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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警察,说说我多年来破案遇到的灵异事件 -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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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7-2014 09:2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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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画像上的眼睛,着实让我打了个哆嗦。我向那墙壁上一瞥,见那墙上是大大小小几十幅的人物画,全部都是人物,无一例外。
可每一幅,虽然表情各异,眼睛神态却十分逼真,就好像拥有灵魂一般。我端详了半晌,发现那些画像倒也没什么奇怪,逼真,活灵活现,但是多半是在微笑,并没什么恐怖诡异的画像。可不知为何,这屋子还是给我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难道是窗帘禁闭的缘故?似乎也不是。因为那窗帘是纱的,阳光依然能透进窗户照射到屋内。
不过很快的,我便发现了这屋里阴气十足的关键所在。
这尼玛就是一模拟鬼屋啊。就风水而言所谓的鬼屋是位于阴门之所在,乃阴阳交错的关卡,但是,究竟那种房子最容易闹鬼呢?最容易招鬼的,首先算是独立在荒郊、坟场、阴庙的房子。房子独立在荒郊、坟场、阴庙附近,或是许久没有人住,容易因阴气过重,而成为阴灵聚会的场所。其次就是曾有人横死的房子。曾经发生过社会新闻事端,造成有人自杀或横死的房子,死者可能因怨气太重,魂魄迟迟不愿离去而怨气积累,最后灵异事件频出。
这两点虽然这画室都没沾上,但是第三点,却是彻底中枪了。
第三种容易闹鬼的屋子,就是过多种植竹、榕、桃、芭蕉的房子。一般来说,院内不宜种满竹、榕、桃树或芭蕉等容易招煞或卡阴的植物;另外墙外爬满了藤葛的房子也容易招阴。虽然说古代诗词里表明,很多达官贵人家里会种这类植物,营造一种诗情画意的清雅环境,但是我想他们肯定不会满院子密密麻麻种这么多。
而这不算很大的画室里,沿着墙摆满了这些植物的盆栽,密密麻麻形成了一道绿色的墙围子,远看固然好看,但是长久站在屋里,却不由地产生一种阴冷森然的感觉。
再就是屋子有圆形楼梯的房子,也容易招鬼。阴灵特别偏爱圆形的东西,如果在住屋房子的中央设有圆形的旋转楼梯,此处就很容易会变成阴灵们的游乐场。至于原因是什么,我还真不理解阴灵们的想法。大概是觉得圆形的东西像坟头,所以亲切?
总之,这个画室的右手边有一处旋转原型楼梯,屋顶上有一处小小的,类似橱子的东西。大概是上面放了绘画的各种用物,踩着楼梯上去取吧。
再次,方位不对的房子也容易被鬼怪青睐。比如东北或西南方是风水上所谓的“鬼门”,房子的门若开在上述方位,或座落在十字路口的东北或西南方上,都比较容易招阴。这画室的门开着的方位又中了。最后还有两种比较容易招鬼的房子,比如:上层面积比下层大的房子和过多放置来历不明的出土古物的房子。上层面积比下层大,外形像个骷髅的房子,会使屋内怪事频传,甚至屋主容易产生自杀的念头,让吉屋变鬼屋。来历不明的出土古物很可能是前人的陪葬品,而有人脸、人形的装饰品又最受阴灵们的青睐,这两种东西最好不要随便摆放在家,也容易招鬼。当然,这画室里没有什么古物摆放,只是因为这画室的布置着实让我想起鬼屋,所以,才想起了这两点。
总之,这画室就他妈是个模拟的鬼屋,如果不阴冷还奇怪了呢。我对赵羽说道:“你说这画室的主人华岳是不是不懂风水啊?天天呆在这儿难怪阳气弱。如果是通宵都在,说不定还出事呢。”
赵羽说道:“我却觉得他肯定是懂风水的。这屋子是特意用来招阴的。你应该也见过不少喜欢植物和种植盆栽的人,可有谁会专门摆这些阴气的植物在屋里,而且还摆了几十盆之多?就算是特别喜欢这类植物,一般人也只会放个几盆而已。多的不会超过二十盆,毕竟不是花店。况且,喜欢植物盆栽的,肯定也会对植物和风水有一些耳濡目染的了解。他不应该连这些植物太阴都不知道。”
“那这人是想干吗,我去,故意把自己的画室搞成一个鬼屋?”我愕然道。
赵羽说道:“等他来了再说。”
我俩于是坐在画室里等。画室中央是一张画板,画板上夹着空白的画纸。整个画室十分干净。现在想起华岳那个人,我突然对他多了几分猜疑。一个普通的大学美术老师,把自己的画室布置成招鬼的阴气十足的地方,是有什么目的?
正出神地想着,突然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我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华岳不知何时站着门口,左手放在门把手上,脸上表情有些阴冷,看向我的目光直勾勾得显得很呆滞。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我总觉得华岳一进门,屋里更加阴冷,一股寒气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华岳是么?”赵羽起身问道。
华岳点了点头:“你们是警察?”
我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话说华岳老师,这次还得请你帮个忙。”
华岳“哦”了一声,问道:“是什么事情呢?”
赵羽说道:“你们学校德语系的三个学生死了。通过了解发现,她们经常跟着你上油画课,来得很勤,比上自己的正课还要勤快。”
我一听这话,心想赵羽这货不地道啊,看来在我去案发现场之前,这货已经对死者的家属和朋友进行简单的调查了,但是却没告诉我调查到的资料,泥煤的。
华岳闻言,表情依然没什么起伏变化,说道:“是哪些学生?来我这里上课的挺多,我并不清楚。”
赵羽看了看四周,说道:“你这画室被你摆了这么多东西,学生们来上课的话能放得开么?”
华岳说道:“上课的话在隔壁,这个画室是学校特别批准给我用的。一般学生们都不会进来。”
学校特别批准一个这么大的画室给一个小助教用,我去,这也太离谱了。难道华岳是校长的亲戚?
“薛佳琪,陈涓和陈溪,都是你的学生吧?”赵羽问道。
华岳想了想,说道:“是,不过她们是外语系的,好像是读了德语和英语的,我记不清了。”
“那么,你是跟她们并不熟了?”赵羽问道。
华岳点了点头:“是,只是她们来上我的课而已。”
赵羽笑了笑,同时指了指墙上的一副油画,说道:“那墙上怎么有薛佳琪的画像?”
我一听这话吃了一惊,心想刚才我明明看过墙上的画,基本都是宫廷复古油画而已,怎么会有薛佳琪的画像?
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果然在墙上看到一副少女画像。但是,那画上的少女却穿了欧洲宫廷礼服,发色也是棕色的,微微笑着看着我们。但是那张脸,我下意识地在脑海中对比了一下薛佳琪的照片,我去,果然如出一辙。
这是按照薛佳琪画出来的?
“不仅如此,”赵羽说道:“我想这幅画的旁边还有两幅陈家姐妹的画像,但是你收起来了。因为后面挂上去的画像显然画框有些小。”
我听了这话,走过去仔细端详,就见那墙上确实有一圈印痕。因为墙上贴了壁纸,大概是这屋子阴气太重返潮,那壁纸有点受潮松软,画框贴在上面,时间一长,就留下了一圈浅淡的印痕。而现在这两幅画的画框很显然是有点小,没有将那印痕盖住。
“这两幅画果然被换过。”我对赵羽说道:“之前是两幅更大一点的画。”
赵羽点了点头,转身看着华岳不说话。华岳冷笑一声,说道:“两位警官的想象力着实让我佩服,不过,仅凭借想象力是不能立案破案的。两位如果想针对我定罪,还请拿出点证据来。”
我冷哼道:“这画像里的女人明明是死者薛佳琪,你说跟她没关系,现在为什么在你的画里看到她?”
华岳说道:“那无非是我按照之前来学画的女生,也就是你们说的薛佳琪画出的一幅画罢了。难道这样也犯法?画中女孩的衣着都是欧式宫廷风,是我的想象之作,没什么大不了。至于你们说有另外两幅挂画,不好意思,你们猜错了,那根本没有。”
我刚想继续说下去,赵羽却拽了我一把,对华岳笑道:“不好意思,我们也是为了办案了解下情况。既然这样,我们先告辞了。”
华岳也没多说话,于是赵羽拉着我出门。出了楼门,我似乎蓦然感觉周身的温度骤然上升了不少。刚才那地方太尼玛阴冷。不知华岳这大活人是怎么肯呆在那么鬼气森然的房间里的。
赵羽问道:“怎么样,你看这华岳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气场,或者死气还是鬼气的缠绕?”
我摇头道:“还真没有,唯一不大一样的是,他的阳气时强时弱,当然,弱的时候多。再加上他脸色有点不正常的苍白,很可能是长期呆在这阴气很重的地方呆的。”
赵羽说道:“普通人在这么阴的地方呆着,多半会得重病。我看他身体也不会太好,不过却也没那么糟糕。”
“你是说,他有什么道法,能够预防阴气入侵?”我问道。
“不知道,”赵羽沉思道:“我总觉得这个人的眼神很特别。坚定执着,冷漠,甚至还有点狂热。”
“啊?那几眼的功夫你就能看出来?”我愕然道。
赵羽笑了笑:“只是感觉而已。我觉得这个华岳有故事。不过还不能断定他就跟这案子有关系。咱们先去跟死者的同学们了解下情况。”
现在大概刚过了午饭时间,餐厅来来往往的学生不少。
我端详了一下四周,发现天津外国语虽然老楼很多,但是这附近的一座女生宿舍楼,看风格是新建不久的。我听说,天津外国语大学曾经被戏谑是全市唯一一所能从前门看见后门的大学。新宿舍楼层很高,这大概是因为这个学校不大,又都是老楼,能用的建筑地方太有限,所以新宿舍楼建得比较高。
但由于学校小,新女生宿舍楼、食堂、和另外一幢男生宿舍楼成三角形耸立,望向天空的时候有点压抑,总有种太拥挤的感觉。而这三个建筑物中间只有一个巴掌地儿大的小广场。
“这破地儿建的,总让人觉得不爽。”我对赵羽皱眉道。
赵羽笑了笑:“大概是为了节省空间。走,咱们去女生宿舍那边找这三个死者的舍友了解下情况。”
他俩正说着,我却不经意地瞥见那男生背后地上躺着一只画笔。我眼尖地发现那画笔上粘着红色的东西,不知是颜料还是血液。
我几步上前,套上手套将那画笔捻起,仔细端详半晌,见那画笔上确实沾了红色的黏糊糊的东西,看样子更像是血。我将那画笔递到赵羽跟前,说道:“不知道这画笔是怎么来的,似乎沾到了死者的血。”
赵羽皱眉道:“刚才那尸体的手是张开的,似乎并未握住什么东西,所以这画笔应该不是她的。”
“那是过路人留下的?有学生不小心丢的么?”我正说到这里,却正好瞥见那慢慢散去的人群里华岳的身影。
我心神一闪,但是随即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死了学生,路过的人都来看一眼,也没什么奇怪的。我于是将那画笔拿物证袋装好后,准备带回去给物证处检验下。
此时,赵羽端详那楼半晌后,对我说道:“走,先去吃午饭,回头继续调查。”
说着,他拉着我急匆匆出了校门。我问道:“你这是想拽我去哪儿?”
“去景雅书店找吴叔。”赵羽说道:“我记得他在店里的抽屉里放着一本老旧的影集,里面是天津以前的老建筑。当然,多半是鬼宅什么的地方。好像是有天津外国语大学。”
“啥,我师父还喜欢收集老照片?”我愕然道。我倒是没注意吴聃还有这么个爱好。
赵羽说道:“我是上次在店里帮他拿茶叶罐的时候发现抽屉里的那本影集的,当时随意翻了看看。”
“你是说这个新建的女生宿舍有问题?”我问道。
赵羽说道:“我是想起吴叔收藏了不少天津外国语大学的旧照片。其实他那本影集里虽然是以天津老建筑为主,但是有几处却是闹鬼传闻很凶的地方。我在猜想,是不是这些地方他都研究过,因为是凶地,还留存了下来。”
“原来你是要去问这件事。”我恍然道。吴聃的这个影集我倒是不知道,不过从他镇天津日报的鬼魂和他讲述天津外国语大学的闹鬼传闻来看,他应该对天津的凶地了若指掌。也许日报社长给他介绍了其他业务也未可知啊,比如,捉一下天津外国语大学的孤魂野鬼。
如果吴聃知道天津外国语大学的闹鬼内幕和某些内情的话,也许对我们破案有帮助。因为那个华岳总给我一种犯罪嫌疑人的感觉。虽然还没证据,但是这货把自己的画室搞成凶宅鬼屋,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也在搞啥邪术。
如果这件案子再扯上邪术杀人,那么了解一下外国语大学的鬼怪传闻就比较有必要了。我俩去了景雅书店,见吴聃正打算去买饭,便给他拦了下来。
吴聃见我俩一脸沮丧,便问道:“怎么了,俩小BK不咋高兴啊。”
我哭丧脸叹道:“师父,外国语大学出事了,又死了一个女学生,好像是吵架被人捅了,然后推下楼。”
吴聃叹道:“那地方不是经常死人么?我记得前几年那宿舍楼不还有人跳楼死么?”
我愕然道:“师父,你都知道?”
吴聃苦笑道:“我还被请去看过风水。对了,我有那大学的老照片。”说着,吴聃自己从抽屉里取出那本影集,递给我和赵羽:“翻开看看,里面有外国语大学的老照片,好像还有拆除了的一些老楼。”
我跟赵羽翻开那相册看了看,果然在里面找到一幅原来的女生宿舍楼的照片。那楼着实挺老,楼后红色的高墙漏了出来,那墙上到处都是窟窿,看上去很是古怪。
我皱眉问道:“师父,这墙上怎么到处都是洞啊?”
吴聃看了看那照片,说道:“我建议学校凿穿的。”
“我靠,师父,你这是啥意思?你去给天津外国语大学看过风水啊?还建议人家凿墙?”我惊讶地问道。
“那堵墙的后面是一家医院的停尸房。有些不肯散去的孤魂野鬼就在那医院院子里徘徊。这院墙原本是青砖建筑成的,不过我后来建议把那青砖都刷成红色。然后凿几个洞出来。红色是为了让鬼魂不要越过院墙,但开着洞呢,是让鬼魂感觉有透气的地方。不过后来建了高楼,也堵死了墙,而且墙变回了青灰色,厉鬼于是穿过墙壁到了女宿舍楼,没出去,所以在楼里徘徊,所以前几年死的女生都是受鬼影响横死的。”吴聃说道。
我愕然道:“还有这回事?”
赵羽说道:“所以那女生宿舍楼原本就是个凶地,一旦出点事端,就容易闹出大事。”
吴聃叹道:“那可不。跟日报大厦差不多情况,之前的校长听从我的建议,没啥事。后来一换校长,新建了宿舍楼,得,跳楼死了不少学生,每年都有。这回又死了?唉。这也没法。”
我跟赵羽面面相觑。我觉得这消息也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凶地诅咒再度发生了呢。人一旦恶念频生,自然容易招惹来恶灵附体。就好像今天这件案子。虽然没确认,但是推测是,俩女生吵架,其中一个捅了另一个一刀,然后又给她推下楼去。也许在那杀人推人的瞬间,有什么脏东西上了那俩女生的身,酿成了悲剧。
那关键是,这俩女生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吵架?如果是不经意间的吵架,绝对不会动了刀子,这也太尼玛严重了。除非是有什么过深的仇恨。那这就有问题了。这俩人是被人挑唆起了冲突,还是怎么着?如果是被人挑唆,就不能排除是借凶地杀人的可能性了。当然,如果是平常的话,我跟赵羽倒是不会想那么多。但是,天津外国语刚死了仨女生,又这个节骨眼死了一个,不得不让我们将这两个案子联系起来。
想到这里,我跟赵羽都觉得那华岳很有问题,决定晚上去他画室探探究竟。
吴聃听我们说了华岳的事情,也十分好奇,声称要晚上一起去看看,看看这画室到底是被华岳用来干嘛的。毕竟把一个画室布置成鬼屋,太奇葩了。
吴聃说道:“这我都觉得不算什么。天津外国语大学的闹鬼地方不少,闹鬼传闻也不少,比如我前几天告诉你们的博物馆传闻,烧死了一对法国夫妇,起火原因不知,反正就他俩被烧死了,其他在那博物馆的人倒是没事。关于外国语大学的事儿,我想起另一桩。那博物馆30年前也出了一件事,那时候那里还不是外国语学院,是另外一所大学,那时,校园里一群喜欢什么叫裴多菲的一个老外写的诗歌的人,成立了一个叫做‘走廊诗社’的文学社团,后来到了反右扩大化的年代,这个文学社团便被定为了‘以文学为名的地下反革命团体’,此后,这个社团便只有秘密活动了,到了67年文革开始,这个社团被一名‘思想要求进步的’学生出卖,所有社团的骨干分子全被隔离审查,大会批斗,关入牛棚,后来,他们实在经受不住折磨,干脆,集体自杀了,就在牛棚中。牛棚就是现在的博物馆。”
吴聃说道这里,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现在北什么博物馆仍然修着一尺高的门槛,据说,就是为了防止当年的冤魂出来作祟,鬼的腿不能打弯,是跳不过一尺高的门槛的。当然,这都是屁话。那博物馆的门槛我看过,是桃木的,所以辟邪。我亲眼见过这个建筑,门上有封条没错,日期是十几年前的最后一天。”
我听到这里颇觉无语,问吴聃,怎么哪儿闹鬼哪儿就有你呢?吴聃笑道:“没法子,谁让咱名声在外呢。其实是日报社大厦之后,有些人以为我是懂点行的风水先生,所以有什么风水建筑方面的事儿就来找我。之前我也觉得那博物馆风水不好,原因是那学校里有个小广场不是,小广场对面有个小亭子。那亭子原本是一口井,古代那种水井。我也不知道本来是做什么用的,后来学校大概是觉得那口井古香古色挺好看,就给保留了。可是,没过多久有人失足掉进去给淹死了。后来有学生反映说,靠近那个井口的会觉得寒气逼人,甚至闹鬼的传闻开始风靡校园。后来又有学生出事之后,那学校领导就找到我,问,是不是有办法改善下这学校的风水,然后处理掉那口井,我琢磨了半天,才出主意建了个亭子,把井口堵上。”
我回想了下,那小广场附近好像是有一座小亭子。那是一个有些日式风格的小亭子,在出事的那个女宿和男宿前小广场的旁边。但是我也查过天津外国语大学的传闻,这亭子的名声也不咋地,叫做眺阴亭,好像没起到什么镇邪的作用。
于是我问道:“师父,那亭子真管用么?”
吴聃说道:“古井是容易聚阴的地方,而原先那女生宿舍楼后是停尸房,阴气比较重,虽然有墙挡着,但是难免会聚集恶灵怨气在那古井中。常言说,物以类聚,阴气汇聚多的地方,也容易招惹其他孤魂野鬼,所以,必须要把井口封死,将阴气压住。你说学校里有这么一个聚阴气的地方,又加上那博物馆出过惨案,再加上宿舍楼后是个停尸房旧地,三处阴气聚集的地方,就算学生阳气足,能镇住,天长日久的,肯定出事。”
“所以吴叔建议压住那口古井,是么?可为什么要建一座日本风格的小亭子呢?”赵羽问道。
吴聃说道:“不知道你们研究过树木跟风水住宅的关系没有。有些树木属于凶木,私宅里不能种。比如樱花树。原则上,它不能种植于私宅的庭园。因为是凶木,不可能带来树木所具有的吉相。尤其是杨柳绝对不能种植于私人的住宅。否则,将使一家人的运势反转;也就是说,女性将以男人自居主导一切,而男性却不能发挥男人应有的机能。这就是杨柳特有的凶意。尤其是孩子将变得虚弱不堪。”
我恍然道:“难道那小广场附近曾经种植过很多樱花树和杨柳?”
吴聃叹道:“种过不少,不过现在应该都被砍掉了。其实这樱花树杨柳树什么的,种到学校原本也挺好,因为学校阳气重,根本无所谓这些东西。可是这学校不同,聚阴的地方太多,阳气弱,就不好再多种这些树木。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给它移植到别的地方去。”
我问道:“那干嘛不直接砍掉?移植的话多麻烦。”
吴聃摆手道:“这你就错了。砍掉它们很简单,但是凶意将更为增大。尤其是树木已经长得很高的时候,更不能随便砍伐。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物,都拥有灵气。恰如人类有灵魂一般,树木也有树灵。万物都在彼此调和之下,保持着平衡。得尽量使树灵生存下去,万一,不得已非砍伐不可时,那就得举行‘祓魂仪式’,以便送走树灵。”
我问道:“可是最后还是被砍了呗。”
吴聃说道:“对,所以我去主持仪式了呗。砍伐三公尺以上的树,都要举行此种仪式。一旦砍伐,就应该连树拔掉。即便要移种到别处也得举行奠基仪式。因为树木已经在同一个地点活了几十乃至几百年、几千年。就算只移植数公尺也必须先祈祷树木移植后不会枯萎,然后才动手移植。这都是有讲究的。之后,才建立了个小亭子。校长说,干脆取名眺樱亭。但后来大家传来传去的,就成了眺阴亭了。那口井原本是汇聚三方阴气的地方,就像一个吸盘,吸引了这三个凶地的阴气。但是一旦堵住那水井,阴气也就不怎么能聚集在一起了。加上那堵墙挡住了阴灵,阴气慢慢减弱,会好一些。可惜,改建之后,让原本的格局又变了。”
我听他说完,心想这天津外国语大学真是一处鬼地啊。不过这些好像跟我们要查的案子没有什么联系,起码现在还没发现。我看了看赵羽,说道:“好像了解这些也破不了案子,怎么样,去查查别的?”
赵羽沉吟道:“现在我们知道了这天津外国语大学的情况。目前看来倒是真跟这两件案子没什么联系。不过那个华岳倒是奇怪,他竟然给自己的画室造成一种鬼屋的氛围和格局,是要利用学校的阴气做什么?”
我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收获,起码咱们更了解天津外国语大学的情况了呗。至于做什么,今晚咱们去看看也就是了。”
商量决定后,我们仨准备夜探鬼画室。自从干了捉鬼的行当后,我觉得我越发不像是警察了。经常半夜去开人家家的大门。
不过反正已经轻车熟路,也不怕再开一次。入夜之后,我们回了外国语大学。虽然是夜里,但是也还挺热闹,学生来来回回的比较多。我们跟着人群走进校门,很快到了华岳的画室楼下。
白天的时候,我们问过学生们,华岳一般什么时候会晚上呆在画室。本以为这样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没想到调查才知道,华岳竟然在每个月的十五六号必然半夜留在画室,而平时则不会。
我听后顿觉幸运,今天并不是啥十五六号的月中日子。我们仨在校园里转悠半晌,最后躲在角落里等校园里彻底安静下来,再潜入画室去探探究竟。
十一点之后,校园内彻底安静下来。我们三个于是偷偷进了没有管理员的那所画室老楼,上了二楼,走进华岳的那间画室。
画室的门被锁着。不过我觉得那阴森冷然的地方,就算是开着门也没什么人进去。锁是很普通的门锁,三五下就给打开了。
推门之后,我突觉一阵凉意袭来,不由打了个寒战。窗帘依旧严丝合缝地闭合着,透不进月光。屋子里油然而生一种诡异的感觉。我们三个走进去,我见一切摆设如白天所见那般,没什么更改。只是夜里再看那些挂画,不由生出更为森然的感觉。
毕竟被一群逼真的如真人一般的画像盯着,不是太舒服的事儿。
吴聃皱了皱眉,说道:“这他妈变态啊,一屋子的盆栽都是阴气旺盛的植物。这地方的造型,我操,是特意为了招鬼的?”
我叹道:“师父,你看这一屋子的画,多吓人。还有那一幅,尼玛的根本就是死了的那个女人的画像!我次奥。不知道这个华岳是什么心态。”
吴聃问道:“哪一幅画?”
我走到那画前,指着那幅画说道:“你看师父,这不就是死了的那个薛佳琪么?”
话刚说到这里,我突然感觉那画有点不对劲。这画的表情变了。白天明明是在微笑中,现在却嘴角下撇,一副要哭的神情。我开始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细看,尼玛,还真是这样,画像哭了!!
我盯着那画像看了许久,突然,就见那画像的眼睛里缓缓流出两行鲜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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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7-2014 09:2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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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师父!”我吃惊地喊道:“我次奥,画像流血了!!”
吴聃闻言,即刻凑上来一看,皱眉道:“画像在哭?”
赵羽说道:“可白天明明是在笑。”
他这话一出口,我脑子里突然电光火石地仿佛联想到了什么。仔细一想,我次奥,第一天我遇到小满和华岳的时候,小满不是说了么,“哥哥会画画,白天笑,晚上哭。”难道指的是这个?
吴聃想了想,说道:“不好!”随即,将我向身后一扯。于此同时,我瞧见一只血色的手慢慢从那画像里伸了出来,就好像是那画像里的少女向我哭着伸出一只血手。
“画活了?”我吃惊道。但这个时候,我发现无数血手从墙上的画里伸了出来。那些血手滴滴答答地似乎都在流血,几乎给我吓尿了。
虽然也见过不少恐怖的场景,但是,看了那一幅幅白天还在微笑的画像,现在却哭丧着脸,鲜血淋漓地挥舞血手臂,着实是一副让人头皮发麻的诡事。
那些手臂对着我不断地伸长,我赶紧举起战神,对着伸向我的血手臂就是几枪过去。枪过后,几团焰火爆炸开来,那血手臂也被炸了个粉碎。几团血扑到我脸上身上来,我抬手一抹,不由十分郁闷。
但身上沾染到的血好像有点异样,不像是真的血,貌似还掺合了别的东西,像是红色染料。
难道是华岳画技超群,画的画像活了?
吴聃喝道:“你俩都躲开!”
说罢,就见他抽出背后的中天刀,口中念咒,对着那血手臂挥了过去。刀光血影,噗噗几声之后,那血手臂都被砍了下来。地上瞬间血流成河。
我看着那满地的血,不由一阵眼晕。
等吴聃收了刀,那几幅画像也恢复了正常。我仔细去看,果然那些画像没有再哭,而是恢复了之前微笑的模样。可这还是让我觉得毛骨悚然,因为那一地的血色证明了刚才我看到的不是什么幻象,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赵羽蹲下身去,伸出手指抹了一点地上的血迹,放在鼻端闻了闻,然后放进嘴里试了试。
我凑过去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赵羽皱眉道:“这红色的东西里,好像有鲜血,也有红色的颜料。难道华岳画画的颜料里还搀和了人血么?”
吴聃皱眉道:“用人血画画,这够口的啊。”说着,吴聃看了眼身后的旋转圆形楼梯,于是转身走了上去。
我见他走到那楼梯顶部,打开那小橱柜的门。吴聃端详了半晌,从里面拿出一只笔筒来,走了下来。
“你们看,里面的画笔。”吴聃将笔筒递到我们面前。我打开手电仔细看了看那画笔,只觉得那画笔上满是血气,不由皱了皱眉头。但是那画笔上却没有沾到什么血迹,这倒是让我有些不解。
“师父,画笔上满是血气,但是上面却没血迹,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解地问道。
“其实有时候,人的意念能创造出很多东西。我记得有一个故事写过,某个荒地原本没有鬼,但是某天有人无聊,就造谣说那地方有一只恶鬼。由于描述得很逼真,口口相传,于是那荒地里真的出了一只恶鬼,而且是普通道法根本打不败,杀不死的恶鬼。这就是人的意念里诞生的东西。”吴聃说道:“我觉得这个华岳,看上去很淡泊,心里应该有很多怨念,所以画笔上也带有血气,画出来的东西也有极深的怨念。在阳气很弱的晚上,加上画室太阴,这些怨念就会现形,变成咱们刚才看到的样子。”
“怨念?”我不解道:“他会有什么深刻的怨念?”
赵羽说道:“说起怨念,我突然想起酒店里死的那三个女学生。银针封在要穴上,最后拔掉银针,尸体便自己焚烧,而且发出惨叫声。这就说明,尸体里被下了诸如烈焰符一类的东西,银针暂时封住了那符咒,一旦拔出,就会焚烧。这一点,你们想到了什么?”
我想了想,摇头道:“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想到了什么?”
“我记得吴叔说过,博物馆,也就是这外国语大学的某地烧死了一对法国夫妇。你们觉得不觉得,这个尸体自焚,很像是人烧死的瞬间?”赵羽说道。
“额,你这意思是,凶手想通过这个来控诉被杀死的那对法国夫妇?”我愕然道:“但是那对烧死的法国夫妇是谋杀么?他们的后人报仇?不大可能吧。谁是后人,华岳?”
赵羽说道:“这也是一种可能性。”
吴聃说道:“行了,先别说了,这满地的血和颜料咱们得给他处理了。否则被华岳看到,如果他是你们说的凶手,那不就打草惊蛇了?”
我看了那满地的红色,皱眉道:“这怎么处理啊师父?”
吴聃说道:“这倒是好办。”说着,他掏出一只瓶子来,扭开瓶塞,将那瓶子里的东西向地上倒去:“上次的黑狗血没用完,这次倒是派上用场了。”
果然的,那血洒到地上之后,所有的血色颜料顿时消散。我再次看了看那几幅诡异的话,心中叹了口气,跟着赵羽和吴聃出了门。看来,华岳这货背后藏了不少的秘密。下一步可以查查他的身家背景,到底跟那死去的夫妇有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是有,那很可能是寻仇。那几个死去的女学生也许是他寻仇的对象。虽然还不知年轻的女学生会跟当年的旧案子有什么关系,但是按照这个方向查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们仨见画室差不多恢复了原装,便走下楼,再次回到那广场。我远远望着那小亭子,瞧见小亭子周围还挂了一圈小霓虹灯,好像是为了装点的。白天灯没亮,我也没仔细看。现在到了晚上,小霓虹灯全部亮了起来,倒也映得有几分情调。
我心想如果这地方不是鬼气森然,那这小亭子倒也是蛮有情趣的。
但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那亭子有点不对劲。远处的钟声此时缓缓敲响,很快便响过十二点。这时候,我发现那一圈亮着的小霓虹灯突然熄灭了一些。而剩下的那些却突然明明灭灭,开始没有规律地闪烁。很快的,只有红色的小彩灯亮着,其他颜色的都沉寂了。而这个时候,我突然瞧见那亭子里冲天的黑气骤然升空。
我“啊”地惊叫一声,向前跑去,却瞧见亭子里有一道白影。等跑到近前一看,我才彻底吃了一惊。因为那白影竟然是一个披头散发吊在亭子顶上的女孩。
白色的衣服,在一片红光的映照下触目惊心,十分诡异。我打了个哆嗦,喊赵羽和吴聃道:“快来,这有人上吊了!!”
说着,我冲进亭子里去。在那进亭子的瞬间,我突然感觉到一股不对劲。因为不仅是亭子里,那女生宿舍楼和博物馆旧地,纷纷涌出一股黑气。三股黑气在亭子上空汇聚。
我也顾不上这异常的现象,心想着赶紧去看看那上吊的有没有救才要紧。
我走到近前,见那女生长发披散着,也看不清模样。
我跳上亭子里的石桌,上去要将那上吊的女孩解下来。就在这时,我突然瞧见那股黑气从亭子顶部冲了下来,赫然冲到我身上去。
鬼气?!我皱了皱眉,躲闪不及被扑了个正着。但是除了像被泼了凉水一样冰冷之外,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感觉。我加紧去解那绳子,却突然发现那女尸动了。女尸缓缓抬起头,圆睁着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我,吐出的舌头未收回,嘴角却上勾,对我阴阴一笑。
我手一哆嗦,差点儿就摔下石桌去。就在这个时候,女尸突然掉了下来,扑到我身上去。
我被吓了一跳,随即更觉得全身都发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可以想象,贞子趴在你身上的感觉,而且这位贞子还尼玛圆睁着充血的眼睛,伸着舌头冲你笑。
我打了个哆嗦,还没等反应过来,便抬眼瞧见夜空上三道黑气聚在一起,而那汇聚起的阴气冲着我和那女尸倾泻而下。
我只觉得全身发冷,而那女尸又贴在我身上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我无奈之下一脚踹了过去,想把这玩意踢开,却没想到这货竟然跟黏在我身上一样,死活踹不下来。就在这个时候,我就见那冲天的黑气扑了下来,扑到我和那女尸的身上。
这时候,我感到一阵冷意袭来,觉得那女尸掐在我脖子上的手愈发地冰冷。渐渐地,我感觉一阵窒息,而眼前突然一黑,像是突然掉进了一个黑色的巨大的漩涡里。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身体有点轻飘飘的,随即醒了过来。睁眼一看,自己好像是躺在某个黑暗不见光线的地方,抬头看去,一片混沌。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感觉周围的环境有点不对劲。因为我前面不远处,出现一座高台。这高台上宽下窄,面如弓背,背如弓弦,除了一条石级小路外,其余尽是刀山剑树,十分险峻。
而在那高台之后,是一条云雾缭绕的长长的石桥。这地方似乎根本没有阳光,也没有人影。
我琢磨半天,觉得这俩地方莫名熟悉。突然地,我想起电视里经常出现的地府的景象。
尼玛,这莫不是望乡台和奈何桥??
民间传说中说,包拯死后出任第一殿阎罗王,因为地狱第一殿是距离阳间最近的地狱,又因进入第一殿时各路鬼魂尚没有饮孟婆汤,鬼魂们对阳间的生活和亲人们还存有眷恋之心,因而常常登上阴间的高山,企图再回望一下阳间的情景,但他们却无法望见。因此,不少的鬼魂都在深夜暗自啼哭,声音悲惨,催人泪下。作为第一殿阎罗天子的包拯心地善良,听闻此事,动了恻隐之心,命鬼差建筑了望乡台,允准阴曹亡魂遥望自己生时的家乡与亲人。
“一天不吃人间饭,两天就过阴阳界,三天到达望乡台,望见亲人哭哀哀”。想起这个传说,我不由毛骨悚然。难道我莫名其妙被那女尸掐死了?
我顿时心慌了。妈的,难道老子就这么出身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了??不过到现在为止,我却一个鬼差也没瞧见。这地方难道没有鬼差押送阴魂?
想到这里,我不由向那奈何桥上走了过去。我心中着实不想,可腿脚仿佛不是我自己的一般,冲着那奈何桥便走了上去。我心中暗骂,刚才吴聃和赵羽怎么他妈也不救我??
我踏上那奈何桥的青砖,仿佛能感觉到那青砖传来的冷意。
传说中说,奈何桥是鬼魂历经十殿阎罗的旅途后准备投胎的必经之地,在这里会有一名称作孟婆的年长女神只,给予每个鬼魂一碗孟婆汤以遗忘前世记忆,好投胎到下一世。传说死者到此,有罪的要被两旁的牛头马面推入“血河池”遭受虫蚁毒蛇的折磨,而行善之死者过桥,却非常简单。可我走到这里,还是没见到什么孟婆之类的。
按理说,望乡台边会有什么孟婆在卖孟婆汤,忘川河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孟婆汤会让人忘了一切,三生石记载着鬼魂的前世今生。
此桥为界,开始新的一个轮回。青石桥面,五格台阶,桥西为女,桥东为男,左阴右阳。“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想起那些听过的生死离别故事,一股悲伤袭上心头。
低头看奈何桥下,越有几千丈高,云雾缠绕,我瞧了半天,打了个哆嗦。此时,我却已经下了奈何桥,站在那块三生石旁边。
前世今生?我突然有了想一探究竟的欲望。这块三生石记载着我前世今生的秘密。前世我不关注,今生,难道我就此死了么?那杀我的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而死?
想到这里,我站到三生石旁边,定睛细看。
那光滑的石面上映出我的影子,须臾间,石面上似乎出现了一行字:奈何桥边无孟婆,三生石边曼陀罗。一去经年多劫难,一生只为诛邪活。
次奥,忽悠人啊??我以为这三生石上关于我今生的部分,总能出现点我看得懂的文字资料。结果,我去年买了个表,我都快死了,阎王还跟我开玩笑。
写啥诗呢??一句也不懂,擦。
我转头要走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三生石上出现了画面。我驻足,回头去看,却看到阮灵溪的笑脸。她好像正挽着我的手,走在一片雪山之上。须臾间,那雪山却突然山崩地裂。我拉着她死命地逃。
我吃了一惊,停下脚步,细看剩下的镜头。这一看的时候,却见接下来是苏淩和段清水。段清水似乎对着我的方向笑了笑,便抱起昏迷不醒的苏淩跳下雪山。山崩地裂之后,积雪很快吞没了两人的影子。
看到这里,影像完全消失了。我冲上去摸索那石头,出了一身冷汗。这好像应验了两人死在一起的传闻。但是,我跟阮灵溪为什么也在雪山那边?那看来这次我没死?
正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身后一阵阴风。回头一看,擦,那诡异笑着的女尸竟然又出现了,而且冲着我扑了过来。我刚习惯性地想要请神,却想起自己在地府,请不了。
去摸战神,又他妈一想,不对,战神是现实世界里的东西,我根本带不来!
但这时候,那女鬼却冲着我扑了过来,继续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推到那奈何桥边儿去。
我撞上那桥边的铁栏,往下一看,草,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那女鬼的力气出奇的大,我死活没有甩脱她。正在这时候,我突然瞧见身边出现两道黑影。这两道黑影子仿佛是两团空气汇集而成,黑衣黑袍,手中提着一道银色的链子钩。
地府鬼差?我吃惊地想道。我心中一慌,心想你妈的我没死啊,你们可不能抓我!
如果被他们抓到了,我是真的彻底死定了。
正在这个时候,那俩鬼差却抓了那女鬼就向后拖了去。随即,其中一个看到我,一甩手中的链子钩,便勾住我的衣服。
我情急之下,打算就此豁出去,于是一扯袖子,挣脱那钩子,翻身跳下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我知道那下面是忘川河,如果跳下去,我也不知是生是死,但是我不像要被鬼差给不明不白地带回去。
身体下落,耳边风声呼啸。下落的瞬间,我似乎瞥见那忘川河边开满了红色的彼岸花。
我闭上眼睛,刚想着会掉入那深冷的阴河中,却没想到,一只小船突然从河水上飘了过来,我正好坠入那船里。
由于我现在是魂魄状态,所以坠进去竟然没有丝毫感觉。我起身一看,这船是木头的,黑乎乎的一片,没什么人影。我擦,孟婆的船?
我前后找了一遍,没人。再抬头去看,鬼差在那桥上十分郁闷地看着我。我缩了缩脖子,缩进了那船舱里。此时,那船慢慢地荡出去。我见那奈何桥远了,才松了口气。
那船飘荡了许久,也不见停下。我琢磨着这是什么意思?不明白。那船虽然没人,却有一把红色的彼岸花。
我拿起来看了看,不解,谁放的?
我看着那束花半晌,再回头去看忘川河两岸开满的红色彼岸花,见那些花朵随着阴风起起伏伏,远处的奈何桥发出莹莹的光亮,加上这只顺水而行的小木舟,我竟然觉得这一切的景致,有种莫名的凄然的美感。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我这时倒是挺悠闲的,泛舟而上,满岸繁花。我突然想起一句不合时宜的诗:“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我相信谁也不会有我这经历,在忘川河上泛舟看花。我苦笑一声,心想这尼玛算是幸运还是什么。
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声悠长的叹息声从河岸边传来。我吃了一惊,冷不丁从小木舟上站了起来,四下张望。但是什么影子都没有。
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手中一空。低头去看,见那一束红色彼岸花却消失不见了。我愕然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不知作何反应。
就在这个时候,我面前突然刮起一阵微风。缓缓地升腾起来,慢慢地凝成一个人影,并逐渐变得清晰。
我吃惊地看着身前的人。一袭红裙,飞扬的黑色长发,甜美的容颜,和那一双跟我一模一样的红色瞳孔的眼睛。
“阿,阿九?!”我吃惊道。
我第一反应是:这货会不会也是假冒的?有了上次的照心镜事件,遇到的阿九是个镜子里诞生的怪物,现在这个呢?会不会是牵引我去幽冥地的鬼差变化的??
于是,我喝道:“你是什么东西??”
阿九的神色落寞下来,叹道:“炎哥哥,我是阿九啊。不,我现在是阿九的魂魄。”
“阿九的魂魄?”我疑惑道:“都说人死之后应该是去往往生世界。而这个地方只是幽冥界的入口处而已。阿九你怎么会留在这里?”
“为了见炎哥哥最后一面。”阿九神色忧伤地走上近前,伸出手抚上我的脸颊:“炎哥哥,我等了好久。我躲在忘川河边的彼岸花丛中,变成其中一朵,等待你来看我。”
“你知道我会来?”我见她没有任何别的动作,略略放心下来。
阿九说道:“炎哥哥的体质特别,过阴体,在某些阴气很盛的地方灵魂离体的话,就会撞进幽冥界来。”
“那我算是死了还是活着呢?”我苦笑道。
“是生魂,所以离得远了,鬼差看不到你。”阿九说道。
“是这样?”我愕然道。难怪这路上连个孟婆都没见过。此时,阿九依然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倒是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我于是拉过她,在那小船上坐下,问道:“那阿九,你要怎么办,一直留在这个地方吗?还是未来会去往生轮回?”
阿九摇头道:“不知道,反正现在能看到炎哥哥,就是我最高兴的事情啦。”说着,她将头靠了过来。我似乎依然能感觉到阿九的体温,和她那弥漫着花香的黑色长发。
一种怜惜感突然涌上心头,我不禁抬手摸了摸她的柔软长发。此时,那小木舟竟然不再向前浮动,只是滞留在远处。
我们俩安静地坐着,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阿九,这是不是忘川河?”
阿九应声道:“是,这就是忘川河。忘川河很长,但是过了这条河,前面就是真正冥界的地段了。”
“可我听说,忘川河上应该有孟婆在摆渡,但是怎么没有呢?”我问道。
阿九笑道:“那是世人的美好传说,想让往生的人得到一点安慰,好像路上真的有人在接应他们,指引着他们进入新的世界。其实只要经过地狱,阴魂就会忘记今生的事情,而去往来生。演化出来的孟婆,大概是人们印象里最放不下,惦念最深沉的那个人。”
“所以你是我的孟婆么?”我微微笑了笑:“在往生的人里面,我确实最惦念你。对不起,我很没用,没有保护好你。”
阿九笑道:“没有,我却死得很幸福,因为我的眼睛还在守护着炎哥哥,就好像我一直活在你身边一样。”
我轻轻叹了口气。我们沉默了许久,阿九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我笑道:“炎哥哥,我感觉到你身体里好像有一股冰凉的气息,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够放心靠近你,而不怕被灼伤的原因。一般生魂都带着人间的阳气,鬼魂也是不怎么喜欢靠近的。”
“冰凉的气息?那是什么?”我讶然道。
阿九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是不是你服用了什么东西?”
“服用?”她这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了之前苏淩送给我的蛟龙内丹。难道是这个东西?
“也许是蛟龙的内丹。”我说道:“可我没觉得这东西对我来说有什么大作用。”
阿九笑道:“炎哥哥,是你还没发现幽冥眼的第二个作用。它会让你看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但是,那些事情你不可以说,说出来,会对自己有伤害。”
“什么事情?”我愕然道。
阿九突然靠过来,轻声道:“让我帮你看吧。”说着,她突然闭上眼睛,吻上我的唇。这个温柔的吻缠绵而悠长,不禁让我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抱住阿九。
远处隐隐传来悠长的歌声,我闭上眼睛,突然觉得这一切极其玄妙。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头顶一阵灼热感传来,紧接着,是一道道咒语声,吵得我头疼。
我睁开眼睛,见阿九对我微笑,随即轻轻推了我一把。我瞬间感觉我的魂魄像是飘起来一样,飘飘荡荡地飞离小船,向着上空飞去。
我见船上的阿九抬头看着我,对我微笑,风吹起她乌黑的长发和长长的红裙。两岸的彼岸花如红色的火焰一样遍野燃烧。直到今天回想起来,我才惊觉那是最后一次再见阿九的音容。而那最后的震撼的美丽,却深深地印在我的记忆里。
一片晕眩中,我突然感觉眼前发亮。耳边那咒语声越来越清晰。恍然间,我好像觉得这是吴聃的声音。等彻底睁开眼一看,果然,是他按着我的脑袋在念咒。
我顿觉脑袋一阵疼痛,嚷道:“师父,你能不能别念了,丫的这是念的紧箍咒吧??”
我这一嗓子彻底醒了。醒来一看,擦,竟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赵羽和阮灵溪也在,见我醒了过来,都松了口气。
吴聃擦了擦额头冷汗,骂道:“操你大爷的,小BK你这次差点儿就死了啊。不过挺厉害,怎么受了那么重的阴气冲撞,却没死?命够硬啊。”
我赫然想起那掐着我的女尸,于是问道:“那尸体呢?”
赵羽说道:“已经被送到警局了。你先休息会儿。”
阮灵溪叹道:“二货,下次你能不能别逞英雄啊。”
我叹道:“没啊,我特么就因为是有人上吊去救人啊。”
吴聃说道:“行,你先休息会儿。这件案子等你完全恢复了我们再继续说。”
说着,赵羽和吴聃出门去了。阮灵溪坐下来,倒了杯温水给我:“二货,下次别太鲁莽了。”
我接过水杯,感觉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脖子有点疼。看窗外好像天刚刚亮,有鸟鸣声传来。我回想着那忘川河和奈何桥,还有那化成彼岸花的阿九,似乎一切都像真实存在过一样,竟然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
“恶女,你相信前世今生么?”我问阮灵溪道。
恶女笑道:“前世今生?就算是有,咱们也看不到啊。”
我笑了笑:“这倒也是。”随即,我却想起在三生石上看到的情景。我们为什么会去雪山?难道,我们几个都要死在雪山里么?
想到这里,我一阵头皮发麻。尼玛的,知道了自己的未来可不算是啥轻松的事。
很快的,我倒是恢复了体力,出院后加入赵羽调查那个上吊女尸身份的案子里。很快地,我们查到那女尸的身份。让我意外的是,她竟然跟那被人捅了一刀坠楼而死的董盈盈是同宿舍。很快的,我们在她的宿舍衣柜里找到被衣服包裹着的带血的刀子。经过检验,证明那刀子上的血迹就是董盈盈的。看来这是捅人的凶器了。
但是,她又是怎么死的?虽然经过检验,貌似是上吊自杀,但是,调查发现,她跟董盈盈没有任何深仇大恨,平时也没特别的来往,在同一个宿舍的时候相处得还不错,算是融洽。
调查了一个周,连带董盈盈,上吊的女生刘素,和那三个死在酒店的女尸,虽然身份都查了个彻底,但是还是没找到什么共同点。三个女生是去上过华岳的课,但是董盈盈和刘素却不是华岳的学生,好像也跟华岳没什么来往,起码别的同学没见过。
我们也调查了董盈盈和刘素的手机,发现两人虽然有男朋友,但是手机上却没标注过男朋友的名字,一个用英文写着“亲爱的”,另一个用中文写着宝宝。打过去之后,却提示无法接通。不过这个情况倒是让我们俩有了些怀疑。怎么会那么巧,这俩完全不一样的手机号突然都无法接通了呢?
我推测,也许是俩人有一个同样的男朋友,为了争夺男朋友出事,闹成这样。赵羽否认道:“不可能。如果单纯是为了争夺男朋友而杀人,那么,董盈盈死了,刘素逃走,后来谁还会把刘素也杀了呢?
我一想这倒也对。董盈盈死了就死了,谁还能杀了刘素?这样也解释不通。
我顿觉这案子更乱套了,搞得人脑子疼。下班之后,我也没跟赵羽一样加班去查,便去了吴聃的景雅书店。
刚走到店门前,我便听到熟悉的孩童笑声。仔细一听,好像是小满的声音。走进去一看,见吴聃正坐在收银台前,桌上坐着哈哈大笑的小满。
小满正拍着手看着吴聃,我见吴聃嘴里叼着一片芒果片逗小满玩。小满去抓,吴聃就躲开,然后吴聃这货跟小满说道:“来来,抢伯伯的芒果片吃。”
我翻了翻白眼,心想真尼玛无聊。正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一道黑色的影子跃过我,冲到收银桌子,嗖地一下叼走了吴聃嘴里的芒果片。那速度十分快,我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我愕然地追寻着那视线所到之处。很快地,我瞧见抢走那芒果片的是一只小黑狗,貌似泰迪和某种小型犬的串子。这小狗漆黑的一团,眼珠也是黑漆漆的,这一看基本是一团漆黑,很喜感。加上小狗胖乎乎的,叼着芒果片几下就吞吃下去,吃完后无辜地看着吴聃,摇了摇尾巴。吴聃则好一个吐唾沫,抹了把嘴,骂道:“我操,从哪儿来的狗??”
店里的人都乐了,有孩子笑道:“吴叔,那不是隔壁水果店老板养的小狗吗?”
吴聃骂道:“操,难怪喜欢吃水果,真倒霉!”
小满看到我,张开小手一脸卖萌的表情:“二逼哥哥,抱抱!!”
我顿觉开心,一把将这肉呼呼的大眼睛小娃娃抱了起来。这小家伙超可爱,一身奶香味,抱在怀里软软的超好玩。
我一边逗着小满,一边跟吴聃说道:“对了,师父,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聊聊那晚的事情。那三股阴气怎么回事,还有华岳,怎么解释呢?”
吴聃想了想,说道:“那晚的三股阴气重聚,大概是有人想要加重阴气的力量,然后将鬼气冲到那横死的女人的身上,让她变成活尸,到处咬人,毁了这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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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7-2014 09:2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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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谁会干这种事?干这事儿有什么好处?”我愕然道。整个大学都变成活尸人,是想毁灭地球么?
吴聃想了想,说道:“咱们去看过华岳的画室。那地方的画像都会流血。说明什么?我觉得华岳是在用画笔练习拘魂聚阴气。这些死掉的女学生,每个都去过他的画室,每个都又死了。我推测是他用画笔拘留了那些死去女学生的部分魂魄和意识,然后一定程度上控制了她们的行为。这样就发生了那些凶杀事件。”
我皱眉道:“可是为什么呢?华岳为什么疯狂报复天津外国语大学?他不是这学校的老师么?”
吴聃说道:“我猜啊,也许是上辈子的仇恨。能这么疯狂报复的,无非就是杀父夺妻的血仇了呗。”
此时,怀里的小满一直在抓着我的警徽玩儿。我笑道:“小满,你知道华岳么?那天带着你玩的卷发哥哥。”
小满疑惑地看了看我,随即恍然大悟的样子:“啊,会画画的哥哥。”
“那小满知道画画哥哥有什么秘密吗?”我笑着问道。当然,我只是这么一问,没想到小满却响亮地回答:“姥姥知道!”
小满这一句话让我想起了她的姥姥章梦。对了,那华岳是章梦的学生,总应该了解他一些。
想到这里,我问吴聃道:“对了师父,这小奶娃为什么在你店里?”
吴聃说道:“她妈妈让我照看一下午,妈妈去医院看病了,晚上回来接她。”
“那好,我抱出去玩会儿,去她姥姥家看看。”我说道。
吴聃皱眉道:“哎哎,你得送回来啊,让人妈妈着急。”
我应了一声,抱着小满出了门,对小满说道:“小满,我带你去姥姥家玩好不好?”
小满顿时拍手笑道:“好,好!”
章梦家我们去过两次,很快的,我再次摸到她家门口去。敲门而入,见章梦正在花园浇花。
看到我抱着小满走了进来,讶然问道:“宋警官?你怎么抱着小满来了?”
我笑道:“我想起个事儿,想问问您。小满也正好在店里,我就抱她过来看看您。”
小满嚷道:“二逼哥哥问画画哥哥!”
章梦愕然道:“画画哥哥,是华岳么?怎么,他出事了?”
我笑道:“没有,是有一些关于他的私事想了解下。”
章梦点了点头,说道:“那请进来坐吧。”
我抱着小满进屋,章梦沏了茶水坐下,问道:“宋警官怎么会问起华岳那孩子的事?”
我将小满放到沙发上去,叹道:“外国语大学发生了些事情,好像跟华岳有些联系,所以想来了解下他的情况。比如他的身世什么的,您了解么?”
章梦微微皱眉,说道:“不过有些事情不很方便对人讲。因为华岳他的家人也不希望泄露给外人。”
我说道:“您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章梦说道:“唉,说起华岳,也挺可怜的。他是个孤儿,六岁的时候被收养的。随了养父母的姓氏。起初,他的性格自闭,跟谁都不说话,养父母为人都不错,带着他去看医生。医生说,可以通过画画来治疗他的自闭症,所以两个老人才让他学了画画。但没想到这孩子在画画方面很有天赋,现在的画画功底可比名家了。”
我一听华岳是收养的,顿时心中略微激动起来:难道华岳真如我们推测的,跟当年烧死在博物馆的那对法国夫妇有关系??如果是他们的孩子,那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于是我问章梦,那华岳的养父母住址是哪儿?章梦于是告诉我说,华岳的父母住在河西区的一个住宅小区里,说了具体地址,让我自己去问问。
我拿到那地址后,即刻告别了章梦,向那小区而去。
找到华岳的养父母家倒是很容易。华岳的父亲是公务员,上班不在家。华岳的母亲是家庭妇女,全职主妇,现在应该在家呆着。
我敲了门之后,果然有一中年妇女出来开了门,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你是?”
我将警官证亮了亮,对她笑道:“您别怕,我就是来打听一下华岳的事。”
“华岳?”华夫人疑惑地点头道:“那您请进来吧。”
进门之后,我才发现华岳家里的装修真心不错,虽然是欧式宫廷范儿,但是却不显得华丽,低调,典雅,看来主人很有品味。
我打量了一下华岳的养母,见她虽然年近五旬,但是打扮得很得体高雅,面色白净。
华夫人问道:“警察先生要喝点茶么?”
我摆手道:“不用了阿姨,我只是问几句话就走。”
华夫人疑惑道:“是华岳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见她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便隐瞒道:“倒也没什么事情。因为他学校出了点事,所以我们就例行公事地到处询问下。死的是他的学生。”
华夫人愕然道:“出事了?这我倒是没有听华岳提起过。”
我笑了笑,看了看四周的摆设,见客厅有一架钢琴,钢琴旁的墙壁上挂着一幅风景画。
“那画也是华岳的作品么?”我指着风景画问道。
华夫人回头去看,笑道:“不是,华岳擅长人物画,风景是我和老公喜欢的。我和我老公都是书画协会的,大概因为这个,华岳也喜欢画画。”
我轻咳一声,问道:“那个,听说华岳不是两位的亲生儿子,是么?”
华夫人愕然道:“这件事也跟案件有关吗?”
我笑道:“这个,是有点关系,麻烦您跟我说下华岳的身世。”
华夫人叹道:“华岳是被我们收养的。我们俩曾经有个儿子,可惜在六岁的时候夭折了。后来我们就领养了华岳。不过,华岳刚到我们家的时候是不会说话的,检查后才知道,是自闭症。而且那孩子也可怜,唉。”
我听这话,感觉有点诧异,于是问道:“可怜?”
华夫人叹道:“不知道警官听说过没有,大概十几年前,外国语大学的博物馆烧死了一对法国夫妇。丈夫是法国人,妻子是中国人。两人在博物馆的时候,意外失火被烧死了。那时候丈夫在外国语学院教法语,妻子一直在国外,刚跟着丈夫调回来,还带着一个六岁的儿子,就是华岳。可没想到,当晚就给烧死了。那孩子一身是血的逃了出来,腿上都是烧伤,后来被收容所的人收留了。我丈夫年轻的时候去给收容所当过义工,看到这孩子,也不说话,一身是伤。那时候我们儿子刚去世,为了找个安慰和寄托吧,就把华岳领养回家了。不过,后来发现这孩子已经失去记忆,完全不记得自己遇到过什么事情。不过这也是好事,我们不想他记起以前,干脆就隐瞒了他的真实身份,说他是我妹妹的儿子,父母都出车祸意外死亡了,所以才跟着我们一起长大。”
我听到现在,终于明白华岳跟这外国语大学发生的某些往事之间的联系。看来这次算是寻仇,报复这所大学,但是,这也说明,这货根本没有失去记忆,而是一直记着这件事。
华夫人见我不说话,便说道:“不好意思,这件事埋在心里太久了,一说起来就没完,让您觉得聒噪吧。”
我笑道:“没有,这次您是帮了大忙。谢谢,我这就告辞了,不打扰了。”
华夫人点头,将我送出家门。我出门后就给赵羽打了个电话过去:“喂赵羽,华岳的身份查清楚了,那对在博物馆死去的法国夫妻的亲生儿子。”
赵羽说道:“是么?那看来推测倒也成立。酒店里死掉的三个女生,分别是学校一位教授的女儿,博物馆管理员的两个女儿。后来死的董盈盈是校长老婆的侄女。那个上吊死的刘素,倒是普通家庭出身。不过如果要找一个人变成活尸的话,倒是随便找一个就可以,所以刘素的身份倒是没什么。”
“看来下一步得去问问校长,看看当年博物馆的失火案是怎么回事。当年的案卷是怎么判的呢?”我问道。
赵羽说道:“失火案被直接断成了意外事故。我觉得校长也许知道内幕,你先去外国语大学,我随后到。”
我挂了电话,坐车去了外国语大学。找人询问了校长室的所在之后,我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还没等进门,就听到一阵争吵声从办公室里传来:“你怎么回事,你这校长怎么当的!!年年学生跳楼出事,我都找人给你隐瞒过去了!现在出事的是我侄女,你怎么解释!!!”
这声音又高又细,像是女人的声音。但是这声音穿透力相当强,刺得我耳朵难受。
随即,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这我也没办法啊,我又不是警察,怎么知道能出这种事啊。”
这大概是校长的声音。我当即明白了:侄女死了,校长老婆来闹了。不过这种事情为什么在学校里闹?回家解决了不就是了?
两人又吵了半晌,听上去好像是因为校长在外作风不检点天天晚回家之类。校长辩解说那是因为自己工作忙应酬多,叨逼叨了半晌。
后来,俩人吵够了,我才听到一阵脚步声接近门边,看来是校长夫人要出来了。我赶紧躲到一旁去。之前查外国语大学的时候,知道校长夫人的来头不小,校长也是靠着她才坐到这位置上的。老婆的亲侄女死在自己学校,这岂不是很要命。
一阵香水味飘过,我见校长夫人气呼呼地走下楼梯。等她走远了,我才回到校长办公室门前,刚要推门的时候,却听到校长似乎在里面打电话:“那三个酒店里死的女学生,是不是你杀的??”
这句话隐隐约约传来,让我吃了一惊。手已经握住了那门把,但是却没推门进去。只听校长继续说道:“真不是你做的?我知道,咱们之前的手法。唉,但是,这个节骨眼最好别再给我出乱子,我老婆的侄女死了,现在警察到处查这案子,我怕把以前的案子翻出来。虽然都列为自杀,但是,唉。”
以前的案子?我吃了一惊。难道这里还发生过别的案子?
我正想仔细听听,却见校长已经挂了电话,办公室里重回安静。于是我离开门边,走到楼梯拐角处,拿出手机拨了赵羽的电话:“刚才外国语大学的校长室打出一个电话,不知是座机还是手机打的,找人查一下,好像这大学里还出过其他案子,跟校长有关系,还有另一个接电话的人,只是不知是什么案子。”
赵羽在电话里说道:“好,我马上查查。先别透露什么,我一会儿过去。”
我应声后挂了电话,跟着去了校长办公室门外,敲了敲门。随即听到办公室内有人应声道:“请进。”
我推门进去,见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那人看到我,又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警徽,皱了皱眉,说道:“警察先生,你们已经来调查过很多遍了,这些案子我真的不知道内情,查案是你们警方的事情,好像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到他对面坐了下来,笑道:“校长,我只是想问问多年前博物馆烧死人的往事,你有印象么?”
校长听了这话,有点诧异,问道:“这些陈年旧事,跟现在的案子有关系吗?”
我冷冷说道:“有没有关系是要我们警察来判断的。你只需要说明情况就行了。”
校长叹道:“唉,博物馆是出过意外,我们这的一位法国外教和他妻子被烧死了。后来学校就把那楼给封了。”
我摆手道:“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博物馆怎么会意外失火?那对夫妇为什么要去那地方?”
校长说道:“他们为什么去,我就不知道了。意外失火确实是我们学校的责任。那座楼是老楼,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虽然后来经过多次修建,但到底是老楼了。消防设施陈旧,意外失火也实在是,唉。所以后来干脆把那老楼给封死了,防止悲剧再次发生。”
“是么。”我仔细观察着校长的表情。虽然这货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眼神明显不敢直视我。看来,这件事情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有隐情。
“对了校长,刚才您是跟谁通电话呢?”我笑道:“是还有同伙么?”
我这一句话无非是想诈他一下,因为我也不知校长到底跟谁有所牵扯,也不知道他是在给谁打这个电话。
不过好像这货不怎么上当,而是冷笑道:“警察同志,我无非就是给朋友打个电话,你说什么呢这是,再说了,警察难道都喜欢偷听别人谈话?”
说到这里,校长办公室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校长对我说道:“不好意思,我要忙了。警察先生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么?”
此时,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是赵羽的电话,于是对校长说道:“没了,您先忙着。”
说着,我走出门去,来到走廊窗前接起电话:“怎么了?”
“刚查到跟校长通电话的人,是外语学院的一个教授,叫薛莫。”赵羽在电话里说道:“现在你去看看他,我刚查了他的银行账户,也许这家伙是想逃了。你先拦住他,我在路上。”
我一听这话,赶紧挂了电话冲向老师办公楼。上次我们来的时候,已经将这学校的大体地形给摸清了。等我跑到教学楼下的时候,正好撞上一个人。
我瞥了一眼,刚想向楼里跑,但仔细一想,擦,这不就是我要找到薛莫??
在调查薛佳琪背景的时候,我见过薛莫的照片。虽然没参与家属调查,但是我记住了薛莫的模样。我见他正夹着一只包匆匆忙忙向外走,于是喝道:“薛莫!你给我停下!”
薛莫回头看了我一眼,顿时撒腿就跑。我一见,立即追了上去。心想,妈的,这老小子有问题!!
这货冲出教学楼大门,直冲着一辆车奔了过去。我心中好笑,尼玛的,以后哥追不上你这四五十岁的老BK么?!
想到这里,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那老BK的后衣领,随即将他摔倒在地。
“你他妈为什么跑?!”我喝道。
薛莫惊慌地看着我,嘴上强辩道:“我哪儿跑了?!我开自己的车出去一趟不行么?!”
我冷笑道:“见了警察就逃,肯定心中有鬼!走,跟我回警局一趟!”
说着,我将薛莫拎起来,而这时,赵羽的警车到了。
赵羽开了车门下了车,薛莫立即嚷起来:“你们怎么回事,警察就可以乱抓人吗??你有什么证据??为什么抓我??”
赵羽冷笑一声,扬了扬手里一个硬皮带锁的日记本:“这就是证据,今天有人送到警局来的。想必薛教授认识这本日记吧。”
薛莫一看那日记,脸色顿时煞白。我心中诧异:什么日记本,跟薛莫有什么关系?
看来赵羽这货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啊。我跟赵羽将薛莫拽上车,一路开往警局。路上,我问赵羽道:“怎么,这日记本是怎么回事?”
赵羽皱眉道:“唉,你自己看看吧,太他妈的恶心了。”
我一听,我擦,一向十分注重形象的男神都尼玛爆粗口了,这里面得是什么东西?
于是我翻开一看,顿时吃了一惊。随即,一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涌了上来,不亚于看了重口味图片。我合上日记本,长呼出一口气,觉得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样,看过后什么感觉?”赵羽问道。
我冷冷说道:“看完后我很想一枪崩了他!当然,这也太他妈便宜他了!!这世上怎么有这种变态??”
“猥亵女生,杀人灭口。我早就听说过外国语大学每年都会有女学生跳楼自杀,可没想到那是谋杀。是这个薛莫跟校长犯下的罪,然后将那些反抗的女学生从楼顶推下去,杀人灭口。”赵羽叹道:“所谓的女生宿舍楼闹鬼传闻,就是这么来的。”
“可是薛莫这变态竟然把强暴女学生的过程记录成日记,还他妈的记录得那么详细,这真够变态的。”我啐道:“这就他妈的叫兽!”
赵羽说道:“你觉得这日记本是谁送来的?”
我想了想,说道:“莫非是华岳?”
“也许是,因为监控镜头拍下了送来的那人的样子。但是,应该是经过了打扮的华岳。因为镜头里是个高挑的女人,穿着红色长风衣,长发,戴着黑色的帽子,茶色太阳镜,围着一条黑色围巾。”说着,赵羽将一张彩印的图片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接过来一看,见图片上是一个高挑的女人,打扮时尚,正是跟赵羽所说的那样。但是,这女人围着黑色大围巾,鼻子以下都藏在围巾里了。
“凭这个能确定是华岳么?”我愕然道:“虽然这画中人看上去比一般女人高一些,可也不能确定是华岳。”
“这几天我也将酒店监控里出现的人盘查了一遍,发现那酒店的视频里也出现过这个女人。”赵羽说道:“再联系到华岳的特殊身世,我觉得这个女的很可能是他改扮的。”
我揉了揉眉心:“唉,这些只是推断而已,我们就算知道他在搞鬼,但是却没发现什么切实的证据。因为那三个女生看似被杀,却是被邪术控制的,应该是自行服毒。毒药也许是华岳准备的,可这也不能说明啥。后来他只要画了符咒,扎了银针,不留下指纹等,那就很难查了。”
赵羽叹道:“也许华岳根本没想过要隐瞒或者逃跑。自焚的女尸,是他给知情人的一个警告和威胁。当年他的父母死于火焚,他的意思是,要回来报仇了。”
我想起董盈盈和刘素,不解地问道:“可是后来刘素捅死董盈盈并将她丢到楼下,这又怎么说,难道是华岳用了拘魂法指挥那个刘素干的?如果说这也是复仇的话,大可以捅死算完,为什么多此一举将董盈盈丢下楼?”
“也许是想检举每一年的跳楼事件。”赵羽说道:“那些女生不是自杀,而是被这所谓的教授和校长推下楼灭口的。”
我听到这里,不由气得咬牙切齿。可怜这些女孩子的父母还以为自己的女儿是一时想不开学习压力大跳楼自杀,尼玛!
我俩将薛莫送去警局,带进审讯室。我没想到,酒店女尸案子没破,倒是意外发现外国语大学每年发生的跳楼自杀案是谋杀,而且背后还有这么龌龊的秘密。
有了那日记本当证据,想必会很容易找到其他相关的物证人证,之后给这俩禽兽老师定罪。想到这里,我心中顿觉解气。
但这个时候,我却更想去看看华岳。就像赵羽说的,我觉得他并非想刻意隐瞒杀人真相,而是想让大家都注意到当年的惨案,并揭露校长和教授的罪行。报复对象也是跟当年他父母被烧死案子相关的人员的亲人和后人。但我们一时半刻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没往这方面去查。大概华岳等得没了耐心,于是才采取了炼制活尸人的手法,想报复整个学校,结果阴差阳错地被我们给撞上了。
虽然这是猜测,但是我觉得跟真相应该无限接近了。现在所要了解的是,华岳究竟怎么完成这一切的?
如果他并不在意自己被人发现,那么,在仇人都得到惩罚的时候,也许他会把这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也未可知。
我再次回了外国语大学,走向华岳的画室。等我上了二楼,走到那画室门外的时候,依然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萦绕在我周围。我不由缩了缩脖子,上前去敲画室的门。
但我刚抬起手要敲门,却发现画室的门是虚掩的,并随着风的灌入,忽忽悠悠地开了一道缝。我透过这道缝儿向里望去,见那窗帘依旧拉着,虽然是白天,阳光却被挡在了外面,画室里阴暗一片。
华岳正侧脸对着我,面前支着画板,在画纸上作画。这时候,门突然被风刮开,咣当一声撞到墙上,吓了我一跳。
华岳手中的画笔停顿了下,缓缓转过脸来看我。华岳虽然长得很不错,可这一眼还是把我给吓着了。因为这货的脸色满是不正常的惨白,眼睛却布满血丝。扭头的瞬间,我只觉得两道森然的目光向我射过来。
我无视他的目光,走进那画室一看,墙上竟然挂着那些死去女学生的画像。虽然她们的衣着各有不同,但是脸却是没有改过的,我一眼便都认了出来。
我看罢冷笑道:“怎么,这次不想藏了?”
华岳冷冷说道:“我本就没刻意去隐藏。之前藏起来,是不想你们那时候就抓到什么把柄,让我完不成这复仇计划。”
我眯起眼睛,冷冷问道:“难道现在你想伏法了?”
华岳却笑道:“可你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怎么抓我呢?”我见他悠然地站起身来,心中十分堵得慌。妈的,报仇就可以随便杀人么??上一辈的仇恨用得着来杀这么多孩子么??
想到这里,我心中气愤,却也拿他毫无办法。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心中顿时敲响警钟,努力凝神静气,细看周围的变化。这时候,我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飘散过来。
抬眼一看,却见那墙上的画像纷纷哭了起来,血泪沿着画像流淌到墙上去,顿时,那白色的墙壁上,一道道鲜血的痕迹分外刺目。
此时,那些逼真的画像渐渐扭曲融化,变成模糊的红色痕迹。但那些红色却是在不断地蠕动着,仿佛是有了生命一般,想要从那纸张分裂出来。
我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墙上挂着的那几幅死者人物画像中,都冒出了一个血人,在努力从那画像中挣脱出来。
我头皮一麻,见华岳退到门边,将门从里反锁,微笑着看着我。那笑容看在我眼里带着一种特别清晰的森冷感。
妈的,这就是个疯子,尼玛的绝对疯了!
我想冲拽开华岳出门,却没想那几个血人从画像中分离出来,冲我包围过来。我躲闪不及,被其中一个抓住了胳膊,低头一看,我次奥,那血人身上好像长出了牙齿一般,给我胳膊上来了一排牙印,而且那尖牙直刺入皮肤中去。
我吃痛,甩不开那血人,于是掏出战神对着那血人脑袋开了一枪。其实说是血人,那不过是有人形的像是血凝成的东西罢了。它们根本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嘴。
战神的子弹爆出一团火光,那血人被我打得七零八落,但是鲜血却四下飞溅,直接溅到我的身上脸上去。
但这一枪却根本起不到任何震慑作用,因为血人没有眼睛和耳朵,看不到听不到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味攻击目标。
我心中一怒,心想老子很久不发威了,什么东西也敢来欺负我。想到这里,我念咒捻诀道:“权杖邪魔独为尊,请神!”
这一声咒语念完,我突然觉得全身的温度好像降低了不少。耳边似乎有水流声响起,睁眼一看,差点吓尿。尼玛,我发现我的手臂好像突然透明了一样,总之,在那一瞬间,我貌似能清晰地看到我的骨骼和脉搏跳动,只是骨骼莫名地变成微弱的蓝色。
艾玛,变萤火虫了?我头皮一麻。
就在此时,我突然见手心上瞬间有细微的水雾慢慢聚拢,随即凝成水滴,水滴汇成偌大的水球,跳跃在掌心之上。
直到现在,我才愕然明白,原来这次请神我在上一层楼,请的已经不是古代著名的战神之魂,而是传说中的水神共工!
请神之八顶神打,水神共工!
据吴聃说,请神到了第八层以上,基本都是传说中的神祗。其实那是一种能力的提升,也就是说,不必请来“神魂”来保护自己,而自己本身可以拥有某种力量的守护和使用权力。也可以这样解释:身体已经通过修炼变成了某种特殊的介质,瞬间转化能量。比如水神共工,其实请来的未必是水神,而是我拥有了可以将大气中的水分瞬间凝结的力量。
我心念一动,瞬间想起我体内似乎还有一蛟龙内丹。这玩意对于练习巫山派的冰魄十分有效果。而我现在能够拥有水神共工的力量,何不试试看巫山派的冰魄?
我回忆着苏淩和阮灵溪的捻诀手法,模仿道:“冰魄!”
我原以为不会成功,没想到这一次却霸气侧漏,须臾间,一阵冰山碎裂的轰鸣声响起,我吃惊地看到墙壁上呼啦啦出现一大片的冰层,将那些画像挨个都冰封在里面。
此时,那些不断上前想咬我的血人,竟然也都“噗噗”几声,在空气中化为血水,消散不见。
华岳吃惊地看着我,惊恐地指着我嚷道:“你,你不是人?!”
我骂道:“你他妈才不是人呢!老子是人!”
说到这里,华岳突然回过神儿来,转身就想跑。我几步窜过去,刚想抓住他的衣领,却突然见门前多了几道,额,鬼影。
说是鬼影,那是因为那几个影子,赫然都是死去的那五个女生。
我倒退几步,看着五个女生惨淡的脸,心想尼玛,鬼怎么白天出来了?
转念一想,不对,鬼白天也会出现,之前是我看不到,只能看到一团团的黑气。只有等鬼的灵力强悍,能够自动现形的时候,我才能看到鬼的样子。毕竟我没有阴阳眼,而这幽冥眼也是后来人家给的,并不是天生的,估计能力利用方面要差点。
但是现在我竟然能看到鬼了,是不是说明我的幽冥眼升级了??
我心中略显高兴,可是看到那五个女鬼拖住大惊失色的华岳之后,就开始着慌了。丫的,这些鬼是想报仇么??
我掏出战神,喝道:“都给我住手,否则我开枪了!”
我相信那些鬼听得到我,因为其中俩已经向我靠了过来。我只好咬了咬牙,扣下扳机。砰砰两枪,将那两只鬼魂消灭。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华岳发生一阵急促的惨叫声。我心中一凉,奔过去一瞧,见那三个女鬼抓住华岳的手,将一只画笔刺进他的咽喉。
画笔直接来了个对穿,血很快流了出来。但是,如果看不到鬼的人,以为华岳是在拿着画笔自杀。
我刚想迈步上前去扶住华岳,却听门“哐啷”一声响,有人踹门而入。四目相对,我瞧见赵羽凝重惊慌的脸。
“宋炎,你没事吧?”赵羽急忙问道。
我摇了摇头,指了指距离我一步之遥的华岳。
赵羽皱了皱眉,俯下身看了看:“自杀?刚才我听到的惨叫声是他发出来的?”
我点了点头,叹道:“是啊,没来及阻止。”
与此同时,我对着那几个女鬼瞪了几眼。她们倒也没再作怪逗留,见华岳断气儿后,也便慢慢消失不见。我松了口气,对赵羽叹道:“还是死了。”
赵羽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冰层,疑惑地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华岳死了,很快的,警察同事们来清理现场。我跟赵羽也在他的画室和办公室里翻了半晌,最后在他办公桌的最后一个抽屉里,发现两只被拆了电池的手机。
开机后确认了一下号码,果然是跟刘素和董盈盈同时发情侣暧昧短信和打过电话的手机。看来这货是故意挑起了两人的争斗,让其中一个把另一个捅了,而且还推到楼下去。
而在他的遗物里,也找到了那些女孩子的照片,多半是跟踪拍摄到的。但奇怪的是,他的画室里有暗阁,而暗阁里竟然也放着一堆人物画。只是这些人物画全都是各种死状。最后几幅,竟然是那五个女生的死状,就好像他在案发现场一样。
对此我百思不得其解。询问吴聃后才知道,大概是华岳心中的怨恨与日俱增,怨念聚集在画笔之上,画出的画像也就有了诅咒的效果。当他发现这个秘密之后,就凭借一张脸勾引了这五个女生,用画画的邪术杀了三个,剩下的俩被他设计内讧,然后让刘素杀了董盈盈,最后,再设计刘素自杀。
听到这里,我不由有些悚然。原来人的意念真的有足够骇人的力量,竟然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最后,在华岳早期的画作里,我们发现了几幅卷在一起的画纸。我跟赵羽解开绑住画卷的绳子,展开一看,见那也是一沓子油画。连起来看,竟然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只是这些油画的画法笔触,对比华岳现在的画作,看上去有些幼稚,不过也足够让我们明白他在表达什么意思。
看完之后,我和赵羽长久不语,也才彻底明白当年博物馆那场大火的起因和结果。
第一幅油画,是一对儿年轻的夫妇牵着一个小孩的手,在某个场地散步。他们身后是一座古老的建筑楼,楼后有几棵白杨树。
通过建筑物的外表来看,这应该是那座被封许久的博物馆。
这大概就是童年华岳对生身父母的薄弱印象。第二幅画面,是华岳拽着父母进了博物馆。但画面上的二楼窗户上却画着一张诡异的偌大人脸。我一看那张脸,就知道那是外国语大学的校长。我操,虽然画得很年轻,但是那猥琐的表情是没法掩饰的。那人脸很显然跟整个画面并不协调,估计是华岳为了清晰地表达那张脸的主人是谁。
第三幅画是三个人进了博物馆,上了二楼,结果,女人和孩子被一个蒙面人抓了起来,男人挨了另外一个蒙面人一闷棍,当即昏倒。下一幅就是三个人都被捆绑在一起,塞了布条类的东西,然后,被两个蒙面人四下泼了汽油,点火。最后两幅画比较简单,蒙面人逃走了,烈焰燃烧起来,很快包围了三个人。不过,那蒙面人也许是匆忙中没有捆紧绳子,被那三个人挣脱了。于是,男人拉着妻子,抱着孩子冲向一楼。
可惜,一楼也被火海吞没了。男人将孩子抱到窗台上,撞开窗户,但是,这时候,烈焰已经将夫妻二人吞没。
男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孩子推出窗户,自己则被火焰迅速吞没了,只剩下孩子睁大惊恐绝望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烈焰焚烧的窗口。
我盯着那画上男人被烈焰吞没瞬间的痛苦神色,和那孩子惊恐的神情,顿时觉得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难以想象,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自己的父母被活活地烧死在眼前,是怎样的感觉。
看到这里,我不由攥紧了手中的油画。
赵羽拍了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两份旧报纸,说道:“你看,华岳的遗物里这还有这个。”
我接过来一看,见这份报纸是十年前的,纸张有些泛黄陈旧,但是上面的字迹和图片倒是很清晰。第一份,是2003年夏天的报纸,报纸的社会专栏,写着一个偌大的标题:“九年前北疆博物馆起火真相:法国教授发现校长猥亵女学生?”
我一看这题目,顿时明白了当年为什么那对法国夫妇被杀了。原来是被灭口。很可能法国教授发现了校长的秘密,想要去检举,但是被人杀人灭口了。北疆博物馆只是他们偶然选定的杀人地点。后来,关于那博物馆的闹鬼传闻很可能也是校方将闹鬼的事情添油加醋故意散播的,为了不让人进那地方,发现当年谋杀案的蛛丝马迹。至于警方么,唉,作为警察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因为以前有过这种事情:难以侦破的,或者麻烦到会得罪权贵的血案,很可能以各种原因不被立案。破得了的,才立案。所以传闻不少案子“被自杀”,就是这个意思。
至于当时死的是老外,却没引起很大的风波,多半是校长进行了暗中的操作。毕竟自己的老婆也是名门后人,肯定运作了不少。这件事就他妈被他压下去了。
我叹了口气,翻开第二份报纸,却又诧异了。原来,这个报纸是第二天的,同样的位置上发布了一个声明,说是昨天那针对外语学院校长的新闻是猜测,缺乏依据,现在正式道歉。
我皱了皱眉,心想多半是这位记者先生迫于压力这么写的。我于是看了看那报纸:天津日报。再看了一眼那记者的名字:张鑫。
我推算了下,这记者到现在应该至少年近四十了,跟吴聃差不多年纪。如果去问问他当年的事情,也许能明白当年的事情。
于是我托赵羽去向他那在天津日报工作的同学查问有没有一个记者叫张鑫。很快的,天津日报社反馈回信息说,曾经确实有个记者叫张鑫,但是,他在十年前就辞职了,现在好像转行去做生意了。
最后一打听,这货竟然在和平区环球金融大厦附近卖煎饼果子。我听了这消息后十分诧异,不过心里也赞同,卖煎饼果子确实比上班赚钱嘿。
辗转要到了张鑫的手机号,又从警局的户籍档案里调出他的户籍资料看了眼照片。照片是张鑫年轻的时候,很清秀,但现在多年过去,不知啥样了。想起当年吴聃也是帅哥,可现在,尼玛,就一郭德纲。
我只听人说他在环球金融大厦楼下卖煎饼果子,也不知道具体哪个方位,心想干脆去了打电话找找吧。查案子查到这份儿上,我只好奇当年到底是不是发生了如华岳所画出来的那样的事情。难道校长真的活活烧死过华岳的父母?
我到了环球金融大厦楼下,没找到有卖煎饼果子的,于是拨了张鑫的电话。但是,响过几遍之后没人接。我琢磨着会不会是人家还没出摊呢?
正思量着要不要回去,却听到一阵吵闹声远远传来。我见大厦侧边的小路上围着一圈人,不知是不是打群架的。但是我随即看到了城管执法的车,不由叹了口气。我知道民众们对城管多有不满各种吐槽,倒也是,尼玛什么货色也去当城管,拿着人命不当回事。此时,又见几个城管正将一个推车给搬到车上去,那摊主正嬉皮笑脸地恳求。城管横眉竖眼地将摊主推到一旁。那摊主打了个趔趄,面有怒容,但是还是忍下去了。看到这里,我有点来气,心想虽然不好跟城管部门起冲突,但是我可以去协商解决下。
我走上前去,对几个城管执法人员笑道:“怎么了兄弟们,远远儿地就听大家在吵。”
因为我穿了警服,所以大家一看就知道彼此什么身份。几个城管皱了皱眉,虽然没搭理,不过也没说什么。
这时候,那摊主拽住我,说道:“哎呦喂,警察同志,您跟几位好好说说,把那手推车还给我吧。你看,我上有九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娃,都靠着我养家呢,这都把人吃饭的家伙事儿拿走了,让人怎么办啊这!!”
我冷哼道:“九十岁老母和三岁小娃,你这年龄跨度挺大啊。看你也就四十左右吧大叔?”
摊主嬉皮笑脸道:“我就这么形容,世道艰难,您几位行行好。”
第一百五十五章 疯婆婆
我跟几个城管商量了下,随便将吴聃塞在我包里忘记拿走的两盒玉溪烟给分了。城管执法的不咋好意思继续为难这摊主,就将那车子又给退了回来。
我一看那推车,上面还挂着横幅:煎饼果子。次奥,原来是卖煎饼果子的。再一打量那摊主,四十上下的年纪,个子不算矮,长得有点黑,但是收拾得倒挺利索。围着大围裙,估计还没来及解下来就被城管给逮住了。我脑子里回忆了下张鑫的那张年轻时候的证件照,对比了一下眼前的大叔,琢磨着五官还挺像,只是外表确实有很大的变化。
于是我问道:“大叔,您是不是叫张鑫?”
那摊主边收拾车子,边讶然地看着我:“你认识我?”
我笑了笑,说道:“因为有认识的人在天津日报社工作,所以知道大叔你。”
张鑫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哦?这我倒不信。我在日报社都是十年前的事儿了。谁能到现在还惦记着我?我不记得欠人钱啊。”
我笑道:“十年前,那篇天津外国语大学女生自杀案内幕的新闻,是大叔你写的吧?”
张鑫微微一愣,随即讪笑道:“陈年旧事了,怎么警官又说起这个?”
我叹道:“可能你还不知道,外国语大学事发了,大叔当年的猜测全部正确。”
张鑫冷哼一声,推着车向前走,对我招呼道:“走,咱们边走边说,我得找个安全点的地方继续开工。”
听他这么说,我即刻跟了过去。张鑫边走边说道:“大概十年前,我还年轻,当时刚在工作上有点成绩,很是意气风发。那时候,有个少年来找我,说他能给我提供最劲爆的新闻,让我曝光。我当时并未在意,直到他拿出一组照片来。那是偷拍的照片,拍的什么内容,你可以想象了。校长那点龌龊的事,好像还有一个老师。我当时很震惊,当然,那些照片不能在报纸上登载,所以我在义愤之下写了那篇文章。”
我沉吟道:“莫非那篇文章掀起轩然大波,你跟着倒霉了?”
张鑫叹道:“是啊,被领导责令不准再发相关报道,然后要发表声明,给外国语大学的校长道歉。我虽然最后迫于压力道了歉,但是越想越窝囊,干脆第二天辞了职。后来做生意也没做好,就干脆摆摊卖煎饼果子,没想到还不错,这几年起码赚钱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总被城管和黑社会追着跑,累。”
我问道:“那找你的少年人,是不是叫华岳?”
张鑫诧异地看了看我:“你既然知道,干吗还来问我?是啊,而且他说,自己的亲生父母因为知道了校长的这个秘密而想去检举,结果秘密被杀了。他让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过你既然知道了,那对你来说就不是秘密了。”
我点了点头,万般感慨,一时间沉默下来。张鑫此时停在一处街角,笑道:“怎么样,还想跟着我混个煎饼果子吃?”
我摆了摆手,瞧着他熟练地摆好东西,也便跟他告别,转身走了。走出几步后,张鑫在身后喊我:“哎哎,警察小哥,谢谢!”
我没回头,只冲着他的方向摆了摆手。
这件事情完结后,我感觉超没精神。这天周末,我赖在吴聃的店里,百无聊赖地看着他泡了茶,然后打开电脑找出郭德纲的《济公传》相声视频,边喝茶边乐。
半晌后,我突然想起上次请神请到水神的事情,顿时来了精神,拽着吴聃问道:“师父,《请神》那本古书上说,八顶神打请来的可能是祝融或者共工,为啥我请来的是共工,而不是祝融?”
吴聃看着郭德纲的视频,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因为你本身就是公公。”
“次奥,师父!”我上前给他关了视频,说道:“我看传说里说,伏羲时期,有一个共工氏的部落。共工氏在天上对应一个水神,叫共工,它人面蛇身,有红色的头发,性情十分暴躁,而且这货手下还有两个恶名昭彰的神:一个是长着九个脑袋的相柳,也是人面蛇身,性情残酷贪婪,专以杀戮为乐;另一个是长的凶神恶煞的浮游,也作恶多端。而且还尼玛的倚仗自己封地的地势高险,让洪水危害中原。后来女娲娘娘忍无可忍,才铲除共工。次奥,听上去共工是个邪神啊,师父,你不是说只有心术不正的人才会请到邪神吗?”
吴聃皱眉道:“我说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呢?难道你请的杀神白起就是好鸟么??这个正邪呢不是看你请的神是谁,而是看你怎么利用这个神力。当然了,有些屌丝也就只能请来神兽,那多半是邪神。因为神兽不好控制,容易走邪路。”
我嗤笑一声,刚要继续扯淡,吴聃却关了电脑,看了看时间,说道:“中午了,难得的周末,你怎么没去找徒弟媳妇?”
我撇撇嘴:“唉,她在忙生意。现在店里生意忙呗。”
吴聃笑道:“那跟我去趟黑牛城道怎么样,手机坏了,去他那儿售后修修。”
我想了想,横竖没事儿干,也就答应了。今天天冷,店里也没啥人。吴聃干脆锁了店门,跟我走向地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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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7-2014 09:3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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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地铁站门口,我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靠在一只垃圾桶跟前,手中抓着半杯豆浆在喝。我走到近前,见竟然是多日未见的疯婆婆。瑟瑟秋风中,疯婆婆看上去更加苍老憔悴。我低头看了眼那杯豆浆,心中泛酸。估计这是她从垃圾箱里翻出来别人没喝完的东西。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自责:自己被婆婆提醒过多次,避过好几次祸事,却没想着去报答救命之恩。
吴聃见我停下,也便停下脚步,走到我跟前来。他打量了几眼疯婆婆,没说话。而疯婆婆嘿嘿笑着看着我俩,晃了晃手中的豆浆。
我依然掏出一百块钱递给疯婆婆,见她嘿嘿笑着接了过去,于是嘱咐道:“婆婆,天开始冷了,以后如果挨饿受冻了,就去警察局找我。我叫宋炎,宋炎,您记住了吗?”
说到这里,我心想尼玛的我傻了啊,这婆婆八成精神是有些问题的,也许确实有点儿小满那样的超能力,但是一个疯老人跟小满那样的小奶娃差不多,都没有能够很好地照顾自己的能力,更别提记住我的名字,还懂得去警察局找我。
我正琢磨着这怎么办呢?回头一瞧,就见一个肯德基的派发传单的工作人员出现在我身旁,正给路人发传单。我一眼瞧见她身上挂着工作牌,于是跟她几句话要了过来,将证件照片撕下给她,然后将无字的一面翻过来,写了我的名字和电话,意思是,如果老人有什么突发事件,请联系我。
然后,我将工作牌给老人家挂在脖子上,嘱咐道:“婆婆,这东西千万不能丢了,知道吗?”
疯婆婆嘿嘿笑了笑,然后摸了把那挂着的名牌。我见她没有取下来丢掉的意思,也就略略放心,转身对吴聃说道:“师父,咱们走吧。”
吴聃在一旁冷眼旁观,似笑非笑地说道:“徒弟,没想到你还真好心。”
我皱眉道:“师父,您这什么意思,难道看到一个可怜的疯老人,你就没半点儿同情心吗??”
吴聃笑了笑,说道:“走吧。”
说着,我俩刚想走,我却听到那疯婆婆在背后喊道:“奈何桥边无孟婆,三生石上曼陀罗!!”
这句话如霹雳一般让我怔住,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疯婆婆。这句话我很熟悉,是在上次离魂状态下,在三生石上看到的句子。她怎么会知道??再怎么有预知能力的人,他能看到的也只是阳间的东西,而非阴间。除非,是去过一次鬼门关的人??
我思量半晌,觉得也不对。就算是去了鬼门关,人们所看到的三生石上的情景,也只是跟自己和自己的亲人,朋友等相关。可疯婆婆跟我素不相识,她怎么能看到我的命运之语?
我正愣神儿间,见疯婆婆已经拖着她那破袋子蹒跚而去了。吴聃在一旁拍了我一下:“二逼徒弟,你琢磨什么呢?”
我皱眉道:“师父,这疯婆婆刚才那两句话,好像是我在鬼门关前,看到三生石上写着的。你说她怎么看到的?”
吴聃笑了笑,说道:“二逼徒弟,你老觉得人是疯子,可是真的是吗?我每次看到她,虽然见她在傻笑,可眼底深处很平静,根本不像是个疯子。”
我摇头道:“不可能。如果不疯的话,大夏天的时候,我见这婆婆穿着厚棉衣,这怎么解释?正常人不会觉得很热吗?”
吴聃看着我,说道:“还有一种人也不会觉得热。”
“什么人?”我问道。
吴聃冷冷说道:“借尸还魂的人。”
我一听这话,打了个哆嗦。什么借尸还魂,谁还魂了??但再看吴聃,他却收起那严肃的表情,随即笑道:“甭管他了,先陪着师父修手机去,走!”
“可是师父?”我还想继续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吴聃却说道:“唉,饿了,早知道先去吃点东西再去了。”
我见吴聃顾左右而言他,知道这种情况下,我就算多问,他也不会回答我什么。于是我也就放弃问他对疯婆婆的看法,转而好奇地追问,为什么借尸还魂的人会不怕热?
吴聃说道:“借尸还魂也就是说,这鬼魂跟这肉身是不搭配的,也就是说,鬼魂和肉身有一定的距离感和排斥感。这样的话,鬼魂感觉不到肉体的一些感觉和反应,所以借尸还魂的话,如果借来的肉身跟原本的灵魂搭配,那还好说,跟正常人也没多大区别。但如果是勉强找到的肉身,那就有这个问题了。”
我觉得这话有点耸人听闻,摇头道:“不可能,师父你的意思是,疯婆婆是别人还魂来的?可是,那会是谁呢?”
吴聃耸耸肩,说道:“我哪儿知道。”
进了地铁站之后,我想了想,跟赵羽和原来蚌埠市局的同事分别打了电话,让他们帮忙查查疯婆婆的来历。
挂了电话后,我见吴聃从包里掏出两小袋梅子来,丢给我一袋,说道:“饿死了,吃点垫垫。”
我乐了:“师父,你吃这个也不顶事儿啊,这不越吃越饿么。”
吴聃又从包里掏了半晌,掏出一只不二家的棒棒糖来,说道:“还有棒棒糖。”
我翻了翻白眼。
这次出行,我带了小幂。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觉得长久没遛下狐狸,挺过意不去。很快到了站,下车后,吴聃先拽着我到附近的李先生牛肉面吃了顿午饭。吃饱之后,我俩才出了店门,沿着长长的黑牛城道慢慢走向那三星电子。
我俩一边闲聊 一边往前走,快到的时候,小幂突然从包里钻出来,对我们说道:“喂喂,我怎么听到前面很吵呢?”
我跟吴聃听了半晌,没什么动静。但是,再往前走了十几分钟,走到一个路口处,看到三星电子门前架起了建筑工地上那种铁的支架,看来是在翻修。虽然营业的牌子还在挂着,但是好几个三星的员工则出了门,围在旁边一个施工地点看什么东西。
远远地,我听到一大串韩语噼里啪啦地响起,看来是出了什么事儿,惊动了三星电子的韩国高层管理人员。
我跟吴聃互相看了一眼,也凑了过去。只见旁边是一处施工地点,好像是施工队在挖地下管道。但是这次挖得有点深。但我们俩分开人群,走到那坑近前向下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就见那坑洞里躺着一副红色棺材。棺材的盖子被打开了,里面是一具女尸。尸体保持得很好,面目栩栩如生,竟然是个年轻的古代女人。虽然面相看起来有点凶,但长得还不错。
旁边几个韩国人叽里呱啦说了半晌,我也不知他们说什么。就见其中俩正不断地对着那棺木拜来拜去。我觉得好笑,对吴聃说道:“师父,无非是发现了一具古代棺木,这韩国佬至于这么害怕么。”
吴聃眼睛看着那棺木,对我说道:“很多韩国人是非常信奉鬼神之说的,估计孙子怕了。”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女尸的穿戴,上衣是三领窄袖,外护袖镶锦绣。裙子有细密褶纹,挂着一条长长的彩色挂带,下端垂有玉石的坠子,整个服饰看上去很高贵。
我琢磨半晌,想起以前在吴聃的藏书里看过专门研究各种墓葬和古代服饰的书,感觉这服饰应该是明代的。一具明代女尸?我去,这也太劲爆了。可关键是,墓这么容易就被挖到了?这埋得也太浅了吧。
这时候,我突然瞥见那几个韩国人中站着一个非常抢眼的漂亮女人。那女人三十左右的年纪,身材高挑,气质高雅,略施粉黛,穿得也相当淡雅讲究。
这个女人默不作声地看着大家,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此时,一个人突然凑了过来,嚷嚷道:“来来,让我看看!”
我抬头一看,见一个穿着对襟大褂,戴着墨镜留着山羊胡的老头走了过来。我打量着这老头,见他正煞有介事地捋了把山羊胡,做沉思状。我心想,尼玛的这肯定是个江湖骗子,看看他会说什么。
只见这老头端详半晌,说道:“各位,这个红棺,老朽我正好知道它的来历。”
我一听这话,也来了兴趣,赶紧竖起耳朵去听。几个韩国人不知这老头儿是来干嘛的,但好在旁边有个翻译,跟他们讲了讲,估计是说这老头是个风水先生,知道棺材的来历。
只听那风水先生说道:“这个红棺是一个王爷的女儿,因没有成亲,所以不能和祖上的人共葬,这才埋葬在这里。”
我听后不禁想吐槽:尼玛,王爷的女儿就特么这么寒碜,埋得这么浅,还尼玛的没啥陪葬品,很显然这货是不懂瞎掰。我刚想对此质疑,吴聃却拽了我一把,低声道:“人家想赚点棒子的钱,你就别挡人财路了。”
我知道吴聃肯定也知道这棺木是假的,但不知为何这货竟然不捅破。周围的人都被这古代人装束的尸体给吓坏了,也没有人提出什么质疑。
于是,那些韩国人问老头,这要怎么办才好?那老头装模作样思量半晌,说道:“老朽我以多年看风水的经验,给你们两个建议:第一,红棺回原位,你们公司找其它地方。第二,老朽我给你们提供一个消灭厄运的方法,但是,这得需要,嗯嗯。”
我立即会意,这货是想趁机捞点钱。那几个韩国人商量半晌,表示不是很信任这老家伙。但是他们也一时没有办法,现在正通知了市里文物局的人,让他们想办法看看怎么处理这件事。
正在这时候,吴聃却突然凑了过去,笑道:“各位,我倒是有个办法,保证贵公司不受厄运纠缠,而且我分文不收,只管灵验。”
那翻译人员看着吴聃,将信将疑地问道:“你懂这个?”
吴聃笑道:“很简单,红棺回原位,整个公司构造一个大型八卦,阳气不能过胜,也就是男人不能太多。”
“什么意思?”那翻译人员问道:“怎么造八卦?”
吴聃说道:“这倒是比较简单。我记得这个三星厂区有个小花园,好像是吸烟区,上次来我去过。这个花园可以做个八卦中心,从公司顶楼处看,以这个花园为中心,随便建造点花坛啊什么的东西,只要能组成八卦图的形状,就行了。”
翻译人员恍然点了点头。这时候,旁边那老头也听呆了,转头看着我俩。我乐了:“我说大爷,您这是装盲人呢?能看到我吧?”
那老头顿觉没劲,转身溜掉了。我将吴聃拉到一旁,低声道:“师父,你搞什么鬼,那女尸明明是假的,哪儿有古墓这么容易被挖出来的?还尼玛没有任何陪葬品。关键是那棺木,分明很新,怎么会是明代的东西??”
吴聃笑了笑,说道:“你仔细看看,这女尸是不是又鬼气围绕着?”
我微微一怔,心想这都死了几百年了,灵魂一般不会存留在尸身上。而久久都没诈尸的现象,这也说明女尸应该没有什么危害力才对。
我心中诧异,走上前去仔细看着那女尸。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那女尸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我揉了揉眼睛,以为是看错了,但定睛去看的时候,却觉得的确是有东西在女尸身上闪来闪去,但吓人的是,那闪现的竟然是一张人脸!
我吃了一惊,心想这女尸怎么回事,久死魂不灭?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看了眼吴聃,这下明白他刚才为啥不戳穿那风水先生,反而跟着提出一些镇压鬼魂的建议。因为这是个百年凶尸。可这百年凶尸很显然不是从这地方发掘的,而是被人不知从哪儿搞来,最后埋在这儿的。
但是,天津附近没什么古墓,这玩意要是从远处给运来,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我正暗自琢磨着,但见刚才那漂亮的女人,也许是韩国女人,正从人群里偷眼看着我和吴聃。
我感应到她的视线,即刻转过脸去看她。但那女人却匆忙将目光转移开来,并混进那群韩国人人群里去了。
我也并未在意,因为吴聃的举动原本就容易惹人关注。自从风水之术被这个无神论国家认作无稽之谈后,世上真正懂风水的行家也越来越少了。有些研究什么《易经》的,自身也不见得多厉害。就跟红学会一样,研究多少年都还是在研究一部小说的剧情和内涵,有个屁意思,我看无非是想国家出点钱养着这帮废物罢了。
吴聃跟我出了人群,直接去了路旁的三星电子,找到售后部。吴聃将手机交给修理人员,便跟我坐到休息区去,边看报纸边等。
没等多久,我就见刚才我们在人群里看到的那翻译人员冲我俩走了过来。
“二位好,我们夫人想请你们里屋一叙。”那翻译人员说道。
“你们夫人?谁啊?”我诧异地问道。
翻译人员扶了扶眼镜,笑道:“二位去了就知道了。关于今天古尸的事件,她想问问二位的看法。”
我满是诧异,但是见吴聃并不意外,起身问道:“你们夫人在哪儿?”
翻译人员笑道:“二位跟我来。”
我跟吴聃随着他进了电梯,上了五楼。沿着长走廊走了一阵子,到了拐角处的一个小房间门前停下。翻译员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应声道:“进来。”
我隐隐听着那是女人的声音,说的是汉语,很好听,也很清晰,标准。我心中有些意外:这社长夫人还是个中国女人么?
翻译员推开门,我好奇地伸头一看,更为诧异:原来那所谓的社长夫人,竟然是我在人群里见到的那个三十岁左右的漂亮女人。
那女人看到我,对我嫣然一笑,随即跟吴聃和我说道:“坐吧两位。”
我一听她的口音,是很标准的普通话,根本不像是韩国人,于是不由问道:“你是中国人?”
那女人点头笑道:“你好,我叫金诗兰,是中国朝鲜族人。”
我恍然明白了。难怪她看上去有些韩国人的气质,却中国话说的那么好。中国朝鲜族的语言跟韩语虽然有细微的不同,但是却有很多相通的地方。朝鲜族人的气质和特色,跟韩国人也有些微妙的相同之处。
我回想了下那社长的样子,怎么着也得五十多岁了,没想到却有个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婆,当土豪就是好。
吴聃却没跟她废话,直接问道:“你找我们来,是不是询问那女尸该怎么处理?”
金诗兰立即说道:“对,我看两位也是行家,不知道能不能帮我这个忙,价钱倒是好说。”
吴聃摆手道:“先别着急谈价钱。我先问问你,这女尸到底是哪儿来的?”
我一听吴聃都不着急谈价钱了,十分惊奇,心中暗想,莫非这女尸大有来历很难处理?连吴聃都怕?
金诗兰沉默半晌,才说道:“有一天晚上,我心血来潮去逛鬼市, 结果被人拦住,问我要不要买一个绝佳的收藏品。我喜欢收藏,也经常去参加拍卖会,看看是否有自己中意的收藏品和古董,价格合适的话就买下来。但是鬼市这种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我本不信他有什么宝贝,还以为是骗钱的,所以就没当真。”
“但是那人拦住我说,如果我不看一眼就走,肯定会后悔。我对他这话起了好奇心,加上当时也正无聊,鬼市人很热闹,身边又跟着保镖,我倒也不怕出什么问题,于是就跟着那人进了他搭建起来的棚子。”金诗兰回忆道:“我记得进去之后,看到他棚子里摆放的都是一些瓷碗,花瓶,多半是粗制滥造的仿制品,不怎么样。但是,他却将我拽到一个覆盖了黑色帆布的物件跟前。”
吴聃接着说道:“那东西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具古代女尸?”
金诗兰叹道:“是,当时我吓坏了,因为那尸体没有任何腐烂和干瘪的状况,我以为是刚死的死人,以为我遇到了什么变态杀人凶徒。”
“你胆儿也不小,”吴聃笑道:“看到尸体竟然还买了下来。”
金诗兰笑了笑,说道:“我大学读的是历史系,后来考了考古学的硕士,跟着导师发掘过古墓,见过死尸,对于干尸什么的并不陌生。只是后来我结婚了,也就没再继续考古工作。”
我好奇地问道:“可你为什么买下这女尸?”
金诗兰说道:“当我发现这真的是一具没有腐烂的明代女尸之后,我便心动了。我想买下来送给我的导师他们来进行古尸研究,所以就跟那人讨价还价了一番,买了下来。我估计那摊主是个盗墓贼,或者是个中间人,不过我也懒得管这些,一心只是想给我导师看看这个奇迹。慈禧太后当年的尸体也保存得很完好,面目栩栩如生。但是遭到孙殿英盗墓开棺之后,尸体脱离了密封状态,接触了空气后也迅速腐烂了。但是这女尸却到现在都没任何反应,我觉得很好奇。”
“后来出事了,是么?所以你才赶紧找了个棺木,将那女尸装殓了,埋在地下。”吴聃说道。
金诗兰脸色有些不自然,伸手拂了下额边的碎发:“这个,确实是出了些怪事,所以我才找人画了符咒在那棺木上,然后埋在那附近。没想到还是被挖出来了。”
吴聃沉默了许久,不知在考虑些什么。半晌后,才冷冷地对金诗兰说道:“这件事不是小事,你一定不要对我们有什么隐瞒。否则你出了什么事,可别怨天尤人。”
金诗兰听了吴聃这句话,脸色变了变,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摇头道:“没有,只有这些。”
吴聃冷笑一声,问道:“那总得告诉我们,这女尸是从哪儿买来的?天津地儿鬼市不少,说说具体地方。”
金诗兰想了想,说道:“就在尖山路附近,我记得那里有个歌舞剧院,在歌舞剧院旁边不远的地方。”
吴聃又问,那个摊主是什么样人。金诗兰说,是个三十六七岁模样的男人,穿得很土气,但是看上去很精明,个头不高,很瘦。他的摊位明里是卖碗碟的,实际上干什么的,就不知道了。如果是转卖这些东西,看来多半是个盗墓贼或者中间人。
吴聃又重复问了一遍,是不是有别的事情瞒着我们?那金诗兰摇头,一口咬定不知道其他的了。
吴聃点点头,随即让我将脖子上的女娲石摘下来。我不明所以,将女娲石摘下递给吴聃。
吴聃将女娲石接到手里,口中念咒,又咬破手指,滴了两滴血在那石头上,之后递到金诗兰,说道:“这玩意随身带着,这几天千万不要离身。一旦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儿,也别瞒着我们了,去找我。”
说着,吴聃将写了景雅书店的地址名片留了一张给金诗兰,对她说,这事儿要是平安完结了,女娲石得还给我们。
金诗兰千恩万谢地接过去了。
于是我跟吴聃告辞,出了门。这时候,吴聃的手机也修好了,那翻译官特别恭敬地递上来给他。我心中暗想,尼玛的,内部有人就是办事效率高,平时怎么不见修个手机这么快的。
吴聃满意地接过来一看,顿时吆喝起来:“哎哎,我说这手机怎么不一样了?”
翻译官满脸赔笑:“您那个手机彻底坏了,修起来也得好几百。这个呢,是我们社长夫人送您的最新款,不亚于现下风行的IP5.您试试看。手机卡我已经给您换上了。”
吴聃拿到手里摆弄半晌,很是满意,满脸堆笑:“你家夫人就是懂事儿,大气!行,告诉夫人,凡事有我们,今后常联系!”
翻译官连连点头。
等出了门,我发现小幂从刚才就一直躲在包里没露面,心想人呢这?于是我伸出手拎出小幂一看,见丫的正在睡觉,还打着小呼噜。
我好笑道:“奇怪,平时不都很少睡觉么?”
吴聃边摆弄手机边说道:“宋扬现在不在,这狐狸身体里是它自己的魂魄。它的魂魄在宋扬附身的那一刻就被我封印住了,呈现永久沉睡状态,所以现在你只能看到它在睡觉。”
“次奥,宋扬呢?!”我吃惊地问道。
吴聃说道:“刚滴血的过程里,我就把他的魂魄附在那女娲石上了。你的女娲石没啥大用处,但是宋扬可以抵挡一般的鬼魂怨灵。我就怕如果不采取点儿措施,那漂亮小娘子就也跟着躺在棺材里了。”
我诧异地问道:“师父,你知道那女尸的来历?”
吴聃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这女尸的服饰是元末明初的,而且是盛装,尸体几百年不腐烂,不仅是说明尸体所处的地方一直是阴气很盛的地儿,也许还有更让人头疼更恐怖的内幕。”
以我贫乏的想象力,我是想不出这女尸是出自哪儿的。吴聃说先看看后续情况再说,也许什么事儿也没有呢。
由于金诗兰提到了尖山路的鬼市,于是吴聃建议说,干脆今晚去看看。于是我们俩乘上地铁,向尖山路而去。
到了尖山路,我远远地瞧见天津歌舞剧院那几个大字。我对歌舞剧不感兴趣,也没注意过天津歌舞剧院。如今路过,仔细一瞧,奶白色的建筑,浅红色的屋顶,倒也整齐可喜。
我瞥了那歌舞剧院几眼,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冷不丁再回头去看,就见那歌舞剧院门口,似乎站着五个窈窕妖娆的女人。只是这些女人有点不一样。
这五个女人都穿着古装戏服,画着舞台装。但是脸色惨白,现在看来更觉得吓人。
我了个去,难道是活见鬼了??还是说,这歌舞剧院死了五个女人??
想到这里,我拽住吴聃,说道:“师父,你能不能看到歌舞剧院门口有什么不同?”
吴聃看了一眼那歌剧院门口,问道:“什么不同,不也还那样么?”
我愕然半晌,心想难道只有我能看到?幽冥眼升级了??
正在这时,那五个鬼影却突然消失了。我心中诧异,拽住吴聃道:“师父,今天咱们去看歌舞剧吧!”
吴聃诧异地看着我:“你今天脑瘫了?看那玩意干吗?”
我拽着他向歌舞剧院里走去,嚷道:“去去,咱们去看看,说不定有美女呢!”
吴聃被我拽进了歌舞剧院,到了大厅里,还真发现了一张海报,四点半开始演歌舞剧《楚霸王》。这海报上有几张剧照,还有一大段介绍。介绍得很官方,说:将在天津歌舞剧院呈献的《楚霸王》是由上海歌剧院历时数年全新打造的重点原创剧目,虽然表现的依然是“楚汉之争”的经典历史题材,却跳出了“刘邦、项羽个人纷争”的局限,将视角直指本质——新旧势力的对决,汉胜楚败的结局实则是历史的必然。与1994年版的《楚霸王》相比,无论剧本、音乐,还是人物刻画方面,新创歌剧都有全新构思,体现了“心静思远志行千里”的深邃内涵,闪耀着创新的思想火花。
貌似这个歌舞剧是上海歌舞剧院创作的,现在被天津歌舞剧院引进。吴聃看了这介绍,不由自主打了个呵欠:“看这介绍吧,操了,没劲死了。你还打算看么?你看看都谁来看的?全都小年轻搞对象的。”
我回头一看,果然售票口有几对年轻情侣在买票。估计这几对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为了找个黑暗角落亲热的。
我看了后不以为然地说道:“师父,搞对象才不应该看楚霸王呢,看了干嘛,楚霸王跟虞姬最后也没落个好,俩都抹脖子了,还没死一块去。这不看了就分手么。”
我刚说到这里,就觉得周围气氛有点不对,扭头一看,那几对情侣都对我怒目而视,甚至有一个彪悍的女汉子正在脱鞋意欲丢我。
吴聃一巴掌拍我头上去:“二逼徒弟,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
我缩了缩脖子,正想悄然溜走,不经意间,却瞥见那海报的右下角上有一张剧照。
那貌似是虞姬在项羽中军帐里跳舞的剧照。虞姬很漂亮,身段也苗条,但是,这不是我关注的点儿。我关注的是:虞姬背后那几个伴舞的前排舞娘!!
我默默数了数,一,二,三,四,五,次奥,正好五个。后排的看不清脸,但是前排这五个,赫然是我在歌舞剧院门外看到的那五个鬼影!
艾玛,这五个人是死了还是活着??
如果死了,那海报上应该没有这五个人的剧照了。毕竟哪个歌舞剧院也不想搞个死人剧照在海报上吧?多晦气。而且,我没听说最近天津歌舞剧院出了什么人命案子。
如果是活着,那魂魄怎么可能离体,还尼玛那么清晰地被我看到。
吴聃凑过来问道:“怎么了二逼徒弟?”
我想了想,问道:“师父,你说有人还能看到别人的生魂么?生魂也会离体么?”
吴聃摇头道:“不可能。生魂离体,一则是你学过的灵魂出窍,但是不能太久,久了就麻烦。二则是变成植物人了,魂魄不定,会游走。”
我听了他的话,觉得这五个人的情况肯定不是第一种,倒也不大可能是第二种。五个人都是植物人,次奥,怎么可能。
多想无益,我干脆跟吴聃去找歌舞剧院的老板问个清楚。吴聃不解我要做什么,也就跟着去了剧场办公区。警察的身份很给力,一路让我畅通无阻地找到老板。
剧场老板看了我的证件,诧异道:“刑警?警察同志,我们这儿没出什么乱子啊!”
我笑道:“我只是想跟你打听几个人。我记得俩小时后,你们有《楚霸王》这个歌舞剧的演出吧?”
老板疑惑地点点头,说道:“对啊,怎么?”
“虞姬跳舞那段,有几个伴舞的舞娘。这些演员,你能给我喊过来么?”我说道。
老板茫然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现在演员在后台化妆呢,可能时间上不太允许。”
我立即说道:“行,你告诉我她们在哪儿,我去看看。”
老板起身道:“要不我带你们二位去看看吧。”
我点头道:“这最好了。”
我和吴聃跟着老板一路走着,很快到了演员化妆室。化妆室的门开着,里面笑闹声不断,还挺热闹。
我走进去一瞧,果然见几个女孩在化妆,化好妆的凑在一起聊天,嘻嘻哈哈的很开心。见老板和我俩进门,笑闹声消沉下去,女孩子们诧异地看着我们。
我扫了几个女孩子一眼,果然在里面找到了那五个女孩。活生生的,啥事儿没有。我挠了挠头,不解刚才那影像是怎么回事。
老板问道:“警察同志,人都在这儿了,您要找谁?”
我嘿嘿笑道:“不好意思,认错人了。”说着,我赶紧拽着吴聃走了。
吴聃骂道:“你小子搞什么鬼,什么女的又生魂的,你看到了?莫非你能看到人的生魂?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停下脚步,对吴聃说道:“不行,我总觉得古怪。师父,咱们今天看完歌舞剧再走吧。”
吴聃诧异地看着我,问道:“你倒是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说道:“我刚才在那歌剧院的门口,看到五个女孩的魂魄。跟鬼一样,脸色苍白,嘴唇好像还是黑色的,一闪就没了。我刚才看了看,我看到的那五个鬼影,跟刚才那五个伴舞的演员一模一样。”
吴聃疑惑地看着我,思量半晌,挠了下头发,说道:“我估摸着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我赶紧抓着吴聃的胳膊问道。
“你的幽冥眼升级了。以前只能看到人的不同气场,或者鬼和死尸存在的地方。现在能看到的,是人在临死前的影像。或者说,能看到要死的人。我只是猜测啊,可能这五个女的得死,而且听你的描述,多半得中毒而死。”吴聃说道。
我一听这话,汗了:“师父,你这么一说,不就是说我是走到哪儿哪儿就有死人的柯南了么?不会这么神奇吧。”
吴聃说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我见过阴阳眼的人,比如小满那小BK。可是没见过幽冥眼的。这种人极少,所以我也不知道幽冥眼有什么具体特点。”
蓦然地,我想起忘川河上,阿九跟我说的话:“也许你没有发现幽冥眼的另一个作用。”
难道另一个作用就是预见死亡,道破天机?
不过,我突然想起阿九说,这些事儿不能多跟别人说,否则对自己不咋好。我想到这里吃了一惊,随即只好自己安慰自己:么事,吴聃是师父,不是外人。
我俩买好票,瞧着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等等也就过去了,于是坐到剧场里等。此时,我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当然,依旧是被万千网友吐槽的《爱的供养》。自从公布了我的女神是杨幂,我的博客里经常有网友排好队形吐槽:楼主的女神是臭脚!尼玛,你们家都脚香,谁的脚是香的?靠。
我一看来电人:赵羽。心想这《爱的供养》设置的来电铃声组是情人恋人组,我偷偷给阮灵溪设置的特别铃声。我靠什么时候把赵羽也加入这个组合了?
我没来及细想,就接起了赵羽的电话:“什么事?”
赵羽问道:“你在哪儿呢?”
我笑道:“看歌舞剧呢。”
赵羽诧异道:“歌舞剧?没想到你有这雅兴。上次你让我查那个老婆婆的身份,我查到了,但是没什么特别。老婆婆叫曲凤英,今年96岁,原本是安徽农村的一个农民。丈夫在她年轻时候就去世了,原本有个儿子,结果在灾荒之年也染病死了。那之后好像老婆婆就有点精神问题,随后就有各种传闻。后来不知怎么来了天津。据知情人说,好像是天津有过一个亲戚,想接她来住,后来家里有矛盾,亲戚就没继续管她,这样疯婆婆就流落街头。这就是她的全部身世,似乎没有任何特别。”
我听罢,叹道:“是啊,看上去再正常不过,是个苦情的老婆婆。可是,谁见过一个能掐会算的疯婆婆?”
赵羽说道:“所能查到的只有这些。”
我叹道:“行了,我知道了,辛苦了基友!话说你动过我电话么?谁尼玛的这么无聊把你加入我的恋人组了??”
赵羽啐道:“我没动过你的手机。你那手机不就是灵溪经常看看么?”
我无语:“次奥,恶女!真尼玛恶趣味。算了,我先看歌舞剧了。”
挂了电话后,吴聃对我说道:“歌舞剧快开演了,仔细看着吧。不过现在你还能看到那些鬼影么?”
我四下看了看,已经瞧不见什么鬼影,便摇头道:“这次还真看不到了。会不会只是错觉?”
吴聃说道:“先看吧。”
于是,我俩正襟危坐,等待歌舞剧《楚霸王》的上映。很快的,音乐响起,歌舞剧演员们粉墨登场。我看了五分钟,就开始觉得无聊。开场是楚汉战争的场面,乱七八糟一堆男人在群魔乱舞。我打了个呵欠,开始后悔来凑这个热闹。
不过既然来了,还是确认了那五个歌舞剧演员没事再说吧。
于是我耐着性子看,等到剧情进行到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才有虞姬上场跳舞。之后,是那几个舞娘陪衬舞了上来。我打眼一看,前排就有那五个舞娘。
我强打起精神仔细看,直到那舞娘跳完舞站在一旁面对观众的时候,还是屁事儿也没有。
我不由有些怀疑是不是我神经过敏了。
此时,台上的虞姬和楚霸王正在絮絮叨叨地聊天,虞姬那演员挺漂亮,楚霸王也挺帅,台下的观众都看着他俩,我却盯着虞姬身后的那五个龙套。
就在这时,剧情突然反转。有兵卒进到帐中来报:刘邦那货打过来了。
之后,楚霸王突然带着虞姬撤退,几个舞娘惊慌失措四散奔逃。但就在这个时候,乱军打入,五个舞娘被杀,倒地而亡。
看到这里,我顿觉这改编够扯淡的。虞姬不是在这时候应该早就自杀死了么,还尼玛跟着项羽又跑了一段。八成是为了给女主角加戏份吧,尼玛。
此时,一幕落下。幕布拉上之后,音乐也渐渐平静下去。该最终一幕上映了。
我呵欠连天,吴聃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说道:“既然你这么无聊,咱们还是提前离场怎么样?”
我看了下时间,还有半小时结束,但是一直没啥事儿发生。于是犹豫道:“也行,不然咱们走?”
吴聃说道:“走吧。”
于是我俩起身。但正当我想转身走的时候,突然听到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我心中一凉,回头去看吴聃。吴聃也吃了一惊。
天色渐晚,剧场里没开灯,四下黑乎乎一片。厚重的幕布静默地闭合着,音乐声早就偃旗息鼓。而那几声接连的惊叫更显得清晰而惊悚。
在场的观众沉默片刻,随即纷纷吃惊道:“怎么了,出事了??”
我头皮一麻,立即飞奔下去,直接冲上舞台,掀起那厚重的幕布。
幕布后,明亮的黄色暖调子灯光将眼前照得清楚分明。地上,五个龙套舞蹈演员横七竖八地躺着,竟然维持着刚才乱军而入,躺在地上装尸体的姿势。
只可惜这一次是彻底死了。五个人维持着倒地而亡的姿势,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竟然一下子全部被毒死了。
旁边还站着俩人,那楚霸王和虞姬,虞姬这时候正靠在楚霸王的怀里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我问那俩人道。
“我,我也不知道,一会儿是最后一幕,我,我就路过她们旁边,看她们还在躺着,就去推了一把,想喊她们起来。结果……”虞姬害怕道。
此时,吴聃也追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随即看到地上的尸体,吃了一惊,蹲下去挨个探了探她们的鼻息,起身叹道:“都死了。”“怎么会这样……”那虞姬嘤嘤嘤嘤地开始啜泣。尼玛的,神烦。我揉了揉眉心,让楚霸王先带着虞姬回休息室候着,之后拨通了赵羽的电话:“来歌舞剧院一趟吧,死人了。”
赵羽的声音在电话里满是惊讶:“死人了?怎么回事?”
“死了五个歌剧演员,看样子是中毒。你来一趟吧,唉。”我叹道。
赵羽说道:“马上去,你等会儿。不过怎么你走哪儿哪儿出事?”
我无语:“这又不是我杀的人!”
挂了电话后,我看着那五具尸体,摇了摇头。这一幕战争大戏这回演成真的了,尼玛,一部历史歌舞剧,给演成了死亡歌舞剧。
我跟吴聃等赵羽他们来,很快的,赵羽到了,剧院老板也被喊了来,一听死了五个人,当场脸儿就白了。
老板赶紧辩白道:“警察同志,这事儿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啊。我还指望着她们演戏,怎么能下毒杀人呢?再说我也跟她们没什么来往啊!!”
我说道:“我也没说是你下的毒。可就是奇怪了,演出前挺正常的,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怎么突然中毒死了?”
老板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很快地,市局的人赶了来,封锁现场,进行初步勘验。赵羽简单问了问这里的情况。我说,到底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因为当时幕布是拉上的,台下的观众无法知道台上幕布后的情况。幕布后只有两个人,分别是扮演楚霸王和虞姬的演员。
但是据虞姬说,两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反正从刚才五个演员倒下后,就没再起来。
赵羽皱了皱眉,没说话。这时候,法医走到赵羽身边说道:“赵队,这五个舞蹈演员死亡时间在一个小时到半个小时之间,中剧毒死亡。虽然毒药的成分需要进一步勘验才能有结果,但是从尸体中毒迹象来看,应该是汞中毒。”
“汞中毒?”赵羽皱眉道:“可我怎么觉得这五个女人身上有一股香味?”
以我贫乏的想象力,我是想不出这女尸是出自哪儿的。吴聃说先看看后续情况再说,也许什么事儿也没有呢。
由于金诗兰提到了尖山路的鬼市,于是吴聃建议说,干脆今晚去看看。于是我们俩乘上地铁,向尖山路而去。
到了尖山路,我远远地瞧见天津歌舞剧院那几个大字。我对歌舞剧不感兴趣,也没注意过天津歌舞剧院。如今路过,仔细一瞧,奶白色的建筑,浅红色的屋顶,倒也整齐可喜。
我瞥了那歌舞剧院几眼,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冷不丁再回头去看,就见那歌舞剧院门口,似乎站着五个窈窕妖娆的女人。只是这些女人有点不一样。
这五个女人都穿着古装戏服,画着舞台装。但是脸色惨白,现在看来更觉得吓人。
我了个去,难道是活见鬼了??还是说,这歌舞剧院死了五个女人??
想到这里,我拽住吴聃,说道:“师父,你能不能看到歌舞剧院门口有什么不同?”
吴聃看了一眼那歌剧院门口,问道:“什么不同,不也还那样么?”
我愕然半晌,心想难道只有我能看到?幽冥眼升级了??
正在这时,那五个鬼影却突然消失了。我心中诧异,拽住吴聃道:“师父,今天咱们去看歌舞剧吧!”
吴聃诧异地看着我:“你今天脑瘫了?看那玩意干吗?”
我拽着他向歌舞剧院里走去,嚷道:“去去,咱们去看看,说不定有美女呢!”
吴聃被我拽进了歌舞剧院,到了大厅里,还真发现了一张海报,四点半开始演歌舞剧《楚霸王》。这海报上有几张剧照,还有一大段介绍。介绍得很官方,说:将在天津歌舞剧院呈献的《楚霸王》是由上海歌剧院历时数年全新打造的重点原创剧目,虽然表现的依然是“楚汉之争”的经典历史题材,却跳出了“刘邦、项羽个人纷争”的局限,将视角直指本质——新旧势力的对决,汉胜楚败的结局实则是历史的必然。与1994年版的《楚霸王》相比,无论剧本、音乐,还是人物刻画方面,新创歌剧都有全新构思,体现了“心静思远志行千里”的深邃内涵,闪耀着创新的思想火花。
貌似这个歌舞剧是上海歌舞剧院创作的,现在被天津歌舞剧院引进。吴聃看了这介绍,不由自主打了个呵欠:“看这介绍吧,操了,没劲死了。你还打算看么?你看看都谁来看的?全都小年轻搞对象的。”
我回头一看,果然售票口有几对年轻情侣在买票。估计这几对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为了找个黑暗角落亲热的。
我看了后不以为然地说道:“师父,搞对象才不应该看楚霸王呢,看了干嘛,楚霸王跟虞姬最后也没落个好,俩都抹脖子了,还没死一块去。这不看了就分手么。”
我刚说到这里,就觉得周围气氛有点不对,扭头一看,那几对情侣都对我怒目而视,甚至有一个彪悍的女汉子正在脱鞋意欲丢我。
吴聃一巴掌拍我头上去:“二逼徒弟,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
我缩了缩脖子,正想悄然溜走,不经意间,却瞥见那海报的右下角上有一张剧照。
那貌似是虞姬在项羽中军帐里跳舞的剧照。虞姬很漂亮,身段也苗条,但是,这不是我关注的点儿。我关注的是:虞姬背后那几个伴舞的前排舞娘!!
我默默数了数,一,二,三,四,五,次奥,正好五个。后排的看不清脸,但是前排这五个,赫然是我在歌舞剧院门外看到的那五个鬼影!
艾玛,这五个人是死了还是活着??
如果死了,那海报上应该没有这五个人的剧照了。毕竟哪个歌舞剧院也不想搞个死人剧照在海报上吧?多晦气。而且,我没听说最近天津歌舞剧院出了什么人命案子。
如果是活着,那魂魄怎么可能离体,还尼玛那么清晰地被我看到。
吴聃凑过来问道:“怎么了二逼徒弟?”
我想了想,问道:“师父,你说有人还能看到别人的生魂么?生魂也会离体么?”
吴聃摇头道:“不可能。生魂离体,一则是你学过的灵魂出窍,但是不能太久,久了就麻烦。二则是变成植物人了,魂魄不定,会游走。”
我听了他的话,觉得这五个人的情况肯定不是第一种,倒也不大可能是第二种。五个人都是植物人,次奥,怎么可能。
多想无益,我干脆跟吴聃去找歌舞剧院的老板问个清楚。吴聃不解我要做什么,也就跟着去了剧场办公区。警察的身份很给力,一路让我畅通无阻地找到老板。
剧场老板看了我的证件,诧异道:“刑警?警察同志,我们这儿没出什么乱子啊!”
我笑道:“我只是想跟你打听几个人。我记得俩小时后,你们有《楚霸王》这个歌舞剧的演出吧?”
老板疑惑地点点头,说道:“对啊,怎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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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7-2014 09:5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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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姬跳舞那段,有几个伴舞的舞娘。这些演员,你能给我喊过来么?”我说道。
老板茫然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现在演员在后台化妆呢,可能时间上不太允许。”
我立即说道:“行,你告诉我她们在哪儿,我去看看。”
老板起身道:“要不我带你们二位去看看吧。”
我点头道:“这最好了。”
我和吴聃跟着老板一路走着,很快到了演员化妆室。化妆室的门开着,里面笑闹声不断,还挺热闹。
我走进去一瞧,果然见几个女孩在化妆,化好妆的凑在一起聊天,嘻嘻哈哈的很开心。见老板和我俩进门,笑闹声消沉下去,女孩子们诧异地看着我们。
我扫了几个女孩子一眼,果然在里面找到了那五个女孩。活生生的,啥事儿没有。我挠了挠头,不解刚才那影像是怎么回事。
老板问道:“警察同志,人都在这儿了,您要找谁?”
我嘿嘿笑道:“不好意思,认错人了。”说着,我赶紧拽着吴聃走了。
吴聃骂道:“你小子搞什么鬼,什么女的又生魂的,你看到了?莫非你能看到人的生魂?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停下脚步,对吴聃说道:“不行,我总觉得古怪。师父,咱们今天看完歌舞剧再走吧。”
吴聃诧异地看着我,问道:“你倒是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说道:“我刚才在那歌剧院的门口,看到五个女孩的魂魄。跟鬼一样,脸色苍白,嘴唇好像还是黑色的,一闪就没了。我刚才看了看,我看到的那五个鬼影,跟刚才那五个伴舞的演员一模一样。”
吴聃疑惑地看着我,思量半晌,挠了下头发,说道:“我估摸着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我赶紧抓着吴聃的胳膊问道。
“你的幽冥眼升级了。以前只能看到人的不同气场,或者鬼和死尸存在的地方。现在能看到的,是人在临死前的影像。或者说,能看到要死的人。我只是猜测啊,可能这五个女的得死,而且听你的描述,多半得中毒而死。”吴聃说道。
我一听这话,汗了:“师父,你这么一说,不就是说我是走到哪儿哪儿就有死人的柯南了么?不会这么神奇吧。”
吴聃说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我见过阴阳眼的人,比如小满那小BK。可是没见过幽冥眼的。这种人极少,所以我也不知道幽冥眼有什么具体特点。”
蓦然地,我想起忘川河上,阿九跟我说的话:“也许你没有发现幽冥眼的另一个作用。”
难道另一个作用就是预见死亡,道破天机?
第一百五十九章 死亡歌舞剧(下)
不过,我突然想起阿九说,这些事儿不能多跟别人说,否则对自己不咋好。我想到这里吃了一惊,随即只好自己安慰自己:么事,吴聃是师父,不是外人。
我俩买好票,瞧着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等等也就过去了,于是坐到剧场里等。此时,我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当然,依旧是被万千网友吐槽的《爱的供养》。自从公布了我的女神是杨幂,我的博客里经常有网友排好队形吐槽:楼主的女神是臭脚!尼玛,你们家都脚香,谁的脚是香的?靠。
我一看来电人:赵羽。心想这《爱的供养》设置的来电铃声组是情人恋人组,我偷偷给阮灵溪设置的特别铃声。我靠什么时候把赵羽也加入这个组合了?
我没来及细想,就接起了赵羽的电话:“什么事?”
赵羽问道:“你在哪儿呢?”
我笑道:“看歌舞剧呢。”
赵羽诧异道:“歌舞剧?没想到你有这雅兴。上次你让我查那个老婆婆的身份,我查到了,但是没什么特别。老婆婆叫曲凤英,今年96岁,原本是安徽农村的一个农民。丈夫在她年轻时候就去世了,原本有个儿子,结果在灾荒之年也染病死了。那之后好像老婆婆就有点精神问题,随后就有各种传闻。后来不知怎么来了天津。据知情人说,好像是天津有过一个亲戚,想接她来住,后来家里有矛盾,亲戚就没继续管她,这样疯婆婆就流落街头。这就是她的全部身世,似乎没有任何特别。”
我听罢,叹道:“是啊,看上去再正常不过,是个苦情的老婆婆。可是,谁见过一个能掐会算的疯婆婆?”
赵羽说道:“所能查到的只有这些。”
我叹道:“行了,我知道了,辛苦了基友!话说你动过我电话么?谁尼玛的这么无聊把你加入我的恋人组了??”
赵羽啐道:“我没动过你的手机。你那手机不就是灵溪经常看看么?”
我无语:“次奥,恶女!真尼玛恶趣味。算了,我先看歌舞剧了。”
挂了电话后,吴聃对我说道:“歌舞剧快开演了,仔细看着吧。不过现在你还能看到那些鬼影么?”
我四下看了看,已经瞧不见什么鬼影,便摇头道:“这次还真看不到了。会不会只是错觉?”
吴聃说道:“先看吧。”
于是,我俩正襟危坐,等待歌舞剧《楚霸王》的上映。很快的,音乐响起,歌舞剧演员们粉墨登场。我看了五分钟,就开始觉得无聊。开场是楚汉战争的场面,乱七八糟一堆男人在群魔乱舞。我打了个呵欠,开始后悔来凑这个热闹。
不过既然来了,还是确认了那五个歌舞剧演员没事再说吧。
于是我耐着性子看,等到剧情进行到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才有虞姬上场跳舞。之后,是那几个舞娘陪衬舞了上来。我打眼一看,前排就有那五个舞娘。
我强打起精神仔细看,直到那舞娘跳完舞站在一旁面对观众的时候,还是屁事儿也没有。
我不由有些怀疑是不是我神经过敏了。
此时,台上的虞姬和楚霸王正在絮絮叨叨地聊天,虞姬那演员挺漂亮,楚霸王也挺帅,台下的观众都看着他俩,我却盯着虞姬身后的那五个龙套。
就在这时,剧情突然反转。有兵卒进到帐中来报:刘邦那货打过来了。
之后,楚霸王突然带着虞姬撤退,几个舞娘惊慌失措四散奔逃。但就在这个时候,乱军打入,五个舞娘被杀,倒地而亡。
看到这里,我顿觉这改编够扯淡的。虞姬不是在这时候应该早就自杀死了么,还尼玛跟着项羽又跑了一段。八成是为了给女主角加戏份吧,尼玛。
此时,一幕落下。幕布拉上之后,音乐也渐渐平静下去。该最终一幕上映了。
我呵欠连天,吴聃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说道:“既然你这么无聊,咱们还是提前离场怎么样?”
我看了下时间,还有半小时结束,但是一直没啥事儿发生。于是犹豫道:“也行,不然咱们走?”
吴聃说道:“走吧。”
于是我俩起身。但正当我想转身走的时候,突然听到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我心中一凉,回头去看吴聃。吴聃也吃了一惊。
天色渐晚,剧场里没开灯,四下黑乎乎一片。厚重的幕布静默地闭合着,音乐声早就偃旗息鼓。而那几声接连的惊叫更显得清晰而惊悚。
在场的观众沉默片刻,随即纷纷吃惊道:“怎么了,出事了??”
我头皮一麻,立即飞奔下去,直接冲上舞台,掀起那厚重的幕布。
幕布后,明亮的黄色暖调子灯光将眼前照得清楚分明。地上,五个龙套舞蹈演员横七竖八地躺着,竟然维持着刚才乱军而入,躺在地上装尸体的姿势。
只可惜这一次是彻底死了。五个人维持着倒地而亡的姿势,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竟然一下子全部被毒死了。
旁边还站着俩人,那楚霸王和虞姬,虞姬这时候正靠在楚霸王的怀里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我问那俩人道。
“我,我也不知道,一会儿是最后一幕,我,我就路过她们旁边,看她们还在躺着,就去推了一把,想喊她们起来。结果……”虞姬害怕道。
此时,吴聃也追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随即看到地上的尸体,吃了一惊,蹲下去挨个探了探她们的鼻息,起身叹道:“都死了。”
“怎么会这样……”那虞姬嘤嘤嘤嘤地开始啜泣。尼玛的,神烦。我揉了揉眉心,让楚霸王先带着虞姬回休息室候着,之后拨通了赵羽的电话:“来歌舞剧院一趟吧,死人了。”
赵羽的声音在电话里满是惊讶:“死人了?怎么回事?”
“死了五个歌剧演员,看样子是中毒。你来一趟吧,唉。”我叹道。
赵羽说道:“马上去,你等会儿。不过怎么你走哪儿哪儿出事?”
我无语:“这又不是我杀的人!”
挂了电话后,我看着那五具尸体,摇了摇头。这一幕战争大戏这回演成真的了,尼玛,一部历史歌舞剧,给演成了死亡歌舞剧。
我跟吴聃等赵羽他们来,很快的,赵羽到了,剧院老板也被喊了来,一听死了五个人,当场脸儿就白了。
老板赶紧辩白道:“警察同志,这事儿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啊。我还指望着她们演戏,怎么能下毒杀人呢?再说我也跟她们没什么来往啊!!”
我说道:“我也没说是你下的毒。可就是奇怪了,演出前挺正常的,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怎么突然中毒死了?”
老板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很快地,市局的人赶了来,封锁现场,进行初步勘验。赵羽简单问了问这里的情况。我说,到底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因为当时幕布是拉上的,台下的观众无法知道台上幕布后的情况。幕布后只有两个人,分别是扮演楚霸王和虞姬的演员。
但是据虞姬说,两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反正从刚才五个演员倒下后,就没再起来。
赵羽皱了皱眉,没说话。这时候,法医走到赵羽身边说道:“赵队,这五个舞蹈演员死亡时间在一个小时到半个小时之间,中剧毒死亡。虽然毒药的成分需要进一步勘验才能有结果,但是从尸体中毒迹象来看,应该是汞中毒。”
“汞中毒?”赵羽皱眉道:“可我怎么觉得这五个女人身上有一股香味?”
第一百六十章 卖尸人(上)
我提鼻子嗅了嗅,只闻到一股脂粉的香气,于是说道:“不会是这五个演员的粉涂的太多吧?”
赵羽摇头道:“不对,不是脂粉味儿。”说着,他蹲下身去,仔细嗅了嗅,随即说道:“是松香味。我之所以熟悉这个味道,是因为我老家那边松树特别多。我曾经在山间小村子里度过了童年,对松树香味记忆很深。”
他这一说,我更疑惑不解:松香味儿,难道这五个人去过松树密集的地方?还是怎么着?喜欢松香味的香料,所以集体买过?
“这说明什么?”我疑惑道。
赵羽却转向吴聃,问道:“吴叔,你知道什么毒物是带有松香味的么?”
吴聃摇头道:“这倒是没有。不过,有些丹药是需要松香来配置的。也许这几个人是在服用什么药物?”
赵羽沉思道:“这得进一步查证才有结论。”
跟赵羽忙活半晌,我突然想起这次出来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找那个鬼市的摊主,问明白女尸是从哪儿来的。
于是我决定先跟赵羽分道扬镳,去和吴聃去那鬼市找那摊主去。
我俩先吃了饭,等到快晚上九点,鬼市真正热闹起来的时候,才钻了进去,从那一个个摊位中,寻找金诗兰所说的那个所谓的卖碗碟的摊位。
鬼市这种地方,我也只是有耳闻,并未亲眼见识过。我家乡那边并没这东西,而京津这边却多鬼市。对于鬼市的传说,也很纷纭。
听吴聃讲,鬼市的雏形大约形成于几十年或者一百年前,一些从河北、盐山、沧州等地逃荒来到天津的老乡,逐渐聚集到了天津的西广开一带,白天靠捡拾破烂为生,夜晚就住在自己搭建的棚子里过夜。有些捡来的东西一时用不了,就拿出来与别人交换,有时还能换点钱。这就有些物物交换的意思。
后来,这种买卖越来越兴盛,于是来交换物品的人就开始鱼龙混杂了。
比如,有些小偷把夜里偷的东西,也拿到鬼市上卖。而由于这种交易一般都是在天不亮时就完成了,附近的人就给这块地方起了一个名字叫鬼市,一来二去,鬼市的名字就传开了。后来,鬼市开始在天津的各个区域都开起来。不过,近几年,天津市新楼拔地而起,鬼市也就少了些。鬼市上什么东西也有,琳琅满目。不过我觉得这种混乱而缺乏有效管理的自发市场多半最后躲不过被城建局取缔的命运。不过如果就这样轻率地判鬼市死刑,相信百姓们也不答应。鬼市其实是个很有生活气息,很亲民的地方。我溜达了半晌,觉得这鬼市确实有意思,在这里很能了解百姓的生活,又能找到沉淀着旧日光华的老物品,总比逛那千篇一律的大型超市有兴味的多。我低头看着各种摊位,有来淘小人书的学生,买老电影杂志的文艺青年,还有一些人来买极其便宜的文艺、思想类书,老年画、革命宣传画以及老工艺品。
当然,鬼市的万般热闹繁华,也只限于十二点之前。有些鬼市是开在天亮之前的。也就是说,十二点以后到凌晨天亮时分,还是有人在摆摊。但是随着时间的变化,十二点以后,鬼市上人少了,别的“东西”慢慢多了。很多关于鬼市的灵异传闻,说在十二点后,会有鬼来采买物件。虽然传说未必是真,但是,我总觉得围观,是人和鬼的共同属性。大半夜做生意,有些喜欢热闹的孤魂野鬼也就会游荡其中,走走看看。有些未必是有什么歹意,不过是因为对人世间的流连。
我俩边走边聊,很快地,找到一个卖碗碟的摊位。那摊位铺陈得还挺大,各色碗碟排在前面,后面是一个偌大的撑起的帐篷。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在摊位前吆喝:“哎哎,大爷,您先等会儿,价儿好说!”
前面一背着手的老头回过头来,说道:“就你内几个破碗,还要张红票??我怎么不去超市买呢?”
摊主嬉皮笑脸地说道:“大爷,您先过来,咱们商量商量。”
于是,老头走过去,两人商量半晌。我跟吴聃在一旁看着,我问吴聃道:“我估摸着应该是这人。”
吴聃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
我俩等那老大爷走了,这才走到摊主跟前。摊主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笑道:“两位要点啥?”
虽然问话和气,但是眼睛却滴溜溜转个不停。
吴聃笑道:“老板,我们也就不跟你废话了。我们是金诗兰的朋友,要问问你那女尸是怎么来的。”
那摊主怔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原有的嬉皮笑脸:“您二位说什么呢,我不明白。”
我心想,这小子八成以为我俩是警察,来查他买卖古尸的。如果我说我是警察,那八成这小子就死不承认了。但是,我琢磨半晌,不知怎么给他套出话来。
此时,吴聃对那摊主一脸正经地说道:“我们俩呢,是金诗兰的朋友。她是什么身份你也知道,她认识的朋友是什么级别你也知道。”
我一听这话,心想吴聃又开始遍了。这货装什么有钱大佬呢。
那摊主是个唯利是图的,一听这个,顿时狐疑地看了看我俩。吴聃笑道:“我们爷儿俩,天生喜欢捣腾点儿古物。这样吧,咱们进棚子里说?”
摊主想了想,点了点头。于是我们仨进了那棚子里。吴聃继续胡编乱造:“我们爷儿俩呢,喜欢捣腾点儿古物,尤其是稀罕收购古尸。这玩意有不少人要,出价还挺高。听我那朋友说,你卖给她一个?”
那摊主叹道:“其实那不是我弄来的,是我俩朋友。他们要我帮忙转手,因为上次出了点儿事儿,上头查得紧,俩人都不敢多露面,你们懂的。上次金老板找到我的时候,那俩朋友正好刚回来,带回这么个东西,我心想这生意巧啊,就直接卖给她了。”
我闻言心中一动:妈的,那棒子果然是没告诉我们实话。这是她特意来买的,根本不是什么被人拦住非得推销给她的。
吴聃问道:“那你那俩朋友有啥别的要卖的么?”
那摊主说道:“说来也奇怪了,这几天也不见他们过来,可能是去避风头了。老板想买的话,以后再来吧。”
吴聃很失望地叹了口气:“真可惜,以为找对路子了呢。”
说着,谢过那老板,又递给他一盒烟,装作很失落地要走。那摊主犹豫了半晌,等我俩走出棚子,才喊道:“老板,我那俩朋友就住附近,看到这鬼市后面那平房没?他们俩住那,23号,你们去看看。我这几天没空,也懒得去。”
吴聃顿时千恩万谢地带着我走了。等走得远了些,我问吴聃:“你说这摊主看上去很精明,怎么不怀疑下我们的身份?万一是警察呢?”
吴聃撇嘴道:“这得问问你们警察。抓人很横啊,抓进局里一顿胖揍,什么都招了,还用得着这么低三下四虚与委蛇地问?”
我撇撇嘴:“师父,我可没给犯人用刑。”
吴聃笑道:“所以你这类也就当个底层小警察了。”
我俩走到那鬼市后面的平房区,顿觉身边黑了下来。这破地方,没路灯。
这是几条狭窄的街道,其中一部分还是待拆的平房,条件很恶劣。而看这样子,其中一条街和一排房子正准备拆掉了,墙上写着偌大的“拆”字。我一直觉得拆迁办是咱们国家最有效率的政府部门。
我俩摸黑往里走,心想可惜没带手电过来。正走着,见路边一个平房的铁门哐啷啷一声响,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走了出来。
我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香水味随即扑了过来,不由皱了皱眉。黑夜中看那女人,虽然看不很清楚容貌,但那一头酒红色长发,加上这香水味,手里夹着一支烟,怎么看都不像什么良家妇女。
我跟吴聃正想偷偷低调地走,那女人却喊道:“哎呦帅哥,要不要来玩玩??”
我生怕被这女人缠上,听了这话,赶紧拽着吴聃加快了脚步。就听到身后一阵狂笑声传来。
“天,这都什么人啊。”我低声骂道。
吴聃笑了:“能什么人,一看就是出来卖的。这种低级妓女没什么钱,就能住这种地方了。”
我叹了口气,也顾不了去考虑什么人间疾苦,现在必须得找到那俩卖尸体的再说。于是我跟吴聃走到第二排平房那儿,听那摊主说,那俩人住的平房旁边有个小卖部。我走过去一看,果然是有一家,但现在那商店关门了。
商店是建在一个道路交叉口的位置,旁边是条宽阔一点的土路。而那条土路对面,就是俩人住的地方。
我望着那房子,皱紧眉头。那片区域基本上没人住了,因为很多房子都已经被拆迁办拆了一半。拆迁工程也许正在进行中。
这俩人住这里,八成是为了避开人群,躲避别人的注意。我跟吴聃走到近前,见那屋子里没有灯光,也没啥动静。
“师父,这俩人会在家么?”我低声道。
吴聃说道:“直接闯进去看看,反正这种破地方也不算是强闯民宅。咱们这边警察民宅都敢闯,还怕这个。”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师父,不要被三流小说影响仇视社会和我们警察好么?怎么说咱们也该先敲敲门,再闯。”
说着,我上前使劲拍了拍大门:“喂喂,有人在家吗?”
半晌,没人应声,但是,我却听到里面有动静,似乎是有人凑近了大门。随即,是低声的嘀咕声。虽然听不清是什么,但是我敢确定,是这房子里的人发出的。
我对吴聃做了个手势,于是一脚踹到那摇摇欲坠的木头大门上去。
门板应声而落,院门黑洞洞地冲我们俩敞开。
但是,门内空无一人。我摸出战神,跟吴聃小心地摸进门去。这小平房有个小院落,由于长久无人打理,现在已经荒草满地。加上深秋季节,草木枯黄,在夜风中簌簌发出低响,就像是某种压抑的哭声一样。
人呢?我吃了一惊,刚才明明听到有人在门边嘀咕,怎么现在连个人影都没?就算是躲起来,在这几秒的空档,他能躲到哪儿去?
我心想,难道是什么鬼魂在作祟?但是睁眼看了看,没有任何鬼影子。这时候,吴聃摸到正屋门口,对我喊道:“徒弟,你快来!”
我跑过去一看,见那正屋门口,正对着我们俩的位置端正地摆放着一张太师椅。但是只是一张空椅子而已,没人坐。
这椅子看上去也是旧家具了,也许是前面鬼市买来的。不过我倒是第一次见正对门口放一张椅子的,这不挡路么。
“进去看看。”我对吴聃说着,迈步走了进去。但回头却见吴聃站在原地没动,于是不解地问道:“师父,你干嘛呢?”
吴聃呵呵笑道:“先让你去试试看有没有诈。”
我心中十分无语,刚想损他一句,却觉得脖子后一阵儿微弱的凉风吹过,就像是有人对着我的脖子吹气儿似的。
我吃了一惊,心想难道身后有什么脏东西?想到这里,我一个转身,举着战神对准我的身后。
这一转身,真心给我吓尿了。虽然有过心理准备,但我也没想到回头后会看到一张脸,一张皱巴巴的老人的脸,就像是洗皱了的面具一样,对我冷冷地笑。
我打了个哆嗦,对着那张悬浮在空中的脸开了一枪。枪响过后,一团火光炸开在空中,那人脸也便消失不见了。
不是鬼?这倒是让我意外得很。难道这也是我所见到的“生魂”?可是谁见过魂魄就一张脸的尼玛,特效组也太应付事儿了吧。
就在我转头的瞬间,突然觉得脖子上有啥东西缠绕了上来。还没等反应过来,突然觉得脖子一紧,一股要命的窒息感涌上心头。
次奥,又来勒我脖子!!尼玛的是不是看我脖子长得好啊!!!这些鬼都是什么心态!!!
我本以为是这地方空置久了,有什么冤鬼凶灵躲在这儿杀人,却没想到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凄厉的狂笑声传来,紧接着,我觉得脖子上力道加重,赶紧去拽那绳子。无奈,勒住我脖子的绳子是个粗麻绳,我直接HOLD不住,拽了半天没松动,我差点儿就翻白眼儿了。
这时候,我分明见吴聃没管我,而只是盯着我身后那人,不由着急:你这师父怎么不来救我啊!!到底是不是我亲师父!!!
不过没多会儿,我便知道他在看什么了。因为这时候,另一个人举着砍刀冲了出来,也是一副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狂笑疯癫状,只不过这人口中喊着:“人死不出村,人死不出村!!!”
一边喊着一边冲我扑了过来,手中的砍刀直接冲着我大腿根砍了下去。我头皮一麻,赶紧一个飞踢踢了过去,生怕动作太慢,一秒变太监。
可惜,由于我身后还有人拽着,这一脚没踢中那砍刀男的要害,只是给他踹了出去,砍刀飞了出去,斜刺里就冲着我的脸飞了过来。
我去年买了个表!!我心中暗骂。这是不是叫做自掘坟墓??
我闭上眼,准备一刀整容。此时,却听耳边“仓啷啷”一声响,刀没飞过来,却听一阵惨嚎声传来。
睁眼一看,吴聃举着不知从哪儿摸来的一大木板,将那砍刀挡了回去,而且那刀飞回去之后,应该是砍中了那男人。这时,那货正蹲墙角哀嚎呢。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吴聃转身对着我身后一拍,那木板子带着风声拍了下去。我只听身后也一阵哀嚎,脖子上一松,赶紧随便一扯自己脖子上绕着的麻绳,长长松了口气。
尼玛的,老子差点儿就长使英雄泪满襟了。我回头去看那拿绳子勒我的货,就见这货正捂着额头蹲在地上嗷嗷地叫,看来吴聃下手非常之黑,这货已经被一板子拍怂了。
那货人高马大,是个壮年男人。打扮土气,头发乱蓬蓬,又像是个农民工。另一个身材瘦小一些,不过也是这副土气的打扮,同样也头发蓬乱。
这时候,两人都在嘀咕着什么。我凑近一听,还是那句话:“人死不出村,人死不出村……”
我跟吴聃打量了一下俩人,又到他们住的地方翻了翻,翻出不少盗墓工具:洛阳铲什么的。丫的,看来就是这俩人。但是,这俩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疯了,好像是疯了。”吴聃检查半晌,叹道:“屋里也没啥坟墓里盗出来的陪葬品。现金也不多,看来不是转手卖了,多半是没找到什么陪葬品,才不甘心地把一具古尸给搬走了。”
“这不科学啊师父,古墓里不都有陪葬品么?就算是穷人也多少有一两件额。何况那女尸的衣服看来,也不是什么穷人家的。”我颇觉奇怪地说道。
“不过,徒弟,你看这房间的布置,是不是有点眼熟?”吴聃指着那太师椅说道。
“什么眼熟,我没见过还有在正门口放把椅子的。”我撇嘴道。
“不对,还有这俩人的这句话,什么人死不出村的。”吴聃说道:“我怎么觉得哪儿听过?”
“哪儿?”我问道。
吴聃摆手道:“别急,让我想想。”
说着,他低头思索了半天,突然拍了下大腿,说道:“想起来了!前几天在网上看视频,瞧见一讲述中国鬼村的节目,封门村,听说过没?”
“封门村?”我回想了下:“这好像是听过这名字。”
“这村子很邪乎,人死不出村,就是那里的奇怪的殡葬方法。”吴聃说道:“你见过人死不出村埋葬的么?先不说什么阴气太重影响活人的运势,就算从现代医学角度来说,埋了太多的死人在自己吃饭睡觉的地方,万一有病菌传播造成瘟疫怎么办?真行。”
我恍然道:“难道这两人是去了封门村之后,回来就疯了?”
吴聃点头道:“八成是这样。”
正说到这里,突然,一阵清晰的手机铃声响起。我吓了一跳,尼玛,虽然这屋子里都是活人,但是大半夜的,正讨论鬼村的时候,这节骨眼儿来电话,跟午夜凶铃的感觉差不多。
我摸出电话一看,有些诧异。这么晚了打来电话的,竟然是金诗兰。
上次我和吴聃留了电话给她,让她有事打给我们。想到这里,我觉得眼皮跳了几下:难道出事了?
我按下接听键,还没等说话,就听电话里,金诗兰哆哆嗦嗦的声音传来:“我,我觉得有人要杀我!而且睡觉的时候,总有张脸看着我,还有什么东西在摸我的脚……”
由于我按的是免提,所以吴聃也听到了金诗兰的声音。吴聃一把抢过手机去,对着话筒说道:“现在你也知道厉害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否则我不会帮你。”
金诗兰立即应道:“什么问题?”
“你买来那古尸,到底是为了干什么的?”吴聃问道。
电话那端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有个朋友推荐了我一种美容驻颜的秘术,要用僵尸肉当药引子……她说,越是年代早的僵尸越有奇效……所以我才买的。”
吴聃啐道:“我他妈就知道是这样。”
吴聃叹道:“行,我知道了。不过没事,你别取下那石头来,就死不了。等明天再说吧。”
说着,吴聃挂了电话。
我看着这俩疯疯傻傻目光呆滞的男人,也不知道这俩几天没吃饭没洗澡了。如果放任不管,说不定没出半个月就饿死了。于是我问吴聃怎么办?
吴聃看了看俩人,说道:“能怎么办,这俩后半辈子就精神病院里呆着了。给圣安医院打个电话吧。”
我心想,这还真没别的办法,唏嘘半晌,给圣安医院打了个电话,说这儿俩精神病,赶紧来人拉走。
随后,我俩就出了门。出门后回头去看,那俩男人还缩在那太师椅旁边,嘀嘀咕咕唠唠叨叨。
我叹了口气。吴聃说道:“在封门村也出现过一个空屋子,门口一把太师椅的情景。我估摸着这俩去过封门村,那女尸就是那边挖出来的。”
“大老远跑河南去运个尸体回来?这一路上还没被人发现,我去。”我摇了摇头。说到这里,才觉得脖子上的伤开始疼了。抬手一摸,妈的,破皮流血了,估计又得多一道淤青。
我想起刚才那张鬼脸,不明所以,难道又是死亡预言?可感觉不像。或者说,是那俩人的经历影像?我去,这也太扯了。
回去之后,我顿觉全身乏力,倒头就睡。但是这一晚上并不安宁,各种纷繁的梦境纠缠,尤其是那张鬼脸和那陈旧的太师椅,不断地如蒙太奇镜头一样交织在我脑海里,神烦。
第二天一早起来,脑袋里嗡嗡乱叫。不过还得撑着去上班。于是,我给小幂准备了饭食和水之后,便出了门。
虽然小幂的灵魂被封印住,但基本的吃饭喝水还是会自己完成的。这就像是嗜睡症患者,基本上都能自理,就是总睡觉。有时候总看着一狐狸在睡啊睡,也觉得挺没劲。想起以前跟宋扬版小幂无限吐槽,反而觉得有些怀念。每次想到这里,我都觉得韩寒说得那句话很对:人性本贱。
刚出门,赵羽的电话打来,直截了当地命令道:“去歌舞剧院名下的招待所,也在尖山路上。剧院老板刚打电话报警说,无意间撞见出演楚霸王的那演员在自己提取汞,制作毒药。”
“我次奥,一个歌舞剧演员还会自己搞化学实验?”我吃惊道。
赵羽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既然有人举报,就得去查。”说着,挂了电话。
我心中暗骂:靠,当了官儿了就忘了往日兄弟情分了。现在跟我还打官腔。
吐槽完毕,还是得去。我直接打车去的,这一路上倒还顺畅。到了歌舞剧院的时候,发现赵羽他们还没到。
走向那招待所大门的时候,我心中回想着法医的验尸结果。说是那些死去的女人都是汞中毒而死,而现在有人举报,毒物来源是扮演楚霸王的男一号陈培鸿。
可这就让我费解了:这主要演员去杀五个龙套女,啥意思?
到门口后,我出示了下我的警察证件,问道:“陈培鸿住在哪个房间?”
那招待所前台说道:“405.”
我点了点头,看赵羽他们既然没来,那就干脆先上去看看。
走到405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一阵奇怪的音乐声传来。说是音乐,却也像是寺庙里那种梵音,总之是无法形容的感觉。
我觉得奇怪,贴到门上听了半晌,里面好像还有人声。于是,我敲门道:“陈培鸿,开门!”
敲了一阵子,没人开。我心中暗觉不好,心想别死了五个龙套,结果男主角也死了。这半晌没人应声,而且又有音乐声,显然陈培鸿是起床了。尼玛,难道是凶手把他也给杀了?
想到这里,我飞起一脚踹向房门。招待所的门都挺旧了,而且是不怎么隔音的木头门。我这一脚使足了力气,竟然将那门整个给踹了下来。那木门向后倒了去,“噗”地一声扑到地上。
我举着枪就冲了进去。冲进去之后就傻眼了。屋里的布置特别奇葩,窗帘拉着,墙上挂着一副奇怪的佛像。我对佛没什么研究,只是觉得那佛像既不像如来佛也不像弥勒佛。
地上铺着红地毯,床上撒着鲜花。关键是:床上有仨衣冠不整的女人,还有一半裸的男人,就是陈培鸿。
尼玛,这是聚众淫乱吗??是4P吗??次奥,都说搞演艺的生活作风迷乱,没想到还真让我见识了,亏我以为这货要出事,急忙闯进来救人,原来是在玩女人。得,我一重案刑警,结果客串了一把扫黄民警。
我见那些女人衣衫不整,于是别过头去,问道:“陈培鸿,你这是干什么?聚众淫乱?!”
陈培鸿刚被我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但现在却恢复了正常,笑道:“怎么,宋警官,您还管我们私生活啊?不过我们这不叫聚众淫乱,这是一种信仰。”
“信仰?有什么佛祖是鼓励别人淫乱的??”我喝道。
陈培鸿冷哼道:“我说警官,您不要总怀有这么龌龊的想法好不好。这不叫淫乱,这叫男女双修。双修你懂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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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7-2014 09:5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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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修?”我回忆了一下吴聃讲过的一些佛道的趣闻,密宗双修,是以男女阴阳栽接术修炼为宗旨。比如,秦汉时房中家和神仙家结合,将房中术和行气术结合升华,发展为男女双修的阴阳派丹法。密宗的双身修法,是为了让修行者净除自心贪欲种习的一种方便。这种修法,其本质与中医的以毒攻毒原理一样,是为了方便在淫欲中看破淫欲,以此净除贪欲习气。据说,双身法的本质,并非是推崇淫欲,而是为了更加快速、更加彻底地断除淫欲。总之,对于这个我不是很懂,却也真无法接受这种双修之法。
但是,这要怎么算呢?说是陈培鸿聚众淫乱吧,人家打着宗教信仰的名义。国家虽然不准聚众淫乱,却倡导信仰自由。不过,如果换了别的不知道什么密宗双修的警察,估计也就直接当成淫乱罪给抓了。可我却犹豫了半晌,收了枪,喝道:“穿上衣服!女的走,陈培鸿,我有话要问你!”
那三个女的见状,赶紧收拾好走了。陈培鸿穿上衣服,问道:“怎么,警察先生为什么找上我?”
我冷哼道:“你们歌舞剧组死了五个演员,你还有什么心情搞双修,够可以啊。”
陈培鸿说道:“警察先生,您这什么意思啊,难道是我害死了那五个女人么?”
我仔细看了看他的神情,见陈培鸿神色自若,漫不经心,没有一点心虚的神情。
难道凶手不是他?我心中暗想。不过,却也暂时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有些凶手心理素质好,就算是警察找上门,丫的也不慌不忙,倒也是有。
想到这里,我扫了一眼这被陈培鸿搞得十分非主流寺庙风的房间,蓦然在房间的墙角发现一只木箱子。
这箱子不算小,上着锁。那箱子旁边是个行李箱。我听剧院老板说,陈培鸿等人也就是来天津演几场戏的,并非常驻,那他既然带了一个很大的行李箱,为什么还带着一个上锁的木箱子?
于是我指着那箱子问道:“那箱子里有什么?!”
陈培鸿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有点怔忪,随即说道:“没什么,我的一些杂物。难道警官对男人的衣物有特别癖好?”
我啐道:“谁他妈跟你一样变态?!打开给我看看,有人举报你投毒,杀了那五个演员!”
陈培鸿立即吃惊地睁大眼睛,辩解道:“警察先生,您可不能乱说。我跟那五个女人无怨无仇的,我干吗杀了她们?再说了,我杀人后怎么不跑啊??还留在这儿等着你们抓啊??”
我知道这货在狡辩,却一时想不出话来。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我回头一看,见赵羽和那招待所老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女的。
我回忆了一下,觉得这女人有点面熟。仔细一想,想起来了:这是女主角赛岚,我看过她的照片。上次见的时候,她浓妆艳抹的,我只顾着看那五个死者,也没怎么在意她。
“哎呦,这门怎么回事儿啊?”那老板皱眉问道。
赵羽看了我一眼,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冷哼道:“这位跟三个女人搞什么男女同修,我以为他聚众淫乱呢,就给他门踹开了。不过,”我探头看了看赛岚:“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
赵羽说道:“我刚到楼下,听到赛岚跟老板说,陈培鸿房间里有声音,这就跟上来看看。没想到是你把人家的门给踹下来了。”
赛岚在旁边做捧心状:“天,我以为又来贼了呢。”
我讶然问道:“什么贼?”
她说道:“前天吧,剧院老板来跟我们算演出费,我俩就去找陈培鸿商量。结果他的门开着,房子里没人,可是墙角那箱子也开着,我还以为有贼进了门,偷什么贵重东西呢。可是上前一看吧——”
说到这里,陈培鸿喝道:“赛岚,我箱子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上次是我忘记锁了,你大惊小怪的要报警,神经病!!”
我见陈培鸿在提到那箱子之后,神色慌张起来,不由有些怀疑:那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陈培鸿冷笑道:“我虽然不知道警察的办案流程,但是搜查别人的东西,都是得要搜查证吧。我在箱子里装了私人的东西,不想给人看,难道你们还非得给我撬开箱子?!”
我看了看赵羽,心想是啊,难道你能给这BK的强行打开箱子?说不定这货立即出去说我们警察抢人家的财物,执法犯法。
赵羽冷笑一声,说道:“这只是针对没有涉及到凶案的人来说的。现在你们剧组死了人,所有人都有犯案的嫌疑。如果你不主动配合调查的话呢,咱们可以进局里说说看。只不过进去之后,咱们的聊天就没有在外面这么心平气和了。所以,说呢?”
我一听这话,心想赵羽你行啊,现在学会威胁人了。听了这话,那陈培鸿也沉默下来。这时候,赛岚在一旁说道:“我说培鸿,你给他们看看不就完了,也没什么东西。你越藏着,人家警察越觉得你有嫌疑。”
陈培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冷哼道:“都是你多管闲事!”
说着,陈培鸿无奈地上前开了箱子。箱子一开,一股淡淡的松香味传来。我心中一惊,心想赵羽曾经说过,那五个女尸身上有松香味。难道这男人是凶手?
再看箱子里,排满了瓶瓶罐罐的化学仪器和各种粉末。我上前一看,那箱子里有一排的玻璃瓶,里面装满了各色粉末,上面贴着标签,有水银、松香、琥珀、云母、紫晶矿石粉。除了这些,箱子里还放着铜炉和焦炭。
我一看有水银,立即喝道:“你这些水银是自己提取的?!你们剧团的那五个人,死因可是汞中毒,难道是你下的毒?!”
陈培鸿立即反驳道:“你看什么玩笑啊警官,我相信全中国并不是只有我这儿有水银这东西吧,基本上化工品公司,实验室,都能找到这玩意,你不能凭这个来断定我是杀人凶手啊!!”
赵羽盯着那箱子,冷笑道:“但是,既跟那五个演员认识,又能制造汞中毒现象的,只有你而已。我听说你私生活很迷乱,曾经跟那五个舞蹈演员也很暧昧。”
陈培鸿脸色变了变:“现在的警察断案都靠猜测么?事实证据呢?”
赵羽冷冷说道:“如果你是清白的话,应该不怕给我们看看你箱子的第二层是什么吧?”
陈培鸿的脸色越发不自然起来:“这箱子没有第二层!”
赵羽冷声道:“你当我的眼睛是瞎的吗?!从外面看外观的高度,跟从里面看相差太大,显然箱子有二层!打开看看!”
陈培鸿哆嗦了一下,这才咬了咬牙,不情不愿地打开了箱子的第二层。打开之后,我见第二层里放着一个小型的白色的冷冻箱。
这个东西可能很多人没见过。这小型的冷冻箱产自日本,前些年日本当地有一种小型的冷冻化妆品盒,就类似于这东西,能够保证化妆品不变质,而且让夏日上妆更清爽容易。这陈培鸿的箱子里,就有这么一个东西。
赵羽喝令他打开那小冷冻箱看看。陈培鸿这才打开。我凑过去一看,吓了一跳。只见里面放着一瓶红色的粘稠的东西,和一些用保鲜膜包裹住的东西。也许是为了标注材料方便辨认,陈培鸿倒是在每一件东西上都加了标签。那些保鲜膜包裹着的,是冷冻胎盘。小瓶子里的是不知来源的血液乳液。虽然没标注是什么血,但我隐隐觉得那就是人血。
陈培鸿说道:“警察同志,这是我业余用的一些东西,研究驻颜的。比如胎盘啊你们都知道,现在很多明星也在吃。不能因为这个而抓我吧。”
赵羽冷哼道:“我们不抓你,但是箱子得带回去检验下。如果说证明这箱子里的瓶子中装有人血,咱们就警察局见吧。”
说着,去提那箱子。陈培鸿立即上前拦住道:“不行,这箱子你们不能带走!我必须要用!!”
赛岚在一旁叹道:“唉,培鸿,现在洗刷嫌疑才是最重要的,一个破箱子你就让警察带走呗。”
陈培鸿似乎对赛岚的多嘴深恶痛绝。但是警察在前,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好咬咬牙,说道:“你们可以带走,但是最后要还给我。”
赵羽说道:“我们只是检验一下你的箱子。如果没什么问题,当然会还给你。”
陈培鸿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行行,拿走吧拿走吧!”
出门的时候,我琢磨着,那五个女的都是汞中毒而死,而毒物来源聚焦到团里的男一号陈培鸿身上。看似陈培鸿的嫌疑很大,但是,有什么凶手会在行凶之后还保留着自己的杀人凶器?甚至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被警察查到?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我们临走前,陈培鸿交代说,他根本没有蓄意谋杀五名女同事,相反,五名女同事和他关系很好,而且都是他的私生活伴侣。而在我们的调查中也发现,五个女人确实跟他关系暧昧。好像陈培鸿没有什么道理杀了她们。
将那箱子带回去之后,赵羽便将它送到刑事技术科进行检验。送去之后,赵羽跟我回了办公室。“那箱子里的东西很奇怪。”赵羽说道:“咱们给他列个成份表出来的话。”
说着,他取过一张纸,刷刷几笔将那箱子里瓶子上的成分写了下来。
“你看,这些水银还是松香的,最后能制作成什么药物?”赵羽问道。
我琢磨了半晌,说道:“大概是某种丹药的配方,而且是驻颜保青春的丹药。”
赵羽皱了皱眉,说道:“可档案显示,陈培鸿只有26岁。身份证上显示,他是87年的。一个不过三十的八零后需要驻颜美容么?”
我想了想,说道:“这个,可能人家靠脸吃饭,从现在就开始预防呢?”
赵羽皱眉道:“不对,这种邪术偏方,对于年轻人来说其实是很陌生的。什么寻丹问药的,多半是老辈人才做的事。”
我想了想,愕然道:“我靠,你是说,这个陈培鸿其实是个老人?”
赵羽不置可否,带着我出门去了户籍科,将陈培鸿的户籍资料调出来看了看。但让我们诧异的是,陈培鸿的资料竟然是不全的,母亲的姓名没有记载,父亲的姓名叫陈鸿。
额,这户人家取名也太尼玛随便了。儿子就比父亲多一个字而已。赵羽顺便查了下陈鸿的资料。原来,陈鸿也是个演员,但是是个舞蹈演员,原本也只是个普通的团体舞配角,两年前遭遇车祸,双脚绳肌断裂,失去了跳舞能力。
他到处求医,希望能够恢复韧带,但是做了两次手术都失败告终。随即,我们调出了陈鸿的一张旧照片。等看到照片之后,我和赵羽都一怔。尼玛,这父子俩也太像了,简直跟双胞胎一样。
“我擦,这俩也太像了啊,简直是同一个人啊。父子俩虽然会很像,倒也不至于像到现在这种程度啊。”我吃惊道。
赵羽沉默半晌,突然说道:“如果,这俩人原本就是一个人呢?”
“同一个人?”我吃惊道:“这,怎么解释?”
赵羽说道:“大胆推测下。陈鸿当年受了伤,没法继续舞蹈生涯,肯定很沮丧。之后,偶然间遇到一个能让他重回青春的人。这人懂得驻颜邪术,于是教给他炼丹之法。这样,陈鸿再次恢复年轻,甚至身体的伤患也恢复了。”
我揉了揉眉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确实挺神奇。不过,怎么证明这个推论呢?”
返老还童的邪术很多,之前我也见识了不少。赵羽的推论也许是真的,虽然在别人眼里也许有点疯狂。但对于懂道法的我们来说,这也并非不可能。
“联系上海警方,查查陈鸿的资料。”赵羽说道。
于是我俩联系了上海市局,让他们帮忙分别调查一下陈鸿的下落,和陈培鸿的资料。没过过久,上海市局反馈回信息,说,陈鸿多年前去了天津,在去之前,似乎是跟着一个叫陆玉的气功大师练习气功,还自称正一派传人。后来两人一起去了天津。至于陈培鸿,资料很少,陈鸿声称自己的儿子原本在美国生活,这几年才到了国内,也没去出生地办理户籍,好像直接办了天津的户口,总之当时不知是谁给办理的,也搞得似是而非。
“这都什么东西?!”赵羽皱了皱眉:“不过,这个陆玉如果是在天津的话,咱们应该能给她找出来。”
我叹道:“话说咱们查陈培鸿这个方向对么?我总觉得他不像是凶手啊。”
赵羽说道:“如果不是凶手的话,剧院老板,还有那个演虞姬的赛岚,似乎都在针对他。我觉得很多问题的源头还是出自他那里。所以查一查他的人际关系,应该对破案很有帮助。”
我一想,这倒也有道理。于是,正要去户籍科调出陆玉的资料。但这个时候,市局的一个同事冲进办公室里,对我们说道:“不好了,陈培鸿死了!”
“什么?!”我和赵羽都吃了一惊。
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人就死了?赵羽问道:“怎么,人怎么死的?!被谋杀的?!”
“额,这个,赵队你自己去看看就行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那同事说道。
我俩顿时有点不咋好的预感。于是,赶紧赶回陈培鸿住的招待所。冲进405房门的时候,见不少人围楼梯口,但是门口已经拉了警戒线。我们进了那房间门一看,就见床上躺着一人。虽然知道陈培鸿死了,但是我却不能确认,床上躺着的是不是他。因为背影来看,床上的人一头白发,全身皮肉松弛,怎么也得五十多岁了。
我俩转到那人面前一看,吓了一跳。这人貌似全身瘫痪,手脚无力地样儿躺在床上,全身裸露,一丝不挂。最恐怖的是他头发花白,面容苍老。但是,从眉眼容貌来看,真的很像是陈培鸿。
“我靠,发生了什么?死的这人是谁?”我吃惊道。
“可能是陈培鸿。”赵羽沉吟道:“如果我们猜测的没错,陈鸿就是陈培鸿,那么,某种原因让他突然不再年轻,恢复了苍老的状态。”
“这,确定是吗?”我问道:“但是为什么会突然衰老?”
“上次,陈培鸿极力阻止我们拿走他的那个放了药物的木箱子是么?”赵羽突然说道。
“对,”我回想道:“我们保证检查完就给他送回来,这样他才同意我们拿走的。”
“那也可能是那个药箱里存着他保持年轻的药物,但是被我们拿走了,所以便迅速衰老。”赵羽说道:“因为他这两天都不能吃药。”
“这也不至于两天不吃药就老死了吧?”我吃惊道。虽然我对法医知识不是很懂,但看他现在的状态,没有外伤,不像是被人谋杀,也没有中毒迹象,表情安详,太尼玛像自然死亡了。
“谁报的案?!”赵羽问道。
立即的,有人将一个男孩子带了进来:“他报的案。”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见那男孩子年纪不大,容貌清秀,看这气质应该也是个演员。
“你怎么发现的?”赵羽问道:“死的这人是谁?”
男孩子说道:“我不知道啊,我就是来找陈老师的,没想到看到床上躺着一个死人,吓死我了。”
“你到这屋子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和事?”赵羽问道。
男孩子摇头道:“没有,我进屋之后,没看到别的人,就见有人死了,这才报警的。”
赵羽跟我在屋里仔细看了看,见陈培鸿桌子上摆放着两瓶酒,一个酒杯。
“之前有人在跟他喝酒。”赵羽说道。
“这怎么判断的?”我问道:“桌子上只有一个酒杯,而且只开了一瓶酒。”
赵羽沉吟道:“你看那啤酒瓶,并不是很大,就像小可乐瓶大小。就算喝个三四瓶都不会有事。如果是自己喝酒的话,干脆对瓶吹就行,为什么还要准备个酒杯呢?”
“也许人家优雅呗。”我说道:“这也不能断定他刚才是跟别人喝酒,而且如果是跟别人喝酒,为什么只有一只酒杯?”
这时,赵羽的手机响了起来。赵羽接起电话,说了几句,便挂掉了。
“怎么了?”我问道。
“陆玉找到了,现在被带在警局准备问话。”赵羽说道:“这个陆玉,就是教给陈培鸿气功的人。不过今天这事儿有点奇怪。平时陈培鸿出事,好像有个人特别热心,好像故意告诉我们陈培鸿的箱子里有玄机,非要咱们查陈培鸿的箱子。可现在出事了,好像她一直没出现。”
“你是说演虞姬的赛岚?”我说道:“按理说她也住在这儿。”
我跟赵羽互看一眼,随即转身出了房间,去到三楼赛岚的房间。到了301,我敲了敲门:“有人吗?”
半晌没人回答。这时,正有一服务生在锁隔壁的房门。我走过去问道:“小姐,请问这301的客人呢?退房走了么?”
那服务生想了想,说道:“我上午来给别的房间客人送早餐的时候,见到那位小姐拉着行李箱出去了。应该已经退房了吧,这得问问前台的。”
我跟赵羽听后都是一愣。尼玛的,案子没破,早就千叮万嘱让这帮人好好呆着配合警方办案,这货倒是先走了。看来绝对有问题。于是我跟赵羽下了楼,到前台去问是不是赛岚已经退房,几点走的,去哪儿。
人家宾馆前台都是妹子,这招待所前台是个很帅的小哥,而且一笑俩酒窝:“刚才赛小姐说要出国去散散心,应该已经去机场了。”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她连这个也告诉你?”
前台小哥笑道:“没,只是我跟她寒暄了几句,她说的。”
赵羽拽了我一把,示意我赶紧去追赛岚。我出了门跟赵羽跑向停车场。路上,赵羽一个电话打到机场,让那边的工作人员想办法拖住赛岚。
“我问过了,赛岚十点的飞机去美国,现在还有半小时!”赵羽挂了电话,发动汽车。
“来得及吗?现在真是堵车高峰期。”我叹道。
赵羽开了警笛,叹道:“试试看吧,让机场的人也拦住她。”
一路上我俩穿越车群人群,酌量着闯了俩红灯。当然,一看到是警车,大家主动避让,管他什么豪车,谁也不敢来找碴。顿时,我有种屌丝逆袭之感。
不过尖山到机场大约20几公里,正常不堵车的情况下,也得半个小时以上才到。我们不知能不能赶得及。
我想起刚才那前台略觉得疑惑,于是问赵羽:“你说那前台别是骗我们吧?赛岚跟他应该不怎么熟,凭啥告诉他自己要出国?”
赵羽目视前方继续开车,说道:“如果你也长了他那一张明星脸,估计赛岚对你的态度也会好不少。人们天生喜欢漂亮的好看的东西,就像一句话里说的那样:‘如果漂亮的人做错了事,比较容易被原谅’。”
我顿觉恍然。等我俩一路飙车到了机场,发现用了四十分钟。下车后,我们赶紧冲进机场候车厅,一眼便看到机场保安围住了一个女人。
远远看去,貌似真的是赛岚。
我跟赵羽冲到近前一看,真是赛岚这货。她正拖着一行李箱要往登机口走,结果被几个保安给拦住了。
“怎么回事,你们凭什么不放我走?!”赛岚喝道。
“对不起,案子没结束,所有跟案件有关的知情人必须在这段时间配合警方调查,不能擅自离开!”赵羽喝道。
也许是赵羽的气势吓住了赛岚。我见她脸色白了白,咬了咬牙,冷哼道:“好,我就跟你们回去。只是我看你们什么时候能破案!!”
我俩带着她又回去,路上,赵羽接了个电话。挂断之后,对赛岚说道:“你的那个什么朋友陆玉我们已经找到了。”
赛岚一听,脸色更加难看,嘴上却冷笑道:“怎么,找到她能怎么样?”
赵羽冷笑道:“找到之后,吓唬了几句,她就什么都说了。陆玉是个小演员,之前穷困潦倒的时候,你帮过她,所以她这次帮你骗人。陆玉本来才二十多岁,而你跟她导演了一场戏,让她扮演一个‘本来是应该是4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但是外貌竟然如同20岁的女子’,这样一个神奇的人物。”
赛岚冷笑一声,说道:“我为什么要她来演这出戏?有什么目的?”
赵羽继续说道:“为了骗陈培鸿来服用丹药。陆玉跟陈培鸿说,自己十年前也是因为腿受伤放弃了专业,但后来练习了丹术和房中术就又能跳舞了。且感觉越来越年轻。原本已经四十岁,现在却二十岁的外貌,而且很可能还给陈培鸿看过自己的身份证。当然,这证件是假造的。陈培鸿当时腿伤依然没痊愈,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恳求陆玉传授功法,所以,对方告诉了他丹药配方,还亲自教授他房中术的身法。据说可以通过采阴补阳恢复创伤。现在看来,不少舞蹈演员私生活都很随便,所以根本没有在乎年龄差距,练习之后果然伤势好转。而且陆玉告诉她尽量和不同的女子双修,效果会特别显著。果然,他开始和团里相好的女同事练习,脚伤不到两个月就痊愈了,而且女同事们也皮肤光滑洁白细腻,看上去像中学生一样年轻。就这样,他陆陆续续和五名关系暧昧的女同事做了双修,也就是后来死了的那五个演员。每次双修,他们都要吃炼制的黄色药丸,而且吃完之后兴奋异常快乐无比。后来,陈培鸿不仅恢复了团里的地位,技术也比以前进步很多,而且还把原来的男一号挤下去成为台柱,甚至还得到了行政职务,升任了艺术指导。不过,这种邪术只是提前透支生命而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就会突然猝死。”
赛岚冷笑一声:“陈培鸿死了,看来就是因为到了这个时候而已,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羽说道:“你怎么知道陈培鸿死了?你不是一早就到了机场么?”
赛岚愕然半晌,冷哼道:“我是看你们来找我,猜的。”
赵羽点点头,叹道:“行,你不承认也可以。不过这次,我们是为了那五个女演员的死来找你的。是你杀了她们吧?!”
赛岚绝口否认道:“不是我!”
赵羽淡然笑道:“没关系,我有办法来证明你就是杀人凶手。”
我们带着她开车送到市局,得知陈培鸿的尸体也被运了过去。
但一进门,却见一个女的也坐在休息室里。我打眼儿一看,竟然是金诗兰。不过几天没见,这货看上去真心憔悴了不少。
可我看向她身后,又吓一跳。尼玛,小幂,也就是宋扬正站着她身后,百无聊赖地东看看西看看。
虽然我知道自己的技能升级了,但是能看到鬼,这一点还是让我不咋习惯。你想啊,走哪儿哪儿有阿飘,突然感觉这世上“人口”更多了,这是多郁闷一件事。
“金夫人,您怎么在这儿?”我问道。
金诗兰看到我,刚要说什么,转脸又瞧见了赛岚,顿时脸色变了变。我看到两人眼神交汇,笑问道:“你们俩认识?”
两人都沉默不言。赵羽在一旁说道:“不说话,就说明认识了。正好,咱们一起来论论这件事。”
这时,刑事技术科的刘法医将一份检验报告递了过来:“啤酒瓶上虽然没有指纹,但是啤酒里有一种你们想不到的成分。”
我跟赵羽都等着刘法医继续说。结果这大爷却就此不说了。尼玛,卖你妹的萌。我忍不住问道:“我说大叔,您都说一半儿了,这诚心吊我们胃口么?!”
刘法医凑到我俩面前,低声道:“女人的经血。那啤酒里虽然加的不多,但是确实是有。”
“我擦,这么重口味??为什么喝这玩意儿?”我顿时瀑布汗。
刘法医说道:“我哪儿知道,那就是你们要查的事情了。反正这啤酒是没毒,但是里面却很匪夷所思地有女人的经血。”
我顿觉有点作呕:“行了大叔,我们知道了,您也崩再重复。”
赵羽若有所思地说道:“奇怪,啤酒里放这个是为什么?刘法医,麻烦您继续查查这血,额,看能不能查出是谁的。”
刘法医说道:“这个,我试试看吧。因为混在啤酒里的血液量很少,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也稀释变质了不少。”
赵羽说道:“麻烦了。”
说着,赵羽让人将那赛岚给带到休息室去,然后给赛岚倒了一杯水。我狐疑地看着他,心想赵羽这怎么跟刚才态度大转变,突然对这女人殷勤起来了?
赵羽见我看着他,便说道:“你在这里跟金夫人聊聊,我去问赛岚几句话。对了,顺便问问吴叔,那经血是不是对丹药配方有什么作用。”
我见他进了屋,只好在金诗兰对面坐下,问道:“你跟赛岚认识?”
金诗兰犹豫半晌,说道:“她是犯了什么罪么?”
“你真一点儿都不知道?”我故意盯着她问道。金诗兰立即摇头道:“我不知道,真的。”
这时候,我见站着她身后的宋扬对我笑道:“这俩女人合伙买卖古尸呢。”
我知道别人是看不到也听不到宋扬的声音的,于是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俩合伙买卖古尸?胆子够大啊,这要抓了可是重罪!”
金诗兰脸儿顿时更白了:“这可不是我的主意,起初是赛岚说,她知道一个美容养颜的办法,会配出一副很神的药物。但是这药有一种药引子,就是僵尸肉。可这东西哪儿去找,我只有想法去买。”
“我说,这药真管用?你知不知道有人吃这玩意吃死了?”我无语道。
“死了?”金诗兰顿时脸色更为苍白,喃喃道:“为什么最近总死人。”
“总死人,还有谁死了?”我追问道。
金诗兰叹道:“我们公司几个员工,对了,就是那天看到古尸的人。”
“都死了?”我闻言吃了一惊,同时心想,幸好吴聃让我把那石头和宋扬暂时给了金诗兰,否则她怕是也驾鹤西去了。
“老实说,你们那古尸是不是从封门村弄来的?”我想起吴聃的话,和那天那俩疯子的表现,觉得这事儿多半是这样。
金诗兰叹道:“我不知道什么封门村,但是我打听下那俩卖给我尸体的人,好像是河南焦作人。”
焦作,封门村就在那里。得,这俩真是想发财想疯了,现在确实如愿以偿地疯了。
想到这儿,我记起赵羽的嘱咐,于是打电话给吴聃,将陈培鸿箱子里的药物成分说了一遍,然后问他这丹药是有什么作用的,而经血是不是会让这丹药出现剧毒现象,从而让陈培鸿当场丧命?
吴聃沉默半晌,说道:“这什么双修的,我不是很懂,因为我不研究这个。不过,这些药物的配方像是一种快速返老还童的药方。怎么说呢,比如,你本来有四十年青春,那这药物就是在透支后二十年,来填补之前的年纪。说是驻颜,基本上算是在服用不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就死了。而且死的时候迅速变老。不过,如果剂量小一些的话,还是能多活几年的。至于你说的那个经血,我认为啊,那是泄气的药,本来服用这玩意的人,阳寿就不长了,阳气也不是很够。再不小心用了这玩意,瞬间死亡是可能的。但是,这在现代医学上是解释不通的,因为他们不信道家炼丹术这一套。”
我心中暗骂:妈的,这不是杀了人还没证据么?
这时,赵羽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只纸杯,递给一个同事说道:“送给刘法医,让他检验一下DNA,看看是不是跟那什么啤酒里的某东西的一样。”
我知道赵羽不好意思说女子经血,而那人也听得稀里糊涂:“赵队,您这在说什么……”
赵羽皱眉道:“你去这么跟他说,他就明白了!”
那小警察立即点头走了。我走到赵羽跟前说道:“就算是确定了这两者的DNA都是同一个人的,也就是赛岚,也没法证明她犯罪。因为就算是经血,也是没有毒的。怎么证明?”
赵羽叹道:“我也知道,分明知道她是凶手,却找不到什么证据。那五个女舞蹈演员也是她杀的无疑了。”
“对了,那陆玉呢?她知道内情么?”我问道。
“在办公室录口供呢。她也并不知道赛岚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证明了赛岚确实找她一起骗过陈培鸿。但这也不能说明最后就是她杀的人。”赵羽说道。
随即,他的目光落到金诗兰的身上:“不过,这俩女人是老相识?”
我耸了耸肩:“好像是好朋友。不然赛岚不会拉着她一起买卖古尸。”
赵羽走到金诗兰面前,冷笑道:“看来金夫人最近睡得很差。是不是因为陈培鸿的鬼魂回来索命?”
金诗兰大惊失色:“不,他不是我杀的!我知道你们怀疑赛岚是凶手,但是,但是不可能啊,他们俩曾经是男女朋友,关系很好。后来虽然分了,可赛岚也没表现出对他的敌意,而且两人这不还巡演歌舞剧么。”
“他们曾经是男女朋友?”我愕然问道。
想起之前赛岚对陈培鸿的有意嫁祸,引导警方注意陈培鸿的药箱,就很是显露出对陈培鸿的不满和怀疑。我却没想到,他俩曾经是这样的关系。如果这样的话,犯罪动机就有了。但是,如何证明呢?
赵羽沉吟半晌,说道:“对了,陈培鸿如果要长期服用这药物,肯定有过一个药方,他得按照药方配药。如果那药方里写着相斥的东西,包含女子经血的话,那就好办了。”
我心中一亮,顿时附和道:“对对,可是从哪儿找药方呢??陈培鸿的遗物里都找过了,没有。”
“显然是赛岚给销毁了,唉。”赵羽叹道。
就在这个时候,金诗兰突然说道:“额,两位,我这里有药方。因为我也服用丹药。”
我一听,顿觉柳暗花明又一村:“在哪儿?”
金诗兰将她那大得跟板砖一样的手机递给我们:“我存手机上了。”
我赶紧夺过来一看,见那上面果然是拍了一张药方,好像是手写的。而且,确实标注了几个相斥的材料,比如,经血,鸡血和雄黄。虽然不知什么原理,但是是有一定道理。尼玛,雄黄放酒中味儿太大,鸡血这年头没地方去搞,自己经血倒是……如果恰巧大姨妈的话,嗯,你懂的。
很快的,刘法医也来了通知:“经检验,酒瓶里的经血是属于赛岚。”
“得,可以定罪了。”赵羽说道。
虽然这案子最终的证据有点无语,但实际上,医学上也无法解释这种状况。如果不是金诗兰正好保留了这张药方单子,而金诗兰和陆玉为了自保,情愿做证人来证明赛岚的杀人动机,我们还真无法给这女人定罪。
当然,一般人也受不了被扣押审讯的苦,没两天,赛岚就把一切都招了。原来她跟陈培鸿还是师徒关系,曾经很仰慕这个老师。虽然那时候陈培鸿在剧团不受重视,但是他确实有一定能力。结果陈培鸿私生活迷乱,当然,用他的话说就是:“只是在双修而已。”赛岚受不了而分手,随即对陈培鸿怀恨在心。
女人憎恨起来是挺可怕的。她先是联系了金诗兰这位美丽有钱的富太太老朋友,让她帮忙买进古尸,用来做丹药的药引子。随后,买通陆玉这个小演员,来帮她蛊惑陈培鸿。陈培鸿本来由于受了伤,只是在剧团做点舞蹈设计和指导工作等等杂活,早就有些心灰意冷。后来听说有这个神奇的丹药,于是就将信将疑地开始练习。没想到这所谓的双修真的带来奇效,让他速度恢复青春,并且当上剧团台柱。于是后来就得意忘形了。
这期间,赛岚一直跟他保持看上去还不错的朋友关系,但是暗地里却在找机会给陈培鸿来致命一击。虽然说丹药是跟某些物质相斥的,但是还得看体内丹药的含量如何。必须得等到他体内的剂量达到一定程度,然后服下相斥的成分,才能起到杀人的效果。
赛岚对这一点很显然是很明白的。于是跟陈培鸿喝酒,害死了他,之后赶紧逃命。
不过,这个邪术秘方应该不是普通人能够知道的,赛岚究竟是从哪儿得知的?
赛岚这货跟我们想象中一样难缠,又是要请律师又是说我们警方诬陷,折腾了许久。不过这案子确实在正常人眼里是匪夷所思的。所以,虽然我们确实抓到了凶手,但是,我们也知道,法庭是没法子靠这个给人定罪的。我跟赵羽很明白这一点。之前,赵羽以为那丹药里有什么成分是与酒精和血液相排斥的,所以能生成剧毒物质。但是起码现在的化学知识告诉我们,这是不可能的,我靠。
现在看来,那女子经血,只是让陈培鸿破功,最后衰老而死而已。而那五个死去的女演员原本就很年轻,吃药时间也不长,所以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衰老,但是体内的汞却没来及排放出去,最后呈现中毒而亡的迹象。金诗兰说,赛岚是跟一个大师学的这邪术,那大师挺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六七岁,喜欢养一种黑色的曼陀罗花,居无定所。上次看到他的时候,是在天津的一处市郊民宅,这几天再去找,他却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那院子还在,满园的花也开着。
我听吴聃讲,黑色曼陀罗应该是开在坟地刑场附近的,但是竟然有人喜欢养这东西,那得用什么来养?腐烂的尸体?我去。
不过,这个人的事情很快便被我们暂时放到一旁去。因为三星公司出了大事。连带金诗兰的老公在内,当时围观女尸的那些员工都疯了。
而且疯了之后,跟那俩盗墓贼一样,喊着“人死不出村”,之后就砍人杀人,闹得很大。后来市局出面,将这些人都给抓到精神病院关了起来。不过一下子关了十几个人进去,这尼玛不是什么正常的事儿,而且十几个人都喊着同一个口号:“人死不出村。”
这事儿顿时引起了市局领导的注意,问是不是有什么谋杀投毒人员故意制造的混乱。我跟赵羽其实心中明白,这应该是一种诅咒,来自那女尸身上的诅咒。
可我们对怎么破除这个诅咒却束手无策。
我们将这件事告诉了吴聃。吴聃听罢,神色更为凝重:“看来他们并没有按照我说的,将那女尸重新找地方埋下去,不要去动那女尸。你们俩查查,现在那明朝女尸去了哪儿?”
我跟赵羽听了这话,隐约觉得事态有点严重。所幸女尸的下落很好调查,因为很多人见市博物馆的人将女尸给带走了。
赵羽看了看手表,说道:“今天太晚,博物馆也下班了。明天咱们去看看。这之前还得请吴叔帮忙,看看怎么对付那女尸。”
我俩于是去找吴聃,一起吃个晚饭,顺便问问怎么对付这百年老僵尸。
于是我俩乘地铁去了吴聃的书店,到了书店门口也七点多了。此时正见书店打烊,吴聃在门口收拾东西。
“师父!”我远远喊道。
“哎,悟空!”吴聃笑道:“怎么,今儿怎么有空晚上来找我?”
我叹道:“师父,遇到麻烦了。那明朝女尸现在放在博物馆,但是之前看过这女尸的人都得了精神病,我们担心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也会出现这状况。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听到这方面的消息。”
吴聃听后皱了皱眉:“什么,被博物馆的带走,这有点麻烦啊。”
“是不是会继续死人?”我担忧地问道。如果又继续死人,这案子连凶手都没有,怎么破案我靠。
“到现在还没有什么人员伤亡的消息,说明女尸去了博物馆之后倒是平安无事。但是那毕竟是个定时炸弹,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出事儿。”吴聃沉吟道。
赵羽问道:“吴叔,为什么女尸没对博物馆的人员造成什么影响和伤害?”
吴聃想了想,说道:“天津博物馆历史挺久,从民国初就建起来了。我估摸着应该是老式建筑比较讲求风水,所以选址一定是很不错的。而且博物馆收藏的都是古物,虽然有些东西是从地下古墓挖出来的,比较邪乎,但是也有很多镇邪的宝物。也许是因为这样,才没什么怪事发生。既然如此,只要没人去妄自动那女尸,应该不会有事。”
赵羽皱眉道:“博物馆存放古物,怎么也会存放女尸?”
吴聃看了看他,无奈地说道:“古尸也是文物。如果不放博物馆,还能放哪儿?今晚咱们去看看,别再出事儿。这都疯了这么多,再疯下去,精神病院都关不了那么多人了。”
我琢磨半晌,问道:“师父,你说这女尸身上有什么诅咒,能让人变疯子?”
吴聃笑道:“普通人天天看到鬼影,不疯才怪。你倒是看习惯了嘿。”
我们于是去吃了晚饭,吴聃坚持要今晚去看看那女尸,而且去之前买了些奇怪的东西。他先是在店里拿了 一本《易经》,随即去夜市上买了几个铃铛。最后还带了枣核和打火机。我不解地看着吴聃,心想难道他担心那女尸变僵尸?可这么多天以来这货一直没变啊。
不过吴聃这么准备,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也没多问,于是跟着他出发去了天津市博物馆。
等到了博物馆门前,我顿时看傻了。
这博物馆占地面积也太大了。与此相比,我们家乡那博物馆,估计只有人家的厕所那么大面积。虽然来了天津一段时间,由于我对历史不是很感冒,所以也没来过博物馆。这一见,顿觉古城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连博物馆都建得这么霸气侧漏。
我们进大门的时候,保安将我们拦下:“不好意思几位,博物馆已经下班了。”
赵羽取出警官证给他看:“我们想查查前些天送来的那具古尸,还望你能带我们去看看。因为这涉及到几起案件。”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古怪的神像
保安为难地说道:“这个,那古尸被我们馆长给锁在地下那层了。没有他的准许是不准打开的。”
吴聃问道:“怎么就给锁起来了?”
保安说道:“这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个保安,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工作人员,您说是吧。”
赵羽没跟他废话,直接一个电话打给局长去请示。虽然最近的“人集体变疯”案件不是刑事案件,但是谁都能感觉出这案子的不同寻常。在这个世上,疯子有千百种,每个人变疯的态度都不同,要是说十几个疯子都喊同一个口号,都在同一时间段变疯,这也太尼玛有组织有纪律性了。再蠢的人也能感觉出其中有问题。
赵羽一个电话打过去,跟局长说,前几天送到博物馆的古尸很有问题,有可能是导致很多人变疯的根源,也许古尸上有什么病毒,所以他要去取点皮肤组织带回局里给法医研究下。
其实最近局长也很头疼这件事,因为疯子里某一个三星员工是他老婆的表舅的小儿子,他老婆天天絮叨这件事,让他去查查清楚。但由于不是刑事案,局长根本懒得多事儿。但毕竟自己认识的人也变成了疯子,他也挺希望我们能给个答案。于是便答应了赵羽的请求,说要跟馆长沟通下。赵羽挂了电话。
没等多久,保安室的电话响了起来。那小保安进门去接起电话说了半晌,随即放下电话给我们放行:“馆长说让我带你们去看看,走吧。”
于是我们仨跟着那保安进了门。保安先去保卫科拿了钥匙,这才引着我们向前走。这博物馆着实大,我们几个走了十多分钟,才到了地下一层。保安见我们特沉闷,于是边走边跟我们聊天,介绍这个博物馆。据他讲,这博物馆展厅面积14000平方米,库房面积11000平方米,里面保存的古物种类很多。有各个朝代的名人字画,玉玺,甲骨,陶瓷,青铜器,应有尽有。
走在路上,我瞧见路上也有不少巡逻的带着电棍的保安。看来这里的安防设施还挺严密的。
吴聃边走边跟那保安东拉西扯,同时将几道引火符悄悄塞到赵羽手里。
我不明所以,也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我们到了地下一层,保安带我们到一扇密码门前,说道:“这是新建的一处小房间,原本是为了暂时存放别的博物馆送来巡回展览的展品的。现在,馆长把女尸放在这个地方。”
吴聃问道:“你们馆长为什么特别重视这女尸?”
保安叹道:“哪儿啊,都是因为前几天夜班的保安传闻,见到那女尸夜里在展览馆里走,搞得人心惶惶,馆长也无奈,就给暂时锁起来了。”
行走?难道尸变了?我心中一惊。这时候,吴聃又问道:“那女尸有什么变化没有,比如,外表起了变化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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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7-2014 09:5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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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一边开锁一边说道:“没有,还是那副模样,而且比以前送来的时候看着更像活人了。”
这不科学啊,我心中暗想。
我记得看过纪晓岚写的《阅微草堂笔记》。里面把尸体成为僵尸的原因分成两项:新尸突变及葬久不腐。养尸地,这较为科学。土壤土质酸碱度极不平衡,不适合有机物生长,因此不会滋生蚁虫细菌,尸体埋入即使过百年,肌肉毛发也不会腐坏,有些资料显示尸体的毛发,指甲会继续生长。风水学中亦有此一说。不过我回忆了一下那女尸,貌似不像。因为她虽然容貌栩栩如,指甲什么的却没有生长,不像是这个原因造成僵尸进行尸变。再者就是坊间流传的道家有太阴炼形之法,尸体葬数百年,期满便会复生。这也不怎么像。新死的尸体被邪气附身尸变更不可能。
突然地,我想起那女尸身上出现的那张鬼脸。脑子里立即响起袁枚在《子不语》里写过的一句话:“人之魂善而魄恶,人之魂灵而魄愚。”魄主宰人身,当魄离开人体,便会沦为恶鬼僵尸。人死之际,魂一散而魄滞。魄乃阴性神灵,附于人之形,主宰人的活动。难道,那张脸之所以不完整,是因为不是鬼魂,而是有什么魄之类的东西留存?
正想到这里,那厚重的密码门打开,一阵冷气突然扑面而来。
我打了个哆嗦,尼玛的,现在已经入冬了,这小屋还开冷气?
我刚要吐槽下,却听那小保安哆嗦道:“这屋里怎么这么冷啊?难道是空调坏了?”
我问道:“不是你们开了冷气?我以为是降低室温,保存尸体呢。”
保安按开房间的灯,指着前方一个透明的冰柜一样的东西说:“我们把古尸放在冷藏储存箱里了。这根本不需要开空调冷却好呗。”
说着,那保安打了个喷嚏。吴聃趁机说道:“小哥,你先出去,让我们在这儿待会儿。等一切搞定后喊你。”
保安犹豫了半晌。赵羽说道:“你放心,我们是警察,不会偷尸体。再说,这地方是防盗材料建筑成的房间,只有一扇门。你在门外等着,好了我们自己会出去。”
保安这才出去了。等屋里只剩下我们仨的时候,我才忍不住打哆嗦道:“师父,这地方怎么这么冷?”
吴聃说道:“阴气太盛。不过,那冷藏箱好像打开着?”
吴聃一说,我这才注意到那透明的冷藏箱。里面,那个明朝女尸依然躺着,不过衣带有些敞开的意思,甚至还露出了肩膀。冷藏箱的盖子开着缝儿,冷气确实微弱地冒了出来。难道我们觉得冷,是因为这样?
我走到那放有女尸的透明冷藏箱跟前,不由皱紧眉头。尼玛,谁这么恶趣味给女尸脱衣服?或者说是想取走她身上不腐的衣衫?
总之那女尸现在跟拍性感写真一样,露着肩膀和大腿,半截胳膊也露了出来。如果不是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僵硬在哪儿,我真的会认为是一个古装美人躺在箱子里。
我觉得这事儿有蹊跷,难道这屋里有盗贼?我对赵羽使了个眼色,让他注意查查这屋子里的情况。赵羽会意。
我叹了口气,伸出手将女尸的衣衫拉好。就在我帮她整理衣服的时候,吴聃突然喝道:“靠,你去碰那尸体做什么?!”
我吓了一跳,手一哆嗦,正好碰到女尸的下巴。就在这一刻,吓到我心肝俱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小屋里的灯突然灭了。那密码门咣当一声关闭。此时,唯一的光源,就是那冷冻箱里的日光灯灯管发出的光。
光芒照在女尸脸上,重叠出狰狞的暗影。突然地,那女尸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脸上的怨恨神色如冬天最冷的雪一般,丝丝地化为寒气,往我脖子里钻。我打了个寒噤,顿觉眼前一阵眩晕,四下突然漆黑一片,而在这个时候,几个飘忽的,却又清晰的片段突然闪现在我眼前。
我好像看到眼前的景色遁去,周围变成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小山村。所有的房子都是石头堆砌而成,枯树荒草。
我吃惊地向前走了几步,却见面前一座破旧的祠堂。祠堂里两尊古怪的神像,正诡异地看着我。
恍惚中,我仔细看了眼那两尊神像。却见他们却不是什么神祗,而是两个穿着官服和战袍的人。一男一女,那男人穿着的大概是宋明时期的官服,看不清容貌,只觉得面色比较黑。那男人旁边立着两个辅助的神像,一左一右,分别像是夜叉和一名侍女。女的则穿着一身战袍,提着长枪,怒目圆睁威风凛凛。
看到这里,我顿时吃了一惊:这不是传说里封门村供奉的两尊神像么?!
这种幻象是怎么回事?
我正一阵头晕目眩的恍惚中,却听得耳边一声清晰的枪响。我打了个激灵,瞬间回过神儿来。
只见那女尸不知何时已经迈出了冰冻箱,正站在我面前不远处。而赵羽站在我侧后方,正举着枪对着那女尸连开几枪。
我吓了一跳,说道:“我靠今天你就这么光明正大开枪啊?!被外面人听到的话,咱们这可以破坏古物罪!”
赵羽指了指大门。我回头一看,才想起来大门刚才已经关闭,而且这玩意是厚重的专业防盗门,用了最结实的原料制成。这几声枪响根本传不到外面去,而这种门也需要专业的爆破人员,才能炸开。否则,就只能等着外面人想法给开了。
不过,赵羽这几枪也只是让女尸暂时定住了而已。没多会儿,那女尸却又冲着我冲了过来。我原本足可躲开,但在那女尸冲过来的时候,却突然眼前一晃,见那张熟悉的鬼脸又再次出现。
半空中出现一张鬼脸,而且是冷不丁的,放大一样贴在我眼前,尼玛,这也够震撼的。
我吓得倒退几步,却见那女尸抓住我的肩膀,对着我的脖子就想咬下去。我吃了一惊,之前遇到的敌人都是鬼,却没遇到过僵尸。我第一反应是想,怎么没带点豌豆花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对着那女尸来了个过肩摔,本想着摔这货在地上之后,便拿战神给她来个爆头。这一招确实是将那女尸摔在地上。可是那货却像狗皮膏药一样,被我摔到地上之后,死死拽住我的腿不放手,而且张开血盆大口就要给我的腿来一口。
我头皮发麻,赶紧去摸战神。可惜慌乱之下,背包的带子缠住了手臂,拽了半晌没搞定,我顿觉心中十分捉急。
就在这时,我只听吴聃喝道:“二货,闪开点儿!”
我无奈地嚷道:“师父,我闪不开啊,你有什么大招可千万酌量着点儿力度啊!!”
正说到这里,我见他将带来的那本《易经》的书页撕了下来,拈在手中振振有词,不知念叨了些啥。我一边踹着那女尸,一边捉摸着吴聃在搞啥鬼。一般捉鬼驱邪用的都是符咒,尼玛的他没事撕书干嘛?
就再这时,我见那些书页突然排成了一副八卦形状,散发出金色光芒来,冲着我和那女尸罩了下来。
当那道金光扑过来之时,我才知道那书页上的字竟然都是红色的,看来是朱砂或者血液写成。那金光笼罩下来之后,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却见那女尸似乎被什么重物给迎头砸下一样,面容突然狰狞起来,随即便松开我的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擦了把额头冷汗,揉了揉被女尸抓住的脚踝。掀起来一看,脚踝上一片紫黑色淤青。吴聃赶紧将袋子里的糯米抓了一把递给我:“在腿上敷一会儿,我看这尸毒也挺厉害。”
我闻言赶紧接过去。再看地上那女尸,却老老实实一动不动地躺着,不禁问道:“师父,降服僵尸的话不是会有符咒么?你撕掉那《易经》干吗?”
吴聃说道:“僵尸分很多种,什么红僵绿僵白僵,可是这个女人却不是普通的僵尸,甚至没有僵尸的样子。我在想,她之所以能行走能袭击人,是因为她身上残留了一魄,或者说是半个魄。也就是你说过的,看到过的那个鬼脸。”
“这说明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吴聃说道:“说明不好对付。因为就算你用一般的降服僵尸的道符封住他,那残留的魄依然存在,僵尸也就不会彻底被毁。不过现在最好是把这女尸给烧了。”
赵羽说道:“不行,我们烧掉古尸,博物馆的人会发现,这里面只有我们三个人,追究起来也很麻烦。”
吴聃笑了笑,说道:“谁说咱们这儿就仨人?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我打了个哆嗦,心想难道这儿还躲着一只鬼?
吴聃冷笑一声,指了指那冰冻箱后面。我不解地转到后头一看,我靠,原来那冰冻箱后面的地上散落着一套保安服,而且尼玛还有内裤,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靠,难道有俩人在这儿偷情?可是人呢?”我摸出手电四下扫了一圈。
赵羽走到我身边,皱眉叹道:“我好像想到了一种可能。”
说着,他指了指我脚下的女尸。
“啥啥?”我起初并不明白,后来仔细一看那女尸,又想起刚才见那女尸的时候,她的衣服是散落着的,露着大腿和肩膀,不由地打了个哆嗦。我次奥,难道我遇到了传说中的奸尸犯??
我顿觉一阵恶心欲吐感袭来。变态的世界我们无法理解。四下一片漆黑,我们进门的时候还真没注意到这里面有没有人。但是,既然衣服都在这儿,很显然是这货刚想干坏事的时候,我们仨进门了。而借着黑暗的掩映,他并未被我们及时发现,而是躲在了某处角落里。
想到这里,我们很默契地各自默默打开手电筒,在这不算大的防盗室里搜索了半晌。
这屋子里的角落里放着不少箱子,不知是做什么用的。手电的光芒扫过去,照出了层层暗影。
在我的手电扫过去的时候,我似乎在一只箱子后看到一张诡异的笑脸一闪而过。
我吓了一跳,将手电定到那箱子后。不过这次照过去,却没瞧见什么笑脸。正当我以为自己看错了的时候,突然觉得身旁似乎有人慢慢靠了过来。
我猛地一转身,差点儿被吓死。尼玛,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脸上挂着诡异疯狂,又有点猥琐的笑容。
“是谁?!”我条件反射地大喝一声,将枪口对准这男人。
但这男人似乎并不害怕,反而对着我爆出一阵狂暴的大笑:“人死不出村,人死不出村!!”
我去你骂了隔壁的,又是这句台词,看来又是一个受了诅咒,或者活活被吓疯的。我一脚踹了过去,将那疯子踹了个四脚朝天。
吴聃和赵羽听到声音跑了过来:“怎么了?”
我指着地上的疯子说道:“看,又疯了一个。”
吴聃长叹一声,说道:“兄弟,对不起你了。”说着,这货竟然将打火机给掏了出来,又把剩下的《易经》点燃。
我瞧着这态势不大对劲,便问道:“师父,你这是干吗,总不会想把这疯子给烧死吧?虽然他做的事儿有点恶心,但是——”
吴聃无语地看着我:“我烧死个大活人做什么?”说着,将那点燃的书页丢到女尸身上去。
我这才明白吴聃是想烧了那女尸。此时,烈火从女尸的长发开始烧了起来,慢慢吞没整个尸体。不过那情状真心可怕,在烈火吞噬中,那女尸好像一条蛇一样扭曲蠕动,最后变成了一段黑炭一样的东西。
我皱眉道:“师父,你烧了她,这以后可怎么办?博物馆肯定追究责任。”
吴聃笑道,指了指旁边那个疯子:“这个么很好办,干脆说是这个变态干的就行了,反正他现在疯了,也说不出什么。”
我无语道:“师父,你连疯子都嫁祸……”
吴聃笑道:“先出去要紧。”巧合的是,这时候正有人打开了门,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刚才带我们进来的小保安。保安举起手电照了照我们,问道:“你们没事吧?刚才这门不知怎么锁住了,吓了我一跳。”
吴聃叹道:“我们没事,不过混进来一个疯子。你看看是谁?”
说着,他拿手指了指地上的那变态。保安拿着手电照了照那全身赤裸的疯子,吃惊道:“刘金??这是我们保卫科的同事啊!!怎么在这儿呢??”
吴聃立即落井下石:“刚才我们不知为什么被关在这房间里,一片漆黑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搬动女尸。打开手电一看,这BK的在烧尸体,所以我们几个就给他降服了,现在你们看怎么处理?”
保安吃惊地长大嘴巴。事到如今,也不由他不信,因为我俩都是警察,而且没有必要来烧一具女尸。于是博物馆的人开始着手处理这件事。
我跟赵羽和吴聃趁乱出了博物馆。赵羽问道:“吴叔,这些发疯的人,是不是因为中了诅咒?如果想要破除诅咒,要怎么办?”
我叹道:“关键是能不能恢复原状啊,这几个人。”
吴聃沉吟半晌,说道:“以为的猜测,这些疯子是可以恢复正常的。可咱们得弄明白封门村的诅咒到底是什么,说不定到时候还得亲自去一趟封门村看看。”
“我靠,去那鬼地方?”我皱了皱眉头。
吴聃叹道:“先去查查封门村的资料再说吧。”
我们各自回去休息。睡觉前,我想起刚才看到的神像幻影。那一男一女是谁呢?
是封门村供奉的神像的话,为什么这个村子信奉的神这么特别?
很显然,这俩神像并非普通的财神,关二爷什么的,而更像是两个真实存在的历史人物。
转天是周末,局长的意思是,让我跟赵羽继续调查,查清楚到底什么东西让市里那么多人变成疯子。
于是我跟赵羽去了吴聃店里,见一群男学生正凑在店里吵吵闹闹,好像在找什么玄幻小说。
我见吴聃也不在店里,于是抓着一个男学生问道:“喂,你们吴叔呢?”
男生说道:“不知道啊,从刚才起他就在翻找什么资料。”
我跟赵羽正纳闷呢,就见吴聃夹着一本旧杂志从门外走进来。吴聃看到我俩,笑道:“怎么,一早就来找我问封门村的事儿?”
我笑道:“师父你去找封门村的资料了?”
吴聃扬了扬手中的旧杂志,说道:“我记得这本旅游杂志当年发表过一篇游记,全程记录了封门村的样子和来历等等,还有作者对封门村的猜想。”
我诧异道:“百度一下不也能找到很多封门村的介绍?何必去翻一个旧书呢?”
吴聃说道:“虽然内容跟网上有重叠的地方,但是这个作者对封门村做了大胆猜想,给你们看看。”
说着,他示意我俩坐下来,然后翻开那本旧杂志,找出一篇游记。我见那页纸上偌大的标题:回顾封门村,历史的终极幻想。
“这不像游记,看这题目还真挺像研究性文章。”赵羽说道。
我翻看半晌,文章里竟然有图有真相。看这些照片有些年数了,像是八十年代的老照片。照片上是封门村的样貌。与现在网上的封门村照片相比,八十年代的时候,那村子竟然多了些人气,房舍也比较新,房前屋后竟然还开着零星的花朵。
但现在网上的封门村照片却显得老旧得多,不仅毫无人烟,更是满村枯树荒草。
“这照片有些奇怪啊,”我问吴聃道:“为什么感觉挺有人气的样子,好像刚有人住过似的?”
吴聃说道:“我查过封门村的资料,1981年的时候,是封门村最后一批村民迁走的时间。六年前有人去采访过这些村民,他们对外的言辞是,封门村交通不方便,孩子上学问题没法解决,再就是饮水断流问题,所以不得不迁移出村子。”
我皱眉道:“不对啊师父,我记得网上对封门村的介绍说,‘封门村’有封门决户之意,即男人娶不得媳妇、女人不生孩子 。好像是男不婚女不嫁啊,怎么会有后人活到现在?”
吴聃沉吟道:“封门村早在宋明时期就存在了。我估计古时候封门村的村民并不是现在这帮村民的先祖。原本是有住在封门村的村民,但是后来出于男不婚女不嫁的习俗而绝户了。后来村子空置着。之后又有一部分古代的村民移居到封门村,住了下来,这群后来人才是现在封门村村民的先人。”
“好像也只能这么解释了。”我点头道。随即,我拿起那本书,仔细地看了看封门村游记的内容。书中作者说,他是一个旅游爱好者,尤其喜欢探险。他去封门村的时候,是1989年,封门村空置了八年之久以后的时间。
封门村是在沁阳市郊外的一座无名深山内。封门村附近有一条河,河岸青翠古朴。有几处村落稀稀疏疏地散落着,却不知为何空无一人。
封门村附近有个云台村,略有人烟。云台村尚有3户人家居住,只是这三户人家也都奇怪的很,不喜欢跟外人说话。
作者署名叫松子陈。说他当晚跟两个同伴到达了云台村,住在其中一处农户的家里。那户人家只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和一个年轻的少年人。这年轻人很奇怪,并不跟来访者说话。松子陈见他家徒四壁,便留了一些钱给老人,同时询问少年封门村的所在。
少年摇了摇头没回答,却送给他一只红色的凤凰香包。松子陈觉得那香包异香扑鼻,做得很漂亮精致,于是感谢之后戴在身上。
天明之后,松子陈出门,跟同行的两个伙伴去往封门村。松子陈起初并不信阴灵之类的东西,以为封门村原本就是风门村,风门,是古建筑门的一种。即在居住建筑的外门做出双层门,靠外的一层门即称风门。风门常与帘架配合使用,用以遮蔽风尘。或者说,古代人注重风水学说,会把地理位置险要、易守难攻的地方称为风门。
之后便是对封门村主要风景的描述,比如, “风门村”的三座庙宇中的一座竟然供奉的是一对身着官装的男女石雕像,雕像男左女右,威严端庄。但是跟网上描述不同的是,他说,左边的是一男性文官,右边的是一女性武将,跟网上的资料相反,但是却跟我的幻象呼应。这倒是让我有些好奇。
不过这真是有图有真相,虽然不很清楚,却能辨别出来,男文官,女武将。
我指着文章内容跟吴聃说道:“师父,你看这里一段话,跟网上的资料相反啊。网上说,男武将,女文官,这里为什么是相反的?”
吴聃说道:“你继续往下看。”
我继续读下去之后,顿时张大嘴巴,颇觉不可思议。因为后半部分根本不像是一篇游记,更像是一篇志怪小说。
松子陈说,到了封门村之后,他们三个在村里找到了那高门大户的宅院,也看到了那把无人去坐,但是十分干净的太师椅。其中一个朋友好奇,忍不住上去坐了一会儿,却没想到下午之后,这朋友昏昏沉沉的开始发烧。
松子陈和另一个伙伴很着急,所幸带了应急的药物,于是给同伴喝了退烧药,将他安顿在一处房子里。
那同伴睡得很死,但是渐渐退烧了。松子陈跟另一个朋友对这村子更为好奇,于是两人在空村里前后转了半晌,拍了许多照片。
松子陈说并未遇到诡异事件,但是另一个朋友一直喊冷,说感觉有眼睛盯着他们。之后两人就回了同伴所在的房子里。
回去的路上,两人经过那座供奉了神像的寺庙,见里面还算干净,而且大门完好无损,就想去那寺庙里住一晚上。因为当时已经深秋,又有同伴发烧感冒,所以两人商量了下,觉得这事儿可行。而且虽然不知道供奉的是谁,但在寺庙这个地方,一般的邪灵也不敢随便来犯吧。
于是两人将生病的朋友给抬到寺庙里安顿好,吃了晚饭后,打开睡袋,掩好大门开始睡觉。
大概睡到半夜,松子陈起来上厕所,刚一睁眼,却见一个人坐在他身边,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松子陈吓了一跳,翻身坐起一瞧,原来是同伴。而他向神像旁一看,另一个生病的朋友还在熟睡。
于是松子陈问道:“半夜不睡你盯着我看什么?”
那朋友面无表情地说道:“你难道没有听到战歌声么?没有看到枕头边的鬼脸吗??那你是人是鬼?!”
说着,那朋友竟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松子陈心中一惊,心想难道他这朋友是传说中的“中邪”了?
心惊之下,他刚想还手,却听那朋友大叫一声,好像是触电一般,抽搐半晌,昏了过去。
松子陈吓了一跳,上前一探,朋友还有鼻息,看来是睡过去或者晕过去了。他心中琢磨:难道刚才是他梦游?
松子陈想了半晌,也没什么别的解释,于是也无所谓的将那朋友拖回睡袋里,自己也困得不行,转身去睡下了。
这一次他睡得很沉。转天天光大亮,他才醒了过来。早晨的阳光漏过门缝照射进来,松子陈翻身坐起去看两个朋友。
但是,这一看之下,他却心中大惊:两人的睡袋还在,但是人却凭空消失不见了。
朋友的突然失踪,让松子陈不知所措。他赶紧翻身起来,在村子里前前后后找了大半天,也没见俩人的影子。
他自己折腾到了中午,依然一无所获,于是又垂头丧气地回到那寺庙中。但这次回去,他发现寺庙中供奉的神像有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是男文官女武装,现在却变成了男武将,女文官!
松子陈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由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再去细看。这一看,心中却彻底凉了:确实是这样,神像位置变了!
松子陈上前仔细去看,却没找出神像变化的玄机所在。
直到日头偏西,松子陈找不到那俩朋友的踪迹,于是干脆收拾了东西出了封门村,直接去往来时的云台村。
到了云台村的时候,天已经入夜。他找到原先投宿的那户人家,敲了半天门,有个老妇人来应门。松子陈奇怪地发现,老妇人依然是之前他见过的那个,但是眼睛却瞎了。于是他问老妇人是怎么突然生病失明的,之前那个少年人呢?
老妇人很惊讶地回答他:“我原本就瞎了,之前你还给了我一些钱和糕点不是。难道你忘了?”
松子陈吃了一惊,心想这些事儿倒是记得,但是当时怎么没觉得老妇人是失明的?那个少年人呢?
想到这里,松子陈跟老妇人描述了一下少年人的形貌特色。老妇人吃了一惊,随即拉着他进里屋去看。
松子陈进了里屋,见面墙上挂着一幅老旧的照片,黑白色,照片上是一少年人,样貌竟然跟他见过的少年一模一样。
可是,在那照片下面是个牌位。这少年已经死了。
松子陈顿觉心中发寒,走上前一看,少年死于1986年,已经是死了三年了。那么前天见到的是人是鬼?
老妇人说道:“这是我孙子,前年去镇上买点东西,结果被人打成重伤,后来就死了。我一个瞎老婆子,也不知是谁下的手,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唉。”
松子陈这才知道,给自己香包的竟然是个死人的鬼魂。这让原本不信鬼神的他有了一丝疑惑。从老人家家里出来之后,他先去沁阳市派出所报了案,说自己的两个朋友在封门村失踪,让警察帮忙找找。但是,搜寻了三天,没有结果。回了北京家中,他想起那个凤凰香包,于是拿着剪刀剪开,见里面是一包粉末,像是香粉一样的东西。
他辗转找到一个做化工方面的同学一查,才吃惊地发现,香粉的成分是骨灰。飘着香味的骨灰我靠。
但是,之后的很多年,他也多方打听寻找过他的两个朋友,却再也没有找到。这俩人似乎是凭空消失在了封门村。
文章到此结束了。我看完后,长出一口气,不知是这人文笔出众还是怎么着,这故事确实让我有了身临其境的逼真感。
“一篇游记写得跟鬼故事一样,这杂志也给发表么?”我狐疑地说道,随即翻看了一下杂志的名字:《中国旅行记》。这杂志貌似现在已经停刊了。
吴聃说道:“因为这人原本就是80年代略有名气的散文家。可是现在已经去世了。本以为也许联系得上,还能问问详细情况呢。”
赵羽说道:“看来吴叔挺相信这篇文章写的是真事儿?”
吴聃点头道:“我比较信。不过还得去看看再说。现在有差不多二十个人发疯了,虽然女尸被烧毁,接下来不会有人继续出现这种问题,但是,从那些发疯的人尚未恢复正常来看,导致这些人疯狂的本质原因,咱们还没找到。而这个原因,很可能就在封门村里。”
我笑道:“师父,你说这松子陈说的骨灰香包,会不会是辟邪的,所以他没事,其他俩下落不明?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杀了。”
吴聃摇头道:“我哪儿知道去。不过这件事距离现在也有好些年了。就算咱们要去查证,住在云台村的老太太八成也早死了。”
赵羽沉吟道:“吴叔,你见多识广,如果让你来猜测的话,这个村子会有什么魔力,能让僵尸不腐,那么多人变疯?”
吴聃摇头道:“我如果知道的话,也不会想去亲自看看了。怎么样,你们想不想去?”
我狐疑地看着他说道:“师父,你少有这么有侠义心肠的时候啊。怎么突然想去暗中探探封门村解救民众了?”
吴聃嘿嘿笑道:“不瞒你们说,今天金诗兰来找过我。”
我恍然大悟:“她给了你一大笔钱,让你解决这个问题,因为继续下去的话,她也会发疯?”
吴聃耸耸肩道:“我也挺乐意啊,反正对这村子我也挺好奇。钱不少,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的话咱们分成。”
我哭笑不得:“师父哎~!”
吴聃翻了翻白眼:“你不去拉倒。”
赵羽在一旁说道:“正好我们局长也在纠结有二十多名市民无故发疯这件事,宋炎,如果咱们去请缨调查,他肯定批准。”
我乍舌道:“他是会批准,可查不到的话也会将责任毫不犹豫地推给我们。”
“批准什么?”突然地,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我回头一看,见阮灵溪抱着一个小娃娃走了进来。那小娃娃正在熟睡,搂住她的肩膀一动不动。
吴聃嬉皮笑脸地说道:“徒弟媳妇,几天没见就生了?我徒弟喜当爹了?”
阮灵溪翻了个白眼,啐道:“吴叔,你别老不正经好不好。这是小满,看清楚啦!”
“是小满?”我一听是这小家伙,顿时来了兴致,凑过去一看,小东西还在睡着,穿着粉色的线衣,外面罩着白色的小肚兜,嘟着小嘴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你怎么带她来了?”我问阮灵溪道。
阮灵溪笑道:“小满的妈妈在旁边的店里买水果,我就抱过小满来玩玩啊。不过她到现在还没醒。”
吴聃笑道:“直接给她弄醒不就完了么。”说着,上前捏着小满肉呼呼的小脸扯了扯。小满顿时皱了皱小小的眉毛,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吴聃立即将我推了过去:“他捏的,就他干的。”
小满皱了皱眉,撇了撇嘴,刚想张嘴哭,一见是我,顿时收起哭脸,举起小手指着我嚷道:“二逼哥哥!!”
此时,全店的人都乐了。
我无奈地接过小满,笑道:“童言无忌,唉。”
此时,阮灵溪问道:“你们商量去哪儿这是?”
吴聃说道:“封门村,听说过没?”
阮灵溪摇了摇头:“没听说,是个什么地方?在哪儿?”
我说道:“也许你知道最近天津出现很多起人无故变疯子的事件。我们怀疑跟封门村里的某种东西有关系。”
阮灵溪说道:“所以你们要去?那我也要去。”
我皱眉道:“你去干吗,这又不是闹着玩儿的。”
阮灵溪说道:“我可以给你们帮忙啊。”
吴聃笑道:“那欢迎。如果你能喊来两三个帮手更好。”
阮灵溪眨了眨眼睛,说道:“吴叔是想我师姐和段老大来帮忙?”
吴聃笑道:“这个,反正帮忙是无偿的,他们如果想来就来,不能来就算了。”
阮灵溪皱眉道:“看来这次封门村之行是挺凶险啊。”
吴聃叹道:“但凡命不够硬的不敢去。”
我翻了翻白眼:“那之前那些旅游的怎么没事,无非就是生了点小病。”
吴聃笑道:“那是因为他们没动封门村的东西。我估计松子陈的两个朋友一定是碰过什么,才突然消失的。估计指不定死在哪儿了。”
正在这时,小满突然嚷道:“二逼哥哥!”
我将视线转回到她脸上,见她一副对我的无视感到不满的神色。我笑道:“小满喊哥哥干吗啊?”
小满于是从她小肚兜上面的小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递到我手里,笑着嚷道:“小满送给二逼哥哥哒!!”
我欣然接过去,本以为是块糖什么的,但是仔细一看,十分出乎意料:竟然是一只打火机。
第一百七十一章 暗探封门村(中)
我拿着那打火机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这好像还是个品牌,zippo打火机。通体是盈盈的海蓝色,右下角印着品牌标志。虽然外观十分简洁,但是看上去给人一种很舒服的视觉感。
我前后翻看半晌,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奔放洋气有深度,简约时尚国际范?”
虽然不知这打火机是真的名牌还是高仿,总之看上去十分低调的奢华。
但是这家人竟然给一个两岁娃娃打火机玩,不怕出事儿么?我琢磨半晌明白了:这打火机应该是坏的。
于是我打开盖子,向下一按。出乎意料的是,那打火机的火焰“嗖”地蹿了起来,差点儿烧着我的头发。
尼玛,这打火机没坏。我擦了把冷汗。小满在一旁嚷道:“二逼哥哥,麻麻说这个危险!!”
我看了看她撇嘴皱眉的如临大敌的小样,心想你倒是知道玩火有危险啊,知道你还偷拿打火机啊!!
我赶紧将打火机的盖子重新盖上,十分严肃地将这玩意举到小满跟前,说道:“小满,小孩子不可以玩火,这东西哪儿来的?”
这时,我听身后有人说道:“小满,你是不是又拿姥爷的打火机玩儿了?!”
我闻声回头,见小满妈妈提着两只柚子一包葡萄走了进来。我跟她打过招呼,就听小满不满地嚷道:“小满要送给二逼哥哥!”
小满妈妈说道:“哥哥是警察,不抽烟。告诉你多少次了,不准拿姥爷的打火机玩!!”
我赶紧将打火机递给小满妈妈,笑道:“以后您把这些危险东西放得远点儿,别让孩子拿到,多危险这。”
小满妈妈叹道:“这是她姥爷的。她姥爷喜欢收藏打火机,自己用的也是好的。平时怕这孩子拿走,就藏了起来,没想到她还是能找到。”
小满此时撅嘴道:“麻麻,那送给二逼哥哥哒!”
小满妈妈皱了皱眉,刚想说话,没想到小满憋得脸通红,似乎十分十分生气。见她妈妈不肯给我,顿时小嘴一张,“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这状况倒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我心想这尼玛什么情况啊??为啥非给我一打火机啊??
哄了半天,这娃就是哭个不停。后来小满妈妈无奈了,只好将打火机递给我,说道:“这东西你就留着吧。”
我摆手道:“这可不行,先不说我用不上打火机,就是这品牌,也够贵啊,尤其是老人家的收藏品。”
小满妈妈笑道:“那也不差这一个。你留着,否则这孩子哭个不停也挺烦人的。”
我只好接过打火机,对着小满晃了晃,笑道:“我收下啦,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一见我拿到打火机,小满立即收住眼泪,眨了眨大眼睛,委屈地看着我。一旁的阮灵溪忍不住笑道:“人家小姑娘想着拿打火机给你当定情信物吧。”
吴聃笑道:“那你就随身带着呗。”
我一听这话,指了指赵羽,问小满说:“为什么不送给这位哥哥?看这个哥哥长得多帅。”
小满撇了撇嘴,看了看赵羽,说道:“漂酿哥哥不笑。”
我乐了:“他就那张门神脸。不过如果你长大后,也许就喜欢这样的了,这叫酷。”
赵羽苦笑着摇了摇头。
小满表示不理解,但是却一脸严肃地告诉我,一定要收好这个打火机。我笑着点点头,随手将打火机塞进衬衣口袋里了。
这件事在当时看来是小插曲,我并未记在心上。但现在回想起来,若当时没有带上这只普通的打火机,去往封门村之后,还不知自己有没有命继续活着。
但当时来看,小满送打火机事件也只是小插曲而已,我并未在意。闲聊一会儿之后,小满跟着妈妈回家,我跟吴聃等人商量了下,决定收拾行囊,明天便出发去封门村。
我事先看了一遍路线,不由咋舌。各种资料显示,封门村不好找,而且只有一条不容易寻找的小路可以通往村子里。
吴聃的意思是找段老大派俩帮手来,于是我拉着赵羽去找段清水。赵羽皱眉道:“不去,反正就是一件小事,你自己去行了。”
我知道他是怕段清水手下那个抖M唐心,这货见了赵羽,总想把人拉床上去。
我心中暗乐,想赵羽出糗,便非扯着他同去。赵羽万般无奈,只好跟着我一起去找段清水。
去了段清水办公的地方,果然见刀子和唐心守在门外,只是两人一脸凝重,正在窃窃私语。
我轻声咳嗽一声,唐心瞥了我俩一眼,赵羽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可让我俩很意外的是,唐心竟然没来粘着赵羽,而是很公事公办地拦住我们:“你们俩来干吗?!”
我立即将赵羽推了过去:“美女,我带他来看你,他不好意思自己来。”
赵羽顿时对我怒目而视。唐心勾唇一笑,抬手摸了把赵羽的脸颊,转而冷冷说道:“老大今天没空,你们最好滚回去。”
我特诧异她的态度转变,心想之前见了赵羽都是喊小哥哥,更没说过滚的时候。
赵羽也皱了皱眉,看来是意外自己的魅力不如之前了。不过我捉摸着,很可能是段老大出事儿了。我正想闯进去看看,却见大门一开,段清水出现在门口,对我俩冷然道:“进来说。”
于是我跟赵羽走进段清水办公室。进去之后,我突然觉得这屋里的温度比别的地方低了不少。现在已经是冬天,办公室里竟然没开空调,我跟赵羽都穿了大衣,但是段清水却依然穿衬衫,尼玛的这是不一个季节啊。
我打量着他,问道:“段老大,你这是怎么,刚从夏威夷度假回来也不至于热成这样吧?”
段清水坐回位子,扯开衣领,依然将脚搭在办公桌上。我这一看,擦,这货竟然是光着脚的。这到底得多热?
赵羽则说道:“段先生是不是身体不适,生了什么怪病?”
段清水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赵羽说道:“因为宋炎说过,上次看到你泡在冰水池里,而苏泠正在用冰魄给你疗伤排毒。现在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怕寒冷。那是因为体内有热毒,加上本身的法术是纯阳系的,所以更加不畏天寒。只是时间长了,内脏会受损,逐渐的生命缩短。”
段清水笑了笑,说道:“你说的倒是对,可惜这种病没法治疗。”
我听了这话,才恍然想起段清水跟我提起过。好像要找一个什么雪山神钥,才能救了他的命。可他找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找到那玩意的下落。
这也可以理解,茫茫人海找一个人尚且很难,更何况是找一块别人都不知用途的石头呢?
段清水说道:“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咂舌道:“段老大,你一上来就让人知道自己身体不适,我们也不好意思找你帮忙。我们俩想去封门村,本想请你一起呢。”
段清水沉吟道:“我虽然去不了,但是我可以让云遥跟你们一起。只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问道,心想我就知道你这货不做赔本的买卖。
段清水坐正身子,说道:“我听说你师父吴聃有一把上古宝刀,叫做中天。”
我诧异道:“你也知道中天?”
段清水笑了笑:“如果这次云遥跟你们一起去的话,回来之后,你们要把这把刀送给他。”
“这个……”我说道:“这是我师父的刀,我们平时借来用他都不舍得,送人的话我还真不知他同意不。”
段清水耸耸肩,将身体靠回椅子背,说道:“你们商量着办。但是封门村这个地方我是知道的。纯阴之地,如果有云遥这种修炼纯阳功夫的人去帮忙的话,事情一定事半功倍。”
我不解段清水为什么要那把中天刀,这个条件也似乎是早有预谋。难道那把刀还跟他有什么渊源?此时,我想起中天刀上的东巴文,又想起段清水来自云南大理。难道他真的跟这把刀有关系?既然有关系的话,干吗不直接告诉我们,而是以这么委婉的方式表示呢?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赵羽则在一旁说道:“这件事得我们跟吴叔商量后才能决定。”
段清水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回去问问。”
说着,便没了继续留我们的意思。我跟赵羽出了门,见刀子和唐心依然守在门外。唐心看到我们,诡异地笑了笑,便带着我们下了楼。一路上,我觉得她的老实有点出乎意料,于是忍不住问道:“我说妹子,你移情别恋了?怎么不粘着我们赵警官了?”
唐心诡异地笑了笑,说道:“在我眼里吧,喜欢是一码事,喜欢到放弃想杀人的欲望是另外一码事。你们总麻烦我们老大做这个干那个,我在一旁看着很烦,特别想杀了你们这帮麻烦的人。”
我撇了撇嘴,知道这位唐心姑娘外表可爱内心狂暴。可我想不明白我们哪儿又得罪她了。我看了一眼赵羽,赵羽瞪了我一眼。
等我俩出了大门的时候,唐心飞起两脚踹了过来:“滚!”
赵羽躲了开来,我则因为愣神,被她踹了个四脚朝天,顿时心中暗骂不已。唐心倒是心满意足地走了,我从地上爬起来,骂道:“这他妈什么人啊这!”
赵羽帮我拍掉衣服上的灰尘,说道:“谁知道,这种女人就是疯子。”
我俩回了吴聃店里,跟他一说段清水的条件,问吴聃是不是还需要那无所谓的帮手。吴聃想了想,摇头道:“我见过段清水那种金刚不坏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神功,给力。那玩意也许能帮我们省不少事儿,答应他呗,让段云遥来帮忙。”
我皱眉道:“师父,那把刀你带在身边这么多年,就这么给他啊?”
吴聃说道:“段清水要这把刀肯定有他的道理。而且那把刀本身就带有云南纳西族的神秘符文,也许跟他们家有渊源呢。”
我问道:“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跟我们要呢?”
吴聃说道:“谁说没要过?前几次确实来要过,不过我不知道他平白无故要这把刀做什么,所以没答应。”
我心中十分无语:“我靠,师父,这现在你怎么答应了?”
吴聃说道:“这不拿装备换了个高手队友么,做生意不能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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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7-2014 09:5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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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后翻了翻白眼,心想难道唐心姑娘是因为吴聃小气得不肯给他们老大中天刀,而烦我们?不过看上去另有隐情,只是我俩想不明白。
她的事儿暂时搁到一旁。我们四个各自分工,阮灵溪准备远行的必要日常食品和饮水等,吴聃和赵羽准备各种武器和道法装备。我则联系段云遥,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封门村。
事先跟段清水打了个招呼,说我们同意他的条件。于是没过多久,段云遥便到了书店跟我们汇合。我抬眼见段云遥进了门,身后还跟着苏泠。
“神仙姐姐?你也要跟我们去?”我诧异地看着苏泠问道。
苏泠摇了摇头,将一只堇色荷包递给我,说道:“封门村我查过,是一处绝佳的养尸地。之前我听说有一具明朝女尸就是从那儿被挖出来的,所以我怕你们去了之后会遇到什么僵尸之类,就准备了些药丸,专门克制尸毒的,你们都带上。是巫山雪莲研磨制成,很有效果。”
我想起之前慕沙曾经用过这东西消除女尸的毒素,十分有效,赶紧接了过来。
段云遥懒懒散散地站在一旁,问道:“大叔,你们喊我来干吗?要去什么鬼村?”
我打量了他一眼,心想这货就算是神功护体,看上去态度不咋地啊。
吴聃倒是不以为然,将中天刀丢给段云遥:“段老大千方百计要这把刀,不知是跟你们有什么渊源。如果你能帮我们处理完封门村的事情,这把刀就归你。”
段云遥笑了笑,接过刀,握在手中在身前一横。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似乎觉得有一道电光从天边亮起,在我脸上晃过,我不由闭了闭眼。
再次睁眼看时,却吃了一惊。只见那把中天刀似乎突然有了生命一般,一道金色流光从刀柄流淌到刀刃,随即,我瞧见段云遥那挽起半截的袖子里,透出一阵金光来。
我赫然想起他胳膊上的那道奇怪的符咒,不由皱了皱眉,心想难道这把刀是他们家的?
就在此时,苏泠突然说道:“你们看!”
我一愣,见她正指着书店外的天空。此时,夕阳西下,天色有些发暗。但是,在那天空中,似乎突然出现一道奇怪的云层图案。
我说不上来是不是那玩意出自我的想象,还是特别的天气现象,就见云层突然幻化成一只很像是狮子的图案。而夕阳的光正被那云层阻挡在后面,阳光透过云层,给那图案镀上一层金色。
“天象异常啊。”吴聃走到们边儿,叹道。
就在这时,突然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狂风,吹得我眼睛一阵刺痛。再仔细看时,却见那像狮子一样的云朵图案被风吹散,慢慢消失殆尽。
我瞧着身边长发飞扬,一脸沉思的苏泠,问道:“神仙姐姐,这天象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么?”
苏泠说道:“古书上说,天象有道,人间正邪。许多天象是对应人间即将发生的事情的。比如,王朝末日,会有紫微星星光晦暗不明等现象;如果另有战乱,则天狼星耀目而生。那云朵的图案,很像是一种神兽。不同的神兽指示的天象不同。刚才那很像是狮子的东西,倒是比较像传说中的狻猊。龙九子中的第五个,形似狮子。它好安静、又爱烟火。所以往往把它安在佛位上或香炉上。”
“蒜泥?”我笑道:“这名字好。不过这天象表示什么?”
苏泠摇头道:“不知道。”
我看了看身后举着刀的段云遥,心想总不至于他跟蒜泥有什么渊源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吴聃就喊我们出发,每个人分了一个背包,里面放了不少东西。我接过来,打开一看,除了吃食之外,竟然还有折叠铲子之类的东西。
“我靠师父,咱们是去盗墓还是去探路?”我看着那铲子问道。
“指不定需要什么,就带着呗。”吴聃说道:“昨天我按照你描述的那俩神像的样子,请人画了下来,你看看是不是这样的?”
我接过来一看,男的文官,官帽帽檐细长,脸色黝黑,很像是我说的那宋朝文官。女的武将手提长枪,一身战袍,英姿飒爽,像是我幻想里的那女的。
我点头道:“服饰,头型都八九不离十,可是样子我记不住了。”
吴聃说道:“我把这张图扫描过,对照了网上的历史人物资料,你们猜,对照出的人是谁?”
赵羽也好奇地问道:“是谁呢?”
吴聃说道:“北宋直臣,断案如神的包拯包大人;女的是南宋战神穆桂英。”
“我擦,开玩笑吧?”我吃惊道。
包大人和穆桂英,感觉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竟然还尼玛能够被一个鬼村供奉,这村子里的人什么心态?
赵羽愕然道:“这,这怎么回事?”
吴聃笑道:“等咱们去看看,我再告诉你们我的猜想,和查阅到的资料。”
我见吴聃卖关子,也不多问,跟着他们一行人踏上旅程。
先是辗转去了沁阳市,然后,我们才按照好不容易找到的封门村路线,走入深山,
沿着崎岖的山路,努力寻找那条通往封门村的小路。
现在已经是冬天,万物萧条。当我们步入深山之后,尘世的喧嚣远去,只有几声凄厉的鸟鸣响起在山间,古树林立,满地荒草,那景色,不由让人生出许多萧索之感。
我们找了大半天,没找到那条通往封门村的小路,干脆停了下来,看看附近是否有别的小村子。
我们四下一看,结果发现树林之后有一条崎岖的盘山路。路上总算有点人烟,因为我们看到了一个过路的山民,是个戴着草帽的老人家。
“哎,哎,大爷!”我喊了半晌,结果老人家没听见,径直往前走了。
等我追到山路上,却见那大爷不知消失去了哪儿。
我有点垂头丧气,猛地一回头,见一白衣人影出现在身后,吓了我一跳,不禁退后一步。仔细一看,尼玛,原来是穿了白色大衣的阮灵溪。
阮灵溪皱眉道:“你干吗?”
我松了口气:“没事你穿什么白衣服啊,平时不都不穿白色的么?吓死啊。”
阮灵溪冷哼道:“自己胆子小就别找借口。”说着,从我身边走下去了。
我们一行五人到了这盘山公路上。吴聃拿着地图看了半晌,摇头道:“难道是这地图时间太久,跟实际路线不符合了?”
“咱们先歇会儿,也许会有过路车,到时候搭车去也不错。”赵羽建议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也不确定是不是会有车经过。于是我们五个坐在路边,喝了点儿水。没想到,还没等多久,便真的有一辆车开了过来。
我站起身细看,尼玛,这辆车霸气侧漏,不是一辆普通的车,而是一辆灵车。车上挂着白幡,车前身写着“奠”,从渐渐黯淡的天光下,和枯树枝桠狰狞的背景中开过来,更多了几分鬼气。
我问吴聃道:“师父,这车拦不拦住……”
吴聃说道:“百无禁忌,上吧。要不指着我们几个走路,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到呢。”
于是我跑到路中央,挥手喊道:“师傅,停下车!”
那灵车缓缓停了下来。我走上前去,车门一开,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驾驶座上,冷冷地看着我们。
“师傅,您这车是去什么地方?”我笑着问道,尽量无视这货森冷的神情。如果顺路的话,那就搭车。
“去死人要去的地方。”那司机冷冷说道。
“师傅,您这车是去什么地方?”我笑着问道,尽量无视这货森冷的神情。如果顺路的话,那就搭车。
“去死人要去的地方。”那司机冷冷说道。
我打了个寒噤,这才往那灵车的后座看了看。这灵车是面包车改造的,只保留了前排两个座位,后排是一车厢,车厢里躺着一具尸体,虽然身上盖着白布,但是脸却露着。只见那尸体是一个年轻少女,眉眼还算清秀,长发,只是现在已经死了,满脸惨白色。
吴聃笑道:“那就麻烦您稍带我们一程。我记得封门村应该就是沿着这路向上走吧。”
那司机冷冷说道:“上来吧。”
车前座没有位置,只有吴聃去坐到副驾驶上,我们四个只好跟尸体随便挤一下。
我们几个上车后,小心地不碰那尸体。但是车子开动后,由于山路颠簸,那尸体冷不丁也颠了起来,手臂撞到我的脚踝,我顿时打了个哆嗦,真尼玛冷。
阮灵溪似乎有点害怕地扯住我的胳膊。车子里没人说话,一片压抑的静谧。
我皱了皱眉,为了缓解这诡异的气氛,于是问道:“司机师傅,这个尸首是您村子里的人么?”
那司机冷冷说道:“是我女儿。”
听了这话后,我顿时打了个寒噤。这句话让我彻底没了继续聊天的欲望。
司机说没办法把我们送去封门村,他要回家。不过他家的小村子在距离封门村不远的地方。我们几个一商量,琢磨着先去这大叔的村子休整一下,第二天再去封门村也好。
于是我们一行跟着大叔到了他住的村子。没想到这村子人也还不算少,但是让我奇怪的是,这村子的人气并不旺盛。我端详了半天,总觉得有些人面带鬼气,可也不是完全的鬼魂,不由有些诧异。而这个时候,天光逐渐抽离,也看不到这些诡异的村民到底影子。
此时,有个开农家乐的郭大妈接待了我们几个。于是我们五个人就在她家住下了。
我们放下行李,郭大妈去准备饭菜。我跟阮灵溪出了门,打算去探探路。
我俩就这样溜达出去,村里一条宽阔的水泥路横在我俩面前,沿着这条路一路前行,我跟阮灵溪发现了许多岔路,但是很多都不知道通向哪里的。
那司机大叔丧女之后,看来精神也不咋好,也懒得搭理我们,只是说这村子有条路通往封门村。天光黯淡,我俩也没带手电,山里信号几乎为零,我们怕走丢了,于是只是拿着手机将几条岔路拍了下来,回去研究对比下从网上下载下的图片,看看哪个是通往封门村的小路。
我俩沿主路一路下去,却发现尽头出现一块石碑。荒草丛里,石碑上字的红漆有点剥落:月湖泉村。
“原来这个村子叫月湖泉,还蛮有意境的。”阮灵溪笑道:“没想到这个小村子还有什么农家乐,挺有趣。”
我咧了咧嘴:“有什么趣,你不觉得这村子有点鬼气森然么?”
阮灵溪耸了耸肩:“也许是这个季节的缘故吧,大冬天的也没人来野游。”
“可能是吧。”我点了点头,走到那石碑前观看。月湖泉村,没听说过。一般村里的石碑,都是正面写名字,反面记载简单的历史吧。
想到这里,我转回石碑身后一看,尼玛,差点儿吓尿。
石碑反面贴着的小广告太惊人了。偌大的“遗体防腐”四个字,而且注明:打针即可十八个月不腐烂。
我擦了把冷汗。阮灵溪也吓了一跳,说道:“这鬼地方,怎么还有这生意。”
我笑道:“人还有灵车呢。”
阮灵溪叹道:“快走吧,天晚了,回去吃饭。在这儿地方总觉得鬼气森森的。”
她这一说,我也忍不住觉得后背发寒,于是拽着她赶紧走上村里的大路。这个时候,天光已经最终隐去,一轮模糊的半月升起在夜空。远远看去,村庄里各家都亮了灯。可不知为何,总觉得雾气迷蒙。
我跟阮灵溪向灯光处走,周围没有一个人影。我记得白天的时候人还蛮多的,也许是这个时间,村里的大家都在吃晚饭。
可这整条路上空寂无人,远处不知什么鸟在鸣叫。隔着雾气,村子里的房屋也显得飘渺诡异了许多,平白地让我多了几分寒意。
为了壮胆,我拉着阮灵溪的手,跟她闲聊。聊了半晌,却见她没反应。而这时候,我突然觉得手上传来一股冰冷的寒意:就好像我牵着的是一只死人的手!
我吃了一惊,扭头一看,我靠!身边的人是谁??
我跟阮灵溪向灯光处走,周围没有一个人影。我记得白天的时候人还蛮多的,也许是这个时间,村里的大家都在吃晚饭。
可这整条路上空寂无人,远处不知什么鸟在鸣叫。隔着雾气,村子里的房屋也显得飘渺诡异了许多,平白地让我多了几分寒意。
为了壮胆,我拉着阮灵溪的手,跟她闲聊。聊了半晌,却见她没反应。而这时候,我突然觉得手上传来一股冰冷的寒意:就好像我牵着的是一只死人的手!
我吃了一惊,扭头一看,我靠!身边的人是谁??
身边确实是一个长发女人,只可惜不是阮灵溪。这货穿着一件白色寿衣,脸色煞白,嘴唇很红,正冷冷地看着我。
我立即甩开她,骂道:“我靠,你谁啊?!灵溪呢??”
只见这女人走上前来,扯住我的衣服,哭道:“我死得好冤啊……”
“我操,你死了关我什么事?!我也不认识你!冤死鬼那么多,你怎么不去找那个害死你的人?!”我骂道,心中后悔没带战神出来。
“二货,你神经病啊!!”这一声喊,让我打了个激灵。再一看面前的人,就在那一瞬间,从女鬼又变回了阮灵溪的模样。
“你,你怎么正常了?”我吃惊地指着她问道。
“你才不正常!”阮灵溪骂道:“刚刚好好的,冷不丁甩开我一顿大骂,搞什么啊。”
“哎?刚那女鬼呢?”我狐疑地想道,总觉得刚才那货的长相很熟悉。仔细一想,心中一凉:貌似是刚才灵车上那个女尸。
阮灵溪叹道:“得,你可能又看到什么东西了,走吧,先回去吃饭,好好休息下。”
我松了口气,赶紧拉着阮灵溪向灯光处走去。一路上我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却还是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冷不丁回头一看,还是觉得有个人影在石碑前飘乎乎地站着,不由赶紧转回脸来,继续拽着灵溪向前走。
等回到郭大妈家的院子后,这才松了口气,见院子里已经摆上了桌子,吴聃等人围在桌子旁,郭大妈正在盛面。
这是一家农家的院落,院子里还养着一只胖乎乎的小黑狗。我一进门,那狗就冲着我叫唤,神烦。
郭大妈看了看我俩,笑了笑,将小狗抱到屋里,关上门。我听那狗继续叫,心中不爽,说道:“奇怪,我很喜欢小动物的,我老家就养过狗,一般的狗都很喜欢我,没见过这么个性的,小不点还咬我。”
吴聃乐了:“长个包子样就别怪狗跟着。”
我正要反驳一句,郭大妈突然说道:“姑娘,小伙子,我们这村子从去年开始,总是有年轻人去世。后来有个风水先生说,让我们平时不要在村子里穿白衣服,说是招惹邪气。这村子的人不喜欢穿白衣服的,姑娘还是换一件吧。”
阮灵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撇了撇嘴:“好吧,奇怪的风俗。”
段云遥此时正盯着那面,嚷道:“我饿了,我开动啦,各位大叔姐姐们随意。”
说着,端起一碗面呼噜噜吃了几口。
“好吃!这是阿姨自己做的打卤面吗?”段云遥边吃边问郭大妈。
郭大妈转过身看着他,忽而一笑,说道:“好吃吧,这是我们这儿的一个地方小吃,叫柴锅手擀打卤面。是前面办丧事那家送来的。”
这话一说完,段云遥一口面喷了出来,顿时没了食欲。
我听了这话,想起我们坐过的灵车和那具车上的尸体,于是问道:“郭大妈,送我们过来的那个司机师傅是做什么的,家里出事了?”
郭大妈沉默半晌,说道:“那司机其实不是个司机,家里世代是做殡葬生意的。你们见他开的是灵车,想来也能看出来。司机他姓丁,叫丁玉立,老婆死了,就剩下一个女儿,叫小倩,结果也死了。唉,村里人都说,他做这个生意太阴了,注定家里多祸事。”
我皱眉道:“那这叫小倩的姑娘是怎么死的,生病还是意外?”
郭大妈叹道:“算了,说了也没用,你们几位吃饭吧,吃完了好好休息。”
说着,那郭大妈摇头叹气地走了。我正要继续扯住她问问,但吴聃说道:“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不过,这村子气氛不大对劲儿啊,二货徒弟,你看出什么没?”
我摇头道:“我只是觉得这村子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也说不出哪儿不对劲。白天看到的人也都是人,可是有些村民身上的阳气弱些,我想是这鬼地方阴气盛的缘故吧。”
吴聃点头道:“管他怎么回事,反正这面是能吃的,都吃吧。”
由于没别的吃食可选,我们几个便围坐过去,将面前的一碗面吃完。吃完后,我们便去了各自的客房。这里是农舍,房间不算太多,阮灵溪一间,剩下我们四个俩人住了一间。吴聃让段云遥跟我睡一间,我也便同意了。
这一路颠簸,着实很累。我脱了外套躺在床上,很快的,倦意袭来,正打算入睡的时候,突然,只觉得一件大衣被甩到我脸上来。
我顿时醒了过来,见是段云遥将我的大衣丢了过来:“大叔,衣服别随便放好不好。”
“大叔你妹!我有那么老么?”我愤愤道。
段云遥没搭理我,直接躺在旁边准备入睡。我长叹一声,将大衣重新抖了抖,挂到墙上的挂钩上去。刚才太累,直接将衣服随手一甩,也没整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多毛病,难怪吴聃不肯跟他住。
我放好衣服,要躺回去的时候,却见床铺上突然多出一张字条。
纸看上去是粉红色的,像是日记本上撕下来的纸张。我展开一看,吓了一跳:竟然是写给我的。
只见里面写道:“宋炎,帮帮我。小倩。”
我擦,这一字条居然是写给我的??!!
我看了一眼旁边躺着的段云遥,这小子正背对着我躺下,也不知是不是这货的恶作剧。于是,我拍了他一把,喊道:“小子,是你写的这字条么?”
段云遥翻身坐了起来,皱眉道:“什么啊?我刚想睡呢。”
“这字条,你的恶作剧吧?”我将字条丢到他跟前,问道。
段云遥捡起那张字条看了看,失笑道:“大叔,这小倩谁啊,不会是大妈说的那个女鬼吧?艾玛,还有鬼看上你啊,哈哈哈。”
我看了看他的神色,不像是做假,不由狐疑起来:谁他妈的有病,跟我开这玩笑?
关键是,我们这几个人中没有人有这样的闲情逸致,玩这种把戏。
我禁不住又想起被女鬼拉住手的那一幕。难道那不是错觉,而是真的女鬼出现了?小倩显灵,这张字条是她塞在我口袋里的?
可我怎么帮她,这货不是死了么?
想起郭大妈的话,我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难道小倩之死是冤死,横死,另有隐情?
我四下看了看,没见她的鬼影,也暂时躺下了,心想管他呢,等她再来找我的话,我再想办法就是了。
想到这里,很快沉入梦乡。
昏昏沉沉中,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宋炎,宋炎……”
我睁开眼,再看周围,却惊讶地发现段云遥不见了,我独自一人躺在一张大床上。关键是,这床也有点问题。
这貌似是变成了一张复古的床榻,窗户也变成了古装剧里那种木头窗棂。我打了个哆嗦,心中一阵寒意:穿越了?
我听到那喊声是从窗户边儿传来的,于是赶紧下了床,来到窗边,走到外面。抬头一看,次奥,那农家大院变成了几座古典客栈小楼,围成四合院的样子。门头很高,上面挑着一只红灯笼,灯笼上两个毛笔大字:客栈。
客栈你妹,我去,什么时候农家乐变成了古代客栈?
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车的鸣笛声。回头一看,一辆白色豪车开到客栈门前。我皱了皱眉,瞧见那车顶盘桓着几只麻雀。
我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因为我听说,有些灵车的车顶会有几只麻雀飞着,那就是招魂雀,要敬而远之,不要尾随,必须得吐口水,才能摆脱霉运。
于是我赶紧吐了吐口水,管他是不是灵车,反正出现在这个时候的,不能是什么正常车辆。
果然的,车门一开,下来一个穿了白色寿衣的女人。我打眼一看,吓出一身冷汗:这尼玛就是那个小倩。
“你,你是人是鬼?”我问道。问过之后也觉得我说的是废话。这肯定是鬼。
那小倩也不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貌似是想我跟着她过去。我思量半晌,还是准备过去看看。于是,我跟在她后面大概一米多的距离,慢慢向前走。
四下寂静一片,夜色迷蒙,我跟着一只鬼远离人烟,去往荒山野地,怎么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等远远地跟着那白影到了野地里,却见她闪身间不见了。周围很静,我站住一片荒野里,不知所措。突然地,野地里传来一阵古怪的音乐声。
那声音听起来幽怨,古怪,在这样静悄悄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让人听后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我定下神来仔细分辨,这好像是京剧声,声音的来源是哪儿呢?
四下黑黝黝的,我扫了一眼,只见不远处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土堆,别的啥也没有。
我刚想离开,却听到那阵京剧声又传了出来。我皱眉看着那个光秃秃的土堆,心想难道是这里面埋着什么东西?
郁闷之下,我壮了壮胆子,将那土堆开挖下去,挖了一阵子,我发现那土里有一段白色的东西。我吃了一惊,继续向下挖,将那白色的东西顺带一扯。
等我将这土里的东西扯出来之后,才彻底吓尿了。他妈的这土堆里埋着一只断手!我赶紧将那手丢了出去,连滚带爬地向来时路跑回去。但是,跑了几步觉得这事儿不对劲,于是停下脚步,回头去看,却见那小倩正站在断手边儿,悲伤地看着那只手。
我擦了把冷汗,心想难道这手是她自己的?我见她并未害我,胆子也大了起来,干脆又走了回去,掀起她的右手衣袖一看,顿时吃了一惊:果然的,她的右手没了。想起在灵车上小倩的尸体碰到我的,是左手,并非右手。
难道在那个时候,她就在告诉我说,自己的一只手没了,让我给她找回来?
小倩忧伤地看着我,我有点狠不下心转身就走,于是问道:“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
我见她听了这话,转过身去,望着远处的山坡。
我狐疑地向前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视野开阔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是站在一处高坡上,下面是一片山谷,山谷里是一大片墓地,虽然坟墓规格不一,但是规划得还算整齐,看来是月湖泉村的公共墓地。在那一片坟地中,我看到有一座坟头有红布,竖立着招魂蟠。这是新坟的标志,即是刚刚入土为安的死者的坟。
看来那就是小倩的坟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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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7-2014 09:5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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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待细问小倩喊我来的原因,但回头一看,却见她已经没了踪影,不由有些茫然。
就在这时,我似乎听到耳边一阵喧嚣吵闹声,不由地感觉头脑一阵眩晕。
此时,我感觉有人推了推我:“大叔,醒醒,起来看热闹啦!”
我这才醒转过来。等意识清醒之后,才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那个农家乐的郭大妈家里,段云遥已经起来了。原来昨晚的小倩事件,是一场梦而已。
“外面怎么那么吵?”我皱眉道。
“好像是村民在村口闹事,说是什么墓碑被砸了。”段云遥说道:“听上去挺热闹,我去看看。”
说着,这货跳下床就出门去了。我摇了摇头,暗想道:到底是小孩子,爱凑热闹的心性不减啊。
我穿好衣服也走了出去,就见这农家乐大院外聚集了一群村民,多半是围观的。围观人群里,一个中年男人背对着我,正对战其他四个人。其中一个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一脸严肃。旁边还有个肥胖的,一脸横肉的农村妇女;之后是俩三十出头的男的,也像是本村的。
此时,那农村妇女正指着中年男人破口大骂。我转到旁边一看,这中年男人竟然是开灵车的司机,丁玉立。
河南话我不是很懂,但是感觉那妇女是在恶毒地骂人。我见人群里郭大妈也在,于是凑过去问道:“阿姨,这群人在干吗啊?”
郭大妈低声道:“这骂人的是村长的老婆,旁边那个是我们村长。后面俩男的是村长的侄子。好像是村长家的数十座墓碑被砸碎了。村长家好几代都是我们村土生土长的,虽然也有人去外地生活,可根基是在这儿。这不,祖坟都被人砸了,这一消息在村子里也炸开了锅。现在都报给派出所了,很快警察就来了。”
“坟地?”我突然想起昨晚到过的地方,不由一阵毛骨悚然。
“但是这丁大叔为什么在这儿啊?”我狐疑地问道。
郭大妈低声叹道:“能为什么啊。小倩都说是意外死的,说什么出了交通意外。可老丁就怀疑是村长的孙子给故意撞死的。”
“这怎么一事儿啊?”段云遥也凑了过来,问道。
郭大妈这才告诉我们,原来这村长的大儿子还挺厉害,做了县委书记。生了个儿子很横,跟小倩是高中校友,又是同乡,就追人家。结果这小子在外有不少女朋友,小倩知道后生气,提出分手。对方多次纠缠未遂,竟然开车将小倩给撞死了。这件事很多目击者,但是县委书记的儿子,谁敢惹啊。而且县委书记上头有人,就将这事儿给压下来了。
我听后皱了皱眉,但回忆起来,小倩是被人砍了右手的,便问郭大妈知道这事儿不。郭大妈叹道:“听村里人传过,说是小倩死前还被那小子找了几个混混抓起来过,说教训人家,还砍了手,最后又绑在路上,开车撞死的。
“我靠,无法无天了!”段云遥骂道:“这种人家被砸了祖坟也不解气!”
郭大妈叹道:“能怎么着?民不与官斗,咱们斗不过人家当官的。丁家的事儿我们村里人都很同情,可没有敢多说话帮忙的。现在只有帮忙去给小倩准备一场体面的葬礼,就能这样了。”
我听后气儿不打一处来。就他妈这么便宜了那孙子,太窝火。这时候,丁大叔跟村长一家打了起来,貌似是那祖坟的墓碑确实是他砸的,为了小倩报仇怎么怎么着。村里人开始拉架,没多会儿,警车从山路呼啸而来。
这一番吵闹,将阮灵溪和吴聃,赵羽也给吵了起来。一问缘由,大家极其无语。派出所的一听缘由,便说要去坟地看看。我们几个见状,也跟了过去。
沿着山路走下去,走到坟地的时候,我发现竟然真的是我梦里见到的那个地方。一群人走过那土堆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心想这就是昨晚梦里挖到小倩一只手的地方。我默默记了下来,捉摸着等回来的时候,让赵羽他们帮忙给挖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有人手,别是一场梦而已。
到了坟地一看,哇靠,村长家的那片,断裂的墓碑歪倒在一旁,香灰撒满一地,现场一片狼藉。
“民警同志你看,这就是他给我们家砸的!”那农村妇女指着丁大叔嚷道。
我看了那片坟地,心想就凭一个人,根本砸不了这么多墓碑吧。
但看上去除了丁大叔之外,别的村民也不会,或者不敢去砸村长家的祖坟,毕竟人家儿子还是县委书记呢。
我仔细看着那坟地旁边,竟然见那坟墓旁边散落着一些金银纸等东西。如果说是为了亲友上坟的话,最近好像除了小倩,村里最近暂时没死过别的人。
可是给小倩上坟的话,好像也不对。小倩的遗体刚运回家,怎么也得在家停个三五天才能出殡吧?我回想了下,昨晚梦里见到一处新坟,那坟墓呢?
想到这里,我四下看了看,貌似没有。难道那是后来才出现的坟,是小倩提示我,让我找到她的断手?
警察们大概也不敢得罪县委书记的家人,于是找丁大叔的麻烦,说要带回派出所问问情况。我一听这话,觉得事情不大秒。就怕万一进了派出所,某书记再公报私仇什么的,就怕丁大叔从此要吃点苦头了。
我皱了皱眉,上前说道:“各位,都说办案得凭真实证据吧?这么多墓碑,一晚上都给你砸了,就凭一个人怎么砸?再说了,这石碑看上去质量不错啊,够厚,这如果砸开了,除了有力气外,还得有工具吧?那种砸石头的大锤子什么的,你们有证据吗,没证据就为难别人,算什么公职人员啊?!”
原本村民们就对村长一家颇有微词,我这一说,很多人纷纷窃窃私语地附和。民警看了我几眼,冷哼道:“你谁啊?!”
赵羽走上前来,将警官证给他们看了看:“自己人,不过我朋友说的对,咱们办案,不是讲究证据么。我看这样吧,这事儿你们先查着,让丁大叔回家,等你们的通知协助调查。毕竟人家家里出了丧事,这个时候再无证无据地抓人,给乡亲们看了,也不好。”
村民们一听,纷纷附和:“是啊,人家闺女都死了,还想怎么样。”
“真不给人留活路了吗??”
“这砸墓碑不像是人干的,该不会是遭了天谴,被雷劈了吧……”
这话彻底激怒了那个中年妇女,那满脸横肉的女人顿时火了:“说什么呢,什么被雷劈啊,你家里才他妈被雷劈!!”
派出所的人也有点为难,最后对丁大叔警告了几句,便开车走了。
丁大叔看了看我们几个人,叹了口气,转身要走。我想跟上去问问,于是喊吴聃他们都跟上来。
回头一看,却见吴聃盯着那几处被破坏的坟墓。我喊了他一嗓子,吴聃才跟了上来。
“师父你看什么呢?”我问道。
“看那坟旁的碎纸,有点意思啊。”吴聃笑道,几步赶上去,拍了拍丁大叔的肩膀:“我说兄弟,中午咱们几个聊聊怎么样?”
丁玉立冷冷说道:“我跟你们并不熟,没什么好说。”
吴聃笑道:“唉,这也太绝情了吧,刚才这不还替你解围呢。我说兄弟,墓碑是你砸的吧?我看过坟墓旁边有金银纸。话说,你还懂点‘借鬼拆阳’之术啊?”
丁大叔听了这话,脸色一沉,随即恍然冷笑道:“原来几位还是懂点道行的人?”
吴聃笑道:“这个,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说。”
说着,我们几个跟着丁大叔到了他家。
也许是村里人鉴于丁大叔的特殊职业,都不想跟他做邻居,于是丁大叔住在远离村子主干道的一条小一些的街道。街道旁只剩下他家的房屋,另一边则是荒地。丁大叔家的房子在左边,是一排砖木结构的百年老屋,如风烛残年的老人,在破落中伫立。
因为家里办丧事,而丁大叔又从事殡葬行业的缘故,一进门我就见满院子的纸人纸车。尼玛,幸好事先有心理准备,否则在这略显暗淡的阴沉天光下来看,栩栩如生,像是活了一样,还真有点吓人。
我穿过这纸人堆,见屋门前放着一桶水,甚至还冒着热气。我上前一看,见那水中还飘着几朵槐花。
“用槐花和碱水煮成‘金水’,扫到纸钱上的方银纸上面,才是地府用的金银纸。”吴聃上前看了一眼,啧啧说道:“现在的冥币元宝什么的,根本没这么仔细的工艺了。”
丁大叔冷冷说道:“仔细又怎么样,也还是给死人的。唉。”
我见丁大叔一脸悲愤之色,想起之前他女儿的遭遇,也不由叹了口气。想起吴聃说的借鬼拆阳什么的,于是好奇地问道:“师父,什么叫做借鬼拆阳?”
吴聃指了指这满院子的纸人纸马,说道:“所谓借鬼,就是用一种道法将这些纸人纸马像傀儡一样操纵,在夜晚变成真人的模样,去做一些事情,比如,砸个墓碑什么的。拆阳比较霸气,俗话说是偷天换日,迷魂阵,比如,暂时将某个地方隐去,或者将你熟悉的某个地方变成别的陌生场所。其实这跟鬼打墙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鬼打墙是人家鬼临场发挥即兴表演,这个借鬼拆阳是有预谋的。”
我有些愕然,心想我靠,有这能耐还被欺负?不过看上去丁大叔也没吴聃说的这么厉害,毕竟他所能操纵的傀儡也只在晚上才敢出现。
我仔细看了一遍丁大叔家的这些东西,纸衣、寿服、招魂幡、纸人、骨坛……形形色色的殡葬用品堆满了仓库里的柜台和货架。
吴聃咋舌道:“老丁,你闺女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咱们也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啊,凭什么让那孙子活得高兴,白赔上你的女儿。就算砸了他家祖坟,也没用。早晚那家会修好自己家的祖坟,你这不是白忙活么。”
丁玉立冷冷地说道:“那怎么办,杀人去?我倒是想报仇,可是我根本见不着那畜生!人家是县委书记的公子,我到哪儿去找去?”
吴聃笑道:“也不是真让你杀人,那是损阴德的事儿。虽然给人下降头也是损阴德的德行,不过如果对象是那种丧尽天良的人的话,倒也不碍什么事。”
丁玉立瞬间转过头来,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教教我,怎么让那群害死我闺女的畜生得到应有的报应!”
吴聃点头道:“帮你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们,带我们找到封门村。我也不希望你能带我们进去,只要找到那村口就行了。”
丁玉立咬了咬牙,点头道:“如果能帮我教训那群畜生,别说是送你们去封门村,就是陪你们去鬼门关,我也去!”
我听到这儿,忙将吴聃拉到一旁,问道:“师父,你不是说学道之人,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对别人用邪术么?你这算犯戒吧??”
吴聃笑道:“不算啊,我不害人啊。不过,我刚才注意到这姑娘的一只手没了。尸体里的。”
我吃了一惊,从那裹尸布看过去,如果仔细看的话,确实会发现一点端倪:姑娘的一只手在白布下显出形状来,另一只则是空荡荡的。
“我靠,师父,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讶然道:“难道你也知道那只手被埋在什么地方?”
“不是我知道,而是你昨天半夜去了坟场,云遥一早就来告诉我,说跟狗刨地一样挖出一只人手,还尼玛自己埋进去了。后来竟然还自己走回来继续睡。”吴聃摇头道:“真没想到你还有梦游症,梦游的时候还能破案,知道凶手砍掉的人手被埋在哪儿。”
“什么?我梦游?!我以为那是真事儿呢!”我无语道。
丁玉立一听这话,顿时站了起来:“什么,你们知道小倩的手是被人砍掉了??那断手在哪儿?!”
吴聃扶着他坐下,说道:“你稍安勿躁。如果你真想报仇的话,最好听我的,不过这得暂时借用一下小倩的遗体。如果你觉得可以接受的话,那我就帮你,不仅可以为小倩报仇,还能将事实真相公之于众。”
我狐疑道:“师父,你打算怎么办?”
吴聃笑道:“看为师来给你展现一次真正的‘借鬼拆阳’。”
我们不明就里,也只好跟着吴聃折腾。趁着白天,吴聃让我们跟丁大叔一起扎几道白纸做的白幡。这白幡上画了几道我也看不懂的符咒。据吴聃说,这是演化自湘西赶尸人的一种招魂幡,跟普通葬礼或者是坟头上的招魂幡不同。这玩意主要能起到起尸的作用。
我们准备了大半天,正好也作为调整,在丁大叔家里休息。只不过在一群纸人堆里休息怪瘆人的。扭头一看,又见到一辆熟悉的纸车,他么的又吓了我一跳。这车跟他妈那晚小倩的鬼魂坐的车一模一样。我去,敢情这车是丁大叔烧给小倩的。
等到了晚上,吴聃又在地上摆设了香案,撒了纸钱。然后在东南方位上放了一处铜镜,之后让阮灵溪按照他的指示,站在铜镜前方,看着里面的景象。
阮灵溪照了照镜子,说道:“吴叔,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吴聃笑道:“很快就有了。小倩的阴魂比较弱,不能开口说话,咱们几个人里就你是姑娘,所以得麻烦你给小倩配音。嗯,你看着镜子里的景象,等小倩走到村长家敲门的时候,就给她配音。”说着,吴聃递给阮灵溪一张字条。
阮灵溪看过之后,“啊”了一声,皱眉道:“吴叔,你这主意也够惊悚的。”
吴聃笑道:“惊悚才能让那帮孙子害怕。”
说着,他将手中的纸钱一洒,对着小倩停放在灵堂里的尸体转了几圈,喝道:“起!”
蓦然地,那尸体跟活了一般,疏忽间坐了起来。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
我见那尸体闭着眼睛,机械地向前走。确实是在走,但是像傀儡木偶一样走。这时候,我凑到阮灵溪的青铜镜前,惊讶地发现那镜子照出的竟然是尸体的一举一动。原来这丫的就是个红外线监控器啊,监控着尸体的一举一动。
吴聃见尸体向外走了,便对着我跟赵羽,段云遥使了个眼色。我们仨会意,跟着小倩的尸体出门,观察着她的情况。只见她走到村子大道上的时候,又机械地拐弯,抬起左手,去敲村民家的屋门。
“谁呀?”我只听那门后有人应道。小倩自然不能搭话,于是那人更奇怪地问道:“是谁?半夜三更的。”
说着,我听到有人拉开大门。这一开门,借着月色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啊”地一嗓子,将家里人也吵了起来。大家出门一看,次奥,是个死人在敲门,纷纷吓尿。这时候,我跟赵羽假意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白天一番忙活,大家都认得赵羽,纷纷拽住他说道:“警察同志,你看,这女鬼在敲门!”
这时候,小倩的尸体已经越过这户人家,继续去敲隔壁人家的门了。
赵羽说道:“虽然我不信邪,但是,既然人死不肯入土为安,必然是有冤屈有事情放不下。她肯定是想全村人都来给她见证什么事情。大家别怕,都跟着去看看吧!”
村里人听他说过后,又怕又好奇,都想看看这死人复生是想干嘛,于是跟着我和赵羽,远远尾随在小倩身后。这个时候,段云遥这货扯嗓子在村子里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女尸复活为陈冤昭雪啦~!看女尸报仇啦~!杀害小倩的凶手是谁,让尸体自己指认啊!!”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骂道:“行了,大晚上的你以为演戏呢?”
段云遥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就是让大家都看看女鬼去指认凶手么?不过这女鬼姐姐的尸体是缝合的,被车撞成那样,走太多路会不会散架啊?”
我咬牙道:“再说我就给你弄散架。”
正说着,就见小倩到了村长家门口。村长老婆一早肯定听到了段云遥在喊,没等小倩敲门,那一脸横肉的老女人便一把拉开门,喝道:“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们他妈的都——啊——!!!“
正说到这里,她看到面前一张惨白的女尸的脸,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尖叫连连,转身向屋里跑了过去。
我在一旁看着村长老婆那德行,心中十分解气。我心中暗想:你妈的,让你丫的得瑟,现在好了吧,活见鬼了吧??
我在旁边暗中偷乐,见小倩站在门口不走。我心想吴聃这货怎么不继续操纵尸体前行呢??就这样完不成吓尿那村长的效果啊。
没多会儿,村长也从屋里冲了出来,骂道:“谁他妈在装神弄鬼?!谁他妈在装?!”说着,这货端着一盆屎尿便泼了出来。我靠,我心中一慌,心想这可不好,就算是不能破了吴聃的道法,万一给小倩的遗体泼了一身屎尿,这可咋整。
我正在一旁心惊肉跳的时候,却见小倩没动,但是那盆屎尿却跟被什么东西挡回去一样,直接泼了村长一头一身。
我心中暗乐,同时,闻到一股恶臭味从村长的身上传了过来。
我吃了一惊,心中却觉得解气外加过瘾。活该,泼你一头屎尿算是轻饶你了。
村长被泼了一头屎,只是吃惊地站在原地,看着小倩依然惨白的脸。半晌后,村长像是发疯一样抄起一把铁铲向小倩砍去。
但让我吃惊的是,这货砍了半天,小倩一招没中。这尸体就像突然活过来一样,将村长的所有攻击都躲了开来。
我在一旁看得吃惊,正盯着小倩看得出神,却见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我次奥,我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正好踩到赵羽的脚。
赵羽瞪了我一眼:“慌什么?”
我擦了把冷汗:“尼玛,你试试看,女尸睁眼啊。”
人死之后,其实眼睛是无神的,没有瞳孔的。想像一下,被这么一双没有瞳孔的黑漆漆的眼睛看着,这他妈多吓人。幸好小倩不是盯着我,而是盯着村长。
村长此时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双腿如筛糠般抖动。
此时,只见小倩毫无血色的嘴唇抖动半晌,说道:“还我的手,还我的手!!”
这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阮灵溪的声音,顿时觉得有点喜感。但是,村长却没听过小倩和阮灵溪的声音,现在已经吓得半死。
“手,手,什么手?”村长和他老婆的声音颤抖得发慌。
小倩顿时伸出缺掉一只手的那条胳膊:“还我的手!”
“咱们什么时候砍掉她的手了啊!!”村长老婆歇斯底里地喊道。
此时,全村的人都被惊醒,全部都远远围了过来。如果是一个人看到鬼,大概这人会被吓个半死。如果大家一起看到鬼,那这种恐惧感会降低不少。
如果全村人都看到鬼去报仇,估计在恐惧之余,多半人会觉得很解气吧。
此时,小倩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拽住村长的胳膊就往外拖。
没想到小倩变成尸体后力气吓人,那村长杀猪般嚎叫了半晌,还是被她给拖出门去。
我和赵羽,段云遥混在人群里,跟着小倩和村长,眼见着村长被小倩一路拖到村外埋那只断手的地方。我心中暗笑,对大家喊道:“看来冤魂来报仇了!是不是这下面就是埋着被人砍断的手啊?”
这时候,有好事的已经从家里就近拿来了铁铲,大着胆子凑过去,在小倩指着的地方挖了下去。
我也凑过去看,知道那地方埋着断手,挖下去肯定能看到。果然的,没多久,那人便挖到了一只露出泥土的手,顿时嗷地叫了一嗓子,丢下铲子就跑。
此时,村长已经面如土色。赵羽冷冷说道:“现在大家都看到了,可以一起做个见证。村口有断手,肯定是有人行凶杀人,杀了小倩。这一点,希望明天见到来查证的警务人员,大家一起做个见证。”
此时,村民纷纷窃窃私语,表示不明觉厉。我冷笑一声,拿手机将断手拍了下来,又拍了拍人群等,心想这下铁证如山,你那杀人犯孙子算是逃不掉了吧。妈的,你就算能再度压下来,也堵不住这悠悠众口。
折腾一晚上,等吴聃收了道法,我们将小倩的尸体安放好。村里的人不敢进来看,也都渐渐散了。阮灵溪笑道:“这次是我觉得最开心的装神弄鬼了。”
丁大叔皱眉道:“就这样么?就算是全村人都见到小倩的断手,万一他要是再抵赖呢?
我笑道:“你放心,我跟赵羽都是警察,现在我将刚才的照片拍了下来,只要我们向有关部门举报,小倩的案子一定会被翻案重新查证。”
丁大叔叹道:“但愿吧。对了,你们去封门村做什么?”
吴聃笑道:“去看看,没什么别的事。”
丁大叔也不多问,点头道:“明天一早,我送你们去封门村。”
这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们又坐上那辆灵车,让丁大叔送我们去封门村。趁着在月湖泉村子还有一星半点的信号,我赶紧找了个信号好一点的地方将拍到的照片传给公安局的同事,让他们想法联系沁阳市公安局,你妈的,断手杀人案青天白日下犯的,还他妈没人管,这算什么事儿。
因为丁大叔要继续在村子里等小倩事件处理结果,于是打算先送我们去封门村。坐着灵车去鬼村,真你妈给力。
封门村距离这小村子并不远,之前我们没有找到,大概是不熟悉路线的缘故。坐这车,很快便被载到那封门村的入口处。这一路上,景色更为荒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我觉得天色也更凄冷起来。
封门村在一条小小的山沟沟里。丁大叔将我们送到一座山坡下,对我们说道:“前面就是封门村。这山坡不高,但是站上去可以看到封门村的大体形状和位置。你们看着办,如果想先看看地形,可以到山顶。”
说罢,开车走了。我听了这话,先爬了上去。山坡不高,很快便到了山顶。俯视下去,见眼前一片荒芜。荒烟漫草中,古旧的建筑林立,总觉得这气氛有点诡异。而这时候,我看到有三座庙,呈品字形立在小山顶上。这就是传说中的三庙镇村了吧。
这三座庙,我一直觉得不是无缘无故建在这里的,应该是有点说法。当然,具体是什么说法,我们都不知道。
此时,其他人也爬了上来。吴聃打眼一看,说道:“这封门村的庙位置不对头。”
我问道:“怎么不对呢师父?”
“你看,封门村的三座庙,呈品字形,正好把封门村牢牢围在里面。这就有说法了。按照风水的说法,三座庙呈品字形环绕,这是封印邪物的。这说明这里风水有问题,村里有东西来了,又收服不了,只能靠三座庙给镇压住。”
“次奥,他妈的这村子死人跟活人一起住,没东西才奇怪呢。”我说道:“大概是鬼太多。”
吴聃此时忘了忘四周,说道:“你看,封门村四周环山,又被三座庙困住,形成了一个三才四象困阴锁龙局,阴气出不去,必然会出邪事。
我想了想,说道:“不对啊师父,我怎么记得北京通州三教庙,就是呈品字形。这也没事儿啊。”
吴聃说道:“但是人家三座庙,前院是文庙,后院分别是佛寺和道观,这个是大运河畔的面子工程。封门村这个是在山沟沟里,有谁会来做面子工程,除非是给山妖厉鬼做。再说了,这里缺水。就这荒凉地方,三座庙还建在山顶,你想想,一砖一瓦怎么运上来?这得有多少人力?吃饭不是问题吗?怎么喝水呢?”
我一想,这倒也是。阮灵溪在身旁说道:“行了,下去看看就是了,在这儿说啥啊。”
我仔细看了看封门村,只见这村子上空笼罩着一片淡黑之气,不由皱眉道:“师父,村子里看来很不干净。”
吴聃不以为然地说道:“肯定的,下山进村!”
我下山的时候看了看,这还是上午呢,但是就像是傍晚一样,周围渐渐模糊起来。我眯着眼向四周看着,只觉得一股冷风钻进脖子里,不由地收紧了衣领。
进了村子后,吴聃让我跟赵羽去村子里巡视了一下路,看看会不会出现点BOSS副本让我们打打。于是我跟赵羽村前村后开始转悠。这个村子不大,看起来很久没有人住过,好多房子都坍塌了,许多院墙也都岌岌可危。
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村子并穷,反而村里有好多的二层小楼,甚至还有三层小楼,都是用大块石头修葺而成,高门大户的,看上去很有点古风。
从这点来看,网上有人说村子是因为穷,缺水,交通不方便什么的才整体迁走,这点显然是站不住脚的了。
虽然是冬天,但是封门村的道路两旁,却依然有绿色在顽固地生长,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带刺的绿色植物,我从未见过。这景色突然让我生出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感。如果说这里不那么邪乎的话,倒是一个安静读书,鄙视隐居的好地方。
我跟赵羽一路走着,这时候,我突然发现有点似曾相识的花草出现在我眼前。我不由低头看去,顿时吃了一惊:在一座二层楼的楼下,开了一排的黑色曼陀罗。
我吃了一惊,心想这玩意在冬天是不能开的吧?逆天了,这鬼村的花儿花期也不正常,跟尼玛月经紊乱的女人一样。
我对赵羽说道:“你看,这竟然有情花。”
赵羽皱眉道:“现在这么冷,这种花竟然还能开得这么艳丽,实在奇怪。”
“哪儿呢?”阮灵溪跑过来一看,吃惊道:“黑色曼陀罗?这玩意冬天也能开啊。”
我想起吴聃说过,这种黑色曼陀罗一般是开在坟场,行刑地的。看来这封门村整个就是个坟场,养料充足,阴气常年无法散出去,反而成了这种妖花的养分。
我心想,这小楼边儿为啥能开这花儿,别的地方都没呢我靠?想到这里,我抬头向上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妈蛋,我面前是一堵石墙,墙上有一个凹洞,洞里镶嵌着一张照片。
我凑过去一看,照片很大,很显然是遗相。照片上是一戴着帽子的老大爷,果然跟网上的照片一模一样。有一些胆儿肥命格硬的,进过这座小楼还拍过照片,真尼玛敢。冷不丁一瞧,那老大爷跟活了一样看着我们,我总觉得,他的眼睛虽然向前看,但是目光好像就向下落在我们头上一样。
我正兀自打了个哆嗦,阮灵溪却一把抓住我,颤声道:“这,这不是网上传说的村长家么?说里面还有一个房间写着停尸房,还有一口空棺材。”
她说话声音很低,又冷不丁抓住我的胳膊,当时我却正把注意力集中在这遗相上面,真心被她吓了一哆嗦。回头一看四周,发现这里好多房屋塌陷,地下的水窖也早已经干涸了。
我心想,幸好我们之前查过资料,带好了饮用水,否则这荒郊野外的还不渴死。
看来这里确实缺水,以前这里的居民应该都是用水窖储蓄了水来用。 我安慰阮灵溪说,别害怕,我们三个人呢,我还懂道法,来了鬼我就踢BK的。
说着,我招呼他俩到别处去转转,却发现村子里有些屋子的木门竟然还没完全朽坏。我小心打开了一扇门,看了看屋里。屋子里面封尘许多,地下散落着水缸等杂物,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我们三个走了一阵子,我总感觉这个村子有些不对劲,但是这种感觉却又说不出来。 一直走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在这个荒废的村子里,除了零星几点植物和那黑色情花之外,竟然没有别的活物,天空中连一只飞鸟的影子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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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7-2014 11:0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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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冬天好歹也应该有麻雀什么的东西。但是这里的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到处一片死寂,仿佛就是一个与世隔绝,荒废许久的死城。 看着这荒凉可怕的村子,我不由回想起网上对封门村介绍的那段文字:“封门村,封门绝户,男不得娶、女不得生,沟沟有遗骨、弯弯有阴魂。所以称为幽灵谷。”
这时候,天色越来越暗,只听到风呼呼吹在干枯空荡的树枝上,发出一种古怪的声音。
阮灵溪靠得我更近了些,说道:“奇怪,这不是白天吗?为什么天色这么暗?”
“可能要下雨。”我安慰她道,随即一想,我靠,大冬天的,又是北方,下泥煤的雨。但是,这时候我却发现一个问题: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赵羽不见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想起之前听说,进了封门村,很多人会莫名其妙丢东西,不就是手机就是钱包之类。尼玛的,这次我们是丢了一个大活人。而且是赵羽。按理说,赵羽懂道法,根本不会轻易被鬼拖走啊??
“恶女,你刚有没有注意到赵羽去哪儿了?”我问阮灵溪道。
她原本就一惊一乍的精神紧张,一听赵羽突然没了,顿时脸色更白了:“我不知道啊,刚才不是在我们身旁吗?”
“现在人没了。”我皱眉道。就在我狐疑万分的时候,突然一阵大风刮过,旁边一个塌了一半的屋子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我和阮灵溪都吓了一跳。
“什么,什么东西?”阮灵溪问道。
“我去看看。”我壮了壮胆子,掏出战神,直接冲了进去。正在这时,里面也冲出一个人影。我差点儿就跟他撞个正着。
我后退一步,仔细一看,见这人竟然是赵羽。他什么时候钻这破屋里来了?我转念一想,可能这房子塌方,他从另一边转进去看看而已。
“你进屋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到处找你呢。”我对赵羽说道。
赵羽似乎面色不对,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就走了。我狐疑地看着他的背影,问道:“喂喂,你干嘛去?!”
“去找吴叔。”赵羽头也不回地冷声道。
阮灵溪皱眉看着赵羽的背影,对我说道:“二货,你有没有觉得赵羽突然变得很奇怪。”
我翻了翻白眼:“当然,是个人都会发现他今天很奇怪。难道屋里有东西?他看到什么了?”
于是,我赶紧也朝屋里看过去。结果就看了一眼,我的身体一下子僵硬,感觉血液都要凝固住一般。 因为在那个塌了一半的屋子里有一张恐怖的鬼脸,正直勾勾看着我们。
那张鬼脸看起来分外古怪,特别在这阴森灰暗的房子里,更显得恐怖。 而且那张鬼脸呈现中出一种特别的僵硬和死板的感觉,就像是傀儡戏里的鬼面,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张人脸。这古怪的鬼脸一出来,我吓了一跳,赶紧举起战神就是一枪。
但由于我刚才一紧张,精神一分散,手中的枪没拿稳,射偏了。子弹在空中爆出一道火光,将那鬼面映亮。
火光中的鬼脸似乎在笑,看得我一个哆嗦。等光芒灭掉之后,我见那鬼面还是在原地不动。我有些奇怪,于是上前一看,这才明白。我次奥,这是一个鬼脸面具,不知怎么被人用绳子挂在房梁上。
这绳子也来得奇怪,房梁上钉着几只大钉子,绳子就死死地缠绕在上面,然后下面挂着一个鬼面具,我次奥,跟鬼片现场一样。我琢磨着是不是有人在封门村拍过电视呢我靠,这不跟道具差不多么,平常人家谁会把个鬼面具挂房梁上?
我的神经略略松弛下来,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后背一片潮湿,真是汗透重衣。心脏不好的指不定给吓出什么后遗症来。
我松了一口气,赶紧往外走,走了没几步,却突然觉得脖子这儿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里吹气,一种毛刺刺的感觉。
我脑袋嗡一声响,心中暗道不好,这他妈的不是传说中的鬼勾人吗?
我记得看过天下霸唱的《鬼吹灯》,书里说,这种情况要么是狼搭肩,要么是鬼勾人。虽然是一部志怪小说,但是他在文里写的很多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书里写过狼搭肩,说的是狼王站在人身后,竖起来身子,将两只前爪搭在人的肩膀上,张大嘴候着,人一回头,咔嚓一下,就把脖子咬断了。
这鬼村除了我们几个,根本半个活物都没有,所以根本不可能出现什么狼搭肩的事儿,所以,这八成就是鬼勾人了。
民间说法,说是人身上有三盏明灯,鬼会害怕。肩膀两盏灯,额头一盏灯。额头的灯最关键,是护体明灯,所以,很多古代人不留刘海,是为了让额头明灯护体,不挡住护体之光。但是人一害怕,额头的那盏明灯就暗淡下来,等光灭了,人就会被鬼趁虚而入,附体或者杀死。而有些小鬼会专门走到人身后,朝脖子里吹气,人一旦回头,额头上的那盏明灯就给吹灭了,性命也就堪忧。
所谓“明骚易躲,暗贱难防。”如果鬼面对面而来,我还可以给他一击。鬼背后而来,如果发现得早,也没事,就他妈怕这种贴在人背后的,距离太近,不好攻击,回头还他妈被攻击。尼玛。
我只好心里想着千万不能回头,然后就这么僵着,一步一步慢慢往门口挪,心想只要走出门就好了。就在这时,我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绊,身子一歪,差点摔在地上。我低头一看,吃惊地发现自己的脚踝上多了一只青灰色的枯槁的手,然后抬眼就看到一张恐怖的鬼脸,挨得我很近,浮在地面上,直勾勾看着我。
“我操,什么东西也敢拉住老子?”我顿时来了火气,心想当年爷请神都能请到水神共工,你们这几个兔崽子,老子不想惹事,还都来欺负人了嘿。看来鬼跟人一样有贱性,欺软怕硬。
想到这里,我念咒捻诀道:“权杖邪魔独为尊,请武门神!”
话音刚落,只觉一股熟悉的劲风刮过。我心头一松,见秦叔宝,尉迟敬德的神像一左一右出现在我身侧。刀光枪影中,我脚上被拽住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
我低头一看,脚上的鬼手没了,鬼脸也没了,这才默默松了一口气。等我出了屋门,见阮灵溪正站着门口。我笑道:“怎么,都不敢进去看看?”
阮灵溪说道:“我见你大半天没出来,还琢磨着要不要进去看呢。不过,这屋子总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我笑道:“这村子哪个地方让人舒服?”
阮灵溪点头道:“这倒也是。”
我想起刚才赵羽的表情,心想难怪这货跟活见鬼一样,八成是看到屋里的鬼面具给吓着了吧。
阮灵溪好奇地问道:“里面有什么?”
我说道:“房梁上挂着一个鬼怪面具,还挺逼真的。”
阮灵溪问道:“面具?什么样的面具啊?”
我想了想,说道:“就挺普通,黑白的,跟马戏团的面具一样。”
我虽然这么形容,但心中觉得那鬼脸还挺像真人的脸,只不过没有表情,呆滞冷硬。就好像是一张死人的脸。
“咱们去跟吴叔他们汇合吧。”阮灵溪说道。
我见她也怕得要死,于是点头,说咱们去村口找师父他们,于是我们沿着来时路走回去。在来之前,我看网上许多来过封门村的人说,封门村这里磁场紊乱,指南针什么的在这里都不管用,手机也没信号。甚至还有人说的更邪乎,说在这地方都不怎么敢开对讲机,因为在通话中,很可能会收听到很古怪的声音。
比如女人的笑声,很可怕,既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仔细听听,还像是一个女人在唱戏一样。
现在看来,这地方的灵异事件,比我预想和网上看到的还要严重。都尼玛鬼开始杀人了。但之前为什么很多人没事?我琢磨着这个问题里大有文章。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那黑色情花。我记得我看过封门村很多资料,但是没有一段资料里对情花有记载。也就是说,这玩意并不是以前有的。如果是有,那么那些网友拍的村长家的照片里应该会有情花的影子。但是,没有人拍到过。这是什么情况?
我叹了口气,跟阮灵溪走回村口,一路走过来的时候没感觉,现在回去,才发现我们已经走出很远了,往回头处看看,房屋影影灼灼,封门村隐藏在一片莫名其妙的迷雾暗影之间。
我见阮灵溪一路瑟瑟发抖,心想这难得啊,这货以前可以距离女壮士一步之遥的女汉子啊,拥有一女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啊,跟秋月姐那样能够一刀斩到你桃花开啊。现在就怕得跟个小兔子一样?
想到这里,我不由油然而生一股怜惜之意,将阮灵溪揽在怀里,笑道:“哎呦喂,恶女,现在你从女汉子变成软妹子了??”
阮灵溪虽然想惯常性地踹我一脚,但是想起现在比较害怕,还得跟着我一起走,便说道:“不知怎么回事,之前从来没这么冷到骨头里的感觉,就好像周围都是鬼,一点人气儿也没有。你不觉得很冷吗?”
“是很冷,阴气很足啊。”我叹道。我俩走了半天,却还没到村口。我不由停下脚步,心想卧槽,难道鬼打墙了?
阮灵溪也注意到了,对我说道:“奇怪,怎么走半天都没到村头?”
“妈的,鬼耍老子玩儿呢。”我心中气愤,这时候,却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老大爷在除草。
我停下脚步,仔细端详了一下那老大爷。这大爷穿着老式的农民的衣服,手中拎着锄头。
鬼。这是我第一个感觉。尼玛的,这货绝对是个鬼。
但是我看了他半天,他都没回头。如果是鬼的话,怎么也得表示下吧?看来是个没有什么恶意的鬼。
想到这里,我把心一横,直接上去问道:“大爷,管您是人是鬼,如果您能告诉我村口在哪儿,我就……”说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跟人家谈判的资本。因为我身无长物,也不可能给鬼实现什么愿望。
这时候,那大爷也没回头,却顺手指了一条路。这回换我为难了:到底走不走?
想到这里,我把心一横,拉着阮灵溪向他指的方向走。等我再回头去看,却见那大爷也在看着我们俩。但这一眼却将我吓了个魂飞魄散:那大爷的脸,正是遗像上村长的脸。艾玛,村长显灵了!
所幸这村长鬼还不错,很快的,我听到吴聃的声音响起:“二货徒弟,看什么呢,在这儿!”
我回头一看,果然见吴聃他们三个正在村口等着我。我松了口气,笑道:“师父,总算找到你了。看来这世上的村长也不都坏嘿,还有个老村长的鬼魂给我指路呢。”
“满嘴胡话地说什么呢?”吴聃皱眉道:“人小赵很早就回来了,你俩墨迹什么?”
我看了一眼赵羽,见他神色疏淡傲慢,一点不像是平时谦和安静的样子。我皱了皱眉,心想这怎么回事,进了一次鬼屋,尼玛的就变傲娇了??
我冷哼一声,问赵羽道:“喂喂,你怎么丢下我们俩自己走了?够朋友吗?”
赵羽冷冷说道:“我跟你是朋友么?”
我靠,反了天了?还傲娇到家了?想到这里,我一步跨过去,问道:“赵羽,我哪儿得罪你了,尼玛的,脾气老大嘿!”
赵羽不屑一顾地瞥了我一眼,冷然道:“没得罪我,只是我懒得跟你废话。”
我一听火了,一拳头砸了过去:“你找茬吧你?!”
赵羽也恼了,躲过一拳之后,挥拳头迎了上来:“怎么着,我忍你很久了,做事他妈没脑子!!”
说着,我们俩厮打在一起。阮灵溪顿时愣了,喊道:“你们俩别打了,这怎么回事啊这!!”
吴聃冲到我俩中间,三下五除二地将我俩给推到一旁,喝道:“都怎么回事?!有什么好打的?!”
被吴聃推开之后,我顿觉脑子蓦然清醒了许多。回想刚才,不由心中一惊:是啊,我刚怎么回事,突然就脑子发热,去揍赵羽。其实我俩他妈啥事儿没有。赵羽也开始发愣。
段云遥在一旁拍手笑道:“大叔们真丢人,中二病还没好啊,学中学生打架。”
我瞪了他一眼,这货却一副笑看人生的穷德行。
阮灵溪走过来骂道:“二货,你神经病啊,干嘛动手打人?”
我无语道:“我他妈哪儿知道啊,谁让他一副不理人的样儿啊。”
阮灵溪啧啧道:“我看到你,我就想起芒果台那脑残剧《天涯明月刀》,刀刀砍节操。我说你不会是有那种倾向吧,你喜欢赵羽吧,对吧?!”
我啐道:“尼玛,谁特么喜欢他。”
赵羽冷冷看我一眼,转身要走。吴聃喊住他:“小赵,你去哪儿?”
赵羽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懒得跟你们呆在一起,我要去安静一下。”
吴聃喝道:“不准走!我看你俩是中邪了。都给我说说,刚才看到什么了?还是遇到什么了?”
我想了想,说道:“遇到村长的鬼魂?”
吴聃摆手道:“不对,小赵没见过他。说一个你们俩同时遇到的东西,我看看到底毛病出在哪儿。”
我狐疑道:“师父,你觉得是我鬼上身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鬼上身,那我现在应该没有意识才对,没有自己的意识。
此时,阮灵溪说道:“吴叔,我觉得他们俩好像都看到了一个鬼面具,就在前面不远处的房子里。”
“鬼面具?”吴聃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开相册,找出一张照片递给我们看:“你们看看,这是我从网上下载别人的封门村照片,是不是这个鬼面具?”
我凑过去一看,黑白面具,诡谲的笑脸,确实是的,只不过是网上的照片上,鬼面具竟然挂在树枝上。
“对,好像就是这个。”我说道。
吴聃将照片递给赵羽看,问道:“是这个么,小赵?”
赵羽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吴聃皱了皱眉,说道:“你们在哪儿看到的?”
我说道:“前面一座破房子里,这鬼面具挂在房梁上。”
吴聃说道:“带我们去看看。”
于是我们几个又往回走。走到刚才老大爷出现的地方仔细一看,哪有什么老大爷的影子,那边放着一口棺材,棺材盖得严严实实的。我瞧着这棺材有点不对劲,心里先有几分打憷。要知道,网上流传最火的,这封门村出名的几大灵异事件之一就是封门村棺材。
据说封门村虽然封门绝户,没有一户人家,封门村的老人却都坚持着死后还是葬在这里的古老例子。所以在封门村偶尔可以看到一具空棺,待老人死后,便将遗体送回封门村中,安葬在棺材中。
我抬头向周围看,莽莽丛林,触目一片荒凉,半个人影也没有。我回头看着那副紧闭着盖子的棺材,想着网上的传说,心想这里面是不是空的,还是有尸体躺在里面?正在我看得出神的时候,突然发现草地上好像是薄薄地蒙了一层霜,像铺了层白花花的银子。秋冬多霜,倒是没什么奇怪,加上这里阴气重,常年很潮湿,结霜有露水什么的,也理所当然。就在我将目光收回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从那空棺材里传出来。那声音好像是人的呼吸声,但更像是吐气声。
我吃了一惊,不由停下脚步,再去看那副棺材。就在这时,我瞧见好像那棺材开了一道缝儿,从缝隙中看去,里面好像有一个红色的光点。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伸头往那看去,没错的,就是一个红点在那缝隙里忽明忽灭。 棺材什么时候打开的?这红点是不是一只飞虫,比如萤火虫什么的?可棺材开启的声音,我为什么一点儿也没听到?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那红点明灭的地方传来了几声清晰的咳嗽声。在这寂静的村子里,咳嗽声清清楚楚,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那剧烈咳嗽,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得到那老人咳嗽得太厉害,捂住了胸口,甚至吐了一口痰!
我退后一步,停在原地。此时,吴聃见我没跟上来,便问道:“怎么了?”
“师父,棺材里好像有人。”我说道。
“有泥煤的人,如果有人也是死人,丁点儿动静都没有。”吴聃皱眉道:“先不要管这些,咱们先把你俩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谁和谁的问题?”我狐疑地问道。
“小赵和你啊,难道你俩没发现自己有问题么?”吴聃叹道:“快跟我走,晚了就更麻烦了!”
我一听这话,火气涌上心头:“什么问题,他有病才对吧?!没事他妈摆那个臭脸给谁看!!”
我这一嗓子将阮灵溪吓了一跳:“二货,你喊什么啊?我看你才神经兮兮的,没事发什么火啊?更年期了吧?”
我努力压住火气,还是觉得胸闷气短,怒火沸腾。这样一想,确实是如此,平时我不是喜欢发火的人,虽然脾气急了点儿,但是跟人直接起冲突的情况还是很少。
我压住怒火,却见赵羽冷笑着看着我,一副看白痴的神色,顿时就火气更盛了。这时候,我头脑一热,突然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不知何时便掏出手枪,对准赵羽。
阮灵溪在一旁叫道:“你疯了!”
正在这时,我瞧见赵羽也掏出手枪,对着我,两人顿时陷入对峙的状态中。
段云遥上前一步,挡在赵羽跟前,说道:“两位大叔,不要再犯中二病了好不,你俩不是好基友么,怎么就吵翻了?”
阮灵溪一把抓住我握枪的手,喝道:“放下枪!会伤到人的!”
但是我心中怒火难消,此时,却也正见那红点慢慢从棺材里飞了出来。尼玛的,好像是火星。我咬了咬牙,两只手死死扣住扳机,心想别管他娘的棺材里是妖怪还是鬼,反正现在我上火得很,老子先一枪炸他个桃花开!
想到这里,我转身对着那棺材砰砰砰开了三枪。三团火光炸开,一阵风吹来,火苗乱窜,火星蹦得老高,差点烫着我的脸。
开过三枪之后,我的心情才算平复下来,想起刚才的情景,心里也是一阵发寒。看看噼里啪啦烧着了棺材的火,还有阴沉得压抑的天空。不过,那火并没将棺材完全烧掉,最后逐渐熄灭了。我上前从那缝儿中向里一看,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副空棺材。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那棺材突然自己“哐啷”一声关了盖子,吓了我一跳。一阵灰尘飞起来,迷了我的眼睛,我不由跳脚大骂。
阮灵溪皱眉道:“你今天怎么回事,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骂道:“我靠,赵羽才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你怎么不说他?!”
阮灵溪听了这话,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张口要骂我,吴聃赶紧阻止道:“行了行了!不是变了一个人,而是中了邪。你们都跟我来,找到那面具要紧,快点!”
我们这几个人才又跟着他向前走。这一次,大家都没说话。我也闭上嘴,以免跟赵羽起什么冲突。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封门村这里电子信号会被冲断,指南针也会失灵,是不是说明底下很可能有矿藏,是它们影响了电子通讯设备的准确性呢?或者说,也可能是因为地下的矿藏影响了这里的磁场,所以造成了这里磁场比较混乱,也许有助于滋生鬼怪?
如果说地下有矿藏,我倒是希望是金矿。自己雇佣人开采一下,搞一座金山出来,尼玛的,我就再不怕买不起车房娶不起媳妇了。
我正胡思乱想着,却见阮灵溪走到吴聃身旁,问道:“吴叔,我觉得二货和赵羽的情形不对劲啊。难道是那个面具有问题?”
“先去看看,我觉得八成是那玩意作怪。”吴聃说道:“我听说有些偏远地区有这么一种殡葬习俗:很多人在死的时候要戴着面具下葬。由于是丧事用的面具,所以都是黑白色的,而且是笑容面具,表示对死者亲属一个安慰,表示这死人含笑九泉走得安详。当然,这只是传说。不过,还有一种人下葬的时候也戴面具。”
阮灵溪立即问道:“什么人呢?戴面具好奇怪。”
吴聃说道:“古代契丹人。不过给死者佩戴面具下葬的习俗由来已久,而且挺常见。中原地区早在先秦时期即已出现,称为“覆面”,因丝织品保存不易所剩无几。汉代曾有玉覆面出土,但金属质地尚无实物。契丹民族的金属面具,其起源应与汉地无关,极可能是东胡民族习俗的延续。早在商末周初至战国中期,东胡民族曾经创造了夏家店上层文化。内蒙古赤峰市敖汉旗周家地夏家店上层文化墓地中,墓主人面部覆盖有用青铜和绿松石装饰成五官状的麻布,可视作金属面具的起源。很可能,作为东胡后裔的契丹民族继承并发展了东胡遗俗,创制出完备的金属面具。金属面具和网面具,在辽代早期的墓葬中较为鲜见,中、晚期逐渐增多。平民百姓下葬,用不起金属面具,便用其他材质来代替,这是很可能的。“
我听他侃了半晌,听得云里雾里。阮灵溪却抓住了重点,问道:“吴叔是说,这里原先的村民,很可能是契丹的后人?”
吴聃叹道:“不知道,仅仅凭借这一点无法确定,但是如果那面具真是用在殡葬上的,多半会是跟契丹人有关。也许最早的村民是契丹后人,或者跟契丹有渊源的某些人。”
我在一旁听了,笑道:“师父,你说这些跟讲天龙八部一样,还契丹,还乔峰呢。”
吴聃说道:“你别不信,还真有可能。等会儿咱去那神庙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总觉得这跟契丹人也许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时,我们走到那个坍塌的屋子门前。此时,那门还是虚掩着,我知道那面具就在里面,于是对吴聃说道:“师父,这面具就在里面呢,咱们冲进去看看?”
吴聃瞪了我一眼,骂道:“小BK没脑子,难怪你中邪还不知道。这面具如果真是殡葬用的,又在这鬼村里,必然带有很深的怨气。不能莽撞。”
说着,他取出一面镜子来。我一瞧这镜子,感觉有点印象。仔细一想,我靠,这不是吴聃上次在鬼市上买到的破镜子么,说什么复古中国风,所以买了收藏,其实就是个廉价货,不过看上去是老式的东西。
“师父,你掏出这镜子干吗啊?”我问道。
吴聃说道:“你和小赵到现在难道都没发现,你俩身上多了点东西?”
“啊?”我闻言上下检查了一下自己,问阮灵溪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阮灵溪看了看我,冷哼道:“没有,还是那张贱兮兮的脸。”
“师父,我多了什么?”我问道。
吴聃看着我跟赵羽,冷然说道:“面具。”
“面具?”我一惊,想起横梁上的面具,赫然明白了那几只钉在房梁上的长钉子是做什么用的。那是棺材钉,钉棺材的。而那绳子,好像是捆绑棺木的,我靠。
再加上面具是殡葬用的,真齐全。不过,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根本没什么异常,那吴聃说的面具是什么意思呢?我不懂吴聃的意思,于是问道:“师父,你说的面具是什么?”
吴聃说道:“先把那东西烧了,我再来告诉你们。”
说着,吴聃竟然掏出一条黑布来,然后取出几道符咒,将那符咒拿在手里,又将自己的眼睛蒙上,让我们几个在门外千万不要进门。嘱咐完后,他自己进屋去了。
我十分好奇,于是凑到门口向里看。只见那鬼面具还是挂在房梁上,似乎正在俯视着我们,露出诡异的微笑。
我不由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这个面具牵引了似的,忍不住地一阵心悸。我皱了皱眉,心想我靠了,上来这一阵子还林妹妹了。妈的。
我忍着心口的疼痛感,向后略微退了一步。阮灵溪凑上来问道:“怎么了?”
“心口疼,不知为什么。”我说道。
吴聃没回头,对我们嘱咐道:“无论屋里发生什么事,你们几个都不能跨过这道门槛进来,除了云遥之外。”
我听了这话,回头去看段云遥那小子,心想这货凭什么天赋异禀,在这地方都能来去自如。段云遥冲我们撇了撇嘴,直接走了进去,笑道:“大叔,要我做什么?”
吴聃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半晌,段云遥点头道:“知道了。”
我好奇地看着吴聃将那几道符咒向空中一撒,口中念念有词,随即,那符咒竟然“噗”地冒出一团团火光来。
我知道吴聃的意思是想烧了那面具。可这时候,却突然见一股股的冰冷烟雾从隔壁的房间冒了出来。
我向那冷雾看去,却见那雾气瞬间吞没了我们周围的一切。而吴聃唤起的火焰,瞬间被这冷雾给扑灭了。
这时候,我好像见那一片雾气中,那诡异的面具转过脸来,诡笑着看着我。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心口疼痛更甚,忍不住去扶住那门框,大口呼吸。阮灵溪急忙扶住我,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我这才明白吴聃路上再三嘱咐我们不要正眼去看那面具的原因。这面具很邪乎,就像吴聃说的,我跟赵羽都戴了面具,这意思好像是说,房梁上的面具能将人性中善的一面掩盖住,将恶的一面呈现,甚至放大。我的暴躁戾气和赵羽的冷漠清高,似乎都是在这面具的影响下的。
于是,我对吴聃喊道:“师父,烧了那面具啊!!”
吴聃说道:“废话,我当然知道,只是这里阴气太盛,他妈的引火符也能给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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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7-2014 11:0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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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却见吴聃在浓雾中重新掏出几道符咒来,念咒,符咒重新点燃,这次,火焰才将面具逐渐吞没。但是,就在面具燃烧起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全身发出一种灼烧的疼痛,就好像那面具上的火焰是烧在我身上一样。
我忍不住抓耳挠腮地去抓身上的皮肤,再看赵羽,也是在下意识地挠自己的胳膊,好像这样才能减轻痛苦一样。
但随着那面具被吞没,我蓦然觉得自己的意识也像是被火烧掉一样。冷不丁的,不知从哪儿涌起一股狂暴之气,恍惚间催促我举起枪,冲着那破屋的门就冲了过去。
阮灵溪在身后喊道:“二货,你傻了啊?!你干嘛啊?!”
我当时心里想,我他妈也想知道我在干嘛,但是脚下,动作却完全不听使唤一样,奋力向屋里冲,似乎想要开枪打死吴聃。
这个想法让我心中一凉,想要喊别人给我拦住了。但是,意识却跟动作是完全分离的,我喊不出也没法控制动作,眼角的余光撇去,却见赵羽跟我差不多情况,只是这货似乎比我先意识到了,干脆取出一条登山绳,将自己捆在了门边的一棵大树上。不过,看他的意识也不怎么轻松,满脸冷汗,妄图挣脱绳子,绳子紧紧勒进他的身体里,幸好穿的是冬天的衣服,这要是夏天的话,估计身上的皮肉就要磨烂了。
我看得心惊胆战,心想我可不能冲进去杀了我师父啊!!我害死了一个师父,尼玛的现在再害死一个,这不专业坑师父么!!
不过事实证明我真心想太多,因为正当我要冲进去的时候,突然迎面撞过来一个人。我一看,是段云遥。但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撞了过去。我心中琢磨着,丫的你一未成年小子还想拦住我??
可惜,我又想太多。因为人家根本没想拦住我,而是飞起一脚,将我踹了出去。
一股极大的力道将我从屋门口踹到赵羽身后,摔了个结结实实。当我的脸贴到泥地上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全身一松,好像恢复了自由意识,这才放心下来。再一摸,尼玛的,脸上蹭破皮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段云遥喝道:“我靠,老子跟你有仇啊?!你使那么大劲儿干吗?!”
段云遥耸耸肩:“没用劲儿啊,我们段家天生神力,这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顿时想起段清水那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如有神助的天生神力刀枪不入的样态,顿时泄了气。也对,人家天赋异禀,算了,这一下虽然很疼,总算是给我踹清醒了。
此时,吴聃从屋里走出来,取下黑布,长出一口气:“行了,鬼面具烧没了,你俩也恢复正常了吧?”
与此同时,我们周围的雾气也散去了不少。
段云遥立即告状道:“大叔,宋二货想杀你。”
我骂道:“你才想杀人呢。刚不是中邪么。”
段云遥指了指赵羽,说道:“赵大哥怎么没跟你一样?”
我靠,这货为什么喊赵羽大哥喊我大叔?我愤愤地回头看赵羽,顿时吓了一跳。只见赵羽脸色煞白,冷汗浸湿头发,手上脖子上到处是自己挠出的痕迹。
我赫然想起封门村灵异传说里说,什么小月月脖子上的血印。看来,人真的可能在这地方中邪,做出自残行为。当然,赵羽的自残是为了控制自己,比我强多了。如果没人拦着,指不定我就进门开枪了。
我赶紧去解赵羽身上的绳子,却见那绳子捆得很结实,竟然是个死结。阮灵溪递给我一把匕首,我这才将赵羽身上的绳子解开,将他扶着靠着大树坐了下来。
看来这货为了抗拒两种相反的意识,耗费了不少心神,全身都有些虚脱。我赶紧将背包里的矿泉水瓶取出来,给他灌了几口水,然后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赵羽摇摇头:“谢谢,没事。”
我听他的语气恢复了正常,才放下心来,说道:“哥们儿,刚才我不是有心想怎么着你,别往心里去。”
赵羽摆手笑道:“我也是,没想到中招了自己还不知道。”
阮灵溪笑道:“好了,拉拉手,依然是好基友。”
“基友你妹子!”我忍住疼,起身,也将赵羽扶了起来。吴聃说道:“折腾大半天了,咱们找地方住下吃饭。”
我问道:“师父,这地方很邪乎,住哪儿啊?”
吴聃不假思索地说道:“村长家。”
我靠,听了这话,我就想起了那遗相上直勾勾的眼神。
“为什么住那里?师父,你不觉得那村长家很奇怪吗?遗相怎么能经受多年风吹雨打都没事?而且还一点灰尘也没。我靠,还有村长的鬼魂。”我问道。
吴聃说道:“我就是为了见村长的鬼魂才去的。我总觉得,这老人家想告诉我们什么。”
说着,吴聃沉吟道:“咱们分析下封门的风水。封门村处于王屋山脉,神农山的山坳,神农山包围着村子,整个村就只有一个出口,唯一的一处出口处有条河,在风水学中口有河是吉壤,但建起的水坝让河水静止了,河水漫过了旁边的低地,看着蜿蜒的水库犹如一条龙,每个地方都以龙形为龙脉,此龙面向封门村坳,而坳却是死路,由此可见此龙为易经里第一卦中的初九爻“潜龙勿用”。此龙为死龙,因此封门村为一处死穴。死穴最忌讳烧香,烧出来的香必是三长两短,烧出此香必有人殇,范镇的神灭论中曾提到到,一旦有人殇,必出八副棺,这是个凶到家的凶地了。“
“师父,那为什么很多人没事?虽然许多来了封门村生病的,可回去也没什么人死掉啊。”我问道。
“怎么没有,死了的人你还能知道么?反正都死了。我好奇的是,有人失踪这件事。你记得松子陈的文章么?他的两个朋友在神庙失踪了。而且,既然封门村来的人很多,很多人没事,可为什么有人接触了封门村的女尸之后又得了失心疯?这件事很蹊跷。”吴聃说道:“这里面有个矛盾点。第一,如果封门村很邪乎,那应该很多来了封门村的人都会像天津那些疯子一样,得了疯病。可他们没什么大事;第二,如果封门村没什么邪乎的,可为什么这里灵异事件频发?而且明明是个死地,为什么村子里的人还要住在这里,从宋元时期起就在这里住呢?这很矛盾。再比如屋里的面具,明明是殡葬用的,却被人用棺材钉钉在房梁,故意设了个汇集怨气的局。不过,我觉得这个面具是后来有人钉上去的,并不是古人干的。”
赵羽此时说道:“吴叔,那咱们先去神庙看看怎么样?晚上再去那村长家休息。”
吴聃点头道:“对,先去神庙看看那两个神像去。”
这次我们干脆没用什么罗盘之类的东西寻找方向,因为在这村子,什么东西都是失灵的。我们一路摸索过去,路上,吴聃推测说,这里有类似于聚阴池的东西,这是人为设计的一个局,好像是为了完成某种仪式,达到某种效果。但不知道为何,现在这地方好像没什么要害人的东西,要不来的那些人就不只是丢东西了。至于刚才的鬼面具,那是后来不知是谁给钉在梁上的。但是这个钉面具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鸟,但是他的目的却让人想不通。那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钉个面具干嘛用呢?
网上小月月的那三道爪痕,应该是她自己抓的,因为视频和图片来看,她面色苍白,眼睛无光,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冲了。在就是,在这个村子里,阴阳走向完全是反的,应该是有人故意改的。但改变阴阳是逆天行为,要折寿,所以推测这里应该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改阴阳这件事,也不知是古人还是现代人干的,反正,来封门村设下聚阴池,和改变阴阳钉面具的应该是两拨人。前者是古人,后者是今人。只是两者的目的让人匪夷所思。
在传统风水学中,房屋一般南北朝向,特别是在北方及中原地带,但封门村的房屋却要么东西朝向、要么斜向朝向,毫不顾忌风水格局,门窗相对,更不忌讳穿堂煞。全村只有一间是南北朝向的房屋,也就是村长家,而此房屋一层中间放置一把太师椅,为该村第一邪物,坐过太师椅的人都死于意外当然,现在这把太师椅也不在了,不知被哪个来探秘的驴友给烧了。而在中国古代传说中,孤魂野鬼虽然游荡,也是在一固定区域游荡,比如说鬼宅、鬼穴、荒坟、鬼树林等,一方面,是因为鬼一般聚集在阴气重的地方,另一方面,鬼跟人一样,也是容易迷路的,路痴很多。可封门村村中道路有如迷宫,让游魂很难找到出村的方向,这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间导致的。
所以,风门村虽然背山面水,但村中人竟然不惜自败风水格局,导致村子阴气太盛。再者,封门村的葬俗邪乎:人鬼同居,人死不出村。这也是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封门村地处中原,按理说隐居在此的应该是汉人。但是不知为何,本村却自有一套与汉族传统风俗全然不同的“葬俗”——封门村的尸体都是带着面具下葬的,这种现象在埃及法老墓常见,但在中国,尤其汉族人中却不多见。中国人死后都讲求耳清目明,不遮挡异物,为什么封门村要将尸体戴着面具下葬呢?据吴聃说,契丹人也有这个习惯,难道封门村的人是契丹人和汉人的后代么?
中国人将鬼魂称为脏东西、邪物,遇到棺材、纸钱、寿衣都要远远避之,甚至吐几口唾沫,生怕沾了晦气。人的居住区和坟墓,往往是有分界隔离的,比如一条河,将阴宅阳宅分开。或者将墓地设在没人居住的山岗、树林,没有人会将坟墓设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或村子里。封门村就不同,讲究“人鬼混居,人死不出村”,人死后不能埋在村外,在死者家附近找一块空地埋葬。这是个奇怪的问题。
再者,封门村竟然不拜神反供奉官偶。拜神、甚至拜鬼都是可能的,在封门村却供奉着两个诡异的偶,一对身着官服的男女雕像。
总之,神像的玄机,面具的秘密,和封门村的下葬习俗,如果明白了这些,大概就可以将封门村解密了,而对那些为了女尸发疯的人,也可能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我们继续向前走,远远地就见村头那一棵五百年以上年轮的大树,就象一个将军独自孤寂的守望着村庄一般肃穆而立。
我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村中房屋似乎是有规划的建设而成。在村庄中部有唯一一四层楼的建筑,其房屋三面都建有楼房,而且,也都很艺术的用楼桥式建筑连接一起,形成房房相通的构造。
其他房屋几乎全部是东西走向,决大多数房屋都是三层楼,都是木石结构,楼顶全部是灰色小瓦。而且,几乎都是巧妙的依靠地形与人工打造地基而营建,似乎,宁可付出几倍辛苦建立地基,也都不想脱离集体而寻找附近平坦地方建造房屋。
村庄里设有一个可容一成年人双膝着地爬行的排水道,蜿蜒百米布局与房屋下面。总之,这一切建筑的风格格局,都表现出一种特古雅精巧的氛围,根本就不像普通的庄稼农户能够构思出来的建筑创意。
我不禁对这村子的创始人更增添了好奇心:这到底是谁建造了这一处避世隐居,又奇特的村子?这时候,我们刚路过村长家没多久,突然地,我听到村长家的房子里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
我跟阮灵溪走在最后,我自然听得很清楚,于是赶紧放慢脚步,侧耳细听。果然的,那房子里是有声音,就好像是有人轻微地挪动了一下步子。
村长的鬼魂又出现了?我冷不丁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看到。但这一片死寂里突然出现声音,总让我觉得不放心,于是赶紧跑到吴聃身边,低声道:“师父,村长家房子里有声音。”
“哦?”吴聃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赵羽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吴聃回头看了看那房子,低声道:“进去瞧瞧。”
于是,我们几个人又返回村长家门外。我跟赵羽互相递了个眼色,摸出手枪来,子弹上膛。妈的,这一次要还是恶鬼,先给你来个爆头。
但这时候,再听屋里的动静,却是什么都没了。我仔细看了看那房子,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应该是没有鬼的。难道刚才是人?如果是人的话,看到我们几个大活人怎么不打招呼?
想到这里,我率先冲了进去。里屋一览无余,但空无一人。赵羽指了指二楼,于是我俩慢慢从一楼旁边的石头阶梯走了上去。当我们走在台阶上的时候,我注意看了一眼脚下。那石阶梯上积了挺厚的灰尘。但是在这灰尘上面,有一大一小两个脚印,看上去是运动鞋留下的,蛮新。
这楼上有人,而且是现代人!难道是驴友?此时,我跟赵羽到了二楼楼梯口,刚要迈步的时候,突然头顶一阵劲风刮来,我抬眼一看,我次奥,一大块碎瓦片一样的东西冲我飞了过来。楼梯上空间小,我堪堪躲了过去。但是,那瓦片还是划了我脸颊一下,给我的脸划出一道口子,火辣辣地疼。
我顿时火了,举起枪冲了上去,喝道:“谁?!举起手来!!”
我一声断喝之后,就听一阵女孩子的尖叫声传来。我转身一看,在我身后的角落里缩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穿着登山服,扎着马尾,正抱着头大叫。
而赵羽则制服了一个妄图袭击他的男人。这人一身运动服,看上去年纪也不大,瘦高个儿,手中还握着一片水缸的残片。
“我靠,还真有人啊?”我吃惊地收起枪,走到那男人面前,问道:“你们干嘛的?”
那男人抬起头,我一瞧,这货年纪也不大,看来也是来封门村探险的驴友。
“你们又是谁?”那男人惊魂甫定。
“我们是来封门村探险的。”赵羽说道。
那男人脸色苍白地说道:“你们还是快走吧,我们俩也正打算走,没想到遇到你们,还以为,以为还是那种东西。”
“什么东西?”我狐疑地问道。
那男人哆嗦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很多人都死了……”
我一听这话,心中“咯噔”一下,问道:“死在哪儿?我们一路走过来为什么没看到?”
“神,神庙。”那男人哆嗦道。
又是神庙!此时,吴聃和阮灵溪等人也赶了过来,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俩人互相不认识,是两拨来封门村探险旅行队里的。这两拨人都是年轻人,刚参加工作的,还有大学生。结果,去了神庙之后,因为动了对神像不敬,都死在庙里了。
这男的叫林宇凡,没有留在神庙,是出去拍风景,才躲过一劫。女的叫辛晓冉,她则是因为出来上厕所,躲过去了。
关键是,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杀了这些探险的人,所以两人觉得应该是厉鬼所为。
听了这话,我看了一眼吴聃,心想不是说这封门村的东西不会杀人了么?还是说,这里的人被别的什么东西给杀了?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冷战。我问吴聃道:“师父,你说会不会是这村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在杀人?”
吴聃想了想,说道:“这地方崇拜的东西特别,既没有佛,也没有道教,导致这村子游离三界之外,没有正阳之物镇压,以前的两个神像压不住越来越多的鬼。这也就是村子阴气重的原因。不过,咱们还是得去看看神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两位,还想继续跟去么?”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犹豫半晌。阮灵溪说道:“不想去就留在这里等我们好了。”
林宇凡立即说道:“不不,我们还是一起行动吧。”
吴聃点了点头,将我拉到一旁,悄声道:“以我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这俩人并不是那么简单。说什么别人都死了,就他俩躲过去了,我看八成是鬼话。因为那男的虽然神色装得挺惊慌,不过眼神,眼神是骗不了人的。眼神太镇静了,根本不像他说的那样,眼见同伴惨死震惊万分。女的么,基本没正眼看我们,我也没法说。”
我闻言吃了一惊,问道:“可他们俩还这么年轻,能做出什么事来?有什么目的?”
吴聃摇头道:“先去神庙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么多人死了,再说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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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7-2014 11:1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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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门村未解之谜够多了,没想到现在又来了一桩。我们几个一路向神庙走,我不时地瞥一眼跟在身后不做声的一男一女。
想起吴聃的话,我对这俩人的怀疑也层层叠加起来。比如,既然是驴友,千里迢迢来的,竟然身上一丝不乱,也没什么脏的地方。毕竟封门村没啥地方洗澡吧。
还有,这俩人的同伴都死了,但是两人脸色确实没什么大变化,虽然看上去沮丧紧张,但是,步伐很稳。
我靠,难道他们俩杀了人,之后贼喊捉贼?
正这样想着,我们几个到了那神庙外。我抬头一看,这地方依然很破旧,但是勉强说得过去。虽然经历岁月侵蚀,风雨沧桑,但是依然残存着一丝霸气和雅气,可以想见当年的辉煌。
不过,走到门口之后,我确实闻到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我不由眉头一皱:真的死了很多人?
神庙里也是一片死寂。我们几个小心地走了进去。进门之后,我见那神庙里的情形,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地上确实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人,这些人有老有少,不过男人居多。现在这些人个个都面色发黑发紫,脖子上,手腕,脚上,都布满了黑紫色的淤青。但是看脸色,又似乎是中毒而死的。
我突然想起那天在挂着面具的屋里,我被一只手抓住脚踝的事情。我次奥,难道他们也是被什么鬼手给弄死的?
但看脸色,又像是中了尸体的毒。
“十八个人,都死了。”赵羽点算完人数后,说道。
“像是中了尸毒。”吴聃说道,之后问缩在我们身后的林宇凡和辛晓冉:“这些人怎么死的,你们看到了经过么?”
辛晓冉捂着脸不敢看。林宇凡说道:“我看到过,好像是有人动了神像,然后,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一样,突然窒息而死。其他人去拉他,结果也都这样死掉了。”
“是么?”吴聃冷眼看了看两人,缓缓说道:“这十八个人很奇怪啊。”
“哪里奇怪啊?”我问道。
吴聃蹲下身,从包里掏出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塞在里面的超市方便袋,拉过其中一个死尸的手,让我看。我一瞧,这人手上竟然有不少厚的老茧。但是,从分布的部位来看,竟然很像是常年练习射击的人才能有的。
难道,这些人是军人,或者警察?或者杀手?我靠!
我起身,走到林宇凡跟前,说道:“你俩到底什么人?!”
林宇凡被我突然的呵斥给吓了一跳,随即迟疑道:“就,就是驴友啊。”
吴聃冷笑道:“明人面前咱不说暗话,这些人是干什么的,看一看他们的手就知道几分了。这群人不是什么驴友,而是从事特殊职业的吧!”
林宇凡动了动唇,不答反问道:“那几位呢?我看你们更不像是普通的旅行者,看到这么多死人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
此时,那辛晓冉突然惊叫一声:“那边,那边有东西在动!”
她这一嗓子让我们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手指向的地方。果然的,那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移动。我定睛一看,靠,发现移动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人的死尸。但又好像不是死尸,因为这个人慢慢抬起血肉模糊的头,跟我们虚弱地挥了下手。
我恍然大悟:有幸存者!
想到这里,我即刻奔了过去。但这之前,辛晓冉已经先我一步冲了过去,抱着那人哭道:“阿若,阿若,你怎么样了??”
“我靠,你别摇人家,都他妈就剩一口气儿了,你能不能动作温柔点儿?”我冲过去骂道,将辛晓冉推到一旁。
我上前扶住那个被喊做阿若的男人,惊讶地发现这男的跟其他人的伤势不一样。别人都是中毒而亡,好像是中了尸毒,他则像是跟人经过了一场生死搏斗,被人给打了个血肉模糊,以至于奄奄一息。
“发生了什么事?”我赶紧凑过去问道。
跟电影里的镜头一样,那人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指了我半晌,睁大眼睛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来,头一歪,断气儿了,死不瞑目。
“我靠,还是死了。”我惋惜地叹了口气,将他的眼睛合上,问吴聃道:“师父,怎么办?”
吴聃则目光落到了我身旁的神像上。我回身去看那俩雕像。雕像男左女右,显现威严端庄的坐立形态。其左边为一怒目圆睁的武将,右边中间端立的是一位文官,文官左为一夜叉,右为一侍女。
这时候,赵羽走上前问道:“吴叔,我记得松子陈文章里说的雕像是男文官,女武将,为什么这里的雕像完全相反?”
“对啊,”我附和道:“说什么男的面色黝黑,这个也不黑啊。人供奉的是包拯和穆桂英么不是,现在这俩也不像啊。”
吴聃摆手道:“神像的变化,肯定有原因,咱们仔细看看。”
赵羽说道:“该不会是有机关埋伏?”
于是我们几个围着那神像转了一圈,觉得差不多像是机关的地方都小心地碰了碰,却没找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皱眉道:“难道我们判断错了?神像是后来有人换走了?”
“不,”吴聃摆手道,突然出门望了望外面,然后又走了进来,端详着这俩神像。
我正想问吴聃在看什么,吴聃突然说道:“我记得从电视台的视频里看到这么一个消息:封门村有200多年的历史,起初倒也没什么,可是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时候,村民砍伐了一棵很大的树,然后厄运接踵而至,村里先后非正常死亡了很多年轻人。据说是癌症,但是山清水秀没有污染的地方,哪来的那么多癌症?”
说到大树,我不由想起村口那棵大树,但是那棵树还健在,哪儿还有一棵树?
蓦然地,我明白了吴聃刚才张望的意思。我顺着吴聃刚才看的方向扭头看回去,果然看到一只偌大的厚实的树桩矗立在外面。这棵树好像早就被砍断,只是树桩依然保留着。
吴聃走到门口,指了指这神庙下,跟其他许多房子一样拥有的像是下水道一样的东西。我低头一看,吃了一惊。这大树看来真心有不少年头,因为那树根有些突出地面,像是长须一样,钻入了地下道里,貌似正巧在那神庙之下。
“这是棵巨大的柳树。柳树自古就有‘冢树’一说。因为在所有树木中,柳树与槐树都是阴气最重的树木。这样的树木只适合种植在坟地,而不适合种在阳宅。并且在众多的冢树中,柳树又是束魂能力最强的一种,所以自古就有‘钉魂柳’的这一传说。传说只要有四人被埋在柳树之下,那死者灵魂就无法超度,被柳树的阴气束缚住。”吴聃皱眉道:“再看这香案上,虽然没有贡品,但是还放着瓷碗瓷盘,这些盘子碗都不是什么古物,而是几十年前的东西。所以我认为,村民们在七八十年代,还是有在这神庙祭祀的行为。”
赵羽听了这话,走过来问道:“吴叔,你的意思是这柳树被当成了某个巨大的坟冢,阴魂偶尔显灵,所以村民以为是神迹,就延续了祭祀的传统?”
吴聃点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神像下很可能有坟墓。柳树是为了加强阴气的。我猜测,其他某些特定的方位上也有,或者也有过百年的柳树或者槐树,然后,停尸加村子里的阴气越来越重,四周环山三座庙形成三才四象困阴,阴气出不去,还有个龙王庙,如果放着不去祭祀,也变成困阴龙。所以到现在我算明白了一些。村长家是在这个局里的‘眼’的位置,这就是一个困阴局,整个村子是个聚阴池。而人人不婚不育,死了也不出村,好像就是为了绝户才干的这事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第一代的村民们根本就不是来避祸隐居的,而是来复仇的。”
“复仇?”我吃惊道:“全村人赔上未来,搞一个鬼村,为了复仇给谁?这不是自残么?”
吴聃咂舌道:“不,应该说是诅咒。对某种东西进行诅咒,而且被诅咒的对象一定不是泛泛之辈,或者简简单单的某个人。”
赵羽听到这里,恍然道:“吴叔,你说这村子的人下葬戴面具,那很可能是契丹人的后代。加上供奉包拯和穆桂英,又有可能是汉人的后代。那么总结来说,会不会是元末的时候,被元朝皇帝逼到无路可走的契丹人和宋人后裔,家家户户都跟统治者有血仇,所以才来这个村子,修建这么奇怪的东西,然后用全村人的性命,来诅咒整个王朝?”
吴聃听了这话,点头道:“小赵说这些就比较靠谱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得想法打开神像下的机关看看。如果不能被人为打开,那只有借助道法了。”
“什么道法?”我好奇地问道。
吴聃低声嘱咐阮灵溪和段云遥,让他俩注意那俩陌生人的举动,之后带着我跟赵羽,来到那古树桩的旁边。
吴聃从包里取出香,点燃,插在古树桩两旁和前后,随即,将一道符贴到那树桩上,又将中天刀从段云遥那暂时要了过来,对着那古树捻诀念道:“乾坤有序,阴阳有道。天青地明,阴浊阳青,破土!”
说完这话,他将我的手扯过来,不由分说又他妈给我划了一刀。我疼得嗷地一嗓子,发现自己总被坑,莫名其妙身上就被吴聃划口子,而且都他妈挑指头。十指连心,尼玛的还不如在我胳膊上划一道呢。
只见一滴血从我手指滚落,滴到那古树桩上,瞬间渗透了纹理。吴聃松开我的手,将那中天刀“嗖”地一下插入地下泥土中,半截刀刃入地,相当霸气洒脱。
那刀发出一阵夺目金光,我只觉得脚下的土地似乎动了几动。随即,我吃惊地发现那古树桩突然整个变成了红色,地表也震颤起来,我险些站立不住。再一看,却见古树粗大的根茎从地下泥土中抽离出来,像是有了生命般,崛地而起。泥土飞扬,我躲闪不及,被淋了一头一脸。
我心中暗骂,再看之时,却见地面上隐隐有黄色光圈闪耀,好像是一只金色的轮子在逆转一般。等这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我吃惊地发现,眼前的神庙竟然下陷了一段,地下水道不见了,古树的根茎也都全部浮出地面。
我吃惊地跑回庙里,却见那神像变了,原本左边是男武将,右边女文官,现在却变成了跟松子陈描述的那样,左边是男文官,右边女武将!
“变了,师父,神像出现了!”我惊讶地叫道。而这时,那两座神像突然从中间分开,那包拯神像身边的夜叉和侍女调换了个个儿。而侍女的动作竟然像傀儡戏的木偶一般,突然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随着那姿势一看,见那分开的两座神像之下出现一道暗门。一个黑洞洞的入口惊现眼前。
我看到那洞口,吃了一惊,心想网上所有资料里,好像都没有关于这个洞口的记载.很可能所有人都没发现过这个洞口.
我问吴耽道:”怎么样师父,下去看看?” 吴聃点点头,说道:”我先下去,你们随后,都小心点.” 我们拿着手电照了照那洞口下面.只见那洞口处有一处石头台阶.那石头台阶连着底下.吴聃率先举着手电筒走了下去.我和阮灵溪跟在他身后.这台阶走了没多久便到了底部,而刚一落脚,我便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这地方太冷了. “好冷啊,会不会是因为这里的阴气太重?”阮灵溪打了个哆嗦,向我身边靠了靠. “不像是阴气,更像是冰箱的冷气.”吴聃说道:”真够冷的.” 我们几个举着手电扫了这地下室一圈,这一圈看完之后,我不由毛骨悚然.这地下竟然躺着不少棺材! 这些棺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由于封门村没什么虫子之类的活物,这些棺材倒是并未遭到虫蛀. 但在那几副棺材旁边,竟然还躺着两具骸骨.我见那骸骨上竟然还穿着现代的衣服,不由有些好奇.上前一看,却见两人是倒在一个高台下的.而那高台上,正是两尊神像,男武官,女文官,跟外间的包拯和穆桂英神像正好完全相反. “师父你来看,这有两幅现代人的骸骨!”我喊道. 吴聃等人闻言,立即赶了过来.”难道这两人是松子陈在那文章里写的,失踪的两个朋友?结果不小心掉进这地下室来.” “可是这棺材里是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大概是第一代封门村的村民.”吴聃说道 “要不要打开看看?” 我问道. 吴聃摇头道:”不着急,等等看.” 正在这时,我似乎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传来,于是问道:”师父,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众人都停下动作,仔细听了会儿.果然的,一片寂静中,传来吱吱嘎嘎的好像是弹簧响动的声音.
“什么声音?”阮灵溪说道. 吴聃说道:”似乎是机关弹簧响动的声音,大家小心!” 正说到这里,吴聃突然将我一推,我一个没注意,直接摔到地上去.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一阵冷风刮过我的头顶.我这才心中一惊,原来刚是有暗器飞过我的头顶. 我擦了把冷汗,心想这地方还他妈的有暗器?!大家一阵混乱,手中的手电筒光芒四下飞溅. 我也看不清黑暗中飞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听到赵羽的枪噗噗”响起,随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到了我身边来. 我随即伸手一摸,好像是摸到了什么凉冰冰的东西,细长,还挺柔软. 我不解地摸了一把身边的东西,抓在手里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我靠,竟然是毒蛇! 我赶紧将手中的毒蛇丢了出去,妈的,这地方怎么会有毒蛇? 谁他妈说的,封门村什么活物都没有? 想到这里,我赶紧掏出战神,随即连滚带爬地躲到棺材旁边.这时候,那毒蛇还在源源不断地袭来.我左手举着手电筒,右手举枪,对着那些扑过来的毒蛇连开几枪.就在这时候,我见一条毒蛇扑面而来.此时,我却有些躲闪不及,不由心中一慌. 千钧一发之际,我听到”噗”一声传来,脸上顿时一凉,赶紧抓了一把.这一下才知道,原来脸上刚才扑过来的是一条死掉的毒蛇.
而这毒蛇身上插着一只短弩,我这才明白,原来刚才的毒蛇是被阮灵溪的神女弩射了个对穿. 此时,地上的毒蛇越发多了起来,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我用手电照了照,我靠,几乎变成了蛇地毯一样. “师父,想想办法,怎么搞定这些蛇啊!” 我喊道. 吴聃骂道:”操他大爷的,哪儿来的这么多的蛇!幸好带了一包硫磺,妈的!” 说着,我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再用手电照地下的时候,发现毒蛇都没了动作,只是全 部躺在地上不动. 我擦了把冷汗,问道:”大家都好么?” 只听阮灵溪,赵羽和吴聃的声音传来:“还好,没事,你呢?” 我说道:“我也没什么,其他人呢?段云遥??” 半晌,没人回答。吴聃骂道:“别喊了,这仨孙子一看情况不妙都他妈滚了,说不定这毒蛇是他们放的呢!” 我吃了一惊,说道:“师父,如果说他们几个跑了倒也是情有可原,但不至于放蛇害我们。” 吴聃说道:“什么不至于,石门都他妈被他们封死了!” 我一听这话,顿时恼了。尼玛的,就算林宇凡和辛晓冉有问题,段云遥也不至于不顾往日情分,将我们几个给关地下室吧?这小兔崽子,难道心怀什么鬼胎?但现在我却没心情管段云遥到底怀了什么胎,现在的问题是,满地的毒蛇,石门又被封了,我们他妈怎么出去?我揉了揉刚才躲闪太快,而撞到棺材板上的腰,突然觉得脖子后有点发痒,好像有人靠了过来。我叹道:“喂喂恶女,你别压着我啊,你倒是拉我一把啊。”
只听阮灵溪的声音从我面前传来:“你说什么呢,谁压着你了?” 我吃惊地看着站在我面前拍打衣服上灰尘的阮灵溪,心想他妈我身后是什么??不是阮灵溪的长发落到我的脖子上的么??想到这里,我赶紧起身,却觉得有一股大力落到我的肩膀上来,将我又压了回去。我抑制住慌乱,缓缓扭头看向我的肩膀。这一看,顿时头皮都要炸开。因为我瞧见一只长了卷曲黑色长指甲的手,正搭在我的肩膀上。僵尸!蓦然的,这个念头跳进我的脑海里。想到这里,我努力挣脱身后的牵制,举起手电向身后照去。这一照,顿时吓尿。只见我身后的棺材里果断爬出一僵尸,上半身露在棺材外,下半身还在棺材里,头发很长地垂下来,脸上戴着诡异的黑白面具。那面具呈现一种诡笑,僵硬生冷,在手电筒光芒的照射下,更有一种诡谲的恐怖感。 “鬼面具!”我蓦然想起悬挂在房梁上的那个面具。 “啊!!尸变了!!”阮灵溪也瞧见我身后的僵尸,顿时尖叫起来。这时候,我们几个将手电的光芒扫了一遍地下室的几副棺材,发现那几副棺材里都爬出了僵尸。
这些僵尸统一带着那殡葬鬼面具,穿着古装,尼玛的,这情景要多惊悚有多惊悚。而且,这些老僵尸不像电视上演的那样跳着走,而是四脚着地爬着走。很快就爬出了棺材,冲我们冲了过来。吴聃骂道:“操,这么多,符不够,中天刀被段云遥那小BK给拿走了!” 我心中暗骂,一边退,一边念咒捻诀道:“权斩邪魔独为尊,请神!” 须臾间,我感觉周身有一股冷风旋转盘桓,空气中的水汽和潮气凝结成水滴,逐渐汇聚成水珠雨帘,冲着僵尸扑了过去。我见时机已到,脑中回忆着巫山派的法术,再次念咒捻诀道:“冰魄!” 瞬息,那些雨帘变成冰块,一层层裹住那些爬过来的僵尸,将那僵尸变成冰雕,暂时困在原地。我松了口气,凑近去看了看,问道:“师父,接下来怎么办?” 赵羽走上来看了看那僵尸,皱眉道:“我怎么觉得这些僵尸好像是自刎而死或者是被人割喉而亡?” 我啐道:“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些老僵尸是怎么死的。” 吴聃说道:“行了,先想办法出去吧。” 于是我们几个分散开来,纷纷去找是否有机关可以出去。我摸到墙角,看了眼那两人的骨骸,心中叹了口气,心想难道他们俩是没找到机关,所以困死在这儿的么?可千万别这样。想到这里,我暗恨段云遥这货,尼玛的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拆台的,要是有段家的天生神力,找不到机关就凿开石门,照旧可以出去。
我叹了口气,观望着高台上的几座神像,突然觉得那夜叉的神像有点特别。我分明觉得这神像的眼珠转了转,好像是活了一样。这个认知让我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举起手电筒照到那夜叉的脸上。于是,一张狰狞的脸出现在光线下,分外恐怖。 “怎么了?”阮灵溪凑到我身边来问道。 “我怎么觉得这夜叉的神像有点问题,好像眼珠动了一下。”我说道。阮灵溪端详半晌,说道:“看错了吧,没有啊。” “不对,你等下,我上去看看。”说着,我让阮灵溪举着手电帮我照明,自己则爬到高台上去,之后踩着夜叉脚下的基座,去看他的眼睛。这一看之下,确实觉得这夜叉的眼睛有点特别。因为那眼珠好像是钢珠镶嵌在神像上,跟神像并非一体。我心中一动,于是去摸那神像的眼珠,同时想起网上一句流行语:自戳双目。想到这里有点搞笑,一分神间,我的手指已经划过两只眼珠。而手摸到上面的时候,突然听到脚下一阵响声。 “我找到了!”我心中一喜,心想这是另一个出口吧?于是,我小心地看着地下,想看看这出口在哪儿。可就在这时候,突然地,那神像向一旁倒去,我站立不稳,也跟着歪了下去。可就在我身子歪倒的瞬间,我瞧见神像基座上出现一个黑洞,正好是在我身体上方。 “你妈逼!”我骂了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掉了下去,心想老子信了你的邪,谁这么有才在这个地方开个洞啊我靠!
下落的瞬间,我瞧见阮灵溪冲到洞口边,想要拉住我。可惜只差了那么一点,我没抓住她的手,直直地坠落下去。
在那瞬间,我瞧见洞口越来越小,隐约间瞧见阮灵溪身后出现一张戴着面具的鬼脸,正想提醒她身后有僵尸,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中。
耳朵边儿传来“噗”地一声响,我似乎是坠入了一片深水中。瞬间,我向下沉了半晌,猛然睁开眼,不由吃了一惊:我次奥,为什么这地方有水有河?都说封门村缺水,可这地下的水源是怎么回事?我蓦然想起传闻中附近有个封门水库,难道这些是最终流入水库的地下水么?
想到这里,我赶紧浮出水面,喘了口气。惊魂未定之时,突然感觉头顶有什么重物坠落下来,落入我身旁的水中,激起一大片水花。
由于周围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光源,我也看不清掉下来的是什么东西,直觉貌似是个人。我赶紧游过去,抬手一摸,却觉得那人浮在水面没什么动静。我将落水的人拽了过来,伸手摸了一把,正好摸到那人的脸颊。温热,长发,好像是阮灵溪?!
“喂喂,恶女?!”我着急得喊道,却见她毫无反应,不由有些着慌,赶紧拽着她往岸边游过去。
所幸这个地下河不算深也不算宽,很快我便扯着阮灵溪到了岸边。
我摸着岸边的石头,一手扒着石头,一手将阮灵溪往岸边拽。但我们几个出门都背了挺重的包,加上冬天衣服厚,浸水,整个她的体重便增加了不少。我使了使劲,竟然一下没能将她拽上岸,正想悠着劲儿再来一次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人悄然到了我的身边,帮着我托了一下阮灵溪。借着这个力道,我竟一下子便将阮灵溪连同背包等等给拽上岸来。
我到了岸边后,松了口气,赶紧摸了下我的背包,想看看手电筒是不是还能用。结果这一摸之下才发现,手电筒早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刚才一片混乱外加从高空坠落入水,说不定手电早就丢到了水底。
这下我郁闷了。这一片漆黑中一点光源都没有,这可怎么办?想到这里,我赶紧去推阮灵溪:“恶女,恶女,你醒醒?!”
阮灵溪没什么动静。我顿时着了慌,估摸着也许她是掉进河里灌了水,于是一顿手忙脚乱地急救和做人工呼吸,半晌后,阮灵溪似乎有了知觉。
“恶女,你能听到我说话么?!”我急忙问道。
“这是哪儿?”阮灵溪的声音透着虚弱,让我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我突然想起,她是巫山派的后人,水性应该极好才对,不至于掉到一条河里就被淹成这样,除非是她掉到河里之前就已经受伤了。
“你哪儿受伤了?”我急忙问道。
阮灵溪动了动手脚,轻声道:“我不知道,感觉头很沉,有点晕,后背有点疼。”
我心中咯噔一下,想起刚才看到有个僵尸在阮灵溪背后,该不会是当时被僵尸所伤吧?但现在我也顾不了想这些问题,只是在琢磨着怎么找点照亮的东西。这洞穴还不知有什么玩意存在,也不知哪儿有路可走,这没点照明的东西根本就是寸步难行。我正将阮灵溪扶起来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拽了拽我的胳膊,感觉就好像是有人在扯了我一把一样。
我顿时精神紧张起来。阮灵溪在我左边,而那扯我胳膊的貌似在我右边。什么东西?我扭头去看,但是这地下是一片让人压抑的黑暗,无边无际,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也没有任何光源。
但当我静止不动的时候,右手边又没了动静,好像刚才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怎么了?”阮灵溪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怎么不走了?水边太冷了。”
我这才想起我们俩全身都是湿淋淋的,于是打了个寒颤,扶住她,心中暗想道:难道刚才是有什么东西在提示我们向右边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东西也没暗中害人,也许是帮我们呢?
虽然我找不出任何这地方还能有鬼帮我们的理由,但现在一片漆黑,我完全辨别不了方向,于是干脆按照那提示,向右手边走了几步。但触目还是压抑的黑暗,这种黑暗像是巨石一样压在心口,让我脚下没了力气。我停了下来,心想这么盲目走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问阮灵溪是不是将手电筒也带了下来。
阮灵溪说,刚才那些僵尸破冰而出,在打斗过程里,已经将手电筒给弄丢了。我听到这里,不由垂头丧气。这可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我突然灵光一现,蓦然想起我身上其实还带着一个照明的东西:打火机!那天小满送给我的ZIPPO打火机,被我随手塞在了衬衣的口袋里,一直忘记拿出来,现在应该还在吧?
想到这里,我心中突然生出些许希望来,忙解开外衣,摸到里面的衬衣口袋,果然摸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正是那个蓝色的打火机!
我欣喜万分,赶紧将它取出来,心中祈祷,希望这打火机还能用。
打开盖子,手指一按。“噗”地一声,竟然真的冒出火焰来。我顿时惊喜交加,心想尼玛的名牌的东西就是好,这要是国产的,关键时刻准掉链子。
我先举起打火机照了照阮灵溪的脸,顿时吓了一跳。我次奥,她的脸色泛出一片青灰色,似乎有了淡淡的黑眼圈,嘴唇也有点发青。我心中一凉:这是中了尸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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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7-2014 11:1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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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拿着打火机照了照四周,惊讶地发现这地方竟然是个半天然半人工的洞穴。这洞穴下面错综复杂,有三条岔路。神奇的是,这三条岔路上竟然都横放着一副棺材。
又是棺材!我皱了皱眉,见阮灵溪的情况不大好,于是也顾不上是不是有棺材,便走了过去,将她扶住了,靠在那棺材旁,随即掏出几张镇僵尸的符咒,胡乱地贴在棺材上。
半晌后,那棺材没啥动静,我渐渐地放下心来。我见阮灵溪情况不妙,幸好神仙姐姐给我的巫山雪莲子丹药带在身边,赶紧给她吃了一颗。这药效果还不错,慢慢地,阮灵溪恢复了原本的红润气色。我松了口气,见她全身都湿透了,于是将她的外套脱了下来。
阮灵溪骂道:“二货,你想干吗?!”
我啐道:“别想太多,外衣浸水,难道你想泡在水里躺着?”
脱下之后,我琢磨着,如果能生点儿火给烘干就好了。这样想着,我便将目光落到了旁边那棺材上面。我眼睛一亮,随即又有点胆怯:棺材板看上去挺干燥,如果点燃烘烤衣服不错。可这是不是对死人不敬,万一躺在里面的这几位不高兴呢?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再看看面前的路,无边无际的,也不知道通向哪儿。来路太长,如果就此感冒发烧躺在这儿,就怕死了也没人知道。
想到这里,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包里取出洛阳铲,心想也没什么趁手的工具,用这个先揭开棺材盖,再用石块砸成几片,烧了就行吧。
于是,我举着铲子走到那棺材跟前。但这时,我举起打火机一照,才发现这棺材根本已经破败不堪,木头有些腐朽松散了。看来这棺材的材质并不怎么样。
我于是举起铲子将那棺材三五下拍散了,随即皱了皱眉。我靠,这棺材根本就像老家的木门一样,很应付,一点没有古棺那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质地。
棺材散了之后,我见里面露出一具骸骨,已经风干成骷髅。骸骨旁边放着一摞书。这一摞书让我起了兴趣。我取出来一看,却是清朝的书籍。我也没看懂到底是啥,干脆都抱了出来,又将棺材板子给堆了起来,翻看了一下那些古书,咬了咬牙,将其中一本《论语》给点着了。
现在是救命最重要,管你是不是圣贤书,先救人再说。很快的,火堆烧起来,我们将湿衣服脱下来挂在火堆旁。阮灵溪依然有些虚脱,问我找来的是什么书,这是什么人的棺材。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清朝人的什么棺材,而且陪葬品只有书。”我诧异道:“ 这也是封门村的村民?”
阮灵溪说道:“奇怪,为什么其他人的尸体在地下室,他们的却在这个地方。”
我也想不通这个问题,于是翻开那些书看了看。发现多半是古代的圣贤书之类,只有一本,好像是棺材主人写的手札。我半生不熟地看完那些繁体字手记之后,顿时吃了一惊。
原来这三个棺材的主人,竟然是清朝时期的两个圣人隐士和一个得道高僧。三人在沁阳境地游历之际,发现封门村这一处凶地,窥破封门村其实是一个诅咒的凶局,于是决定在此处长住,多行善事亲近佛理,教化当时的村民,成为当世的圣贤。并在百年终老之际,让村民们将自己的遗体放在这地下河旁,震慑封门村的诅咒恶气。
“封门村的诅咒,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由吃惊道。继续往下翻看之后,这才恍然大悟。
古代手札上记载,原来这三个圣贤之士研究了封门村的来历,发现第一代封门村的村民,竟然是元末来隐居的汉人和契丹人后裔。
而更神奇的是,汉人的后裔叫包怀仁,竟然是北宋忠臣包青天的后代。
当年,成吉思汗自蒙古起兵经过东征西讨扩张版图,直至元世祖忽必烈正式建立元朝定都大都,随后逐步消灭了金,西夏,大理等国,攻占南宋都城临安,南宋灭亡,1729年完全消灭了南宋残余势力,在某种意义上实现了全国统一。
元朝建立以后,为了巩固蒙古人的绝对统治地位,实行“四等人”制度,即:蒙古人(至亲骨肉,国亲贵族);色目人(泛指新疆人,吐蕃即现在的西藏境内的人等);汉人(汉族人和概指淮河以北的汉族和契丹、女真等族,以及较早为蒙古征服的云南、四川两省人。高丽人也属于这一等)以及南人(称蛮子),指最后为元朝征服的原南宋境内各族。汉人、南人绝大部分都是汉族。
四等人中,蒙古人毋庸置疑,是毫无疑问的人上人,跟后来的满清八旗子弟身份地位类似,而所谓第三等的汉人里包括了金人和契丹人,而契丹人所建立的辽国全盛时期,根基是在现在的内蒙境内,某种程度上和蒙古族不同族但是同宗。但是在元朝统治时期,契丹人和汉人的过得都不怎么舒坦,元朝对“汉人”的压榨和控制,随便想象就能想到。简而言之就是受到了各方面的非人的待遇。
直到元朝末期,皇帝昏庸暴戾,朝野的黑暗导致百姓生活愈发的艰难。一批自元朝建立之日起,祖祖辈辈倍受压迫的平民为躲避战乱,逃难到河南北部与山西交界的一出深山之中,也就是封门村所在的这处深山。当时这里只是一片荒山。
逃难人群中除了汉族人以外,还包括了同样被蒙古军灭族的辽国契丹人。当时天下烽烟四起,讨伐元朝皇帝的义军比比皆是,这些难民都跟元朝统治阶层有国仇家恨,甚至有些是义军后裔,跟元朝有着血仇。这群人虽然身处大山之中却时刻不敢忘记国恨家仇,对蒙古人的残暴统治恨之入骨。
可惜,逃难来的多是老弱妇孺,或者年轻书生,伤残病患,不能投身疆场杀敌。其中一个汉人领头人一样的人物,便是包大人的后裔,包怀仁。刚来封门村之时,他还很年轻,可惜不能上战场杀敌,但一直想凭自己之力复仇。
除了他带领的这群汉人之外,另有一小部分契丹人也逃难到了此地。同样失去家园,同病相怜下,两厢熟悉起来,准备在此地重建暂时的家园,躲避战祸。
但这一群难民都是从刀光血影中逃难而来,一路见了蒙古人对待同胞的残忍行径,一个个都对蒙古人恨之入骨,并不甘心就此躲避下去。包怀仁年轻气盛,也想在这深山掩映中做点什么能光复国家的大事,但是再看跟随自己来的人,不由有些泄气。因为这群人几乎没有青壮年,就算他想组建一支义军,也没人响应。
正在他心灰意冷之时,一天晚上,一个契丹老者相邀,让他村口见面。包怀仁准时赴约。
相见后,那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的契丹老者问包怀仁道:“你听说过诅咒么?”
包怀仁生于书香门第,自由博览群书,对诅咒什么的偏门之术也有所涉猎了解,于是说道:“在下听闻巫毒之术自古有南蛊北诅之说,可是这诅咒之术的法门一直掌握在蒙古鞑子的手里,不会传给族外人,您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何跟我提及此事?”
契丹老者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明深意的光芒,接着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些畜生也配谈诅咒?当年若不是铁木真部落借着共同抗金的借口与我部族通婚,诅咒之术怎么会流传到他们手里?”
包怀仁不解地问道:“部落?”
契丹老者长叹一声,说道:“唉,事到如今我也没得甚可隐瞒的了。我们祖上还有很早以前的匈奴,突厥和现在的蒙古人虽然不同族,但是算起来我们都是同宗啊!想不到的是,铁木真为了达成他的野心,假意和我们部落通婚,实为得到我部的诅咒秘法。”
包怀仁闻言,不解契丹老者的意思,便说道:“您的意思是说,这诅咒之术源自你们的部落,可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呢?”
契丹老者说道:“这诅咒之法本是我族祖先创立的,配合天时地利,才能发挥极致的效果。当年族长就发现了铁木真部的动机不纯,告诫通婚的族人,万不能将全部法门告知于斯,他们学到的只是皮毛而已……如今,我只问你一句话——”说到这里,老人家目中现出严肃而果决的神色来:“你可想复仇?!”
包怀仁皱了皱眉,心中豁然明白老人是想告诉他诅咒之法,用以报国仇家恨。但是,这方法可靠么?又要付出什么代价?于是,包怀仁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老人家拉着他走到一处略微宽阔一些的场地,指着天空说道:“今夜繁星闪烁,想必能看清星象。我知晓你们汉人懂天文地理,我也略知一些皮毛。如今,汉家江山被蒙古鞑子占据,所以紫微星宫晦暗不明,而天狼星亮起在西北方。可你现在细看。西南方似乎有一股隐然的紫气盘桓,那是龙气,紫微星时明时暗,看来乱世之后,真龙天子很快便会取代蒙古鞑子。但是,这也许有别的变数,也不能说就是万无一失。现在我们可以借助天时地利人和的先机,帮助汉人的真龙天子重新君临天下,结束蒙古鞑子的野蛮残暴的统领。”
包怀仁沉吟道:“老人家的意思是?”
契丹老人冷然道:“我的意思是,将村人作为祭品,完成破灭元朝的诅咒,在这个乱世里推波助澜,让蒙古鞑子尽快滚出中原!”
包怀仁有些吃惊:“村人作为祭品?这是何意?”
契丹老人说道:“容我仔细讲给你听。天时,就是被施咒者在运道旺的时候就算给他施咒的话,也不见得会有效果;现在蒙古人的运势和天下已经处在强弩之末,大元朝风雨飘摇,正好是施法的好时机!至于地利,你且来看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我等现在处于四面大山环抱之中,前面不远处有条河,我们这些流离之人刚好在这里依山沿河右岸边建立个村子,你道如何?”
包怀仁皱眉道:“只要建造一个村子,就可以对蒙古人进行诅咒?”
契丹老人点头道:“正是。并不是你所想的杀活人用血祭祀,而只是建造一个特别的村子而已。我等祖辈被鞑子奴役将近百年,如今他气运已衰,是时候报仇了,你想不想有这个机会报仇雪恨?”
包怀仁听了这话,虽然将信将疑,却在胸中涌起了一股报仇的欲望。没错,不能什么都不做放任蒙古鞑子欺负国人!既然没有别的方法,不如试一试这诅咒,也未尝不可。
于是,包怀仁与村民们商量之后,大家纷纷拥护。随后,在契丹老人的指导之下,众人开始着手在落脚的山沟里建造房屋。房屋建造的非常奇怪,有悖常理,全部依照山地地形沿河右岸所建,几乎全部是东西走向,绝大多数房屋都是三层楼,都是木石结构,楼顶全部是灰色小瓦。这些全都是为了聚阴聚煞气所建造的“聚阴池”。
在村民们着手建造村落的同时,契丹老人“背弃”了祖训,把古老的正宗诅咒秘法原原本本的传授给了包怀仁。村子建成之后,契丹老人身患重病,在弥留之际解释了封门村诅咒的实情:村子的建设是依照风水玄门中的“风门”所建,但该村又不完全同于传统的风门。这个村子外表看似吉祥风门,实乃凶煞之地。四面环山,村前有河,村口挺立的大树犹如守护神一般挺立村前,为的就是汇集天地之灵气万物之煞气于此树之中,以备配合施法;而这样的古树,村里不止一棵,村口的古树为首,其他的,也都是这种聚煞的作用。
长此以往,那树集合了煞气和血气,于是在许多年后,另一批来此居住的不明真相的村民砍伐之后,便有灵异祸事发生。
而这契丹诅咒之术源自北方草原上的“萨满”巫术,供奉的不是正神,一般都是自己族的先人,所以才有神庙里的包大人。另外契丹老者还特别交代,凡诅咒巫蛊之法,必有反噬,施法之人必有所舍。尤其似这种加持到整个种族的恶毒诅咒,对施咒者的反噬甚至是毁灭性的,甚至会一直影响到后辈子孙,为此,村子从建立以来与世隔绝,村中男女无论年龄老少一直奉行男不婚,女不嫁的规矩,这是为了最大程度聚集怨气,凡是村中有人故去,必定不能出村埋葬,就地埋葬在生前住处,这便是“人死不出村”的由来。
我看到这里,也才明白封门村的秘密所在。原来所谓的诅咒,是汉人后裔对元朝残暴统治的一种默默反抗。难怪整个村子要选择在一处凶地建立,并将阴宅阳宅都混在一起。
我不知道这个诅咒是不是真有用,但是时隔这么多年,有人挖出封门村的女尸还能受到诅咒的干扰的话,说明封门村的诅咒当时可能真的起了效果。元朝从建立到灭亡也不过不到百年的时间,后期气数更弱,被一个农民皇帝给反了,也许果然跟封门村的诅咒有所关联。想到这里,我不由唏嘘不已。那手记也只写到这里,后续发生了什么,却没有记载了。而封门村的诅咒到底怎么破解,那些变疯子的人是不是还有救,这些在手记里都没说,我不由有些失望。想到这里,我去其他两副棺材里翻了翻,见里面也没什么东西,无非是文房四宝,甚至还有佛珠。这佛珠好像是桃木做的,竟然不腐不烂。我打量了一下佛珠旁的尸骸,心想这应该就是那得道高僧的遗骨了吧。于是我对着那遗体拜了拜,然后取走了佛珠。这邪气的地方,有点法器总是靠谱的。
此时,火焰更旺盛了些,我见阮灵溪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我拿着佛珠凑到火光前看了看,上面竟然微雕着一整套的《法华经》。
阮灵溪问我是否找到了什么东西,于是我将那手记上的内容大体讲给她听。阮灵溪听罢,叹道:“这还是没告诉我们该怎么破除封门村的诅咒。”
我对此也颇觉惋惜。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这几个人知道如何破解诅咒,也就不会把自己的遗体放在这儿镇压邪气了。
我突然想起阮灵溪中了尸毒,便问她是否身上被僵尸抓伤了。阮灵溪于是抬了抬胳膊,说道:“不小心胳膊上被抓了几道口子,但是没事,一点小伤。”
我上前看了看,果然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之所以刚才昏迷,是因为尸体毒素的作用。现在尸毒解了,也就没性命之忧。于是我这才放下心来。
“不对啊恶女,我刚明明看到你发现了洞口,没有失足掉下来,难道是僵尸把你推下来的不成?”我问道。
阮灵溪冷哼一声,说道:“是啊,中毒被推了下来,等我出去了,一定一把火烧了那几副棺材!”
我咂舌道:“烧了就对了,可惜刚才没想起来我身上还带着一打火机。”想到这里,我将小满给我的打火机握在手中,暗自庆幸那天收了下来。如果没有任何生火照明的东西,只怕我跟阮灵溪就被困死在这儿了。
我俩休息了一会儿,打算继续往前走走看,前面是什么地方。但是我粗略判断了下,三条路应该是通往村里比较重要的地方。回想了下吴聃说的什么聚阴池这个局,那其中两条应该是通往其他两个神庙,第三条是通向村长家。村长家……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手记里说的包怀仁。不知道他当时是不是也住在那个挂着老人遗像的小楼里?
我迟疑半晌,心想这路上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万一跟刚才一样,有什么蛇啊之类的,就凭我俩也不一定能搞定。想到这里,我将剩下的棺材板子卸了几块,递给阮灵溪一块,点燃,自己拿了一块,当火把举着照明。
阮灵溪诧异道:“奇怪,这棺材板子怎么这么容易着火?按理说这地下洞穴挺潮湿,外面还有水呢。”
我想了想,说道:“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棺材板里渗入了尸油,所以比较好点燃。”
阮灵溪一脚踹了过来:“靠,多恶心!”
我往旁边一躲,笑道:“恶心什么啊,我只是说这种可能。三位老人家是圣贤,刚才我感觉有人拽我,说不定是他们的阴魂不散,给我们提示呢。这样的圣人是不会介意我们拿着他们的棺材板子照明的。”
阮灵溪叹道:“也不知道吴叔他们怎么样了。”
我顿觉头疼,叹道:“那几个僵尸应该伤不到他们,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出去的办法。咱们还是别磨蹭,早出去早去救人。”
于是我俩研究了一下路线,推测了下地上的位置,选了其中一条路,准备直接通往村长家里去。
神庙下有这么一个地下山洞,但是不知道村长家下面是不是也有这么深的所在。但我估计,地势越走应该是越高的,到了村长家的屋子底下,应该也只有神庙地下室那个高度。
果然的,我的推测是正确的,地势越走越高,只是坡度极缓。这一路平静,没遇到什么问题。可走了半天之后,我却发现前方道路竟然被堵死了:我们走的是一条死路!
这个结果让我跟阮灵溪都吃了一惊。我走到近前看了看那路的尽头。没错,是一处山体,山石嶙峋。卧槽,走了半天是条死路,我跟阮灵溪还在那儿分析半晌,真尼玛的……
我俩顿时有点泄气。
“怎么办?”阮灵溪着急道:“再回去重新走另一条?”
我纳闷道:“不应该啊,如果说师父的推断是对的,那么三条路必然通往这三个地方。我觉得我的判断没错。”
阮灵溪叹道:“事实证明是错了的。趁着火把还没灭,咱们要不回去,再找找另一条?”
我不死心地摸了摸面前挡住去路的山石,摸索了半天,见那石头纹丝不动,于是郁闷道:“实在不行,也只有这样了。”
我正转身要走,却见阮灵溪突然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我。火把的光芒跳跃在她脸上,似乎将那惊恐的表情放大了许多倍,让我看得头皮一麻。
“你怎么一副活见鬼的样子?”说着,我去摸腰间的战神。如果没猜错的话,一定是我身后出现了什么东西。
果然的,阮灵溪对着我使了个眼色。尼玛的,有东西?!想到这里,我突然一个转身,枪口对准身后。可让我意外的是,身后什么也没有,火光照在一片山石上,映出我和阮灵溪的影子。
“靠,什么都没有,你是故意吓我吗?”我回头问阮灵溪道。
阮灵溪迟疑道:“刚我真的看到有东西,红色的火星,就好像有人在抽烟一样。你不是说看到过村长抽烟的鬼魂么?他会不会就在附近?”
我知道阮灵溪的胆子比一般的女孩子大,不过,在阳气十足的地方,比如闹市中或者居民区内,那就算遇到点灵异事件,也许也不会有特别惊慌的感觉。因为知道自己并未脱离人群,还在自己的地盘。但是封门村不一样。这地方好像是处在人间的一处幽冥别院,人到了这里反倒像是客人一样。就算胆子再大的女汉子,也是个女人,到底会底气不足。于是,阮灵溪下意识地向我靠近了一步。
我感到好笑,突然想要捉弄她一下,便压低声音,看着她身后说道:“恶女,我发现那村长站着你身后。”
“啊!”一阵尖叫声响起,阮灵溪丢下手中的火把冲着我扑了过来,一下撞进我的怀里。
我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也乐得有美女投怀送抱,赶紧抱住,笑道:“不会吧恶女,我吓你的。”
阮灵溪一听这话,顿时恼了:“二货,你想死啊?!!”说着,一顿拳打脚踢。我举着火把也不好还手,只好将她揽过来,笑道:“行了,再闹下去咱们这火把就没了。”
阮灵溪被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跟着我跑出一段去。我回头见那黑色雾气没有弥散过来,这才停下脚步,擦了擦额头冷汗。
阮灵溪见状问道:“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让你吓死了。”
我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说道:“你刚才没看到么?那石头上渗出黑色的雾气。”
阮灵溪摇头道:“没看到。石头上怎么会有黑色雾气?”
我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我听我师父说过,有些古墓的墓门前都有一种奇怪的石头作为机关。这石头名叫腐玉,或名虫玉,在很罕见的地区才有。这种虫玉本身有很多古怪的特性,一直是一种具有传奇色彩的神秘物质,由于在某些特殊地貌地区才有,所以世间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种石头的存在。古代人认为这种石头是有生命的奇石,是有邪恶的灵魂附在上面,只要在虫玉附近燃烧火焰,从中就会散发出大量浓重得如同凝固的黑色雾气,黑雾过后,附近所有超过一定温度的物质,都被腐蚀成为脓水。一旦腐玉被放入墓内,那便是最历害的机关,没有防备手持火把的盗墓者就将死于非命。我刚才见一道淡淡的黑气冲出来,就突然想起师父说过的这个虫玉,幸好咱们躲得快,火把也不多,这才没让这石头里的毒气完全散发出来。否则,咱俩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
阮灵溪听罢,心有余悸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吴叔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我说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师父。”
阮灵溪看了看我,说道:“可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泥煤……”我想了想,这当口就不跟恶女斗嘴了,赶紧逃出去要紧。眼前既然是能散发毒物的腐玉,那说明这石头背后是一座古墓。封门村多几个死人倒没什么奇怪,但是大家基本都草草掩埋,还真没有建造墓室的。那这个墓室是谁的呢?
我想起在出发之前,查过封门村的资料,顺便也去贴吧看了看,有个网友发帖子,说封门村这几十年来经常出现夭折或者青壮年凶死,特别是70、80年代的时候,某一年死了两个妇女,一个四十五六岁,搬石头突然死亡,这个女人的大儿子十来岁的时候被车给压死了,她的妯娌多年前刚生孩子不久,突然暴病而亡。另一个人从楼上收粮食,走楼梯摔下来死了,她的小叔子又患淋巴癌死了。还有一些很小的孩子夭折没有计算在内,前前后后死了二十多人。这也是后来封门村村民搬走的一个原因。
这网上的人说,后来是他爷爷给那村子起了个卦:什么丁亥年丁未月的记不清了,而且还扯到了坤宫,乾宫,卦全阴六冲,子孙变鬼,鬼入墓。结论是该村阴气太重,不利人丁,地基可能是古墓场。不过他的卦象大家都以为是扯淡,没人信。我浏览了一遍也觉得不大可能。现在看来这还真让他说中了。这地方就是有古墓。
阮灵溪问道:“二货,你觉得这里埋葬的人会是谁?”
我苦笑道:“我哪儿知道,总不能是包大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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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7-2014 11:1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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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7-2014 11: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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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灵溪想了想,说道:“咱们进去看看?反正也没路可走了。不过,你知道怎么搞定这虫玉么?”
我琢磨着也只能这样了。如果真有古墓,说不定那墓地里还存有封门村的秘密呢。既然村长的魂魄出现,又没害我们,好像是要给我们指路一样,那就说明这古墓有玄机。
我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师父讲过一个传说,古代曾经有一个邪教,利用这种石头中散发出的黑雾会形成一个模糊的三头六臂人形轮廓这一特点,将那个人头的轮廓具象化,造成暗黑佛像,宣称黑暗终将取代光明,吸纳了大批信徒。不过后来邪教被彻底剿灭了。从那以后,本就十分罕见的虫玉,也一度随之从世间消失。其实虫玉的秘密,在十九世纪末就被美国科学家破解,这层神秘的窗户纸一捅即破,这玩意就是类似于冬虫夏草。而虫玉,则是常温如石似玉,有火焰引发高温就会变成虫,一大团聚集在一起的黑色虫子,极为细小。单个的虫用肉眼勉强可以分辨,大批聚集在一起,就很像黑色的浓烟。平时处于一种僵死状态,大批的虫死体叠压在一起,就好像黑色的玉石,外壳内部的虫尸在感应到附近空气温度的急剧变化,会有一个加速蜕变的过程,脱去尸皮,聚集在一起飞出来。这些破茧而出的虫,会通过不断死亡来分泌出大量具有腐蚀性的液体,吞噬附近所有高温的物体,包括火焰都可以被虫尸的液体熄灭。就是这么一个原理。所以,咱们不能点火过去。
阮灵溪撇了撇嘴,说道:“原来是小虫子,好恶心。火烧都不行,那还能怎么样?”
她这一问,我也犯愁。刚才我琢磨半晌,不能用火,这虫子又不是一般的蛇虫鼠蚁,什么驱散虫子的药包也是不管用的。正琢磨着方法,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水声传来。我突然眼前一亮,心想既然火不成,那就来水的。用冰魄结起厚厚的冰层,先把那虫子都封住了再说。这之后再找机关所在,就安全多了。
我跟阮灵溪一说,她也表示赞同,问道:“不过你说这附近有水声,可是我们距离那条地下河很远,怎么可能会有水声传到这里?”我听了这话也觉得茫然,转念一想也许是人家村长的魂魄又出现给我们提示了呢。这老大爷,不仅围观我耍流氓,还神出鬼没的,一点都没村长那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派头。
想到这里,我与恶女暂时熄灭了手中的火把,走到那虫玉附近,一起念咒捻诀道:“冰魄!”
瞬息间,空中冰寒之气袭来,我吃惊地发现,周围的水滴竟然凝成雪片,乱纷纷地扑向那虫玉。在接触到那石头之后,这些雪片突然凝固成偌大的冰层,将那石头厚厚地包裹起来,发出一阵“咔嚓”的响声。等那声音逐渐消失,我跟阮灵溪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举着火把试了试,见再没有黑色雾气飘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不由心中一慌,赶紧将阮灵溪拽到身后。难道我们刚才碰到了另一处机关?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面前这块被冰层裹住的石头突然自己移动开了。石头后是一道暗门,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不由捂住了口鼻。
等了半天,没有任何暗器什么的东西从那洞口里冒出来,我这才拉着阮灵溪靠近那出现的墓室门口。
“这凶地建墓地,我看后代要断子绝孙。”我吐槽道。但是转念一想,封门村第一代村民确实是追求的断子绝孙。阮灵溪先举起神女弩,对着那墓室口射了几只短弩进去。但半晌没什么声响,于是对我说道:“看来这里面比较安全,咱们进去看看吧。”
我点了点头,举着火把走进墓道里,一路上平安无事。我心想不至于吧,墓主人够应付的,就在门上安装个机关应付下,里面什么机关都没有么?
不过也许这墓主人原本也不怕盗墓。要么就是还有凶险的机关,要么就是没什么太值钱的东西。走了没多久,面前突然空间开阔了不少。我当即明白,这是走到墓室里了。
我心中琢磨着,这墓室应该不算是唐朝那种开山为陵的古墓。因为这墓室虽然是在山中,却没有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势,因为里面相当简单。但是不管哪朝哪代,中国数千年来的墓葬形式,都来源于伏羲六十四卦繁衍出来的五行风水布局,万变不离其宗,都讲求占尽天下形势,归根结底就是追求八个字:造化之内,天人一体。可我觉得这墓室跟墓门一样很应付,而且看上去是个平民的墓室。
平民的墓室一般按照活人宅院设计的,有主室、后室、两间耳室。墓主的棺椁就停在主室正中央。贵族则庞大的多,地宫的墓室分为前中后三部分,门口吊着千斤闸,从闸门进去,首先是一间“明殿”(也就是冥殿),按墓主生前家中堂屋的布置,有各种家具摆设,这些器物称为“ 明器”(冥器)。再往里,中间的墓室,称为“寝殿”,是摆放棺椁的地方。其后是“配殿”,是专门用来放陪葬品的地方。 壁画在唐宋年间,王侯墓中多数都有壁画,用来记述墓主生平的故事。而这墓室里,四壁空空,什么都没有。而且走到主室的时候,只有孤零零一处棺材,并无其他。
“什么破地方,值钱东西啥都没有啊。”我摇头叹道。
“这会是谁的墓呢?如果说是平民的墓室,那墓门竟然是罕见的虫玉所造,看上去墓主人是有点见识的,或者说见多识广。可如果是这样的人,多半家境殷实,不至于这么寒碜啊。”阮灵溪说道:“而且这地方也没任何盗墓的痕迹。”
“要想知道这个,打开棺材看看。”我想了想,盯着那副暗色的棺材说道。
我走到那棺木前,却很好奇地发现那棺材倒是上好的极品。之前跟着吴聃去过潘家园古玩市场长见识,聊到古董的时候,顺带也了
解了古棺材的材质。这木材也不是国内的,同样是蛮荒地区的一种高大树木,诨名“黑乔”。
这玩意不仅结实坚固,而且防虫防鼠,因为它散发出的气味,在人类闻起来有种介于薄荷和荷花之间的清香,但是,在虫鼠而言,
则是如临大敌。我心想,吴聃倒真是有先见之明,让我们带着折叠的铲子。这下倒是好了,撬棺材方便。
我让阮灵溪帮忙拿着包,将那铲子取出来,上前去看了看那棺材。虽然这黑漆漆的棺木盖得严丝合缝,但是始终不是一体,想撬开
倒也不是没可能。我将那棺材盖子用劲儿推了推,靠,根本没推动。
我又使了使劲儿,这才勉强推开了一道缝。我擦了擦汗,骂道:“这木头真特么够沉的。”说着,我将那铲子插入棺材的缝隙里,使劲儿开始撬。阮灵溪见状,也来帮忙。我俩忙活半天,只听“哐啷”一声,那棺材盖子总算被撬到一旁去。
我拉着阮灵溪即刻退后,捂住口鼻。一股尸臭味混合着这棺木的清香气味飘散开来,虽然捂住鼻子,但是还是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
等了半天,等那古怪的气味消除了,我俩才上前举着火把往棺材里看。这一看吓了我一跳,因为棺材里竟然有一盏灯。这盏灯并没熄灭,幽幽地泛着蓝光。灯的样式是古代很常见的提灯。可是这不科学。一则棺材是密封的,二则就算有供它燃烧的氧气,经过这么多年也该消耗殆尽了。
“灯,怎么会有灯?”阮灵溪惊叫道。
我冷静下想了想,记得之前听人说过,古代人下葬后也会在墓室里点灯,为了照亮去幽冥的道路。可在棺材里点灯的可谓少之又少。不过也有一种邪术是说,在棺材里点的这种灯不叫长明灯,叫做燃魂灯。顾名思义,就是用自己的魂魄当引线,一直保持燃烧灵魂的状态,直到有人打开他的棺木将那残留的魂魄释放出来。而这种术多半是为了复仇。当然,也为了将遗留的信息专递给开棺材的人。
我想了想,准备赌一把看看,将那盏鬼灯给提了出来。
阮灵溪打了个寒战,说道:“这东西一股冷森森的感觉,还是放回去吧。”
“冷是因为,这是一盏燃魂灯。也许这个墓室主人想告诉我们什么。”说着,我扫了一眼那棺材里的尸体。这具尸骨是保存完好的,很鲜活的尸骨。这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内。因为燃魂灯的存在,说明这墓室主人的魂魄是没有完全消失的。并未完全消失魂魄的尸体,并不容易变成枯骨。
这墓室的主人很年轻,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五官端正清俊,身材瘦削,穿着一身书生装束。一般来说,墓碑上会写着墓室主人的名字和生平,但是现在没墓碑,我于是放下那燃魂灯,对着那书生遗体拜了拜,从里面翻找了一番。
但是这墓主人更穷,人家起码有几本书,这货连书都尼玛没有。这还算是书生秀才么卧槽。这下根本没法子去确定墓主人的身份。正当我茫然之际,阮灵溪说道:“二货,你看这书生的枕头上好像有字。”
阮灵溪一说,我才注意到这人枕着一只青花瓷风格的枕头。这枕头上好像密密麻麻地排满了字。我小心地扶住那尸体的头,将那枕头取出来看了看。只见这枕头上竟然很个性地写了墓主人的身份。虽然是文言文风格,但是我勉强看得懂。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是,这墓主人竟然是那个下咒的村长,包大人的后代包怀仁。
这人在封门村建成之后的第三年就死了。竟然是抹脖子自杀的。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个所谓的诅咒不知何时被反元朝的义军给得知,陈友谅部竟然寻到了封门村来,跟村长密谈,想取得这个诅咒的秘密。包怀仁不同意,觉得这东西一旦传出去怕引起天下大乱。没想到陈友谅的部下便抓了村里的几个人去当人质,想威胁包怀仁将这个秘密说出来。
但封门村的所有人本就怀着必死的决心住进来的,根本不吃威胁这一套。于是,被陈友谅抓走的那几个人纷纷抹脖子自杀。陈友谅见封门村的人根本不吃威胁这一套,再加上自己也有夺取天下的野心,正忙着跟朱元璋等人斗智斗勇,也就搁置了这个计划。但这也让包怀仁知道,真龙天子已经出师,天下归心,那人就是朱元璋了。这时候是元朝气数最弱的时候,于是,就像之前商量的那样,封门村的人全部自杀来完成诅咒,这就是我们在地下室见到的那副情景:所有躺在棺材里的都是抹脖子自杀了的人。诈尸是因为怨气太深。第一代村民根本没有在这里住很久,没几年便为了诅咒而全部自杀。
虽然说起来信息量很大,但是文言文一句话往往包含白话文一段话的意思,所以实际上也不长。我完了那段文言文之后,还是没找到怎么破解诅咒的办法,不由想把这货拖起来问问:次奥,你祖宗好歹是英明无敌的包大人,为什么你干这种事还不告诉后人怎么破解诅咒?
“得,全是废话。”我泄气地想把这枕头丢到这尸体脑袋上去。有用的他妈一句不说。
这时候,阮灵溪拽了拽我,吃惊道:“二货,你看那盏灯。”
我低头一看,见那燃魂灯的火焰慢慢变得很亮,随即,火光四溅,竟然逐渐在我们面前排出一行字来:“人死不出村,反其道而行之,移吾尸骨,诅咒可解。”
我看了这句话,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要把下咒的人,也就是包怀仁的尸骨移出村子,才能解开封门村的千年诅咒。此时,那燃魂灯的火焰跳了几下,“噗”地一声灭了。四下重新陷入一片昏暗,只有我和阮灵溪手中依然燃烧的火把,映亮了一小块区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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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7-2014 12:1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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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灵溪轻声道:“难道诅咒的破解办法是要背着这个古人的尸体出去埋了吗?可是这是个大男人的尸体,至少也得一百三十斤,咱们怎么给他弄出去?”
这倒是个问题,我不由无奈地想了想,总不能给这货分尸吧?想到这里,我轻叹一声,将火把举着凑近棺材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就在这一瞬间,那鲜活的尸体竟然变成了一片残破的尸骨。森然白骨在火光下闪耀着清冷的光。
原来,燃魂灯熄灭之后,这尸骨也保持不了原样,最终必然化为枯骨啊。这倒是省我俩的事儿了。我从书包中翻出俩方便袋来,将尸骨归拢一下,装满了两只袋子,递给阮灵溪一只,笑道:“放包里背出去吧。“
阮灵溪抗议道:“不要,你自己背着吧。“
“靠,我负重够多了,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啊。“我说道。
阮灵溪这才不情愿地接过去,塞到背包里。我也将包怀仁的尸骨放好,又打量了一遍墓室,觉得没什么好探寻的了,对阮灵溪说道:“继续向前,看看有没有出去的路。”于是我俩离开墓室,向前方的耳室摸过去。
阮灵溪问道:“奇怪,这里面根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为什么包怀仁要把墓室门设置成虫玉的?如果说棺材选择材质好的是为了防腐,那还说得过去。墓门选择那么名贵的东西就很奇怪了。”
我想了想,说道:“大概是不想让后来人破坏他的尸骨,因为毕竟跟诅咒有关系。”
阮灵溪说道:“这倒是,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正说着,我俩走到耳室门前。但这时候,我突然听到耳室后发出一阵声响。好像是有人的脚步声走近。
“妈的,我们费了这么大劲才找到这地下的中心位置,结果是座古墓,平白他妈死了几个兄弟。“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行了,你别抱怨了。谁知道这地方还能有古墓,而且还是用了那么罕见的机关。”另一个男人叹道。
盗墓者?我赶紧拽着阮灵溪躲到暗影中,熄灭了火把。
此时,只听耳室那石门被人缓缓推开,两个人举着火把走了进来。我皱了皱眉,赶紧拽着阮灵溪躲进另一个耳室中,将那石门留了一道缝隙,从那缝儿往外细看。
火光下,我看到两个男人走到墓室里。这俩男人一个胖些一个瘦一点,但个子都挺高。两人也背着背包,但是不像是什么游客。因为我看到两人背包上都贴着一道符。
待我看到那符咒之后,不由吃了一惊:黑底白字,貌似是葬魂人用的某种镇魂符。
葬魂人?看到这个,我想起了杨问,不由皱了皱眉。总觉得这群人跟林思行那个变态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难道他也来到这里?
此时,我想起村长家楼下的黑色曼陀罗,顿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封门村除了诅咒之外,还有另外的秘密?
那些意外闯入的像是军人死在神庙的人,难道跟另外一个秘密有关?
此时,只听那俩人继续议论道:“这破古墓里什么都没有,而且看布局就是个贫民坟冢而已,老大为什么让我们进来开棺?”
另一人说道:“是开棺确定墓主身份是包怀仁的话,就给他烧了。”
那人说道:“这包怀仁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他就这么厉害,烧了棺木之后,封门村就真的变成一处名副其实的凶地?”
另一人说道:“老大是这么说的,咱们也就这么去做行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我听罢吃惊不小。尼玛,原来包怀仁的尸骨还有这么个作用。烧掉之后,封门村的诅咒就会重新开启?卧槽这简直是把钥匙啊。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老大是谁,但看样不是什么好鸟。想到这里我擦了把汗,幸好我俩动作快一点把尸骨给拿走了,否则给这俩孙子烧了,天下还不知能出什么大乱子。
想到这里,我听外面两人嚷道:“操,这谁开了棺材?”
“尸体没了?”另一个声音有些发颤:“不会是诈尸了吧?”
我心中一惊,赶紧悄悄拉着阮灵溪走到耳室的另一头,看看是否有出路。我俩摸索半晌顿时有点泄气:尽头处是一面石墙,是死路。
我顿时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怎么办?这地方不大,一会儿那俩人就会发现两个耳室,而这耳室又是死路,我们根本没地方出去,那俩人高马大的男人也不知底细如何,不知我能不能搞定这俩孙子。
想到这里,我把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如果他们摸过来,就先下手为强,灭了丫的算了。想到这里,我摸出战神,心想如果那俩人进门我就开枪。虽然这子弹是银质的,这要打在人身上也是个血窟窿。想到这里,我跟阮灵溪重新回到石门边儿。阮灵溪神女弩在手,而我则子弹上膛,从门缝里悄悄看向外面。此时,外面墓室竟然一片漆黑。想必那俩男人也发现这古墓里不对劲,有外人闯入,所以才熄灭了火把。
我仔细听着门外的声音,静下心神的时候,耳朵也会变得异常灵敏。此时,我听到衣服摩擦声和轻微的呼吸声传来:看来两人已经靠近这边耳室了!
正想着,去听石门“轰隆隆”一声响,那门被缓缓推开了。此时,阮灵溪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我特么想提醒她已经晚了:当心有诈!
但现在提醒已经晚了。只见阮灵溪手中神女弩“噗噗”发射出去,可惜穿来叮铃铃几声落地的空响,一个也没命中。
“当心!”我上前将她往后一拽,与此同时,瞧见一个男人举刀刺了过来。那一刀堪堪划过阮灵溪的外套,我只听一阵刺啦声,大概是将她的衣袖划了道口子。
我即刻举枪,“啪啪”对着那男人的影子开了两枪。一片黑暗中,我听那男人发出一声惨叫,估计是我命中了。我见那男人暂时退了出去,便一边拽着阮灵溪,一边开着枪冲出门去。
等冲到墓室中,却见那俩男人一左一右地扑了上来。关键时刻,只能跟丫们开始肉搏战。幸好阮灵溪也是有些功夫底子的。一片黑暗中,我只能凭借其他感觉器官来判断对方的攻击方向。不过凭借多年打架经验,我发现自己应对自如并未落了下风,甚至没多会儿,便发现对方这俩男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不由得意起来,骂道:“你俩敢欺负小爷我,我打不死你这BK的!!”
两人几乎被我打得落荒而逃,最后退进耳室中,死死关上石门。我追过去拍那门道:“都出来啊,都出来!小爷还没解气呢!孙子你开门哪,你开门哪!有本事你来杀小爷,没本事你就开门哪!!”
阮灵溪在一旁喝道:“二货!赶紧走!傻逼兮兮的这俩人要是有同党,咱们就逃不掉了!”
我一听倒也是,俩人我能收拾了,这要来二十,我俩就够呛了。于是我重新点燃了火把,赶紧拉着阮灵溪跑了。幸好那俩人给我们探路了,他们俩进门的路,八成就是这墓室的另一个出口。
果然的,耳室旁边有一道墓门,我拉着阮灵溪冲进墓道,一刻不停地向外跑。
但是,跑到半路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身体里传来一阵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将我生生撕扯成两半那种感觉。我身子一晃差点儿跌倒。扭头一看,阮灵溪也一手握着火把,一手扶着墙,额头冷汗即刻就渗了出来。
“二货,我突然感觉很疼,可说不上来是哪儿疼。”阮灵溪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还好么?”
“好个屁,糟了,好像中招了。”我骂道。这疼痛其实并不陌生,我赫然想起阿九死的那天,我也忍受过这种疼痛,貌似是杨问用了葬魂术想将我灵魂从身体里抽离。这种疼痛跟被人活撕的感觉差不多。
我挨过一阵剧痛,借着阮灵溪手中的火把光芒看了看身上,果然在手背上看到一种匆忙而就的符咒。妈的,刚才并未注意,现在才明白那俩人也许没那么脓包,只是在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画了葬魂符,慢慢折磨我们。草,这帮孙子够阴毒!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头部又一阵巨痛传来,一阵天旋地转之感过后,忍不住大叫一声摔倒在地。这时候,我听到得意的嘲笑声从墓道中传来。抬眼一看,却见那俩男人举着火把,一脸狞笑地走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他们的捻诀手法,顿时心中一凉。心想我明明知道这俩是葬魂人,却还这么疏忽大意!但那种灵魂被剥离的疼痛非一般人能忍受的,我跟阮灵溪几乎被夺去半条命的感觉,靠在墙上一动也动不了。
只见那俩男人走过来,其中那胖子上前踹了我一脚,骂道:“这小子他妈的真嚣张!现在没本事了吧?!说,你们哪儿来的?!”
另一个说道:“废话什么!随身都他妈带枪,肯定跟咱们杀的那帮人一伙儿!都是一帮臭警察!!”
警察?我心中大惊,想起死在神庙里那群穿着驴友衣服的男女。我跟吴聃猜测他们应该是军人出身什么的,却没想到是警察??而且是被葬魂人杀的?
正想着,那胖子又踹了我一脚,问道:“问你呢小子,你是警察?!”
我骂道:“谁他妈警察,我俩就来探险的,谁知道瞎闯到古墓里呢。”
“探险?你当我傻么?!”那瘦子闻言,满脸恼怒地抓起我的衣领:“探险还带着枪?!这女的还他妈带着弓箭?!”
我见他凑近了,正想趁机偷袭这瘦子随后逃走,却没想到这货突然对着我的耳朵念了句咒语,手上捻诀,直戳到我的天灵穴上去。
这一下真如一道霹雳从天而降,全身先是一阵冰冷,随即却如火烧般痛苦难当。我忍不住惊呼出声,骂道:“你们到底想怎样?!我们不是警察!”
此时,就听那瘦子奸笑道:“哎呦,我瞧这小妞不错,不然咱哥俩带回去乐两天,先给这小子打残废了,省得他来搅合咱们的好事!!”
那胖子说道:“那怎么不干脆结果了他,一了百了?”
瘦子说道:“不行,那群警察明明都被我们杀了,怎么还留着两个?这得弄清楚。带回去收拾两天,就什么都招了。”
我一听,心中暗骂这俩缺德。这时候,却见那胖子已经去扯阮灵溪的胳膊了。阮灵溪一通拳打脚踢,可惜全然无力气。我心中着慌,心想这要被他们带走就彻底没活路了。我心中只觉得像火烧一般着急万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灵光一现急中生智,偷偷从书包里摸出一道定魂符,塞到阮灵溪手里,对她使了个眼色。
这几个动作只在几秒之间,阮灵溪接收到我的示意,点了下头,便被那胖子给拉走了。此时,那瘦子上前,扯出一道绳子想绑住我。
此时,我用尽气力站起身,后退几步,念咒捻诀道:“驱邪缚魅,保命护身,三魂永久魄,无丧倾解!”
这是灵魂出窍的咒语,刚才这俩葬魂人施法剥离我的魂魄,这倒是正好帮了我的忙。在这灵魂跟肉体有所间隙的时候,灵魂出窍才更容易成功,就好像人在受伤或者熟睡的时候,更容易神游物外。
原本不怎么容易成功的咒语,这次竟然一次搞定。我只觉得身体的剧痛瞬间消失,魂魄轻飘飘地从身体里脱离出来。
“你小子胆子挺大嘿,敢在我面前灵魂出窍!”那瘦子冷笑一声,念咒捻诀,想将我的魂魄就此收了去。却没想到,我刚才塞给阮灵溪一张定魂符,从手上的擦伤伤口中涂了点血在上面,这就起到一种定魂的作用,他的葬魂术一时半刻根本收不了我的魂魄。
那瘦子见咒语念了半天却毫无效果,不由脸色一变,愕然道:“你,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不怕我的葬魂术?”
“想问这个问题,地狱里问阎罗吧!”我随即念咒捻诀,喝道:“冰魄!”
灵魂本属阴,加上在这阴地中,水汽瞬间凝结成几柄锋利的刀,一把把地插入那瘦子身体里。
那瘦子只来得及做了个吃惊的表情,便瞬间倒地,吐血而亡
解决了这瘦子后,我赶紧念咒回魂。灵魂回归身体的一刻,再举步便觉得有千斤重,一个不注意摔了个狗啃泥。我心中暗骂,知道这是灵魂肉体还没完全契合,于是干脆趴在地上,等待这一阵子眩晕过去,再起身打算继续追阮灵溪和胖子。
我维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许久,等头晕目眩的感觉消退掉,我才打算爬起来继续向前。但正在我双臂撑地想要起身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是两人的说话声:“这胖子和瘦猴进来之后怎么半天没出来?这俩探路的是探哪儿去了?”
“我看八成是看到古墓里有什么好东西,自己去私拿了。我说许先生,咱们是不是也遇到好东西就拿着,不用上报了?”另一个人说道。
我心中一惊,心想这是来了一帮人啊,也不知道总共多少个。但是听脚步声,进来的还是两个人。我撑住身体的手臂慢慢放了回来,顺便摸了一把身边躺着的男人尸体,将他身上的血迹蹭了不少回来,涂抹在自己的脸上胳膊上,之后躺在地上装尸体。
没多会儿,我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愈发逼近。其中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哎呦,这地上是什么?”
我心想貌似他是被那瘦子的尸体绊了一下。随即,我感到眼睑外一阵光亮亮起,大概是两人举着火把照了照我和瘦子的尸体。
“操,这不是瘦猴吗??另一个死人是谁?!”另外的一男人叫道。
我凝神静气摒住呼吸,心中暗自庆幸,刚才那一阵子离魂斗法,让我的肉体暂时失去正常体温,所以现在我的体温和呼吸,还有心跳都是比一般人都低弱的。如果不仔细探查一阵子,甚至感应不到我的心跳。所以我只要摒住呼吸一阵子,一定会把这俩人骗过去。于是我微微睁开一道细缝儿,看了看来的两人。隐约中,看到其中一人是个中年男人,另一个则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看完之后,我赶紧闭上眼睛,将战神压在身下,盘算着怎么对付这俩人。
“都死了。”那老头貌似探了探我们的鼻息,摸了摸脉搏说道。
我心中好笑,细听他们俩接下来说什么。只听那中年人说道:“许先生,这怎么办,瘦猴死了,胖子也不见了。难道他从另一个门已经出去了?”
那个叫许先生的老头说道:“不对,这墓室并不大,他如果出去了,一定会发信号让我们知道。可这都死了两人,他都没联络我们,也许是出事了。”
“也许是另一个出口太长,他没出去呢。”中年人说道:“咱们追过去看看吧,死的这小子看样儿也是个探险来的傻帽,看这打扮是遇到了瘦猴,两人斗起来死了。胖子看瘦猴死了就自己走了。”
那许先生说道:“我先翻找下这年轻人的尸体看看,他是什么来路。我觉得不对劲。说好了毁了那尸骨就直接原路返回,回来跟我们汇合,怎么一个也没回来,还死了一个?如果胖子逃了,那么他应该活着回来才对。”
“许先生说的对,咱们去前面看看。”中年人说着,抽出一把长刀。这老头一分析,我突然想起阮灵溪,心想不好,万一那胖子对她不利,我可不能耽搁了!
想到这里,我感觉那老头正在翻我的口袋。就在此时,我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将那老头拽到身旁,战神抵住他的脑袋,喝道:“都别动!!”
那中年男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才恢复平静,冷笑道:“臭小子,原来你没死!”
我扯着那老头喝道:“你,拿刀的那个,在我前面走!回墓室去!扔下刀!敢耍什么花样的话,我就杀了这老东西!”
那男人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许老头。许老头战战兢兢地说道:“好好,按照他说的做!”
那男人只好不情不愿地丢下刀,慢慢地走在我们前面。我拽着老头,和那男人走到墓室中去。但墓室里一片漆黑,那男人手中的火把照过去的时候,我没发现刚才那胖子和阮灵溪的身影,于是喊道:“恶女,阮灵溪!!”
一片漆黑中十分寂静,并无人声回应。我心中纳闷,心想按照这俩人的说法,那胖子应该不会走太远,本来应该原路折回。我原本以为他是抓了阮灵溪想在墓室里逼问她我们的身份,结果现在俩人都不见了。另外一个出口连通地下河,他们肯定不会往那里走。那么,很有可能是在黑暗里躲着。
想到这里我有点紧张,阮灵溪是死是活有没有受伤?如果那胖子没事,那我一对仨,还都是葬魂师,我特么未必应付得过来啊。正在我走神的时候,那中年人看准了时机,突然将手中的火把冲着我和老头丢了过来。我心中一慌,赶紧拽着那许老头向后退了一大步。但黑暗中那老头被绊了一跤,当即哎呦一声摔倒在地。
火把堪堪儿地擦着我的脸颊飞过去,烤得我半边儿脸生疼,也吓出我一身冷汗来。只听那许老头骂道:“操,你怎么就把火把扔过来?我他妈在这小子前面挡着呢!!”
那中年人也不理会他,长刀一横,便向我劈了过来。虽然这墓道狭窄,但是能容纳开三个人并行。所以我跟这中年男人倒也能斗得开来。那火把被许老头抓在手中举着,倒是正好让我看清那中年人的动作。这货倒是有些功夫底子,幸好这么久以来出生入死的经历让我的实战经验多了不少,这中年男人刀法虽然刚猛,但是我躲闪之间,并未被他伤到。但是,这人功夫不弱,被他步步紧逼,我也没法当即拿枪崩了丫的。
就在我着急的时候,突然发现那男人的步伐一换,有点不对劲儿了。我见那步子的走法之后,心中一惊,心想这几个人都是他妈葬魂师,这货又要跟刚才那俩人一样,想用灵魂分离法控制我。想到这里,我立即决定先下手为强,借机退后一步,念咒捻诀道:“权杖邪魔独为尊,请岳飞!”
也许各位看官着急,会问我干嘛不继续冰魄,几把刀插死他完了。就跟游戏一样,我也需要技能冷却的时间,也就是说,开挂这种事情是很难完成的。在一个杀招完结之后,人体必然会损耗很大元气。在这个过程里,得看人的恢复能力如何,一般来说,一俩小时里再用技能是很费力的,除非是神仙姐姐苏淩那种,从小浸淫在这种技能里的术者,冰魄技能随时能够激发,技能冷却继而再次使用的时间很短暂。像我这种半路出家的就不大行。
须臾间,我只觉得眼前金光一晃,似乎有什么影子站着我的身后。我回头一看,吃惊地发现岳飞的神像竟然跟我的倒影重合在一起。艾玛,技能升级了?我听吴聃说,请神到了一定程度,可以引神像上身,你本身就是神像,神像本身所会的技能我即刻学会。
当然说起来有点扯,我想解释起来无非是体能瞬间达到巅峰,就像打开了任督二脉。加上有神像护体,一般的法器是伤不到的。
果然,我见那中年男人手中的长刀黑气死气四下突起,形成一只只利爪向我抓过来。须臾间,抬头一看,到处都是狰狞的鬼手。直到神像入体,我才看清葬魂术的秘密所在。这一只只鬼手便是有灵魂剥离能力的东西,由于肉眼凡胎看来,这玩意很快速,看不清分解动作。如今目力所及,我才明白那疼痛无非是鬼手在撕扯灵魂。看清这分解动作之后,我从那鬼手纷乱的空隙间躲过,随即抬手一挥,见一只金色剑光握于手上,对着那鬼手一通砍杀。
没多会儿,那些鬼手便七零八落地掉到地上,冒出一股股黑气,消失不见。
我知道我请神的能力一次不会维持很久,便赶紧速战速决,在那中年男人邪法被破受创之后,举起战神冲着这货的两腿开了两枪,随即将枪口对准那许老头:“你们都是什么人?!我的同伴呢?!”
那许老头战战兢兢地回道:“别,别杀我们,你的同伴我们也不知道啊,这得问那胖子。”
我狐疑地看着他,问道:“你们都是葬魂师?”
许老头头立即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不,我只是他们请来看风水寻地穴的。他们才是,也是他们杀的那群警察,就是神庙里的那帮死人。难道那些是你们的同伴?”
我这才恍然大悟,那些果然是警察,而且是执行什么秘密任务的小分队那意思。
我跨过那躺在地上惨叫的中年男人,夺过那许老头手中的火把,举着进了墓室,向里面一照,冷不丁照到一个咽喉被插了两只弩箭的死人。我低头一看,那人翻着白眼死得很难看,正是那胖子。这弩箭很显然来自阮灵溪的神女弩。往旁边一看,阮灵溪正倒在一旁昏迷不醒。我赶紧上前摸了摸她的脉搏,还好,平稳有力,只是昏过去而已。
我回去将那中枪的中年男人绑了,然后将阮灵溪推醒:“喂喂,恶女,你怎么样?”
阮灵溪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一见是我,立即抱住我问道:“二货,你没死吧?是人是鬼?”
我无奈地说道:“当然是人,鬼的话你能看到我么?快走,上去找师父他们!”
阮灵溪这才站起身来,揉了揉额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胖子尸体骂道:“这死猪竟然敢欺负我,这下死透了吧靠。”
我吃了一惊,问道:“这是你干的?你杀人啊?”
阮灵溪骂道:“难道我要等着他来杀我么?不过我倒真不是故意要杀了他,刚才这人冲过来要扯我的衣服,我便抽出弩箭想刺伤他。但那时候好像有人突然推了我一下,或者说是抓住了我的胳膊,将那弩箭改了方向,直接刺到了咽喉。当时我也吓了一跳,只是那之后被这胖子一拳打晕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心想,这帮忙的该不会是那个围观我耍流氓的村长吧?我靠老人家死了这么多年还心怀天下除暴安良,我出去之后一定要给你好好烧个香!
随即,我将阮灵溪扶起来,让她举着火把,我举着枪对着许老头和那男人,然后让那许老头拽着那受伤哀嚎的男人一起出墓道,路上问那老头,是不是外面还有他们的同党?许老头立即摇头发誓说,只有他们四个人在这封门村,这下死了俩,伤了一个,他自己只是个临时工,跟他们没什么长期合作的意思,希望我们警察同志能够网开一面,不要追究。
我一听火了,尼玛,出了事儿之后都他妈说自己是临时工,什么坏事都是临时工干的是不??临时工跟你们有仇啊??
于是我沉下脸问道:“那你告诉我,你们在这儿是为了做什么?!”
此时,那中年男人突然喝道:“许老头,你要是敢说,我就杀了你!”那老头一看这气势,顿时犹豫了。阮灵溪一听,上前一脚踹到那男人的腿伤上,骂道:“靠,敢在人民警察面前威胁人民,当我们都是摆设啊!!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我只会招财进宝啊!!”
我一听这话乐了,阮灵溪看来是跟吴聃混多了,说起话来一溜溜的。那男人被踢了这一下,顿时发出一阵极其惨烈如杀猪的哀嚎声。这一下之后,那许老头便壮起了胆儿,对我们说道:“两位,我就是个沁阳那边的风水先生,因为给人看看阴宅阳宅风水,小有点名气。这不前阵子,死的那个瘦子,叫葛三爷的找到我,非说封门村有古墓,让我给看看在哪儿。我虽然就住沁阳市,但是以前也没来过封门村。都说这地方邪气,我也不想来。可听他们说得肯定,给的钱又多,我就一时财迷心窍,这不跟着他们来了。没想到我还真在这地方发现一座古墓。我当他们是盗墓的呢,还有个老大什么的。”
我听了这话,冷笑道:“我说老头,你够滑头啊。刚才我装死躺在墓道里的时候,已经将你们的对话听得很清楚了。就算你只是个风水先生,你跟他们也是一伙儿的,也知道这群人的根本目的是什么!”
许老头听了这话,脸色变了变,沉默下来。这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墓道尽头。我们看来是在这古墓里面呆了不少时间,这一整天下来,夕阳西下,天光昏暗。我将子弹上膛,对准那老头的后背,让他扶着那男人先出去。这出了门之后倒也平安无事,我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这老头说的是真的,在封门村的也就他们四个。
我看那中年男人的脸色极其难看,这才想起他受了枪伤又被逼着走了这么久,八成是失血过多。我冷声道:“先停下歇会儿吧。恶女,你懂点医术,给他包扎下伤口。”
阮灵溪怒道:“我凭什么啊,这几个人死了才好呢!!”
我瞪了她一眼,将她拉到一旁低声说道:“咱们跟他们到底不同,不能见死不救。这人他毕竟没杀人,难道你能现在一刀杀了他?再说了,等会儿套套话,看看他们到底什么人,为什么要毁掉包怀仁的骨骸。”
阮灵溪这才不情不愿地从包里取出应急的绷带,去给那男人包扎。那男的瞪着我们,最后估计是觉得实在太疼,也就放任阮灵溪去给包扎伤口了。我举着枪对着那老头,继续问道:“刚才我的问题,重新回答。如果再编故事,我就也给你腿上开俩洞!反正这地方四下无人,我用点私刑,只要你不死,也没人能怎么着我。”
许老头眼珠转了转,否认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是么?”我冷笑一声,举着枪走到他跟前,将枪口慢慢向下移动,最后停在许老头的裆部位置:“再说一次?”
“我,我真不知道啊警察同志。”许老头说道。
我冷笑一声,扣动扳机,对准他的两腿间就是一枪。这一次我将消音器取了下来,于是这一枪声音特别响,尤其在这一片死寂的封门村里。这一枪让阮灵溪和那男人也吓了一跳。阮灵溪骂道:“二货你神经病啊,开什么枪??”
我没说话,其实刚才那枪我算准了,子弹是擦着裤子的布料飞过去的,根本伤不了他什么。但是,再看那许老头果真被这一枪给吓尿了,立即哭丧着脸嚷道:“警察同志,我说,我一定老实交代!麻烦您收起那枪行么??”
“那你赶紧说,否则我改变了主意后就真给你变太监!”我喝道。那许老头于是赶紧将前因后果交代了出来。原来这老头果然是沁阳市的风水先生,但是他是跟这四个人中的瘦猴有些交情的。瘦猴会点道法,之前干些盗墓的勾当。而许老头懂墓地风水,两人倒是有的聊。大概半个多月前,瘦猴找到许老头,说要来封门村盗一个古墓。许老头看风水多少年了,尤其又是附近的地区,很简单就看出封门村是个凶地,不宜前往。就算有古墓也不会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墓地,于是劝瘦猴不要前往。但后来,瘦猴给了他一大笔钱,说是有人雇他们来这儿盗墓的,并且告诉他,这里埋葬的人是包大人的后人,但是封门村的诅咒也是由这个人而起的,雇佣他们盗墓的人,就是想借来这个诅咒之力,或者说借用这个凶地。许老头一看钱多,禁不住诱惑就答应了下来。出发之前,他们四个人都见过了那个雇佣者。那人四十多岁斯斯文文,戴着眼镜,倒是更像个学者。但他们几个都拿钱办事,也没细问,反正就是找到古墓烧了尸骨,对瘦猴等人不算难。难的只是挖开墓道,破解机关。四个人于是这阵子就住在封门村不远处的云台村荒屋子里,没事就来封门村找古墓的位置。这也是许老头费了好久才确定的位置,挖了也有三天了,又琢磨着怎么破解虫玉,到今天才进了墓室。结果没想到,进去之后遇到我和阮灵溪,瘦猴和胖子都死了,现在只剩下他们俩。
听他说完,我感觉这老头确实没有再隐瞒什么,也就作罢。追问幕后雇主是谁,许老头也说不知道,只是拿钱办事而已。于是,我将目光落到那中年男人身上,问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人冷哼一声,不作回答。我继续问道:“那神庙里的死人是不是都是警察?!是你们四个人杀的么?!”
许老头立即撇清道:“不是我!是他和那个胖子干的。雇主都说,尽量不要惊动别人,有什么事要上报给他知道。可我们没想到,一队乔装成旅行者的警察进了村子。他们的目的好像跟我们不一样,是在追查某个人。可不懂怎么就找到封门村了。后来那些警察发现了我们几个,非要带我们走,说我们很可能跟他们要找的人有关系。结果最后起了冲突,那胖子就转动了神像,之后就有一群僵尸爬了出来,把那几个警察给杀死了。”
“什么?!僵尸?”我回想了下神庙里的地下室,一览无余就那几副棺材,棺材里僵尸都在家,都等着吓我们呢,没有出去串门的。
“那地下室我们去过,里面几副棺材里僵尸都在,哪儿来的僵尸杀人?难道他们杀完了还自己回去躺着么?”我怒道。
许老头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后来那些僵尸就散开了,不知躲到哪儿去了。一共五六个,都是六七十年代人的打扮。他们似乎比较畏惧神像,所以我们四个是躲在神像旁边才没被杀,后来这五个僵尸就不知去哪儿了。胖子就又给那神像恢复了原样,我们于是赶紧找古墓,想处理完了就离开,否则遇到僵尸还是个麻烦事。”
我听罢半信半疑。也许那些警察都是僵尸所杀,但是其中有一个根本就是人为谋杀的。就是那个我们去了神庙之后,辛晓冉扶起的那个警察。这么说来,辛晓冉跟林宇凡很可能也是警察了?
可这一群训练有素,看上去伸手也很敏捷的人竟然只来抓一个人?我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我沉浸在思索中时,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头皮一麻,第一反应是:僵尸!于是举枪转身,对着身后拍我的人。等我转身后才看明白,原来身后出现的是灰头土脸的吴聃,而不是什么僵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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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7-2014 12: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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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见是吴聃,这才收起枪。扭头又见赵羽也跟在身后,俩人身上脸上灰尘和着汗水,流成一道道乌七八糟的沟壑。
“师父,你俩从哪儿出来的?怎么这么狼狈?”我问道。
“你也没好哪儿去啊。”吴聃瞥了我一眼,指着那中年男人和许老头问道:“这俩人谁?你和徒弟媳妇都没事儿吧?”
“差点儿死里面去,还没事儿。”我叹道:“这老头说是河南的一个风水先生,帮别人来看古墓位置的。另一个么,他到现在什么也不说,也不讲自己是被谁雇来的。”之后,我将在古墓里遇到的情况跟吴聃和赵羽大体讲了一遍。
吴聃说道:“揍他啊!我看他说不说!”说着,吴聃竟然真的上前将阮灵溪推到一边儿,随即将那中年男人提起来左右开弓先抽了几个大嘴巴子,后来又在他的腿伤上踹了两脚。顿时,那男人熟悉的哀嚎声再次响起。
阮灵溪皱了皱眉,赶紧上前拦住道:“吴叔,您这是怎么了?下手有点狠啊,他这失血过多都剩下半条命了,您就别再打了。”
吴聃骂道:“操你大爷的,我和小赵刚才被关在地下室里,跟那群老僵尸斗了半天命都差点儿没了,又不知道我徒弟和徒弟媳妇的死活,窝火!他妈的,他要不说,我就给他卸掉胳膊腿儿!”
我见赵羽右臂上缠绕了一圈绷带,血迹隐隐渗了出来,便问道:“你们受伤严重么?怎么从那地下室出来的?”
赵羽轻描淡写地说道:“倒也没什么,虽然很危险,最后还是找到了开启石门的机关。只是我在后头挂了彩,包扎下也没事。”
我见他不想说也就没继续问,但是看两人的狼狈样儿就知道当时够凶险,也难怪吴聃发那么大的火。但吴聃揍了半晌,那男人却怎么也不松口,死活不说到底是谁派他来的。我于是赶紧拦住他,说道:“师父,咱们毕竟不是段清水那种黑帮的,不能对人动用私刑。而且他受伤也挺重了,再打下去万一出事那就不好办了。”
吴聃这才住了手,气愤地坐到一旁去。我问赵羽道:“段云遥呢?这小子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人?是不是他把你们关起来的?”
赵羽摇头道:“我觉得不会。如果照你所说,神庙里死的人都是来执行秘密任务的警察,或者是特警之类,那边辛晓冉和林宇凡也许也是警察。他们瞒着我们大概是因为任务的机密性问题。既然是警察,那不会对我们下杀手。可能是在石门关闭的瞬间,他们和段云遥先逃走了。”
“我擦,段云遥这小子竟然不管我们的死活,真是看错他了。”我啐道。
赵羽叹道:“先别说这些,休息一阵子还是去找找他。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跟着我们来了,结果人丢了,回去怎么跟冯四海和段清水交代?不过,你刚才说已经将尸骨背出来了?”
我这才想起背包里的死人骨头,赶紧将我和阮灵溪找到的骨骸提了出来,问吴聃道:“师父,咱们先把这尸骨给移出村子外安葬了怎么样?好像这样就破解了诅咒,咱们也就不用在这破村子里担惊受怕了。”
吴聃说道:“这倒是。小赵和灵溪留下看着这两人,徒弟跟我走,去村外把尸骨埋了去。”
于是我们分头行动。我琢磨着只要是埋了这尸骨,我们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我跟着吴聃便重新背上这尸骨向村外走。
此时,夕阳完全沉了下去。封门村彻底陷入夜色中。我突然觉得周遭的温度降低不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白天看这村子已经觉得鬼气森然,现下一片灰暗中,整个村子好像突然更为阴冷,黑洞洞的窗户和颓败的木门静默地耸立在我们身旁,让我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压迫感。
夜风呼呼地刮了起来,吹动脚下的枯草,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是出有人在拖着长长的衣裙走过。
走了半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据那许老头说,这还有五个僵尸躲藏在村子里。我擦,现在正是夜幕降临的时候,僵尸也该睡醒了。我们俩把阮灵溪和赵羽留在村子里,会不会遭到僵尸的袭击?
想到这里,我紧走两步到了吴聃跟前,说道:“师父,我听那老头说这儿还有五个僵尸藏着呢,你说恶女他们会不会遇到僵尸的袭击?”
“僵尸?”吴聃皱眉道:“怎么还有那种东西?”
我苦笑道:“听说是后来村子里死掉没下葬的人,应该是意外死亡或者横死吧,不然怎么不腐烂还尸变。”
吴聃想了想,说道:“没事,小赵的身手还不错,应该不会被僵尸给伤着。灵溪么,差点儿。不过打不过可以跑啊,她不是逃跑挺厉害。再说,你说在古墓里见到了圣贤的尸骨,不是还把一串佛珠给灵溪带着了,那应该没问题,起码僵尸不敢靠近。”
想到佛珠,我放下心来,说道:“师父说的也是。”
于是我俩继续向前走。但走了几步,吴聃突然停了下来,随即伸手将我也挡住:“不对,我们走了这半天,还没到村口,妈的,难道有鬼打墙?”
“鬼打墙?靠,什么鬼敢来惹师父你啊。”我说道,同时将战神掏出来子弹上膛。尼玛的,又有不长眼的东西撞上来了。
吴聃眼望四周,眼神特犀利,随即缓缓说道:“好像还不少。”
我刚想问问哪儿有鬼,我这幽冥眼怎么都看不到?但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突然出现的情景吓了我一跳,赶紧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却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一道黑色的墙。我吃了一惊,本以为鬼打墙就是个说法而已,没想到鬼还真给我俩砌墙啊我靠。于是我对身边的吴聃说道:“师父嘿,不知哪个傻逼鬼在我们面前砌一座黑墙,你看到没?”
吴聃骂道:“什么看到?我看不到,你是在旁边是吧?”
我吃了一惊,问道:“你看不到么?”
吴聃骂道:“操,我当然看不到。鬼打墙就是鬼砌墙,也就是在人面前砌起一道墙而使你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你有幽冥眼,自然能看到。告诉我那墙的方位在哪儿,我给这BK的拆了。”
我想起别人说,遇到鬼打墙只要不做理会直接走,大约30步左右便可以走出鬼打墙。于是我试了试,结果走到那鬼墙根下的时候,突然发现那鬼墙上出现许多飘飘忽忽的像是触角,又像是鬼手一样的东西。我见那鬼墙旁有缝隙,便试试看绕过去。没想到那墙像是有生命一般,立即挡住我的去路,同时无数只鬼手冲我伸了过来。于是我立即屁滚尿流地跑了回来,抓着吴聃说道:“师父啊,不是说鬼打墙不要紧么,这鬼墙上怎么有手呢?”
吴聃说道:“鬼的等级也不同,鬼打墙自然也不一样。鬼墙是不会被手电筒的光照见的。这样,你对着那墙开一枪,让我看看方位。”
我于是举起战神,对着那会移动的鬼墙就是一枪。我一直忘记把消音器给装上,结果这一枪震耳欲聋。一团火焰爆开在那鬼墙上,我耳边突然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鬼墙晃动半晌,却有千万只鬼手伸了出来,冲着我俩扑过来。就在这时,吴聃手中丢出三道符咒,念咒捻诀,喝道:“阴兵阴将速归本坛,破!”
这一声断喝之后,却见三道灵符发出金紫色光芒,在那鬼墙前荡出一圈圈光芒的波纹。那波浪之后,却是一团团金紫色火焰,将那鬼墙烧了起来。
耳朵边儿鬼哭之声更甚,那声音听在耳朵里如万爪挠心特别难受,说不出的一种难受滋味涌上心头,我忍不住捂住耳朵,躲在吴聃身旁。一阵阵阴风吹过我俩身边,刮得衣服猎猎作响。吴聃捻诀走步,将那鬼手给挡了回去,于是鬼叫之声更甚,我忍不住一阵恶心,俯下身吐了半晌。这一场呕吐相当难受,以至于我甚至想把自己的胃给抓出来丢掉的滋味。
这时候,那三道灵符将鬼墙燃烧殆尽,鬼哭声逐渐褪去,我才觉得身边的阴风停止,夜风拂过脸颊,这才脑子一阵清醒,呕吐感也逐渐消失。
起身再看的时候,面前一片空旷,冷月高悬夜空,鬼墙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靠,师父,我差点儿就把胃给吐出来了。”我无力道:“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你没事?”
吴聃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那是因为你有了幽冥眼,开启了身体上的某些潜能。五官比我们平常人都要敏锐得多,所以你能感应到很多东西,同时这些东西对你的影响也会比对普通人更深一些。没事,不就是呕吐么,又死不了人。”
说着,吴聃将暂时卸下的背包又背上,继续向村口走。我赶紧追上去,啐道:“师父,什么叫呕吐而已,你来试试看这滋味,真特么够受的。”
我正跟在吴聃身后,眼见着我们俩走到村口,已经看到那棵大树的时候,吴聃却突然又停了下来。我一个没注意,险些撞到他,同时心中一惊,心想:又他妈砌墙?尼玛的这封门村的鬼这么喜欢盖房子怎么不去建筑队啊??这样国家也不会那么多豆腐渣工程不是??
但举目四望,却什么也没有,一片寂静,一切正常。
于是我问吴聃道:“师父,这周围没什么东西,你怎么不走了?”
吴聃低头看着地面,缓缓说道:“周围是没有,地下好像是有东西在动。”
我也顺着吴聃的目光看向地下,果然觉得脚下的地面有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泥土层下蠕动打洞似的。封门村没有任何动物,那么打洞的是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颤,将战神握在手中,对着那逐渐松动的土层。突然地,我见脚下的泥土慢慢地一层层翻出泥土来,就好像有老鼠在地下打洞。我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地下泥土层,却突然见脚下的泥土扬起,一只枯槁的手突然破土而出,从那泥土下钻了出来。
与此同时,只听泥土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无数只枯槁的手从地下钻了出来。那些手枯槁发黑,或有露出森然白骨的,就像是有无数具僵尸要从地下爬出来一样。
“师父,我们难道是站在人家坟场头上,惹来所有鬼的愤怒了?”我一见这密密麻麻的手,便有些发怵。
吴聃皱眉道:“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们带着包怀仁的尸骨,这群老鬼们不想放我们走?”
“师父,这下怎么办?僵尸都要复活了我靠!”我着急道,像踩在热锅上一样跳来跳去,因为不断地有僵尸的手从地下伸出来,开枪击中一个之后,那手便灰飞烟灭。但是很快的,便又有新的鬼手从地下伸出来,子弹总归有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师父,看我请神对付他们!”我收起战神便要念咒捻诀。吴聃拉住我说道:“不行,你今天元气损耗太多,如果再请神,受了重伤,我们还得想法护着你出去,这更麻烦。如今我也只有试试看了,根本从未遇到过百鬼夜行的时候。”
“百鬼夜行?”我问道:“这不是僵尸么?”
“这里的僵尸都被我们解决了,就算是藏着五个,那地上出现的也不是僵尸,而是厉鬼。”吴聃擦了把额头冷汗:“而且是一群鬼。”
这时候,我果然看到有密密麻麻的鬼影从泥土里逐渐脱离出来。千奇百怪的鬼将我俩围在当中。但是这些鬼的动作比较迟缓,似乎是在一截截地将自己从土里拔出来。但是数量如此多的鬼我还是第一次见。现在我彻底放弃了请神的念头。这么多鬼相当于千军万马,请来一尊神将,怎么能敌得过千万只鬼?
这时,却见吴聃正在急促地翻自己的背包。“师父,你在找什么?”这紧要关头吴聃却不管不顾,我一边开枪,一边着急地问道。
吴聃一边找一边问道:“你看没看到我放在包里的一盏河灯??”
“河灯?你怎么还带着那东西?”我不解地问道。
吴聃说道:“在咱们路过的那村子里,不是有个叫小倩的死了么。那天早上出发的时候,我发现床头上放着一盏河灯,所以就带上了。”
我次奥,这是什么理由??这时节还找河灯!!“师父,要是再不想想办法,明年就是别人给咱们俩放河灯了靠!!”我着急道。
“有了!”吴聃喜道,将那折叠的河灯抓在手中,说道:“这些鬼想从地府出来,那咱们就给他们都送回去!”
“怎么送?”我急忙问道。这时候,我见那些鬼已经差不多要离地而来了。这要都扑过来,就算不掐死我们,也得压死我俩。
吴聃速度展开河灯,让我用打火机点燃里面的小蜡烛。随即,他将包里的馒头什么吃的都找了出来,林林总总摆在地下。我看了一眼那方位,目测西南方。吴聃将我手中的河灯接过来,对我说道:“去旁边折点柳枝,枯的也行!”
我不知他想用什么办法送这些鬼都回地府去,也只好照办,一边开枪开路,一边跑到路边,扯了几支干巴巴的柳树枝下来。等我抓着柳枝跑向吴聃身边的时候,这些鬼基本上已经脱离了泥土,正冲着他奔过去。我心中暗道不好,见吴聃正在做法,便子弹上膛,一枪一个,射杀扑过去的鬼影。等我跑到吴聃身边的时候,却见那原本放在地下的河灯飘乎乎地飞了起来。
吴聃指示我将柳枝放在那馒头前方,全神贯注地将注意力集中到那河灯之上。我看着这情景,突然觉得在哪儿见过。转念一想,好像是中元节的时候,吴聃帮人“送魂”,也就是遇到枉死的鬼无法投胎,鬼差们也都很忙,没办法及时送每一只孤魂野鬼上路,于是很多无主的鬼魂便每日经受阳气的侵蚀死不如生啊。但是这种鬼魂也有办法被送去轮回之地,比如中元节的时候,地府打开地狱之门,已故祖先可回家团圆,而也有很多地方设有道场,放馒头给孤魂野鬼吃,这一天要祭祖、上坟、点荷灯为亡者照回家之路。而同样的,地府大门一开,阳间的孤魂野鬼也能够通过这道门回到那幽冥地府中去。可问题是,现在不是中元节,就算凡人道法再高超,也难以强行敲开地府之门。送一两个孤魂野鬼去往生世界可以,但是送一群就成问题了。
于是我担忧地问吴聃道:“师父,你这办法能让地府鬼开门么?”
吴聃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就靠你了,手伸出来给我。”
我想起之前被坑的经历,伸手的时候比较迟疑。吴聃催促道:“快,磨磨唧唧的什么德行?你他妈的想我俩都死在这儿?!”
我于是赶紧将手伸了过去。果然的,吴聃抓过我的手,掏出匕首又他妈划了一刀。我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咬牙忍住疼,心想这又拿我当鬼引子啊。
吴聃将自己随身带着的水杯里滴了一部分我的血,随即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冲着逐渐升空的河灯“噗”地一声喷了过去。那血水喷在河灯白色的花瓣之上,一片血红触目惊心。
我吓了一跳,心想吴聃这是给我放了多少血啊。但是看了看他的水杯,里面的血水很淡,并不像河灯上那么红艳夺目。过了一会儿,更让我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白色的河灯似乎迅速喝足了血水,变成一朵红莲,慢慢地向西方飘去。与此同时,我见那些本来纠缠着我俩的鬼魂,也像是得了某种感召,眼望着河灯,慢慢地向西方而去。
我擦了把冷汗,想起我自己的特殊体质,什么过阴体。也许这一点竟然是地府的通行证。我跟吴聃站在原地,静静等候鬼魂从我们身边撤离。我对吴聃低声道:“师父,你还真有办法,服了你了,难怪都说你年轻时候是绝世高手。”
吴聃颇有些得意,笑道:“二货徒弟,你小子跟了我这么长时间,头回说句人话。这也叫做善有善报。你帮了小倩姑娘,她自然投桃报李。这河灯是小倩留下的,正好帮了我们。”
我心中顿时松了口气,暗自庆幸那晚没有坐视不理。看来人有点善心也没坏处嘿。以后我是不是也能在地府谋个警察的差事,管着阴阳界的冤案?
想来想去,我这自信心有点爆棚,不由有些飘飘然。就在我畅想的时候,突然地,有一块黄色的石子从空中飞来,“扑棱”一下正中河灯。我眼见着飘乎乎正在匀速飞行的河灯被这石头给打了下来,划拉一下掉在地上。
这下不只是我,连那些没来及进入轮回中的鬼魂也都停了下来,回头恼怒地盯着我和吴聃。“我擦,不是我丢的石头啊,你们别看我!”我忙摆手道,同时向那石头飞来的方向看去,心想这他妈谁这么缺德!!
那石头飞来的方向是屋顶,我似乎看到一道人影一闪而逝。可那人动作太快,我根本没看清楚是谁。如果不是鬼,那就是人。说不定是段云遥那小子!
想到这里,我气儿不打一处来。但眼下解决危机要紧,因为那一批鬼魂又冲着我跟吴聃走了过来,看那气势,是想杀了我们来泄愤。
我看了看吴聃,紧张地问道:“师父,还有什么办法破解?”
吴聃镇静地收好东西,喝道:“跑!”
说着,转身一溜烟跑了。艾玛,有这么坑人的吗??
我立即扭头就逃,追上吴聃骂道:“师父,枉你英雄一世,怎么现在这么怂呢??”
吴聃骂道:“操,我又不是天师钟馗,并不是任何关键时刻都有招儿的!”
但鬼的速度比我们还快,没多会儿,我俩又他妈被鬼包围了。虽然这次的鬼众少了一部分,但算起来也有几十一百的,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很恶心。鬼在现实世界有形,但是不占用现实的空间,所以不像人一样,路一窄了装不下那么多人。可鬼不同啊,叠起来就他妈好几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我突然听到一阵类似梵音的乐声传来。随即,只听身后一道“轰隆”巨响炸开,地面也为之剧烈颤抖起来。地震了??我吃惊地想到,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结果,这地上突然变得很僵硬,像是金属一样,摔得我晕头转向。
这时候,我向后一看,突然在一片黑影中看到段云遥自天而降,手中握着的是那把古旧的中天刀。而那刀的刀刃插入地面,刀锋金光闪耀。
“长绝咒?”我听到身后吴聃惊讶地说道。
“什么叫长绝咒?”我下意识地问吴聃道。吴聃没说话,指了指段云遥。我就见那中天刀在段云遥手中发出金色的光芒,那光好像是一种神奇的物质,竟然将泥土地面一寸寸地变成坚固如铁的东西。
我踩了踩地面,竟然吃惊地发现脚下传来铁皮那种“哐哐”声。我靠,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石成……铁?
这时候,那些鬼似乎很害怕段云遥和他那手中的中天刀,纷纷想再次钻进泥土里躲着。可惜现在土地变成了铁皮地,根本钻不进去。金属是不透阴阳的,不像镜子一样容易招鬼。鬼没办法附着在金属器皿里。可能这跟五行相克学说有点关系,但是我不知怎么解释。
我见那些鬼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下乱撞,直到段云遥将那中天刀拔地而起,刷刷几刀将那些鬼魂拦腰截断,一个不剩全砍了,最后灰飞烟灭。
我在一旁看得咋舌。没想到这货小小年纪,下手真是够果决够黑,不愧为黑社会培养出来的古惑少年。四下恢复宁静,我长出了一口气,夜风一吹,我才觉得出了一身冷汗。我擦了擦汗,走上前问道:“云遥,你这小子这段时间去哪儿了?消失整整一天吧?怎么没跟我师父一起?”
段云遥收起刀,心安理得地说道:“在那地下室里,我瞧见石门要关了,喊了你们一嗓子就往外跑。但是最后跟我跑出来的是辛晓冉和林宇凡,你们几个却没跟出来。我想开石门救你们来着,可是石门从外面已经打不开了。”
我啐道:“靠,分明是狡辩。你们段家人天生神力,一拳不就给把石门砸开了?分明想丢下我们自己跑。”
段云遥翻了翻白眼,说道:“二逼,我看你没有好好研究神庙的地质。难道这么简单的方法我没想过么?但是,你仔细看看封门村的建筑,所有的地基都是连在一起的,根本没分开的缝隙。就算是一般的砸石工人也明白,需要针对每种石头的纹理砸下去,才能省力又安全。但是,封门村的地基连成一片,所有的石墙,石头地面都是浑然一体,要想毁掉是很难的。就算是我针对那个石门一拳下去,就怕整个地下室都跟着有反应。砸不开还好,如果砸开了,也许地下室就会出现塌方。这样我不是送你上路了么。”
他说的似乎句句在理,我也没法反驳。现在一想,尼玛的当年的包怀仁跟那契丹老头连封门村的建筑也计算进去了。通过文字记载,当年陈友谅也找到了封门村,说明封门村的位置最后还是被人发现了。但是却未遭到破坏能够保存至今,也许也是因为封门村建筑的牢固性,抵御了一定的战祸侵袭,或者自然灾害的侵袭。
正因为这样,却使得千年诅咒的余孽还保留着,害了今世的人。我问段云遥,那辛晓冉和林宇凡去哪儿了?段云遥摇头道:“我哪儿知道,本来跟他们就不熟,出门之后两人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我也没过问。”
我无语:“我靠,这俩人显然来历不明莫名其妙,你也不过问下?”
段云遥满不在乎地看着我,说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警察。”
吴聃打断我俩道:“行了,别废话,赶紧先把包怀仁的尸骨处理妥当再说。”于是我们仨赶紧几步出了村子,在吴聃的查看指挥下找了一处方位,挖了个坑洞,将包怀仁的尸骨埋了下去。埋葬好之后,吴聃又焚香烧纸,忙活半晌,又让我拿刀削了一截木桩做了个简易的墓碑,放在这坟冢前面。忙完之后,我瞧着那孤零零遥望封门村的坟冢唏嘘不已。我不知道包怀仁的行为该褒该贬,但是青天包大人的后裔竟然落到年轻夭亡,断子绝孙的地步,总让人觉得造化弄人。
正当我感慨万分的时候,我突然见夜色里,封门村方向有几缕黑色烟雾腾空而起,消散于夜色里。我松了口气,心想封门村的诅咒算是彻底解除了。这时候,我想起阮灵溪和赵羽,于是跟吴聃和段云遥原路返回,找他们俩人。路上我问段云遥,刚才在遇到那群鬼的时候,有人丢石头击落了那河灯,有没有看清是什么人干的?村子里除了我们几个,只有林宇凡和辛晓冉是陌生人,会不会是他们俩其中一个?结果段云遥这货说,什么也没看见。他此行的任务是保护我们周全,然后回收中天刀。其他的跟他没关系。
我听了之后顿时气结。不过这种明哲保身的人倒也好,尤其活在黑社会那环境,有些事儿确实不能随便过问。可惜我们仨都没看清那丢石头的缺德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害我们。如果说林宇凡和辛晓冉是警察的话,似乎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来陷害我和吴聃。可不是他们的话,那还有什么人在封门村么?
等我们找到阮灵溪和赵羽的时候,我吃惊地发现赵羽身上的伤口更多了。阮灵溪也一身狼狈,似乎跟人大战一场。之后一看,俩人周围五具僵尸的尸体七零八落地散落着,这才明白原来我们不在的时候,这五个僵尸直接来袭击他俩了。但由于我们及时将包怀仁的尸骨埋在村外,让封门村的阴气消弱,僵尸便被俩人借机消灭。只是那不明身份的中年男人却被僵尸杀死在现场。那许老头也吓昏了过去。
我皱眉看了看那男人的尸体,身上满是僵尸的抓痕,便皱眉道:“我靠,这男人是被多少僵尸围攻啊,身上这么多伤痕。”
赵羽看了看那尸体,叹道:“说来也奇怪,其实一开始那五个突然闯过来的僵尸并不是冲我和阮灵溪来的,而是冲着这个死掉的男人。僵尸甚至没袭击过许先生。是我俩发现僵尸围攻这男人,才动手的。但没想到五个僵尸极其厉害,我俩本就有伤在身,打起来十分吃力。所幸你们及时破解了封门村的聚阴池格局,让这僵尸的力量消弱,我们才得以反击。”
吴聃挠了挠头,说道:“不对,僵尸一开始就冲着这BK来的,说明他本身就是僵尸的目标,而你们不是。”
“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道。吴聃说道:“意思就是,僵尸来袭原本就是杀人灭口的。从头顺一顺,做个简单的推测就是,有人不想咱们破坏封门村的风水格局,或者是想保留聚阴池格局,为了运作某件阴谋,所以想赶在我们前面把包怀仁的尸骨给毁了。这样的话,诅咒再也没有办法破解,封门村就此成为长久阴气聚集地,就像是偌大的制造阴邪之物的工场一样。但是这四个屌丝来了之后,竟然没搞定这件小事,而且似乎政府也觉察到了某种阴谋,便派了一队警察执行特别任务,将这伙人,或者是这伙人运作的事情给摧毁。结果,警察们出师未捷身先死,从此深藏功与名,全死神庙里头了。就算是辛晓冉和林宇凡因为什么原因躲过去没死,他们俩见了我们,也不好透露真实身份。后来,四个屌丝被二货杀了俩,活捉了俩。风水先生什么都不知道,死不死的没关系。但是这个中年男人肯定是知道一些隐情,所以幕后黑手决定杀了他,就此灭口。因此他用邪术指示僵尸杀人,甚至还打落咱们的河灯,想让这些鬼魂灭了咱爷俩儿。我操他大爷的,让爷爷知道他是谁,直接给他剁了。”
吴聃越说越愤怒。但这一番话我也深表支持,肯定是封门村有两个秘密,第一个就是千年诅咒,被我们解决了。但是另一个我们也只是猜测,封门村一定藏着什么东西,幕后人不想别人发现。可藏了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知情人都死了,另外俩警察也不知所踪,也许早溜了,这样我们哪儿弄明白去?
于是我提议吴聃,既然封门村诅咒破解了,咱们受伤也够重的,还是休息下天亮就回家吧。吴聃摇头道:“我总觉得哪儿还有点不对劲。对了,神庙里有一个男的在我们去的时候还没死,他好像还跟我们举了举手,你们记得么?”
他这一说,我还真的记起这件事。当时辛晓冉还跑过去扶了一把。“没错,师父,咱们回神庙去看看?也许那个人要告诉我们什么,或者留给我们什么东西!”我灵机一动,说道。
吴聃笑道:“难为你小子聪明一回。走,咱们几个去看看。”说着,我上前去把那昏过去的老头推醒了,拽上他往神庙走。这老头经过这一吓顿时老实了许多,乖乖地跟着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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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7-2014 12: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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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神庙之后,见那几个人的尸体还在。我迅速找到了那男人的尸体。死了一天,尸体已经渐渐僵硬了。我翻找半天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由有些丧气:“师父,你是不是猜错了?”
吴聃蹲在旁边看了半晌没说话,最后,从这男人的裤子口袋里摸了半晌。我叹道:“师父,我看过了,什么也没有。”
“哪儿没有,这不么。”说着,吴聃将手中的东西递到我面前。我打眼儿一看,竟然是一朵焉掉的黑色曼陀罗花。
“去村长家看看。”吴聃说道:“我进了村子就觉得那黑色曼陀罗开得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很可能那附近藏着什么东西。虽然我们发现了古墓,但是那附近应该还有什么我们遗漏的地方。”
于是吴聃带着我们重新返回村长家的小楼下。此时,夜色迷离。就算我知道封门村的千年诅咒被破除,还是感觉一股股的冷意袭来,带来一种彻骨的寒冷。小楼空寂,窗户依然黑洞洞地盯着我们,那镶嵌在墙壁中的遗像在手电光芒下反射出一种诡异的反光。
“师父,什么都没有啊。”我悄声道。
吴聃打着手电四下找了半晌,也不得要领。此时,赵羽却站在原地不动,打着手电仰望着那遗像。我上前推了他一把,问道:“怎么,看到什么了?”
赵羽仿佛突然回神儿一般,说道:“哦,没什么,只是我觉得那遗像上的老人好像刚才在笑。”
我听了这话,顿觉后背发冷。不过在这封门村见识过太多诡异事件,我很快便冷静下来,骂道:“鬼不是都消灭得差不多了么,你干吗在这儿吓人。”
说着,我举起手电照了照那遗像。没有什么变化,老人依然面色庄重地看着前方,眼神温和慈祥。我将手电从遗像上移下来,却见赵羽正冷冷地看着我,尼玛,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怎,怎么?”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你看什么?”
赵羽眨了眨眼,说道:“什么看什么,我是在想事情。我刚才在将遗像跟我印象里的片段作对比,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后来我发现,这遗像前原本是有一些贡品的,但是现在没了。你们没发现么?”
阮灵溪凑到我身边,低声道:“该不会是村长出来吃了吧?”
我打了个寒噤,想起村长那张飘忽的脸,立即摇头道:“不可能,鬼吃贡品跟人不一样,他们吃完后,贡品本身也还是留在原地的。除非是人给吃了。”
吴聃走过来说道:“谁他妈能吃死人的贡品,又不是乞丐。小赵你记清楚了?”
赵羽点头道:“我有九分多的把握,我记得这里是放着贡品的,也许是游客放的,但确实是有。现在却什么都没了。”
吴聃说道:“这就对了。”说着,他对阮灵溪道:“徒弟媳妇,上去把遗像取下来。”
阮灵溪吓了一跳,说道:“吴叔,这么惊世骇俗的决定啊……”
吴聃说道:“别怕,这村长看来是站在我们这边儿的,人家不是那种恶鬼凶灵,是善鬼,不会怪我们的。”
阮灵溪想了想,这才大着胆子点了点头。随即后退几步,来了个助跑,之后脚点墙上的石缝儿,几个纵跃,便伸手搭住了那放遗像的凹陷部分的边缘。
“漂亮,不愧是巫山派的小腾挪啊。”吴聃赞道。阮灵溪一手搭着边缘,一手将那遗像取了下来,飞身落地,举着遗像送到吴聃手中。
吴聃连忙接过,看了看遗像照片,没什么特别之处,便将那遗像翻转过来,看向背面。这时候,我们几个也发现了遗像背后的东西:一张插在玻璃相框上的小字条。
“果然有东西!”我惊喜道,催促吴聃打开看看。吴聃取下一看,见字条上只有潦草的几个词:天津日报大厦,北疆博物馆,封门村,济南双乳山……鬼面具。
天津日报大厦”这个词让我为之一惊。这几个地方,除了济南双乳山之外,我们都到过了。而很显然的,这几个地方都跟黑色曼陀罗背后代表的组织有关系。这些是好理解的,可这鬼面具啥意思?
“鬼面具?”吴聃皱眉道:“难道那鬼面具上还有字?我怎么没发现。”
“可惜被烧掉了。”我叹道。
赵羽说道:“也许这人是说挂着鬼面具那屋里有东西,要不咱们再去看看?”
吴聃皱眉道:“有什么东西的话,咱们几个进进出出,外加其他人也可能也到过,就怕都给破坏了。这写字条的人很显然写得匆忙,中途怕被人发现,就将另一个提示改在了鬼面具的屋里,或者鬼面具上。徒弟媳妇,你先把这遗像放回去,咱们再去那破屋看看吧,我想也看不到什么了。”
阮灵溪点头,照旧把那遗像放了回去。此时,那一直好奇地看着我们的许老头突然开口道:“几位不像是警察吧?”
我正火大呢,一听他问这话,顿时将证件掏出来,举到他眼前骂道:“睁开眼睛看清楚了,哥是警察!给我老实点儿,回沁阳后我就把你送公安局去!!”
许老头吓得缩了缩脖子,随即又大着胆子说道:“几位,如果我告诉你们那鬼面具屋里的秘密,你们能放了我不再追究吗?”
我斜睨着他,说道:“你知道什么?万一你编了谎话来骗我们呢?我们自己看看就行了,你老老实实呆着吧!”
许老头冷哼一声,嘟囔道:“反正现在那地方什么也没了,你们去看吧,肯定什么也找不到。”
“你嘀咕什么呢?!”我喝道。
吴聃拦住我,对那老头笑道:“我是他师父,他说了不算,我说了算。你如果告诉我们,就算是帮了政府的忙。政府不仅不追究,还会给你奖金。你放心,我们也是秘密行动不能对外宣扬,我们也怕你说出去不是。你告诉我们知道的,我们立即放了你,而且给你封口费不准对外说,成交不?”
许老头狐疑道:“真的?”
吴聃拍了拍胸脯,说道:“我老吴说一不二,再说了,那警察证是实实在在真的吧?我俩徒弟也都有警局发的枪是真的吧?警察怎么能骗人??”
许老头听到这里,于是点头道:“行,警察同志,你们能放了我就行,奖金我也不要了,我也肯定不会往外说这些事给自己找麻烦是不?”
吴聃喜笑颜开地拍着老头的肩膀:“老哥真是个实在人。”
我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不屑一顾。段云遥对我笑道:“二逼,你得多跟你师父学学,就你这样的怎么查案审犯人呢。”
我啐道:“你小子也来教训我?!”
段云遥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我只是随口一说。”
我心想道,越是这种半大不小的家伙越喜欢装大人,实际上自己懂个屁。
这时,我见那许老头从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我看着那部手机,顿时眼睛亮了:我操,爱疯4S,土豪啊!尼玛的看风水赚了不少钱吧??我和小伙伴们于是都惊呆了。
吴聃笑道:“老哥,手机不错啊!哪像我,还只用大诺基亚。”
我心中暗中补充了一句:屌丝专用款。
许老头嘿嘿笑道:“没什么。我来封门村的时候,跟那个瘦猴到处转了转。那面具好像是他们的人放在那设的什么局,专门防止人去搞破坏的。但是我懂风水啊,所以在那屋子里发现了一处很奇怪的东西,当时用手机拍下来了。但是后来瘦猴也发现了,就把那堆东西给弄乱了。”
说着,他借着手电的光芒将一张照片找了出来,递给我们看。我凑过去看,见那照片上是几个排列成曲折如长蛇状的小石块或者瓦片,每个瓦片上放着一朵黑色曼陀罗。在那长蛇形状之后,放着一只警徽。幸好老头拍得清晰,不然还分辨不出来那玩意。
“什么东西啊这是?”我皱眉对许老头说道:“乱石头一堆,你想蒙我们啊?”
许老头连忙说道:“警察同志,我看你们也是懂这些玄学风水之术的这才给你们看。你不能独个石头看啊,得连起来,能排出什么形状?”
“长蛇?”我犹豫道:“旁边那警徽又怎么回事,难道是要表示这是警察留下的信息?”
不只是这样。”许老头见我虚心求教,顿时有了卖弄的得意之色:“据老朽猜测,这几个石头和瓦片是代表了几个地点,而这花也许是某种势力和某个人的代表。长蛇形状应该是种逆天改命的道法。但是这种极其厉害,与天抗衡的道法并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当然,其目的也不会是针对某个平凡的人,或者地方。所以警徽,就指代了这个逆天改命所在的地方。”
“逆天改命,改警察局去?公安系统?”我茫然道。
吴聃此时接道:“警徽上有天安门。可见这次又是大手笔,这帮人针对的是帝都。就像封门村的千年诅咒一样,这个长蛇诅咒是想吞天下龙气,逆天改命。”
“我擦,贼心不死啊。”想起日报大厦的事,我不由愤愤道。
吴聃皱眉道:“就怕事情还不是改天运那么简单。其实紫禁城里有一个传说,传说珍妃被处死的那口枯井会出现时空通道口,也就是现在流行的穿越之说。很多国家的科学家都声称,穿越不是迷信,而是能够实现的东西。又说什么平行宇宙之类,这些我也并不了解。如果真有人发现了时空穿梭的秘密,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的话,我们这个时代就会变得一团糟糕。”
我愕然道:“师父,穿越不过是电视剧的杜撰而已吧。”
吴聃叹道:“但愿是。这边的事情完结了,咱们休息下就回天津吧。以后的日子里,你和小赵如果有时间,就去调查下济南双乳山。这个地方我倒是有点耳闻,据说也发生不少怪事。”
就这样,我们几个在村长家支起帐篷铺开睡袋睡下了。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们处理了下伤口,吃了点早饭,便收拾行囊,离开封门村。
走过村口的时候,我心中有些莫名的滋味,于是回头看了一眼那沉寂的封门村。隐约的,我似乎在村口看到一个老人正背负着双手,望着我们远去的身影。我心中一动,忍不住冲那老人挥了挥手。这时候,那老人的影子便慢慢淡去了。
一抹晨光破云而出,阮灵溪拽了我一把,问道:“你发什么神经呢?跟谁挥手?”
“村长呗。”我笑道。
我们几个到了沁阳,便跟许老头道别。之后,我们剩下的人做了火车直接回天津。等到了天津繁华热闹有人气的市中心,我才有了回归现实的感觉。市井琐碎的温暖和人烟让我感觉特别亲切。
休息了一天,我和赵羽回市局报到。跟我们预料的一样,那些原本得了疯病的人全部恢复正常。因为这个原因,局长心情大好,也没怎么追究我们俩迟迟未归的原因。
显然这几个地点背后都有黑色曼陀罗组织的存在,也许这几个地点都是他们用以完成邪法的关键地点。可惜我跟赵羽都只是小小的地方刑警而已,根本没办法去调查这几个地方。济南双乳山看来也是个秘密窝点,但是我们无凭无据,就算是上报给政府机构,也没人搭理。
而且从那之后,我们再也没见过辛晓冉和林宇凡。这俩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封门村事件过去之后,我们的日子又恢复到之前的平静,这反倒让我有些不习惯,好像这种平静很别扭。不过让我蛮乐呵的是,封门村历险回归之后,阮灵溪对我的态度改善不少,起码我不用防着她冷不丁的“夺命一脚”了。其实封门村的诅咒完全消除之后,之后去封门村的驴友也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顶多会遇到个把孤魂野鬼,加上有好心的村长守护,没什么性命之虞。于是后来我看网上的各种声称自己遇到猛鬼的帖子之后,总觉得一股莫名的喜感涌上心头,心想你们就他妈吹吧。
按照事先约定的,我去见了段清水,将中天刀正式送给他,就当还了段云遥在封门村的救命之恩。不过这刀原本应该也是他们族里先人遗物,也算是物归原主。但段清水收下中天刀的时候并没太多高兴的表情。
我见他依然一脸郁闷,便问道:“怎么,你不是一直想要这把刀么?”
段清水轻叹道:“想要是想要,但是还缺一把雪山神钥。有了这两样东西才行,现在我们只找到其中一个,另一个却一点音信也没有。”
我问道:“你说的那把钥匙是什么样子的?”
段清水说道:“是圆形的一种石头,据说上面刻着古东巴文。其实我也没有亲眼见过,只是族里的传说是这样。”
我于是问这石头钥匙跟他们家到底有什么关系?解除诅咒为什么要用石头钥匙?但是段清水却闭口不言,对着门口的唐心和刀子挥了挥手。于是没多会儿,我便被两人半拖半架地拉出门去。
“我靠,表示下关心都不行?以后出事别再找我帮忙!”我对着段清水关闭的办公室门吐了口唾沫。刀子狠狠瞪了我一眼,唐心微笑着上前,抬手掐了我的胳膊一把。
“哎哎你松手,疼死我了靠!”我骂道,这不良少女手太黑了。
唐心笑道:“我的赵羽小哥哥还好吗?”
我呵呵笑道:“还好啊,天天被我们局里的妹子缠着求约会,能不好么。”我瞧着唐心一寸寸变黑的脸,心中暗爽不已。
结果高兴没多久,唐心又一把掐到我的胳膊上,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去看看哪些贱人敢打我的小哥哥的主意!!!”
说着,突然扯住我的耳朵就往外拖。“啊啊啊疼疼疼,要死要死要死!”我心中顿时恨不得将这不良少女抽上几巴掌。
唐心自己有一辆不错的跑车,于是不由分说将我拉上她的跑车,脚踩油门绝尘而去。还没等我完全回过神儿来,她已经到了市局门口。唐心停车之后,我从那摇下的车窗往外一看,却意外地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走进市局大门。
“神仙姐姐?”我吃惊道,却见她怀里似乎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但是这男孩子满身血污,手无力地垂下来,好像是死了。血沾在她的白色长风衣上,分外夺目。但这还不是最让人吃惊的。最怪异的是,神仙姐姐的两只胳膊上都拴着一道银链子,链子两端绕在两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身上。这俩男人垂头丧气鼻青脸肿,好像刚被人收拾过。
这场景太尼玛怪异了,让我当场怔住,一时间竟忘记开门下车。不只是我,市局大院里顿时跑出好几个同事,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我跟唐心下了车,也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才好。我赶紧跑上去,却见几个同事将神仙姐姐拦住,问道:“这位小姐,你这是怎么回事?”
“这孩子死了,是被我身后的两个男人故意撞死的。因为在荒郊野外没人管,我就把他们俩带来了。”苏淩轻描淡写地说道。
虽然我知道神仙姐姐武功和道法都不错,但是其他人哪儿知道啊,尼玛都跟听天方夜谭一样张大嘴巴看着苏淩。我瞥了几眼身后那俩鼻青脸肿的男人,人高马大一身肌肉,看上去不像善茬。苏淩相比而下纤柔许多,外表也极其柔弱,如果我不了解内情的话,我也不会相信眼前的情景。
估计苏淩一路走来引来不少关注的目光,因为我回头瞧见市局门外有群众探头探脑地观看。赵羽此时走了出来,皱眉看了看,招呼大家将俩男人给带局里去。我上前将那男孩尸体接过去,正要送去法医那,却觉得被人猛地扯住了胳膊。我回头一看,却见唐心正一脸吃惊地盯着我怀里的男孩尸体。
“这孩子我认识,”唐心脸色略显苍白:“他叫小叶,是南开区儿童福利院的一个孤儿。”
“孤儿?”我皱眉道。谁会费心设计杀害一个孤儿?
唐心点头道:“前阵子我还见过他,好端端的,怎么几天不见却成了尸体?!”
赵羽见唐心知道这男孩子的身份,便说道:“既然你是知情人,那么跟我们来录个口供吧。”
唐心很难得的见了赵羽没有像打了鸡血一样,只是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据唐心说,这男孩小名叫小叶,是南开区儿童福利院的孤儿。之所以唐心认识他,是因为冯四海每年都要给天津几个孤儿院捐一笔钱,平时也常让手下人去给这几家孤儿院送点吃用的东西。冯四海这个举动的目的,一则是为了广告效应,就像现在很多明星慈善,其实是树立良好的形象。他也是这意思,毕竟表面上是生意人。二则是为了寻找一些天赋异禀的孩子重点培养。比如之前就像搞定赵羽,赵羽却另外拜师,没投身黑社会。唐心就是他培养出来的少年精英之一。这个小叶据说虽然只有七八岁,但是智商很高,只是身体羸弱多病。冯四海有意培养他,所以让唐心等人多多照顾,也给他就近找了家小学读书。
“既然知道是哪儿出来的孩子,那就让院长来认尸吧。法医还在检查尸体,我怀疑这件事背后肯定又扯了什么大案子。”赵羽皱眉道。
此时,那俩被苏淩抓来的男人的底细也查清了。原来这俩都是在逃的拐卖幼童通缉犯。这小叶是他们前几天抓走卖给一个买家的,结果这几天那人打电话来,说小叶逃走了,一旦被警方找到会将他们都暴露出来,所以两人才到处找这小孩,最后在西青区附近找到这孩子的影子,于是开车撞死灭口。没想到却半路杀出个苏淩,莫名其妙的就将他俩给抓了。
苏淩胁迫他俩开车到市局附近,这才绑了两人到警局。到现在这俩倒霉货还不怎么敢相信自己是被一弱女子给抓来的,说是还以为古装片的侠客都是胡吹出来的,没想到现实里真尼玛遇到了会中国功夫并且出神入化的女侠。
两人估计是被吓怕了,说起话来有点颠三倒四胡言乱语。我们反复问了那买主的样子,说是他们也不知道,但是已经卖给这人好几个孩子了,全是七岁到十岁的男孩,从各地拐卖来的。每次他们都将男孩带到西青区大蒋庄村附近,然后就有一个疯疯傻傻的女人出现将孩子带走,随便会留下一箱子钱。可看那女人的样子,又不像是买主。
买主在电话里的声音是个苍老的男人的声音,不过那声音透着点古怪,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们俩也不知道那女人是从何而来,又为什么帮买主交易。
“最近天津陆陆续续发生儿童失踪事件,失踪者全部是7到10岁男孩。这案子是四组人负责调查的,一直没什么结果。也许这俩人就是拐卖团伙的,抓到他们倒是案子的转机。”赵羽说道:“但这案子,我却觉得像一个案中案,关键是那幕后的买主。我们甚至不能确定他的年龄和性别,因为这人也许用了变声器。”
“会这么复杂么?”我顿觉头疼。
赵羽说道:“考虑多点总是有好处的。”我俩正聊着,却见刑侦技术科的陈法医走了进来,面色凝重地对赵羽说道:“初步尸检结果出来了。这孩子身上多处淤青和鞭伤,有肛裂的症状,疑似遭到性侵。”
“我操,谁他妈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我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赵羽皱眉道:“拐卖的孩子竟然还受到性侵害,看来得查一查最近几年天津犯过儿童猥亵罪的犯人记录了。”
唐心咬牙切齿地一拍桌子,怒道:“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我非阉了他不可!然后把肉剁了喂狼!!”
唐心这一声吼,外加拍桌子,让办公室的人都吓了一跳,原本喧闹的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而安静下来之后,我听到一阵细微的“嘶嘶”声从桌面上传来。低头一看,见唐心戴着一双半指的皮手套。那嘶嘶声就是从她的皮手套下传来的,而且还冒着一缕缕青烟。这烟雾有点奇怪的香味,我不由退后一步,问道:“花痴少女,你手套上有什么东西嘿,好像点着了。”
“点你妹子!”唐心瞪了我一眼,举起手套看了看,笑道:“不好意思啊,其实我这手套里是带有软金属的,金属层放着毒药包,关键时候救命用的。这一拍倒是给你桌子拍坏了。”
我再看那桌子,我靠,桌上多了一只手掌印,就跟如来神掌一样。看来这妹子手上带着的就他妈的是化尸粉啊!!
我笑道:“没事,反正不是我的桌子,这赵羽的。”
唐心不好意思地看了赵羽一眼,却被赵羽连拉带拽地推出门去:“走走走,别来烦我!!”
唐心被推出去后,赵羽重重地摔上办公室的门,长叹一声。我笑道:“行了,开始干活吧,我去查查那些有过猥亵儿童案底的人。”
赵羽皱眉道:“我就怕不一定是单纯的恋童癖干出来的事。”
我听到这里,觉得他话里有话,便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羽将我拉到一旁,从裤袋里取出一个小纸包。我不明所以地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粉末。
“什么东西?”我将那粉末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那粉末带着一股香气,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闻过。
“你能不能看出这是什么粉末?”赵羽低声道。
我皱眉道:“这太少了,气味儿也不浓,没法确定。不过我倒是肯定,这气味我好像闻到过。”
赵羽说道:“你当然闻过。这粉末的香味,你不觉得像是曼陀罗的气味么?黑色曼陀罗,在封门村的时候我们还见过。”
我恍然大悟:“对对,难怪我觉得莫名熟悉。这玩意你在哪儿弄的?”
赵羽说道:“在小叶的口袋里。好像这孩子在逃跑的时候不知从哪儿抓了一把放兜里了。而且陈博士在验尸的时候,从那孩子的头发里找到一些细微的黑色粉末,跟这包里的黑色曼陀罗粉是一样的。”
我吃惊道:“难道这事儿还跟封门村有关?”
赵羽摇头道:“未必跟封门村有关,但也许跟曼陀罗组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挠了挠头,说道:“黑色曼陀罗除了跟那组织有关之外,也只有迷惑人的作用而已。也许是有人用这玩意迷倒孩子们方便拐走吧。”
赵羽摆手道:“我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黑色曼陀罗是偏门的东西,而且不容易找到。但是黑市上却有很多麻醉剂,迷醉剂之类的药物,用那种东西岂不是也方便拐带小孩,而且更容易买到?我觉得,这花粉除了迷惑之外,有另外的作用。”
“这还能有什么作用?”我不解道。
赵羽想了想,说道:“咱们去找吴叔,看看他对这个有什么见解。”
我想这倒也行,反正跟吴聃确认下也好。于是我俩忙完了上午的事儿之后,便想借着中午休息时间去找吴聃。这时神仙姐姐也录完口供了,我瞧着不少同事拿惊讶的眼光看着她,不由有些头疼。出院门的时候,我跟苏淩委婉地说道:“神仙姐姐,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你可以打电话报警,警察会处理这种事情。”
苏淩反问道:“如果那两人跑了呢?”
我顿觉愕然。倒也是,如果等我们警察大老远地跑过去,那俩犯人也早逃之夭夭了。我于是叹了口气,说道:“这个,神仙姐姐,这个世界跟你们巫山是不同的。在别人眼里你会成为异类。”
苏淩想了想,说道:“成为异类又怎样?”
我说道:“这个就会……”想了半天,我想说“会让别人拿异样的眼光来看你”之类,但是转念一想,苏淩这个人心思简单淡泊,她根本也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她,对不相干的人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她还管你眼神怎么是正是歪么。于是我打住话头,便说道:“没事,路上,额,小心,我跟赵羽就不送你了。”
苏淩点点头走了。赵羽看着她的背影对我笑道:“你说这话倒是有些意思,我只觉得啊,苏淩走在路上,那些心怀不轨的才得小心。”
我知道他也被今天神仙姐姐怒捉人贩子的威武霸气所震慑了,不由笑道:“其实你甭羡慕,喜欢你的那位走在路上的话,别人更得小心。”
赵羽无奈地叹道:“别提她,头疼。今天别人看了还问我,桌子这是什么东西烫出来的。我就直说是唐门毒药,人家还以为我开玩笑。”
我笑道:“这世道就是这样,你说真话的时候,别人总觉得是在开玩笑。哪天真的撒谎了,反而有人特别信以为真。”
说着,我俩坐着地铁,没几站就到了吴聃的书店。进门一看,或,店里很热闹。小满和狐狸小幂都在。小幂凑在小满身边打呵欠,小满坐在收银台上,吴聃则正对着小家伙吐烟圈。小满看着空中团团漂浮的圈圈,惊讶地瞪大圆溜溜的眼睛拍手叫好。
“怎么样,你来试试。”吴聃笑眯眯地将手中点燃的烟递给小满。小满接过来正想往嘴里放,我赶紧冲过去一把夺过来,在脚底下踩灭,对吴聃怒道:“师父,你怎么教一个三岁小孩抽烟?!况且小满还是个小姑娘!”
小满一愣,仰着小圆脸看着我,忽而眼睛发亮地笑道:“二逼哥哥!”
我一把将她抱起来,捏了捏她的小胖脸颊:“怎么样,想我了吧?你今天怎么在这儿呢?”
小满响亮地回答:“麻麻跟姥姥去医院啦~!伯伯教小满秋烟~!”
我对吴聃怒目而视。人家妈妈放心地将孩子交给他看着,结果这为老不尊的不往好道儿上带啊。吴聃无所谓地耸耸肩:“这小BK的姥爷就是个烟鬼,人从小不怕烟熏味。”
“那也不能教她抽烟啊!”我怒道。
吴聃说道:“行了,这个女娲石给你,宋扬的魂魄也回来了。那韩国女人给了不少红包,怎么样,今晚咱爷儿仨去搓一顿?”
我接过女娲石胡乱地挂在脖子上,叹道:“师父,今天可没心情跟你吃饭,我们遇到一件麻烦事。”
吴聃说道:“你看吧,遇到麻烦事就想起师父了,平时也不见有什么好事儿找我。说吧,这回又谁发疯了?”
“没人发疯,但是最近一直有七八岁的孩子被拐卖。”赵羽走上前说道:“我们怀疑这拐卖案子跟曼陀罗组织有关系,因为在其中一个孩子的尸体上发现黑色曼陀罗的粉末。”
说着,赵羽将那个纸包递给吴聃。吴聃接过去闻了闻,皱眉道:“确实是曼陀罗的香味。”
赵羽说道:“吴叔,黑色曼陀罗粉,和十岁以内失踪的男童,男童是遭到性侵害的。这三样能不能有什么内在的联系?我觉得这不会是一起单纯的猥亵儿童案子。”
吴聃想了想,说道:“倒是还有一种可能性,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真这样。毕竟佐证太少,而且你们连买卖小孩的人都不知是谁。”
我忙追问道:“什么可能性?”
吴聃说道:“一种补阳延寿邪法。其实跟采阴补阳有点类似,一些邪术中认为,跟童男童女交合,再佐以丹药法术之类,能够延年益寿,并且去病除根。”
“实际上有效果么?”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吴聃看着我,笑道:“不然你去试试?”
我啐道:“我才没这么变态!”
吴聃说道:“那不就是了么。这种邪法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确实有这么一个说法。曼陀罗是某种回春丹药的一个必要配方,所以我才想到的。不过这个线索更不好查。”
我心想这不废话么。难道去挨家问问你家是不是有人练邪术?人家不当警察疯了才怪。
赵羽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现在人贩子被我们抓了,那人找不到固定的供给小孩的对象,就会想别的办法,或者自己出击去诱拐孩子。那孩子是在西青区出现的,那我们就一方面加紧盘查那边是否有可疑的人和物,一方面就找个孩子去钓那个人出来。”
“我靠,亏你想得出来啊赵羽,你要让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孩子当诱饵?万一出事,我们怎么跟人父母交代?”我反对道。
赵羽说道:“这小孩子当然不能随便找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孩。而必须找点有功夫底子,机灵的。”
我想了半天,恍然道:“你是想说,唐心认识这样的孩子?”
赵羽点头道:“我知道冯四海一直注重培养死忠部下,通常从小就开始教育笼络的。唐心是他教导出来的,现在,有几个孩子也被冯四海选中,作为未来训练出的一批保卫和部下。虽然说他现在是个生意人,但是毕竟江湖出身,很注重这一点。这些小孩从小受严苛的格斗术和智谋生存训练,应该没什么问题,加上我们的照应,应该能胜任。”
我犹豫了半晌,看了看吴聃。吴聃点头道:“我同意小赵的引蛇出洞之计。”
既然这么商定了,我就准备跟赵羽着手去办这件事。我将小满交给吴聃,警告吴聃不准再教小孩抽烟。小满冲我们挥手告别。我想起这小娃也算救我一命,于是上前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脸:“小满,吴伯伯不靠谱,千万别跟他学抽烟!”
小满皱起小小的眉头想了想,说道:“伯伯说男银秋烟才有妹纸稀饭!”
我笑道:“那小满是男人还是女人?”
小满皱眉对这个问题思索了半天,很苦恼。对一个三岁的小娃来说,性别这个问题还是有些飘渺的。吴聃逗她道:“你真笨,连自己是男的女的都不知道。”
小满立即不满地嘟起嘴大声道:“小满是男银!因为伯伯教小满抽烟!!”
这话一出口,满店里的人都乐了。小满严肃地看着我们,表情十分委屈。我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这叫做逻辑谬论,因为这个推理的条件并非真实的。总之呢,伯伯不靠谱,小满不能跟他学坏。”
小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吴聃说道:“哎哎,你别挑拨我爷儿俩的忘年友谊,我们俩还是‘票友’呢, 都喜欢听郭德纲。”
我心想听泥煤呢,三岁小娃懂个屁,无非是看你笑起来的样子搞笑,她才跟着笑的。三岁能听懂郭德纲那种猥琐内涵相声的话,那也太早熟了。
从吴聃的店里出来,我们去找唐心。大事当前,唐心总算没再犯花痴,而是很利索地带了三个小孩子来见我们。我一看这仨男孩子,都是在八九岁的年纪,容貌端正。据唐心说,这几个都是从小练武的,对付个一般人没啥问题。我琢磨着再怎么厉害也是个小孩子,还是得多加照看。于是我们商量了下,让唐心他们帮忙打探下,看看是不是最近有人还从事什么拐卖儿童的行径,之后,让三个孩子经常在西青区溜达溜达,一旦有情况立即通知我们。为了让害死小叶的那人放松警惕起见,我们对外宣称小叶是被车意外撞死的,碰巧帮我们破获一起儿童拐卖案。原因是这俩人贩子由于开车不慎意外撞死男童,自己也受了伤,这才被路人发现,见他们的卡车里有尚未来及处理的孩童,一问之下才知道是被拐卖的,路人这才将人贩子给扭送公安局。
因为苏淩自己抓了俩壮男送到警局,这太招人眼了,有路人拍了下来,还有好事的人上传到网上。虽然后来联系网警删除了视频,但是这一转发间,也有不少人看到了。妈的,这群网民天天就想着曝光,不想想后果是什么。万一让那人犯不敢露面,我们这不是得到猴年马月才能抓到他么。
之后过了半个月,竟然毫无消息。这让我有点着急了。难道这人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从此不露面了?吴聃对此倒是很泰然:“没事,所谓邪术,不仅有奇效,也有相当大的副作用。比如很多武侠小说里都说魔教的人练魔功,武功突飞猛进。结果一不小心就走火入魔。配角尤其好这样。所以我说,这玩意是不可能说停就停的。一旦开始了,想半途而废,不死也得重伤。一般人熬不住那种痛苦,还是会继续的。所以小孩还是会被拐卖,就这几天了。”
我却没有他那悠然的心态,加上苏淩的意外出镜,不少市内领导也知道了这件事,纷纷致电询问的,当然,无非是体现一种父母官和人民公仆的操心感。这也让我们几个办案的压力山大。当社会的眼睛盯着你的时候,做对了没什么表扬,做错了那就要被口水淹死了。
这天,我跟赵羽依然在西青区转悠。为了方便联络,我们在唐心找来的那几个孩子身上都安放了窃听器和跟踪器。一旦有人跟他们聊天说话,我们都能第一时间听得清楚。在西青区附近有几处村庄,我们在其中一处人最杂乱的大蒋庄安插了一个叫小志的孩子。这孩子当然也是唐心找来的。我们事先联络了一个当地的村民,让小志假装他家的小侄子住进家里,说这孩子父母在外做生意,现在又是寒假期间,家里没人照顾,就送了过来。
这安排了半个月,小志天天在西青区晃悠,也特么没发现个把可疑的人。今天,我跟赵羽和其他同事换班,到村口外的小集市旁呆着。集市正好在村子对面,两者就隔着一道宽阔的马路。旁边有个简陋的停车场,我们把车混在一堆货车里,望着村口,随便听着窃听器里的声音。这半个月以来,似乎小志已经融入了村子里孩子们的生活当中,正在村口跟一群小孩玩闹。过了中午以后,阳光变得更暖和,于是有三名老人搬着马扎到了村头的树下。树下有一处平整的大石头,似乎是砌什么东西留下的。这会儿倒是成了三位老人的棋桌。其中一个老人将带来的象棋摆上,于是三人坐下开始下棋。我看着这幅情景就有些昏昏欲睡。这尼玛多田园风光啊,我看今天又没啥情况了吧。想到这里,我头一歪,昏昏沉沉地晒着阳光睡了过去。睡的时候虽然耳朵里还塞着耳机,听得到小志身旁的吵闹,但这声响竟然像催眠曲一样,直接加速了我的入睡。
过了一会儿,我睡得昏昏沉沉之际,似乎听到耳机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这声音不大,像一个女人发出来的,但是很有频率,而且像是在念咒。不清不楚不高不低的声音突然慢慢让我的意识警醒起来。因为我突然在潜意识里发现,原本耳机里听到的应该是那群孩子的笑闹声,现在却只留下了一种声音,就是这女人的喃喃低语,仿佛念咒的声音!
我打了个激灵,立即清醒了。醒后却见车门开着,赵羽不见了。再看车窗外,就见赵羽正冲过马路跑向村口,村头的孩子们不见了,只有那三个老人还在聚精会神的下棋。
我再听窃听器里的声音,却没有那女人的念咒声,只有轻微的脚步声。糟了,小志不见了?!我脑子里“嗡”地一声,赶紧下车跑过马路,几步追上赵羽,问道:“人呢?”
赵羽喘着气,摇头道:“不知道!”说着,他向村口的三位老人跑过去,问道:“大爷,刚才有没有看到一群孩子在附近玩?”
三个老人抬头疑惑地看着我们。其中一个说道:“刚才是有一群小孩在玩,后来有一个女人走了过来,跟其中一个聊了几句,好像就给那孩子带走了。我光顾着下棋呢,也没注意。”
我跟赵羽对视一眼,心想坏了,有孩子被带走了。如果刚才我在窃听器里听到的女人声音就是这个女人的话,那么小志也许被拐走了!但那孩子竟然完全无反抗,看来那女人是用了什么迷惑术给他迷住了!
老人给我们指了女人带着小志走的方向,我俩赶紧追了过去。赵羽说刚才只是去了个洗手间,前后不过十分钟,却被那女人钻了空子,看来是大意了。不过幸好,我俩追出去没多久便看到那女人的背影。果然的,她拉着小志的手,正一步步向前走。
我心想,我靠,诱拐儿童还尼玛走得这么磨磨蹭蹭的。于是我喝道:“前面的人站住!!”
那女人一惊,回头茫然看了我们一眼,随即丢下小志飞快地逃跑。我拔腿追了过去。那不过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脚程肯定快不到哪儿去。我一会儿便追了上去,将她拽住,喝道:“哪儿跑?!”
那女人突然惊声尖叫起来,叫得我一阵耳鸣。而且这货力气竟然很大,我扯了半天才将手铐给她拷上。等拷上手铐,这货竟然还不老实,对我连咬带踢,跟疯子一样。这一阵下来,我再看那女人,头发蓬乱眼神癫狂,真尼玛跟疯子一般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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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7-2014 12: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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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赵羽,这女的是疯子吧??”我看着手背上被她抓出来的伤痕,又不好打她,心中十分郁闷。
赵羽对我喊道:“你来看看小志,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闻言赶紧拽着那疯女人跑到赵羽身边。此时,我见小志似乎有些神情恍惚,头发上面都是灰。
我说道:“小志,你还好吧?”
那孩子直愣愣地看着地面,口齿不清地嘀咕着什么。
“中邪了?”赵羽皱眉道。“赶紧送儿童医院看看啊!”我说道。
赵羽皱眉道:“送什么送,中邪的话,医院检查只会说没什么异常。送去吴叔那儿吧,先开车把这女人送到局里去!”
于是我们先开车将这女人送回警察局,本想从那女人口中问出破解办法,却吃惊地发现那女人竟然真是个疯子。具体是真是假,是演戏还是怎么,也不好判断,得等精神鉴定结果出来,或者调查了这女人的身份后才知道。但也不能在这段时间对小志不管不问。于是我带着这孩子开车去了吴聃的书店。我跟吴聃简单一说,说一个女人跟小志接触后,他就神志不清跟丢了魂儿一样了,让吴聃给看看问题出在哪儿。
吴聃打量了一下这孩子,随后将目光落到小志的头发上。吴聃抬手摸了一把发梢,皱眉道:“这头上怎么都是灰呢?”说着,他将那灰尘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好像是香灰掺杂了曼陀罗花粉。”
“师父,我好像听到拐走小志的那女人在念咒。”我说道:“会不会又是什么邪术迷惑人的?”
吴聃说道:“这玩意类似摄魂术,是一种小把戏,没什么,很容易破解。”说着,他让我去里屋找小幂,搞点灵狐尿出来。我突然想起之前喝过,顿时有点反胃。吴聃催我快去,我也只能去了。
取了灵狐尿回来后,我递给吴聃。吴聃二话不说,抓着小志就给灌了下去。我在一旁看得直反胃。等那孩子把狐狸尿都喝完后,没多会儿,果然完全清醒过来。
我问小志,那女人你认识么?跟你说什么了?小志说他并不认识这女的,只是在玩的时候,这女人就走过来就摸他的头,然后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并且开始数数。那时候虽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但是,等她数了几个数后,自己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看来从小志这里打听不出什么,我也就放他回去了。没多会儿,赵羽打来电话,说那女人叫梁晶,今年45岁,家住天津市白云上路对外经贸大学附近。可是后来这女人被查出有精神病,时好时坏,一直在疗养院呆着呢,不知怎么就出来了。打了镇静剂之后,这女人睡过去了。赵羽喊我回去,等她醒过来就问问看,谁是拐卖案的元凶,谁有买了这些孩子。不过问出来的希望并不大。
我于是辞别吴聃,想赶回市局去。临走前吴聃将小幂丢给我,说道:“带上这玩意儿,我这不养闲吃饭的。”
我于是将小幂接过来带上,也顾不得放家里,直接抱着去了警局。我一进门,赵羽看着我怀中的小幂,问道:“你怎么上班还带着狐狸?”
我摆手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那女人呢?”
赵羽说道:“醒是醒了,现在在审讯室。但是奇怪的是,虽然她还是那副疯疯傻傻的模样,却满口承认自己就是儿童诱拐案的元凶。”
“额,这么清楚明白地就承认了?”我吃惊道:“这不是个疯子么?”
“对,是疯子,却承认了自己是元凶。我们询问她为什么要拐孩子,拐过几个孩子?联络人是谁?她说自己根本就不是拐子,她是来给她的师父请法身的。她说这是她师父的意思。”赵羽揉了揉额头,说道:“我正想带着她出去找找她师父是谁。这疯女人说师父在西青区那边的一所老宅子里住着。”
“靠谱么?”我问道。
赵羽说道:“咱们去看看就是了。”
“这女人不是一直在什么疗养院还是精神病院的,家里人呢?”我狐疑地问道:“就这么让她到处跑么?”
“调查过这个梁晶,之前她是对外经贸大学的助教,后来结婚儿子出车祸死了,受不了刺激,就得了疯病。她家父母也不在了,自从疯了之后,丈夫也就单方面提出离婚,给了她一大笔赡养费,走了。其实她算是长期住在精神病院里,没人照看,医生护士肯定照顾不过来,平时跑出去也没人太在意。”赵羽说道。
“大活人跑了,医生也不知道?我靠。”我叹道。
赵羽说道:“梁晶就在建华精神病院的病房里长期住着,所以在西青区出现倒没什么奇怪。奇怪的是,她竟然能出入自由。一般医院都会对精神病人看管得比较严,就算是让他们自由行动,也是在院内的。自己能出院门的并不多。”
我琢磨着赵羽的话,问道:“你的意思是梁晶是被人带走的?”
赵羽说道:“不是被人带走,很可能是被诊断病情减轻,可以出院了。”
我恍然道:“那就去那家医院调查下呗。主治医生什么的很好找吧。”
赵羽说道:“走,先去西青区那个老宅子看看。”
于是我俩带上梁晶,开车去西青区梁晶说的那地方。那是一个更偏的小村子,却跟大蒋庄隔着不算太远。进了村子之后,我们让那女人走在前面,跟着她的步子慢慢向前走。虽然梁晶是个精神病人,但也正是这一点,才让我们确信这货不会撒谎。反正去的地方是她常出入的,应该不会错了。
我俩跟着她走到一座老宅子跟前。我抬眼一看,高门大院的还挺气派。只是这宅子的门外画着各种红色的大字,意思是危险勿入。那女人倒是不在意,推门走了进去。我和赵羽跟在她身后也走了进去。进门之后发现,到处是残破的物件和老式家具。结果走到里层院子里的一个小卧室,一进去才发现,一个小男孩全身赤裸,倒在床上,神志模糊。我跟赵羽赶紧上前去掐他的人中,又翻开眼皮看了看,发现这孩子不过是昏过去而已。赵羽照看那孩子,我便到处寻找了一番,最后在厨房的炉灶下面,发现还有一个地下室。地下室的门一开,一股霉味儿扑面而来。我掏出枪慢慢顺着那梯子走了下去。这地下室一片漆黑,等我适应了那黑暗之后才发现里面关着10个小孩,都是男童。但是从我进门到走到他们跟前,这几个孩子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死人一样。
喂,你们是哪儿来的?”我随口问道,想引起他们的注意。但他们只是冷冷看了我一眼,随即又直勾勾地看着地面,不再理我。我一看这状态不对劲啊,像是抑郁了啊,于是赶紧喊赵羽,让他在上面帮忙接着,我一个个的将孩子们抱了上去。但这个时候,那梁晶突然发疯一样对着赵羽又扯又打。在这过程里,我听到这女人一阵乱叫,说她师父告诉她,保证不会伤害小孩,只要凑足了12个,她就可以病好了,让我们这俩坏人放了小孩。
赵羽被她闹得很火大,干脆掏出手铐将她铐在外屋里。然后,我俩继续将那些孩子给抱上来。赵羽立即打了急救电话。没多会儿,便有救护车开了过来,将这些孩子一一送上车。
赵羽叹道:“我估计孩子们精神严重抑郁, 可能有自闭的危险。而且10个小孩可能都会有肛裂的症状,估计也会是遭到性侵害的受害人。”
“妈的,这他妈谁这么缺德!”我骂道。
赵羽说道:“先带着梁晶去找她的主治医师去。”
于是我俩开车带着梁晶,去了建华精神病院。打听之下很快找到梁晶的主治医师。这医生名叫尹泽天,是个四十开外斯文儒雅的人。这人见我俩一身警服地带着梁晶走进他的办公室,顿时讶然道:“你们两位这是?”
赵羽问道:“你是梁晶的主治医师?”
尹泽天点了点头,问道:“这是怎么了?梁夫人不是出院了么?”
我无语道:“难道你的诊断就是她能出院了?我擦,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涉嫌拐卖儿童?”
尹泽天吃惊地瞪大眼睛,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梁夫人之前犯病是因为自己的孩子去世,受不了刺激。但是就算她住院期间,见到孩子也是很喜欢的,因为她潜意识里绝对不可能伤害孩子。”
赵羽说道:“诊断报告拿给我们看看。”
尹泽天犹豫半晌,扶了下眼镜:“这个,涉及到病人隐私,所以我也不能马上给你们,得院方批准才行。”
我喝道:“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赶紧交出来!”
尹泽天被我吓了一跳。赵羽说道:“你给我们看看就行,我们又不带走,也不可能去到处告诉别人。我们只想确定一下梁晶的精神状态。”
尹泽天这才点点头,从病例档案里翻出梁晶的,递给我们:“就是这个。精神测试都通过了。”
我跟赵羽接过来看了看,果然的,鉴定结果是病人恢复正常。我擦,这女人一看就不正常,这他妈什么结果啊?于是我跟赵羽去了解了一下梁晶的情况,又联系了院长。但是,全院上下的医生护士都说,梁晶在出院前的两个月特别正常,跟没事人一样。这里的患者也都能见证。
这让我跟赵羽十分诧异。如果说串供说谎,那不可能全院医护人员,随便拉一个问问都这么说。这上下上百号人呢。难道梁晶是又犯病了?还是装的?
如果是装的,却也不像,装疯的话根本不会给我们透露孩子们的藏身地点。于是这让我跟赵羽迷惑了。从建华精神病院出门,医院打电话来说,我们送去的那个昏迷的孩子苏醒了,而且一醒来就要报警。我一听这话,跟赵羽相互看了一眼,心想:受害者要指证凶手了!
于是我跟赵羽火速赶往医院。进了病房,见那孩子正躺在床上,虽然神色不佳,但是眼神却异常坚定。我心中感叹:对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来说,这小家伙当真是坚强。
我俩走到那病床前,将护士也给支走,然后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说道:“我叫薛遥。我住天津和平区。大概十天前我被一个女人带到一个旧房子里去,然后有一个男人,,”说到这里,我见那男孩子原本坚定的神色晃了晃。
我叹道:“我都知道。你只要告诉我们,那男人的模样什么样就好。”
我摒住呼吸想听听这受害人说出那凶手的模样,却见薛遥皱了皱眉,摇头说不知道。我顿时无语,问怎么就不知道呢?我心想都在床上了难道还不到那人的模样?
当然最后一句话是不能说的。薛遥说道:“真的不知道,因为那个人很,很狡猾,他一直戴着面具,而且后来我就神志模糊了。”
戴面具?我顿时有些失望。看来这案犯还挺懂得隐蔽。但是据那孩子说,看案犯的样子应该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瘦高,戴着一张纯白色的笑脸面具。基本上隔三岔五地来那个旧宅子。平时会有不同的人来看守他们,但是都是很奇怪的人,好像精神都不怎么正常,或者完全的哑巴之类。这些人晚上会让他们脱光,趴在床上。等某天晚上,那男人到来之后会对着他们念经,每次念经念过一段时间后,他们都会慢慢变得神志模糊,完全听从那男人指挥,让做什么就不由自主地做什么。
其他的事情,薛遥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跟赵羽发现问不出更多的信息,便联系了薛遥的家长,让他们来照看孩子。出了医院之后,我对赵羽说道:“案犯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瘦高,而且有同性恋倾向。唉,这个范围有点广啊。”
赵羽想了想,说道:“这个得需要再去那村子调查一下,才能了解更多案犯的情况。”我一想也是,于是想跟赵羽再去一趟那有老宅子的小村。此时我想起身后背包里的小幂,于是拍了拍背包:“吃货,我们哥俩儿都在忙着破案呢,你不能一直睡啊,好歹出点主意什么的啊。不然我给你发盒饭了昂。”
小幂睡眼惺忪地探出头来,说道:“我看此案必有蹊跷。”
我啐道:“废话,难道我们都瞎么。”
小幂说道:“那你带我去那老宅子看看呗。”我突然想起我和吴聃之前带小幂去过罗真家里,就那个死了之后头找不到的年轻人。小幂当时看了看罗真的屋子,然后告诉我们自己看到了罗真在那屋里生活的某些片段。想到这里,我眼前一亮,问道:“小幂,你是不是能够看到某些人曾经遗留下来的生活片段?就好像看到某种录像一样。”
小幂说道:“是又怎么样?也未必全都能看到。有两个限制条件:第一,那人已经死了;第二,那人命格弱,容易招惹灵体。这样的话,他生活过的地方气场肯定跟正常人不一样,我能很快感应到。”
我想了想,说道:“如果那人懂一些道法邪术,或者是别的什么呢?”
小幂说道:“那也可以。养小鬼的,修道的,这些人的气场都是不一样的。其实就像现代人说的,很多建筑材料有一种所谓的‘录像功能’,将某些人的影像录下来。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人会在晚上五点之后,看到故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们的鬼影。虽然这种功能能够录取很多画面,但是能够磁场一致,让人感应到的并不是很多。我能感应到这些,是因为我本身是个阴魂,我跟他们在某些方面有相通点,OK?”
“哎呦我靠,你还知道OK。”我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带上你一起去看看!”
于是我们坐车去了那小村子。到了那村口之后找人一问,原来这村子叫小王庄村。这村子附近没什么东西,基本是一片旷野。不过距离村子不远处倒是有个垃圾处理厂。于是我跟赵羽问村民,那老宅子是怎么回事。村民们告诉我们,那老宅子原本是一座清朝末期遗留下来的土豪祖宅,后来土豪家在四五十年代的时候败落了,好像这家后来也绝户了,都死在这宅子里。之前一直闹鬼,没人敢去。
我们又问,最近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出入村子?或者有没有经常开车来村子里的陌生人?村民们纷纷说没有。这就让我和赵羽感觉很奇怪了。难道是村子里的人犯案?后来我们找到老村长,把全村人集合起来才发现,原来这村子不很富裕,所以青壮年都去外地打工了,或者在天津市生活,留下的都是老弱妇孺,男人的年纪都在五六十岁,根本不符合案犯特征。而且乡下长期做粗活的人都比同龄城市人看上去沧桑一些,基本没有显得多年轻的,男人们都是面色黑乎乎,一脸粗俗相,并不像是能够想出绑架小孩而且戴着面具,不让人发现他容貌特点这种办法的人。
那么犯案的只能是外来的人。可这里的村民都说没有陌生人进入,更别说开车来了。那不是更扎眼。可奇怪的是,据薛遥说,他们是被几个人轮流看管的。既然这样,也应该有不少陌生人进村子啊,难道没人发现么?那就除非是,整个村子都是帮凶??或者说,村里人有帮凶?
想到这里,我不由皱了皱眉,跟赵羽使了个眼色。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我跟赵羽让村民散了之后,我便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道:“你说会不会村里人是帮凶?”
赵羽想了想,说道:“有这个可能。所以今晚咱们别走了,在这儿盯着,看看有什么情况,是不是有可疑的人出入。”
我想这倒也是个办法。于是我俩先是假装从村子离开,之后又折回去,藏进那老宅里。反正村里人以为这里闹鬼,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一旦有人,那必然是帮凶。
我跟赵羽躲进宅子后院里,顺便找找看是否凶手留下过什么踪迹。此时已经傍晚,白天来的时候只想赶紧救走孩子,匆匆忙忙来又匆忙地走,根本没注意到后院里的东西。现在进门一看,这屋里倒是还保留了一个破旧的古老的大床,上面铺着被褥,也就是我们发现薛遥的那张床。旁边还有个古旧的衣橱,衣橱上有一面昏黄的镜子。除此之外就散放着一些速食品和零食,好像是给孩子吃的东西。屋里还有一小型的电暖气。我看到那些速食品,于是拿起看了看,也没看出所以然。因为这些零食任何一个超市都能买到。
我跟赵羽想找找看是否有凶手留下的东西,却发现根本什么也没有。看来每次离开,凶手都认真打扫过房屋。于是我将目光落到那床上,希望被褥上会有凶手的毛发之类。赵羽却说道:“不用看了,你没发现这床上根本没床单么?我看这个凶手十分狡猾,估计每次都把床单被罩和用过的东西也带走,不让我们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我靠我就不信他能不留下任何破绽。”我怒道,将小幂给提了出来,放到地上:“小幂,你看看这屋里,是不是能发现什么?”
小幂围着那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停了下来,说道:“我看不到,因为有东西挡在我眼前。”
“靠,不准偷懒,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今天遇到鬼砌墙,就能看到一堵黑墙,什么也看不到?”我嗤笑道。
小幂点头道:“不是鬼砌墙,是别的东西挡住了视野。”说着,小幂走到那古旧的衣橱跟前,说道:“我看到的全是一个女人的脸,最后那个女人进了衣橱里。”
我听了这话,心想这宅子是凶宅不错,横死过人。但是我幽冥眼都没看到有鬼,怎么这狐狸就说有鬼呢?于是我说道:“不可能,我根本没看到什么鬼。”
小幂说道:“有一种情况你说看不到鬼的。当那鬼被道法定住不能动的时候。道法的灵光掩盖了鬼魂的阴气,所以你看不到,但是我能看到啊,因为我们是同类。”
我一听有鬼被钉在衣橱里,顿时打了个寒噤:“别,被定住的一定是猛鬼凶灵,咱们可不能放它出来。就这么定住吧。”
小幂说道:“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猛鬼呢?这可不一定。说不定是因为案犯觉得它碍事,就给它钉入衣橱了。”
赵羽说道:“先不用多加猜测,打开看看吧。”说着,赵羽上前开了衣橱。那衣橱里空荡荡的,只有在下面一层的格子里放着一只描绘着美人图的瓷盒,打开一看,一股脂粉香味传来。我拿起来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好像是女人用剩下的半盒子香粉。此时,我的目光落到上面一层,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一张偌大的照片平铺在衣橱上层的横档上,似乎是被人用几根长钉子钉在了上面。我仔细一看,见那照片是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的照片,长钉子分别钉在女人的眼睛,鼻子,嘴和耳朵上,还有一只钉入了咽喉处。那钉子很大很长,我皱了皱眉,心想这不会是棺材钉吧?
这几个钉子一摆上,女人的五官就看不清楚了,只是从鹅蛋脸,柳叶眉来看,这女人长得应该还不错。
这时候,我瞧见一张黑白符贴在衣橱拉门的背面。我看到这符咒便起了反感。又是一道镇魂符,我怎么从小就跟它有孽缘呢。
“怎么办,咱们把她给放出来?”我看着那被钉住的女人有些不放心。万一这是个恶鬼凶灵怎么办。
赵羽想了想说道:“你看这钉着照片的钉子是比较新的,符咒也是挺新的,说明很可能是那案犯镇住了这女鬼。咱们把她放出来也许就能知道案犯什么样子了。”
我说道:“那可危险,万一这女鬼不肯合作呢?我们还给自己找了麻烦。”
赵羽说道:“没事,我来取下钉子,你举着战神等着,一旦那女鬼出现就开枪。”
我一想,这办法也许可行,于是就答应了。我掏出战神,站着赵羽身边。赵羽则上前,一手握住一只长钉子向上拔起。因为这长棺材钉并未完全钉入,而是留了一部分在外面。赵羽使了使劲,将其中两只拔起。随即,又将另外的几只拔了起来。之后,他将那女人的照片取了出来。
我从赵羽手中拿过那照片看了看,说道:“我说这照片怎么这么大?整个就一个人头在上面了嘿。”
赵羽淡然说道:“那肯定就是遗照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一听到他这么说,我还是吓了一跳。
我盯着那照片,想看看能发生什么变化。但等了半天,并未有任何变化。赵羽在一旁有些失望:“难道我们弄错了?”
小幂说道:“不,没弄错。将那张镇魂符也扯下来,那女鬼就被放出来了。”
赵羽于是回身随手将那镇魂符给扯了下来。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屋里温度开始下降,却又有一股像是雨天返潮的感觉充斥在空气里。我回头一看,窗玻璃上竟然凝结了不少水珠。
我心中一惊,知道有这种情况说明这鬼的阴气很重。我仔细环视一遍屋内的情景,没看到那女鬼的影子,但是却看到一股股黑气正在向某个地方汇聚。那地方正是赵羽身后。
我一把将赵羽拉到身旁,说道:“那女鬼要出现了!”
正说到这里,就见一道白色的影子慢慢浮现在我的眼前。等那影子的脸清晰之后,我吓了一跳。这脸根本不像是一张人脸。整张脸极其惨白,眼睛却漆黑如幽潭,牙床裸露在外面,露出森然的白牙。
我头皮一麻,一枪开了过去。赵羽喝道:“不要直接打死它!”
我想赵羽是多虑了,因为战神一枪虽然威力不小,但是鬼魂的移动速度却也很快,我这一枪根本没击中目标。
我见一团火光燃烧之后,那鬼魂尖叫一声,扑到赵羽身上去。赵羽一手使劲儿抓住那鬼两只干枯的手臂,另一只手举枪对准这鬼的眼睛便是一枪。
我知道赵羽将市局给配发的手枪子弹换了几发镀银的上去,其他的都涂了朱砂或者黑狗血。这一下子虽然没有战神厉害,却也够那鬼受的了。只听那鬼拐叫一声,顿时狼狈逃到角落里去。当它回到那衣橱前,慢慢变回了正常的模样。我打眼一看,还成,比刚才那恐怖的样子顺眼多了。盘起的长发,橘黄色长旗袍,容貌端丽,只是赵羽那一枪给她眼睛打废了,正汩汩地留着黑血。
“我们不想伤你,你为什么要杀我们?”赵羽冷声道。
我心想这鬼杀人还有什么动机,人想杀就杀呗。却听那女鬼低声哭泣道:“我以为是那男人又回来让我帮他做事。”
“哪个男人?”我问道。难道是案犯?
那女鬼说道:“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经常拐骗小孩来帮他修炼。之前是让我帮他,我不肯,他便将我钉在这衣橱里。”
“你是什么人啊?”我问道:“这宅子的主人?”
那女鬼叹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了,只是不知为什么一直逗留在这宅子里。之前曾经有人想占用这宅子,被我吓跑了,后来我就自己呆在这儿。直到前些日子那男人带着几个小孩过来。”
赵羽问道:“那男人长什么样子?”
女鬼想了想,说道:“他到底什么样子我并不知道。因为他每次来都是化妆的。我能看出他脸上涂了很多东西,为了掩盖真实的样貌,可鬼和人一样,视野都会被表象所欺骗。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样子。”
我跟赵羽面面相觑,心想好容易找到个鬼证人,结果她也没看清。于是我们问是否村里人有案犯的同谋。女鬼说,村里人都知道这鬼宅子闹鬼,不可能有胆子靠近,所以男人虽然有同谋,但不是村里的,而且每个同谋都不一样,男女都有,但是看上去有点呆呆傻傻的。
赵羽问道:“那他都做什么打扮呢?”
女鬼想了想,说道:“给我一只画笔,我给你们画出来。”
我一听心中暗暗称奇:竟然还遇到个文艺女鬼!赵羽于是从包里翻找半天,找出一只黑色签字笔给她。女鬼看着那东西忧愁半晌,说道:“那西洋的玩意儿我不会用,有毛笔么?”
啊擦,这时候还挑三拣四的,以为自己拍红楼梦啊!
我说道:“毛笔没有,反正就这东西,您凑合用吧。”
然后那女鬼让我们找来一张白纸给她。我将那纸铺在地上,瞧着那女鬼还是站在原地,便问道:“你不是要过来画出那人的样子么?”
女鬼说道:“凡间的东西我的手拿不起来,你把笔放在那里就好。”
于是我将笔放在纸上,心想这女鬼够弱的。看来能够现形是她的法力极限了。难怪刚才赵羽一枪就打得她眼睛冒血。这时候,却见那笔歪歪斜斜地自己站了起来,慢慢落在纸上,开始涂涂画画。
过了没多会儿,那纸上便显出一个比较清晰的人像来。虽然略写意,但是能看出容貌。皮肤黝黑,有些沧桑,眉梢下垂,脸上还有一颗痣。当然,这些有可能都是化妆画出来的。但是让我和赵羽感兴趣的是他的衣着:这人竟然穿着环卫工人的衣服!
我蓦然想起这村子周围有个垃圾处理场,也许来来往往不少装垃圾的车辆。难怪村里人说没有陌生人出入村子。这并非串供,而是他们都把环卫工人给排除在外了!我想很少人会去在意这些普通的工人,多半人都只会注意到他们显眼的制服。每个高明的案子里都有这样的凶手,踩点的时候或者行凶的时候穿着送奶工,环卫工人,快递员等的制服。这样便会被人们所忽略,从而钻了空子。这是一个盲点,因为很多人都不会觉得这些普通的工人会是什么“可疑人员”。
“看来这案犯很高明啊。”赵羽说道:“垃圾处理厂距离这儿很近,晚上如果开着车过来,在村子外逗留的话,就算被人发现,村民们也不觉得奇怪。”
“这孙子够聪明啊。”我叹道:“可我觉得他本职工作应该不会是环卫工人。能想出这大胆又细心的招数来的,一定是个有点文化的人。”
赵羽在屋里来回踱步,走了半天,才说道:“虽然他一定会再度犯案,却不一定在最近出现。这样,委屈这位女鬼小姐先躲在橱子里。一旦他来了,麻烦给我们个信号。”
“怎么给,她也不能打电话。”我无语道。
赵羽笑了笑:“上学时候你玩过笔仙么?”
“笔仙,碟仙?”我笑道:“那种小把戏,现在看来就是请鬼吧?”
赵羽点头道:“我刚好学过一种跟笔仙沟通的方式。”说着,他将地上的纸笔拿起来,将纸翻过去,露出无图的一面,对那女鬼说道:“麻烦你过来下。”
女鬼不明所以,凑到赵羽跟前来。
赵羽抓住那只笔,让那女鬼也抓住,随即在图纸上振振有词地同画了一个圈。画完之后,赵羽将那张纸烧掉。随即,我瞧见那女鬼手中多出刚才那张白纸。
原来这算是将这张白纸烧给女鬼了。赵羽将那白纸的纸灰收起来,又将笔放在女鬼藏身的衣橱里,告诉她如果有见到那个男人,便在纸上写字。
女鬼点头同意了。赵羽的承诺是,帮助我们抓到案犯后,我们就帮女鬼搞清楚她是谁,之后方便超度。女鬼欣然同意。
我们将那女鬼的照片放回橱子里去,但是棺材钉全都丢掉了。忙完这些也快晚上十点钟了。我跟赵羽于是又开车回家。
赵羽先去了一趟市局,找了个快递盒子,将那些纸灰很小心地撒了进去,然后把盒子放在办工桌下,外面贴了张快递单,伪装成快件的样子。我问他这什么意思呢?赵羽说,如果那女鬼在纸上写字,这边的纸灰会组合成她写出来的字的样子,这就是跟笔仙沟通的方式了。现在赵羽请来的笔仙就是那个女鬼,就这么回事。
我心中好笑,问道:“你怎么会懂得跟笔仙沟通?还有你会道法,这又是怎么回事?”
赵羽说道:“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如果你想听,我以后空闲了给你讲。现在我只想回去睡觉。忙了一天,去了好几个地方,太累了。”
赵羽这一说,我感觉困乏劲儿也上来了,于是跟他从市局出来,各自回家休息。
第二天起床后,我惦记着案子,于是早早地赶去市局。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正巧看到赵羽也从另一个方向赶了过来。
“呦呵,来得够早啊。”我笑道。
赵羽笑了笑:“没办法,案子没破睡不着。”我俩于是一起去了办公室,取出那快递箱子看了看,女鬼没传递任何信息,看来案犯也知道这段时间风紧,不大可能顶风作案了。
这点倒是挺好,孩子们安全了,可是抓他就比较难办了。
梁晶精神病又发作,现在又住进建华精神病院。赵羽说,我俩应该再去看看那女人,就算是疯子,她身上也会有一点线索。我想反正现在也没其他线索,那就再去看看那疯女人吧。
于是我俩开车去了建华精神病院,去监护室找到梁晶。这次一看,我擦,这女人更疯了。我们在门外瞧见一群护工按着披头散发的她,护士举着针想给她来一阵镇定剂,结果也扎不准,迟迟不敢下手。
我俩在门外看得有点无语,心想就这状况的,也不大可能配合调查了。只听梁晶在屋里扯着嗓子喊:“我是天神!我投错凡胎回不去了!!!他们,他们都中了邪秽!!要请天神来给他们驱邪除病,而且要请来中坛元帅三太子来给他们治病!!!你们这群杀人恶魔!!!!他们会死的!!!放了我!!!我要帮他们!!!”
这尖利的女声十分刺耳,我不由皱了皱眉,又可叹又好笑地对赵羽说道:“完了,这才一两天呢,梁晶更疯了。咱们还是回去吧,估计是问不到什么了。”
但这时候,我却见赵羽正举着手机在录音,录完了之后还回放了一遍。我吃惊地听着那录音,正是刚才梁晶扯着嗓子瞎喊的那一段。我不禁问道:“你录这个干吗?”
赵羽刚想说什么,抬头看向我身后,便将手机放了起来。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位主治医师尹医生正在巡房,慢慢向我们这边走来。
尹医生看到我们,笑道:“两位警官怎么又来了?来看看梁晶么?唉,不知道她这一次经历了什么,竟然变得更疯了。”
赵羽问道:“她之前基本跟正常人一样了么?”
尹医生点头道:“对啊,所以我们才放心让她出院。”
“医生,那你觉得为什么她又病得比以前更厉害了?”我问道。
尹医生说道:“这个么,我也不好说。毕竟不知道她出院的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不过看样子好像受了不小的精神刺激。”
赵羽问道:“那她还有康复的可能么?”
尹医生叹道:“我看是很难,这得看治疗的情况。也许过阵子病情稳定下来会好一些。”
我们又问了下平时都谁来看梁晶。尹医生说,没什么人来看她,医疗费也是她前夫按时打账上付给医院,也从来不来看她一眼。
问完这些,我见护士也给梁晶扎了一针镇定剂,然后她也渐渐安静下来,睡着了。
我跟赵羽见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便一起离开建华精神病院。路上我揉了揉额头,叹道:“这下真乱,梁晶疯得估计什么都不知道了。”
赵羽没理我,一直沉默地开车。我想起刚才他特意给梁晶录音,心中不解,忍不住问道:“你刚才录一个疯子的疯言疯语做什么?”
赵羽说道:“我觉得这些话有些意思,就录下了。”
“哪儿有什么意思?”我疑惑道:“我怎么觉得都是不靠谱的话呢?”
赵羽将手机丢给我,说道:“你听听看。”
我于是接过手机,将音频直接打开,只听梁晶那歇斯底里的声音又冒了出来:“我是天神!我投错凡胎回不去了!!!他们,他们都中了邪秽!!要请天神来给他们驱邪除病,而且要请来中坛元帅三太子来给他们治病!!!你们这群杀人恶魔!!!!他们会死的!!!放了我!!!我要帮他们!!!”
那声音十分刺耳,我赶紧关掉,将手机还给赵羽:“什么东西啊,天神,又是三太子的,这不扯淡么。”
赵羽说道:“虽然听上去很扯,但是梁晶的行动和说的话,你不觉得好像是带有很强烈的目的性吗?”
我疑惑道:“什么目的性?一个疯子哪儿有什么目的性啊。”
赵羽摇头道:“不对,你看过一部叫做《犯罪心理》的美剧么?里面的凶手多半是疯子,但是他们的犯罪行为也是有一定的逻辑性的,是疯子的逻辑。”
“你是说梁晶的行为也有一定的逻辑?”我讶然道。
“对。她应该一直在重复一件事情:用迷幻法拐来孩子送给那个神秘的案犯,也就是某个男人。”赵羽说道:“现在又被抓回精神病院后,由于不能执行这个重复的‘任务’,于是她就开始暴走了。也就是病情加重。”
“额,她会记得一直去重复这件事么?精神病人也有这种意识?”我愕然道。
“有的,就算是很多人精神错乱,但是他的行为也有一定的所谓逻辑性,只是这个逻辑在正常人眼里就是不正常,而很多人无法理解这些行为的话,就会将他们的行为里隐藏的逻辑性给忽略掉。”赵羽说道。
“那这一段话里的逻辑性在哪儿?”我问道。
“‘我是天神!我投错凡胎回不去了’,这句话应该是那个指使她去诱拐小孩的人说的。他一定是告诉梁晶自己是天神,结果下凡,回不去了。第二句呢,是说‘他们都中了邪秽,要请天神来给他们驱邪除病,而且要请来中坛元帅三太子来给他们治病。’这个‘他们’应该是指的小孩子们。这人告诉梁晶,那些孩子都得了病,是跟她一样的毛病,所以要请来什么三太子给治病,而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带这些‘生病’的孩子来那个男人去的古宅子里,他要请来三太子给这些孩子治病。”赵羽解释道。
“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道理。”我不由地点了点头:“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的样子。不过你能肯定吗?精神病人凭什么相信案犯的话?起码得有个理由啊?”
赵羽说道:“相信很简单,只要那个人懂得催眠。精神病人按理说也是可以被催眠的。如果那个人懂催眠术,一直不断地给梁晶灌输这个思想,那么她最终会按照这人的说法去做的。”
“但是梁晶平时连个朋友家人都没有,谁会去接近她,干这种事情?”我思索了下,顿时一惊:“该不会是??”
赵羽冷哼一声,说道:“一直接触梁晶的人,除了护士和护工之外,就只有那个尹医生了。而且他是精神科的医师,想必催眠术不在话下。当然这也只是怀疑,是不是跟他有关系,还得经过一番证实。”
我回想着那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尹医生,不由打了个寒噤。难道那是个斯文败类?
“现在咱们先回市局,我要去档案库里找找这个尹医生的资料。”赵羽说道:“另外看看那女鬼是否给我们任何信息。对了,顺便查查那村庄的老宅子的主人是谁。”
于是我俩回了市局,马上进电子档案库调出了那个尹医生的档案资料。这医生名叫尹仁信,年龄竟然比我想象中大,四十五岁了。但是看他的相貌却只有三十八九的模样。医生是天津当地人,单亲,父亲竟然是南开大学历史系的著名教授。看来出身很不错。他自己的经历也很牛逼,竟然毕业于牛津大学,是医学博士,难怪回国后当了精神病科的主治医师。
这样看来,一个医学博士懂催眠术似乎是十分可能的事情。而他又是跟梁晶接触最多的人,同时也跟薛遥说的案犯年纪比较接近。虽然他实际年纪有四十五岁,但是外貌看起来被认成三十多岁的也是很可能的。
加上他受过高等教育,能想出这样的犯罪计划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想了半天,我觉得这特么就是凶手。但是我们还没啥证据。
查完了这个尹医生之后,我跟赵羽又搜索关于那老宅子的资料。关于老宅子的资料非常之少,只是在天津当地论坛上,有个好事儿的喜欢搜集老宅故事的网友发了个帖子。帖子里说,原来那老宅子里果然住了民国一个土豪的一家人。后来跟很多民国家族电视里演的那样,土豪做生意逼死了一个竞争对手,死的那人只有一个多病的妻子和一个小女儿。原本也算小康,但养家的人死了,那妻子受不了打击,郁郁而终。小女儿从此消失,不知去了哪里。中间的情节就略过了,总之几年后这个小女儿长大成人,为了报仇嫁给了土豪当小老婆,害死了一家不少人,后来却跟土豪的一个儿子产生了感情,可惜她杀人的真相被发现了。此后便再也没人见到这女人。有的说她逃跑了,有的人说她被警察厅的抓走处死了。也有一种传闻说,她是被土豪家里的人杀了埋在家里。总之是不见了。后来战乱频仍,土豪的后人们就收拾了家当去了港台地区。
有人也想打那个古宅子的主意,却都被厉鬼给吓了回来。就这样,那宅子一直空置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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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7-2014 12: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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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这段介绍资料,我猜测那女鬼就是消失不见了的土豪的小老婆。可是她最后的结局没有人知道。不过我对那个被家里人杀了,埋尸老宅子里这个说法挺感兴趣。很多鬼魂游荡在宅子里,并非只是因为空置的老宅阴气重,容易吸引阴魂逗留。更多的是有横死的冤魂心中愤恨难解,无法离开,或者是死在这个宅子里的人阴魂受到尸体的牵制,无法离开。
那么,最后一个说法好像是有些可能的:这个人被杀了,埋了尸体在院子里。尸体一直没被发现,所以阴魂也没有散去,或者没办法散去。
“难道我们要挖开那院子试试看么?”我问赵羽道:“可我清楚地记得,没有在院子里看到任何死气冒出来。”
“也有可能是施了什么道法阻隔了死气的散发。”赵羽说道:“这样你的幽冥眼也是注意不到的。这些都是后事,咱们先把这案子给破了再说吧。”
我俩正研究着还找什么办法让那案犯暴露,局长的电话却打到了赵羽办公室。赵羽接起来简单说了几句便挂断了。
我问道:“怎么,出什么事了?”
赵羽说道:“没事,局长说咱们刑警队来了两位新同事,让我去他办公室,给引见一下。我去去就回。”
“新同事啊?让局长引见,不会是什么神秘人物吧?破案专家?”我笑道。赵羽摇头道:“不知道,我先走了,你留意那盒子里的纸灰。”
说完,赵羽推门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现在距离上班点儿还有一段时间,别人也都没来。我盯着那盒子半晌,见没什么变化,就有点郁闷。按照吴聃的说法,那人一直在修炼这邪功是不可能中途停下的,而且不可能停很久,因为越到最后越有反噬作用。
我有些沮丧地坐在赵羽的位置上,手托着腮滚动鼠标,百无聊赖地搜索关于尹仁信的资料。我一边漫无边际地看着,一边考虑是不是这人就是凶手?见搜不到他的太多相关资料,我便关了网页。琢磨半天,想起尹仁信有个老爸叫尹宏图,是南开大学历史系的教授。
于是我在网页搜索里敲了尹宏图的名字,一点搜索,惊讶地发现出现不少关于尹宏图的资料。
这尹宏图多年来竟然小有名气,在历史研究和考古方面发表过不少著作。最近似乎在研究什么济南发觉的汉朝古墓。我正心不在焉地扫着资料,但是济南,古墓俩词让我的为之一愣,于是打开这个链接,浏览了一下。
这是一则简讯,是说尹宏图教授在济南双乳山发现了汉朝古墓!我去,济南双乳山?
想起封门村的提示,我立即来了精神,继续浏览下去。简讯写得很笼统,大概是说,济南市长清县的双乳山原本是一个不出名的小村落。村西古道边,有一块石碑,碑文写道:“庄前旧有双乳山一座,虽非出名大山,庄中赖以平安。凡接脉之处与庄内有关,相传如有开动接脉之处,庄中即出不意之祸。是以屡次禁止多年,无人开动取石”。石碑上的文字似乎是某种神秘的诅咒,是谁下了这样的诅咒,双乳山究竟为什么不能动呢?
二十世纪70年代以后,双乳村人口激增,村民难以维持正常的生活。这下子就有人打起了村里那座小小的石头山——双乳山的主意,村民们开始开采山石,外运牟利。村民们圆着他们的发财梦,但是就在这红红火火的背后,却隐隐传来一丝不和谐的音符。几位村民相继染病,而且这些得病的人后来或死或疯,竟然都不得善终,村头增加了几座新坟。双乳村立即凋零下来。后来村长无奈之下,号召村民搬出双乳村,就像是封门村的决定一样,远离这个被诅咒的地方。那些开采山石得病的村民们立即响应,大部分人搬走了。只有小部分村民依然留在双乳村。后来,双乳山的诅咒就在坊间传开了。
南开大学历史系教授尹宏图有一次偶然经过济南,听到这个传闻,顿时对双乳山起了好奇之心。当即他就去了一趟双乳山,在看过地势地形之后,断定那山中有古墓,并且回去之后,多方调研,做研究,写报告,申请国家批准,开启双乳山被诅咒的王陵。
后来,考古队果然发现了一座古墓,并且将古墓开启。可工作进行到一半,突然考古队撤消了考古人物。那被开启了一半的王陵便被保护封锁起来。关于其消息,尹宏图教授也对媒体三缄其口,只是说地势原因不能深入挖掘,防止山体损毁。
简讯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心中一阵诧异,心想这世上的事儿不会就这么巧合吧。我们一直想去济南双乳山了解下,没想到身边就有个发掘了古墓的教授!这算是天赐良机么??
不过,想起这位教授是嫌犯医生的父亲,心中就有些别扭。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位教授不会是什么邪恶教授,就像《神话》里演的那位,专门利用职务之便盗墓的吧?否则丫的怎么就停了?
正当我瞎琢磨的时候,我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和喧闹声传来。看来大家都陆续来上班了。此时,门一开,赵羽在门边说道:“宋炎,出来看看新同事。”
赵羽一开门,我听到门外的吵闹声透过门缝传了进来。我听到同事们的嬉笑声,心想难道来的新同事是个妹子?不然这帮孙子这么高兴干吗。
但看赵羽的神色却很奇怪,说不上来,有些平静,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意味。我于是好奇心上来了,推门走到大办公室里一看,见两个穿着崭新警服的人正背对着我,跟其他人有说有笑。这俩一男一女,都很年轻,看背影有点莫名的熟悉感。
赵羽走到两人身后,说道:“两位,这位同事你们想必也见过了。”赵羽话音刚落,那俩人转过头来。等我看清两人长相后,顿时吃了一惊:竟然是封门村莫名失踪的辛晓冉和林宇凡!
虽然知道他俩很可能是警察,但是在这里突然见到,我还是感觉有些莫名地惊讶。
“你俩怎么来了?”我问道。
辛晓冉笑道:“我们俩本来就是警校的同学,现在毕业了,被安排来实习呀。”
刚毕业的菜鸟?我看着辛晓冉爽朗的笑容,总觉得这小姑娘身上似乎有什么让人看不透的东西。
“哦,那欢迎,呵呵。”我有点言不由衷,又看了看林宇凡,见他对我笑了笑。
赵羽喊过两个同事来,让他们带新人,然后拽着我要走。辛晓冉却突然说道:“赵队长,你能不能当我师父呀?“
赵羽有些愕然地回头看她,见辛晓冉笑得一脸阳光。旁边那同事有些尴尬,笑道:“队长,看来这姑娘早就看好你这师父了,我就不搀和了。“
赵羽冷冷说道:“抱歉,在这里必须服从安排。我给你俩找的都是刑侦经验丰富的前辈,难道他们没资格给你们当师父么?!我比较忙,顾不过来你。“
这一番话下来,辛晓冉的小嘴嘟起来,一脸委屈:“我只是问问。“
赵羽冷哼一声:“去吧,有什么问题就问你们师父。“
说着,拽着我进了办公室,关上办公室的门。门关闭那一瞬间,我瞧见辛晓冉还在向赵羽这边看。我笑道:“男神的魅力不减当年啊,刚来的小姑娘肯定是看上你了。“
赵羽冷哼道:“我怕是没有那种魅力。你没发现么?新来的这位姑娘可不像她外表看来那么简单。“
“额,这话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道。
“还在警校的时候就能被选中去做封门村的秘密任务,而且在那么凶险的环境里毫发无损地活下来,并且还演了一场好戏给我们看,你觉得她简单么?”赵羽冷笑道。
“所以说,你是有意不让她接近你?”我问道:“她难道是早有一定的目的,所以选择你当师父?”
赵羽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可我总觉得这两人来得突兀,似乎很有问题。”
我叹道:“也许吧,不过俩菜鸟应该也不会造成什么麻烦,就先让他们呆着,仔细观察看看呗。”
赵羽点头道:“是。”说到这里,赵羽的神色突然起了一丝变化。我起初并未发现,但没几分钟,我就见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瞳孔似乎变小了,而且眼睛的颜色起了一丝微妙的改变。
“赵羽,你怎么了??”我吃惊地上前问道:“哪儿不舒服??”
“没事。”赵羽立即闭上眼睛,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瓶药来,取出几颗吞了下去。
没过多会儿,赵羽的脸色恢复了正常,这才睁开眼睛。我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奇怪了,刚才那微微泛着紫蓝色光芒的眼珠又恢复了一片漆黑之色。
难道是我看错了?我疑惑地想道。
“你看什么呢?”赵羽问道。
“赵羽,你有什么隐疾么?之前我一点儿也没发现嘿,你吃的什么药?”我想夺过来看看,赵羽却速度将那药瓶塞回口袋里。
“家族病,”赵羽叹道:“心脏有些问题。以前没事,这一阵子太忙,累得。”
心脏问题?鬼才信,这一定是扯谎。当警察的都要进行身体检查,心脏病人怎么可能当刑警?很显然是他一时间想不起应对答案,随口胡扯的。
我皱了皱眉头,看着赵羽一如往常的淡然神色,心中不由疑惑:我真的了解赵羽么?
赵羽冷冷看了我一眼,说道:“我没事,昨天我让咱们队的人一起调查了尹仁信的各方面资料,后来查到他其实已经得了病,胃癌晚期。这是去年冬天时候诊断的,预计他根本活不过今年夏天。可是现在他还好好活着。”
“误诊了?”我问道。
赵羽无奈地看着我:“他是个医生,难道他觉得自己身体不舒服还会去找庸医看么?我看过那份诊断报告,也询问过,那是国外专家会诊的诊断结果。也就是说,他为了确认自己的病情,是找最专业的专家给看的病,而且是国外的医生。但是他没有将自己的病情透露出去。所以他家里人和同事们都不知道。”
“难道他是为了延寿所以练习邪术这玩意?”我吃惊道。
赵羽点头道:“是。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也跟曼陀罗组织扯上了关系。他怎么认识那里的人呢?”
我沉吟半晌,说道:“我刚才查了尹仁信的父亲尹宏图的资料,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赵羽挑眉道:“什么?这我倒是还没来及仔细去查。”
我继续说道:“尹宏图是南开大学的历史系教授,而且多年从事考古工作。最重要的是,是他发掘了济南双乳山的汉朝王陵,而且申请国家开启这座古墓。可奇怪的是,古墓只开启了一半,就被封了。坊间传说是有千年诅咒在那古墓里。我想起封门村有人留下的提示,说济南双乳山跟曼陀罗组织的阴谋有关。那么,是不是尹宏图跟曼陀罗组织勾结了呢?他们父子一样,都是那组织的走狗呢?”
赵羽想了想,说道:“单凭这么点资料,就做这样的猜测也太牵强附会了。先调查下再说吧。最好就是那案犯再有行动,我们抓他个正着。”
“你说的是不错,可这样的机会实在太少。”我叹道。
“好了,如果有任何信息,我就告诉你。昨晚没睡好,我先眯个十分钟,一会儿见。”赵羽说道。
我见他脸色依然有些不对劲,虽然看上去恢复了正常,但是额头明显在渗冷汗,好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我问了几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赵羽却摇头说不是,只是因为太累,便将我赶出门去。
但一上午再也没见赵羽出来。忙到中午吃饭的时间,我去敲赵羽办公室的门。赵羽这才开了门,说道:“走,去吃饭吧。”这次我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貌似彻底恢复了正常,气色红润有光泽,完全不是刚才那苍白的模样。
“赵羽,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我低声问道。
赵羽瞪了我一眼:“什么隐疾,我只是没睡好。吃的药片不过是些阿司匹林这种镇静舒缓的药。”
“是么?现在很少人吃这种药了吧。吃药多了不好,既然是睡眠问题,那就晚上别总加班了。”我随口应付道,心中的怀疑却丝毫不减。赵羽不多说,我也没继续问。我俩吃完饭便回了市局。见那女鬼还没什么信息发来,唐心也反馈回消息说,他们的线人也没发现有任何儿童拐卖和失踪情况发生,似乎这一天还挺平静。
我心中有些着急,但是着急也没用。最让我感觉不怎么自在的是,林宇凡和辛晓冉这两个新人的位置就在我斜对面和正对面。抬眼就能看到林宇凡,转身就是辛晓冉的位置。也许因为封门村遇到过这俩人,我总觉得这俩不是什么善茬子,而且一前一后坐我旁边,就好像我自己被监视了一样,心情莫名地烦躁起来。
辛晓冉见我回头看了看她,便笑道:“炎哥,你看什么呀?”
我一听这称呼,莫名想起阿九,心中一烦:“没事,我说你俩安安静静呆着干嘛,怎么不跟着你们师父去见识下办案现场?”
辛晓冉嘟嘴道:“师父说让我先熟悉下工作环境,其他的以后再说。”
“这师父真是,跟我以前的师父一样。”我随口说道。突然想起老赵,心中唏嘘半晌。辛晓冉笑道:“炎哥,你以前的师父什么样儿啊?”
我叹道:“他以身殉职了,是个优秀的警察。算了,不说了,你继续忙吧。”
我转过身来,却见林宇凡正瞧着我。见我回头,他也便低下头去,将视线埋在卷宗里。我心中一阵不爽,其实也许这俩人的话和眼神都没什么特别含义,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像是被红外线监控器对准了一样,超级烦。
听说缓解郁闷的办法就是深呼吸。先深深吸入一口空气,随即慢慢吐出来。为了缓解烦躁,我便试着照做了。深深吸入一口空气,心中暗想道:算了,这俩无非是菜鸟,之前再怎么能耐,也只是个警校的学生。难道我一身经百战的前辈还怕这俩菜鸟?
想到这里,我心情好了不少,正想把这口气慢慢吐出来,却听身后赵羽的办公室门一想,随即,感觉我后背被赵羽撞了一下:“快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我一个没防备,被呛住了,骂道:“靠,赵羽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赵羽没理我,头也不回地去开车了。我于是赶紧追了上去,问道:“怎么了?”
赵羽将那存着纸灰的快递盒子递给我,上车道:“我刚才突然想到,如果你说的那个可能存在,那么尹宏图一定是为了他儿子能继续活命,而跟曼陀罗组织有了什么不正当的交易。那古墓被封的时间是在去年十一月初,而在去年十月底,尹宏图的儿子尹仁信被确诊为胃癌晚期,还有几个月的寿命。曼陀罗组织想利用双乳村的古墓诅咒或者是什么的,那么尹宏图也许是知情的。为了让他帮忙封锁古墓不让外人进入发现曼陀罗组织的秘密,那么组织一定是跟尹宏图做了某种交易。”
“那这个交易就是,告诉延续他儿子寿命的办法?”我补充道。
“可尹仁信有点太急功近利,想早点摆脱癌症,所以在短时间内接连作案,被咱们发现。这时候如果曼陀罗组织知道消息,一定会杀了两人灭口。刚才我打过电话,尹仁信正在开会,所以我让同事先去看着他了。咱们俩去找尹宏图,我觉得这个组织也许第一个想杀的是他。”
赵羽这一说,我才觉得事态紧急,于是赶紧上车,一路开往尹宏图的住处。尹宏图已经退休了,今年貌似七十岁了。不过听说老大爷还被大学给返聘回去当客座教授什么的,偶尔上一两堂课。但多数时间他都是在家。
我俩直接奔去他家里。等车子到了那小区楼下,我才惊讶地发现,尹宏图的家竟然是在罗马花园小区。我俩速度找到他住的那栋楼,上了电梯,到了尹宏图住的六楼上。出了电梯门后,我俩掏出枪,走到尹宏图家门前,按响门铃。门铃响了半晌没人回应。
赵羽在门外喊道:“尹教授在家么?!”
连喊几声都没反应。我跟赵羽面面相觑,心想如果就这么破门而入,我们特么根本没啥证据,只是靠猜测证明有人要杀尹宏图,万一进屋之后发现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人家家里没人。那我们这私闯民宅还破坏人家大门算怎么回事。
“打个电话。”赵羽突然说道:“刚想起来跟南开大学要了尹教授的手机号。”
说着,赵羽掏出手机拨了尹宏图的号码。我也凝神静气地听着,却听到手机里传来一阵嘟嘟的响声,半天没人接。
我听了半天尹宏图家里,也没什么手机响的声音。难道大爷不在家?
“算了,不在吧。”我说道:“咱们还是弄清楚再行动。”
赵羽想了想,点点头将枪收起来,正想跟我一起下楼。这时候,我突然听到屋里发出一阵很细微的声响,就像是玻璃杯落在地上不小心摔碎了的声音,
“有人。”我低声对赵羽道。
赵羽对着那防盗门便是“碰碰”两枪。门开了,我俩立即拉开门冲了进去。第一眼看到的是客厅里一个身上沾血的白发老人,貌似是被捆住了,但是受伤未死;随即,我瞥见一道人影从窗户跃了出去。我跟赵羽同时冲到窗前,见一个男人用绳索从六楼窗户溜到地面去。赵羽举起枪开了两枪,貌似只打中了那人的肩膀,那人只是歪了下身子,落地之后头也不回地跑了。我俩估计追不上他,只能先去看客厅老者的伤势。
老人的伤势不怎么严重,貌似只是些皮外伤,胳膊被刀划了几道口子,流了血。我俩给他把绳子解开,又赶紧地包扎伤口,喂了点热水,老人这才慢慢缓过劲儿来。
“你们两位是?”老人问道。
赵羽说道:“市局刑警大队的。老人家,您是叫尹宏图吧?”
老人点了点头,听到我们是刑警队的人,神色明显变了变,随即沉默下来。
赵羽问道:“尹教授,刚才那人是谁?这伤是他拿刀划的么?”
尹宏图摇头道:“只是个盗贼而已,见我在家,就逼问我存款啊什么的。我哪儿有什么存款,他不信,就划了我几刀。”
我冷笑一声,心想这老头真当我们都是傻叉啊。入室抢劫的一个小贼能有那么利索的身手?骗鬼吧。
赵羽冷冷说道:“尹教授,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那些人是来杀你灭口的,如果你想活命,必须要跟我们警方合作。不然不只是你,连你儿子也得死。”
尹宏图听到这里,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我,我,你们想知道什么?合作什么啊?我儿子怎么会搀和进这些事。”
我冷笑道:“您儿子有没有什么问题,我们会查清楚的。现在请您老实告诉我们,刚才那人是谁?”
尹宏图犹豫半晌没说话。赵羽冷冷说道:“想必刚才你也看到了,这些人根本就是想杀了你灭口,并不想留你活路了,难道你还为了这个维护他们?”
尹宏图叹道:“我其实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
赵羽说道:“那就先说说是怎么认识这群人的。”
尹宏图回想道:“这事情说起来复杂,要从一年前说起。一年前,我负责了济南双乳村古墓考古工作,发现了一座史料上极少有记载的王陵。就在我兴致勃勃想把这古墓的考古工作全部完成的时候,却来了几个神秘人,说要跟我做比交易。否则,他就杀了我们全家的人。”
我说道:“那你就信了?”
尹宏图叹道:“我死了不要紧,我儿子,孙子,儿媳妇的命我得考虑吧。无奈之下我答应了,问他们想跟我交易什么?我无非就是个做做考古工作的普通人而已,虽然生活还算富足,可也没什么巨额存款让他们惦记上啊?但没想到,他们想将那王陵占为己用,让我向国家报告说,陵墓里存在一种神秘的辐射物,考古工作继续进行的话,可能会有更多的人伤亡,让我跟考古机构申请,暂时封锁古墓,等以后技术条件达标后再度开启。”
“我看新闻上说,那王陵已经被开启一半儿了是么?”赵羽问道。
尹宏图摇头道:“不,远远没有。我本以为那王陵的规模不会太大,毕竟不是帝王之陵。可那陵墓比我想象中要大出一些,我们的考古工作,只是进行了三分之一而已。”
“也就是说没有接触到真正的陵墓棺柩?”赵羽问道。
尹宏图点头道:“是啊,还没到那程度,只是将外部的陪葬品整理了下。”
“那群人是什么样子?”我问道:“是不是有个中年男人叫林思行的?”
尹宏图想了想,说道:“我不确定,那些人里确实有个姓林的,但是他并不说自己的名字。确实是四十多岁,跟我儿子差不多的年纪。”说到这里,尹宏图突然闭了嘴,不经意地瞥了我们俩一眼。我继续问道:“那他们也没告诉你封锁那古墓是为了做什么么?”
尹宏图叹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根本不会告诉我。我不知道那古墓下面有什么,但考古队确实在当时死了不少人,就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死的。我根本没看到咬人的东西,国家也派人查过,却不说调查结果,只是告诉我们不要外传,最后同意了我的申请,封锁古墓。就这样,我一家的性命也保住了。”
赵羽问道:“后来你跟那些人有过来往么?”
尹宏图叹道:“我哪儿敢跟他们有来往,后来就没什么来往了。直到最近有一次,我去南开大学上完一堂课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有个人从我身边经过,洒了我一身的黑色粉末。幸好我的记忆力还不错,我记得这个东西的气味,是我一年前闻过的黑色曼陀罗香粉的气味。我立即联想到了那群人,这才闭住呼吸死命地向前跑着求救。这不,腿都摔了块淤青。”
说着,尹宏图挽起裤腿给我们看。我低头一看,果然在他小腿上有一大片淤青。
我不由失笑道:“我说大爷,您这么大岁数了,没想到跑起来还真利索嘿,想杀你的应该是个壮汉吧?竟然没追上?”
尹宏图摇头道:“不是,是个少年人,围着围巾,我也看不清他的长相。当时我正走到湖边儿,我估计他是想迷晕我,然后将我推进湖里,造成落水的假象。”
我笑道:“大爷你可真够厉害的,这么大把年纪身体不错啊。”
尹宏图叹道:“现在真是老了。可我们考古队的风里来雨里去,年轻时候我身体好得很,上山入海没的说。现在是真的不行了。跑几步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跟这老大爷聊了半天,我感觉尹宏图这人不讨厌,反而有些可爱,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有那种衣冠禽兽的儿子。
赵羽此时在尹宏图的客厅里转了一圈,之后回到沙发前问道:“尹教授,您跟你儿子尹仁信来往多么?”
“哦,仁信啊。”尹宏图神色有些黯然地说道:“没什么往来了。虽然逢年过节他们夫妻经常来看看我,但平时是没什么联系的。我孙子倒是常来看看我,不过上学太忙吧,也不常来。”
“哦?他应该是您唯一的儿子吧,却不常来往?”赵羽问道。
我心想你打听个屁啊,人家的私事你问那么详细干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不定有啥家庭矛盾呢?这跟案子有什么大关联?
尹宏图叹道:“你们不知道,我最初有个妻子,是少年时候就跟我认识的,考古队的队员。可在一次考古过程里,在山区遇到山洪暴发,她就这么死了。那时候才三十多岁。后来我到了四十都没再娶。当时我父母着急,想让我好歹成个家,我就找了后来的妻子。这妻子是离异带着孩子的,我觉得人还挺贤惠,就同意了。这孩子就是仁信,那时候他十几岁,不喜欢说话,跟我也不很亲近。我工作忙,也对他疏于照顾。后来他母亲在前几年去世,他跟我也就更疏远了。”
我心中暗想:难怪不像一路人,原来根本不是亲生的啊。这样看来,尹宏图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己那禽兽挂名儿子干了什么好事,还他妈为了保护这个禽兽,跟魔鬼组织做交易。
我叹道:“尹教授,现在我们怀疑你被恐怖组织给盯上了,此后的日子里我们会派专人保护您。如果有什么事,及时打电话报警。”
尹宏图瞠目结舌:“为什么呢,那古墓我已经不再负责了,国家也封锁了,事情过去一年,难道他们还以为我会跟政府说什么?”
赵羽沉吟道:“也许他们并不确定你是否自己发现了古墓的秘密。当时没有下手害你,是因为不想太惹人注目。”
尹宏图皱眉道:“那现在为什么突然要杀我灭口?”
我看了看赵羽,对尹宏图说道:“我们就直说了吧。有个案子很可能牵涉到你那挂名儿子尹仁信。我们调查尹仁信的时候查到你的资料,可能是有人怕之前的事情暴露吧,就想杀了你不让我们继续查下去。”
当然,这个说法根本站不住脚。我只是随口这么敷衍罢了。我想真正的原因是封门村事件之后,有人听到风声,知道我们得到了关于济南双乳村的信息,正在暗中调查。而不巧的是,最近发生的案子或多或少地让尹宏图这个负责过双乳山古墓的人出现在我们的调查范围内,那些人怕秘密泄露,就想动手杀了尹宏图。只是他们不知道尹宏图根本没研究透古墓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这个暗杀倒是暴露了他们的目的。
尹宏图一听自己的儿子牵涉到一件案子里,顿时脸色变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前几天我还给我孙子打过电话,家里一切正常啊!”
我端详着他,发现他神色焦急,眼中确实是真真切切的担忧不是作假,这才说道:“这个还不好说,但是这阵子您最好不要跟你儿子透露什么,也不要联系。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们会安装窃听器在屋里。”
我的意思想必尹宏图很明白。有了窃听装置,他如果看警察这边苗头不对给儿子通风报信,我们会第一时间知道,所以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尹宏图脸色变了变,见我们不透露也没多问。我跟赵羽于是分头行动。我先留在尹宏图家里,他去市局安排保护尹宏图的行动。随即,赵羽下楼把那装着纸灰的盒子递给我,意思是有信息就打电话给他。
等赵羽走后,只剩下我陪着惊魂未定的一老大爷。尹宏图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便镇静下来。我见他神色逐渐恢复了,这才好奇地询问关于双乳山的古墓的事。那地方的王陵是谁建造的?双乳村由于开凿了山石死了很多人,是真的么?
提到考古,尹宏图的神色立即生动起来,本来由于担忧而更显得深刻的皱纹都仿佛延展了开来:“虽然我不很相信鬼神之说,但双乳村的人接连生病发疯,倒是真的很像被诅咒一样。”
说着,他去屋里取出一叠资料,摊开在我面前。
我凑过去一看,是一叠照片。第一张是一远景照片,白云,有些阴沉的天空下树立着两座山丘。尹宏图指着这山丘告诉我说,这就是双乳山,为了躲避黄河的泛滥,当地许多村民把家安在了双乳山上,也就有了现在的双乳山村。后来由于村民开山采石,把两个山包基本都削平了,现在已经看不到双乳山当初的样子了。这是一年多以前的照片,但是在最初的时候,双乳山更高一些。当时他去的时候发现,村民开采石头破坏得很厉害,山上的土层早已经被挖开,土层下面的岩石已经暴露出来,而且,岩层已经被村民用炸药和凿子开采得千疮百孔。但正是因为村民用炸药炸山石,才将那王陵的墓道给炸了出来。
说着,尹宏图抽出第二张照片给我看。这张照片上有两段石壁,石壁中央好像是一条通道,感觉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尹宏图说,这就是那一座巨大陵墓的墓道。第三张照片是拍了墓道深处的一张照片,大概是闪光灯和手电的配合下拍出来的,只见黑洞洞一条长通道,似乎看不到尽头。尹宏图说,他们当时在墓道的封土层上用洛阳铲进行探测,洛阳铲往下打了一段很深的距离。
尹宏图说道:“这个深度是14米,我们打下去14米,上面还有4米,这样来算,一个是14米加上4米,是18米,就是墓道的最深处。”墓道必然和墓室相连,也就是说,墓室应该埋藏在比墓道还要深的地下。墓室的深度比墓道还要深,这个深度一般情况下,这么大的规模,他们推断可能在4米左右。尹宏图所说的4米是指墓室继续往地下延伸的距离,加上墓道的深度18米,墓室应该在地下22米深的地方。
22米,我去,这相当于今天十层楼房的高度,说明这座墓的规模十分宏大,陵墓的规格一定非常高。非皇即王,肯定是一座王陵没错了。而且从墓道的情况判断,陵墓是在石头之中开凿而成的,规模这么大的陵墓,它的开山凿石量必定巨大,也就是说,必须拥有强大的财力和物力,才有可能修建这样的一座陵墓,陵墓的主人决非寻常人。
尹宏图说,当时用罗盘测量了墓的方位,发现这座大墓的墓道正对北方,墓道一般代表了墓的朝向,也就是说,这座陵墓是面北而建的,而中国古代帝王的陵墓一般都是面南背北而建的,这显然与传统的陵墓修建习惯不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到现在他也不能确定是为什么。再加上村西口的石碑,碑上的诅咒似乎和这座陵墓有某种联系,有可能就是造墓者刻下的。
尹宏图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似乎聊起考古就特别来劲,几乎到了忘我的境地。我心不在焉地听,想起封门村的诅咒,心想难道济南双乳山也有那组织炼制鬼蛊阴魂的地方?这群人真不知怎么想的,难道想用阴压制住阳,造成这世间万物失衡,逆天改命?就像吴聃说的,这可是大手笔,改不好的话就会将自己化为粉末,魂飞魄散,世世代代都不能再入轮回。
我正想问问这王陵是谁的墓,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这时候,我却突然发现一直放在茶几上的快递盒子似乎动了动。里面的纸灰!我心中一动,上前一把抓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见那盒子里出现两行字:案犯出现,速来救人。
我靠,这孙子果然顶风作案!我即可辞别尹宏图,火速出了门,给赵羽打了个电话:“赵羽,那案犯出现了!!快去古宅!!”
赵羽说道:“案犯那么狡猾,未必是自己亲自去,当心不要太招摇,让他就这么跑了!”
我说道:“我知道,你在哪儿?”
赵羽说道:“我现在赶过去,一会儿汇合,千万小心!”说着,赵羽挂了电话。我火速坐车去了那村子,下车之后,从小路斜插进那村子里,掏出手枪,慢慢靠近那古宅。只见那宅子的大门虚掩着,里面好像隐隐有人影在晃动。我皱了皱眉,心想不对啊,现在是白天,案犯怎么这么不小心地选择白天拐带小孩过来?这跟以往谨慎的风格大不相同啊!
我疑惑地轻轻推开门,竟然见院子里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这男人平头,穿着环卫工人的制服,脸很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嘴里不知在嘀咕什么。我举着枪走进去,他看到我之后竟然也没有特别惊讶地反应,而是直愣愣地看着我,依然嘴里叨叨叨叨不知在说什么。
是个傻子?我愕然想道。对,如果案犯真的是尹仁信的话,那么他可以用催眠法来控制别人为他办事!比如让梁晶突然表现得正常等等。让她暂时变成正常人,就可以出院。出去之后,就可以帮他完成拐卖小孩的工作。我靠,这货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啊!!看来这位又是个精神病人。想通这个,我再看那人,却见他没什么动作,只是傻呆呆地看着我。我心中暗叹,估计这货是尹仁信自作聪明地找到的“替死鬼”,让我们警方以为,拐卖小孩的事情跟他无关。
我将手枪重新收起来,心想这尹仁信把警察想得太简单了点儿吧。于是,我没再看那精神病人,直接进了屋里。进屋之后,果然见两个小孩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估计是这货给拐来的。我喊了半晌,这俩孩子都没醒,便掏出电话想打给赵羽。抬头见那女鬼正缩在衣橱暗影中,我便冲她笑了笑,对她说道:“多谢了。”
女鬼点了点头,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地下的阳光。我于是会意地将房门虚掩,将阳光挡在门外。女鬼松了口气,感激地冲我点点头。我重新拨打了赵羽的电话,却听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他挂断,心中琢磨着赵羽应该就在古宅不远处,马上就赶过来了。
这时,那女鬼突然对我说道:“小心,好像外面有人纵火!”我吃了一惊,随即果然闻到一股柴火燃烧的气味传来。我立即冲到门前,见屋门上的锁已经被人锁上了,门外确实堆了柴火,从门缝里看出去,柴火已经开始燃烧,那胖子男正看着屋门傻笑。
我靠,精神病人也懂得杀人?!
我顿觉火大,冲着那门踹了几脚。没想到那木门的质量还不错,这几脚下来,我的脚都疼了,门还是没被彻底踹开。眼见着柴火的火焰升高,一股股浓烟透过门缝窗缝弥散开来。女鬼此时也害怕起来:“怎么办?”
我像油锅里的豆子一样着急半晌急的跳脚,最后突然灵光一现,心想我傻逼了啊,冰魄啊!
请神请水神啊!想到这里,我念咒捻诀,喝道:“权斩邪魔独为尊,请水神!”
须臾间,屋里的气温像是下降了好几度。我低头看去,似乎能看到周围空气流动一般。平时请神都是在晚上,基本没有白天玩神打的时候。这次太阳并未落山,借着从门外投进来的阳光一看,原来平时我感觉到周身的空气流动,正是一种极速的空气凝为水,水汇集而成水珠,水珠速度变成一道道水柱的过程。如果肉眼凡胎看,觉得十分神妙,因为看不到过程。而随着道法的提高,我发现幽冥眼的功能也逐渐升级,原来这眼睛的视野十分广阔,现在已经能看到道法形成的过程。
就在这瞬间,一道水柱噗地冲到门上,竟然将那木门一下子撞飞了出去。木门险险地擦着那胖子男的身边飞过,飞到院子里,摔成两半。
水扑到还未特别迅猛的火焰上,没多会儿便将那火势减小,等这道法的效果慢慢消失,那火势也逐渐消减,最后彻底熄灭。我擦了把冷汗,在女鬼惊诧莫名的注视里将两个孩子给抱出去。那神经病人起初被我的“神迹”给震慑住了,半晌没反应。就在这时候,我见赵羽带着几个同事冲了进来,心中顿时一阵放松:尼玛,总算来帮手了。
几个警察上前去按那胖子男。没想到这疯子力气相当大,跟当时我和赵羽抓梁晶一样,这货对着抓他的人也是又打又咬,俩同事被他在手背上咬出血来。我见赵羽身后竟然跟着林宇凡和辛晓冉,慌乱之下也不能多问,便将孩子交给两人抱到车上去。
“看来案犯是故意给我们送一个凶手来的。”赵羽说道:“一个精神病人不可能有这么缜密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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