。
“按摩?”老杜还是拿不准他是否听错了。
“按摩!”老邱以斩钉截铁的语气重复道。
“我不习惯按摩……”老杜壮着胆子开了口。
“嗯?”老邱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愤怒的气息。
老杜的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急忙低下头,小声的回答道:“好的邱总,我听你的,下班后我陪你一道去按摩。”
7)
“老杜……扶我一把……扶我进去……”老邱的额头上淌着汗,满脸乏倦,死息气弥漫了他的双眼,他的声音也低若耳语:“……扶我进去……我要按摩……按……摩……摩……”
老杜吃惊的奔过来,急忙搀扶住他:“邱总,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你还是好好的呢。”
“我知道,知道,”老邱急促的喘息着:“我的力量……快要用完了……我必须……按摩……按……”
“邱总,你这个样子……我看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老杜犹豫着。这时候一只香柔的小手伸了过来,挽住了老邱:“邱先生不需要去医院的,他只需要按摩,他需要的只是按摩。”说这句话的,是夜总会的迎宾小姐,粉红长裙,如花笑语,看得老杜只眨眼睛。
挽着有气无力的老邱向门里走了几步,迎宾小姐笑吟吟的转过身来,对老杜说道:“进来呀,还等什么?你是邱总带来的客人,我们夜总会将会为你提供最好的服务,保证让你恢复你的人生自信与勇气,从而改变你的人生。”
“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老杜不高兴的摇着头,极不情愿的跟在迎宾小姐身后走了进去。
8)
仿佛从一个噩梦中突然醒来,老邱睁开了眼睛,他慢慢的扭动脖颈,打量着房间里的布置。
这是一间再也简单不过的按摩单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电视机关着,床边的几柜上放着一杯一动也没动过的茶水,除此之外就只有老邱一个人,此时的他,目光鹰一样的锐利,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他甚至能够感觉到旺盛的精力在他的身体内窜来窜去,但是他没有象往常那样感受到极度的喜悦,而是困惑不已。
就在昨天,就在这家夜总会里,他带着老板各自进了自己的按摩间,正当他感觉到自己的精力逐渐回复的时候,他听到老板在走廊里的走动声,他是在和按摩小妹打招呼,说是要去一趟洗手间,而后老板的脚步声消失了,他跳下床,推开门,正要和老板打一声招呼,却忽然看到老板正好奇的把眼睛扒到一间按摩室的门上往里偷看,他正犹豫着,不知这时候应该不应该招呼老板,可是老板突然扭过头来,一看到老板那张脸,他差一点惊呼出声。
老板的那张脸,肌肉扭曲,双目暴凸,下颌大张,嘴巴里的舌根与喉管一揽无余,豆粒大小的汗珠正从老板的额头上淌下,那是一张老邱生平从未见过的充满了惊恐的表情,他看到老板动作迟缓僵硬,如同一个人在深水中一样,慢慢的抬起手来,指了一下门,然后一头栽倒在地。
当时他吓呆了,大喊着急忙冲了出去,霎时间走廊里充满了按摩小姐和服务人员,他们七手八脚的将老板抬了起来,送进了医院。
医院很快就做出了检查结果,老板的大脑已经成为一片空白,成为了一个没有意识的白痴。
医生解释说:患者之所以出现这种症状,是因为被意外的惊吓所导致。
也就是说,老板在这里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那么,老板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呢?
老邱对这件事说不出来的好奇,所以,他带着老杜来到了这里。
按摩小姐或许去了洗手间吧?不然的话房间里怎么会只有他一个人呢?老邱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的想,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是弄清楚昨天老板看到的到底是什么的最好时机。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一道缝,向外边张望了一下。
外边是一条光线黯淡的走廊,空无一人,老邱长松了一口气,然后推门走出去,画蛇添足的顺手将门关上,避免房间里光线透射出来,被服务人员注意到。然后,他的目光落在隔壁的房间门上。
这扇门,正是昨天晚上老板偷窥的那扇门。
这扇门,正是今天晚上老杜进去接受按摩服务的那扇门。
老邱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悄悄的蹲下身,将眼睛贴贴到门缝上,向里看去。
他看了一眼,突然呆住了。
他的瞳孔倏然张大,脸部的肌肉失去控制的扭曲起来,就象是一团活动着的生物,额头上的血管突然发出激烈的弹跳声,蚯蚓一样几欲挣脱皮肤的束缚,他的嘴慢慢张大,强烈的气流宛如呼啸的狂风席卷而入,肺叶在激烈的气流冲击之下发出噼哩啪啦的巨响声,一团粘稠的血沫伴随着一声似有若无的呻吟从他的口腔中喷射出来,激烈的喷射在门前,强大的冲击力将那扇尚未合拢的门荡击开来。
他栽倒在地,口歪眼斜,已经丧失了意识。
9)
老杜脸色凝重,脚步沉稳的走进办公室,进来后扫视了一下同事们,他的目光凌厉无匹,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令得同事们不由得为之一窒,全部站了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老杜?”
“嗯?”老杜反问道,声音透露出一种无可置疑的自信与权威。
“老杜……你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同事们躲闪着,不敢与老杜那双强硬的目光相接触:“你没事吧?”
“废话!”老杜只说了两个字,然后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神态不安的用手扣着桌面,不再说话,只是沉入到自己的思想中去。
老杜最要好的同事,老陈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老杜,你好象……你是不是吃了什么有营养的补药?”
“胡说八道!”老杜瞄了老陈一眼:“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
“我只是问一下,”老陈仔细的瞧了瞧老杜的脸:“老杜,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老杜厌恶的皱起眉头:“老陈,你这人说话怎么象含着块热豆腐,吞吞吐吐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缺乏自信的毛病要是不改掉的话,一辈子也不会有出息。”
“真奇怪,你昨天还不是这样的。”老陈嘟囔道。
“你说什么?”老杜用恼火的目光看着老陈。
“没说什么,”一接触到老杜那双可怕的眼神,老陈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我是要告诉你,咱们公司的邱总,昨天晚上也被人送进医院了,跟咱们老板一样,他不知怎么回事,也成了一个白痴了,你说这事怪不怪?”
“也许吧,”老杜心不在焉的回答道,那双锥子一样可怕的眼神上上下下审视着老陈:“老陈,你今天下班后有事没事?”
“还上什么班啊,”老陈抱怨道:“老板和总裁都成了白痴,谁给咱们发工资啊。”
“没出息!”老杜从鼻子里喷出一股冷气来:“老板和老邱不在了,公司里不正好任由我们为所欲为了吗?你想要工资?行啊,你要你听我的吩咐,我保证工资一分少不了你的。”
“你怎么保证?”老陈不敢相信。
“你说呢?”老杜愤怒的反诘道。
“要我说……”被老杜那逼人的气氛所摄,老陈不由得垂下了头:“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真行,我信你。”
“信我就好,你不信我,还信谁去?象你们这种小人物,注定是缺乏自信的。”老杜冷笑道:“我再问你一句,你下班后有事没事?”
“我没事,”老陈凑过来:“老杜,你让我为你做什么?”
“不用你做什么,”老杜道:“我只不过是想带你去一家夜总会,做做按摩。”
“按摩?”老陈困惑的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听差了。
“没错,是按摩。”老杜肯定的回答道。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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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6-11-2007 02: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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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1)海菲兹的手
站在舞台的后面,郑文玲咬牙切齿地捏紧了她的拳头。
那本来应该是我的机会!
她看着郑文蔚从容走上台中间,尽管只是第二次复试,她还是庄重地穿上了演出服装,在台下几十位评委的注视下她优雅鞠躬,曼妙地抬手,深木色小提琴“夜莺”,在灯下闪着绝美的光芒,她拉的是柴可夫斯基的《如歌的行板》,那是一首感情与难度都相当大的作品,但她把力度,速度,情感都把握得恰到好处。
那把“夜莺”,本来应该是我在拿着!
那一次的校内选拔,关系到出国留学的交换生名额,还有在国外搞独奏音乐会等一系列的机会,那是非同小可。
既然是两姐妹,我们都一样努力,甚至我比她更刻苦,为什么她有的天分我就是没有,无论怎么练都没有?!她,和我,是姐妹,为什么她的手指的灵活性与韧性就是要比我好!?无论乐感还是节奏感还是功架,我哪一点比不上她,为什么偏偏我的手,就差那么一点点天赋!?
郑文玲开始感到全身抖震,台上的琴声仍然优雅地响着,她转身走出演奏厅。
街角有家小小的唱片店,以往她从来没有进去过,她没有时间,她要练琴,可是今天,她再没有刻苦的热情,她像一只斗败的兽,颓然地推开唱片店的门。
“你好,欢迎光临。”
那是一个个子有点矮小的女孩,黑色长长的卷发,倒有点西洋味道。
“坐下喝点东西吧。”那女孩的声音很柔和,非常的舒服。
店里正放着一只小提琴,那是一只序曲。
那声音如泣如诉,幽幽地溶入在店里飘荡着的幻妙的香味中。
出于专业的本能,郑文玲问:“哦,是海飞兹吗?“
那女孩回头一笑:“是啊,这是我新到的精选,海飞兹的技术是世界一流的。”
是吗?那不是天赋吗?假如我也有。。。。
郑文玲几乎是痛苦又焦灼地听着那完美的旋律,完美的琴技。
“你喜欢吗?来把,今天的天气有点凉,你看你面色都不太好了,喝点姜茶好吗?”
郑文玲低下头,她今天没有带琴,两手都有点不习惯。不,不是没有带琴,是那把“夜莺”,那把绝版的小提琴,妈妈叫她给了妹妹。
姜茶的味道不浓,但很暖很暖,很滑很滑,她只喝了一口,就冲口而出了。
“我喜欢,我羡慕,我崇拜!我。。。。。。”她想把心底里的话都说出来。
“我好想要那一双手!像海飞兹那样的一双手!那样有天赋,那样完美的一双手!我想要!”
她喘着气,她不甘心,她想通过那次比赛,她想拉得更好,她想拉那把“夜莺”,她想打败她的妹妹!她愿意付出任何东西,她想!她想!
“呵呵,你想要一双手?”
“我想,我真的好想要一双完美的手!”
琴声像波纹一样流转,忽而高,忽而低,又像一个女人在用喉音浅浅地唱着。
那女孩静静地笑了,在郑文玲眼中,那个笑,充满了诱惑,假如你有所求,你就会知道她说的是真话。
“买了这张唱片吧,是海飞兹的精选集。柴可夫斯基的作品。”
郑文玲茫然相对,那女孩的嘴角轻轻挑动一下:“这里面,有着拥有完美琴技的海飞兹的那双,手。”
最后那几个字,她低低地压在里喉底。
“我要付出多少?”
“你的手。”
呵呵,多划算!一双再没有进步的再没有用处的手,去换一双梦寐以求的手吗?
。。。。。。。。
晚上洗澡的时候郑文玲看到自己的手指关节处的皮很干,在掉,细细碎碎的皮屑,像老旧的土墙上的灰。
郑文铃觉得那是老墙将要被推倒的征兆。
一天后,她的手背上呈现出一个拳头状的突起,小小的,有点红红的,摸上去没有感觉,她停止了练琴,狂喜地等待着。
过了几天,那个突起开始变大了,郑文铃把双手严实地包起来,这是她的新生,她毫不怀疑,那么,她要好好对待。
那双手长出来的过程有点可怕,在一天晚上,它在那手背突起的地方,慢慢地,慢慢地它动起来,像抚育出来的新生婴儿一样它挣扎开了包围着它的怀抱。
在拥有一双海菲兹的手的狂喜诱惑下,那痛楚,甚至不算什么了。
那是一双手指细而又修长的手,尽管有点干和瘦,但柔软但像少女,像婴儿 。
郑文玲看到她自己的手——那只有一层皮了——掉下地来。
她动了动,那双手无比轻盈,给了她从来没有过的美妙感觉!
她喘着气,拿过一把练习用的小提琴。
那是我在拉琴吗?那样美妙的声音,那样娴熟灵活的技巧,那样高超的运弓!是我在拉着吗?是我吗?
她浑身发抖。
。。。。。。。。。
当她终于拿着那把“夜莺”站在演奏厅的镁光灯下的时候,她傲然回望,她看到妹妹站在台后低着头,一如她当日。她知道郑文蔚不解而不服,可是,她特意让她担任自己每一次演奏会的二重奏嘉宾,这一年,她举行过多少次演奏会,她获得过多少鲜花多少掌声,她好想笑好想笑,她得到了那双手,她不再是妹妹的陪衬,她是主角,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了!
这是我的!这都是我的!
鲜花,荣誉,掌声,地位,财富。。。。。。。这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除了这双手。
从心里忽然浮出了这句话,郑文铃为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惊了一身的汗。
不,这。。。这是我的手,用我的手换回来的。。。。。这。。。。
没有时间多想,乐队的序章乐已经过去,她的独奏开始了。
她的完美的独奏。
那是一段华彩,高难度,却奇妙而绝美动听,郑文铃多少次为之沉醉。
今天,再次拉起这段华彩乐,她的心里忽然在想:这是我的吗?这么美妙的音乐,这样完美的技法,是我的吗?
这是我的吗?
这是我的吗?
这双手,这双代表完美的手,真的是我那双手能换来的吗?要是能的话,那可以换多久?
可以换多久?
多久?
.............
那双手,那双海菲兹的手,忽然,慢慢地,轻轻四,静静地,掉落在台上。
带着在舞台明亮灯光下花朵般灿烂绽放的深火红色鲜血,带着一声充满挫败,恐惧,绝望如同垂死野兽一样妖异凄厉的惨叫,那双手,海菲兹的手,像秋天干枯尽掉落的两片叶子,落在了舞台上。
“海菲兹的手和他的作品一样的金贵啊。。。。。。”小倩在和店里的客人闲聊着。
午后的店里飘荡着海菲兹演奏的柴可夫斯基的《第一小提琴协奏曲》,精致而优雅,甚至那难度极大的华彩,也是圆润绝妙。
客人的面上流露出向往。
“真想也有一双能拉出那样动听音乐的手。”
小倩轻轻地抿着嘴笑了。
“你可知道,他的手,不是普通的手可以交换来的呢~”
客人感兴趣了:“呵呵呵,你说得真有意思,你是说,他的手的价值,是很多双普通人的手吗?”
小倩笑着:“那个嘛。。。。那双手,是会自己衡量价值的哦~”
客人半懂不懂地也笑起来,看看自己的手,他问:“这里为什么没有卖姜茶?”
小倩转过头,看看面前那张唱片的封套。她又笑了,有点暧昧的软软的笑。
“这里的姜茶,是给有需要的人喝的呢~”
(海菲兹,30年代最著名的美国小提琴家,其得天独厚的完美演奏技巧一直成为经典。
柴可夫斯基1840年出生于俄罗斯,著名作曲家,音乐家,柴可夫斯基一生创作了很多作品,包括我们熟悉的、不朽的芭蕾舞剧《天鹅湖》、《睡美人》、《胡桃夹子》;以及我们不太熟悉的《钢琴第一协奏曲》等等。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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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1-2007 10: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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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好意思哦楼主,原来星期日是你的休息天,打扰了
那个关于按摩的故事我不是很明白咧,他究竟是看到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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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7-11-2007 09:1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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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2)割裂
一:天籁之音
音乐厅里静悄悄的,坐椅上一个人也没有,空旷得仿似一个巨大的坟墓。舞台上空荡荡的,只有一面紫红色的天鹅绒幕布紧紧合拢,严丝合缝,看不到一点空隙。幕布下方麦穗一般的流苏拖在了浅棕色的木板地面上,变成了污秽不堪的颜色。这幕布把舞台前后割裂成两个世界,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音乐厅中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在这寂静得仿若墓穴般的地方,只要有一点点声波,就会在空气里泛起一阵涟漪,然后划出几近完美的振动,传播到音乐厅的每一个角落。
果然,就在这个时候,从厅外的走廊传来了声音,是几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刺耳。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五六个身着黑衣的人幽灵一般飘进了大厅。他们神情肃穆,面无表情,一个一个走到了音乐厅看台的最前面,在一张长桌前依次坐定。
伊果坐在音乐厅的第一排上很是无聊,他用手指轻轻敲着面前的长桌,引来了左右不满的眼光。。
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邀请来当这所谓的评委,而且还是X唱片公司评选新人的比赛评委。也许是因为自己常常在网上发表音乐评论的原因吧,伊果在圈内也算是小有名气。当然,他也不会只拿钱不做事,刚参加评委会,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而且也被董事会采纳了。
伊果给X唱片公司提的建议是在舞台上用幕布把歌手和评委隔离开,只听歌手的声音。而歌手的出场顺序由当时随机抽出,当歌手演唱时,谁都不知道是哪个歌手在演出。这正是外界对X唱片公司歌手选拔已经内定的传言闹得甚嚣尘上的时候,所以董事会立刻就接受了这个建议。
不过,也正因为他的建议,现在坐在他身边的其他评委都没给他好脸色,他们看伊果的眼神总怀着一丝敌意和冷漠。他的建议已经在他和其他评委之间建立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把他们割裂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割裂?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汇?伊果觉得脑袋平白无故地眩晕起来。他使劲摇了摇自己的头,想让自己平静一点。
前面出场的几个歌手唱得都不怎么样,只是照本宣科般的善乏可陈。伊果不禁摇了摇头,他一侧头,正好看到了左边的评委,这是个肥胖的男人,不知道他的名字。这个评委蜡黄着一张脸,细小的三角眼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肉挤成一堆,颈子上的肉涌来涌去,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褶子。他正努力辨认着歌手的声音,当发觉伊果在打量他时,慌忙躲开了伊果的视线,眼角流露出了一丝慌乱与尴尬。
伊果连忙翻了翻名单表,才知道这个胖子评委叫楼家阁,X唱片公司的推广部主任。
这时,右边的另一个长得胖胖的评委清了清喉咙,大声念道:“十三号选手,请演唱。”
十三号选手站在蔓动的幕布后,音箱中传出了曼妙的歌曲前奏。这是一段钢琴的弹奏,听上去很是温柔,像水一般流淌过大厅。伊果觉得这曲调满熟悉的,好象在哪里听到过,可究竟是什么歌,他却想不起名字。这时,十三号选手已经开始演唱了起来。
这是一首英文歌,十三号选手是个女歌手。声音很是剔透,声音穿透了空气。伊果顿时来了精神,他听过这首歌,这是一首叫《黑色星期天》的歌曲。
“Sunday is Gloomy, My hours are slumberless。”听到了这句歌词,伊果猛地想起,这是一首传说中死者唱给生者的歌,凡是听过这歌的人都有一种冲动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想到这里,他不禁莫名其妙打了个寒战。
这个歌手无疑唱得非常出色,音质空灵飘渺,清新透亮,嗓音极具空间感,几乎毫无瑕疵。伊果的脚趾不由得跟着音乐的节奏蠢蠢欲动,他的心脏的最深处也被这女孩空灵的嗓音给震撼了。无疑,这十三号歌手是今天晚上发挥得最优异的选手。
伊果翻出了打分表,在十三号的号码后填上了最高的分数。而这时,这选手的声音还如仙乐一般在梁上完美地回绕着。看看身边其他的评委,似乎也都被这歌手征服了,他们不住地点着头,眯着眼,陶醉在这歌声中。
不用说,最后得分最高的就是这十三号选手,她的分数足足比第二名高了整整七分,悬殊相当大。
工作人员拿来了抽签的名单,伊果看了看这选手的名字,黄雨荷,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雨中的荷花,带露的雨滴,写满了诗意。
“叫第一名出来领奖吧。”楼家阁说道,他的语气里竟带着稍稍的酸味,脸上也满是落寞与失望,大概因为这黄雨荷并非是他内定的冠军使然。
帷幕缓慢地拉开,从里面的阴影中走出了一个人,随着灯光的深入,她的脸和身形显露在了所有的评委面前。
伊果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了这个叫黄雨荷的女孩,他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意料中的落榜
十三号选手黄雨荷,当她从帷幕后走到前台时,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当她看到坐在长桌后评委们诧异和失望或者幸灾乐祸的眼神,她更是确定了自己的预感是准确的。
的确,黄雨荷也知道,自己的外型确实是太出乎别人的预想了。她是个胖子,一个女胖子,一个让人想象不到的女胖子。
她一米七,却足足有两百一十斤。她的肚子突兀地腆了出去,她低下头时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足尖。尽管今天穿的是一件很宽松的外衣,可布料还是紧紧绷在了她的身上,腰间的肥肉鼓鼓地涨了出来。虽然她对自己的嗓音充满了自信,可自己的外型却让自己深深感到自卑。在学校时长期都是同学们嘲笑的对象,她也试过减肥,用过无数种办法,可每种减肥方法到了最后带给她的都是深深的失望。
这次参加比赛,她也没报太多的希望,只是随意地把自己录制的一个小样寄到了X唱片公司,结果得到了这次在幕布后演唱的机会。当她站在幕布后开始演唱时,也曾经有一点渴望,说不定这家唱片公司并不以歌手的外型为诉求点,说不定自己也可以像北京的那个肥胖的女歌手一样得到机会。可是当她现在看到评委们鄙夷的表情,她失望了。
坐在长桌后那个肥胖的评委,挤着三角眼,怪声怪气地说:“黄小姐,真是遗憾,我们这次想要找到的是偶像歌手,我对你的嗓音条件很是满意,可惜你的外型……如果你能把你的身体割裂成两半,变成两个人的话,那就好了,我一定马上就叫公司签下你,嘿嘿,还有被你割裂下的另一半,这样我们就可以一次性签两个优秀的歌手了,哈哈……”在这个叫楼家阁的胖子评委脸上,竟写满了诡异的嘲弄。
黄雨荷瞪了一眼尖酸刻薄的楼家阁,眼中尽是诅咒般的忿恨。她用手蒙住了自己的头,快步冲出了舞台,躲进了化妆室里抽泣了起来。
眼泪模糊了黄雨荷的眼睛,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长得这么胖,她也不想这样的。她开始愤恨起自己的母亲,为什么每一顿饭都弄得这么香喷喷的。她开始愤恨起自己,为什么每一次吃饭都把自己撑得肚子滚圆。她开始愤恨起自己的同学,为什么每一次都用嘲笑的眼光看着自己。她开始愤恨起评委,为什么每一次都用世俗的眼光看自己。
她呜咽着,她的胸脯一起一伏着,她的心脏几乎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虽然这打击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就在这时,她的肩膀沉了一下,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黄雨荷回过头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她身后。这男人的相貌很是英俊,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身穿一件藏青色的西装,眼睛里满是和蔼。她认出了,这也是今天比赛的评委,就做在那个尖酸刻薄的楼家阁身边。对了,他叫伊果,好象还是个小有名气的乐评人。
伊果递了一张名片给黄雨荷,然后对她说道:“黄小姐,你不要对楼评委的话在意了,他就这么一个人,尖酸刻薄。我很看好你的嗓音,还有你的前途。虽然你的外型……”他咳了咳,试图找一个比较合适的形容词,“……比较有特点……但是,这并不影响你的歌喉。这次虽然X唱片公司没有选上你,但是你千万不要灰心,还会有其他公司的机会。”
“算了,谢谢你的好意。”黄雨荷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心灰意懒地回答:“我也想通了,没什么可哭泣的,我天生就只能做个唱歌的爱好者,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有自知之明的……”
“千万别这么说,黄小姐,麻烦你给我一个联系的方法,我会推荐你去其他唱片公司面试的,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先介绍你。”伊果连忙劝道:“像你这样的嗓音条件,几年也很难遇到一个的,你千万不要轻言放弃。”
“谢谢你,伊老师,我已经想过了,不麻烦你了。”黄雨荷站了起来,推开了伊果,自顾自地走出了化妆室。
三:救命稻草
走出音乐厅,门外一片萧瑟的景象,已经是初秋了,黄雨荷的心情也像这天气一样,满是阴暗与晦涩。
风冷冷的,路边的梧桐叶一片片飞落,空气中似乎有一个旋涡,将叶片飞卷在黄雨荷身边不停萦绕。
黄雨荷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埋下头冲进了风中,她就像一片狂风中的叶子。
黄雨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当她重重地把自己身体扔在了沙发上时,突然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响了一声,哦,是饿了。
“不行,我不能吃东西!我要减肥!我要找回我曾经那完美的身躯!”她对自己说道,可这时,她的肚子又叫了一声:“咕咕——”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不行,我得找点什么东西来填填自己的肚子,少吃一点没事的。”黄雨荷竭力说服自己。
她拉开了冰箱,里面还剩了一块黑胡椒牛扒,她把牛扒放进了烤箱中,三分钟后她听到了“当”的一声。
黑胡椒牛扒就放在餐桌上,散发着迷人的香味。一层薄薄的黑色的芡汁淋在嫩嫩的牛肉上,一个个微小的气泡还在慢慢破裂,发出令人食指大动的蛊惑的声音。
“只吃一口,我只吃一口。我真的要减肥!”黄雨荷在心里对自己大声地说。但是她已经迫不及待地用餐刀从牛扒上割裂了一块肉送进了嘴中。好香!放在嘴里又嫩又滑,还没有来得及咀嚼,肉块已经自然地滑进了喉咙。
“不行,不行,不能再吃了!”她大声叫道,可她的餐刀却不自觉地又伸向了牛扒,真的,这牛扒实在是太香了。
终于,盘子里的牛扒不见了,全都钻进了她的肚子里。盘子中只剩下了一汪黑色的散发着胡椒香味的油光。
“算了,还是从明天开始减肥吧……”黄雨荷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站在镜子前。看着玻璃中那张圆得像张盘子的脸,她哭了。
“我永远也减不了肥,永远!”她看着镜子中这张恶心的胖脸,一拳头砸了过去。镜片飞溅,她的拳头也渗出了滴滴鲜血。镜子中的自己也变得无比的狰狞与恶心。
“我狠你!黄雨荷!你是个废物!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了什么样?你怎么一点恒心都没有?”她狠狠骂着镜子碎片中的自己,可每一块碎片中都有一个肥胖的家伙对着它狰狞地笑着。
黄雨荷冲出了家门,又跑进了狂风肆虐的大街,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是不想面对家中的镜子,不想看到镜子中肥得像一头猪的自己。她就想一片叶子,冲进了街道,任由自己飘来飘去,就像一片叶子。
不知道在风中飘摇了多久,当黄雨荷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堤岸边,脚下是奔流的江水,身后是一棵棵老态龙钟的垂柳。
看着脚下的江水,黄雨荷突然有了一种想要一跃而下的冲动,她的小腿肚子竟在这一刹那瘫软麻木了。她用力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大声对着江水的对岸吼道:“我要减肥!我要减肥!!我要减肥!!!”
“你想要减肥?”突然,在黄雨荷的身后传来了一句话。她转过身来,一个目光阴鸷的年轻男人站在她的身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干什么?你看着我干什么?”黄雨荷因为别人窥探到自己的隐私而感到很不舒服。
“你想要减肥?”这个年轻人依然笑吟吟地看着黄雨荷问道。
黄雨荷这才发现,这个男人好瘦,瘦得皮包骨头,可两只眼珠子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虽然很富活力,但总是给人一种阴鸷的感觉。
“你想要减肥?”这个瘦子不依不饶追问道:“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减到和我一样瘦!”
“是吗?你说的是真的吗?”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黄雨荷的眼睛里闪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
“来吧,我们借一步说话……”瘦子似笑非笑地对她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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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7-11-2007 09:2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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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割裂
坐在堤岸不远处的咖啡店里,店外已经飘起了细雨,黄雨荷的心情就像堤岸边在风中飘摇的柳叶一般忐忑不安。她用汤匙搅了搅没加糖的苦咖啡,然后抬起头来望着这个奇怪的年轻男人。
“我叫葛楼,你好。”这男人伸出了手,他的手臂好细,细得像一根干枯的木柴。
“你好,我叫黄雨荷。”
“相信我,我真的能让你减肥成功!”葛楼郑重地对黄雨荷说。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黄雨荷怀疑地问。
“因为……因为我曾经也和你一样胖!你相信吗?我最重的时候足足有两百二十斤!”葛楼从钱包里摸出了一张相片。上面是一个呆若木鸡的胖子,除了那双阴鸷的眼睛,看不出哪里和面前这个干瘦的男人有任何的共同点。
黄雨荷诧异地看着照片,问道:“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葛楼干瘪地笑了笑:“你听说过割裂这个词语吗?”
“割裂?”
“你相信一个人意念的能量吗?那是无穷无尽的能量!”葛楼慢慢地点上了一根烟,眯着眼睛对黄雨荷说道。
“意念?”黄雨荷不解。
“是的,意念!你听说过吗,有一个俄罗斯的意念高手,只要他一直注视着一根汤匙,在一定时间后,可以用自己的意念将这汤匙弯曲。”
“这我听说过的。可这跟我减肥又有什么关系呢”黄雨荷依然不解。
“我只是想对你说,人的意念,可以达到很多你根本不敢想象的境地。比如说……”
“比如说减肥?”黄雨荷有些明白了。
“呵呵。”葛楼笑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我教你的这种减肥办法很简单,不需要你节食,更不会让你腹泻。我只会教你怎么样说服你自己。”
“说服我自己?什么意思?怎么才叫说服我自己?”黄雨荷脸上满是疑惑。
“很简单!”葛楼微微一笑:“你要说服你自己,说服你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你的胃和你的嘴是割裂开的。”
“割裂开?”
“对!割裂开的!食物从你的嘴里进了你的胃,你的胃液就会不停地分泌蛋白酶,分解你的食物,然后吸收进你的身体,所以你才会长胖的。现在你要说服你的细胞,你的每一个细胞,叫他们只进行分解,但是减慢吸收。只吸收足够你身体运转的能量就行了,多余地全部排出体外。”葛楼眨着眼睛对黄雨荷说道。
“可我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
“我会教你的。”葛楼从颈子上解下了一根闪着白光的项链递给了黄雨荷,说道:“这是一根可以加强你意念的宝物,你戴上。只要你每天吃饭时心中默念,你的胃和你的嘴是割裂开的,不属于同一个消化道。你的细胞会被你说服,他们会停止向你的体内提供多余的能量,你也会慢慢瘦下来的!”
“这是真的吗?”黄雨荷将信将疑地接过了项链,戴在了颈子上。项链很是冰凉,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相信我吧,就算我在骗你,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但是如果你觉得有效果,那等你减肥成功后,再把这项链传给下一个需要的人。”葛楼轻轻吐了一口气,他手中的香烟也烧到了尽头。
“葛先生,您真是个好人。您为什么要帮我?”黄雨荷似乎看到了自己将来的希望,她有点激动了。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的歌声,我也在音乐厅里听到了你唱的歌,我只希望你能有个机会唱出你喜欢的歌。”葛楼把烟头挤熄在了烟灰缸中,然后站起身来走出了咖啡店。这个时候,外面的雨正好停了。
五:苗条的女郎
自从伊果给黄雨荷留下了电话,一直很关心她。可不知道怎么了,黄雨荷就像一片坠进了风中的叶子一般无端地消失了。虽然伊果百方打听,可没有人知道黄雨荷在哪里。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伊果也渐渐淡忘了这件事。毕竟在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比黄雨荷更重要的事需要伊果来处理。
已经是深秋了,伊果披上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准备去邮局取一笔从某家杂志汇来的稿费。
秋风很是肃杀,刮在身上冷冷的,路边的梧桐树的树枝也光秃秃的,几只乌鸦斜斜地掠过天空,留下了几声苍凉的呱噪。
伊果埋着头走进了邮局,当他拿着几张薄薄的红色大钞走出来时,天色更加阴沉了,快下雨了。
当他走到车站时,看到车站旁聚集这一大堆人,似乎在围观着什么奇怪的事。他好奇地挤了进去,才发现原来有一个姑娘躺在地上,似乎是休克了。
这个姑娘是俯卧在地上的,看上去大概应该有一米七左右吧,很是瘦弱,藏青色的毛衣袖子高高地卷在肘部,裸露着的手臂枯瘦如柴。她的嘴贴在潮湿而又阴冷的地面上,口中渗出滴滴白沫流淌在肮脏的地上,眼睛瞪得圆圆的,却没有一点神采。
“是吸毒的吧?”
“不像,没见着手臂上有针眼。”
“大概是营养不良吧?现在的女孩减肥闹的啊……”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伊果分开了两旁的人群,挤到了最里面,大声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拨120送医院啊?”
在医院洁白的病房中,这个瘦弱的女孩终于醒了过来,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伊果正关切地望着她。
这女孩真的很漂亮,脸洁白得就像婴儿一般,眼睫毛长长地遮盖在眼帘旁,却掩不住眸子中的无力。她的两颗眼珠深深地陷进了眼眶,眼圈也是黑黑的,像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伊果这才注意到,在这女孩粉嫩的颈项上还系着一根闪着白光的项链,也许是白金的吧。可这项链系得好紧,几乎锢在了她的脖子上,还有点浅浅地凹了下去。
当女孩醒来时,伊果温柔地说道:“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她微微地笑了笑:“没什么,谢谢你了,伊老师。”
伊果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姓伊?你认识我?”
“是啊?你没认出我吗?我是黄雨荷啊!”她笑了起来。
“你……是……黄……雨……荷……”伊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是两个月前肥胖得让人难以置信的黄雨荷?现在却苗条得如名模一般。伊果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六:我会瘦到死吗?
“你瘦了……”沉默了良久,伊果才喃喃地说道。
“是的,我瘦了……”黄雨荷面无表情。虽然声音迷离,却依然声线柔和温婉。
“太好了,完美的减肥!你做得真棒,才两个月的时间,你做到了!我马上会为你联系唱片公司的!你一定会大红大紫的!”伊果激动地叫了起来。
可黄雨荷却依旧木然地盯着伊果的脸,语气缓慢地说道:“我瘦了,可是我会瘦到死的……”
“瘦到死?”伊果大骇。
和葛楼分手后,黄雨荷半信半疑地回到了家。坐在餐桌前,她望着桌上的奶油水果蛋糕,点缀着几颗红色鲜艳的樱桃,她的口水不由自主地从口腔中分泌了出来。
“割裂,割裂,割裂……”她对自己默默念道,她发现颈子上的项链似乎发出了微弱的白色的光芒。
“我的胃和我的嘴是割裂开的,我的嘴只是吃进东西,我的胃却并不分解……”她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念叨,竭力说服着自己的每一个身体内的细胞。
终于,奶油水果蛋糕都进了黄雨荷的肚子,她也感觉到了腹涨。可这时,一丝倦意不知不觉地袭上了她的心头。她不由自主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睡意像潮水一般涌来。在睡着之前,她对自己说:“割裂……割裂……割裂……我的胃和我的嘴是割裂开了的……”
醒来后,黄雨荷上了一趟厕所,然后回到屋中,站在了人体称上。
“哈!轻了!我真的轻了三斤!”她疯狂地大叫起来!这割裂的方法真的有效果!她看到了自己的希望,她终于相信自己总会有一天,可以苗条地站在舞台上为每一位观众献上自己美妙如天籁的歌喉。
第二天,她又瘦了三斤。
第三天,她也瘦了三斤。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体重减了下来,而且是很完美地减下来。皮肤没有因此而产生褶子,还是依然光滑和水嫩。但是黄雨荷却觉得自己的精神没有以前好了,常常感觉到没来头的眩晕。
一个月后,黄雨荷已经觉得体形相当不错了,她想停止减轻重量。可她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停止细胞的运动。
她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说:“不要再减了,不要再减了,别再割裂了,别再割裂了。”
可她对自己身体细胞的说服却失去了以往的作用,她的身体依然在慢慢减轻,她越来越瘦了。她几乎可以摸到自己的肋骨正一点一点从胸腔里凸显出来。她用自己枯瘦的手臂向背后摸去,可以摸到那两片令人胆战心惊不寒而栗的蝴蝶骨。
在黑夜里,黄雨荷不停颤抖。她搂住自己的肩膀,感觉自己像一片在肆虐的狂风中飘摇的叶子。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停止不了体重的降轻?这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她想停止这一切!她用手去扯颈项间的那一根白色金属的项链,可那根项链像是锢在了脖子上一般,坚硬,冰冷,永远也不能脱离她的颈子。
镜子中,这诡异的金属闪烁着死亡般诱惑的光泽,近乎神秘。
黄雨荷在黑夜里崩溃了,她歇斯底里不可救药地哭了。
黄雨荷双脚瘫软地站在人体称上,她只有70斤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个月前,她还是一个两百多斤的女胖子,而现在……
她摇摇晃晃地走出门,想要去堤岸边寻找送她项链并教会她怎么割裂胃和嘴的那个叫葛楼的干瘦的男人。可当她才走到车站时,就禁不住身体的虚弱,倒在了地上。
在她闭上眼睛的一刹那,她想:“我会瘦到死吗?”
七:禁锢的解脱
听了黄雨荷的讲述,伊果觉得心里一片迷茫,他从来没听说如此匪夷所思的故事。
“这项链已经紧紧地锢进了你脖子的肌肉中,你有什么感觉吗?”他问道。
“没有感觉,什么感觉都没有,它就像是空气一样,根本让我感觉不到它的存在。”黄雨荷低声叹气道。
“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呢?”伊果依然不解。
“唉……也许这就是命吧,看来我终究是难逃这瘦到死的厄运。”黄雨荷幽幽道。
“别这么想,现代的医学这么昌盛,一定有办法找到解救你的办法……”
黄雨荷绝望地打断了伊果的话:“如果有办法,我早就找到了。这个月,我已经不止一次去过各大医院,可医生只知道说我是内分泌失调,严重营养不足,却找不到解救的办法。最后一个给我看病的医生告诉我,让我在这最后的日子里吃好一点,玩好一点,什么都别去想。我已经认命了!”
伊果一时说不出话来,病房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黄雨荷打破了屋里死一般的寂静:“伊老师,您能满足我最后的一个愿望吗?您能安排为我录制一张专集吗?我想在棺材里放上一张自己的唱片为我陪葬。您能帮我吗?”
“能!能!能!”伊果连声答应:“我马上就去找楼家阁,就是X唱片公司的推广部主任。”
出乎伊果的意料,当他谈了黄雨荷的事后,楼家阁马上就同意了他的看法,决定为黄雨荷录制专集。当然,伊果没有说黄雨荷是因为减肥而得的病,只是说她患上了绝症,大概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楼家阁闪烁着眼睛对伊果说:“小伊,你可真是好样的,这可真是个绝妙的炒作啊!为一个濒临死亡的女歌手录制专集,肯定会在市场上大卖的!这次公司想不发都不行啊!”
伊果虽然对楼家阁的看法不能苟同,但为了黄雨荷的愿望,他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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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7-11-2007 09:2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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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雨荷虽然身体的状态并不好,但是她的嗓音却一如往常,没有一点杂质,就像高原上没有受过污染的空气一般清澈透明。当她一气呵成完成录制后,所有的人都为她使劲鼓着掌,就连闻讯赶来的X唱片公司董事长都不例外。
肥胖的楼家阁更是冲上来给了黄雨荷一个熊抱,还在她脸上重重地吻了一口。
黄雨荷刚想挣扎着从楼主任的怀里挣脱时,突然觉得他的身体一软。楼家阁竟在这一刻突然瘫软在地上,如一滩烂泥。
“怎么了?楼主任?”伊果大叫了起来。
楼家阁的四肢不停地痉挛抽搐着,嘴角往外流淌着诞水,他的手指颤抖着指了指他胸前的衣兜。
他的助理赶忙跑到他的身边,在衣兜里取了一粒药丸喂进了他嘴里。只过了几分钟,楼主任就恢复了常态。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有气无力地解释道:“唉……老毛病了,心脏不好……都怪我实在是太胖了,我真的该减肥了……”
当黄雨荷听到楼家阁想减肥的话时,突然心里咯噔一下。她低下头,发现颈项中原本紧紧锢进肉里的项链竟莫名其妙地松了半截。
她若有所思地走到楼家阁身边,问道:“楼主任,您想减肥?”
楼家阁的声音突然增大:“对啊!我做梦都想减肥的!我想减肥!!!”
黄雨荷用干枯的手指勾住项链,她在这一刻发觉项链更加松弛了,几乎就可以解开了。
她把嘴凑在了楼家阁的耳朵边说道:“楼主任,我有办法让你在两个月内减肥成功,我会让你在两个月内变得和我一样苗条。”
“真的?”楼家阁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喜悦的光亮:“你不是开玩笑吧?”
“当然,还记得两个月前的我吗?你还嘲笑过要把我割裂成两个人呢,嘻嘻……”黄雨荷的眼睛笑成了一道弯月。
“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啦,我那是开玩笑的。”楼家阁的耳根子都羞红了:“告诉我,你是怎么减肥成功的?”
“楼主任,您听说过割裂这个词语吗?”黄雨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神情。
“割裂?”楼家阁不解。
“楼主任,我们借一步说话……”黄雨荷一边说,一边把颈项中的项链解了下来递给了楼家阁。
“……你知道人的意念的力量吗……这是一个宝物……”两人向另一间屋子走去,声音越来越小……
八:不是结局的结局
两个月后,黄雨荷的首张专集大卖断市,而她原本极为严重的重度营养缺乏症,也在她事业成功的时候不药而愈,这令当初为她做诊断的医生也连声惊呼是现代医学上的奇迹。
黄雨荷也借着这张专集的成功,顺利跃入了一线歌手的行列。
与此同时,X唱片公司的推广部主任楼家阁,却莫名其妙染上了与当初黄雨荷情况极度疑似的重度营养缺乏症。据医生推断,楼主任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渴望楼主任也能遇到和黄雨荷一样的奇迹……
某天,一个枯瘦如柴眼光阴鸷的男人闪身走进了市内某健身馆。他蜡黄着一张脸,细小的三角眼眯成了一条缝。他的身体太单薄了,几乎一阵风就会把他刮走,他就像狂风中的一片叶子。
他飘一般走到一个正练着跑步机的胖子身边,问道:“你想减肥吗?想减到和我一样瘦吗?你相信吗?两个月前,我比你还胖呢……”
“真的?”胖子的眼睛里闪过喜悦的光亮:“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听说过割裂这个词语吗?你知道一个人意念的能量有多大吗?我们借一步说话……”
瘦子用枯瘦的手指拨着颈项中一根白色的金属项链,双手抚着胖子的肩膀向旁边一间小屋走去……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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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11-2007 10:5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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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的减肥方法。。不过,真的能行得通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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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11-2007 03: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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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7-11-2007 05: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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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3)易碎的玩偶
紫苏接到绿霞电话的时候愣了一愣,然后吐了吐舌头,但是马上就同意了。是呀,已经很久都没有聚会了,大概20年了吧。
不知不觉20年就过去了,紫苏也从一个少女变出了一个男孩的母亲。时光飞逝如电呀!
紫苏不禁把自己的视线停留在了玻柜最上方的装着那5个陶瓷玩偶的盒子。
紫苏叹了口气,然后披上了一件风衣出了门,去参加这次高中同学的聚会去了。
那套陶瓷玩偶现在只有5个了,原来曾经是一套完整的,一共有7个,赤橙黄绿清蓝紫。这是紫苏20年前在她18岁高考结束后和她母亲在泰国的一家阴暗的小店里买到的。
紫苏到现在还记得那黯淡的一天。那天,本来紫苏要和母亲一起去芭提雅的海滨,可偏偏下雨了,而且是很大很大的雨。没有办法,紫苏只有跟着母亲找个躲雨的地方,于是她们进了那家写着她们看不懂的泰文招牌的小店。
小店里黑漆漆的,灯没有开,只有一只蜡烛在风雨中飘摇着。老板坐在屋里一个最阴暗的角落里,冷冷地看着紫苏和她母亲躲进了小店。这家店是卖古董的,到处都摆着不知年代身份可疑的玩意。紫苏百无聊奈地在小店里望来望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到了现在紫苏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古董店里总是把光线弄得暗暗的,这样可以显得古董所经历的时间更久远一些,而且还可以在黯淡的光线下卖出一些身份可疑的东西。
可那个时候的紫苏并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沿着目光力所能及的地方看她觉得漂亮的东西。于是,她看到了那套陶瓷玩偶,那套漂亮的古老的陶瓷玩偶,那套放在小店货柜最上方的漂亮的古老的陶瓷玩偶。
这是一套很有泰国风味的玩偶,每个玩偶的脸上都露着可爱的表情,或哭或笑,但每个玩偶身上穿的衣服颜色都不一样,正好配成了赤橙黄绿清蓝紫七种颜色。紫苏恰好看到了紫色的那个玩偶放在最外面,是个吐着舌头的表情。紫苏一看到这套玩偶就爱上了它,因为,这紫色的玩偶太像她自己了,她也喜欢一天没事就吐舌头,像只狗狗一样。于是紫苏对母亲说:“妈妈,买下这套玩偶吧。”
紫苏在学校有6个好朋友,她们7个人整天形影不离,老是呆在一起。这次到泰国来旅游,她的女伴早就说要让她给每个人买一件礼物,而这套陶瓷玩偶就是最好的礼物,每个人一件正好。哈哈,那个黄色的玩偶好象黄宜啊,眼睛大大的,双手托着下巴,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黄宜看到了肯定会笑出来的。
母亲问了问价格,从房间阴暗的角落里发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哦,还不是很贵,便宜得还让人有点不敢相信。
正当母亲掏钱的时候,那个苍老的声音缓慢地说:“玩偶你买了可要珍惜啊,要用你的生命来珍惜。”声音低平而又麻木,紫苏听到的时候后背不由得颤栗了一下,一丝冷汗慢慢渗了出来。
紫苏踩着矮矮的小扶梯从货柜上取下了玩偶,好漂亮的玩偶呀。紫苏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可一不小心,一个玩偶从她的手里滑了出来。“砰!”的一声,一个玩偶摔在了地上,砸得粉碎。是那个黄色的玩偶。原本准备送给黄宜的那个玩偶碎了,两颗乌溜溜的眼珠在漆黑的地板上滚来滚去,和地面的颜色一样,几乎分不清在哪里了。
“再买一个黄色的来配上吧。”母亲说。
屋里黑暗的角落里,那个苍老的声音说话了:“对不起,这是最后一套了,没有多余的给你配上。”
紫苏的心里闪过了一丝阴影,唉,看来只有把自己那个紫色的玩偶送给黄宜了。
雨在这个时候停了,紫苏和母亲捧着六个玩偶出了这家怪怪的古董店。
两天后,紫苏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城市。她一回家就打电话给她的死党,可当她打第一个电话给绿霞的时候,就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低低的抽泣声。
“黄宜死了!就在前天下午。”绿霞黯然地说。
“怎么回事?”
“跳楼。她拿到了高考成绩通知单,差2分上线,她就从22层高的楼顶跳了下来。唉……她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绿霞的声音掩不住无边无际的悲伤。
在停尸间里,当绿霞拉开了笼罩在黄宜身上的那张白色的布后,紫苏崩溃般地哭了。虽然黄宜的脸已经经过了精心的修饰,可依然看得出上面满是暗红色的血污的痕迹。更可怕的是她的眼眶里黑黑的,只是一个洞,那有什么眼睛,只有两颗乌溜溜的玻璃珠塞在里面,没有一点生气。
“唉……”绿霞轻叹了一口气。“她是从22楼上跳下来的,头先着地,整个脑袋都碎了,她的眼睛也从眼眶里飞了出来。她死得好惨啊……”
听到这里,紫苏的心里咯噔一下,竟不自觉地悸动了。
出了停尸间,紫苏对绿霞说:“明天,你带她们四个一起到我家来坐坐,大家聊一聊,散散心。我也有礼物送给你们。”
第二天,天气晴朗,绿霞、橙子、小青、蓝衣一早就来到了紫苏的家,就差火妖了。火妖就像个男孩一样,整天风风火火的,骑一辆摩托车在城市里冲来冲去,可这并不影响她们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大家都双手托着脑袋,凭在窗台上,等着火妖的摩托车从街道的另一端突然出现。楼下,几个电力工人正在牵着过街的电线,声音一致地喊着口号。
紫苏把礼物藏得神神秘秘的,她想给大家一个意外的惊喜。她把剩下的六个玩偶放在了阁楼里,她现在就准备上去拿下来。
当她手捧着玩偶时,脚正踩在一盏小板凳上,突然脚一滑,人摔在了地上。“砰!”一个玩偶破碎了。紫苏一看,是那个红色的玩偶,她准备送给火妖的那个。红色玩偶头在地上滴溜溜地转着,身子却在另一个地方。当头停止转动的时候,玩偶的一双眼睛正幽怨地盯着紫苏,死死地盯着紫苏。真倒霉呀,看来只有把自己那个紫色的玩偶送给火妖了。正当紫苏暗自埋怨时,她听到了窗台那边传来一阵尖叫。
紫苏连忙跑到了窗台边,我的天,她看到了街上那血腥的一幕。
火妖的摩托车倒在了地上,车轮还不停地转着。在地上,一片鲜红的血泊!在离摩托车不远的地方,一个头颅正滴溜溜地转动着。是火妖的头!而她的身子还留在摩托车上。周围是电力工人正目瞪口呆地望着这发生的一切。
当火妖的头颅停止转动时,她的眼睛正好正对着紫苏,眼睛依然大大地睁着。虽然离得很远,可紫苏分明地感觉到,这双眼睛就是望着她,死死地望着她。
“怎么了?怎么了?”紫苏歇斯底里地喊着。
蓝衣声音崩溃了,她哭着说:“是那几个电力工人,他们在拉过街的电线,突然电线落了下来。火妖的摩托车正好开了过来,她的头正好被电线拉住了。我的天呀……”
“呜呜呜……”五个女孩立刻陷入了一片哭声之中。
紫苏看着手里的五个玩偶,她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晕,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在浑浑噩噩中,紫苏送走了剩下的四个女伴,她没有把玩偶送给她们,而是拿了其他的纪念品。她已经开始觉得这套玩偶有问题了,她不敢再把这套玩偶送给别人。她只有把玩偶用盒子小心翼翼地装好,放在了玻璃柜的最上面,不让任何人动它。在她的精心保护下,这套玩偶安全地没有丝毫破损地放了20年,而在这20年里,她和她的四个朋友几乎没有再联系,但是据她所知,她和她的朋友们在这20年里,几乎连一次小病都没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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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出去参加聚会了,家里只留了那个叫翠花的从苏南来的小保姆。翠花在家里擦来擦去,没多久的时间就把屋里弄得干干净净。本来这屋里就没什么清洁做的,到处都够干净了。无聊中,翠花在屋里走来走去,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于是,她看到了放在玻柜最上方的那个盒子。
翠花是个闲不得的人,虽然紫苏给她说过很多次不要碰柜子里的那个盒子,可当她看到盒子上满是蜘蛛网时,她还是决定拿出来抹一抹。
猜都猜得到结果,当翠花拿盒子的时候,她的身高注定了她没办法拿稳盒子。盒子落到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音。从包装盒里飞溅出了陶瓷的碎片。就在这个时候,屋里的挂钟停留在了11:46的时间。
[都市快报讯]昨日上午11:46,市郊发生一起车祸,一辆载有5人的轿车跌入了XX江,经警方证实,车上5人当场死亡。警方提醒各位驾驶员朋友,最近天雨路滑,请车辆慢行,注意安全云云……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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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11-2007 08: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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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生命就是酱脆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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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8-11-2007 10:0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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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yyyhedy 于 27-11-2007 15:14 发表 
如果找不到人减肥,那就只好等死了!
不用怕,成立一个网站,替人减肥的网站,就可以一个传一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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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8-11-2007 10:0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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