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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jacelynlee

我是一名警察,说说我多年来破案遇到的灵异事件 -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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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2014 11:3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阿九”突然仰天大笑一声,随即表情转成冷硬,眼神恶狠狠地看着我:“问问你的心,你的命是我救的,眼睛是我送给你的,现在你却要杀了我?!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这句话确实戳到我的痛处。但是,这也让我确信眼前这货不是阿九,也不是阿九的魂魄。因为阿九决定不会说这种话,也绝对不会变成凶鬼出来害人!
  想到这里,我扣动扳机,正要开枪,却听到耳边一阵断喝:“不要!”
  紧接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见一个人扑了过来,直接将我扑倒在一边,而那战神,也被撞到地上,滑到一辆车的车轮下。
  我一看,尼玛扑过来的竟然是赵羽,正他妈压在我身上。我不禁骂道:“你神经病啊!你撞我干吗?!”
  赵羽急道:“你不能对着阿九开枪!”
  我气结:“次奥,那东西根本不是阿九!更不是阿九的魂魄!拜托你能不能醒醒?!”
  赵羽道:“不行,她,她长得跟阿九一个样子,我不能让你开枪!”
  哎呦我操好狗血,我咋觉得这桥段在哪个八点档电视剧里煽情地出现过呢??就因为恶鬼长得像阿九你丫就不开枪,让鬼来完爆你。那如果女鬼长得像苍老师,那还不得OOXX??
  想到这里,我一把将他推开:“尼玛,你不杀她,她会来杀你!”
  我正说到这里,却见那“阿九”突然双手一挥,许多片如刀片一样的反射着亮光一样的东西向我们俩飞了过来。
  次奥,还会飞暗器,但是这是什么,是刀片么?
  我赶紧像旁边躲开。但是赵羽却反应慢了些,半边儿身体上插了好几片闪光发亮的东西。
  血顿时从赵羽的胳膊和左边肩膀流淌下来。
  我见那冒牌阿九一步步冲着赵羽走了过去,立即冲到车下捡起战神,对准那冒牌阿九的后背,就想开枪。就在这时,我见那“阿九”蹲了下去,俯身在赵羽身前,笑道:“羽哥哥,你忍心杀我吗?我是阿九的魂魄。我惦念着你们不想走。”
  赵羽一怔,看着她竟然半晌没有言语。我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却见赵羽这货竟然抱着那“阿九”滚落一旁,躲过了这一枪。
  我气得半死,脾气立即涌上来,对着赵羽怀里那冒牌货又开了两枪,结果都被他带着躲开了。最后,这货竟然跟那冒牌阿九躲在一处汽车后面不出来。
  我骂道:“赵羽,你他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那根本不是阿九,阿九会飞刀么?阿九会那种说话的语气么?!你不想死你就给我滚出来!!”
  “宋炎,我们放她走吧。”赵羽突然说道:“反正她也伤不了我们。”
  我心中暗骂:我靠,伤不了的话,你现在身上那些伤口难道是我给弄出来的??
  “好好,只要她不找我们麻烦,放走就放走。”我叹道:“你俩出来吧。”
  听我这么说,赵羽这才抱着那冒牌阿九走了出来。我见那冒牌货笑得阴险无比,狠狠瞪了她一眼:“滚,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再来找麻烦,我让你再死一次!”
  那冒牌阿九也不说话,突然消失在夜空中了。而在这妖孽消失的瞬间,周围的气场也随即平复下来。
  此时,我才想起一个问题:阮灵溪呢?
  于是我四下寻了一番,喊道:“恶女,恶女?!”
  喊了半晌,才听到花坛附近传来一声低低的回应:“别喊了,我在这儿……”
  我听这声音有气无力,心中一沉,即刻赶到花坛边去,见阮灵溪正靠在旁边一个标牌上,胳膊腿上似乎都受了伤。
  “我靠,你这怎么弄的??”我将她扶起来问道:“掉花坛里了?”
  阮灵溪骂道:“你才掉花坛里呢。刚才我见一个人冲我跑过来,喊我名字。仔细一看,是你。刚要跟你走呢,可总觉得怪异。”
我一听这话,心想难道她也遇到了怪事?
  “哪儿怪异?”我问道:“难道你也遇到了冒牌的我?”
  阮灵溪诧异道:“难道你也看到假冒的我了?很简单啊,突然对我很温柔,靠,你什么时候喊过我灵溪,还说要带我去看星星。我一想就不是你,幸好反应快速,不然我就给射成刺猬了。”
  我一听这话,赶紧问道:“你怎么赶走他的?”
  阮灵溪抬起手腕,让我看了看手腕上挂着的小巧的神女弩:“情急之下就拿弩箭射他呗。不过很奇怪的是,我射中他的时候,听到一连串的玻璃破碎声。然后这人影就不见了。”
  玻璃破碎声?我想起赵羽身上多出来的也是玻璃刀片那种玩意。次奥,难道刚才那妖孽是玻璃变成的?
  阮灵溪见我不说话,笑道:“刚才你也看到冒牌的我了?那你受伤没?”
  我心想,我看到的不是你啊喂。但是,我直觉如果在恶女面前说看到的是别人,她肯定不会轻饶我。于是我点了点头,说道:“没啊,我也觉得你不会突然那么温柔,还说喜欢我,还……”
  阮灵溪冷哼道:“喜欢你?那你真是见到冒牌货了。还,还什么?”
  我笑道:“还亲了我一下呗。”说着,我恶作剧心顿起,抓过恶女亲了下脸颊。
  阮灵溪顿时愣了。我为了防止她反击,赶紧退后几步。但诧异的是,恶女啥反应没有。
  “喂,你没事吧?难道是受伤失血过多,体力不济?”我又赶紧扶住她,说道:“赵羽在前面呢,也受伤了。你看看你俩啊,我得送你们去医院。”
  说到这里,我见阮灵溪也没说话,不由扭头去看她,只见她正微笑地看着我,夜色下,一双美丽的眼睛闪闪发亮。
  我顿时有些紧张,不知说什么才好。就在此时,恶女却突然踮起脚尖,在我唇边轻轻一吻。
  我顿时石化。艾玛,幸福来得太突然。
  我俩一时都怔在原地,不知说啥才好。就在这时候,赵羽的声音传来:“宋炎,灵溪,你们在哪儿?”
  我俩这才如梦方醒。我应道:“在这儿呢!”
  赵羽慢慢走了过来,说道:“你俩没事吧?”我借着路灯的光一看,我擦,赵羽半边身体都被血浸染了,这才怒道:“我们没事,你快别动了,赶紧叫救护车,不然今晚英勇殉职我特么还得参加你追悼会!”
  说着,我赶紧拨了120,然后扶着赵羽和阮灵溪坐下。阮灵溪坐下之后,突然说道:“对了,刚才我把那东西射杀之后,好像见到一个圆乎乎的闪亮的东西滚落到花坛里了。刚才我就是想去找找那东西,但是伤口太疼,就坐下来休息了会儿。”
我一听这话,赶紧循着她说的方向找了过去。果然,在一株月季花下,我发现一团亮闪闪的东西。上前捡起来一看,啊擦,竟然是一面复古的小圆镜子。
  那镜子上雕刻着镂空的花纹,镜面有些磨损。但是照人也还算清晰。但镜面有两道裂痕。只是奇怪的是,那镜面山隐隐浮现出几个字:照心。
  此时,一行字滑过镜面:“你看得清楚自己的内心吗?”
  我愕然地看着这句话,不明白这啥意思。但是这镜子,我却毫无印象,不记得哪儿见过。
  没多会儿,急救车的鸣笛声将我从沉思中拉了出来。我将镜子放进我随身的小背包里,赶紧去扶着赵羽和阮灵溪上了车。
  救护车一路开向医院,我见赵羽脸色有点差,便揽住他,将镜子从我包里取出来,问道:“这个镜子,你们俩谁见过?”
  阮灵溪和赵羽看了看我手中的镜子,都摇头道:“不知道,没见过,哪儿找到的?”
  “你不是说花坛里落了东西么?我从里面找到的。”我对阮灵溪说道。
  “该不会是我用弩箭射中的那东西吧?”阮灵溪说道:“你看那镜子上还有裂痕。”
  “镜子成妖?”我苦笑道:“太扯淡吧。”
  赵羽凑过来,说道:“这镜面上还有字,好像是,你看得清楚自己的内心吗这几个,是不是?”
  “是啊,有字。你们说这是什么东西?”我说道:“见过镜子变成妖精的么?”
  阮灵溪说道:“现在我可不想知道这镜子是什么东西,只是想去睡觉,累死了。”
  一路闲聊着,我们仨到了医院。阮灵溪受伤比较轻,但是赵羽就不一样了。医生见了他身上插了不少玻璃片,禁不住问道:“我说你们几位受伤受得很奇怪啊。这身上是什么,镜子碎片?被镜子砸中了?”
  一旁的护士插嘴道:“被镜子砸中了也不会这么严重吧,碎片会像刀一样插进身体里吗?”
  我呵呵笑道:“可能是巧合吧。”
  医生和护士处理完阮灵溪和赵羽的伤口,便嘱咐要好好休息,伤口暂时不要沾水,就离开病房了。
  我叹道:“你们两位,今晚先在医院休息休息吧。”
正说着,门外有人喊道:“小赵,徒弟媳妇,听说你们挂彩了??”
  我一听这声音,你妹,好像是吴聃。刚才跟他打过电话,说了说我们遇到的事,没想到他竟然立即赶了来。
  我一见吴聃进门,便将他拖到一旁,将包里的古镜递给吴聃,问道:“师父,这玩意你见过么?”
  吴聃将镜子接过去,看了半晌,说道:“这什么破镜子,好像照不到人?”
  我吃了一惊,抢过去一看,果然的,这镜子照不到人。刚才我只去注意那一行字了,并未注意过这镜子根本照不到人。
  “这什么东西啊,照妖镜么?”我问道。
  吴聃说道:“看这东西,像是古董。也许你查查天津市的古董店,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不过,这镜子从哪儿找到的?”
  我回想了下,只是阮灵溪告诉我说,她好像射中了一只镜子,但是却不知镜子从哪儿来的。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最先应该是恶女发现的。”
  “那你们今天见了什么人没有?”吴聃问道。
  “见了不少啊,比如李恒,看过王仪,也瞧见过一个奇怪的女学生。”我说道。
  “奇怪的女学生,干嘛的?”吴聃问道。
  “说是一个死者的朋友,叫张淑妮。她告诉我们死者跟李恒教授的关系,我们才知道原来死掉的那个沈秀是李恒的情人。”
  “这么巧?”吴聃皱眉道:“太巧合。明天查查张淑妮和那个镜子的来历,也许就能有点结果了。”
  说到这里,我见时间很晚了,便跟吴聃在医院睡下。第二天一早,赵羽和阮灵溪的精神好了很多。但是,赵羽的伤势不算轻,这一晚上休息得虽然精神恢复了不少,但看上去脸色依然不怎么样。
  “我说,你确定要去上班?”我问赵羽道:“看你的样子能行么?”
  赵羽笑道:“又不是致命伤,这算什么。”
  阮灵溪叹道:“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帮你去查案吧。我认为吴叔说的对,那镜子就是有问题。我跟二货去查镜子的来历,你跟吴叔继续去调查李恒怎么样?”
  赵羽沉默半晌,摇头道:“不对,这个镜子咱们之前根本没见过。那它是从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边的呢?”
  我想了想,说道:“昨晚呗,晚上在李恒家楼下。哦哦我明白了,难道你是想说李恒和他老婆有问题?”
  赵羽看着我,叹道:“我真为蚌埠市的破案率担忧。咱们虽然去过李恒家,但是并未接触李恒夫妻。昨天跟我们几个人呆在一起,扯得时间最长的,是谁?”
我立即恍然大悟:“明白了,你是说那个奇怪的女学生,张淑妮?”
  赵羽点头道:“就是她,也只有她,昨天才有时间将一只奇怪的镜子塞进我们其中某一个人的包里。看来我们大意了,得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女学生。这样吧,你们去查古镜子的来历,我去查这个女学生的身份。咱们晚上碰面,汇总一下调查到的资料信息。”
  吴聃说他比较熟悉天津的地形,要跟我和恶女去查古镜的来历。我正愁得挨个找地方,有个引导总是好。
  路上,吴聃说道:“你们说这镜子能够变出许多鬼影。我突然想起一种镜子,叫做‘照心镜’。这是一种经过降头师施过术的镜子,能够照出你们心底的一些隐忧,记忆,忘不掉的人,而这会让人迷失,严重的话,会让自己的灵魂也被囚禁在镜子里。”
  听了他的话,我想起那个冒牌阿九曾经拉着我向前走,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我跟阮灵溪和吴聃找了几家古董店,都说没见过这种镜子。后来,吴聃建议我们去南开区的古文化街看看。
  于是我们仨去了南开区的古文化街。之前我从来没注意过这个什么古文化街,如今一看,这大街是整个的古风建筑,完全仿古,好像穿越剧拍摄地一般。我们三个从大街开头一家找开始找,问店老板是否见过这铜镜。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见过这玩意。
  直到最后一家,也还是否认说见过这铜镜。
  “我说这玩意应该不是从这地方卖出去的吧。”我说道。
  “还有一家店没有去。”吴聃指了指拐角处一家古董店。但是这家店好像正在装修,根本没什么客人。
  我们三个走过去,却见不少搬运工正在搬走店里的古董。
  “怎么了,这家店不做了?”吴聃走过去,问那指挥搬运的人。
  那人回过头来,却是个十分年轻英俊的男人。这人有点讶异地看着我们,随即说道:“是啊,店关门了。经营不善啊。”
  “真的?”吴聃看了看那有些年头的店面匾额,说道:“不对吧,我怎么记得这家店二十年前就有了,而且还有点名头呢。”
  那男人呵呵笑道:“是有些年头,可是我经营不善,要转让了。”
  吴聃笑道:“看你们这店已经这么多年,你也有点眼光了吧。”说着,他取出那面小镜子来,举到男人面前:“那你给看看,这镜子是什么来头?哪个店里有卖过?”
  那男人点了点头,接过镜子看了看,却突然大惊失色,抬头问吴聃道:“这镜子怎么在你这里?”
  “怎么,看出镜子的来历了?”吴聃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道:“这镜子是你的,害人的事儿也是你干出来的,对么?”
那男人听了这话,脸色一变,顿时拔腿就跑。我一见这情况,心想妈的,这么一看,这货没跑了。
  我撒丫子去追,很快将那孙子给逮了个正着。你妹,要知道哥是警察,抓他这种货色易如反掌。
  “你跑什么?!”我将手铐直接给这孙子拷上,问道:“叫什么名字?怎么一看那镜子就跑?”
  等我摸出手铐,我才惊觉昨晚给赵羽脱衣服的时候,没地方放他的手铐,直接塞自己裤兜里了。结果,现在警察习惯动作重复了下,于是给这孙子铐上了。
  那男人惊恐地看着我,问道:“你们真的是警察?”
  我骂道:“我靠,废话!走,跟我回局里说说!”
  那男人立即抓着我的胳膊说道:“警察同志,这件事不关我的事啊!”
  我好笑地说道:“哪件事啊?我还没说什么事呢。”
  那男人愕然半晌,也闭了嘴。
  我干脆将这货带进他那店里,跟吴聃和阮灵溪一并走了进去。我将这男人按在椅子上,问道:“叫什么名字?!”
  “边屏。”那男人说道。
  “是这家古董店的老板?这铜镜哪儿来的?!”我喝道。
  “这铜镜是我夫人经常带在身边的。”边屏说道:“但是我已经劝她丢掉了。我感觉这镜子很邪乎。”
  “你老婆是叫张淑妮么?”我虽然这么问,但是心里却觉得张淑妮这个名字不像是真名。既然那女学生一直在撒谎,那名字也可能是假的。
  果然,边屏摇头道:“不,我老婆叫蔡小芸。”
  “给我看看你老婆照片!”我喝道。
  边屏诧异道:“你看她的照片做什么,难道,难道她真干了那种事?”
  “什么事?”我狐疑地问道。
  边屏却闭上嘴,指了指自己的上衣口袋。我见口袋里有一只钱包,便取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一张他和一个女人的合照。而那个女人,正是张淑妮!
  次奥,假扮女学生骗我们!我心中暗骂,果然不能相信女人!
  可又一个问题让我疑惑了:这个边屏的老婆为什么要误导我们?
  于是我问道:“我问你,你老婆是天津大学的学生么?不过看你这年纪,怎么也得二十八九了吧。你难道娶了个女学生?”
  “女学生?不是,警察同志,她不是女学生,但却是天津大学毕业的。”边屏说道:“以前曾经在那当过辅导员。”
  妈的,这就是了!
  我喝道:“你老婆呢?!”
  边屏说道:“其实我们俩最近关系不太好,总在吵架。今天早上又吵架了,她跑出门去,没见回来。”
  我听到这里,立即给赵羽打了个电话,让他搜捕边屏的老婆蔡小芸。
  “边屏?”赵羽在电话那端说道:“很巧,我刚才在查天津大学图书馆的事情。你知道那个女老师之前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叫什么?”我问道:“总不能是边屏吧?”
  赵羽说道:“就是他!看来这个凶杀案的凶手不是李恒,而是边屏的老婆,蔡小芸!”
  赵羽这一说,我也糊涂了。我想问个问明白,赵羽只是让我带着边屏去市局,他队里的几个人已经去抓蔡小芸了。
  于是,我带着边屏进了市局大门,认识我的赵羽的同事远远看了,便笑道:“呦呵,宋炎,你跟赵羽这真是上班一起下班一起,一起吃一起睡,连破案子都搭把手啊!”
  我呵呵笑道:“正好遇上呗。”心想,你妹,这货绝逼在讽刺我多管闲事。
  我将边屏带进审讯室,然后跟阮灵溪和吴聃坐在赵羽办公室等他。没多会儿,门外警笛声响,赵羽一群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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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2014 11:3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满肚子的疑问,急忙迎了上去,见那“张淑妮”,也就是边屏的老婆蔡小芸也带了来。夫妻俩在警局重逢了。
  由于我不是天津市局的人,无权参与审讯,但是在旁听的过程中,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了个清楚。
  原来,蔡小芸之前跟沈秀并不熟悉,但是她所讲的沈秀借命的事情倒是真的。蔡小芸是沈秀的师姐,而沈秀跟她由于学生会的某些活动而熟悉,关系也还不错。但是那时候蔡小芸在读天津大学历史系硕士,很快毕业了。沈秀却还是个大二的学生。
  毕业后两人也有所联系,蔡小芸也知道沈秀和李恒的情人关系。蔡小芸硕士毕业后不久,就由家里人介绍了个开古董店的年轻老板,两人相亲认识。
  也就是边屏。由于边屏十分英俊,蔡小芸对其一见倾心,倒追不止,后来两人就谈婚论嫁了。可惜,蔡小芸嫁给边屏之后,才发现自己老公心中一直喜欢的是另一个女人,也就是早早亡故的天津大学美术学院女老师,高雅如。两人为了这件事吵过无数次,边屏虽然没有明确承认,但是态度暧昧,这让蔡小芸十分恼火。
  因为边屏开了古董店,蔡小芸也对古董了解不少。某天,店里收购进一只铜镜。本来蔡小芸不以为然,但是,某天,有一个四十左右的客人走进店里,偶然看到这个铜镜,便对蔡小芸说:“这镜子可以照见人心。”
  蔡小芸起初不信,但想起边屏,便将这镜子偷偷放在家里。之后,果然在镜子里看到边屏跟另一个女人亲密的场景。
  这让蔡小芸十分嫉妒。而这时候,她知道了天津大学图书馆的传说,便想灭掉这个阴魂,让她不再缠着老公,不再占据边屏的思维。于是,她想方设法地找到了那天光顾的客人,问他可有办法让那女人的阴魂消散么?
  那客人说:“我可以在你这个镜子上做法。高雅如的愿望是活下去,得到人的寿命。其实,你可以安排一个人跟她沟通,让她附身那个人身体里,然后照我的办法杀掉被附身的人,高雅如就永远消失了。”
  所以,蔡小芸才壮胆设计了这么一出,撺掇沈秀去图书馆,然后让高雅如的鬼魂附在沈秀身上。之后,她原本想用那人给的符咒将高雅如的魂魄封住,之后再杀了沈秀,却没想到,那鬼魂识破她的意图,逃进照心镜里。蔡小芸这一下,却是杀了沈秀。
  等杀了沈秀之后,她才觉得害怕,于是跟自己老公将沈秀抛尸,也就是那小木屋内。事后,她想起那个镜子,本想处理掉,却正好发现警察都在查这件案子,便将镜子借机塞进阮灵溪的背包里。然后,才有了晚上的一幕。
  我听完之后,很无语地对赵羽说道:“次奥,原本以为起码是李恒的老婆干的,谁知道却是这么复杂的一件案子。”
赵羽说道:“其实李恒的老婆也并不无辜。为什么李恒突然跟沈秀关系不好了呢?似乎是李恒的老婆在中间作梗。我们刑侦科的人员在沈秀家里的面粉等食品中发现动物催肥剂。你觉得这会是谁干的?而且呢,听说李恒的老婆最近总收到恐吓信,李恒怀疑是沈秀干的。但是,字迹根本跟沈秀的不同。”
  “催肥?不会吧,沈秀的尸体看着不胖啊,生前应该很苗条。”我说道。
  赵羽冷哼道:“你看到的是腐烂掉一部分的尸体吧。”
  我打了个哆嗦:“天啊,这女人要是狠起来真心HOLD不住啊啊!!”
  赵羽失笑道:“放心,你的灵溪不会这么变态的。”
  我一把抱住赵羽,叹道:“这世上女人太可怕,还是基友是真爱。”
  赵羽一把推开我,骂道:“别恶心我!伤口还疼呢。”
  我嘿嘿笑道:“案子破了,你可以好好养伤了。这样吧,剩下一周休假的时间,我好好陪着你。”
  说到这里,正好有赵羽的同事们经过,都拿探寻的眼光看着我俩。
  赵羽立即摆手道:“不用,你还是陪灵溪吧!”之后,逃也似的走了。
我的假期也快结束,接下来的五天中平安无事,市局一桩大案也没接到。
  周末,赵羽去吴聃的书店找我们,神色中竟然有些无聊:“奇怪,好像天津市突然安静下来一样,什么犯罪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笑道:“这才一个周而已,而且和平不好么?难道你希望天津市天天有罪案发生?”
  赵羽说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平静不知为什么总让我有点不安的感觉。”
  我哈哈笑道:“我说你是不是《神探狄仁杰》看多了,还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你想太多吧。”
  此时,吴聃走过来,拿着本杂志拍了我脑袋一下,说道:“二货啊,你得多跟人家小赵学学。小赵说的对,这几天太安静了。”
  我叹道:“师父,你们这什么心理啊,非想天津天天有案子发生?”
  吴聃沉吟道:“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前几天的那几个小案件背后,都说到可能有一个道法高人在操纵?但是,那个人是谁,你们却一点都不知道,也查不到。而这几个案子背后会道法的那个人,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真是同一个人,那就有问题了。他有什么目的?为什么几个毫无关联的案子都跟他有关系?你们想过么?”
  我愕然道:“师父,你是不是也想太多了。这世上不是隐藏着很多懂道法的人么?某些名山大川里,不是都有道法门派么?只是我们都不知道罢了。”
  吴聃摆手道:“但是真正潜心修道的人,是不会想到动歪心思帮人犯罪的。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在试探你们的能力似的。”
  他这一说,我也犯了嘀咕。难道我又被谁盯上了?但是杨问也已经死了,别的还会有谁想到来设计我?
  我问道:“那师父,万一被你不幸言中了,我还不知对方是谁,岂不是很吃亏。”
  吴聃说道:“所以你们俩要小心。”
  吴聃的一番话让我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但是,看着他吃棒棒糖听郭德纲的屌丝样,实在联想不到吴聃年轻时候竟然是绝世高手。没错,他的道法还不错,但是似乎从来没怎么展示过。
  想到这里,我突然心中一怔:是啊,吴聃不是修道的人么,那当年为什么被人害得只剩下半条命,而且现在只敢躲在这小书店里当小商人?
  于是我问道:“师父,你是不是在躲什么仇家啊,你不是修道的人吗?”
  吴聃叹道:“当年年轻气盛,跟别人抢女人,结果被完爆,赶出山门,不行么。”
  我狐疑地看着他,觉得这句话根本就是在应付我的问题。吴聃到底在躲什么,连一个道法这么强悍,出身名门的道法高人都惹不起的人,会是谁?
而且一躲就是二十年,这太不正常了。还有,老赵生前为什么见了我的女娲石,就想将衣钵传给我?这东西有什么用?
  反正在我看来,也就是个预警的作用。哪儿有鬼,它最先知道。
  还有神秘的段清水,段氏叔侄胳膊上的东巴文文字,吴聃不知从何而来的中天古刀……许许多多的事情,都是我所想不通的。
  等等,中天刀上也有东巴文,那这刀是不是跟段清水有关系?
  但之前吴聃也说过,这刀是别人送的,而且是临死前留给他的。那人跟他素不相识,他也不知这刀哪儿来的,只是觉得是上古神器,就留在身边了。
  吴聃见我不说话,拿一股沉思的眼神打量着他,立即岔开话题,问道:“对了,我那徒弟媳妇呢?怎么这几天也不见她来给师父我请安啊?”
  我叹道:“忙着开冰雕店呗,神仙姐姐的店开张了,去的人可不少。黑帮老大的女人,照顾生意的肯定不少,这会儿发达了。”
  吴聃瞥了我一眼:“冯四海还没死呢。不过我倒是奇怪,冯四海现在怎么不咋管事了呢?他也没到七老八十,怎么渐渐将大权移交给段清水那边,自己却躲清闲?还是在忙什么其他的。”
  我失笑道:“师父,你未免想太多。再说了,黑帮老大能忙什么,无非是派系斗争,争夺地盘,扩大生意,还能有啥。”
  吴聃摇头道:“这世上,并非是黑白分明。黑不一定全黑,白也不一定全白。”
  我俩正说着,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男孩子,穿着中学生的校服,问吴聃道:“吴叔,你店里有叫宋炎的人吗?”
  吴聃一愣,说道:“有,”接着,一指我,问道:“就这二货。”
  我打量了一下那男孩子,不认识,于是问道:“找我有事么?”
  男孩子将手里一个泰迪熊递给我,说道:“一个姐姐让我送给你的。”
  “一个姐姐?”我愕然接过来,心想我认识的妹子也就那么几个,恶女不可能送我这么娘的东西,神仙姐姐根本连送人礼物都不懂,那这会是谁给的?
  我看着那泰迪熊,心中突然想起电视上某些爆炸案的镜头。次奥,不会是恐怖分子给我的炸弹吧?但转念一想,我太自作多情了。这种炸弹多半是配送某些重要机构或者名人家里的,我算哪根葱,人家给我炸弹,还不够成本钱呢。
  “哎呦,哪个妹子瞎了眼看上我二货徒弟了?”吴聃笑道:“留名字没?长什么样啊?”
男孩子回忆道:“那个姐姐挺漂亮的,中长的头发,样子很甜美。”
  吴聃叹道:“怎么就没有妹子给我棒棒糖呢?”
  赵羽说道:“仔细检查下那个泰迪熊,也许有什么问题。”
  听了他的话,我将那熊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只在后背上发现一个按钮,好像是发声用的。
  我按下那开关,只听那泰迪熊里发出一个很机械很僵硬的女人声音:“警号034186。警号034186跟你对话……”
  中间有一阵“嘶嘶”声,这段声音出现后,人声没了,但是却好像有人正在接线一样。
  我跟赵羽都是一愣,仔细听着那接下来的话。很快的,里面又出现一段声音,但是这段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叫,怪叫,说不上来的难受。
  听完后,我跟赵羽都皱紧眉头,心想这什么意思啊?
  我问赵羽道:“元芳,你怎么看?”
  赵羽说道:“听这个声音,不像是录的毫无意义的东西。如果带回局里进行专业分析,也许能解析出来。不过,这个警号听起来像是你们安徽那边的。你不知道这号代表的是谁么?”
  我皱眉道:“我哪儿知道。这号根本不熟悉。而且警察那么多,难道我都背下来么?不过,看这号码不像是最近几年的了。”
  赵羽又跟那男孩子打听了送泰迪熊的姑娘具体的样子。男孩子摇头道:“哥哥,我真不知怎么描述她的模样,我也不会画画。反正就是二十多岁,挺漂亮,嗯,梨花烫,对那个发型就叫梨花烫呗,头发到肩膀以下那个长度,不太长。”
  问了半天,我也有点泄气。这他妈跟没问一样。符合这条件的女孩子太多了。我说道:“算了,我先让同事给查查这个警号吧。”
  说着,我拨通蚌埠市局的电话,接通后,李若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好,蚌埠市警察局,请讲。”
  “美女,是我啊。”我笑道:“你现在有空吗?”
李若顿了半晌,才说道:“宋炎么?我还以为你彻底出不了院了呢。怎么还不回来?这假期休得太长了吧!”
  我嘿嘿笑道:“马上就归队了!对了,麻烦你帮忙查下这个人的资料。警号034186。”
  李若问道:“为什么查这个?”
  我说道:“美女你就别管了,我在线等,马上啊。很可能牵扯到大案子。”
  我随口这么一说,只是为了催她赶紧去查。我觉得也许这玩意就是恶作剧呢。
  没多会儿,李若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宋炎,你是从哪儿看到这警号的?咱们局里的警察资料系统显示这个人的资料比较少,而且,他在五年前就已经因公殉职了。”
  “死了??”我吃惊道。一个五年前的死人,发给我一封死亡信息?
  我赶紧问道:“这人的名字叫什么,为什么死的,死在哪里?”
  李若说道:“这个警官叫上官则,死因没怎么说明,但是却记载说,死在了天津日报大厦的楼下,是坠楼而亡的。”
  “什么?死在天津?咱们安徽的警官怎么死在天津啊?”我诧异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问这个人干吗?”李若问道。
  我说道:“哦,这个,因为我就在天津嘛。有个案子跟这个人扯上了。谢谢啊,辛苦了美女。”
  我赶紧将电话挂了。
  赵羽问道:“怎么,这个人死了?还是死在天津?”
  我叹道:“死在天津日报大厦,说是跳楼而亡,你们怎么看?”
  赵羽和吴聃突然沉默了。其实几乎全天津的人都知道,天津日报大厦闹鬼,而且起码闹了十年,特凶,之前死了不少人都搞不定这恶鬼凶灵,最后还是不知什么人给这鬼封印在十三楼上,算是达成了一种协议和默认。你住你的十三层,我们办我们的公。
  十三层是地狱,其他是阳间。整个十三层都被木板和报纸封住糊住,终日不见阳光。日报大厦的人对外宣称,十三层是冲洗照片的地方所以不能见光。但是也有对外的说法是十三层在装修。可是,装修也不能装特么七八年吧?皇宫也没这么建的。
  “一个死在天津日报大厦楼下的安徽警官,五年后发出死亡信息?”赵羽说道:“是为了什么呢?”
  我将泰迪熊递给他,说道:“还得麻烦你查查这个声音的内容,看看它到底在说什么。”
  赵羽接过泰迪熊,点头道:“我知道。”
发生了这件事之后,我也没心情继续留在店里跟吴聃扯淡。赵羽立即拿了那泰迪熊回局里,让技术人员来调查。我出了店门,却也不知道往哪儿去才好。
  想了想去,决定去阮灵溪和神仙姐姐新开的冰雕店看看。于是我给恶女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店里么?结果阮灵溪说,她在见一个大客户,晚上才能回来,让我先去店里等。
  匆忙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百无聊赖,正想走到车站去坐车,却听到身后有一阵车辆轰鸣声传来。回头一看,我擦,一辆车横冲直撞地开了过来。我赶紧向旁边一躲,堪堪地躲过这车。
  我心中愤怒,追上去骂道:“闹市区开快车你想死吧!!”
  我跑了几步,突然联想到愤怒的小狗追着路人狂奔的情景,不由地停下脚步。可没想到,那车一个紧急刹车,也突然停了下来。
  这让我觉得挺意外,不由扭头去看,却见那车停在路旁,好像还没熄火。
  我皱了皱眉,见司机座上那个人好像正襟危坐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受了伤。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赶紧跑了过去。
  只见驾驶座上果然坐着一个人,而这个人,我正好认识:赵振海。
  可是,现在赵振海的情况看来十分不妙。额头有一道伤口,正在渗血。脸上有淤青,其他地方看来也有伤口。
  而这时候,很显然赵振海已经昏迷不醒了。我赶紧上前去拉车门,却发现那车门死死地锁住,根本拉不开。情急之下,我只好奔向路边的一个小咖啡馆,拎出一把椅子,向赵振海的车门砸去。
  砸开车窗玻璃,打开车门,我将赵振海拖了出来。探手一摸,这货还有气息。我架着他向前走了几步,想拦一辆计程车把他送去医院。
  结果,我向前走了不久,突然听到身后一阵“轰”的巨响声,紧接着,一股热浪袭来。
  我心中一凉,暗觉不妙,赶紧将赵振海扑倒在地。
  这一时间,不少碎片飞起砸到我们的身上,好像有一片玻璃碎片划过我的脸,顿时一片火辣辣的疼。你妈,破相了难道。
  等爆炸声过后,我回头一看,这简直是港片爆炸案现场啊我靠。整个车被炸得七零八落。如果我刚才在那车门边再多磨蹭一分钟,现在八成也成奥尔良烤翅了。
  巨大的爆炸声让我的耳朵瞬间各种轰鸣。我心中郁闷,停了半晌,我才慢慢恢复听觉。这突然的爆炸也让周围的路人十分惊慌,好在车是靠在马路边停下的,旁边是个小广场,广场附近才是各种店家。这爆炸只是炸飞了旁边一只垃圾桶,震碎了店家的几面玻璃。
  万幸的是,没有路人死亡,只有几个人被车的碎片砸到,受伤流血。
  没多会儿,我的听力慢慢恢复了。此时,有几个人走了过来,问我和赵振海有没有受伤。
  我摇了摇头,此时再去看赵振海,见他依然昏迷,于是也顾不得拦什么计程车,干脆打了120。
  很快的,急救车到了,将我和赵振海都送了上去。
  路上,我看着昏迷的赵振海,心中十分不解:为什么有人处心积虑想杀了他?无非是个黑帮的混混,靠着一点通灵之力赚点小钱而已。没什么背景没什么财势。
  如果他知道了什么秘密必然要杀人灭口的话,爆炸这种手段也太惹眼了。
  所以,除非是对方无法在仓促之间彻底杀死他,只有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了。
  看来,这一切得等赵振海醒来之后才能弄明白。
  到了医院,赵振海被送进急诊室。医生也给我检查了下,除了脸上有伤之外,倒是没受什么伤。
  我在医院呆了一阵子,等急诊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才赶上去问道:“怎么样,我送来的那人情况如何?”
  “虽然脱离了危险,但是还没醒过来,得等一阵子。”医生说道:“而且他受过不少外伤,看来得休养一阵子。”
  我点了点头,走进病房去看赵振海,见他依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我打电话给赵羽,将赵振海的事情说了说,然后让他安排俩警察来照应下,毕竟这事儿出在天津,爆炸案不算小事,得通告给天津警方。
赵羽接了我的电话,说道:“我查了那录音的内容,是一句快放的倒述的话,意思是‘日报大厦地下四层。活棺材停尸房。”
  “啥?虽然我不是天津人,但是听说日报大厦只有地下三层。”我说道:“哪儿来的地下四层?”
  赵羽说道:“我不知道,这得查证后再说。你在医院等着,我去看看赵振海。”
  挂掉电话后,我走进病房看了看赵振海,见他依旧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也就暂时放下心来。
  此时,恶女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怕吵到赵振海,也便出了病房去接恶女的电话。
  “二货,忙里偷闲给你打个电话,见到我师姐没有?”阮灵溪电话里问道。
  我叹道:“想去来着,可惜,遇到一件事儿。赵振海住院了,我在看着呢。”
  “那个小混混?他住院了跟你什么关系啊?”阮灵溪问道。
  “额,就是恰巧遇到呗。”我笑道。闲扯了几句,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见赵羽走了进来,便对阮灵溪说道:“得,羽哥哥来了,咱们以后聊。”
  挂了电话后,见赵羽冷冷地看着我。
  我笑道:“你看什么呢?”
  赵羽说道:“刚才被你恶心到了。赵振海在屋里?”
  我点头道:“在,正好咱们进去看看。”
  赵羽点头,推门一看,回头问道:“人呢?”
  “不在里面吗?”我诧异地问道。
  “你看有吗?”赵羽冷冷说道。
  我一看,床上被子被掀开,窗户打开,人不见了。我心中一惊,心想这货难道是醒来之后就逃走了么?
  可是,赵振海为什么逃跑呢?难道,他真知道什么了不得会引得人杀人灭口的秘密?
  我俩跑到窗外一看,外面是条马路,这病房在二楼,真想溜走倒也不难。
  “赵振海出事了,冯四海的人有没有反应?”赵羽问道:“没有人来看看他么?”
  我摇头道:“大概是事出突然,没人知道吧。而且赵振海不过是个小喽啰,也不至于让冯四海特意派什么人来看他吧。”
  “走,我们去冯四海那问问。”赵羽说道。
  说着,我俩出了医院大门。我俩先是去了冯四海的住宅,立即被他的下属挡了回来:“我们老板不在。有什么事情去找段老大吧。”
  “不在么?”赵羽冷哼道,对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去看一旁停靠的车子。
  我扭头一看,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特别低调的奢华。我琢磨着冯四海是在见客,而且还是个挺有来头的客人。
  赵羽将我拉到一旁,低声道:“看来冯四海在见客,而且这客人来得很匆忙,连车都没停到车库去。你看这车的车牌号,有没有什么特别。”
  在他的提示下,我去仔细观察那车牌号,见那车牌白底红字,明显是政府机构的车。
  “政府机关的人怎么来见冯四海了?”我低声问道。
  赵羽冷笑道:“冯四海这个人结交广泛。这个车牌号刚才我就觉得熟悉,现在一想,好像以前见过。这是日报社社长的车。你说,咱们刚收到日报社某个信息,来冯四海这里,又见到日报社社长的车,还有赵振海莫名被炸。当然,这件事也许跟日报社的问题无关。但是,充分说明日报社出了问题。这样,你去找段清水,我在这儿看看冯四海到底见了谁,看看他们有什么行动。”
  我狐疑地问道:“这能奏效么?万一你盯了半天,啥事没有呢?”
  赵羽说道:“那就最好。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疑问。你先去吧,一会儿有消息再联系。”
  我一琢磨,也只能这样了。起码赵振海的事儿得搞明白啊。
于是,我转车去了段清水所在的娱乐城。但今天也邪门了,段清水的手下也给我挡了回来:“我们老大不在。”
  “那段云遥呢?”我问道。记得这孩子自从阿九去世后,也经常跟着赵振海混,也许他也能知道一些内情。
  “云遥也不在。”刀子说道:“都在段老大家里吧。”
  “真的?”我疑惑地问道:“难道你们想看你们那老大的床照?”
  段清水的那叫刀子的手下说道:“宋警官,这次真没骗你,我们老大不在,身体不适,在家休养呢。”
  “身体不适??”这倒是新闻。凭借段清水那一身罗汉金身,刀枪,道法邪术都不如,还怕啥病痛么?
  “真的,不然你去他家看看吧。”刀子说道,接着将段清水家的住址告诉了我。
  我点点头,转身就走。刀子突然喊住我:“哎哎宋警官,给我看看老大的床照呗。”
  一听这个,火柴他们也凑了过来:“哪儿呢哪儿呢?!”
  我冷哼道:“不成,这是我的王牌,不可以轻易泄露。”
  说着,潇洒地扭头而去。
  段清水的住址倒是跟冯四海大气的欧式别墅截然不同。这货采用的是和风,小院,流水,山石和和风的屋子。
  就连他家的保卫人员,也是和服打扮。听了我自报家门,段清水的属下倒是没为难我,大概是早就知道我这号人的存在了。
  面无表情的彪形大汉将我带进客厅,立即有姑娘端上茶来。
  “请稍等,我们老大一会儿就来。”手下面无表情地说完,走了。
  于是,我在客厅里静静地坐着等段清水。随即也打量了下他的房间布置。段清水的客厅里没啥东西,只有我坐的这个蒲团和一个矮茶几。角落里放着吊兰。墙壁上挂着字画,我不懂字,看上去也是珍品。
  客厅只有我一个人,显得特别安静。喝了两杯茶后,我坐不住了。段清水是不是真生病了?还是推脱的理由?难道我这次是白来了?
  突然地,我想起一个可能性:难道,赵振海是他们设计杀害的?
  想到这里,我是彻底坐不住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后院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这响声很特别,像是冰块碎裂的声音。
  我有些愕然,现在已经是暮秋,天气早就转凉了。段清水还在后院鼓捣冰块?难道他也在学冰雕么?
想到这里,我推开客厅后面的推拉门,才发现是眼前是一道长长的走廊。
  我沿着走廊走到尽头,突然听到一阵流水声。
  原来眼前是一处精致的小院落,水流潺潺,山石立于水中,尚有残荷依靠在水面,飘飘荡荡的不肯凋谢。
  我听到那声音是从山石后的一个小屋传来的。而那屋子半开着门,挂着一处纱帘。
  我悄悄掀开帘子溜进去,见里屋也是挂着纱帘,好像是为了防蚊虫的。隔着纱帘,我看到段清水的背影,不由停了脚步。
  本想喊他,却发现另有一个人在屋里:神仙姐姐苏淩。
  而关键是,段清水正赤裸着上身躺在一只偌大的木盆里,而且,他盆里的水好像都是冰水,浮着不少冰块。这货,竟然这么坦然地躺在水里。
  如果他身边不是神仙姐姐,我差点儿就以为段老大要被取肾了。可是,这算啥?大冷天的泡冰水澡??
  不过段老大身材真心好,十分有型。我看了也觉得羡慕。可是神仙姐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好像还是如常的冷淡。
  “感觉怎么样了?”苏淩问道。
  段清水叹道:“好多了。可惜,治标不治本。”
  苏淩沉默半晌,说道:“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治好你的病。”
  病?我心想:难道段清水有啥隐疾?难道他最后的几年,身体会慢慢变差么?
  只听段清水突然笑道:“那我告诉你怎么治。扶我起来。”
  苏淩说道:“但我是做冰雕的,并不是你的大夫。”说着,她便想走向门这边来。我赶紧将脑袋缩回来。这时候,却突然听到水声一响,好像是段清水从水里站了起来。
  我重新探头去看,见段清水果然一把拉住苏淩,将她拖进怀里,低声笑道:“其实你的体温,就蛮适合治疗我的病。”说着,这货竟然又给神仙姐姐来了个强吻。
  次奥!猥琐!!我正要冲进去,但是突然顿住了。心想,万一人家俩现在已经是好上了呢,我搅合啥啊。而且现场直播也蛮好看的嘿。
  想到这里,我干脆躲在门边欣赏了。讲到这里,不知屏幕前有多少人在吐槽我屌丝心态?
  不过我还是继续偷看了。段老大神力无敌,任凭谁也不可能挣脱他的钳制。
  只见段老大抱着神仙姐姐吻得太逼真,够火辣,而且这吻从唇延伸到耳边,脖颈,扯掉裙子的肩带,便到了肩膀。
  我心想艾玛,这难道要上演那啥了,我还继续看吗?我是继续看呢还是继续看呢?
  苏淩似乎突然回过神儿来,试图推开段清水:“你疯了!”
  段老大却干脆抬手撕了苏淩的白色长裙,抱起她就压倒在地板上去。
  艾玛,太激情了。我捂住脸,顺便将指缝张开。不过,这一眼,却让我瞧见苏淩胳膊上竟然还有古代人才有的守宫砂。
  我次奥,这简直穿越啊。
  正当我兴高采烈想继续看段老大如何强占民女,却突然见他冷不丁扯过那偌大的木盆,冲我丢了过来。
  我赶紧躲开,但是那冰水却淋湿了我半边身子。靠,这货肯定知道我在偷看!
  我正要冲进去搅了他的好事,却见那木盆正好卡在门上,挡住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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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2014 11:3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jacelynlee 发表于 2-7-2014 11:26 AM
谢谢大家的捧场!!说真的,你们看得比我快。。。

谢谢你的转载,我天天追着看,也介绍我朋友看。。。只不过那个标题好象有点落。。应该取个比较好听的书名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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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2014 11:3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宋炎,滚远点!”段清水喝道。
  “我说段老大,你俩进展太快了点啊!!”我喊道。
  这话音刚落,只见里屋的门“哗啦”一声被段清水拉了上来。我刚想撞门而入,却见四个彪形大汉突然闯了过来,而且其中一把砍刀已经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只好举手慢慢退了出去。
  最后,我被几个大汉抬着丢出门外。我揉了揉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心想我就算等会儿去问段清水,估计这货肯定一脸心不在焉,干脆还是回书店问问吴聃这个老天津,关于天津日报大厦的各种传闻吧。
  正当我从地上爬起来,脱下外套拧干水分的时候,赵羽的电话打了过来:“宋炎,冯四海见的竟然真的是日报社的社长。看那社长神色匆忙,可能真的出事了。”
  “我说日报社什么时候没出过事儿啊?”我叹道:“我正想去问师父关于天津日报社的传闻呢。”
  赵羽说道:“我也知道一些天津日报社的传闻。咱们去日报社大厦楼下集合,你用幽冥眼看看,也许能看出一些端倪。”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说我要去天津日报大厦。那司机顿时愣了愣,车子发动之时,问我:“你是记者?”
  “不是,就去那地儿见个朋友。我朋友在那上班。”我说道。
  司机咂舌道:“真行,那地方闹鬼闹得很凶,九点之后,附近的人都不怎么敢靠近那地方了。我劝你们也别呆太晚。”
  我听了觉得有点意思,便问道:“师傅,你说这日报大厦怎么闹鬼这么凶,有什么说法么?”
  司机叹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这日报大厦建得不好,跟周围的建筑啊什么的,组合起来看,正是个万箭穿心,五马分尸的地势。你要是从空中坐飞机向下看,那日报大厦就是个空中棺材的样儿,特别不吉利。”
  我问道:“按理说,天津日报社能建造一座三十四层的高楼大厦出来,也说明很有背景和财力了。那在设计建造的时候,就没找个靠谱的设计师和风水师给看看?结果还建成这东西。”
  司机说道:“这种事情我这种老百姓怎么知道啊。听说也是请了风水先生给看的,结果也还一样呗,建成这模样。”
  我叹道:“得,这风水先生也是个草包。”
  话说着,车子开到河西区大沽南路。司机将车停在路边,指了指马路对面那座高楼,说道:“大名鼎鼎的日报社大厦就在那边,你自己过去吧。”
  我付了车钱下了车,端详着对面那座高楼。那楼可真够高的,高耸入云霄。如今正值秋高气爽天色湛蓝,平白地将那楼衬托得极其威严。
  但是,在我幽冥眼的视野中,这座楼从楼底便散发着浓重的黑气,而并非那黑气只来自十三楼。
  我想起那泰迪熊里的录音:“天津日报社大厦地下四层。”但是,随便我问任何人,都说天津日报大厦只有地下三层,哪儿来的地下四层?
  我正沉思间,却觉得有人从身后拍了下我的肩膀。回头一看,赵羽正将手搭住我的肩,晃了晃手中的望远镜,对我露齿一笑。
  明媚秋阳下,这货牙齿白得亮眼,跟他的白色针织外套相映成趣,次奥。
  “你乐什么?”我问道。
  赵羽说道:“没啊,我只是拿着望远镜想看看十三楼的情况,结果只看到一层报纸和木板挡住了窗户。”
  我说道:“但是呢,阴气最重的地方不在于十三楼,而是这座大厦的地下几层。”
赵羽皱眉道:“虽然没进去过,不过地下应该是后勤处,车库这种地方吧。如果那地方有什么邪门的话,倒也难被发现,因为一天到晚人都很少。”
  我说道:“咱们进去看看?”
  赵羽摆手道:“不忙。先看看这周围的地形。你看,”说着,他拿手比划了下周围的几条纵横交错的路:“这地方是五路合一的交汇点,而天津日报大厦又很高,堵住了通道,因此来往很多冤魂可能就困在大厦里了,出不去。这也可能是你看到黑气浓重的原因。”
  我点头道:“孤魂野鬼虽然不如恶鬼凶灵喜欢害人,但是聚集多了,难免阴气太重啊。”
  赵羽沉吟道:“但是,这不能解释为什么那个叫上官泽的警察会跳楼。如果真是意外被阴气冲撞,他也不会留下死亡信息,提示天津日报社大厦的地下四层。而且,那个送给你泰迪熊的姑娘也没什么下落。那熊上除了那男孩子的指纹外,没有别人的指纹。”
  我愕然道:“这么一说,这件事就蹊跷很多啊。”
  赵羽说道:“何止蹊跷,咱们先去楼里看看。”
  我赶紧一把拉住他:“我说,这咱们以什么身份进去呢?警察?这最近人家也没出什么命案,贸然去调查,门卫不让进怎么办?”
  赵羽笑道:“你担心什么。我之所以记得天津日报社长的车牌号,是因为里面有个编辑部主任是我的高中同学。他家世背景好些,毕业就在这当了个小官。我来之前就跟他联系过了,一会儿直接去找他就行。”
  我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早说啊。”
  于是,我俩过了马路,走向那天津日报大厦的门口。远远地,我就看到那大厦门口竟然摆放着两只石狮子。
  这让我有点愕然。一座如此现代化的大厦,门口放着十分古典的石狮子,这是多么诡异的组合啊。难道社长是在追求中西文化的融合碰撞之美么?可是怎么看都不觉得协调。
  我对赵羽笑道:“这日报大厦的社长真是奇葩,什么审美啊,门口放俩狮子,这多不搭调啊。”
  赵羽说道:“听说前几年那一阵日报的效益不好,所以大厦请风水先生来看,说这个地方风水差,有冤气,于是建了一对大石狮以镇邪气,听说刚放上的时候管用了一阵,后来就又不行了。”
  我心想,那么浓重的鬼气,单是俩石头狮子是镇不住的。走过那石狮子的时候,我不经意地瞥了那石头狮子一眼。这一眼让我怔住了。不知是否是错觉,我觉得那石头狮子眼睛里竟然流下血色眼泪来。
  我吃了一惊,赶紧停下脚步细看。果然的,我见许多的血水从那俩石头狮子的眼睛里流出来。而阳光似乎在这一刻突然消失,周围莫名地阴沉下来。
我不由自主地将手放上去,抹了把那石狮子的血色眼泪。触手一片凉,森冷的感觉如一柄匕首,直刺入我的心窝。
  我打了个冷战,不由地呆住。这时候,突然听到耳边有人喊:“宋炎,宋炎!!”
  “什么?”我这才回过神儿来。回过神儿之后,发现周围一切如常,天色明媚,赵羽不解地在我身边看着我,而我竟然在摸石头狮子。
  “啊,这个,我刚才好像看到狮子流血了。”我解释道。
  “是么?”赵羽凑上来看了半晌,一切如旧。
  我俩正琢磨着,有人喝道:“哎哎,你俩干嘛的?!”
  我回头一看,见一保安模样的人冲我们走了过来。赵羽赶紧迎上去,说道:“我是邢非的同学,就是邢主任,是他让我们来的。”
  保安疑惑地打量了我俩几眼:“真的?你们等等。”
  说着,他回了保安室,翻出一本电话簿来,找到赵羽说的那个人的办公室号码,打了过去。问明白情况后,才给我俩放行。
  走进大厦门口的时候,我再次回头,却见那俩石头狮子不见了。艾玛,不见了!!
  我拽了下赵羽,说道:“刚才咱们看到的难道不是石头狮子吗?是我眼花了??”
  赵羽闻言回头一看,果然石头狮子没了,不由也愣住:“奇怪,我也明明看到了。”
  我俩正说着,进了大门,见赵羽的同学迎了上来:“哎呀赵羽,很久不见啊!!”
  赵羽笑道:“邢非,从高中之后就没见你。”
  我打量了一下这位邢主任,很年轻,西装革履,微胖,笑得一团和气。
  “我啊,唉,在这儿混日子呗。倒是你,好像是当上了刑警队长,很霸气!”邢非笑道。
  赵羽说道:“霸气什么,哪儿像你在这儿悠闲呢。”
  邢非听了这话,尴尬地笑了笑:“我这不是没什么出息么,只能在这地方混日子。不然谁想来这地方,一团鬼气。”说着,他看了看我,笑道:“这位是?”
  赵羽说道:“我同行,也是朋友。”
  我跟这位邢非客气过之后,问道:“我说邢主任,你们大厦门前有过两个石头狮子么?”
  邢非说道:“有啊,以前有过,但是后来给移走了。据说晚上狮子会动,把看大门的大爷给吓心脏病了,于是又换成了两个花瓶,现在换成了大罩子。”
  我回头一看, 果然的,门前我们见过的石头狮子变成了弧形的罩子,不知是什么意思,也不知啥材料制成的。
  可刚才那石头狮子,难道是想提示我们什么?
  此时,邢非说道:“你看,你们站这干嘛,去我办公室说话吧,就在十楼。”
于是我们跟着他上了电梯,到了十楼。出门后,见这楼道很宽阔,里面还布置了藤椅和盆栽。落地窗前,有个人正坐在那儿打电话。打完电话后,便匆忙离开了。
  邢非本想让我们去他办公室坐坐,但赵羽却摆手道:“我看这落地窗前的风景应该不错,我们坐这里聊会儿吧。”
  邢非看了看这窗户边儿,觉得也不错,就点头同意了。
  我凑到落地窗前,向下一看,突然发现隔着一条街有一个小宾馆,而那宾馆门口正好放着一对儿石头狮子。
  我诧异地问道:“我说主任哥,那宾馆门口的石头狮子,原本是日报社大厦门口那对儿么?”
  邢非叹道:“听说本来是放在日报社门口的,但是,有人总看到那俩石头狮子哭,就觉得不吉利,而有人就说这是死去的冤魂显灵,后来两个石狮子被挪到了一条街之隔的长芦宾馆门口。就是后头那小宾馆。”
  我“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邢非诧异地看着我们:“我说,你们警察怎么还查这些事儿?”赵羽笑道:“不是我们要查这些灵异事件,而是这大厦牵扯了一桩陈年旧案。对了老同学,你知道五年前,从你们这十三楼跳下去的警察么?”
  邢非愣了愣,说道:“这我倒是听说过。可是听说的各种版本。最广泛流传的是说,这十三楼上闹鬼,那警察是被鬼给推下去的。”
  邢非这货也是个八卦的主儿。也许是工作太清闲,他倒是很热衷于了解这些八卦。见我们不停打听日报社的消息,便添油加醋地讲起日报社大厦的传说:“我刚来日报大厦上班的时候吧,就住在尖山路上,也就是日报大厦旁边的那条窄路。为了上班方便,我就在那租了一套房子。但后来据说那是个五鬼路,日报大厦挡住了鬼魂的去路,鬼魂出不去只能困在里面了,所以总闹鬼的。尖山路上一到晚上,也冷飕飕的吓人,后来我就不住了,搬走了。”说着,邢非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指着楼下给我看:“你看,那楼下有个喷水池对不?也是最近十年内修建的,据说是请了得道高人指点之后建造的,用来镇邪,但效果不大,为什么呢?因为这之后日报大厦的四周开始建起了一面高达一米多的透明玻璃墙面,至于是干什么,我不清楚,也许是受风水先生指点。可我总觉得这俩建筑有点矛盾,好像就在对着干似的。”
  “说到风水,日报大厦真是不吉利,你俩可以看看,它处在5条道的交口,这代表什么?轮回之地!死去的亡魂的轮回之地,日报大厦的整体造型如同一个灵牌一样,正面耸立的三根旗杆如同三根香。后面印刷车间如同一个放倒的棺材!从空中俯瞰日报大厦的印刷车间,大家能发现完全是一个五行八卦阵的造型!而这个造型也是日后特意设计的。”邢非说道:“
  日报大厦后来感觉这一切都不足以镇住阴气,于是后来就在门口盖了那个透明玻璃造的类似于金字塔造型的建筑物,正中间挂了一个花篮。这个花篮还是悬空的,四周还放满了植被,据说也是受了高人指点。近些年日报大厦请了几个风水高人和得到高僧来这里驱鬼,后来据几位高人说这个十三楼有个女鬼,而女鬼已经成精了,也就是有造化了,成了厉鬼了,难以镇住,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把它的尸骨挖出来好生安葬。不知道最近修的地铁有没有把那女鬼的遗骸请出来,唉,我估计啊,日报大厦那时才能真有安宁的日子。”
赵羽笑道:“根据你这么说的话,日报大厦到底哪儿不安宁?具体说说?”
  邢非见赵羽不以为然,便呵呵笑道:“不然,你晚上留下来试试看?邪门的事儿多了去了!”
  赵羽笑道:“能留下么?我们倒是想留下看看。”
  邢非一听这话,正色道:“别了,万一你再出事,我可过意不去。”
  我笑道:“您放心吧主任,咱人民警察一身正气,又带着煞气,轻易没有鬼敢来惹我们。”
  邢非拍了拍我的肩膀,以沧桑的眼神看着我,说道:“骚年,你忘了五年前日报大厦跳楼的警察了么?他怎么也被干掉了?”
  赵羽打断我俩的聊天,问邢非道:“对了老同学,你们日报社也有十几年历史了吧。这期间有没有留下历史方面的资料?就算是那种旧报纸,或者关于请来的风水高人的资料和照片这类东西,都可以,给我们俩看看行么?”
  邢非想了想,说道:“我们这有一层倒是真存放了一些旧资料,也有展览用的东西。但是吧,你说的什么风水先生这种,很难找。这事儿肯定都不能明着来的。”
  赵羽说道:“未必呢,你帮忙找找看,十年前的资料。”
  邢非叹道:“得,你们二位先等等,我去找找。”
  说着,他起身上电梯了。赵羽拉着我站在落地窗前,让我看楼下的情景。我心想这有啥好看,刚才早就看遍了。赵羽见我不耐烦,便指着远处一个圆形建筑,说道:“你看那地方。”
  我向那圆形建筑的位置看过去,从这里看竟然发现那地方是个八卦太极的图案,够巧合的。
  “那是什么地方啊?”我问道。
  “是个烧烤城,以前叫大同江,现在叫萨拉伯尔。”赵羽说道:“而且听说最早就是个商人故意建在那儿的。你说,这是不是很巧合?”
  “是日报大厦的什么人开的么?”我问道。
  赵羽摇头道:“不是,那烧烤城最初开起来的时候,是冯四海投资的。现在,你明白了么?”
  “啊,冯四海?这么巧?不过我明白什么了?”我反问道。
  赵羽白了我一眼,叹道:“日报大厦的内情,冯四海肯定也知道一些。还有,这楼下接二连三,乱七八糟建造起来的建筑,却有个很明显的特点。十年前或者七八年前的建筑,是为了镇鬼。可是后来这些什么花篮,金字塔的,却像是削弱最初那些镇鬼建筑的效用。你觉得这其中不是大有问题么?”
  听他这么一说,我说道:“这倒也可以理解吧。这几年来日报社肯定是请了不少人来看怎么破解,众家之言乱纷纷,所以日报大厦才建了这个挪了那个的,有啥奇怪的。”
  “不对,如果真是一个女鬼在作祟,我们也见过很多厉害的恶鬼凶灵,你觉得哪个有这么大能耐,让日报社整个儿不得安宁?”赵羽说道:“所以我觉得很有问题,女鬼什么的,只是对外的托词。真正日报大厦不得安宁的原因,也许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而这几个人,包括十年来日报社长和领导核心的那几个人;几个风水先生,再就可能知道的,是冯四海了。
  前后两者,就算我们去问,他们也不会说实话。但是风水先生就好办多了。“
  我恍然大悟道:“所以你让你同学去找风水先生的照片,就是想看看这几年来都是谁给日报大厦看过风水?”
赵羽点了点头。我赞叹道:“真有你的嘿。”
  正说着,电梯门一开,邢非拿着一沓旧报纸走了过来:“幸好我们有专门管理档案资料的人员,已经将东西分类了,你们看看吧。”
  说着,他将资料放在桌子上。
  我和赵羽翻开看了看,有几张是提到日报大厦本身的旧报纸,也有一些是大厦施工时候的照片,和领导在现场指导的照片。照片倒是不少,我跟赵羽分别拿起一叠,挨个细看。
  不过多半是我们用不着的照片,什么大厦地基建成,工程师和工人的合照,社长慰问,政府高官慰问。我快速地翻过去,等翻到一半的时候,手却停住了。
  照片上只有两个人,背景是日报大厦的正门,而且还有两头石狮子。那石头狮子看上去很新,而且脖子上缠着的红缎带还没揭下来,看来是刚搬来的。
  其中一个人是前任的日报大厦社长,另一个是个三十左右的年轻男人。这人身材挺拔,容貌清俊,正对着镜头微笑,脸颊上甚至还露出俩浅淡的酒窝。
  这个人的长相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看照片下的日期,正好是十年前。翻过照片一看,竟然还写了一行字:“武耽,千禧年。”
  武耽,这名字很别扭。赵羽一看我盯着照片半晌不说话,便凑过来看。我将照片递给他,说道:“你看这个人,有点眼熟不?”
  赵羽接过照片去,盯了半晌,突然说道:“这个照片上的人,很像吴叔啊。”
  “啥??我师父吴聃?”我吃惊道。
我盯着照片上那英俊的男人,越看越神似吴聃。但是对比一下现在的吴聃,整整比以前胖出一倍。
  岁月真心是杀猪刀啊。
  “艾玛,这照片上的……”我正要说,“这照片上的吴聃长得多帅,像演电影的似的;再看现在的吴聃,跟电影院看大门的似的。”
  但赵羽却突然拿胳膊肘撞了我一下:“不对,咱看错了,这不是吴叔。虽然有点像,但是十年前吴叔也没在天津啊,他本身不是浙江人么。”
  我听了这话有点愕然。赵羽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但从他不停对我使眼色看来,这货是不想我说出吴聃的身份。我顿时恍然:吴聃这几年不就是在躲某个人或者某件事么,如果我说出去了,反而对他不好。
  邢非倒是没注意我俩互递眼色的神情,而是说道:“这都是十年前的照片了,估计你们认错了。”说着,他抬手看了看表:“对了,一会儿我得开个会,你两位怎么办?”
  赵羽笑道:“老同学还跟我客气什么,你去吧。对了,能帮忙找个在日报大厦呆了十年的老员工么?正好我们听听他说故事。”
  邢非想了想,说道:“还真有一个,有个当内勤的大爷,从前任社长就在了,一直干到现在,得有十年了吧。”
  赵羽立即说道:“那麻烦你请他过来。”
  邢非于是去了。没多会儿,电梯门一开,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大爷走了进来,戴着眼镜,有点驼背,但是看上去挺精神,见了我们便笑道:“你们两位小伙子是邢主任的朋友?”
  赵羽笑道:“是啊,您贵姓?”
  老大爷笑道:“免贵姓高。”说着,他的目光落到赵羽手中的照片上:“怎么,你们两位竟然对十年前的旧事感兴趣了?”
  赵羽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别人,便笑道:“大爷,我们在查一桩陈年旧案,事情呢可能涉及到十年前的人和事。您如果能提供一些信息,我们感激不尽。”
  高大爷立即说道:“唉,不敢不敢,您二位是警察同志,有什么问题我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羽点头,将吴聃那张旧照片递到大爷面前:“大爷,您看照片上这个跟社长合照的人,您认识么?”
  高大爷接过去一看,皱眉道:“这个人应该是前任社长请来的风水先生。叫什么名字我忘了,但是确实厉害,所以我印象很深。”
  说到这里,高大爷笑道:“我在警察同志面前说这些,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赵羽说道:“您尽管放心,只要是有用的线索,我们都会用心听的。”
  他俩正聊着,我突然鼻子发痒,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我说道:“我说大爷,这都深秋了,咱这大厦还开空调开这么低的温度,冻死人了。”
  高大爷看着我,呵呵笑道:“其实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们这地方,夏天都不怎么开空调的。进门就觉得冷飕飕的,而且必须放几个空气除湿机,否则墙上返潮,都能长出霉点儿来。”
  我吃惊道:“哇靠,大爷,您这也太夸张了。阴气有这么盛吗?”
  高大爷说道:“不信你看看墙角一些地方,都长霉斑了。”
  听了这话,我果真凑到墙角去看了看,一股霉味儿袭来,墙角确实长了不少发霉的斑点。
  “我说大爷,这地方阴气这么重,你们怎么不搬走算了?”我问道。
  高大爷高深莫测地看着我,说道:“这事情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可能领导有自己的决策吧。”
  我看了眼赵羽,觉得这大爷话里有话。领导自己的决策,这说明以前肯定有人建议过搬家,但是不知怎么被否决了。
  赵羽此时问道:“大爷,还是跟我们讲讲这个风水先生的事情吧。”
  高大爷说道:“我之所以说这先生厉害,是因为他之前确实镇住了这地方的女鬼。不过说这些也许你们不信,可是每个日报社大厦办公的人都心里明白,这大厦之前死过一个女人,现在化为厉鬼一直呆在十三楼。所以,有人也叫十三楼为十三层地狱。”
  我心想,以吴聃的道行,对付再厉害的鬼也绰绰有余,怎么不把这女鬼给杀了,反而镇压在大厦里?这不是找事么?
  于是,我问道:“大爷,既然这先生这么厉害,怎么就不能把鬼给驱走,反而要镇压在十三层呢?”
  大爷叹道:“一则是因为这女鬼的尸骸,就在这座大楼的地基里。这整个大楼就相当于她的一个‘坟墓’,你说,鬼有轻易离开坟墓的么?这女鬼原本是个女工,听说是在日报大厦施工时,从高处不慎掉落到正在浇灌水泥的坑中,结果就被埋在那里了。可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没亲眼目睹,不好说。”
“日报大厦建成后,就开始闹鬼。当年我刚来日报大厦上班,就遇到一件比较恐怖的事儿。那天晚上,我加了会儿班,等到保安挨层楼巡查的时候才提醒我下班。当时我是在二十楼工作,所以我就跟着两名保安坐电梯下楼。电梯下降了一会儿,却突然地在十三楼停下了。我们仨都很纳闷,当时谁也没按这个楼层,而他俩也都巡查完毕,才到二十楼提醒我下班的。就在我们愣神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了。我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建筑工衣服的女人,正直勾勾的看着我们。那女的眼神很吓人,就好像是从下往上看那样,看得我发毛。但是这大厦不让外人进,所以开始我以为是眼花了,没想到问了其他两个保安,那两位保安也说看到了。这让我们愣在电梯里没出去。结果这时候,电梯应急灯一闪,那个女人又没了,我们给吓的直接瘫在电梯里面。这事儿在第二天都传开了,因为录像监控看到了这两个我们当时的状态,监控录像中也很诡异,因为应急灯闪了两下,可我们都觉得只闪了一下!”大爷叹道。
  我端详着他的神情,觉得这老大爷没有撒谎骗人,于是继续仔细听他讲述。
  只听大爷继续说道:“那时候,在晚上,清洁工还能听见大厦里打牌的声音,就在十三楼,可莫名其妙的是早已经下班了,楼里都没有人,哪来的打牌声音?后来还有一系列的诡异事件出现,经常有人目睹穿一身建筑工程工作服的女人在楼层里出现。也许事情闹得有点大,当时的领导们也知道了一些事情,水泥埋人的事情渐渐浮出水面,一传十,十传百,日报大厦的员工都知道此事了。这件事搞得人心惶惶,当时的社长没办法,只有私下请到一位风水先生来帮忙,也就是照片上这个年轻人。”
  “这个先生到了之后,先让社长造了两只石头狮子,放在大厦门前,然后建议社长在不远处修建一个太极八卦的雕塑建筑。但是,社长考虑,如果明着修这么一个镇鬼的东西,影响并不好,而且政府也不能同意。社长就跟那风水先生商量,说这怎么办。那位先生就说‘修一个太极八卦图案的建筑就行,这个建筑可以是游乐城,也可以是商场,宾馆,饭店,反正是有那个八卦图案的意思就行’。就这样,社长这才联系到商家,申请了政府批准,在日报社门前不远处修建了一座八卦形状的烧烤城。这样,商家获利,日报大厦也得安宁。而从修建之后开始,直到五年前,日报大厦都相安无事,再也没人看到那个女鬼。”大爷说道。
  听了这大爷的讲述之后,我才知道吴聃竟然跟日报大厦还有这么深的渊源。而且这货年轻时候真心帅,听起来也挺碉堡的,只是现在真长残了。
“当时他没有把那女鬼捉住?”我问道:“既然这么厉害的话,捉个鬼也没什么难的吧。”
  高大爷叹道:“不是他不想,而是捉了也没用。”
  赵羽愕然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大爷叹了口气,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地给我们烟盒:“两位抽不抽烟?烟瘾犯了,我抽根烟可以么?”
  我一看他递过来的烟盒,上写着玉溪,跟吴聃抽的倒是同一个牌子的烟。
  我摆手道:“我俩都不抽烟,大爷您请便,我们不介意。”
  高大爷点点头,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这才沉吟道:“我记得烧烤城开始建的时候,那个风水先生也来监工来着,确保烧烤城建造得跟他图纸上画得一样。当时我也好奇去看过,还真有点太极八卦的意思。那时候我跟那位先生说过几句话,还一起抽过一次烟。他姓吴还是武来着,我还真记不住了,脑子不行啦。我记得当时我俩闲聊了几句,那位先生看着烧烤城,说:‘可惜,最好还是将日报大厦给拆了。既然不能拆,也就只能暂时镇了。’当时我不明白啥意思,心想不就是闹鬼么,如果真能镇住鬼,那有什么必要去拆这高楼呢。我问他,他摆摆手没说。等烧烤城建起,闹鬼事件平息后,那位先生就走了,我们再也没见过他。”
我听了这些,心想吴聃你这货,知道我们在查日报大厦的事儿,也不说说自己曾经在这儿当过风水先生。
  逗我们玩儿啊。赵羽又跟高大爷寒暄几句,问了几个问题,就让这大爷带着那些旧资料走了。
  楼道里只剩下我俩的时候,赵羽说道:“你听了刚才那老人家的话后,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愤愤道:“想法就是,吴聃这人怎么回事,自己当过日报大厦的风水师,还瞒着我们!”
  赵羽无奈地看着我:“我说咱们俩的思考角度怎么就不在一个点子上呢?”
  “哎你啥意思?”我问道。
  “按照刚才那个大爷说的,吴叔在十年前来过日报大厦,然后建议社长弄来石头狮子,建造了烧烤城。可是呢,这地方也只安静了五年。后来,石头狮子被移走,门外又是花篮又是水池的,然后,闹鬼又开始了。难道你不会联想到什么?”赵羽说道。
  我沉思半晌,小心地说道:“女鬼更厉害了?”
  赵羽揉了揉额头:“五年中发生了什么?前任社长退休了,然后,新社长上任。不久,石头狮子挪走,水池建造起来,然后就是门外乱七八糟的东西。看上去是新任社长听了不靠谱风水先生的建议,但真的是这样么?水属阴,花篮这种东西,供奉鬼怪还差不多,哪有镇鬼的效果?而且在等你的时候,我去烧烤城那边坐了坐,打听了最近几年的事。听说原本日报社的人跟政府提过,建议烧烤城迁址。但是,因为这烧烤城背后的老板是冯四海,也就没动它。更有意思的是,我刚才问那位大爷,天津市那么多富商,做食品生意的也比比皆是,怎么这烧烤城的投资者竟然是一个跟食品行业毫无关系的冯四海呢。”
  “也对啊,你说这是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冯四海是吴叔推荐的。现在一想,还是吴叔高瞻远瞩,有长远目光。有冯四海的势力在,谁也不敢轻易动这烧烤城。只要这地方不迁址,那日报大厦也就出不了大问题。”赵羽说道。
  我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我靠,我师父真的这么碉堡?我怎么看不出来?”
  赵羽没理会我,继续说道:“现在社长去见冯四海,不知是不是跟那烧烤城有关系。不过,冯四海只要不同意,这地方应该也搬不了。”
  我点头道:“那咱们怎么办?”
  赵羽说道:“我想躲到晚上,去十三层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我靠,这里的阴气这么重,你确定晚上要躲在这儿?”我说道。
  赵羽说道:“只是看一看,实在不行咱们就撤。”
  我想了想,也便同意了。其实我对那十三层也很好奇,从外面看,这大楼的十三层被木板和报纸糊住,根本看不到情况。
  我看了看时间,才下午四点,便跟赵羽去吃了点饭,又返回日报大厦。我问赵羽,一会儿被日报社的人看到,咱们怎么解释?又不是日报社的工作人员。
  赵羽说道:“很简单,咱们现在就躲到十三层上去,没人会看到。”
  “现在?”我愕然道。但是想了想,确实也没别的地方好去。上电梯之前,我给吴聃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在日报社大厦里面,然后问道:“我说师父啊,你以前碉堡啊,还给日报大厦镇鬼,我怎么从来也没听说过呢?”
  吴聃电话里有些吃惊:“你俩小兔崽子在日报大厦里??还不出来?!”
  我说道:“赵羽说了,要去十三楼看看。”
吴聃一听这话,顿时吼道:“你俩赶紧给我回来!!”这一嗓子震耳欲聋,吓了我一跳。我对赵羽说道:“师父要我们赶紧回去。”
  赵羽说道:“难得来一次,我们看看就走,没事。”
  我刚想继续给吴聃打电话,却见电话断了。而手机上的信号竟然只剩下一格。很快的,手机上竟然出现一行字:“无服务信号”。
  “什么破地方,竟然没信号。”我骂道。
  赵羽看了看时间,说道:“听说晚上五点后,这大厦里的信号就时断时续了,很奇怪。”
  我一听这话,顿时打了个哆嗦。你妈,这得是多重的阴气啊。
  我俩走进电梯,按下十三层的按键。按下去的时候,我只觉得这个键的手感跟其他的按键有点不同,似乎是很久没人动过了。
  电梯慢慢上升,我注意观察这电梯内的情形。但是却没发现什么问题。
  耳边只听“叮”的一声,电梯在十三楼停住了。
  我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准备开门就见一女鬼。但电梯门徐徐打开,门外却什么鬼影都没。
  我俩走出电梯,到了十三楼的走廊上。我四下看了看,见那偌大的窗户上果然贴了许多的报纸,有些地方封上了木板。更神奇的是,有些木板上竟然画着红色的符咒。
  只是年深日久,红色的字迹已经慢慢消褪了。
  我走了几步,突然感觉有阴风呼呼吹过。而走廊的窗户明明是密封的,这风又从何而来呢?
  “阴风啊赵羽,不过为什么我看不到那女鬼的所在?”我边说边摸出战神,将十三楼的房间踹开来,挨个去看。
  看来这十三楼已经被废弃很久,每个房间里都是空空荡荡的,原有的陈设都已经被撤走。
  “什么都没有。”我跟赵羽各自从走廊的一端查看,最后碰在一起。
  “没有,这怎么可能呢?”赵羽说道:“你的眼睛也看不到任何鬼气么?”
  我翻了翻白眼:“我强调多少次了,鬼气很重,但是那是从地下冒出来的。十三楼上的反而没啥。现在看来,十三层的阴气蛮轻,甚至感觉不到鬼魂的存在。不是说么,如果鬼的阴气越重,那他就越能显形。现在连个鬼影都看不到,显然这鬼弱爆了。”
  赵羽皱眉道:“这倒是奇怪了。不是都风传十三楼闹鬼,现在来了,反而瞧不见鬼。如果真像你说的,地下几层才有问题,那我们等这楼上加班的人都走了之后,下去看看。”
  我点头道:“好,估计也等不多久,七点以后,这楼多半就没人了。”
  我俩于是干脆等在十三楼,等了许久,才到七点。
  “走,下楼看看。”赵羽说道。
于是我俩再次走向电梯。可就在我刚要去按电梯按键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一阵轰隆隆的响声。
  这声音很奇怪,不常见,倒是像收割机之类的声音。
  “什么东西?”我回过头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只是耳边轰鸣不止。
  赵羽说道:“我也听见了,好像是搅拌机的声音,混凝土搅拌机。我曾经在工地里听过。”
  “工地里?”我蓦然想起传说中提到那女工人是掉进搅拌机里死掉的。
  正想着,我突然听到一阵女人的惨叫声,不由打了个哆嗦。以前总能见到鬼影,看到鬼的样貌,再不济还能看到一团黑气,但是,现在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声音。
  “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我问赵羽道:“这不科学!”
  赵羽警惕地举枪对着四周,说道:“我也不明白。这地方太邪气,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声音却很清晰。”
  正在这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按住了我的肩膀。我一惊,想回头去看,却动也动不了。这是很诡异的情况,我的幽冥眼竟然在这地方失效了??还是说,这地方的鬼无形?!
  正在愣神儿的片刻,我突然感觉按住我肩膀的东西猛地拖着我向后走。
  我挣扎半晌,却甩脱不了,于是喊道:“我靠,赵羽救命啊,有东西拖着我走!”
  赵羽对着我身后“啪啪”开了两枪,但是却什么都没打中。我知道赵羽的子弹也是经过处理的,就算是打不散厉害的鬼,起码也是得让他们十分忌惮的。但是,拖着我的东西竟然完全不怕他的子弹,我次奥,到底是什么在害我?
  赵羽一见不奏效,也一时间没了主意,干脆冲过来抱着我向后拖。一时间,我被两股力量拉扯着十分郁闷。
  但是,明显赵羽拉不过我身后那股力道。我身后就好像是几个人一起在拉扯一样。我眼见着被拉到窗边,靠到封住落地窗的木板上。我觉得头皮开始发麻,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坠楼而亡的警察。难道他就是这么被拖着丢下楼的么?
  我对赵羽嚷道:“赵羽,松手,万一你也被拖下去怎么办?!”
  赵羽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来:“你坚持会儿,我试试道法能否奏效!”
  说着,他松开我,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几道符咒,举起右手食指中指拈起,口中念咒,将这几张符咒贴到我身后落地窗的木板上。
  我扭头去看,见这几张符咒保持着某种角度贴成。贴完后,我只觉得身后金光一晃,好像一道奇异的图案圈画在我身后。两点金光聚合又散开,恍若八卦两仪的图案。
  这之后,我觉得身后的力道似乎减弱了不少,顿时略略松了口气。赵羽借机一把将我拉过来,我一个没站稳,跟着他摔到地上去。
这一摔给我摔了个结结实实。我昏天黑地地爬起来,也将赵羽拖了起来。赵羽说道:“还是先下去再说!”
  我点头,但是发现,电梯已经停住了,楼层灯也不亮了。我跟赵羽互相递了个眼色,冲着那楼梯门便跑过去。结果,还没等我们跑进楼道,那楼梯门“咣当”两声,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我的冷汗顿时下来了,不由举起战神对着虚空开了几枪。
  赵羽喝道:“冷静!这里根本鬼影都没有,开枪什么用?”
  “但是明明有东西在追杀我们,不觉得么?”我叫道。
  “也许不是鬼,而是意念。就是鬼死之后留下的强烈的执念。鬼也是可能死的,但是死之后却还能留下某些东西,比如声音和力量,这是很可怕的,却也不知道怎么除掉的。”赵羽此时也有点紧张了。
  正在我们一筹莫展提防着对方来袭的时候,突然,我听得一阵响亮的玻璃碎裂声传来。
  我跟赵羽又赶回落地窗前,顿时吃了一惊。只见那窗户不知被谁砸了个洞,封住窗户的木板也掉了下来,更神奇的是,一只金光闪闪的物件被丢了进来,滚落在地上。
  这玩意落到地面之后,咕噜噜滚出挺远,最后在我和赵羽脚边停住。
  我小心翼翼地俯下身一看,见这物件是多边形,发着金光,探照灯一样将十三楼扫了一遍。之后,才灭了光线。
  等那光消停之后,我仔细一看那玩意,擦,竟然是八卦镜!八卦镜有镇邪的作用,看来是有人想帮我们?
  想到这里,我赶紧冲到那落地窗前向下一看,见一黑衣人似乎顺着绳子滑了下去。由于这人的速度快,外面也已经夜色渐浓,我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样貌,连男女都没分得出来。
  看来是有人用攀岩或者登高擦玻璃用的那种吊绳爬到十楼窗外,砸开玻璃,丢了这面八卦镜进来。他的目的也许是救我们。但是,这人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俩?
  但丢了这八卦镜进窗户后,十三楼上的奇怪声音和怪现象完全消失了。
  “看清是谁没有?”我问赵羽。
  赵羽摇头道:“看不到,人也已经下去了。咱们还是先走吧。”
  说着,我俩带着八卦镜,想了想,干脆也进了电梯。这会儿电梯倒是正常了。我俩进去之后,按下1键。
  电梯慢慢降落,但是,这时候我发现手中的八卦镜竟然慢慢变黑了。糟糕!我看了一眼赵羽,说道:“怎么办,八卦镜变黑了。”
  还没等赵羽搭话,我就见电梯里的灯光渐渐变暗,最后竟然变成幽蓝色。我刚刚放松点的心情又重新紧张起来。看来这鬼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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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2014 11:3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想起之前也曾电梯惊魂,那时候我才只能请个关二爷出来,好歹保命没死。不知这次是不是又得被摔个半死?
  但是,预期的坠落并未来临,电梯还是在匀速下降,但是,耳边却有一道声音传来:“欢迎来到地下四层。”
  “地下四层?”我和赵羽同时一怔。刚才我们按下的按键明明是一楼,而且那电梯键上并没有地下四层!
  此时,电梯门缓缓打开,门前出现一个人。这人穿着保安制服,是个年轻男人。这人面色僵冷,直勾勾地盯着我们,重复道:“欢迎来到地下四层。”
  我向电梯门外看了看,只见面前一片黑蒙蒙的迷茫,阴气大盛。“这保安制服是十年前的。”赵羽说道:“我在那些照片上看到的。”
  “得,八成是鬼,咱们要出去么?”我问道。其实我也知道,现在呆在电梯里跟出去是一样的,这是鬼的地盘。
  而且,地下四层是那个跳楼警察在录音里提示的地点,如今到了,不如去看个究竟。想到这里,我便跟赵羽出了电梯门。我盯着那保安半晌,见他没有什么袭击我们的意思,反而转身,好像是要引导我们去某个地方。
  我跟赵羽只好跟着他向前走,去看个究竟。但是,在走的过程中,我却发现八卦镜已经黑透了。
  但是,这地下四层好像什么东西都没,走了半天,却见只有几只偌大的冰柜。
  “喂,我说保安哥,冰柜里是什么?”我问道。
  那保安并未回头,只是冷冷地说道:“你们怎么不自己去看看?”
  我跟赵羽递了个眼色,掏出手枪,慢慢靠近其中一个冰柜,想去看个究竟。冰柜的盖子是透明的,透过那盖子,我瞧见里面竟然是层层叠叠的无数具尸体!
  我打了个哆嗦,因为第一次见这么多密密麻麻的死尸,而且都是堆叠拥挤在一起,各种死状皆有,但看那些尸体的表情和样貌,多半是横死或者惨死,十分可怖。
  就在这个时候,那身后的保安突然狞笑一声,提起手中的电棍冲我扑了过来。我赶紧向旁边一躲,却撞到冰柜的一角,疼得我差点儿泪流满面。
  此时,赵羽对着那保安开枪射杀,却见赵羽那涂了朱砂的银子弹对那保安竟然没什么大的效果,子弹过后,鬼影散开,变成一团黑雾。但是须臾间,这鬼影却又变回原来的模样,提着电棍继续冲我们扑过来。
  我心中愤怒,将八卦镜对着那保安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随即拈诀念咒道:“权杖邪魔独为尊,请神!”
  这几天我在吴聃的督促下勤学苦练,相信如今请神已经能更上一层楼了。果然,在那咒语停歇之际,我身边突然刮起一阵劲风,一尊神像赫然耸立我身旁。
  只见那神像身躯魁梧,着黄金甲,披紫蟒袍,腰横玉带,一手抚剑威风凛凛,相貌堂堂,特别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令人望而生畏惧之意。竟然是“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的岳飞!
  六顶神打,南宋战神,精忠岳飞!
岳飞神像一出,我顿觉有了底气。岳飞将军一身正气,精忠报国,就这一身忠义气节,就足以荡涤人间污浊,世间阴灵!
  果然的,岳飞手起剑落,招式如飞云流月,将那鬼魂逼得节节败退。没多久,便被岳飞的宝剑大卸八块,消散在空气中了。
  我见那保安的鬼魂散掉之后再无鬼影出现,便对着岳飞神像喝道:“收!”须臾间,那神像消散于空中。
  我眼见这地下四层冒着阴气,森冷无比,便拉着赵羽,想坐着那电梯上楼去。但这时候,我却突然听到一阵凄厉的鬼哭声从地底传来。而脚下的地面也仿佛起了不小的震动。
  “糟糕,咱们快走!”赵羽叫道,拖着我便去找出路。但是,我俩找了半天,却找不到电梯的所在。
  四处都是黑蒙蒙一片,空茫得很。唯一有存在感的就是那几只冰柜,还有冰柜里无数的尸体。
  我感觉地下的震动幅度越来越大,好像是什么被埋在地下的东西开始发怒,愤怒地撞击着地面。而这时候,又有鬼哭声不绝于耳,好像是我们刚才那番打斗惊扰了他一般。
  正当我们俩逃跑无门的时候,突然,我见空中亮起几片金色刀光,不由愕然。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见那黑蒙蒙一片的混沌里出现一道缺口,吴聃从那缺口处跑了过来,喊道:“二货徒弟,小赵,你们没死吧?!”
  我一见是吴聃,顿时冲上去哭道:“师父哎,你再来晚一步,徒弟我就跟你阴阳相隔了!!”
  吴聃听了这话,骂道:“呸呸呸,什么不吉利的话都不能在这儿说。跟着我走!”
  说着,他示意我俩跟着他跑,没多久果然摸到那电梯门的所在。我看到那电梯,有点犹豫。
  吴聃却是立即按开电梯门,将我俩推进去,他也随即进了电梯。进电梯后,吴聃竟然从口袋里掏出四个小纸人,念了句什么咒语,我就见四道黑气扑到那纸人身上,没多会儿,四个纸人竟然变成四个“人”,额,或者说是不人不鬼的东西,站在电梯的四角,木然呆滞地看着我们。
  吴聃说道:“从现在起,就算是电梯门打开,但是没到十五楼,咱们就不能出去。而且必须要屏住呼吸,不能被发现我们是活人。”
  “为什么啊师父?”我问道:“到底这楼里有什么东西,让你都怕成这样?”
  吴聃说道:“这地方的东西,连我也惹不起。如果退后几年,也许没事,可是现在那东西已经更厉害了。”
  赵羽说道:“是什么东西让吴叔这么忌惮,还需要阴魂来掩饰我们的生气,不被发现?”
  吴聃冷冷说道:“只要能逃出去,我就告诉你们。”说着,他的目光落到我手中的八卦镜上,问道:“这镜子哪儿来的?”
  于是我简单说了两句,说是十三楼上有人从窗户丢进来的给我们的。
  吴聃叹道:“你俩小子真是命大。如果没这八卦镜,也许就死在十三楼了。”
  我愕然地盯着这变黑的镜子,心想救我们的到底是谁呢?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电梯突然停下了。我抬眼一看,电梯上显示的数字是:4.
  又他妈不吉利的楼层,我心中暗骂道。
吴聃示意我们,就算电梯门打开,进来的无所谓是什么鬼,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们,就当自己也是个死人,跟电梯里这四个鬼一样。
  我见连吴聃都怕这里的鬼,也就老老实实闭上嘴。不多会儿,电梯门缓缓打开,几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出现在我们眼前。如果不是吴聃事先提醒我们“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要闭住呼吸装死人”,我就差点儿喊出来了。
  因为出现的这几个不人不鬼,全身鲜血淋漓,就好像是被人整个剥了皮一样。这重口味的一幕让我差点儿吐出来。但现在只能强忍着恶心,用手使劲捂住口鼻。
  这几个剥皮鬼走到电梯里四处看了看,甚至摸了摸我身边的那纸人鬼。顿时,一张血手印印在那纸人的脸上。
  我皱了皱眉,心想你们他妈别来摸老子!!
  幸好这几只鬼只是四下看了看,见没啥情况,也就退出去了。电梯门缓缓合上,我这才敢连连呼吸几口空气。这一会儿功夫,憋得我够呛。
  此时,电梯继续缓慢上升,这让我略略放了心。
  “我说师父,我从来没见你这么怂包的时候,这日报社大厦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连你都怕成这样?”我问吴聃道。
  吴聃叹道:“原本没什么,可现在有什么了。按风水来讲,这日报社大厦的确是位置不好,正迎合了那‘五马分尸’之地,因为门口是五叉路口。再就是‘万箭穿心’,因为面前的道路呈辐射状散开。按风水来说,门前最好不能有正对笔直的马路,不然易起灾祸。而且这座大厦不知出自谁的设计,设计了尖顶。这种尖顶的造型是很容易招灵的,按风水民俗来讲,尖顶的都是庙宇或者清真寺,教堂等建筑,民居是不可能这样建造的,因为这种建筑方式容易招灵。以前的日报社门口还树立着旗杆,就好像是祭奠的香一般,但是,一般的建筑最好不要正对如香之物,譬如有的正对烟囱,烟囱就像正在燃烧的香,这就是不吉利。如果说不是设计者傻逼,那就是故意设计成容易招惹灵体的样式。”
  我愕然道:“如果说建筑师不懂这些风水问题,那倒是很可能。但是,如果明白这些还故意建造成这样,那也太扯淡了。这不是刻意造了一座闹鬼凶地么?”
吴聃说道:“这也是我比较在意的地方。十年前大厦建成之后就开始闹鬼,之后日报社的社长才找到我。我一看这日报社的建筑风格就觉得不吉利,当时还问了一句,这日报社大厦是谁设计的。社长说,是当时的编辑部主任找到的设计师。”
  “编辑部主任?”赵羽突然插话道:“如果我记得没错,那个编辑部主任,是现在日报社的社长。我毕业时候遇到一桩案子,正好是发生在日报社大厦,当时市局的人对日报社社长也进行了调查,所以我知道他之前的身份和职务。”
  “但是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解地问道。
  此时,电梯“叮”地响了一声,停在十五楼。吴聃说道:“咱们先出了这鬼地方再说。”
  我正好奇他为啥要到十五楼,结果走到走廊尽头之后,吴聃摸到最后一个房间门前,掏出开锁工具鼓捣半晌,将那门给打开了。
  “师父,这里面放着什么?你还挺轻车熟路啊。”我笑道。
  “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仓库里有一座制作不错的关二爷像。这神像的材料很好,做得很逼真,那把大刀还是活的。现在咱们借他那把大刀用用,加上我的那把中天,估计一路上鬼怪远离,不会找我们麻烦。”吴聃说道。
  进了这房间之后,我们拿手电筒一照,果然在房间最后的角落找到那尊关二爷的神像。我仔细一看,这关二爷果然造得威风凛凛,十分逼真。美髯凤目,手中一把青铜大刀。
  吴聃上前将那刀拿下来,举在手中抡了两圈,觉得挺趁手,就把自己的中天丢给赵羽。
  之后,我们仨沿着楼梯走了下去。这一路走下去感觉楼内极其压抑,也许这跟楼高与楼层低矮有关系,但是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楼层里存在许多灵体,在挤压楼层的空间。
  我们三个人从14楼下去13楼的时候,刚走过楼梯转角,我便听到吴聃还是赵羽的,在我身后喊我的名字:“宋炎,宋炎?!”
  我心想你妈,喊什么喊,不就是我走在你们前面么?
  我于是回头说道:“我说,你们喊什么呢??”
  此时,一直低头走路的赵羽和吴聃抬头问道:“什么?”
  “不是你们喊我?”我愕然道。
两人愣愣地看我半晌,随即,吴聃指着我身后说道:“大概是那人喊你。”
  我蓦然回头,差点儿吓尿。只见地上有个只有上半截身子的老头儿,伸手在我后面沿着楼梯爬了上来,嘴里不停地喊我的名字。
  “啊啊啊!”眼见那鬼老头快要抓住我的脚踝,我赶紧举起战神就是几枪。所幸,子弹飞过去之后,那古怪的老头便消失不见了。
  我简直要哭了,忍不住骂道:“我靠了这是什么地方啊什么鬼也有啊!!而且不是一整个儿的鬼啊!~!”
  吴聃拉着我就向下跑:“行了,出去再说!”
  说着,我们仨再也没敢停歇,一直跑到一楼。虽然楼门已经锁了,但是以吴聃所向披靡的开锁技术,三下五除二地就将那门打开,我们仨于是冲了出去。
  跑到大街上,呼吸了几口夜晚的新鲜空气,这才感觉自己还是活着,而且逃出那幽冥地府了!!
  再回头去看那日报大厦,不知是否错觉,我总觉得这大厦好像摇摇欲坠,要倒下来一样。赵羽此时说道:“咱们给那日报大厦的门打开了,但是锁不上,不会有事吧?”
  吴聃摆手道:“闹鬼这么凶,谁去偷东西?就算是锁开了,这里的人多半以为是鬼干的。”
  我一听乐了:都说替死鬼替死鬼,这回鬼真成我们的替罪羔羊了。
  我看了眼手表,晚上十点了。没想到这一阵子折腾,竟然过去了两三个小时。停下之后,我才感觉累得要死。主要是精神上高度紧张,搞得我和赵羽都疲惫不堪。
  吴聃见我俩有点低沉,便笑道:“走,请你们吃饭去,吃宵夜,喝点小酒压压惊。逃出来不容易啊,你没看这地方的员工最晚也就到六点半就走了,如果冬天天黑得早,这大厦下班更早,而且大家都从来不去十三楼。你俩真不怕死。”
  我一听吝啬的吴聃要请我们吃饭,顿时来了精神。不过吴聃去的地方倒也很近,就去了大厦对面的那个八卦图案的烧烤城。
等我们三个找到一处僻静的位置坐下后,服务生走过来,问我们要点啥。吴聃笑道:“给我们来一瓶花津,再来一瓶大帝王。烧烤么,挨个样儿都给来六串,不够的话再喊你。”
  服务生记下后,转身走了。我诧异于吴聃突然的大方,揶揄道:“师父啊,你今晚怎么突然这么大方?该不是这里的老板是你朋友,会给你免单吧?”
  吴聃笑道:“你这徒弟嘿,师父难得请你吃一顿饭,你还不乐意。不乐意咱就不吃了。”
  我赶紧拽住他胳膊,说道:“哪儿能不吃呢,不过师父,这烧烤城生意一直这么清淡么?”
  其实从我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地方生意寡淡得很。偌大的餐厅里,就只有寥寥几桌而已。
  “对面都是鬼,你觉得谁有心情在这儿吃饭逗留?这儿吃饭的,也许是附近的居民,也许是外地来不知道这边闹鬼的。在有些是不相信鬼神的。但是几乎全天津的人都很忌惮日报大厦。”吴聃说道。
  赵羽问道:“吴叔,这日报大厦就算真死过一个女工,也不至于闹鬼这么凶?是有什么说法么?”
  吴聃叹道:“有。这日报大厦没建成之前,据说这地方是一片坟地,当初八国联军攻打天津,在这儿杀了不少人,此处死亡者最多。后来,天津人怀恨这个地方,遂把河流改道,大姑南路这一带就由河变成了平坦马路。所以,冤死女鬼存于此处,那按楼盘风水来定,这个地方应该是女鬼的绝好修炼之所,在短期内可能阴气灵力大增。当然,这是我的猜测,但可能性也只有一半而已。因为并非所有的鬼魂都能有那个意识,去修炼什么东西。不过,这地方确实是凶地,邪门的很,阴气重。门口目前的玻璃照子也就是为了改变正门正对马路的风水大忌,而使来往者改走两边,以此化解凶杀之气。但是,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而且收效很小。”
  赵羽听罢,说道:“一般来说,如果是之前这地方为坟地,动土前应该请专门的法师或者和尚通过特殊方法移坟,甚至超度亡灵以安抚往生者。就算是不信鬼神的,也会这么做吧,毕竟这地方死过许多人,按理说,日报大厦动土的时候,应该挖出些骸骨吧?”
  吴聃说道:“我听说没有,并没做过这些仪式,不知是不是刻意忽略。”
  赵羽惊讶地看着他,问道:“您一直话里有话,好像这凶地是有人在后来故意造出来的?”
  吴聃叹道:“我也只是猜测。我猜测的是,有人用这凶地来养鬼。你们听说过蛊墓么?
什么叫做蛊墓?”我好奇地问道。我听说过各种墓,却没听说过什么蛊墓。
  “蛊墓就跟苗疆的蛊差不多意思。你懂么?”吴聃说道:“苗蛊虽然分很多种,但是基本原理是,毒虫间互相残杀,能活到最后的那一只,便是最厉害的一个,成长为蛊虫,被下蛊的人用以驱使。”
  赵羽恍然道:“我明白了,那蛊墓也是这个意思么?鬼与鬼之间互相残杀,留下最强悍的一个,就可以作为杀手或者是别的什么以供驱使了。”
  吴聃点头道:“还是小赵聪明,一点就通。所谓的蛊墓其实不是墓,而是一种养鬼蛊的容器。这所谓的‘蛊墓’一般选在凶地,不入土,以鬼养鬼,养出来的鬼就是鬼蛊。但是,这玩意不好养,更不好训,所以,没有高深道行的人是不敢打这种主意的。而且,养鬼蛊很难,通常是十二年才能养出一两只厉害的货色来。但是,一旦成功,这玩意的威力也很大,非一般养的鬼可以比拟。”
  我愕然道:“师父,难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把日报社大厦当养鬼的蛊墓了?”
  吴聃说道:“我只是这么怀疑而已,没什么证据。”说到这里,服务生端着酒和烧烤走了过来。
  我们只要先停了闲谈。刚才这番话可真是让我吃惊不小。我擦,如果真有人把日报大厦当养鬼蛊的容器,那这人真你妈大手笔。
  而且,养一两只就得十二年,这看来是从十年前就开始有阴谋了。但现在看来,应该是养鬼的人看中了日报社大厦这片凶地,可是政府也看中了这地方,准备建造日报社大厦。这个时候,那幕后养鬼的人就开始打主意了。
  这样一想的话,当年建造大厦的设计师是现任社长找到的,造了个故意招灵的建筑外形,建成之后就开始闹鬼。明明有个女鬼被砌于墙中,但是却没办法重新翻盖此楼,把残存尸骨找到,所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法师或者僧人与亡魂沟通,询问此鬼是否愿意超度。但是,现在闹鬼这么凶,现任社长却并未真的采取什么措施,反而建造水池,空中花篮招引鬼魂。
大概后来有的鬼已经可以怪神乱力,这样楼内就会出现物体自己移动的现象,而且会出现物体不明而逝。由于此处是工作楼盘,所以晚上基本无人居住于此,故应该出现事故率不是很多,所以,现在的社长就只是建造了玻璃墙来应付一下,防止人家吐槽他根本不在意大厦闹鬼和员工的死活。
  综上所述,现任社长跟养鬼蛊有很大关系。要么就是他养的,要么就是他跟幕后养鬼人有牵连,或者有什么交易和勾当。
  推测到这里,我顿时觉得我柯南附体了!尼玛,还有人说我是二货么??是么是么??
  我将我的推理跟吴聃和赵羽一说,两人都表示同意。吴聃喝了口白酒,咂舌道:“徒弟啊,当年师父我一看日报社大厦这位置和外形,就觉得不对劲,所以才布置了这个八卦两仪驱邪阵。可惜,石头狮子被现在的社长命人挪走了,听说还想拆了烧烤城。幸亏你师父我当时留了个心眼,建议前任社长请来冯四海冯老大投资烧烤城。一般人不敢动冯老大,所以这地方就算是生意不好,也保存到现在。”
  我听了这话,顿时热泪盈眶:“师父哎,你就是一诸葛孔明。”
  吴聃翘着二郎腿,摆手笑道:“哎呀哪儿能比得上诸葛孔明,咱也就是能算得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吧!!”
  就在我跟吴聃他们牛逼吹得山响的时候,却见门外走进来俩警察。这俩都穿着制服,一脸倦容,坐到我们斜后方去了。
  我问赵羽道:“你认识那俩人么?”
  赵羽摇头道:“不认识。天津市不止一个警察局,也有分局。也许是别的局里的同僚。”
  赵羽话音刚落,我就听我们斜后方那俩警察长吁短叹。
  其中一个说道:“真倒霉,忙到现在没有结果。”
  另一个说道:“一家六口死得那么惨,竟然找不到凶手的任何线索。你说该不会真是鬼干的吧?”
  刚才那个骂道:“在鬼地谈什么鬼啊,你看对面那地儿,就闹鬼。快别说了。吃饭后赶紧回去休息,累死了。”
  说着,两人闷头开始吃饭。赵羽对我们低声道:“看来是出什么大案子了。”
  吴聃点头道:“而且就在附近。”
  吃饭后,我们仨在烧烤城附近溜达了半晌,权作休息。但是,却发现隔着一条街的一处居民小区里,停着几辆警车。
  难道出事的是在这小区里?我们仨走过去围观,赵羽亮出警员证,办案人员也便对我们客气了些。打听之下才知道,这小区里一户人家出了事,六口人全部死亡,而且死状相当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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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2014 11:3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走上楼去看了看,见出事那家的门大开着,有刑侦技术人员正在现场取证。我向门里瞥了一眼,只见客厅里好像躺着几具尸体,两个男的,一个是中年男人,一个是少年,另外都是女尸,一个是中年女人,剩下的都是少女的样子。
  但是,现场真心惨不忍睹。尸体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开,四肢和头部散落在客厅里,血流遍地。
  案发现场发现大量的血迹和血手印,而且血迹一直延伸到楼下。
  “这怎么好像是被什么野兽给撕碎的?”我问吴聃道:“这死得也太惨烈了吧?”
  吴聃没理会我,只是站在门口,盯着屋里。我戳了他一下:“师父,师父?你看啥呢?”
  吴聃指着对面,说道:“你从这里看看,能看到什么?”
  我站在他身边,疑惑地沿着他的指向看过去。这户人家的房门直接对着一处大阳台,而阳台那边又是个落地窗户,正好看到窗户对面的情景。其实这个在风水学上不是很吉利。这叫穿堂煞,容易引来煞气。
  但是,让我吃惊的是,这屋子的窗户所对应着的,竟然是日报大厦的十三层窗户!
  这个发现让我着实打了个哆嗦。我次奥,怎么会这么巧合?
  我看着那十三层的窗户,仿佛觉得有一双鬼眼正从那儿回望着我,不由打了个哆嗦。难道是那里的东西跑过来杀了这家人??
  想到这里,我便有些头皮发麻。
  吴聃皱眉道:“情况不大好啊。走,咱们去天津医院看看去。”
  “啊,去那儿干嘛?”我问道。
  吴聃沉吟道:“我们在地下四层看到的东西,你还记得么?”
  我回想起那一只只偌大的冰柜和那鬼保安,点头道:“记得,很多死尸。”
  吴聃说道:“其实那并非幻象,而是真实的尸体。但是,那么多死尸不可能一下子弄到。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殡仪馆和医院停尸房了。而天津医院距离日报大厦这么近,我怀疑,那医院最近丢了不少尸体。”
  “师父啊,你说那地下四层不是养鬼蛊的么,怎么会有那么多尸体?”我不解地问道。
  吴聃说道:“阴魂,阴气都可以养鬼蛊。尤其是横死的尸体,必然有怨气留存。这种怨气,就是养鬼蛊的最好的养料。”
  听到这里,我似乎理清了某些头绪。日报大厦之所以 听到鬼声却看不到鬼影,也许是因为那些鬼魂的灵力和阴气,多半被地底下的鬼蛊给吞食吸走了。但是,鬼的执念还在,所以我们能听到声音,感受到那鬼生前的怨气。
  想起我在十三楼上听到的搅拌机声和被人按住拖向窗户边儿的感觉,依然心有余悸。刚出门的时候,我们仨将那关公大刀丢到烧烤城门边,但是八卦镜却收藏了起来。如今想起差点儿身死,我又将那镜子掏出来看了看,心中更是疑惑:救我的人到底是谁呢?
  我不做多想,跟着吴聃和赵羽出了楼门。吴聃既然说要去看天津医院,而距离日报大厦也不算远,所以我们仨便走了过去。
  对于丢失尸体这种事情,医院想必也不会随便跟人透露。此时,吴聃发挥了超强演技超贫的嘴技,说自己的亲戚在加护病房呆着,我们是来看那人的,晚上要守夜,所以现在先去吃了个夜宵,然后回去看护那病人。之后,他就跟几个小护士聊上了。
再加上有我和赵羽俩美男,小护士们很快就跟我们混熟了。打听之下,果然听护士说起这医院的怪事:前几天出车祸死掉的一个流浪汉的尸体,在停尸房消失了。不知是被盗走了还是诈尸了。
  由于这种怪事在医院频繁发生,也就没人去注意。我们几个一听,却都更加确信那些冰柜里的尸体很可能都是就近而来的。
  吴聃打听完后,拉着我俩到了一旁,说道:“十年过去了,我觉得这鬼蛊差不多要成形了。万一真是有人养鬼成蛊,那整个天津的人都得跟着倒霉。鬼蛊这种东西十分厉害,唉。”
  “那要怎么办啊师父?”我问道。
  “这个么。”吴聃说道:“我还没想好。”
  我翻了翻白眼。正在这个时候,刚才跟吴聃聊天的小护士冲着我们跑了过来。吴聃一看,立即换了一副笑脸:“小姐姐,什么事啊?我还没走就想我啦?”
  那小护士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笑道:“刚才有人送给你们的纸条,好奇怪,都什么年代了,还传纸条。”
  吴聃接过纸条,跟那小护士贫了几句,那护士笑骂着走了。我跟赵羽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见吴聃展开纸条,纸条上却只有一行黑字:“冯四海六十大寿,当心暗杀。”
“什么意思?”我皱眉道:“冯四海六十大寿让我们当心暗杀谁?”
  吴聃说道:“当然是当心暗杀冯四海!难道你这样的还需要当心被人暗杀??人家杀你有什么好处?”
  我冷哼道:“那既然是冯四海会有被暗杀的危险,这人干嘛给我们丢字条,直接丢给冯四海不就行了?”
  赵羽说道:“冯四海那样身份地位的人,并非所有人都能见到。随便丢给别人,也许不会引起对方的注意。而这人发现咱们在调查日报社大厦的事情,这才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我们。现在暗杀冯四海,很显然是有人想把烧烤城给拆了。但是冯四海不乐意,所以这人才想到要直接杀了他。”
  吴聃听后连连点头,对着我叹了口气:“你看人小赵,句句说在点子上。二货,你啥时候能让师父放心点儿?
  我说道:“那有什么用,所谓暗杀,防不胜防,我们又不能整天盯着冯四海。而且,难道现在还真有这种事,有人雇佣杀手杀黑帮老大?搞暗杀不是很容易啊,尤其对象是冯四海。”
  “敢拿日报大厦养鬼的人,难道还不敢杀一个黑帮老大?这人肯定大有来头,可是我们却对此毫无线索。”赵羽皱眉道。
  吴聃沉吟道:“更奇怪的是,我听说鬼蛊十二年才能炼出个一只,但是现在也才十年,难道就有人炼制成功了?”
  我突然想起刚才见过的惨死的那家人,不由问道:“师父,难道你的意识是,鬼蛊已经出来杀人了?”
  吴聃担忧道:“我怕的就是这个。如果说真的成型了,杀这东西很难,而且很危险。”
  “很危险,那也就是说,鬼蛊也能被杀死了?”我问道。
“可以,但是需要元神出窍去对抗鬼蛊,一般人是做不到的。”吴聃叹道:“生魂的能力弱过死灵,因为生魂带有生人的气息,肉体对其有很大的牵制作用,能行动的范围不是很大。比喻得通俗点,就好比你是一狗,但是你脖子上还挂着狗链,行动范围就那么一片特定的范围。”吴聃说道。
  次奥,你才是狗!我心中暗骂:哪儿有这种师父,把徒弟比喻成狗的。
  赵羽说道:“对了吴叔,你怎么能确定那鬼蛊已经成型,可以出来杀人了?只是凭借刚才那户人家的血案么?”
  “不只是这样,”吴聃说道:“就算这东西还没完全成型,但是,从对方急于杀了冯四海迁走烧烤城来说,鬼蛊应该只差最后一步了。如果真让他给搞出来,我们对付这东西就他妈费神了。”
  “这谁啊真他妈损阴德,你说要是把他的祖宗鬼魂做成鬼蛊,他能乐意么?”我骂道:“变态!”
  吴聃苦笑道:“我曾经看过一个故事,是一个人因为仇恨扭曲了心智,竟然把自己的孩子做成蛊,去杀仇人。人向来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出。”
  赵羽说道:“吴叔,我觉得这鬼蛊也许并没完全成形。因为它的攻击范围也就在大厦周围,其他地方好像还未听说出现过这种案子。我现在想起去地下四层的时候感觉到地面震动,是不是惊扰了鬼蛊,所以才出了事?”
  吴聃说道:“这不关你们的事。如果鬼蛊真能出那所谓的容器了,那就说明初步成形了。也许威力还不如完整过完十二年的,但是也够我们受的。”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于是问道:“师父,那什么鬼蛊会有自己的形态么?”
  吴聃说道:“这个,应该跟一般咱们说的蛊毒一样,没有什么具体形态,但是,会保持最强的那只鬼魂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得考虑下冯四海的问题。如果不是这张字条,我还不知道冯四海的六十大寿就在最近?”
  赵羽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件事问问段清水也就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顿觉有道理。但是,我突然发现赵羽说完这句话后再也不说话了。然后他们俩四双眼睛都盯着我。
  我茫然回瞪半晌,终于明白他俩的意思:让我给段清水打电话问问。
  我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吐槽道:“师父,有话就说么,总打哑语多耽误时间。”
  拨通段老大的电话,我询问了下冯四海六十大寿的时间和举办的地点。让我吃惊的是,冯四海的六十大寿竟然是后天,举办的地点就在烧烤城。
  我挂断电话,跟赵羽和吴聃一说,他们俩人倒是不觉吃惊。
  “看来冯四海是打定主意要保住这烧烤城了。这次六十大寿都选在这儿,分明是想让人知道,要动这地方,得他冯老大同意。”吴聃说道。
  “这么说来,冯四海也还不错,起码不会做像养鬼蛊这种损阴德的事。”我说道。
  吴聃说道:“行了,你俩回去准备准备,咱们得去冯四海六十大寿现场去看看,万一真有搞鬼的,咱们得防着点。”
于是,我们也就各自回去休息了。这次我跟吴聃回了他家,因为小幂这货一直借住在那儿。路上,我回想着这一串怪事。养鬼蛊的道法高人是谁?敢拿国家单位做私用,这货的胆子也忒大了点。或者他本身就大有来头,根本是故意选择的地方。
  那么,更神秘的就是那个给我们递纸条的人。我想,他也许跟日报大厦对我们施以援手的人是同一个。这人为什么不现身呢?还有吴聃,明显是知道些什么,却欲言又止。这货在隐瞒什么?
  许许多多的问题搅得我脑神儿疼,干脆不想了,往床上一趴,很快睡了过去。睡梦中,我居然梦到了那疯婆婆。梦里,疯婆婆拉着我的手,嘿嘿笑道:“死人复活,必为妖啊!”
  这句话在梦境里极其清晰。
  一晚上梦境纠缠,断断续续。第二天一早,我便醒了过来。也许是梦境带来的压抑感,我再也睡不着了。起身一看,小幂倒是睡得很酣畅,不由十分嫉妒。
  明天就是冯四海的六十大寿,我发现吴聃难得地认真起来,仿若如临大敌,准备了林林总总的符咒,将那把中天古刀端在手里仔细擦拭过好几遍。
  吴聃的认真让我十分不适应,便问道:“师父,你这是干嘛呢?”
  吴聃头也没抬地说道:“大战前夕啊。你去烧烤城看看情况,回来告诉我。”
  我心想这能有什么情况,无非就是今天冯四海的人在清场,布置宴会现场呗。听说段清水从神仙姐姐那儿订了不少冰雕,大大小小的,准备摆满宴会现场。次奥,这就叫公款徇私,用冯老大的钱去讨好女人。
  这一天忐忑而过。第二天一早,虽然我们没收到冯四海的请帖,吴聃还是带着我去了。到了那烧烤城门口,就见段清水的人已经围在四处戒严。我瞥了一眼周遭的人群,发现许多都是段清水的人乔装的,因为里面有不少人让我感觉有些面熟。
  我和吴聃走到烧烤城门前之时,见在门口守卫的是刀子和火柴。我上前笑道:“你俩活宝怎么在,段清水呢?”
  刀子指了指屋里:“跟苏小姐在布置冰雕呢。”
  我闻言向屋里张望半晌,见段清水果然在跟苏淩摆弄冰雕。我这才亲眼看到苏淩的作品。只见大厅各个角落都摆放着一人高的冰雕,好像雕刻的是几个古代传说故事:麻姑拜寿,观音捉鲤等等,多半是吉利祥和之意。可是这冰雕做起来得真心不容易,精雕细琢没有一个月搞不定吧。
  除了这些,在大厅的桌子上还放着“寿比南山”,“福寿吉祥”等繁体字冰雕,每个冰雕下都以小型的冰柜做底,里面注满了水。
  吴聃对那些冰雕也十分感兴趣,欣赏半天,赞叹道:“没想到你那神仙姐姐倒是真有点本事。不过这么多冰雕放这儿,都不必开空调了。现在已经深秋,放这么多冰雕还真有点意思。”
  我嗤笑道:“师父,还不是那段老大看上神仙姐姐,花公款追妞儿,买了人家店里那么多冰雕。”
  吴聃冷笑道:“你以为这些冰雕只是为了好看么?我倒是觉得,这几座冰雕都是刻意摆放的,主要作用是机关暗器。”
神仙姐姐的冰雕是暗器?我好奇地走过去端详着那座“麻姑拜寿。”晶莹剔透的冰雕美轮美奂,但是,冰块雕成的东西肯定是透明的,一眼能望穿,真有机关的话,设置在哪儿?
  吴聃走到我身边来,指了指那冰雕的底座。冰雕底座好像是特别订制的一种小冰柜,既可以当底座让冰雕能够稳稳地站立,又从底下散发冷气,延长冰雕能够保存的时间。
  “这底座看起来是个冰箱,其实它是个机关暗器。一旦冰雕融化没了承重,底座的暗器就会发射出来,打中来袭者。而且听说现在有些高手能制作出智能的暗器发射器,比如根据感应或者是人体磁场,能够如影随形锁定目标,十分方便。”吴聃解释道。
  我惊叹道:“看来冯四海已经觉察有哪儿不对了,所到的地方机关重重啊。”
  吴聃说道:“是他也料定有人会趁着这个节骨眼儿上搞破坏,不得不防。如果真能抓住一两个来暗杀的人,那就知道到底是谁在对付他了。”
  我赞叹地点点头,心想黑帮老大果然不是盖的。能刀光剑影中活这么大岁数,到底是懂得谋算果决。
  我正被这冰雕的精致吸引住的时候,却听阮灵溪的声音传来:“二货!吴叔!”
  吴聃立即回头,张开双臂抱了过去:“哎呦徒弟媳妇,让叔抱抱。”
  我回头一瞧,同时闻到一股炸薯条的香气。这时,我见阮灵溪手里正提着一大袋子炸薯条,顿时垂涎三尺:“哎呀恶女,你还给我买薯条啊。虽然我不是太喜欢,但是看在你一片诚心的份儿上,我就勉强接受吧……”
  说着,伸出手去捞那包薯条。阮灵溪却手向身后一背,冷哼道:“你不用勉强了,这不是给你的,是给小幂带的。”
  这话音刚落,我就听身后背包里一阵悉索声响,小幂顿时钻了出来,站在肩膀上,两眼亮晶晶地盯着阮灵溪手中的薯条。
  阮灵溪笑道:“来小幂,咱们去吃薯条去,不管他。”
  小幂顿时欢欣鼓舞一个飞跃跳到阮灵溪肩膀上去,兴高采烈地吃恶女带来的炸薯条。我瞧着他那眯成一条缝儿的狐狸眼,脸上顿时做了个撇嘴鄙视的神色(具体参考那著名的鄙视过五道杠黄艺博的骚年所做的表情)。一直风骚地打着酱油的小幂终于有露脸的机会了。
  冯四海的六十大寿寿宴设在中午,我见宴会现场的大家都各司其职分毫不乱。段清水和苏淩在准备各种陈设物,除了冰雕之外,鲜花,酒杯,客人礼物等等。而且,这次来准备寿宴的应该都是冯四海的人,没有任何外人混入。大家都穿着统一的服装,很好辨认。
  段清水的手下火柴,正在接待几个媒体记者。看来冯四海这次是打定主意要跟养鬼蛊的那神秘黑手对着干了。我想起昨夜那奇怪的梦,疯婆婆的话语言犹在耳:“死人复活必为妖。”可是,这句话到底指的是谁,让我堤防谁呢?以前我最头疼的是杨问,总不能这老不死的再复活一次害我吧,次奥。尼玛的,疯婆婆这老太太是专业来剧透的吧,到底还要不要我这主角来演了!!来信砍!!剧透一时爽,万年酱油党!
  想到这里,我的情绪也瞬间低落起来。看来知道自己的命运和未来的话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会造成一定的心理负担。
  这时候,我突然觉得背后有人拍了我一下。回头一看,赵羽出现在我身后。而跟着他一起的,是两个陌生男人。
  “这两位是?”我问道。
  赵羽低声道:“这两个是我同事,市里的爆破专家。”
  我次奥,我问道:“你让他们来干吗?”
  赵羽说道:“上次赵振海那案子还记得么?如果跟冯四海有关系的话,我们不得不防着那人还会故技重施,继续在这儿安放什么炸药之类。”
我点了点头,觉得他考虑得有点道理。我边跟赵羽聊天,边瞧着段清水指挥手下人将宴会会场布置妥当。布置完后,我见那宴会倒是有那么点意思。冰雕摆设是亮点,尤其会场两个侧边的桌子上摆放的冰雕。一侧是:寿比南山,另一侧是:福寿安康。这两处冰雕都是雕刻的繁体字,而且是镂空的。此时,正有侍者在向那镂空的冰雕里倒入红酒。等酒一充满冰雕,这八个大字顿时有种剔透晶莹的美感。我不禁佩服现代有钱人的创意。
  我们正聊着,陆陆续续的,门外开来不少名牌车,争奇斗艳。有特别炫目的红色保时捷跑车,也有特威武霸气的路虎,或者特别低调的奢华的一汽大众。
  同时,各种商界政界名流也陆续进了宴会现场。虽然说冯四海是黑帮起家,但是人家现在从良了,做的基本上是合法的生意,也是一成功商人。所以在商界和政坛都有些认识的有头有脸的人物。
  看到这里,我顿觉压力山大。来了十几位高官巨贾,这要出事也就要命了。
  吴聃也瞧见了,于是走到赵羽身边,低声道:“我靠,怎么来的人这么多?”
  赵羽说道:“冯四海交游广泛,他能有今天,背后也是有一定的势力背景的。这些其实都是跟他要好的一派。就算他不请,八成这群人也会来。”
  吴聃冷哼道:“他们这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他们知道冯四海惹上了麻烦,而且这地方很可能被人炸了,你看谁还敢来!这帮人惜命得很。我看这次事情不小。万一真出意外,那天津政坛得翻个个儿。这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问赵羽道:“我说,你怎么不喊几个警察来帮忙?”
  赵羽说道:“你当我们同事那么闲,还有空给一个大富商当什么保镖?”
  我一听这话,顿时闭嘴。
  等大家都就座了,我跟赵羽和吴聃也躲到角落去。此时,就见门外一阵喧嚣,来宾纷纷起身看向门口。没多会儿,我就见段云遥伴着冯四海走了进来。众人少不得一阵寒暄,而我跟赵羽等人却盯着人群,生怕有任何异动。
  但直到冯四海坐下,也不见有任何人来捣乱。而直到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我不由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问吴聃道:“师父啊,你说会不会是我们想太多了呢?人根本没有想过要来杀冯四海?”
  吴聃却丝毫未放松警惕,见我这懈怠样儿,不由骂道:“你这小BK的给我认真点儿!我觉得不可能没人来,这么好的机会,傻逼才放过呢!”
  我正要回话,却突然瞥见门外走近一个人来。之所以说走近,而是门前有冯四海的人在守卫,当即给他拦住了。但是等看清来人的样貌,却又放行。
而这个时候,我也看清了走进来的那人:竟然是失踪几天的赵振海。
  此时,我盯着他,却见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这货因为觉得自己个子矮小,平时都不肯穿长身的衣服,说显不出自己伟岸的身材(其实是身高),不知为何,今天却穿了一身长的黑色风衣,走起路来也一步一挪,仿佛被人爆菊一样。我见他向着冯四海走过去了,便赶紧对赵羽说道:“赵振海来了,不知会不会有问题。”
  此时吴聃正盯着头顶上空的某处,而赵羽时刻注意冯四海那桌的动向,竟然没看到赵振海的到来。赵羽听了我的话,看向赵振海,不由脸色骤变,立即向赵振海奔过去,同时喊道:“大家注意,有炸弹!”
  这话一出口,厅里顿时乱了起来。而这时候,吴聃却突然奔了出去,好像冲着某个房间跑了过去。赵羽则冲向赵振海,同时,将腰间的手枪掏了出来,对准赵振海的头,喝道:“站住!转过身来!”
  赵振海慢慢转过身,我见了他此时的表情,真心不知如何形容。那大概是一种极度恐惧导致的面容扭曲,而此时,他解开风衣,我吃惊地瞧见他的身上果然绑着一串炸弹。那是一种很土很古老的炸弹,带着简易的定时装置。但威力也绝逼不小。
  我距离他俩不远,突然闻到一股尿骚味。偶一联想,次奥,该不会是赵振海尿了吧??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裤子,艾玛,好像真尿了。这才是真正的吓尿。
  这时,赵振海顿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赵警官救命啊!!我,我被绑了炸药啊!!”
  赵羽皱了皱眉,说道:“行了,别吵!”说着,喊他的两个同事来帮赵振海拆炸药。这时候,那几个高官富商坐不住了,一个劲儿地想回去。我心想不好,万一这几个人出了门就被射杀,那岂不是枉送性命?
  正想到这里,一个最惜命的肥硕大叔奔向门口,还没等出门,不知从哪儿飞来一颗子弹,正中眉心,穿脑而过。几滴鲜血飞溅在跟在他身后逃跑的一人身上,将那人彻底吓瘫了,倒在地上抽搐半晌,晕了过去。
这些人平时养尊处优,哪儿见过这等血腥场面。不像我们做刑警的,这种死个人的场面司空见惯,还嫌不够重口味。
  顿时,大厅里更乱了。但是,这些人也明白,出去也是死,不如先呆在大厅里死得会慢些。
  但危机关头,才显出冯老大的霸气。只见冯老大不仅坐着没动,就连神色都不曾变过,一派泰然。但是,他的手下们已经速度列队,段清水带人从后门出去,八成是去扫清烧烤城附近的狙击手;段云遥寸步不离冯四海身边,而各个通道,窗边,已经站满了手执枪械的人。看到这里,我心中暗骂:这帮黑社会,现在现形了吧。说什么正经商人,他妈暗中买卖收藏枪械,看那些枪支的样子,目测质量极好,就连警队都没那么高端的玩意。
  赵羽令他那俩同事带着赵振海躲到一旁去专心拆炸弹,然后拿出电话报了警,随即混入人群中。
  这时候,我见苏淩竟然也不意外,跟段云遥一左一右地站在冯四海身旁,看来早有默契。
  我跟阮灵溪互看一眼,异口同声说:“保护冯四海!”
  我俩正向冯四海那桌冲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一阵枪声大作。我拉着阮灵溪躲到一座冰雕后,见十个身穿防弹衣,手持枪械的人如蜘蛛侠一般自天而降。
  一时间,大厅里顿时刀光枪影。我见那十个人各个训练有素伸手不凡,枪法也极其厉害,一时间跟冯四海的人打斗在一起。我见其他人都藏在桌子下,唯有冯四海一派泰然,指挥有素,不禁让我极其佩服。
  此时,但见苏淩念咒念诀,喝道:“冰魄!”
  我顿时吃惊地看着眼前冰水幻化的奇景。那冰雕忽而化水,兜头淋了其中五个杀手一身,还没等那些杀手反应过来,全身的水便即刻冰冻,直接给那五个人变成了五座活人冰雕。
  次奥,我心中笑道,这尼玛才霸气侧漏。
  但冰雕化水,那隐藏在底座中的暗器突然四下射了出来。原本冲到冯四海身前的四个杀手只好又退了回去,枪战中,与其他人相持不下。
  我跟阮灵溪正要冲过去帮忙,突然,我感觉有人在我身后扯了一把。回头一看,竟然是吴聃。这货躲在暗处不知什么意思,如今也将我和灵溪,一手一个拖到一旁的小屋去。我一见那屋子,竟然是后厨房的过道,但是却对着前厅,此时四下无人。
  我问吴聃道:“师父,你这啥意思,偷偷让我们俩藏起来?但是大家都在保护冯老大和这地方!”
  吴聃低声道:“我告诉你二货徒弟,这根本不是他们的杀手锏。这些杀手虽然厉害,但是人太少,你想,冯四海安排了那么多人,枪支又十分先进,还干不过十个杀手??显然这不过是引子。赵振海的炸弹将段清水引开,杀死们牵制住其他,引发暗器。然后,保护冯四海的力量就弱了。有些东西就可以出现了。”
  “啥东西?”我问道:“还有杀手?”
吴聃擦了把冷汗,说道:“鬼蛊。”
  “啊?那不是鬼王么,能在白天出现么?”我吃惊地问道。
  “不一定要在夜里,只要是阳气弱的天气也可以。”说着,吴聃指了指外面的天空。我向外一看,次奥,刚才没注意,但是现在一看,窗外不知何时阴云密布,隐隐有闪电穿越云层,竟然像是马上要下雨。
  吴聃低声道:“这天像太异常,我怕是真的要有人放那未完全成形的鬼蛊出来杀冯四海。不知什么原因,这个人像是有点狗急跳墙的意思,急于杀了冯四海,所以我拉你俩过来,就是为了鬼蛊。一旦这东西出现,你们俩得帮忙。”
  我点头道:“好,师父,你说我该怎么办?对了,恶女她能帮上什么忙?”
  阮灵溪冷哼道:“我怎么帮不上?”
  吴聃将手中的中天刀递给阮灵溪,说道:“徒弟媳妇,你的身形快,一会儿穿越人群去找到赵羽,将这东西交给他,让他从旁协助二逼徒弟对付鬼蛊。”
  阮灵溪接过那刀,点头道:“这简单,吴叔放心。”说着,阮灵溪悄然出去了。
  走廊上只剩下我跟吴聃,还有一只小幂。小幂此时说道:“是不是还要我帮忙?”
  吴聃说道:“对,接下来我的话你们俩都听好了,必须牢记,否则鬼蛊杀不死,这一屋子的人都得死!”
  吴聃面色凝重地强调道,让我也顿时忐忑起来。说着,他从包里取出三道符咒,指着其中两道一模一样的对我说道:“这是两道定魂符。你将这两道符咒抓在手里,一旦鬼蛊出现,就贴到那东西的脑门和心脏位置。”
  我接过去,点头道:“知道了师父。”
  吴聃指着剩下的一道符咒,对小幂说道:“你知道,这是引爆符,专门对付有道行的恶鬼凶灵的。但是这符咒一爆,我怕你也受到波及。而且,你不能自己拿符咒,这会伤到你。所以,我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次奥师父,这时候你学什么腾讯啊??快说到底要怎么样?”我催促道。
  吴聃对我说道:“你已经学会了灵魂出窍,我想让你灵魂出窍,一方面引那鬼蛊出来,同时,你将这灵符贴到鬼蛊身上。另一方面,你是生魂,不怕灵符,所以就算是给那鬼蛊贴符咒,也对你没什么伤害。但是,宋扬是死灵,不能拿符咒,所以得让他上你的身,去贴这道引爆符。但是,引爆符贴了之后,你也得赶紧逃,否则也得炸个魂魄分散,虽然说阳寿未尽不会死,我收集你的魂魄还得一阵子。”
  我一听,顿时觉得又被队友坑了:“师父,你这是安排了我一生死大局啊,让我当棋子啊。不过我想问啊,如果被鬼蛊咬一口魂魄会怎么样啊?”
  吴聃想了想,说道:“也没事,也就是得全身疼个一阵子,跟被狗咬了一样。”
  我打了个哆嗦,想象着自己被狗咬一下的感觉。
  我俩正聊天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大厅里一片惊呼声响起。我赶紧探头去看,却见大厅里的灯突然都灭了。而窗外原本便阴云密布黑暗一片,此时却更加昏暗了。
  但让我觉得惊悚的是,那大厅里突然出现一股黑色的旋风,没多会儿,一个黑乎乎的人形一样的东西出现在一片混战里。
虽然子弹冰刀飞来过去,但是他却丝毫不受影响,暗器子弹全部穿身而过。
  这东西背对着我,我也看不清他长得什么样子,只觉得黑气冲天,看来就是吴聃说的那鬼蛊了。
  吴聃催促道:“来了来了,赶紧去!”
  我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重新回去一片混乱的大厅里。但等我回去之后,近看那鬼蛊,只见这东西跟普通的鬼影人形差不多,只是周身环绕着的都是浓郁的黑气,飘飘荡荡地升腾在周身。
  大厅里除了冯四海,段云遥,苏淩和他的手下,外加另有两个杀手之外,其他人都藏到了桌子底下,或者挤在各个角落里去。
  但那鬼蛊一出现,便如黑风旋影一般,左奔右突,接连将几个人撕成几半!
  一片血光中,我只见几道黑气冲入那鬼蛊体内,想必它果然是以吞食人的灵魂或者阴魂而活。
  我见那鬼蛊要冲着冯四海过去,不由着急,心中念着口诀,想尽快令元神出窍。吴聃的比喻虽然不恰当,说元神出窍相当于拴着狗链的狗,但是这却是比较形象的比喻。尤其我这种菜鸟,一时半晌竟然不能平静下心神来。
  这时候,我发现一直守在冯四海身边的苏淩突然愣住了,好像被这鬼蛊吓得忘了反应。
  想来苏淩应该并不怕这些东西,但竟然被鬼蛊给吓到,我突然很好奇这货长了怎么样一张面貌。
  此时,那鬼蛊却真如疯狗一般扑向冯四海。一旁的苏淩这才反应过来,念冰魄诀,将冯四海面前筑起一道冰墙。
  苏淩的冰魄有一定的辟邪作用,那鬼蛊撞到冰墙上,暂时被挡住了去路。
  我见机不可失,赶紧努力平静心神,念诀将自己的元神逼了出来。于此同时,宋扬的阴魂附身于我体内。我只觉周身一片轻盈,再回头看,却瞧见另一个我,不由有些惊悚。
  但此时我不敢墨迹,带着那两道定魂符便向鬼蛊冲了过去。就在此时,那鬼蛊似乎察觉到我的存在,突然回过头来。
  待我看清那鬼蛊的面容之后,吓得愣在当场忘了动弹。
  尼玛,这鬼蛊的脸竟然跟杨问一模一样!!
这个认知让我顿时呆住了。我突然理解了刚才为什么一向淡定雷劈在眼前都不会眨下眼的神仙姐姐会露出那么吃惊的神色。
  杨问不是死在巫山么?谁他妈把他的鬼魂给带回来了??活着的时候就那么恐怖,死了变成厉鬼也他妈能当鬼王!
  我听吴聃说,鬼蛊的养成规则就是强大的魂魄吞食弱的,最后留存下来的就是最强大的,能控制自身阴魂怨气并所向无敌的鬼王。
  我靠鬼蛊从十年前开始养起,到现在的话,那原本打败所有阴魂所剩下的那只恶鬼该有多厉害!
  但是杨问才死了两个月而已,这两个月里竟然灭掉原先的鬼王变身新的鬼蛊,我靠,看来这货活着简直是被肉体牵制啊!死了之后直接暴走了啊!
  这时候,其他人是看不到我的,应该只有小幂和眼前的鬼蛊能看到我。虽然我知道那是杨问的鬼魂,但是,就跟苗蛊一样,一旦成了鬼蛊,他生前的记忆是就此消除掉了的。他当然不认识我是谁,但是我见了他却有些忌惮。
  想起之前被他虐得很惨,就有点望而却步。电光火石间,我蓦然想起疯婆婆的话:“死而复生必为妖!”难道,她是在提示我小心杨问??
  虽然我转了无数心思,但是,这些都只是在一瞬间涌起的。不容我细想,那鬼蛊便扑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肩膀。
  这个动作在别人眼里也许是他正抓着一片虚空。但是,我的魂魄却能感到一股从肩膀传来的疼痛,就好像被强硫酸腐蚀过一般,钻心的疼。
  我想起吴聃的叮嘱,在他下一步想撕了我之前,得赶紧将定魂符贴到丫的身上去!
  想到这里,我举起手中的一道符咒,说时迟那时快,手疾眼快万准无误地贴到这货的心脏位置。
  也许鬼蛊没想到自己还会被人贴条,抱歉我是个警察,上学时候其实想当个交警来着,没事就去给违章车贴罚单,瞧着车主苦逼的脸等着收罚款。所以,贴条的速度快而准,防不胜防,没等这货反应过来,一张条就贴到丫的心脏位置了。
  我见那道符咒发出一道金光,牢牢地黏在他身上,顿时一喜,心想,如果再能贴中这货的额头,我管你是鬼王还是鬼畜,都得死!
  想到这里,我刚要抬手去贴,却见那鬼蛊嗷嗷怪叫一声,高高扬起手臂,“啪”地一下甩到我脸上,随即将我的魂魄举起,“噗”地一声摔到地上去。
  这两下将我揍得晕头转向。脸上顿时如火烧刀剜般疼痛。恍惚间,我好像看到我的脸上冒出一阵阵的青烟来。
  完了,听吴聃说,如果被击中,就会对魂魄有所损伤,就算魂魄完整回到身体里,也得搞个元气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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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2014 11:4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只见那鬼蛊彻底发怒,抬脚就想给我脸踩上去。我赶紧捂住脸向旁边一滚,这时候,见另一个我,也就是宋扬附体的“我”扑了上去,同时,三道符咒飞向那鬼蛊。
  那三道符我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但是绝对不是吴聃给的引爆符。可是,这时候我却见那鬼蛊周身环绕的黑气突然有序地汇成一个奇怪的图形。我爬起来一瞧,那图形好像是一道符咒,但是用黑气绕成,透着相当的诡异之气。
  这一道黑色符咒将宋扬的三道符咒屏蔽在外,而没多会儿,那三道符突然被无名之火烧成灰烬。
  我看到这里,突然心中一动:吴聃说鬼蛊是没有意识的,它只会按照养蛊人的命令而去杀人,或者失控随意杀人。但是,看来这符咒并非鬼蛊本身发出来的,而是有人在操控!
  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在某处躲着看我们的动静,见宋扬出招便画符应对。
  想到这里,我对宋扬喊道:“喂,去找那个施法的人!有人在控制鬼蛊!”
  现在,这鬼蛊还没那么厉害,所以需要养蛊人近距离操控。我相信这货肯定混进来了,而且就在这烧烤城里躲着。
  宋扬会意,随即将那引爆符丢给我,转身就跑了。次奥,我的肉身啊!!
  我心中暗骂,没了肉身在旁边,心也没了底。此时,烧烤城中的战斗基本结束,十个杀手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五个被冻在原地成了冰雕,剩下所有的人都开始对付鬼蛊。
  可惜,这群人基本是来送死的。鬼蛊一下一个,将人撕成两半丢在一旁。死了三四个人之后,再也没人敢上前了。
  这时候宋扬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不知哪儿去找那个养蛊人去了。我看着手中的引爆符,做了一番天人交战。怎么办?吴聃之所以给我定魂符,是让我定住这鬼蛊几分钟,让宋扬好将引爆符贴到丫的身上。但是,仅凭一张定魂符定不住那玩意,而且,我也没有机会去放另一张。如果我现在自己去贴这引爆符的话,吴聃说,很可能连我自己都炸得魂魄飞散,不知飘到哪个空间去。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我见那鬼蛊已经击碎了苏淩筑起的冰墙。而这时,苏淩拉着冯四海后撤,段云遥跟赵羽一左一右挡在鬼蛊面前。
  我一看赵羽,头就大了,心想你丫的逞什么英雄!
  此时,窗外突然雷声阵阵,闪电哗啦啦亮起,将阴暗的屋内突然照个分明。那电光让我吃了一惊,这才想起外面还是白天,虽然是下午,又是阴雨天,却绝逼不能靠近门口窗户。否则阳气入侵,我这魂魄就保不住了,于是赶紧向里缩了缩。
  就在这时,赵羽念咒,喝道:“雷火!”
只见一道霹雳在天际炸响,随即,我听到门外一阵“嘶嘶啦啦”的声音响起。
  我回头一看,尼玛,太凶残了,一道霹雳电光沿着门外像漏电一样划了进来。我赶紧跳到一旁,瞧着那玩意直接被赵羽手中的中天刀所指引,随着刀光落下,劈向那鬼蛊。
  那鬼蛊似乎也知道雷火的厉害,向后退了过来。赵羽趁这时机追击,连劈几刀过来,其中一刀竟然真的劈中那鬼蛊。
  顿时,一阵怪叫伴随着一片浓雾袭来,我见那雾气浓黑生怕有毒,便赶紧将赵羽拖到一旁。
  赵羽很显然看不到我,所以很诧异自己在危机关头被什么东西给拖走了。
  此时,黑色浓雾已经开始扩散,我心中暗骂,这鬼蛊受伤竟然也向外释放毒素。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阮灵溪,便问身边的赵羽:“恶女哪儿去了?她不是跟你一起么?”
  赵羽捂着鼻子看着大厅,丝毫没反应。我这才想起丫的听不见我这魂魄说话,不由十分失落外加着急。不过恶女如果逃得话应该逃得很快,以这毒雾扩散的速度来说,伤不到她。
  雾气渐渐转淡,我见雾气里那鬼蛊依然在怪叫,看来这一刀劈得好,给了它不小的教训。我握紧手中的引爆符,把心一横,心想这是最快的方法,趁现在抓住鬼蛊,施法引爆符咒,然后给他炸飞!
  想到这里,我冲过去正要抱住那鬼蛊,然后将引爆符贴BK身上去,然后引爆。至于我的魂魄是否分散到世界各地,那就随缘吧,如果冯老大一旦死了,烧烤城一拆,死的可不是我一个,而是全天津的百姓。
  想到这里,我顿时有了一种拯救苍生的热血豪情。
  但在我抓住鬼蛊的瞬间,却见段云遥冲了过来,而且,这骚年竟然对着我说了句话:“一起!”
  我吃惊地看着他念起咒语,全身顿时也变成段清水那样的古铜色。
  此时,那鬼蛊见我前来,想要继续将我撕成两半。但我上前紧紧抱住他的腰,跟摔跤运动员一般,无视他撕扯我的动作,忍住剧痛将定魂符贴到他的额头上。随即,我对着那张脸吐了口唾沫。当然,只能做一个吐唾沫的动作而已。
  定魂符果然起了效果,鬼蛊被钉在原地。此时,段云遥一手抓住我,一手将引爆符贴到鬼蛊身上,念咒念诀。
  我刚想吐槽:你妈,我还没离开爆破范围之内!
引爆符瞬间爆炸,我顿觉眼前一阵火光闪过,随即轰然一声,黑烟伴随巨响,在我眼前蔓延开来。
  我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魂魄飘飘荡荡游走许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竟然还有段云遥。我吃了一惊,问道:“你也死了?”
  段云遥瞥了我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大叔,这不是死,而是离魂。那针对灵魂的引爆符当然会给我们的魂魄造成一定影响。咱们俩现在就是在离魂的状态。”
  我诧异地看着周围,感觉这情况好像不太对劲。四下雪山连绵,高耸入云,云蒸霞蔚、似乎有一股奇异的云雾穿梭群山之间时隐时现;此时碧空如水,群峰晶莹耀眼;云带束腰,云中雪峰皎洁,云下岗峦碧翠。这仿佛是雨雪新晴的时候,雪格外的白,松格外的绿,掩映生态,相映成趣。
  “我靠,这情况的意思是,咱们这是飘到了雪山?不能吧,据吴聃说,生魂距离肉体肯定不会太远。可这天津附近都特么没这么大的一片雪山,这哪儿啊?”我疑惑地问道。
  “玉龙雪山,这不是真实的雪山地界,而是在我的意识里。”段云遥说道:“这就好比一个人在昏迷或者昏睡的时候,意识却是活动的。就像做梦一样,梦里都是熟悉的场景。你可以理解为,你现在在我的梦境里。”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于是问道:“对了,你是怎么看到我的?难道你也有阴阳眼?”
  段云遥说道:“没啊,就是在那把刀刀光闪过之后,我偶然瞥见刀刃上映出你的影子。”
  我顿觉恍然,心中吃惊这小子反应够快啊。可是,现在我俩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飘飘荡荡的样子着实让我有点没底气。这不会是真的被炸死了吧?
  我正要问段云遥,对此有没有什么想法,咱们总不能一直飘在你的意识里吧,得想个法子回去啊。
  就在这时候,我却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力量将我拉了过去。与此同时,眼前呼啦啦一片耀目光芒闪过,我似乎撞进某个东西里。
恍惚间,我感觉自己好像回到身体里,而“我”正倒在烧烤城那个大厅与厨房相连的走廊里。在意识与肉体相融合的瞬间,我感觉头脑有一阵的眩晕。在再次晕过去的瞬间,我瞧见有一个人从我身边鬼鬼祟祟地溜了过去。那一眼虽然没看清这人到底是谁,但是却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随即,我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屋里的床上,阮灵溪正抱着小幂坐在我的床边。我顿时清醒,一个咕噜翻身起来,问道:“这是哪儿呢?”
  阮灵溪顿时松了口气,说道:“你可算醒了。我以为你被引爆符给炸了个魂飞魄散了呢。”
  我愕然道:“等下,好像你这意思是,结束战斗了??那鬼蛊被消灭了?”
  阮灵溪摇头叹道:“鬼蛊没有消灭,被某个人收走了。不过引爆符确实给他来了个重创。吴叔去追那个控制鬼蛊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呢。鬼蛊被收走后,大厅里就结束战斗了,现在警察在外面整理现场呢。”
  我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是躺在烧烤城临时搭建给伤员的休息室里。我正想起来看看,却觉得头重脚轻,站都站不稳。
  小幂此时说道:“你还是等等吧,能自己回魂就很不错了,得等一阵子才能彻底恢复正常。”
  我回想起刚才跟段云遥的“奇遇”,知道如果不是这骚年拽着我,现在我的魂魄还不知飞哪儿去了呢。
  没想到这娃还挺机智。
  正想着,门突然一开,就见吴聃走了进来,一身泥水。他见我醒来,吃了一惊,说道:“小BK的命挺大啊,挨了那么一下竟然没事人一样。”
  我冷哼道:“师父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啊,你看那鬼蛊也还是没被消灭啊。”
  吴聃叹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扭了扭衣角的水渍,说道:“我追着那养鬼的人,想看看他到底是谁。结果这货躲进日报大厦,我他妈想进去,却被保安给挡回来了,死活不让,非说我是恐怖分子,要进日报大厦搞破坏。等我跟BK的废话完毕进去大门了,养鬼那货却不见了。这BK的一定是从日报大厦溜走了。”
  阮灵溪说道:“但是那鬼蛊竟然是杨问的模样!谁会收走他的魂魄呢?”
  这个问题一出口,我突然心中一动。是了,杨问死在巫山,那收走他魂魄的,肯定是去过巫山的人。想到这里,我联想到刚才回魂之际见到的人影。那人影有点熟悉,不高的个子,穿着一身白色棉麻的休闲服,中年男人,样子不算丑……
  我思量半晌,再联系到巫山出现过的人,不由一惊。刚才逃走的那货,好像是什么崆峒修道门派秋叶大师的弟子,林思行,曾经丫的还跟杨问合谋去攻巫山,声东击西呢!
  难道养鬼的是他??我将我的推测和猜想跟吴聃一说,他皱眉道:“你说的也许有点道理。虽然我不认识什么林思行,但是养鬼蛊这玩意是需要有深厚道法功底的。如果说是某个修道门派的资深高手,那么也是很可能的。”
  正聊着,门被人一推,我见赵羽带着赵振海走了进来。我打眼一看赵振海,次奥,那小脸白的,贼吓人。
  我问道:“赵振海,你没事吧?”幸亏赵羽想得周到,将拆弹专家也给带来了,否则不止赵振海,连同我们几个也要被炸飞了。
  赵振海哆嗦着说道:“没,没事。”
  赵羽打量了我几眼,说道:“看来你没事。”我同样端详了他一下,好么,整个胳膊都给包扎上了,于是问道:“你骨折了?”
  赵羽云淡风轻地说道:“没事,骨折外加中了点毒。”
吴聃啧啧说道:“小赵刚才可是玄乎,晚一点就被鬼蛊的毒雾给吞了。”
  我刚要泪眼汪汪地对赵羽表示下出于兄弟情谊的慰问,赵羽却转脸去问赵振海:“我一直没有机会问你,怎么会被绑了炸弹?”
  赵振海苦笑道:“警官,我纯粹是躺着也中枪。我就帮一个人寻他老婆是生是死,这人他老婆失踪有一年了。结果,无意间就听来说,日报社大厦有人在养鬼蛊。他老婆是死了,一年前车祸意外,但是死在荒郊野外,没人报案的空档,尸体被抬到日报社大厦地下去了。我一听这消息很震惊,于是打听这养鬼蛊的人想干嘛。结果发现他竟然想杀了我们老板。我思量半晌,还是决定赶紧告诉老板去,于是那天就发生了车爆炸事件。宋警官把我送医院之后,其实我是有些意识的,但是后来怕再有人杀我灭口,就想逃走躲起来。后来就被人莫名其妙绑架了,然后被绑了炸弹,说要我进烧烤城。”
  “那你知道绑架你的人是谁么?”我赶紧追问道。
  赵振海摇头道:“不知道,他们都蒙着脸,而且这件事好像是冲着我们老板来的,你们问他也许会事半功倍,我是完全躺枪啊我。”
  赵羽说道:“外面一团乱,有同事正跟冯四海了解情况。我听了几句,他好像也不知道谁要杀他。外面太乱,到处是死尸,还有那些政要高官,咱们还是先别去搀和的好。”
  我沉吟半晌,猜测道:“你们说,杀冯四海的会不会是日报社长?你看,他那大厦底下养鬼,自己肯定知道吧。冯四海非在这儿建个烧烤城,存心跟他对着干啊。”
  赵羽摇头道:“不可能。养鬼的不是他。他觉得他只是跟那养鬼蛊的人做了交易。而且我跟冯四海聊过几句,他说那天社长找他是想请他找高人帮忙,因为那社长也开始怕了,怕出什么事自己也赔上命。”
  我皱眉道:“那这养鬼蛊的人图什么呢?他想养了对付谁啊?”
  赵羽想了想,说道:“冯四海在天津的势力盘根错节,其实我们大家都心中有数。他混到现在这个位置,跟政界和商界的绝大部分重要人物都有交情。从他六十大寿来看,来的人都可以代表整个天津政坛商界了。我觉得鬼蛊也许是要对付冯四海,进而改变天津的‘势力板块’。可仔细想想,这又好像不是最终的目的。”
  我叹道:“得了,想这么多我脑袋都疼。”
  吴聃一直双手环胸做沉思状,此时却突然说道:“你们说,天津距离哪儿最近?”
  我说道:“廊坊呗,怎么呢?”
  吴聃骂道:“我靠,你这脑子怎么跟进了浆糊一样?小赵,你说呢?”
  赵羽说道:“难道吴叔想说的,是北京?”
  吴聃点头道:“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听了这话,吃惊道:“次奥,帝都!!难道有人是想要……??他们好大的胆子!”
  吴聃叹道:“这世上呢,总是有些不走正道的天才,无聊时候拿着世界开玩笑。但是,”说着,他看着我,带着惋惜而悲伤的眼神,说道:“还得劳累我们去跟变态天才抗衡。可惜,我们队友里总是有那么一个战斗力不足五的渣。”
我冷哼道:“师父是说我么?”
  吴聃说道:“不说你说谁?看来咱们这次面临是一桩大阴谋。虽然被我们进行了初步的打击,跟邪恶势力做了一次惨烈的交锋,但是,最终并未消灭恶势力。咱们还得跟邪恶势力斗争到底。”
  我们聊天的功夫,我休息得也差不多了。起身到大厅一看,警察将现场收拾得差不多了。瞧着那一片混乱,我兀自琢磨着几个问题:第一,神秘帮手到底是谁?貌似他并未现身,也查不到他的身份;第二,现在差不多可以确定养鬼蛊的是崆峒山修道门派秋叶大师的弟子林思行。据吴聃说,秋叶大师不是那种阴险卑鄙的小人,所以他也许并未参与其中去养什么鬼蛊。此时,赵羽和吴聃,恶女突然走出门来。赵羽对我说道:“在这儿猜也没用,咱们一定要去见见日报社的社长。以警察身份前去让他对对面烧烤城发生的命案进行协助调查,我想他总不至于拒绝见警察。自己家对门出了这么大的事,让他协助调查的话,他总不好躲着不见警察。”
  我一想倒也是,于是跟着赵羽和吴聃去日报社。恶女表示要去帮神仙姐姐收拾残局,于是也便没跟去。
  现在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俩小时,我想这位社长应该还在办公室办公。门卫一见我们,本想阻拦,但赵羽一脸严肃地掏出警员证,那门卫顿时怂了,立即给我们放行,并说社长一般都在十一楼办公。
  我估计这孙子怕十三楼上的鬼,所以才不敢去往十三楼以上。而这地下四层又有尸体,他也不敢呆的地方楼层太低。我们到了十一楼,循着门牌便找去了社长办公室。
  但是,刚走到那办公室门外的时候,我便瞧见那门缝里透出丝丝的死气。我心中一凉,心想坏了。于是也不等吴聃他们敲门,便上前撞开门冲了进去。
  冲进门之后,我见社长办公室的窗户大开着。雨后的大风将窗帘刮得猎猎作响。社长正趴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我跟赵羽互相递了个眼色,走上前去将那社长扶正,靠回椅背去。只见那社长额头上一个血窟窿,看来是被人一枪爆头。全身僵硬,看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杀人灭口。”赵羽叹道。
“这是什么?”吴聃指着那办公桌上放的一张纸。那纸刚才被社长压在身下,现在将他扶起之后,那纸便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凑过去一看,是一份打印的辞职申请。看来社长想跑路了。吴聃说道:“看来一直跟那养鬼人合作的社长不想继续干了。咱们搜搜看他这儿的东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证据之类表明养鬼人身份的。”
  我一听这话有道理,赶紧跟赵羽在社长办公室开始搜寻。没多会儿,赵羽喊我们道:“我找到了!”
  我一喜,凑过去一看,见赵羽从社长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到一叠有些褶皱的纸张,上面的字竟然都是手写的,也许是社长的笔迹。
  我浏览了下那内容,似乎是一封认罪书,说明这十年来他跟养鬼人的勾当和交易。社长说手写是为了证明真的是自己写下的东西,并非其他人编造出来的。
  这位社长声称,十年前他还是编辑部主任,是当时市长的表亲。当时,就有一个人找到他说,想在地下四层偷偷建造一个仓库用,然后塞给他一笔巨款,并许诺说五年后保证让他做日报社的社长。
  当年这位社长还算年轻,正想着出人头地,就答应了这人,跟他进行交易。十年前日报社大厦正在修建,于是这位社长便让那人的手下混入建筑工队开始施工。但是,那施工基本上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白天跟着建筑工程队建楼,晚上就开始挖地下四层。但在这期间, 这几个人的阴谋却被当时建筑工队一个女工发现了,于是,几个人干脆将这女工给丢进搅拌机里,将她的尸体跟水泥混在一起,然后,对外声称是这个女人失足落到搅拌机里了。
  原本这件事确实是瞒住了其他人。但是,在日报大厦竣工后,楼里不断有女鬼作祟,这便让这位社长起了疑心。去问那跟他做交易的人,这人才告诉他,是他手下人杀人灭口。但是这件事大家都脱不了干系,所以必须继续合作。
  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们便多半知道了。闹鬼越来越凶,当时的社长这才不得不辗转找到吴聃,让他镇鬼。于是有了后来的烧烤城和两个石头狮子。但是,这三样东西一出现,立即挡住了进入大厦的煞气和压住了地下蛊墓的大部分的鬼气,那养鬼人让这位社长想办法将石头狮子挪走。无奈前任社长十分坚持,他也无计可施。后来,在某些暗箱操作下,前任社长不得不辞职,然后这位被扶正,也就赶紧挪走了石头狮子。可惜烧烤城是动不了的,那玩意依然镇住不少煞气。
  因此,后来的花篮和那建筑,都是为了吸引鬼魂的,也算是勉强做了些“补偿”。可是这十年来鬼蛊成长速度有点慢,这让养鬼人着急,便想着拆掉烧烤城。于是计划对冯四海的暗杀。
这位社长洋洋洒洒写了许多,写到这里算是全篇的结束了。同时也提了提那个坠楼而死的警察,说是这警察是安徽人,跟那死掉的女工是同乡。那女工的母亲怀疑女儿死因可疑,到处告状,却都被人挡了回来。
  这位见义勇为一腔热血的年轻警察听说后,就对这案子上了心,还去了日报社大厦十三楼,结果不知怎么竟然掉了下去,摔死了。社长怀疑也是那养鬼人做的。这封认罪书里提到过一次养鬼人的名字,叫做林枫。我琢磨着林枫就是林思行,这是他的化名。干这种勾当总不能真名实姓,否则被师门知道了,也是要被赶出师门并遭同道唾弃追杀的。
  吴聃叹道:“得,现在先把那地下四层的尸体取出来吧。放那么多尸体在楼里,这楼就算没用鬼蛊,也不会太宁静。”
  赵羽这才给市局打了电话,让局里的同事们来处理社长死亡现场,然后便带着我和吴聃进了电梯,先下到地下三层去。
  这个地下四层之所以没被人发现,一则是因为电梯根本没这个按键,二则是因为白天阳气盛,鬼蛊也处于沉睡中并不怎么闹腾,所以没被人听到动静。而大厦闹鬼传闻那么凶,到了下班时间,多半人都纷纷回家去了,也根本没机会去察觉地下四层的玄机。
  我们仨去了地下三层,找了半天,终于找到地下四层的通道口。沿着阶梯下去一看,果然里面摆着好几只特大冰柜,层层叠叠堆着许多尸体。此时,赵羽的同事们也到了日报社大厦,于是他干脆喊了几个人来,让人想办法将冰柜尸体运出去。
没多会儿,大家七手八脚齐心协力地七八个人一起将那些大冰柜挨个向外抬。我站在地下四层里就琢磨着,要是楼外有围观群众,他们看不到冰柜里的东西,只看到冰柜,指不定还觉得日报社兼职做冰糕呢。
  等最后一只冰柜也被搬走的时候,地下四层瞬间只剩下我和赵羽,吴聃三人。吴聃让赵羽在出口候着,暂时别让人进,自己则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铁盒打开。我见那铁盒里放着颜色有点怪异的红色粉末,像是朱砂又不是。此时,吴聃以右手食指和中指沾了那些粉末,在地下四层的四个墙角各画出一道符咒。在那符咒画完后,我见那四个墙角顿时金光大作,之后,便恢复了正常。据吴聃说,这叫驱邪。
  忙活完这个后,他又在那地下室正中画出一道奇怪的图案,然后冲我笑道:“徒弟你来。”
  我走上前去问道:“干嘛啊师父?”
  吴聃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抓起我的左手,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小刀。在他阴险的笑容里,我突然觉得头皮一麻心道不好,这情景怎么那么熟悉?
  这时候,只觉得一阵疼痛从手指上传来,吴聃给我手上划了一道,血顿时滴到地上那图案中去。这时,我才恍然惊觉尼玛的,这不是他见了我之后,让我跟小幂歃血为盟所用的招数么?可这次跟谁结盟?不会是鬼吧我靠。
  我忍着疼问道:“师父,你这干嘛呢?让我跟鬼结盟啊?”
  吴聃笑道:“二货徒弟,这叫为你集功德,福报。这里的尸体怎么也得上百具。这符咒代表超度,用你的血呢,说明解救这些人的人是你。你愿意用生命来维持世间平衡,维持阴阳秩序。未来我想很多鬼都会认识你,你就是一鬼界的活雷锋。师父我就深藏功与名了,让给你。”
  我听了这话,总觉得又被吴聃算计了,尼玛。忙完这些,我跟吴聃、赵羽从地下四层钻出来,见烧烤城一切也恢复了正常,围观群众也渐渐散去,这才觉得全身酸痛,跟着赵羽回去休息。
没多会儿,大家七手八脚齐心协力地七八个人一起将那些大冰柜挨个向外抬。我站在地下四层里就琢磨着,要是楼外有围观群众,他们看不到冰柜里的东西,只看到冰柜,指不定还觉得日报社兼职做冰糕呢。
  等最后一只冰柜也被搬走的时候,地下四层瞬间只剩下我和赵羽,吴聃三人。吴聃让赵羽在出口候着,暂时别让人进,自己则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铁盒打开。我见那铁盒里放着颜色有点怪异的红色粉末,像是朱砂又不是。此时,吴聃以右手食指和中指沾了那些粉末,在地下四层的四个墙角各画出一道符咒。在那符咒画完后,我见那四个墙角顿时金光大作,之后,便恢复了正常。据吴聃说,这叫驱邪。
  忙活完这个后,他又在那地下室正中画出一道奇怪的图案,然后冲我笑道:“徒弟你来。”
  我走上前去问道:“干嘛啊师父?”
  吴聃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抓起我的左手,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小刀。在他阴险的笑容里,我突然觉得头皮一麻心道不好,这情景怎么那么熟悉?
  这时候,只觉得一阵疼痛从手指上传来,吴聃给我手上划了一道,血顿时滴到地上那图案中去。这时,我才恍然惊觉尼玛的,这不是他见了我之后,让我跟小幂歃血为盟所用的招数么?可这次跟谁结盟?不会是鬼吧我靠。
  我忍着疼问道:“师父,你这干嘛呢?让我跟鬼结盟啊?”
  吴聃笑道:“二货徒弟,这叫为你集功德,福报。这里的尸体怎么也得上百具。这符咒代表超度,用你的血呢,说明解救这些人的人是你。你愿意用生命来维持世间平衡,维持阴阳秩序。未来我想很多鬼都会认识你,你就是一鬼界的活雷锋。师父我就深藏功与名了,让给你。”
  我听了这话,总觉得又被吴聃算计了,尼玛。忙完这些,我跟吴聃、赵羽从地下四层钻出来,见烧烤城一切也恢复了正常,围观群众也渐渐散去,这才觉得全身酸痛,跟着赵羽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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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2014 11:4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烧烤城的枪战,鬼蛊和日报大厦搬出来的尸体,这些情况只有部分参与的人知道,对于外界,无论是媒体还是什么,都被责令三缄其口不准说出去,否则就按照反动罪关押坐牢。
  重罚之下,大家都闭了嘴。而冯四海这私藏枪械的黑帮老大,由于有许多政界高官保着,也没人敢动他。
  虽然这件事惊天动地,不过所幸养鬼蛊的人没的手,否则天津一团乱,真就难保帝都平安无事了。
  虽然很多疑点尚未理清,但是这是天津警方的事情,我算算时间,尼玛也该回蚌埠了。再不回去,我直接要被开除了。
  我跟吴聃说要回蚌埠,同时还是按照约定,隔三岔五来天津让他验收我的道法成就。然后我跑去冰雕店,问恶女要不要跟我回蚌埠去?
  阮灵溪眨了眨眼睛,问道:“我干嘛要跟你回去?”
  我说道:“你不都承认是我师父的徒弟媳妇了么,不跟我走还跟谁走啊。”我呵呵笑道,不好意思地看了旁边的神仙姐姐一眼,心想我俩说话你丫的怎么不避开呢。
  苏淩只是淡淡一笑,并未说话。阮灵溪冷哼道:“谁要跟你走,我答应你了么?”
  我说道:“行,那你就在这儿吧,我自己走。”
  我心中气愤,心想难道还让我甜言蜜语地请你啊。老子才不干呢。
  没想到我还没走出店门,阮灵溪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拽起我的耳朵骂道:“二货!!你敢就这么走了!!”
  我顿觉耳朵一疼,嗷嗷叫了起来:“我次奥,恶女你松手好不好?!”
  阮灵溪这才松了手,对苏淩说道:“师姐,我去蚌埠玩儿几天,回来帮你看生意。反正签了几个单子,也不着急,慢慢做出来就行。而且有段老大在,谁也不敢在这地盘上找你的麻烦。”
  苏淩淡然笑道:“你们去吧。”
  于是,我被阮灵溪半拽半拖地出了门。去往火车站的路上,我看着恶女飞扬跋扈的脸,心想怎么这几天觉得这货好看不少?以前觉得阿九那种乖乖巧巧的更可爱,但在一起却会觉得缺点什么,好像有点没劲,又有点小心翼翼地不好意思对萝莉下手。还是恶女有点意思,没事就想捏把脸。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抬手捏了一把阮灵溪的脸颊,顿时换来一顿拳打脚踢。
  上了火车之后,我开始犯困。这几天精神和身体都高度紧张,好不容易松懈一阵子,顿时就昏昏欲睡。跟恶女扯了几句,我便靠着座位睡了过去,沉入黑茫茫的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走在一条黑漆漆的路上。但是这路周围好像有不少建筑,只是一团黑雾里,我看不清四周的景象。
  做梦么?我心中暗想。正在这时,我听到一阵哭声悲戚地传来。没多久,我便见眼前出现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手中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我见哭声正是这女人发出来的。可是,这女人虽颇有风韵,但脸色惨白,全身飘忽,根本不是人的模样。我蓦然想起吴聃说的“你现在就是一鬼界的活雷锋,大家有事儿都得找你”这句话,不由头皮发麻:难道这是第一个找我帮忙的鬼魂?还是娘儿俩!!这是把我当包公了吗??白天断阳间,晚上断阴司,尼玛,我是不是要涂个黑脸儿画个月牙先?
  只听那女鬼果然哭道:“请问,你是宋先生吗?”
  我见这女鬼没伤害我的意思,那鬼娃娃虽然难看点儿,但是也没动手的倾向,顿时胆儿大了点儿,点头道:“是啊,你是?”
  那女人哭道:“我听说如果冤魂需要帮忙,就来找宋先生您。先生,救救我们娘儿俩吧!”
  我一听,心中吐槽:你这是听谁说的!!赵振海吗???是赵振海吧??我就知道,这货就是个长舌男!!一定是请鬼的时候把我给供出去了!!
  我正这样想着,那女鬼和那小鬼娃娃突然对着我跪了下来。我吓了一跳,平时都是被鬼欺负,今儿怎么待遇这么好,还被鬼崇拜。于是我赶紧说道:“请起请起,您太客气了。不过我怎么救你们呢?”
  我心想你俩都死透了,总不能让你们还阳吧?
那女鬼哭道:“我叫满素梅,我这孩子叫可可,是在十三年前被人害死的。本来有好心人收留了我们的尸骨,让我俩有个安身之地。但是,由于是冤死,我俩魂魄无法轮回,只能徘徊在那墓地附近。可现在,那地方改建,怕是要挖出我们的尸骨。无人认领的话,就会被随意处理掉。这样,我可能跟我的可可从此分开了。我们不求别的,只要宋先生帮帮忙,帮我们先一步取出尸骨,找个地方安葬,我娘俩感激不尽了。”
  我吃了一惊,心想这冤死鬼倒是和气,怨气冲天的话不是会害人么?
  我问道:“那你还知道尸骨存放的地方么?既然是被人害死,又是被谁呢?”
  那女鬼叹道:“不知为何,我死后的记忆是不全的,记不起是为了什么,只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我们俩是被人注射了一种假死的药,虽然过量注射会死,但是可可因为这个丧命了,我却活了过来。可惜,我活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被送进焚化炉。我没法子打开炉子,便被活活烧死在里面了。”
  活活烧死!这个认知让我心中一冷,想起那次在杜小茹家里的火场遇险,也是差点儿就被烧死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对这女鬼报以极大的同情:“那你记得你的尸骨是被谁安葬的么?地址在哪儿?我好去寻到。”
  那女鬼叹道:“我只记得当时是一个烧尸工帮我们安葬的。就在以前的火葬场旁边。可惜现在那里变成搅拌站了。”
  我一听这话,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听说过那个搅拌站,之前由于是个火葬场,火葬场迁走之后,那地方被一个混凝土搅拌站买了下来,搅拌站竣工以后放了几个小时的鞭炮烟花,然后把整个搅拌站所有的建筑物都涂成了通体的大红色,就为了驱邪的。那里经常有邪门的事儿,没想到被我撞到一桩。
  我点头道:“等我到了蚌埠,我就去看看。”
  那女鬼感激涕零,又拜了下去,之后才带着那孩子消失了。
  黑雾散尽后,我突然觉得眼前一片亮,不禁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梦。身边的阮灵溪正在看时尚杂志,小幂缩在她身边的座位上睡觉。见我醒来,阮灵溪递给我一瓶苹果醋:“喝不喝?”
我于是接过来喝了一口,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想起刚才那清晰的梦境,不由有些纳闷。但是,清醒之后我才想起来:忘了问那女鬼,收走她尸骨的人的名字了。只知道是个烧尸工。满素梅这个人的生前身份是啥,我也没问。不过这个倒是好查,找户籍档案查一下就知道了。
  阮灵溪见我有点目光呆滞,便问道:“二货,你该不会是晕火车吧?”
  我白了她一眼,无奈道:“不是,而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之后,我就将这梦告诉阮灵溪,问她知不知道老火葬场。
  阮灵溪无语道:“我哪儿知道去。是真是假去看看不就是了。话说我还没去过火葬场呢,要不我们明天就去。”
  我想了想,也是,不如直接去看看。而且现在咱也是鬼界知名人物了,不能失信于鬼。
  于是,下了火车我便带着阮灵溪回家放下行李,收拾了卧室给她住,我自己搬着床铺睡客厅去。旅途劳顿,我很快就睡过去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我让恶女在家等我,或者自己去逛街,然后收拾了下便去警局报到。
  队长一见我,顿时无奈道:“我说小宋,你能不能把你那红色美瞳给摘了?我求你了!”
  我说道:“队长,摘了我就看不到了。这是移植眼角膜的时候带的颜色。人家捐献眼角膜的姑娘是混血。”
  队长狐疑地问道:“这还能连眼睛颜色都变了??可是没听说什么混血还是红眼珠的。”
  我呵呵笑道:“窝那基道(我哪儿知道)斯坦的女孩有红眼珠的。”
  队长恍然道:“哦,亚欧国家。”
我笑道:“队长真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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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2014 11:4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上班这一天倒是没什么事情,所以我干脆去查了查满素梅这个人。结果竟然大吃一惊。这蚌埠市还真有过满素梅这个人,而且她老公还是开骨头汤馆的。可惜,当年一场大火将她老公给骨头汤馆一并吞没,也死了。
  满素梅的老公叫高洪,十多年前在蚌埠开了一家骨头汤馆子。当年经营得还挺有名气的。后来,竟然意外失火,一场大火将骨头汤馆连同高洪一并给烧了。说来也奇怪,高洪出事当天,他老婆满素梅也失踪了,连带他那四五岁的儿子也不见了踪影。当然,现在证实这满素梅跟她儿子实际上是被人谋杀,而且是高端的谋杀手法:假死药注射剂。
  想到这里,我觉得这整个事件有些意思。满素梅只是个家庭妇女,她没有工作,通过查资料知道,她之前好像是个小学老师,后来嫁给高洪,生了小孩后也就不再继续上班了,做起全职太太。而他老公生意不错,绝对养活得起他老婆和儿子。所以,满素梅后来只是在家照顾小孩和孝敬公婆而已,也没参与骨头汤馆的生意。那既然这样,她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百姓罢了,应该不会惹来什么厉害人物特意找出假死药来对付她。
  不过无论如何,满素梅的鬼魂提过热电厂,搅拌站,那我决定下班后去涂山路的搅拌站瞧瞧。
  下班后,我喊上阮灵溪,带上小幂,吃过晚饭后便往涂山路的搅拌站而去。
  那搅拌站原本是座火葬场,后来因为涂山路那片地方要进行区域规划,就把老火葬场给迁走了,然后那片地方被一个搅拌站买下来。
  我跟阮灵溪下了车,沿着涂山路一路走上去,远远地,就看到一片红色建筑出现在眼前。那片红色十分显眼,红屋顶,红墙,红门。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全体都涂成红色的建筑。
  阮灵溪见了,说道:“瞧这一片红色太难看了。”
  我说道:“这地方原本是个火葬场,阴气重。涂成红色是为了辟邪驱鬼的。听说这搅拌站竣工以后放了几个小时的鞭炮烟花,后来就又把这周身都涂成了通体的大红色。”
我俩走到这搅拌站门外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这也是我幽冥眼视野最清晰的时候。这时候,我瞧见这搅拌站附近笼罩着淡淡的黑气,看来确实是有鬼魂在此逗留。
  据那满素梅的鬼魂说,她的尸骨就被人埋在附近。但是,我这一看,前后左右都有鬼气,难道我在人家搅拌站附近拿着铁铲到处挖挖看么?
  估计还没等挖出来就被人报警了。想到这里,我带着阮灵溪走到搅拌站门外,见工作人员多半下班了,只有门卫室和搅拌站后面的值班室亮着灯。
  门卫大爷探头问道:“你俩干吗的?”
  我笑道:“大爷,我们是警察,想看看这搅拌站里。”说着,我直接亮了警员证。
  大爷将门打开,疑惑地问道:“警察同志来我们这里查什么?最近没出什么事啊。”
  我笑道:“是一件旧事。”说着,进了搅拌站转了一圈。阮灵溪也跟着我在搅拌站里转了转,随即突然捂住鼻子嚷道:“什么味儿啊,太臭了!”
  听她这一说,我也闻到一股难闻的尿骚味儿。回头一看,见我们身后是一间小房子,于是问门卫大爷道:“大爷,这后面是厕所吗?”
  门卫大爷无奈地说道:“那不是厕所。只是因为位置比较偏点,过路的司机停下的时候,都顺便在墙外上个厕所。”
  我无语道:“理解,中国特色么。”
  阮灵溪钻进那配电房里看了半晌,我见她始终没出来,于是走进去看,却见阮灵溪正扶着墙站着。
  我笑道:“你站这儿摆什么造型呢?”
  阮灵溪皱眉道:“我是觉得有点头晕好不好,难道你不觉得么?”
  “头晕?”我愕然道:“我倒是不觉得嘿。具体什么感觉的?”
  但这配电房里确实也是黑气缭绕。不过,这整个搅拌站都有黑气,这也没什么奇怪。
  阮灵溪说道:“头重脚轻,而且有些晕。我得赶紧出去透透气。”说着,她赶紧出了门去。
  阮灵溪离开配电房之后似乎立刻恢复了正常。
  我琢磨着晚上搅拌站机器运作的也不多,配电房又不是满负荷,所以不存在辐射现象。那让恶女头晕目眩的原因就是这配电房的黑气了。
  我见那门卫大爷也不进门,只是在外面眺望着我在配电房里的举动。我心中好笑,于是问道:“大爷,您这是看什么呢?我又不会偷东西!”
  门卫大爷讪讪地笑道:“警察同志,这个配电房就是以前火葬场的焚尸炉,晚上的时候,就是我们的工作人员都不会轻易到里面去,您这胆子挺大。”
我一听焚尸炉,顿觉晦气,赶紧出了配电房。查看半天,我也没看出那尸骨会埋在哪儿。既然没什么头绪,我便带着阮灵溪出了搅拌站。出门走了一段之后再回头去看,就见那搅拌站周围竟然飘起了零零星星的鬼火。我不由佩服搅拌站的老板敢买下这片鬼气森然的地段。
  走在路上,我向马路对面瞥了一眼,但见对面远处一片青碧色,仿佛是连绵的树林。我这才想起原来这附近有个公园,貌似名叫花博园,是一个富商建造的。这公园占地面积广,凉亭修建风格是欧式复古风,倒是有些别致的味道。此时夜空繁星闪烁,夜色下的公园竟然被渲染出别样的浪漫来。
  我心想这时段花博园正是宁静无人的时候,去散散步倒也不错。于是问恶女:“喂,要不要去公园散散步?”
  阮灵溪看了看远处的公园,说道:“里面好玩么?”
  我点头道:“风景还不错。”
  “反正没事,去看看吧。”阮灵溪说道。
  此时,一直好好呆着的小幂突然从背包里伸出头来,说道:“灵溪不要跟他去,他肯定算计着找个小黑角落占你便宜。”
  我一听,顿时将他拎了出来,说道:“你怎么能把我想得这么猥琐呢?这么猥琐的不是我,是我师父。我的人物设定是善良伟岸无限吐槽各种狗屎运。你敢说我猥琐。”
  小幂打了个呵欠,说道:“可我看你的微博里好多人留言说你有点娘。”
  我呸!我顿时将这狐狸丢到地上去:“自己走,不背你了。”
  于是我跟阮灵溪外带一只狐狸沿着涂山路走上去,进了花博园。天色还不算很晚,公园里有不少散步遛狗的人。人看到小幂,多半以为是博美;狗看到小幂,就开始狂吠。
  我俩为了躲开遛狗的人群,干脆往人少的公园深处散步。我俩一边扯淡一边走,最后发现周围就我俩和小幂。
  阮灵溪说道:“走了这么久,累死了,咱们找个小亭子歇会儿。”
  于是我俩就近找了一处凉亭坐了下来。此时,皓月当空,一片静谧。秋虫在耳边鸣叫,夜风徐来,带着秋天独有的清爽。
  我对阮灵溪笑道:“这地方风景不错吧,比天津好看多了,你看这树,多绿;这风,多凉;这凉亭,多美。”
  阮灵溪失笑道:“你语文小学生水平吧,这都什么形容词,原本好好的风景给你形容烂了。本身这凉亭多好看呢,你看你形容得多俗。”
  我正要反驳她,突然瞧见恶女身上冒出青灰色的死气来。我心中一惊,心想难道这货又得命悬一线一次?
  但定睛细看,才发现那死气不是她身上冒出来的,是从她坐着的那个石凳下面冒上来的。
  我立即站起身来走到阮灵溪身边,将她一把拖起来。阮灵溪立即叫道:“你发什么神经啊!”
  小幂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非礼啊非礼啊!”
  我骂道:“非礼你妹,我是看这石凳下有死气。你起来,我搬开看看。”
  阮灵溪立即跳到一旁去。我端详了一下那石凳子和凉亭的地面,刚才没注意,现在发现这个亭子跟其他的不一样。其他的凉亭通体都是石头造的,就连地板也是整个严丝合缝的石头。而这个凉亭,由于处在一处缓坡位置,于是建造者特意加长了凉亭四根支撑石柱的长度,所以,那地板是悬空的,地板和地面缓坡间呈现一个不大不小的角度。
于是我俯下身一看,那死气果然是从山坡的土里升腾起来的。难道有人在这地方抛尸?我去。
  地板和那山坡间的空隙不大,我只能蹲着挪进去。我琢磨着这地方虽然隐蔽,但是想挖出一个坑洞来埋东西的话会很吃力,假如真有人埋了句尸体进去,那他埋尸的深度一定不深。
  阮灵溪见我钻进去半天没动静,便问道:“二货,你干嘛呢?”
  我这才爬出来,对她说道:“我怀疑这凉亭下埋着尸体。咱们去搅拌站借个铁铲回来挖挖看。”
  阮灵溪愕然道:“不会是你要找的那满素梅的骸骨吧?”
  我摇头道:“不会。她说当时被人埋在搅拌站附近。这里离着那搅拌站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而且埋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多半像是杀人抛尸。”
我跟阮灵溪于是返回搅拌站,路上我就想,是不是我的法力升级名声提高后,我的遇鬼和死尸的几率也大大提高了?所到之处尸横遍野鬼哭狼嚎。
  我俩返回搅拌站,说借个铁铲用用,门卫大爷立即递给我一把他平时锄草用的铲子。
  我跟阮灵溪拿着铁铲又回了花博园,找到那凉亭,我便钻到那空间里费力地开挖。挖了半晌后,果然见土层里冒出一个坛子的瓷盖来。
  次奥,难道谁家的骨灰坛放这儿了??
  等将那个坛子挖出来之后,我才又返回凉亭,将那坛子摆在石头桌子上。
  我跟阮灵溪打量着这坛子。通体白色,瓷器,但是也不是很光滑的瓷,表面是磨砂面的感觉。本来我以为是骨灰坛,但是仔细一看,坛身上竟然还画着兰花,琢磨半天,阮灵溪说应该是咸菜坛或者酱料坛子。
  “你说咱们会不会把人家埋在这里的咸菜给挖出来了啊?”阮灵溪问道。
  小幂在一旁嗤笑道:“这附近最近的住家也得走一站地的距离吧。谁这么蛋疼就为了埋个咸菜缸,抱着那么大一坛子走这么远的路,还埋在这么隐秘的地方?打开看看就是了,肯定不就是骨灰就是人肉。”
  我听了顿时恶心:“行了,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但我明白小幂说的是对的,这坛子是密封的,但是触手冰凉,盖子冒着黑气,看来里面肯定是人的骨灰或者是尸块。想到这里,我使了使劲,没多会儿,便扭动了那盖子。
  我让阮灵溪和小幂退后些,这才站起身,将那盖子掀开。
  幸好我早有准备退后一步,只见一股黑气勃然而出,倏忽间不知散向何方。但是,随即而来的一股恶臭,却让我和阮灵溪各自退后几步,捂住鼻子。
  小幂跳到我肩膀,笑道:“我说吧,这里面肯定装着腐肉。”
  等那恶臭味散尽之后,我跟阮灵溪凑上去看那大坛子里的东西。那坛子蛮大,跟夜市上卖咸菜用的那种坛子很像。借着月光,我瞧见那坛子里赫然一颗骷髅。骷髅下是一堆杂七杂八的骨头。但是让人恶心的是,这些骨头浸泡在不明液体里,正是那液体发散出臭味。
  我心想,这不能是有人被碎尸后,放进了咸菜坛子腌制成了泡菜吧!尼玛,杀人的人够重口的。
  我将那盖子再次盖上,准备立即送回局里进行检验。阮灵溪说要跟着去看看,我怕她在蚌埠人生地不熟的走丢了,于是也就带着她回了市局。
  虽然已经九点多钟,但是市局还有不少加班和值夜班的同事在。我一进门,见法医小郑正穿着白大褂子跟队长聊天说案子。见我跟阮灵溪进门,两人的目光先落到阮灵溪身上,之后才注意到我。
  队长见我抱着个大坛子进门,皱眉道:“小宋,你这是把家里的咸菜缸搬来了?怎么,请我们吃咸菜啊??”
  我将这坛子放到桌子上,对他俩笑道:“行啊队长,小郑,你们请。特别腌制的,已加入肯德基豪华午餐,你们如果敢吃,我就喊你俩祖宗。”
队长疑惑道:“这坛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说着,队长上前去开坛子盖。小郑凑过来问我:“哎,你身后这美女是谁啊?换女朋友了啊?我说你小子也不怎么帅,怎么女朋友倒是一个赛一个的好看呢?”
  我呵呵笑道:“你怎么能明白哥的好,我……”正说到这里,只听队长突然叫道:“我靠,小宋,这里面是人骨头??”
  我扭头看他,见队长已经将那瓷坛的盖子打开了,现在正捂着鼻子躲在一旁。小郑也凑过去看了看,骂道:“我靠宋炎,你这是从哪儿弄的??”
  “今晚我们俩在花博园找到的。小郑,你给检查看看这尸骨,看看是怎么死的,死了多久。”我说道。
  小郑皱眉道:“你还真行,去那么远的地方干吗来着?这坛子上面还有泥,应该是埋在地下的吧?你散步还能去挖地吗?”
  我好笑地看着他,说道:“怎么,难道你以为是我干的?”
  小郑说道:“我不是这意思,就觉得奇怪。你看你啊,谁散步还能挖个骷髅回来?”
  小郑虽抱怨着,但是却将坛子给搬回检验室去了。
  队长无奈地看着我叹道:“小宋啊,你是闲咱们局里案子不多是吧?不过我就奇怪了,怎么你就知道花博园有尸体?谁跟你报案了?”
  我点头道:“还真有报案的。”
  队长问道:“谁报案的?很可能是犯罪嫌疑人!”
  我笑道:“是鬼啊队长。您别激动,这就是我凑巧挖到的。咱们还是去看看小郑的验尸过程吧。”
  说着,我拉着阮灵溪也一起进了小郑的工作室,也就是停尸房旁边的检验室。
  虽然药水的气味掩盖住大部分的尸臭,但是这两种气味混合在一起更加刺鼻。
  我见小郑正戴着口罩摆弄从瓷坛里取出来的骨头。我跟阮灵溪和队长在旁边观看,过了一阵子,小郑将那副骸骨一块块摆了起来,之后又从那坛子里夹出两块不知是什么的肉来。
  当然,用脚趾头想也是人肉。可关键是,为什么人都成白骨了,但是还有人肉没腐烂?
  我问小郑道:“我说郑啊,这人都成白骨了,为什么竟然还有肉保存下来?”
  小郑说道:“因为这瓷坛里有福尔马林液。坛子底下有一部分液体,你俩应该看到了。里面不只是有福尔马林液,还有腌制酱菜的酱汁。因为有福尔马林液,而且罐子盖是密封的,所以有尸块没有完全腐烂。”
  我一听这个,差点儿就给吐了。次奥,福尔马林液混合酱料,你妈这口味够重的。我见一旁的阮灵溪已经捂着嘴出去了。我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继续问小郑道:“能不能查出这酱料里都含有什么成分?也许能找到点线索呢。”
  小郑说道:“刚才我取了一滴检查过了。里面含有醋,大蒜,姜,八角等成分。但是这些东西凑在一起很耳熟,好像某种汤的配料。”
  我思索道:“这什么汤啊,我百度下看看。”我正要掏出手机上网,一旁的队长说道:“我知道,这是骨头汤的配料。以前我刚当警察的时候,经常去涂山路一家小骨头汤馆喝汤。当年那骨头汤馆生意那叫一个火,可惜一场大火过后,那骨头汤馆的老板死了,生意也没继续做下去了。”
  “涂山路?”我愕然道:“艾玛队长,没想到你是个吃货啊。涂山路那边是城西,咱们这靠近城东。你为了喝个骨头汤还穿越大半个蚌埠市啊。”
  “必须的。那骨头汤味道真的不错,保管你吃过一次就念念不忘,以后一直想去喝。上瘾一样。”队长回想到这里,感叹道。
  我跟小郑面带惊恐地看着队长。你妈,面对这么重口味的尸块,丫竟然在回忆骨头汤。于是,原本吐完了刚返回来的阮灵溪,再次冲了出去。
  我笑道:“队长,看你这么怀念,你喜欢的那家骨头汤馆名字叫什么?”
  队长想了想,说道:“好像叫高记骨头汤。就是一家小店,一个老板一个哑巴伙计。后来那哑巴和老板都在大火中丧生了。可惜啊。”
  我听了这句话,突然觉得哪儿好像触动了记忆的某个环节。高记骨头汤,涂山路?!难道?!
  于是我追问道:“队长,那骨头汤馆的老板是不是叫高洪?”
  队长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是这个名字。怎么,你怎么知道?十几年前你还没在蚌埠吧。”
  我愕然地看着眼前的这骸骨,心想,我了个去,这不会是高洪的尸骨吧?那这也太离奇了。
  小郑此时说道:“从这尸骨的高度和长度来看,应该是个成年男性,身高一米八以上。而从刚才尸块来看,竟然是被锋利的刀片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放进坛子的,看那手法,像是很熟悉人体骨骼血肉的人干的。也许,难道,是个医生?”
  我问道:“这个人的身份能查到么?”
  小郑说道:“这人都死得透透的了,查的话得很费劲。不过既然保留下两块血肉,也许能证实这人的身份。唉,反正试试看吧。”
既然小郑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安心等尸体检验结果。此时天色已经很晚,我带着阮灵溪和小幂回家。阮灵溪一路上吐槽那恶心的坛子,我却在心里想着那高记骨头汤馆。按照小郑说的,杀了这个坛子里的人的凶手,也许是个医生。既然扯到高记骨头汤馆,那我不得不想起高洪。这坛子里的会不会是高洪?但不是说他已经死在那骨头汤馆的火场里了么?
  阮灵溪吐槽半天,见我毫无反应,于是问道:“二货,你想什么呢??”
  我叹道:“想那骨头汤馆啊。”
  小幂笑道:“什么汤馆,说不定是人骨头呢。”
  阮灵溪皱眉道:“好了好了,打住,我又想吐了。”
  “得,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说道:“咱们再回一次涂山路。”
  打定主意后,我们仨便回去休息了。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局里,小郑便将验尸报告递到我手上,说道:“死者是成年男性,身高大概一米八二以上,死亡时间,大概是十年左右。看尸体被分尸的情况,下手的应该是个熟悉人体构造的人,也许是医生。就像昨晚说的,坛子底的液体里有福尔马林液,也混合了骨头汤的酱料。这说明什么?额,一个喜欢喝骨头汤的医生么?”
  “不对,如果真是医生干的,那那个大坛子哪儿来的?医生不可能去搞一个商店用的酱菜坛子来吧。”我说道:“这坛子哪儿来的能查到么?”
  小郑耸了耸肩,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只能告诉你,去问问骨头汤餐馆的老板们呗。不过,这应该得是十年前的骨头汤餐馆了。”
  这让我有些头疼了。蚌埠市不大不小,骨头汤餐馆也不少。但是我却不知道他们哪家是新开的,哪家是有十年历史的。显然局里人手不够,队长也不想给我调派人手去查一桩陈年旧案。现在手头上的案子都堆了不少了。
  我想了想,到警局后台查了下高洪的资料。之前查满素梅的时候查过高洪的,但是没怎么在意。我本以为那坛子里的白骨是高洪的,但现在一看,资料上说高洪才一米七二,跟小郑的验尸报告极其不符合。而且高洪确实是死在火场,因为现场发现了两具焦尸,经检验是高洪和那个哑巴伙计的。
  我想了想,决定继续查这件案子,于是去跟队长请示。队长瞪了我一眼:“这多少当前发生的案件你不查,盯着这桩陈年旧案干什么?!反正我不管,这案子你自己相查就下班后去吧!!”
我见队长态度坚决,也不好继续坚持,便去跟着同事处理一些案子,盘算着晚上去那个骨头汤餐馆看看。
  忙碌了一天,下班后,我便带着阮灵溪和小幂直接去了涂山路。
  找那个骨头汤餐馆,我们颇费了点时间。这骨头汤馆的位置很偏僻,在那花博园斜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里。那里本有一些小店,但是不知为何纷纷关门或者搬迁了。那骨头汤馆在这些小店的中央,铁栅栏的防盗门关着,但是里面的木门似乎已经丧生在大火中了。透过那铁栏杆,我看到那店里一片乌漆抹黑。
  走近了瞧,才见那店里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没剩下什么东西。对着门有个小窗户,但是那窗户却被封住了,这不知是什么意思。大厅里几乎什么都没有,但是好像里面还有一个厨房,不知会不会留下啥东西。
  想到这里,我去看那铁栅栏上的锁。经历十年光阴,那锁头已经生锈了。就算我有各种作案工具,估计也开不了锁。
  想到这里,我庆幸刚出门的时候将局里给配的枪带了出来。这破锁,一枪给他崩开就完了。
  我枪上带了消音器,也不怕有什么声响。而且这地方几乎没什么人烟,进一个十多年前都被烧毁的废墟也没啥。
  于是我让阮灵溪向后躲了躲,自己则端着枪给了那铁门上的锁头一枪。那锁顿时“哐啷”一声掉到地上。我用手一拉门,铁栅栏发出难听的“吱嘎”一声响之后,我便跟阮灵溪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一股霉烂味儿扑面而来。我不由抬手捂住鼻子,打开带来的手电筒。
  看来当年的火势不小,大厅里一片废墟,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留下。进了厨房,见厨房里设了一个熬骨头的大锅。而除了有几个全身熏黑的大坛子摆在那锅台上之外,其他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无非是一些厨房用具等等。
  阮灵溪指着那几只大坛子问道:“二货,那是不是你挖出来的那种?”
  我端详了下,点头道:“好像是,大小像,形状一样。”
  阮灵溪上前,抽出一张湿巾来,将其中一个坛子身擦净。擦干净之后,我瞧见那坛子上果然有兰花的花纹。尼玛,原来那坛子来自这里?难道高洪杀过人??
  我将那坛子挪过来,发现里面好像有东西在晃荡,像是液体。我想起那人骨头和尸块,顿时有点恶心。
  忍住恶心感,我将那坛子盖打开,就觉得一股熟悉的恶臭袭来。不过,这次好像没有那刺鼻的福尔马林液的气味。我正待拿手电照一照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却觉得周围一亮。起初亮起的是我胸前的女娲石,本来我还琢磨着怎么这石头这几天亮度比得上手电了?
  直到阮灵溪拿胳膊撞我,说道:“二货,二货,你快看!”
  我这才回头,吃惊地看到这骨头汤馆的店门变样了。店门前飘荡着一面小旗子,上写:高记骨头汤。
  门头上挂着两只红灯笼,正随风摇曳。而一股肉香,也从我们周身传来。我回头一看,次奥,干净整洁的厨房里,那些坛子也变得光洁如新。大锅里冒着热气,肉香传来,似乎特别的香,有种勾人心魂的感觉。
  我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大坛子,见里面是一坛子新熬出来的骨头汤,还有些碎肉在里面。
  幻觉!我心中暗想,但是全身却好像被麻痹了一样,软绵绵的没有什么气力。再看阮灵溪,见她正扶着锅台,低声对我说道:“怎么回事?闻到这肉香,就好像全身麻痹一样。”
  我摇头道:“我哪儿知道。”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声音不一致,好像是两个人走了过来。我们俩立即回头,见厨房门口走进来两个人。
  等我看清其中一人的模样时,我差点儿吓尿。
  其中一人正是高洪,我搜索他的资料时,刚看过他的照片。另一个人身材魁梧,是个面容丑陋的男人,大概是那个死去的哑巴伙计了。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为啥这条街的小店都关门了。每当夜幕降临就来这么一下子,开个业啥的,这得吓死个人。
  那高洪笑得僵硬而诡异,屋内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有种特别扭曲的即视感。我摸出战神,正想开枪,却见那哑巴走到锅台前,将那大锅揭开盖子。
  一股更为浓郁的肉香袭来,我竟然不由自主地走过去看那锅里的肉汤。只见哑巴正拿着大勺子搅合那锅散发着浓郁香气的肉汤,而随着他的动作,我似乎看到那汤里浮起来一颗人类下颚颚骨,上面竟然还有牙齿!
  我靠,这难道是说当年高记骨头汤馆卖的都是人骨头??我想起队长说,当时特别迷恋这骨头汤,结果,难道是,人骨头?我去!
  这时候,我瞧见高洪和那哑巴都一脸阴险地盯着我和阮灵溪冷笑。
  我瞧着那哑巴搅拌肉汤的动作,心中一阵恶心,拉着阮灵溪就跑。我觉得如果不走的话,我俩就要给他们做成骨头汤了靠!
  我见高洪挡在门口,便毫不犹豫地举起战神对着这货开了两枪。高洪的鬼魂散开,但与此同时,厨房的门口突然多出一张黑色的大网。
  这张网有点恶心,虽然是黑色的网状物,但是感觉很黏糊,滴滴答答地滴着恶臭的液体。而且,那网上竟然有不少散碎的骨头,让人看了之后头皮发麻。
  此时,我感觉阮灵溪握住我的手收紧了,看来恶女有点害怕,但是不好意思说。而这时,身后的哑巴突然将举着砍刀奔了过来。我眼角余光瞥到,赶紧将恶女推到一旁,冲着哑巴开了几枪。没多会儿,哑巴的鬼魂消失,看来这货也怕子弹,躲起来了。
  我心中暗骂:你妹,活着的时候开黑店,死了还他妈想人骨头店,卖给鬼吃么??
  恶女见那大网继续扩张,不由着急道:“二货,快想想办法!”
  我着急道:“我有什么办法,你等着,我请岳将军来收拾BK的!”
  想到这里,我赶紧凝神拈诀,念道:“权杖邪魔独为尊,请神!”
  身后一阵劲风刮过,我喜出望外,赶紧回头去看请来的岳飞神像。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我请来的不是岳飞,竟然是另一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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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2014 11:4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只见身后这尊神像身长八尺,姿颜雄伟,一身银袍,手中一杆长枪。我打量了一下这神像,进而一琢磨,原来这次请来的是七顶神打,常山赵子龙!
  常山赵云闯入八十多万曹军里无人能挡,只身救阿斗,虽然那之后阿斗被刘备摔成了脑残,但是冲入八十万大军的包围圈救出阿斗是真的,否则刘备摔谁去。历史上的箕谷之战中,大军已经决定撤退,为防止敌军追击,赵云亲自断后,虽然年老,却仍能斩将破敌。艾玛,这次请来的是位常胜将军!
  不过,让我吃惊的不是请来的角色,而是我竟然在这段时间内升级了。想来也许是那天吴聃让我以血镇压日报大厦的阴气,从而沟通了幽冥提升了法力。虽然不明觉厉,但是竟然轻松到达七级请神,这太牛叉了。
  听吴聃说,其实请神的最高境界的是人神合一,比如,我就是赵子龙,而赵子龙就是我。我的身体里有这神像的存在,他的招式就是我的招式,他的能耐我都会。我能长久地自由控制这神像,而不是让一个虚影在哪儿自己战斗,没多会儿就消失了那种。不过这境界得到七八级的时候才会体现出来,当然,吴聃当时看了看我,加了一句:“也不排除有些人得到九或者十级的时候才能做到这程度,比如像你这样的战五渣。”
  事实证明,这被他说中了,我还是不会引神像上身。请神一共十二层,也就是十二级别。对于这个请神,好多人吐槽,猜我最后会请来谁。有赌请来大圣的,观音的,佛祖的。尼玛,这是佛家的神仙,他们是不负责客串到道家中的,出场费太高。对于那些吐槽我最后能请到的只有春哥曾哥和凤姐的,你们啥心态,唉。就这排行问题,我也表示很难分辨到底是春哥厉害还是曾哥厉害啊!
  我之所以有时间在这吐槽,是因为赵子龙确实是请神里比较厉害的神了。这人骨头汤馆子再怎么妖孽横生,也不可能挡住赵子龙。
只见几道银光闪过,赵子龙上前将那张巨大的黑网砍成几段。但断裂的黑网却变成一个个鬼哭狼嚎的鬼影,冲着他扑了过来。我拉着阮灵溪躲在赵子龙身后,见他一枪挑一个,很自如地将那汹涌而来的鬼魂干掉。但是我在一旁却看得心惊胆战。以我这请神的功力,以前请来的神像,只能维持一刻钟的战斗力。现在大概能延长点,二十分钟。而请神是个挺耗费元神的事儿。虽然你们看我经常请来神像之后就坐山观虎斗前排售瓜子,其实不然。我需要全神贯注地念诀以意念之力控制那神像,不可随意走脱。如果我请来之后就走掉,那这神像维持的时间不过五分钟。其实还挺苦逼的,只是假装很潇洒轻松罢了。而由于请神耗费元神,所以每一次请神之后都有一个空档期。这个空档期是十几二分钟,虽然不多,但是生死关头却是很致命的。所以吴聃不断地敦促我练习请神,争取人神合一,人贱合一,至贱则无敌。
  看眼前这些冤魂源源不断地涌现,如果超过了二十分钟,那我们俩脱身也难。阮灵溪在一旁看着,吃惊道:“怎么这么多冤魂?”
  小幂说道:“大概都是被高洪和他伙计给做成骨头汤的人吧?”
  这一句话出来,阮灵溪又去吐了。
  所幸,一刻钟后结束战斗,赵子龙的神像一枪给高洪和那哑巴来了个串串烧。两只恶鬼惨叫一声,化为黑烟散开。我见鬼影消失,这餐馆里也恢复了原先的漆黑一片。我收了赵子龙的神像,这才擦了把额头冷汗,拽着阮灵溪就跑了出去。等跑到了门外,我才大口呼吸了几口夜里的新鲜空气。靠,那骨头汤馆子里太臭了。
  “我说警察当年怎么没看坛子里放着什么东西呢?”阮灵溪说道:“什么骨头汤特别好喝,肯定是汤里加了人骨头吧?”
  小幂说道:“可是听说人肉并不好吃。为什么这餐馆要放人骨头?”
  我赶紧打断道:“行了,别说这么恶心的话题。咱们还是走吧。”
  阮灵溪说道:“好像这么说来我们并没查到什么,只知道这骨头汤馆有问题。”
  我沉吟道:“普通人是没办法将那么多人的骨头什么的偷来做成骨头汤的。除非是有人帮他。”说到这里,我想起那坛子里的福尔马林液,不由说道:“难道这高洪的帮手是个医生?也许是医生卖给他的人体残肢。”
  阮灵溪恍然道:“对,也许这个医生是个外科大夫,这样就能接触到这些了。”
  这个发现又让我犯了愁。我记得调查高洪和满素梅的时候,并未发现两人有什么医生朋友。正想着,我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拿起一看,竟然是局里的电话。
  我赶紧接起来,就听到同事李若的声音传来:“宋炎,你让我查的那个火葬场,有不少烧尸工。不过其他人都是近年去的,只有一个,是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在老火葬场工作,等火葬场迁址后,他也跟着过去了。”
我这才想起来,今天让李若帮我查了火葬场烧尸工的资料。于是我赶紧询问那烧尸工的具体情况。李若于是在电话里说,这烧尸工名叫鲁一鸣,今年得有四十多岁了。从二十几岁的时候就来火葬场当烧尸工,一直到现在,单身没结婚。
  我估摸着那满素梅说的,帮她埋了尸骨的应该就是这陆一鸣了。我看了看时间,这大晚上的火葬场估计也不会有人在工作。谁会半夜在阴气那么重的地方呆着。
  于是我带着小幂和阮灵溪回家。路上,小幂突然对我说道:“二货,我记得刚才看到这涂山路上有家医院,好像是叫涂山路第一人民医院。这卖人骨头的医生会不会是在那医院的?距离骨头汤馆不远,方便交易。”
  我听了他的话,在附近找了半晌,果然看到一家医院耸立在不远处。不知道正对着我们的是急诊楼,因为这片地势平坦,没什么高楼,医院的楼算是很明显了。
  可是,就在我盯着急诊楼的时候,突然瞧见那楼里好像隐隐有金光射出来,就像是符咒所散发的那种光芒。我揉了揉眼睛,心想不能是幽冥眼看错了吧?
  但再次细看,却真的是金光,只是很淡而已。次奥,难道医生们还怕鬼,还在急诊楼里贴符咒?
  但现在天色很晚,折腾了半晌我也没心情继续去探究,还是带着小幂和阮灵溪回家了。第二天一早,我跟队长说要去见见火葬场的一个烧尸工。队长见我对这个旧案子这么执着,也无奈地摆摆手让我去了。毕竟也是一桩命案,置之不理也不对。
  我于是赶去城东的火葬场。蚌埠的火葬场很有意思,原本是在城西,后来迁移到城东。但是,却和市政府,市委,市法院,检察院,等等等等一切政府机构都在一条路上。
  中间就隔了一个龙子湖。我不知城市规划者什么心态,但是竟然把这么不和谐的东西跟政府机构摆在一条路上,情何以堪。
  而且,自古以来的说法是,人死为西去。城西才是正确的方向,但火葬场却被迁移到了城东。说是为了城市规划,但到底为啥,还是觉得很有意味。
  我到了那火葬场附近下了车,沿着那条路走过去。此时,一阵风刮来,我顿时被糊了一脸冥纸。
我将糊在脸上的冥纸给扯下来,顿觉十分晦气。进了这火葬场之后,我顿觉尘世的喧嚣离我而去。其实这火葬场造得比一般的写字楼还整洁大气,如果不是笼罩着团团死气,我差点儿就以为自己走进高档办公区了。
  火葬场的楼很新,而且还分了区域,有追思楼,有火化场等等。但是,火葬场的建筑到底有点不同一般的地方。在这一片高楼中,还有一排三间的不起眼的小平房。听说这三间平房并不是什么物品堆放室,也不是什么停车库,门是常年关闭的,里面全是没人认领的尸体。尸体各种各样,各种惨死的都有,各种年代的也都有。所以从火葬场的大院子里看去,那三间平房上怨气死气冲天。
  此时,焚化炉那边一阵起起落落的哭声传来。又有人在送亲人走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皱了皱眉。生死离别是人世间最无奈的事情,每当面对这种场面,我想任何人都会觉得特别的压抑别扭。但我还就是来找那烧尸工的,不得不硬着头皮像焚化炉那个方向走过去。
  走过去,跟工作人员打听了一下鲁一鸣,立即有人给我指了个方向,说是他在低档炉那工作,然后指了指大体的区域。
  我心想这鲁一鸣算是火葬场的老员工了,怎么混到现在还在什么低档炉那边。我知道火葬场焚化炉是分级别的。低档炉,中档炉和高档炉。中档炉和高档炉已经实行了科技现代化,都是电脑控制的。但是,低档炉那边为了节省成本,依旧是人工服务。会有烧尸工将死人推进焚化炉,然后关上炉门,填煤开始烧。
  我正往那低档焚化炉区走过去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住我:“喂,你哪位?死者家属请去追思楼进行追悼活动,前面是焚化区,非工作人员不能进!”
  我回头一看,见一个年轻人在我身后喊我,看穿着应该是火葬场的工作人员。我于是将警员证拿出来给他亮了亮。那人的表情立即缓和下来,说道:“原来是警察同志。不过,你来这地方做什么?”
  我笑道:“我想找一个烧尸工师傅,应该就是在这吧。他的名字叫鲁一鸣。”
  “他啊?”那年轻人叹着气摇了摇头。
  我见这年轻人的神情颇有些意味深长,便笑道:“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啊?”
  那年轻人笑道:“我叫陈冲。”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后递给我:“抽烟不?可惜不是什么好烟,黄山。”
我摆手笑道:“我不抽烟,谢谢。怎么,这位鲁师傅他有什么问题?”
  陈冲抽了口烟,说道:“也没什么问题,就是他吧,最近情绪不大对劲。鲁师傅本来就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也不喜欢搭理我们,所以就自己呆在这个别人不怎么想呆的低档焚化炉区。你知道,现在都科技化了,高档炉那边都是电脑控制的,卫生,又省劲儿。这边还是得一切亲自来,劳神劳力的还要跟死尸呆在一起。”
  我见他废话连篇很是着急,但是也只能耐心听着。看来这货是想给我透漏点八卦,也许能全面了解一下这烧尸工呢,毕竟他牵涉进一件旧时杀人案中。
  只听这陈冲继续说道:“鲁师傅选择这低档炉估计是因为他也不会电脑操作,不过更多的原因是不想跟我们一起。他这人特别沉闷,不说话,从很久前就在火葬场工作,平时也没什么表情,见了再恐怖的死人也没什么感觉。可是前几天一件事情好像是把他给吓住了。”
  “哦?能把一个从事了烧尸工工作这么多年的人吓住的事儿会是什么?”我问道。
  “前几天新来一个工人,叫老沈。他在和鲁师傅搭档做事 (烧人)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怪事。听说他们俩推那死人进去的时候就感觉那人是活动的。当然,那人不可能是活的。那是个出了车祸横死的农民工,家里也出不起太多丧葬费,所以就给送低档炉这边焚化了。两人觉得也许是诈尸,偶尔会出现这种邪门的事,也就没管,就这么推进去了。但就在那时候,听说他们俩就听见炉子里的人在狂嚎,就像是在活活烧烤一个活人一样。新来的那位有点害怕,于是鲁师傅就在小 炉眼里看 了下 ,但听新来的老沈说,看完后,鲁师傅的脸色就变得相当难看。老沈也不敢去细看,但是能听见炉子里的那个声音,还夹杂捶打炉门的声音。直到等火熄灭了,老沈也没敢去开炉门。鲁师傅自己打开的,好像还清理了下焚化炉。不知他看到了什么,反正从那之后脸色一直很难看。”
  “清理焚化炉?”我不解地问道。
  “对啊,我们工作人员经常清理,焚化尸体后会留下很多人油,但是咱们这儿还挺干净的,分低中高档次的焚化炉,中高档的出来的都是全尸,方便您挑拣。如果您有任何需要,请联系我们。”说着,这货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靠,原来聊了半天是为了拉业务的。我顿觉晦气,没要他名片,心想废话了半天,一句有用的没有。我正要转身走,陈冲突然又说道:“警察同志,我又想起一件事来。”
  我不耐烦地说道:“别跟我讲这些牛鬼蛇神的瞎话。没空听。”
  陈冲说道:“这件事是真的很奇怪。前几天,我们这烧死个工作人员,就是烧尸工。那是个小伙子,胆儿大,所以就安排他跟鲁师傅一起工作。这小伙子大白天的没事 钻进炉子理去玩,琢磨着可能是想跟我们同事开个玩笑,恶作剧下,低档炉不是很先进,其实先进也就是烧人的速度快点 ,故障少点。结果那个小伙子自己钻进去后,炉门却自己关闭了,没旁人动它就点火开烧,结果一大活人被烧死在里面。当时鲁师傅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这太邪门了,我也去看过。都说是炉子用的时间久了,见人进去自己就点火了。可我看见鲁师傅拉开炉门的时候,炉门里有个奇怪的图案。我说不上是什么图案,像是花。但是那玩意像是人血画上去的。太奇怪了。你说人都烧死了,就算是死前画上去的,你说他哪儿有心情画这个啊。”
  “花?”我越听越晕,但是唯一明白的一点是,这个烧尸工似乎有点神秘。我懒得听他继续废话,赶紧趁机脱身去找鲁一鸣。在我走的瞬间,这货还在喊:“哎哎警察同志慢走啊!一定记得有需要就找我!!给你打八八折!!顺便送一套免费的遗容整理!!”
  我顿时想掏出手枪来给他来一枪,直接送丫的进焚化炉。现在跑业务的伤不起。我还没走几步,迎面见几个农民模样的人正围在一起,一个个哭丧着脸。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随即走了出来,用粗哑的嗓子喊道:“谁家的骨灰,快来领!!”
  顿时一群人就扑上去哭。我见那端着骨灰盒的人将骨灰往地上一放,旁边的死者家属将买好的骨灰盒搬了过来。我见那端着骨灰的男人,先打开骨灰盒,在里面铺了一张镀金的锡箔纸, 然后将骨灰尽数从铁抽屉里倒进去,最后盖一张镀银的。这的寓意大概是“铺金盖银”。
  我估摸着这男人就是鲁一鸣。于是,仔细地端详了下他的长相。只见鲁一鸣身材魁梧,四十开外,但是容貌有点丑。额,或者说真心很丑。五官有点扭曲,小眼睛,脸上疙疙瘩瘩每一点平整的地方。严肃的时候嘴角下垂,更显恐怖。
  我心想,难怪当烧尸工,这样貌还挺辟邪。等死者亲属纷纷散去,我才走到鲁一鸣面前去。鲁一鸣摘下手套,冷眼看着我,问道:“你是?”
  我笑道:“请问是鲁师傅么?我是市局的警察。”说着,我亮了亮警员证。鲁一鸣面上的表情依然未变,对我依然不咋客气:“有事么?”
  我见四下无人,于是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听说过满素梅这个名字么?”
  “满素梅?”鲁一鸣想了想,说道:“没有。”
  “那么,十几年前,你是不是埋葬了两具无人认领的尸骨的骨灰?”我问道。
  鲁一鸣听了这话,突然愣愣地看着我,沉默半天,才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问你,他们是怎么死的,又是什么人让你烧掉尸骨的?”我追问道。
  鲁一鸣叹了口气,说道:“进来说吧。”我于是跟他出了焚化区,进了他的一间小办公室兼做休息室。
  “以前确实有个男人送来他妻子和儿子的尸体,给了不少钱,半夜送来的,让我立即火化。当时甚至还给了我红包。我当晚就给遗体火化了。但是,等火化完毕后,我却没再找到那男的,就在这过程里,他竟然走了。”鲁一鸣说道。
“走了?自己家人的骨灰也不要了?”我问道:“那人长什么样子,是不是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
  “不,那男人没这么矮,身高跟我差不多,一米八五左右。对了,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那男人身上一股药水味。我最讨厌药,所以很烦这个气味,也就记得很清楚。再就是他经常冒出一些专业医学词汇,什么心肌梗死之类,像是个医生。”鲁一鸣说道。
  我狐疑地端详着他,心想一个人对十年前的某个人某件事记忆这么深,除非是因为这个人这件事对他的触动很深,或者说是,他对这件事心存疑惑。
  想必当时也许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是不想多管闲事。原来送满素梅来的人是个医生,这倒有些意思。因为我记得找到的那骨头坛子里有福尔马林液。其实我知道那男人八成就是凶手,因为满素梅的老公是高洪,家里人也不认识什么医生。但是这医生为什么选择把这俩人给送来火化场?自己处理掉岂不是更有毁尸灭迹的效果?这一送之间,反而暴露了。
但我转念一想,满素梅母子是死于假死药的过量注射。加上当年那个医疗水平不咋地,那时候蚌埠估计也没现在这么兴盛,有人用这进口的先进药品杀个人,如果失察的话,会被当成意外事故处理,也是可能的。
  而且高洪那时候多半被火烧死了,满素梅母子在警局案件资料里记载的是失踪,但是却没什么亲人来寻,八成也是除了高洪之外,没其他亲人了。所以,这医生原本是想以假死药杀死满素梅母子,然后等待验尸结果上写上:意外死亡。可是后来发现,自己处心积虑设计的失踪,然后意外死亡事故没派上用场,因为满素梅母子是孤儿寡母,失踪了几天也没人在意。所以,这医生后来也许有点良心发现,就给这俩母子遗体送来火化场了,而且出了火化费。
我于是追问鲁一鸣,他将母子俩的骨灰埋在哪儿了?鲁一鸣说道:“当时那周围都是荒地,我就埋在那火化场后门不远的地方。后来火葬场搬迁,我再回去看的时候,搅拌站已经建好了。不过,我想那骨灰应该还是埋在那里,因为我没听说那地方挖出什么骨灰盒来。所以,我想搅拌站的施工并没扩张到掩埋骨灰的地方,那骨灰应该是在搅拌站后墙附近。”
  我跟鲁一鸣说完这些,见他也不咋欢迎我,便想告辞。这时候,我突然觉得身上的女娲石似乎又有了反应。我低头一看,尼玛,这时候发光让别人看了岂不是奇怪。我正想将那女娲石给挡住,却见鲁一鸣已经看到了。而且在看到那发光的女娲石之后,鲁一鸣的脸色顿时变了。随即,鲁一鸣竟然冲过来一把抓住我脖子上挂着的女娲石,吃惊道:“这,这是?”
“女娲石啊,额,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大概是挂件吧。”我汗道。因为这女娲石确实除了见鬼之后预警之外没啥大用处。但奇怪的是,鲁一鸣看到那石头之后,先是吃惊,后是恐惧,最后竟然沉默不语,好像是在回想什么。
  我不禁有些好奇。一个普通的烧尸工为什么会对这一块罕见的石头感兴趣?我刚想问个所以然,鲁一鸣却突然说道:“能留你的联系方式给我么?”
  “额,好,如果您想到什么,就打电话给我。”说着,我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给鲁一鸣,便离开了火葬场。临走前,我看了一眼鲁一鸣的表情,实在不懂他为啥看到一块石头就这么激动。难道,他是知道这石头的来历,或者是石头背后的故事?
我刚想继续追问,见鲁一鸣已经回了休息室,并且关上了门。我出了火葬场,却见一只躲在我背包里的小幂探出头来,说道:“喂喂,我刚才听你们说到医生。这附近不是有个人民医院么?”
  它这一提,我突然停下脚步,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见过的那道金光。那明明是从人民医院里发出来的。次奥,一个医院里有道法符咒的光芒,这也太扯淡了。医院会允许工作人员在办公室贴符咒么?
  不过推想下,为什么当年那个医生会选择去火葬场焚烧尸体?除了良心发现外,也许还因为距离近。距离老火葬场近的医院,也只有那个涂山路第一人民医院了。
  我拍了下小幂的头,笑道:“你还挺有想法。这倒是提醒了我,咱们去查查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去。”
  说着,我打车去了涂山路的第一人民医院。路上,我寻思着鲁一鸣说过的话。那医生身高一米八五左右,也许是个外科大夫。于是我让人查了下涂山路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资料。本没怀什么希望,没想到这一查,还真找出一个人来。这人叫马健,现在是第一人民医院的外科主任。马健是十五年前被高薪聘请到第一人民医院的外科大夫,因为他是留洋回来的医学博士,挺有名。
我去了第一人民医院,进门之后找到外科主任办公室,见马健正在看诊。现在这货是外科专家了。我在一旁端详了下马健,果然身材高大,长相也还不错,挺斯文。看样子才也就三十七八岁,但他实际年龄却是四十四岁了。
  等他看诊完毕,我说明身份,表示想跟他聊几句。马健一听我是警察,十分诧异,但也没多说,将我让进自己的办公室。我一进那办公室,便见办公桌上有东西发出两道金光。看来,我在外面看到的金光,应该是他办公室里的某件东西。
  我走上前一看,见办公桌上放着一对儿龙形镇纸。玉石的,晶莹剔透,看来是上好的碧玉。金光正是这俩东西发出来的,看来是施过道法的。如果没做亏心事,哪儿能准备这种东西?
  马健扶了扶眼镜,请我坐下,然后问道:“请问,警察同志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我知道无凭无据他肯定不会跟我说实话,便冷不丁问道:“你为什么杀了高洪和满素梅?!”
  马健一怔,脱口而出道:“我没有杀他们!”
这话一出口,我冷笑一声,没说话。马健顿时低下头去扶了扶眼镜,之后才说道:“你说的是谁,我不认识。”
  我笑着拿起那镇纸掂量半天,笑道:“这东西是啥?马主任,我看这玩意不一般啊,好像是镇鬼的,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马健泰然地看着我,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警察同志,没想到你们也信这种牛鬼蛇神的东西。”
  我端详着他的动作,看起来这货果然心中有鬼。但是,我却毫无真凭实据去证明。不过,看着这俩镇纸,我突然想出一个主意。
  于是,我对马健笑道:“行了,我只是为了一件旧案子来问问您,也没什么,了解下情况。这俩镇纸不错啊,马主任可否借我两天,过两天我给您送回来?”
  马健脸色变了变,立即拒绝道:“不行,想必警察同志不会夺人所好吧。”
  我将镇纸重重地放在桌上,冷笑道:“是不是怕我拿走了,你会出事?马主任,这叫做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马主任可当心点。”
  说到这里,我冷眼瞧着马健僵硬的表情,越过他向门外走去。出了医院大门,小幂问道:“喂,你有办法对付他么?”
我笑道:“当然。我想学学赵振海那一套,请鬼,把满素梅和那坛子里的死者冤魂请来。逼问他认罪。”
  小幂说道:“可是他办公室有辟邪的镇纸。一般的鬼魂不敢进入,肯定他身上也带了辟邪的东西,你怎么办?”
  我耸了耸肩,说道:“可惜刚才我拿镇纸的时候,在上面前前后后抹了几下。你忘了,我刚进火葬场门的时候,就被冥纸碎屑和烟灰糊了一脸。我这都没机会洗手,也没舍得洗,就为了给他去掉道光,唉,这怎么办才好呢。”
  小幂摇头道:“什么师父出什么徒弟,嫣儿坏。”
第二天,我去请示队长,要不要针对这个旧坛子里人骨头的案子给我调派几个人手进行调查,嫌疑人锁定为第一人民医院的外科主任马健。
  但队长一听我这嫌疑人人选,顿时把眼一瞪:“小宋,人家马主任怎么惹着你了?这位马主任在咱们这儿很有名气,上次我小姨子生病还是他给主刀呢!!你说人家这么一个光明有前途的医生,为什么去杀人呢??你是不是脑子抽了?”
  我本想反驳,心想算了,再争执下去队长也不会信我的话,还是自己来吧。
  我关屋里想了半天,想找个破案子的突破口。想了一上午之后,我不得不承认吴聃对我的定位还是有一点点的道理的。
  尼玛,在智商上我真的是战五渣。本想打电话问问赵羽,但想了想,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个警察,还不信短时间内找不出解决方法么?
  正当我冥思苦想的时候,就听小郑在门外喊:“开饭啦开饭啦,我给大家买的排骨,庆祝我考上医学博士!来来来,人人有份!!”
  紧接着,一阵排骨香气透过门缝钻了进来。我灵机一动,顿时有了主意。心思豁然开朗之后,我便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此时,我见小郑正端着一盒排骨汤在喝,于是走过去笑道:“小郑,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的高记骨头汤?”
  小郑听了这话,顿时脸色就变了,放下碗说道:“我说宋炎,你跟我有仇是不是??吃饭呢这,还跟我讲人骨头汤。”
  这一句话之后,原本在喝排骨汤的其他人纷纷停了下来。我笑道:“我可没说人骨头的事儿,都是你说的。”
  然后,在大家的怒视中唱着:“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很贱地走了出去。等我走出办公室后,赶紧掏出电话打给吴聃,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说,然后问问他请鬼的话怎么请。
吴聃一听我要请鬼,笑道:“怎么了二货,你打算兼职做赵振海那营生?你这体质请鬼好请啊,随便一喊到处都是。”
  我苦笑道:“师父,关键时刻您可别跟我开玩笑了。这孙子我非抓了他不可。我觉得这医生肯定是杀人凶手!而且杀了一家人!高洪和他老婆,还有那孩子肯定是他杀的,对了,还有坛子里那无名尸骨。”
  吴聃说道:“我知道。不过请鬼得分类,比如吊死鬼,饿死鬼,烧死鬼,都是不同的。但是,这只是针对随便乱请鬼的,像是赵振海那种人来说的。他这货是为了请鬼买消息,但是你是要请特定的鬼。那么,你可以找一样这鬼生前用过的东西或者干脆他的照片,然后准备糯米饭和香烛。准备好这些,晚上再联系我。”
  我挂了电话,这才赶紧赶回家里,喊阮灵溪帮忙准备糯米饭。阮灵溪这货还不如我,在厨房鼓捣半天没做出米饭来。我忙将她推到一旁,叹道:“让哥来!真笨!”
  阮灵溪冷哼道:“我从小就没做过饭,你让我干这事儿,我当然做不好。”
  我笑道:“你在巫山竟然有人给你做饭吃啊,神仙姐姐么?我看她也不会啊。”
  阮灵溪说道:“我们有负责做饭和生计的师门姐妹,所以根本不用动手呗。不过二货,你做糯米饭干嘛?想给我吃么?”
  我瞥了她一眼,说道:“我给鬼吃。”
  我们忙活了一下午,先是做好了米饭,然后买了香烛。之后,我又从满素梅的档案资料上将那一寸照片取了下来,从局里的物证处偷偷拿了那坛子里的一块人骨。
  这期间,糯米饭的饭香惹得小幂忍不住偷吃了几口,尼玛,于是我又将那碗米饭干脆给它吃了,又去盛了两碗。等到晚上十二点左右,端着两碗米饭,走到我家附近的一处僻静的十字路口,然后才将碗放在地上,在米饭上各自插了三炷香,点燃。
  我见四下安静下来,才双手合十,闭目凝神念道:“鄙人宋炎,一九九三年生于七月十五,希望与灵界朋友相见,请现身!”
  然后拜三拜。这糯米饭算是给鬼的祭品,用于吸引召唤的鬼魂。同时,说出自己的生辰和名字,表示心意虔诚。所谓心诚则灵,鬼也懂这个道理。
拜完之后,周围没啥动静。阮灵溪低声问道:“二货,是不是人家不搭理你?”
  我想了想,将女娲石摘了下来,递给阮灵溪道:“你拿着先。说不定是因为这个。”
  但是,当我将女娲石送给阮灵溪之后,还是半个鬼影也没有。我就很纳闷了,不由地四下开始张望。此时,小幂说道:“你好像忘了一道程序。得等着香烧完以后吃两口饭才行。”
  我这才恍然大悟,分别端起俩碗象征性地吃了两口米饭。过了一阵子,果然的,有两道鬼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仔细一看,是满素梅和她的小孩,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也还是略略惊讶。原来鬼魂梦中来相会的事情是真的存在的。
  我又等了会儿,见另一个碗前啥都没有。那个被分尸的人呢?满素梅见了我,欣喜道:“宋先生,可有结果了么?”
  我摆手让她等等,说道:“有了,但是我要先弄明白,我请的是两个额,人,怎么另一个碗前没有呢?”
  满素梅看了看那碗和那块人骨,茫然地摇了摇头,问道:“宋先生还要喊谁来?”
  我叹道:“一个被分尸的男人,可惜找不到他的魂魄了。对了,这尸体还是装在你家的那种酱料坛子里呢,你就丝毫不知道么?”
  满素梅吃惊道:“不可能!我丈夫生前是个规矩的生意人,不可能干杀人的勾当。”
“那你吃过你家店里的骨头汤吧?”我问道。
  满素梅摇头道:“没有,我信佛,不吃那东西。其实我的记忆也不是很完整。只记得我家店被烧之后,我不知怎么就被人打了一针,然后睡着了。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却被送进了火葬场。”
  我叹道:“我的推测是,你跟你丈夫,都是被人民医院的一个外科医生给杀死了。那医生好像是跟你丈夫合伙杀过一个人,就是额,你旁边那块骨头,汗。然后呢,你丈夫就威胁医生跟他进行交易,我猜测交易的内容就是,让医生给店里提供人骨头和人肉,做成骨头汤卖出去,味道鲜美,所以高记的牌子就打出去了。生意越来越好。但是,这人肉和人骨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拿到的,而且不可能总是有。所以后来这个医生就不想跟你丈夫合作了,所以你丈夫威胁他,要把俩人一起合伙杀的那个人的事情抖出去。”
  满素梅听到这里,吃惊地睁大眼睛,说道:“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
  阮灵溪忍不住插话道:“怎么不可能,你们是被注射假死药死的,你想,如果不是医生,哪儿去弄这么昂贵的东西?”
  满素梅惊讶半晌,才叹道:“事情也都过去了,我只是想找到尸骨,让我们娘俩不必再东躲西藏的,起码转世投胎什么的也好。”
东躲西藏?”我不解地问道:“鬼还要躲什么啊?”
  满素梅叹道:“宋先生有所不知。近几年总有不像鬼差的鬼差在到处抓鬼。我不知它们是从哪儿来的,却很厉害的样子。所幸它们找的都是那些怨气强大的冤魂,我们母子俩灵力弱,这才躲过几次。”
  “不像鬼差的鬼差,这是什么东西?”我愕然道。但突然的,我想起在日报大厦的时候遇到的鬼蛊。难道这里也有人在养鬼蛊?所谓不像鬼差的鬼差,难道是低级的鬼蛊?他们抓冤魂去淬炼,这倒是像杨问的葬魂师干的事儿了。
  难道是有一批葬魂师在淬炼阴魂,制造鬼差?可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不死的图谋帝都的心?但是听吴聃说,这种淬炼阴魂不可大批进行,这样会影响阴阳秩序,改变人间的磁场,打乱正常人世间的生老病死新陈代谢顺序,当然,最终的结果是给人世间带来大规模的灾难。或者是瘟疫或者是死亡。
  但现在竟然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做这种事,他的目的何在?看来不想是简单的图谋,而纯粹是想颠倒阴阳!
  但这些只是我的猜想。我现在最想解决的,就是马健这货的问题。于是,我跟满素梅商量了下,我的办法就是让她去马健的办公室装神弄鬼,吓得他说出实话来。
  满素梅说道:“他会说么?”
  我冷笑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他如果真的杀人害命,第一反应是吓尿,绝对不可能不怕。等给他的认罪录了音,我带你们俩去找尸骨。”
  满素梅于是答应了。事前我打听过今晚马健值夜班,于是带着他们进了马健的办公室。事先那俩施了道法的镇纸被我摸了烟灰和冥纸灰,现在基本就是个摆设了,没啥辟邪作用。于是满素梅母子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此时马健还在值班室,我早打听过护士妹子,马健后半夜会来办公室睡会儿。所以,我跟阮灵溪打开他的办公室门,钻进去躲在办公桌下。然后导演了下,让满素梅和那小孩躲在窗帘后。等马健一进门,正要开灯的时候现形,绿油油地往那儿一站,不吓尿他才怪。
  我心中暗自乐呵,将录音笔准备好,心想一会儿准吓尿你。于是,我拉着阮灵溪,带着小幂躲在办公桌下。等待马健的过程里,我心中窃笑,想象着一会儿这傻×见了鬼之后屁滚尿流的表情,然后我就将他伪善的一面公布出来,录音下来,公布给世间人听,看看队长还说我乱怀疑人不。
  阮灵溪见我偷着乐,骂道:“二货,你就这点儿出息了!出的什么馊主意啊,万一人家不承认,我们岂不是白忙了?”
  我笑道:“肯定行,相信哥,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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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2014 11:5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a_minloong 发表于 2-7-2014 11:32 AM
谢谢你的转载,我天天追着看,也介绍我朋友看。。。只不过那个标题好象有点落。。应该取个比较好听的书名 ...

嘻嘻~我也觉得
不过得尊重原著,我也是原汁原味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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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2014 05:0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有了?
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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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7-2014 09:0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乐了半晌,突然听到办公室门一响,心中于是一动:来了。这时候,我听到马健的脚步声到了办公桌前,将一把钥匙哗啦一声丢到办公桌上。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他发出一声惨叫。我心中暗乐:中招了,你妹的,你就心虚吧。
  但这惨叫到最后慢慢减缓,好像是马健被人掐住了脖子。阮灵溪低声道:“二货,情况不对啊,快看看去!”
  说着,我俩一起起身。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原来满素梅正一脸阴狠地掐住马健的脖子,脸上冒出幽暗的绿光,嘴角上挑,眉眼说不出的狰狞,咬牙切齿地笑道:“马健,我终于找到你了。今天,我要杀了你报仇!!”
  艾玛,又被鬼骗了??我见状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候,马健被那女鬼突然伸长的手臂紧紧绕住脖子,已经发不出啥声音来了。
  我吃了一惊,赶紧上前道:“满素梅,你这是干什么,松手!”
  满素梅咬牙道:“他是杀了我们一家的凶手!!”
  我一听这话,心中“咯噔”一声,心想这是被这货给骗了。尼玛,她根本没有失去记忆,她什么都记得,不过是引我找到她的仇家,让我想办法带他们接近马健罢了!看来这货怕的是这办公桌上的两只镇纸狮子。就算是我不带他们进来,八成也是要设计我将那石头狮子给搞定的。
  想到这里,我抓起那镇纸狮子翻过来一看,果然,那狮子下面刻着一个繁体字的人名,是满素梅,还有生日。另一个是高洪。
  想到这里,我掏出战神对准满素梅喝道:“松手,不然我开枪了!”
  阮灵溪说道:“废话什么,看我的!”
  说着,抬起手腕对准那满素梅,与此同时,三支泛着寒光的神女弩箭冲着满素梅射了过去。
  就在这时,那一直乖乖的安静的小男孩突然尖叫着扑向阮灵溪。那小男孩的脸原本是正常孩子的脸,却在动作发出的一瞬间变得惨白,眼睛眼白的部分完全消失,整个变成黑漆漆一片。而那嘴巴竟然张成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露出一口黑色的尖牙,冲着阮灵溪的胳膊就要咬下去。
  我赶紧调转枪口,对着那鬼影就是一枪。没想到,这一枪在击中那鬼娃的时候突然“嘭”地一声爆炸了。尼玛,这变化让我都吓了一跳。虽然是小规模的爆炸,炸出了一团火花而已,但是那鬼娃娃却被炸得魂飞魄散。我吃了一惊,没想过要将他俩给打散了魂魄,却不知战神已经如吴聃所说的,随着法力的增加,威力也开始增大。
  这一下让那满素梅彻底怒了。原本中了阮灵溪的弩箭,也便抛下了半死不活的马健,躲在一旁哀嚎。现在一看鬼娃被我干掉了,顿时怒叫一声,直冲着我扑了过来。我赶紧连开两枪,空中顿时爆出两团火光,热气铺展开来,充满整个办公室,让我也觉得脸上被热浪烤得难受。
  我赶紧退后几步,再去看满素梅和那鬼娃娃,却是已经被我的战神彻底给炸得魂飞魄散了。
  我无奈地看了阮灵溪一眼,说道:“这我倒是没想到,战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阮灵溪叹道:“死都死了,算了,看看活着的这个吧。”
  我俩走到马健面前,见他脖子上多出一道很深很黑的掐痕。我将他一把拎起来,冷冷说道:“你最好告诉我们前因后果,否则,被鬼掐过的伤口慢慢溃烂的话,我们可不帮你。这种伤你也知道,是人类的药物无法治疗的。”
  马健顺过气儿来,才说道:“你们难道不知道么?不知道还能带他们俩来么?”
  阮灵溪骂道:“靠,赶紧说,否则我宰了你!”
说着,恶女竟然抽出一支弩箭来,抵到他咽喉处。我揉了揉额头,心想这货肯定在家宅久了,电视剧看多了。这也行,这不是古装剧台词么!!
  那马健叹道:“你们还问我做什么?跟你们知道的一样。我后悔啊,十几年前在那涂山路上撞死了一个人,我一时害怕就想将即刻逃了,结果,正巧被那高记骨头汤的老板撞见。他威胁我说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心中害怕,就想拿钱买通他。没想到,这人却要跟我做一笔交易。”
  “这交易是不是要你从医院给他送人骨头?”我问道。
  马健叹道:“你既然知道,何必问我。后来,我就答应了。但是后来我发现他的骨头汤馆越来越有名,害怕这件事迟早有一天会被人知道,于是跟他说,不想继续提供人骨。结果他却威胁我,说要把当年那件事透露给媒体。而那具尸体也是我俩处理掉的,所以他也知道埋尸地点。”
  “所以为了杀人灭口,你就杀了高洪一家?”我喝道。
  马健叹了口气没说话。我冷笑一声,掏出手铐给他铐上了。幸好,刚带了录音笔,这倒好,把马健的认罪罪状都给录下来了。我将马健带到警局,丢给值班的人,交代他们看好了,等明天队长来了再处理。
  出了警局之后,我心想还是明天将罪证交给队长的好。否则不小心遗失之后,这就算是死无对证了。
  阮灵溪叹道:“没想到这件案子竟然是这个结果。”
  我沉吟道:“可我总觉得哪儿没结束。虽然这十年前的杀人案是解决了,但是,反而让我觉得那烧尸工比这杀人案的凶手更耐人寻味。”
  阮灵溪想了想,说道:“你是说那个鲁师傅?”
  我点头道:“我觉得他很奇怪,看到那女娲石之后表情特别复杂,然后还留了我的电话号码。”正说到这里,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竟然正是鲁一鸣打来的电话。我赶紧接起来,却听他在电话里说道:“宋警官么?我有事情想告诉你,你能不能抽空过来下。”
  “现在么?”我记得刚才看到的时间,确实有点太晚,已经凌晨了。凌晨去火葬场,我去,够给力的。但听鲁师傅的语气,似乎事态有点严重。而且他看到女娲石之后的神情一直让我记忆犹新,我也很想搞明白这个人底细,于是听鲁师傅说现在就让我去,我便点头答应了。
  我问阮灵溪,想不想一起去。阮灵溪说道:“反正也没事,一起去看看。”于是我俩打车从城西一路奔向城东。到了火葬场门口,见也没人看门,大门开着,便直接走了进去。毕竟谁也不会脑抽地深更半夜来这地方偷东西。这里除了尸体真心没啥好偷。
  我带着阮灵溪轻车熟路地找到鲁一鸣的办公室,却见那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但是,当我看到那办公室虚掩的门之后,顿时心中一阵发凉:那门缝里透出一丝死气。
  鲁一鸣死了?!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推门冲了进去。进门之后,我闻到一股血腥气。
只见鲁一鸣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屋里一片狼藉。显然鲁师傅跟凶手进行了一番搏斗。而且这次的搏斗还他妈用的冷兵器,好像是古代刀剑一般的玩意,那鲁一鸣身上多处刀剑的伤口,致命伤还是在腹部。
  我见他双目圆整,脸上现出死不瞑目的神色,不由打了个哆嗦。到底是什么人会对一个籍籍无名沉默寡言的烧尸工下这样的毒手?
  “二货,你过来看!”阮灵溪突然喊道。
  “什么?”我见她正蹲在鲁一鸣尸体旁边,盯着他的后腰的部位,对我招手。
  我凑过去一看,见鲁一鸣的尸体压着一张纸。我将他的尸体挪开,将那张纸抽了出来。但扯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张电影海报,而且是一部外国老电影:《罗马假日》。
  我回想着这电影海报的来历,想起我第一次去找鲁一鸣聊天的那天,下午正好起了大风。当时我只顾着跟他聊天,并未注意其他。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是大风吹来一张电影海报,就是这罗马假日的海报。记得附近是大学城,隔着龙子湖是火葬场。火葬场附近虽然没什么东西,但是隔着一段距离,还是有几家小店的。
  也许那电影海报是附近的便利店门口贴的,也许是别处过来的。总之,当这海报刮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鲁一鸣跟我聊着天,随手捡了起来。现在回想一下,不知为何,那鲁一鸣看着海报出了会神儿,就将海报给放办公桌抽屉里了。我当时还以为他是赫本的超级粉丝呢。
  结果现在这海报竟然被他压在身下,在循着血迹找过去,却见那抽屉上有两只血手印。
  看来是他在临死前抽出了这张海报,而且还压在身下,似乎怕被人取走。就算再是赫本的粉丝,也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吧?我次奥。
  “二货,他尸体下还有一样东西,你看。”说着,阮灵溪将一张卡片用手指捏着,提到我面前。
  我皱了皱眉,见那卡片上竟然是一个城市的夜景。这是个城市风景的明信片,而且那明信片的城市我太熟悉了,竟然是天津。
  我将那明信片接过来,翻过来一看,竟然见上面啥字也没有。怎么又是天津,而且他这人能跟天津扯上啥关系?
  天津,罗马假日,啥意思?我想了半天没明白。阮灵溪突然说道:“二货,我听说过天津有个罗马花园,是个高档住宅小区,但是,风传闹鬼,特有名。”
  我翻了翻白眼:“住宅小区?你说鲁师傅干吗费尽力气告诉我们一个住宅小区的名字?”
  阮灵溪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闹鬼的事情跟他有关?”
  我叹道:“不知道,先报警再说吧。这人一死死一堆,服气了。”
  我俩出了办公室门,我打了市局的电话,说了情况。正要带着阮灵溪走,却突然见旁边焚化炉里冒着点点火光。
  我吃了一惊,心想这深更半夜的还有人在工作?还是又有人被烧死了?想起那天那工作人员说的话,我不由打了个哆嗦。
  阮灵溪推了我一把,问道:“你干嘛不走啊?你想在这儿地方呆一晚上啊?”
  “那个,旁边是焚化区,你说这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火光呢?”我悄声道。
阮灵溪一听这话,顿时紧张地抓住我的胳膊,说道:“谁啊,谁会半夜烧死尸啊?”
  “死尸”两个字一出口,我也打了个哆嗦。从我们俩站的地方看过去,那焚化区的门开着,有个焚化炉正在烧着什么东西,火光从炉眼里跳来跳去。
  我俩正迟疑着,我却突然觉得肩膀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我嗷地叫了一嗓子,这一嗓子把阮灵溪也吓得不轻,惊叫一声扑到我怀里。我抱住阮灵溪,突然听到肩膀上传来一阵笑声,竟然是小幂的声音:“瞧你们这点胆量,是我啊。”
  我这才松了口气,骂道:“我靠,你冷不丁跳到我肩膀上干吗?!”
  小幂说道:“我是想催你去看看啊。”
  我壮了壮胆儿,将阮灵溪护到身后,举着战神摸到那焚化区的门边。此时,那炉子的火光依然亮着,但是似乎火势渐渐小了下去。我走到那火光闪耀的焚化炉跟前,透过炉眼大着胆子向里面看了看。但是我却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任何尸体。正纳闷的,突然听到“啪”地一声。我抬头一看,吓得忍不住后退了三步。
  只见两只手拍在那炉眼的玻璃上。我眼见着那手慢慢被火吞没,烤焦,然后化为飞灰。我靠,原来这炉子里真的烧了一个人!
  怎么烧的呢?又一个傻逼钻进去被烧的?还是说,是鲁一鸣丢进去烧掉的?我定了定神儿,等那火光灭了,这才大着胆子打开炉门。炉门开了之后,先是一股焦糊的尸臭味儿传来,让我忍不住的一阵恶心。等这之后,却看那炉门上,玻璃下端出现一朵花的图案。原本好像是用血给画出来的。但血干了之后,红色的血便变成了黑色,而这朵花也变成了黑色。
  “这花是什么意思?”我不由自语道。
  阮灵溪皱眉道:“谁这么有病会把这图案画在焚化炉上呢?”
  “你看,焚化炉上有血迹,很可能是鲁一鸣跟凶手打斗过一场,而且最后在死前将凶手丢进了焚化炉。”我说道。
  “可是这图案怎么说的?难道还在死前画了个图案?”阮灵溪愕然道。
  “我记得那火化场的工作人员说过,之前鲁一鸣曾经在炉子里发现过什么图案,然后就吓得不轻。难道指的就是这个?”我皱眉道:“但是这朵花是什么意思呢?”
  阮灵溪说道:“不知道这花是黑色还是红色。如果是黑色的话,倒是很像一种黑色曼陀罗。你去过巫山,大概认识我的一个师姐,叫叶染的。她喜欢侍弄花草,曾经培育过几株黑色曼陀罗。我看有点像那种花。”
  “啥玩意,曼陀罗?”一听这名字,我就联想到各种武侠剧里的毒花。阮灵溪继续说道:“其实黑色曼陀罗也叫情花,我看一部电视剧里也演过情花,但是有点太扯。情花是有致幻的功能,但是却不至于摸到就中毒而亡。而且,听师姐说,这种情花多半开在刑场和坟地。反正不是什么好的寓意。”
  “搞晕了,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叹道。
  报警之后,立即有警局的同事赶来处理这件凶案。查了半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后来我跟阮灵溪撑不住了,先赶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便接到市局的电话。本以为案子出了结果,但接起来才知道是队长的电话:“小宋,你赶紧来局里一趟,关于你的工作问题,咱们俩得好好谈谈。”
  我一听,立即清醒了过来。难道最近不断地给局里找事儿,请假又太频繁,队长终于受不了我,要开除我了么。
  想到这里,我睡意也没了,赶紧穿衣服到局里报到。进队长办公室的时候特别忐忑,心想万一一会儿被开除的话我是要怎么说呢?反问他为啥开除我?废话,见过这么吊儿郎当的警察新人么?或者说感谢您这一段时间来的照顾?尼玛,够矫情。
  我硬着头皮走进队长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他正拿着一份资料在看,见我进门,突然对我客气地笑道:“小宋,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下。”
  我忐忑地问道:“队长你有话直说就好,这么客气我心虚。”
队长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别多想,是因为吧,上级来了份儿调令,决定把你从蚌埠市局调到天津市局。”
  “啥?调走我?还去天津??”我吃惊道。我自认为虽然工作踏实肯干是青年才俊,但是不至于让上级赏识到这地步,专门调我去外地警局。这种调动是极少的。
  “是啊,连我都不明白天津市局怎么想的,怎么能要你呢?”队长咂舌道,上下打量着我:“难道是看上你的美瞳了?”
  “去天津,我能问问为什么突然有这种调动呢?”我问道:“平白无故的应该不会调人吧。”
  “天津出了一件大案子。但是,我这种级别的根本无权知道案子的详情。你小子厉害啊。还能参与这种案子,而且还指名调走你。这太扯淡了。”队长摇头道,将那一纸调令送到我面前,咂舌道:“开始我还想是弄错了,是不是同名同姓呢。结果人家指明了要你。”
  “什么时候走啊?”我愕然道。虽然说去天津我没啥意见,因为对天津已经越来越熟悉了,而且朋友和师父也都在。只是这一调令来得太奇怪,让我不由自主地多想。
  “越快越好。”队长叹道:“你这要走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我跟队长虚与委蛇地道别半晌,便回去收拾东西了。晚上,同事准备了践行宴,道别之后,我便回家了。跟阮灵溪一说我要调回天津去工作,阮灵溪倒是很高兴:“那好啊,天津有我们那么多朋友,又有吴叔,多好。”
  “好个屁,”我皱眉道:“八成是有什么麻烦在等着我。”
  第二天一早,我便托运了行李,然后背着背包,带着阮灵溪和小幂出门。看着火车开离蚌埠市,心中多少有些不舍。毕竟来了好几个月,也曾为了案子出生入死过,这咋一离开也挺难过。但想想去了天津后会有更大的案子,心里就更难过。
  一路无话,到了天津,我先将阮灵溪和小幂送到吴聃的住处,然后去天津市局报到。到了市局之后才知道,赵羽之前的队长被调走了,现在赵羽成了队长,而我将在赵羽的手下干活。
  我愕然地看着赵羽,赵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一屁股坐他办公桌上,问道:“队长,难道是你想我了,所以想方设法地调我过来?”
  赵羽笑道:“我可没那么大能耐。这次调令是上级下达的,而且听说——”他说到这里顿了顿。
  我追问道:“听说什么?”
  赵羽说道:“这次调令是冯四海找关系开的。目的是,让你参与调查前几天发生的命案。”
  “什么命案?”我问道。
  “这件案子有点特别,所以没有对外公布。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虽然发生的时候比较惊动些,但是,对外只是宣称被杀者吸毒过量而亡。”赵羽说道。
  “吸毒过量?”我回忆了下刚才火车上无聊的时候翻阅的头条消息。有一条倒是让我有点印象深刻:“著名歌星申灿于前几日死于家中,媒体对外宣称是吸毒而亡。”
  “难道,你说的是申灿?”我吃惊道。
  “对,就是她。死在罗马花园里。这小区也许你听说过,从很久前就开始有各种闹鬼的传闻。”赵羽说道:“但是申灿却住在里面。”
  我看他欲言又止,便问道:“难道这件事有什么隐情?话说你不告诉我的话,我怎么查?”
  赵羽叹道:“有,但是得咱们去现场看看才能说得明白。而且,这件案子对外已经结案了,是意外。可是,对少数几个人来说,却要继续查下去。因为这不是一件简单的案子。”
  我愕然道:“那她死因到底是什么?谋杀么?”
  “不是,或者说看上去不是。具体怎么回事,今晚我带你去重回案发现场看看。”赵羽说道。
  我见他也不想多说,于是也就没继续追问。随后跟着市局的人办了入职手续。赵羽的几个同事都认识我,见了我调侃道:“这不小宋么,怎么从安徽调到天津来了?这么舍不得我们赵队长?”
  我呵呵笑道:“以后大家都是同事,多多关照啊。”
  应付完毕之后,我回了办公室。想起赵羽说过的申灿,便等上百度,查了查她的相关资料。
  我只记得在央视等很正统的媒体里看到过申灿的演出,貌似是军工团那种出身,应该属于很正统的歌唱家和演员,而且名气也不小。这种演员不靠娱乐八卦来吸引眼球,所以比较低调,网上负面新闻几乎没有。因为这些高级演员好多都是国家出钱养着的。而这些演员平时也很注重自己的名誉,也不会轻易干出这种吸毒的丑事来。
  听赵羽那意思,还要偷偷去查,不能惊动别人。这越想越让我觉得这案件莫名其妙。
我打开搜索到的申灿的资料一看,见百科上写着,申灿,女,1975年生,著名歌唱家,国家一级演员。1997年考入国家歌舞团担任独唱演员。上海音乐学院本科毕业,主修民族声乐。
  之后是一连串的国家演出资料,全部都是大型的歌舞演出,碉堡。不过,连带着的网页上有几则负面新闻,有人截图了申灿出席各种颁奖晚会的图片,用红圈将她戴在脖子上的项链给圈了出来,标注上写:“申灿出席国家颁奖晚会,脖子上的项链价值上亿。”
  “上亿?”我不由咋舌。这一条项链就可以抵天津的一套不错的别墅的。我次奥,那她整个珠宝匣子是不是就能搞乱天津房地产行业了?歌星的收入是不错,而且还是国家一级演员,必然享受国家津贴。但是说她竟然能凭借一己之力买到珠宝,这是不大可能的。不过对于过亿珠宝这一问题,申灿经纪人的回应是:“这些都是高仿的珠宝,实际并非大家所认为的名设计师手笔。”不过显然大家对这些说辞并不相信。关于申灿的资料网上只有这些。
  我想起她是死在罗马花园,于是将罗马花园的资料也搜索了一番。看网上的照片还不错,小区大气,建筑风格仿欧式复古风。不过风评风水不好。因为罗马花园原本是建造的一处坟地上的。这地方适合建造阴宅,并不适合阳宅,因为就风水角度来说,坟地来盖房不吉利,这是跟死人抢住宿。你想想在坟地上盖房子,那那些鬼魂要在哪里安身,不在小区里晃荡才怪。有人在网上说罗马花园很怪,尤其一期,给人非常压抑的感觉。据说那里以前是“小蘑菇”坟地,小蘑菇是一说相声的艺名,抗美援朝时死的。说是因为动了他的坟地,才频繁有闹鬼现象。如果让人感觉压抑,那多半是灵体存在的缘故。空间里充满了其他东西,所以虽然你看不到,但是也会感觉很压抑,好像空间被占用一般。就相当于鬼压床,你看不到鬼,但是感觉动不了,就是这个意思。也有人说盖楼的时候无故死了好几个民工,楼盖好后电梯经常停电,里面还有女人说话的声音,说那里以前叫‘老头坟地“. 现在有很多人管那里叫“十八层地狱”,而巧合的是,那罗马花园小区的层数正好是十八层。
  可让我十分感兴趣的是,申灿住的层数也正好是在一期十八楼上。我正看着资料,赵羽敲了敲门走进来,将一份笔录送到我面前,说道:“这是申灿经纪人和助理的笔录。你看看,也许对破案有帮助。”
  我接过笔录翻开看了看,笔录挺详细,但是有用的信息很少。只是其中有两点让我觉得挺有意思。第一,申灿住在这罗马花园三年多了,当时闹鬼传闻已经在天津市内传得沸沸扬扬,但是她却执意要买这里的房子住。第二,虽然私人助理也偶尔会去她家帮她处理各种事物琐事,但是却只让她在客厅活动。其他房间从来没准许进去过,而每次去申灿家里,她的卧室,和起居室都是锁着门的。更奇怪的是,大白天也会拉着窗帘,说是讨厌阳光。但据私人助理说,进去她家里感觉特别阴冷,所以基本上申灿不喊她去,她也从来不进去那门。
  我看完后,赵羽问我:“怎么样,看过后有什么感想。”
  我叹道:“什么感想,很奇怪的一个女明星。她家的房子朝阳么?为什么整日拉着窗帘?”
  赵羽说道:“这也是问题。听说申灿特意选了背阴的一面,声称不喜欢阳光。你觉得她这一连串行为代表了什么?”
  我打了个哆嗦,迟疑道:“难道是说她,养鬼?”
  赵羽点头道:“我怀疑也是。养小鬼,学降头术。曾经港台有个八卦节目披露过很多嫁入豪门的明星做过这种事。更有甚者,还将尸油喝下去,就为了通过聊天时候将这降头下到对方身上,让对方迷上自己。”
  “喝,喝尸油??”我顿时一阵恶心,脸儿立即白了。
  赵羽点头道:“八卦节目虽然夸张,但是也有可信度。确实有人会这么做,而且,港台那边的养鬼养蛊下降头风挺盛的。”
  “次奥,难道你怀疑申灿也做这种事?可是她是一根正苗红的军队出来的演员,跟那些靠着自己乱七八糟拼出来的演员不一样,人家毕竟身家清白点,而且也不会有被媒体随便封杀的危险,她何必去沾那些东西?”我皱眉道。
  赵羽说道:“是人就会有所求。如果你不信我的话,可以晚上跟我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问道:“为什么让我来办这案子?”
  赵羽笑道:“因为大多数的警察并不信某些东西的存在,而你我心照不宣。”
  赵羽既然说了晚上才去申灿死亡现场查勘,那我也便安心等。刚来第一天也没什么别的事,无非是熟悉下办公环境和周围的人。之后突然想起那黑色曼陀罗,于是给吴聃打了个电话。
“黑色曼陀罗?”吴聃听了这话,语气中充满愕然之色。我忙问道:“师父,你知道这东西?它代表什么意思?为什么有人在死的时候会留下这种信息?”
  吴聃半晌没说话。在我都以为电话信号断了的时候,却听到吴聃在那端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事情看起来挺严重,今晚你们要去罗马花园?我也一起去。”
  “这个,”我顿了顿说道:“不知道赵羽这边能不能同意。毕竟是极少数人知道的大案子。”
  吴聃骂道:“我靠,你俩小BK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敌人么?我就怕你们有命进没命出!万一那女明星家里有什么东西没送走,你俩晚上去了就死定了。”
  我琢磨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问道:“师父,你的意思是,申灿之死跟黑色曼陀罗有关?远在蚌埠的鲁一鸣被杀案和申灿这个大明星之死会有关系?可以一个是默默无闻的烧尸工,一个是风头正盛的大明星,俩人风马牛不相及,怎么能扯在一起?”
  吴聃说道:“我并不是说他俩有关系,而是他俩之间有一道微小的线索牵连着,那就是黑色曼陀罗。电话里说不明白,等晚上去看了现场之后,回头我跟你细说。”
  说到这里,吴聃挂了电话。我听得莫名其妙,只好等晚上见了两人再说。下班后,我跟赵羽吃了晚饭。吃饭中,我简单转述了吴聃的话,说晚上他要跟我俩一起去申灿家里看看。
  赵羽一口答应了:“既然吴叔要去,那就一起。如果他知道些缘故的话,对我们查清案子也很有帮助。”
  我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只有我俩去申灿家里?不是有个专案组么?”
  赵羽看了看我,说道:“其实这件案子继续调查,所参与的人员只有三个。你,我,和局长。”
  “啥?为什么?”我吃惊道。
  赵羽叹了口气,说道:“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据说涉及某个国家政要。而这个政要现在所处的位置很微妙。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所处的位置很微妙?我想了想,我去,不会是有什么谋权之心吧?那如果女明星是这个人的情妇的话,那她就很可能知道一些蛛丝马迹的秘密,然后被人灭口?
  一定是我历史剧看多了,我自我安慰道。我是不会有这种黑暗内幕的,嗯嗯。
  正在胡思乱想中,我见吴聃背着个包走了过来。而且那包里竖着一长条布包,看来他又把中天刀给带来了。
  我看着他一副备战状态,觉得有点意外:“师父,今晚就是去看看,你这带着这么多东西是干嘛?”
  吴聃叹道:“谁知道能遇到什么,多准备点总是好。”
  赵羽说道:“既然吴叔也到了,那咱走吧。”
  我们三个坐着车一路到了河西区的罗马花园。进门亮了警员证,倒是没人阻拦。
  站在楼下,赵羽让我看看是否有什么问题。我睁眼看了看,果然见十八楼上一股黑气冲天而起。那黑气的气势并不弱,看来并非是寻常的小鬼。
  于是我对赵羽说道:“也许你猜对了,那十八楼上就是有鬼气,申灿家里肯定养了鬼。只是,这鬼好像并非一般的鬼,看那鬼气太浓重了。”
  赵羽沉默了会儿,说道:“上去看看,也许你就明白了。”
  我听他这话,对申灿家里的情况更为好奇,于是便走进那楼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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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7-2014 09:1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走到电梯前,正当我按下电梯按键的时候,那电梯门突然开了。一个清洁工推着一大垃圾桶走了出来。一股垃圾的臭味传来,让我忍不住捂住鼻子,向旁边躲了躲。
  吴聃跟赵羽进了电梯,招呼我也进去。我看了看,觉得电梯没啥问题,也便跟了进去。一直到十八楼,电梯门打开,什么也没发生。下了电梯之后,我琢磨着外面的传闻也许有点夸大其实了。什么电梯里就有女人的哭声,这不也没事么。从外间看,那鬼气集中在十八层,看来只有申灿那屋子有问题。
  出了电梯门发现,这小区一层只有两户住家,对门而居。从外面看楼层很大气,看来里面空间也不小。
  申灿家住在1801,对门还没卖出去,空着。我照旧上前三下五除二地开了锁,拉开屋门。屋门拉开后,一片漆黑笼罩过来。我不由皱了皱眉,心想这屋里怎么跟没有窗户一样?就算拉着窗帘,也该透点光线进屋吧。
  我摸到门边的电灯开关,按了下去。“啪啪”两声之后,玄关和客厅恢复了光亮。灯光亮起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一进屋就跟掉进黑洞里一样的感觉。走过玄关才发现,客厅的窗帘拉着,而那窗帘像是用厚重的舞台幕布做成的,密不透光,也不透风。虽然整个房屋装修很富贵堂皇,但是色调都是选的暗色,冷色系,外加厚重的窗帘,进门就有一股特沉重的压抑感,真不知这女明星是怎么在这儿生活下去的。
  “我去,师父,这地儿跟妖精洞府差不多啊,密不透风也不透光的,你说这女的她不嫌闷么?”我皱眉道。
  吴聃说道:“长期跟阴冷的东西生活在一起,她是没这种感觉的。因为习惯了。那些脏东西怕光亮。”
  赵羽此时说道:“吴叔,宋炎,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腐臭味儿?”
  腐臭味儿?我提鼻子嗅了半天,确实闻到一股怪味。但是这种味儿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气味,好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的味道,又像是垃圾的臭味。
  我靠,不会是女主人死了,垃圾没人倒所以腐烂在屋里了吧?
  我提鼻子闻了闻,貌似这腐烂气味是从右手边传来的,于是我们仨走了过去。这一拐弯,我才惊讶地发现客厅的面积很大,竟然像是一个舞蹈教室那么大的空间。再一观察我才明白了,原来这户型的房子是套三的,现在只保留了一间卧室,其他两间卧室跟客厅打通了,成了一整个偌大的客厅。而这客厅只在对着玄关的地方放着沙发和茶几,其他地方都被装修成练舞练歌的场地似的。
  客厅一角有一面大镜子,正好起到给空间更为扩大的视觉效果。而那镜子前是休憩起来的一道挺长的台子,细长蜿蜒,我琢磨着难道这是仿照舞台做的么?我只是瞥了一眼那如长廊一样的“舞台”,便跟着吴聃和赵羽进了唯一一间卧室。推开虚掩的卧室的门,我顿时闻到更浓重的腐臭味儿扑鼻而来,不由咳嗽几声。此时,吴聃打开卧室的灯,于是,我们仨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了那张铺着暗红色洒金边床罩的大床上——
  这回,我总算明白了腐臭味的来源。只见床上躺着一具女尸,这女尸的死状极其恐怖,面目狰狞扭曲,双目大睁,腹部破裂,内脏已经全没了。有一大串血迹从这女尸的身上延伸到厚重的窗帘上。但最诡异的是,这女尸的手里竟然拿着一个很大的果实。
  那是一个被咬了一口的柿子,但是个头竟然有一个香瓜那么大。更让我诧异的是,那串延伸出去的血迹里,好像有几个很明显的脚印。而这些脚印很小,好像是婴儿踩出来的一样。我沿着那血迹找过去,见脚印消失在厚重的窗帘后面。我几步上前一把扯开那厚重的窗帘,却未见任何光亮透进来。原来那窗帘后是一个偌大的阳台,阳台照旧也是被封着,不见阳光。但是,在阳台上竟然放着一只偌大的花盆,里面生长着一株很高的柿子树,只有枝叶并无果实。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尸身上的果实,我去,难道是她起来摘掉的?
我看了眼那女尸的容貌,脑海里回想了下申灿的样子,觉得这俩不是同一个人。于是我问赵羽道:“这谁?”
  赵羽摇头沉思道:“不知道,这女尸怎么会出现在申灿家里?”
  吴聃走上前,将那女尸头上 一根菜叶给扯了下来,举到眼前看了看,说道:“这好像是被移尸过来的。”
  “现场还有个婴儿?”我指着地上的脚印不解地说道。
  赵羽说道:“不,这些脚印分明是有人假做出来的。因为婴儿的脚步间距不会那么大。”
  听了赵羽的提示,我再看那几只婴儿脚印的间距,每一步有半米多长,这步长很显然并非婴儿的脚步所能达到的。
  “我靠,难道有人杀人抛尸?而且丢在申灿的家里?凶手是不是觉得这里发生了命案,没有人会再来查了?”我问道。
  赵羽神色有些奇怪,说道:“你知道申灿死时的场景是怎样的么?”
  这话一出口,我突然回过味儿来:难道那申灿死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番诡异的情景?想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个哆嗦。但是,她们的内脏呢?又为何手中握着一只大柿子?
  吴聃说道:“看来是有人特意将尸体丢在这里,引起人们的注意,或者引起查案人的注意。”
  “引起我们的注意?为什么?”我问道:“而且看来这种死法的女人不止一个,现在就俩了。”
  “这个抛尸的人很显然将尸体丢在这里,模仿了申灿和这个女人死的现场的模样,是想告诉我们,这是个连环杀人案,而无论案子是以什么手法做下的,现在死的却不只是一个人了。”赵羽说道。
  “等一下,”我打断他问道:“你之前告诉我说,这案子之所以秘密,是因为被害人身份‘特殊’,虽然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好像你是觉得这案子是针对申灿的,不该有其他被害人才对,是不是?”
  赵羽摇头道:“你说错了。我当初所指的特殊,是说这女明星身后的内幕,倒不是其他问题。原本以为她是被灭口的,现在看来,她的死可能另有原因。”
  “灭口?我靠。”我顿时联想起网上浏览过的某些关于申灿的八卦。对于这些消息,我通常采取不怎么信的态度。我觉得这都捕风捉影的事儿,只是娱乐记者喜欢多联想罢了。但现在看来,无风不起浪啊。
  这位申灿虽然行事低调,可也有部分媒体披露她生活作风奢靡,跟许多高官纠缠不清,而且还有一份“床上名单”,搞得好像是古代的高级官妓一样。想到这里,我突然微妙地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案子只有我和赵羽,还有局长授命在查。不仅是因为离奇,更是因为申灿的身份过于尴尬敏感,不方便很多人知道。之前还有网友爆料称,申灿十分喜爱翡翠玉器,而平时,她现身时无论是身披LV金色丝巾,还是身穿Loewe连衣皮裙,似乎都是要摆脱民歌歌手,走国际大牌范儿。世界顶级名牌Chanel、爱马仕到美国20岁少女才穿的品牌,她全部都要尝试一遍。申灿鳄鱼皮爱马仕柏金包(Hermes Birkin),市场售价约45万人民币。看来这女明星背后水很深啊。
  这时候,赵羽掏出手机对着那尸体拍了几张。我看着那女尸的脸,皱了皱眉。不知这内脏是怎么没的,会不会是活生生给挖走的?想到这里,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在我联想的时候,突然灯光闪了一下,眼前一黑,尼玛,停电了!
  我心情顿时紧张起来,同时摸出战神,靠到吴聃身边去。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轻轻的音乐声从客厅方向传来。叮叮咚咚十分好听,就像是谁在弹钢琴一样。我不由自主地去仔细听那音乐声,却突然见眼前亮光一闪,一道光束正好投在那狰狞的女尸的脸上。光影下,那女尸的脸仿佛正在狞笑一般。我打了个哆嗦,回头见是吴聃打开了手电筒,这才略松了口气。但是,那钢琴声越来越清晰,却让我再次紧张起来。
  “客厅里什么声音?”我问吴聃道。
  吴聃说道:“好像是钢琴声,可进门的时候没发现钢琴,去看看。”
  说着,我们仨回到客厅,小心地四下张望一番,见客厅空无一人,只是那清晰的音乐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吴聃的手电在客厅里扫了一圈。就在这时候,我突然瞥见客厅那面大镜子里有个人影。用于手电筒的反光,那镜子里我们三个人的影子应该是照不清楚的,只能照到模糊的影子。但是,刚才那人影却好像被定格在镜子里一样。
  我头皮一麻,悄声对吴聃说道:“师父,那镜子里有东西。”
吴聃听了我的话,将手电筒对准镜子方向照了照,啥也没照见。我皱眉道:“师父,刚才真的看到了,你说会不会那鬼在镜子里?”
  吴聃低声道:“别闹换,好好听听似嘛歌,哪儿听到过呢?倍儿耳熟。”
  我仔细听着那音乐声,似乎是从那长条的台子上传来的。好像那台子是一架钢琴,有人在上面弹奏出乐曲似的。只是在这漆黑一片的空屋子里,这低沉的钢琴曲也似乎带着丝丝鬼气,音符如一只只鬼眼般开开合合,在黑暗中诡笑着看着我们。
  我强压住心头的恐惧,将注意力集中到听着乐曲的节奏上。这乐曲确实耳熟,听了半晌,我终于想了起来:“次奥,师父,这不是恶女的铃声么,我记得前阵子她喜欢上一款网游,《九阴真经》,里面似乎有这个插曲。这歌曲名字叫《情花》,我不止一次听她提起过。”
  “又是情花?”赵羽说道:“这会不会是巧合?”
  吴聃说道:“不会,小赵,去看看窗帘子后面有嘛,注意点。”
  我跟赵羽于是走到那厚重如舞台幕布的窗帘跟前。我紧张地端着战神,对赵羽点了点头。赵羽会意,一把扯开那厚重的窗帘。
  我只觉得一股很微妙的香气扑鼻而来,随即越来越浓郁。那香气十分奇妙,清淡幽雅,但是闻多了却有种微微的眩晕感。但再一看阳台上的情景,更是吃了一惊。
  只见窗帘后也是一偌大的阳台,但是这阳台却没有被幕布或者任何黑布黑纸挡住。一整面的都是落地玻璃窗,一轮冷月从窗外射进惨白的光芒,正好照在那阳台上一株株的盆栽上。
  阳台上总共有六盆花,花朵是黑色的,很像百合,却比百合妖异得多。
  “黑色曼陀罗,情花??”我吃惊道。
  没想到申灿竟然也种这种怪异的花。自从上次在蚌埠见到这图案之后,我便查找了情花相关的资料。黑色曼陀罗的花语是黑色曼陀罗花语:无间的爱和复仇!传说黑色曼陀罗总是盛开在刑场附近,仿佛冷静的旁观者一般,记录着生命消失的每一个瞬间。这原本就是一种被诅咒的花。
  “师父,这里有黑色曼陀罗。难道是跟我在蚌埠见到的那个图案有关?鲁一鸣跟申灿有什么关系?”我回头问道。
  但回头的瞬间,我才愕然发现,周围的一切变得离奇而诡异。我的身后是大片黑色的曼陀罗花海,黑色花朵起起伏伏,好像是浪涛一样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赵羽和吴聃的影子我已瞧不见了。这时候我才恍然明白:自己是太靠近这情花,闻了太多花香出现幻觉了。
  出幻觉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给自己来一下,感觉疼了也就清醒了。但这个时候,我却发现自己的胳膊没法动了。我使了使劲,却觉得这两条胳膊千斤重一般,抬也抬不起来。顿时,我额头上冷汗就冒出来了。我心想,吴聃和赵羽不至于也中招了吧??
  我见那黑色曼陀罗越来越多,甚至越长越高,须臾间,已经生长至我的腰间。之后,我竟然见那花蕊中生出一只只长长的带着毒刺的舌头来,向我身上卷了过来。我左躲右闪,生怕这怪异的舌头缠到我的身上来。但是,那舌头上竟然有黏糊糊的像是“唾液”一样的东西滴滴答答到处乱甩,有几滴飞到的我脸上,顿时脸上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发出钻心的疼痛。
  我见状不妙,赶紧一狠心,使劲咬了咬自己的舌头。一股腥甜味自舌尖传来。尼玛,情急之下我给舌头咬破了。我随即将这血水吐了出去,却正巧吐到面前的花瓣上。但神奇的是,周围的花海终于消失,最终剩下的还是阳台那六盆花,开在月色里,格外妖异。
  我松了口气,以为自己得救了。回头去找吴聃和赵羽,却见二人还是不在客厅。我吃了一惊,心想难道自己还在幻觉里??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那六朵花竟然变成了六张人脸,这六张人脸极其丑陋扭曲,五官像是被撞了一样,根本完全是错位的长法。更要命的是,每张脸都在对着我诡异地笑,笑得我心中发毛。
愿望??我顿了顿,脑海里回忆起资料上的介绍。那是一段看上去略扯淡的介绍,说是黑色曼陀罗是一种凄美而诡异的花朵,用心培育的黑色曼陀罗能够通灵。黑色曼陀罗有一个传说,每一株黑色曼佗罗花中都住着一个精灵,他们可以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但是,他们也有交换条件,那就是人类的鲜血。
  只要用自己的鲜血去浇灌那黑色妖娆的曼佗罗花,花中的精魂就会显现出来。人血。嗯,嗯?!我突然想起刚才我吐的那口血水,似乎正中在其中一盆花的花瓣上!!
  难道这人脸就是花魂?次奥,也太尼玛丑了,情花啊!!这魂魄怎么也得是个姑娘的样子啊!!这长了一张连容嬷嬷都不如的脸怎么好意思叫自己情花啊我擦!!
  这货不是真的,这货不是真的……我赶紧特别日和地给自己洗脑。我推测现在眼前的情景也是幻觉,于是我对着自己的胳膊咬了一口,心想难道曼陀罗的麻痹感还没消退么?
  可是,这一口让我疼得几乎叫出来。我次奥,我根本没被麻醉,尼玛,这花真成精了???怎么可能!!!
  我见那六张人脸依然对我笑,心中突然升起了试一试的无厘头想法。于是,我对着那六张人脸说道:“告诉我申灿为什么死的!”
  那六张人脸突然发出一阵怪异的狂笑。这笑声让我觉得发虚。正当我想扣动扳机的时候,那人脸说道:“你来盆栽的土里里挖一挖,就知道答案了。”说着,那六张人脸竟然同时消失了。
  曼陀罗花恢复了原样,又变成一朵花的样子。我迟疑地走上前,用手扒开其中一盆看了看,啥也没有。扒开第二盆,发现里面有一只油纸包,于是取了出来。展开一看,吓得我将那玩意丢在了地上。
  那他妈是一双被挖出来的人眼,妈的,这申灿都他妈在家干些什么勾当??
  想到这里,我干脆将那黑色曼陀罗的花盆全部打碎,这才发现,六个花盆里都有油纸包,而每个纸包里都有一副人体器官。一双耳朵,一对眼睛,两根手指,一只鼻子,两片嘴唇。只有一个花盆里的油纸包里没啥器官,就有一张纸。
  我见那纸是折叠着的,倒是挺像寺庙的纸签。我展开那纸一看,上面是八个整齐的毛笔字:“母仪天下,命带桃花。”
  母仪天下?这个词汇让我心中一惊,随即想起历史上风流一时、迷君倾国的红颜女子萧皇后。这货数经改朝换代,总伴君王之侧是一个人间尤物,她出生时,当时著名的占卜奇人袁天纲曾为她的相貌而惊奇不已,仔细推算了她的生辰八字,最后得出了八个字的结论——“母仪天下,命带桃花。”萧皇后以后的人生经历似乎恰好印证了这八个字。她自十三岁作了晋王妃后,便开始不断地被迫更换身份,历经了隋场帝的皇后、宇文化及的淑妃、窦建德的宠妾、两代突厥番王的王妃,最后又成了唐太宗李世民后宫中的昭容。千般沧桑、万种风流,全溶进了她几十岁的生命历程,使她成为一个命运奇特的女人。我之所以对这萧皇后记忆深刻,是因为前几天看恶女在看一部后宫宫斗戏,正是写的萧皇后的逆袭。
  没想到这历史上的奇闻,竟然在现世里再次出现?可是这指的是谁呢?申灿?次奥,她已经死了,根本不可能再去验证这八个字。
  但是,如花中的精灵还是鬼的,似乎在暗示申灿是死在这八个字上的。但这个时代已经不是封建帝王时代了,根本没什么皇后皇帝之说。那么,这八个字很显然是指代了别的意思!
“母仪天下,命带桃花。”这一句子虽然在现代来说,只会被看作一个历史典故里的语句,但是,出现在这种地方,谁也不会觉得这只是一简单的历史引言。尼玛,这到底什么意思?
  正当我琢磨不解的时候,突然听到卧室传来一阵轰然作响的声音。我心中一惊,慌乱之下将那纸条往口袋里一塞,便冲着卧室三两步地冲了过去。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一道东西从卧室那虚掩的门缝儿里钻了出来。我吓了一跳,赶紧跳到一旁的那长条台子上。
  我这一条,才听到脚下一声“轰”地声音,好像是重重地踩中了一个钢琴键,发出一阵轰鸣的音符声。我吃了一惊,前后走了两步,却发现随着我的脚步移动,脚下的声音也起伏变化不定。尼玛,我脚下竟然是一巧夺天工的天然钢琴。这方台子原来是中空的,人踩在上面,竟然像是按下钢琴键一样,能够弹奏出乐曲来。
  这设计让我想起了古代的吴王夫差,那老BK觉得西施走路脚步轻盈,于是在吴王宫的馆娃宫给西施修了一道音乐长廊,听着西施轻盈的脚步声走在上面演奏出奇妙的音乐。没想到放在如今,这位申灿姑娘也有了西施的待遇,不知道哪个老BK这么恶趣味,还给她设计了个音乐高台。
  不过这时候不是琢磨这些的时机,因为我瞧见一条长长的,好像是藤蔓枝条一样的东西从卧室的门后速度生长延伸出来,须臾间,那藤蔓分叉发芽,竟然长出三只偌大的柿子果来。
我皱了皱眉,想起刚才卧室里那具无名女尸,手中握着的就他妈是这一种柿子!此时,就见那柿子越结越大,最后竟然如一个小孩般大小。更诡异的是,那柿子突然“砰”地一声炸开,里面果然走出一个婴儿般大小的玩意。那怪东西全身呈现柿子果肉一般的黄色,五官皆有,只是全部是果实一样的颜色,三个东西怪笑着冲我跑了过来。
  次奥,我吓了一跳,眼见着这三个怪婴要爬到我脚边儿来,赶紧举枪射击。这一枪下去,脚边“砰”地炸开,一团黄色粘稠的液体扑到我脸上,我躲闪不及,被丫的喷了兜头一脸。我抹了一把脸,闻到一股植物汁液的气味。
  我三下五除二地抹掉脸上的东西,警惕地看着其他俩怪婴的动作。突然觉得脚踝传来一阵疼痛,低头一看,我去,其中一个正在咬我的脚踝。没想到这东西长了一副婴儿的外表,却生有尖利的牙齿,这一口咬得我还挺疼。我赶紧使劲踢腿想要甩脱这怪婴,却没想到这俩东西一脚 一个,咬着不肯松口。很快的,我发现有血从我的脚踝上流了下来。
  我头皮一麻,心想这要继续的话还不得给我咬下一块皮肉!于是,我发起狠来,举枪对着那俩东西各自开了一枪。但刚才那一枪似乎让这俩东西有了警惕,我刚扣动扳机,这俩怪婴便躲了开去,而且俩都扑到我的后背上,咬着我的后背不肯下来。
  我次奥!!我不是你们的奶爸!!我顿时又蹦又跳地想把这俩跟虱子一样的东西抖下来。但没想到这俩怪物跟水蛭一样,黏到人身上便像是长在后背上一样,死活没抖下来。但是后背却传来一阵痛感,次奥,这特么真是柿子树结的果子么!!这明明是会咬人的猪笼草好么!!!
此时,后背上也传来一阵被撕咬的剧痛,我忍不住大喊道:“师父,师父,救命哎!!你们在卧室干吗呢??!!”
  听了我的喊声,吴聃立即扛着中天冲了出来,见我在那高台上乱跳乱叫,混合脚下音符一阵乒乓作响,不由怒道:“小BK的别你妈动换,我来!”
  说着,我见他手中的中天刀刀光一闪,连串的刀光便向着我的后背劈来。我顿时出了一额头的冷汗,想起之前这刀光吹毛断发,而且砍个鬼都不待失手的。我暗自祈祷:师父你可算好力度啊,千万别失手啊!!


  所幸吴聃虽然平时看着不咋靠谱,关键时刻还挺靠得住的。这一刀下来,我只听后背“噗噗”两声,那俩怪物已经被吴聃给劈了下来,斩成两段掉在地上。
  我紧张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低头去看地上的怪婴,已经被吴聃的刀腰斩成两半。
  “师父,这什么东西?”我蹿到吴聃身旁问道。
  吴聃说道:“这我哪儿知道,刚才我和小赵听到屋里有声响,直接冲了进切了。结果看内柿子树突然长了嫩么多枝条出来,介不,小赵去砍树了,再长就得顶破天了。”
  吴聃话音刚落,赵羽也从卧室冲出来,只是他这身上更是五颜六色的。其实说是五颜六色,无非就俩颜色,血红色和那柿子的浅黄色汁水,将他白衬衣染成了个调色盘。
  我一惊,赶紧冲上去问道:“怎么,你受伤了?”
  赵羽将手中的一断木桩丢过来,说道:“我没事,就是这树的树根砍断后,竟然有血迹冒了出来。”
  我一看赵羽手中提了一把大概是从厨房拿来的菜刀,刀上有血,而那被砍断的树根也冒出血迹来。
  “我了个去,这都什么东西啊!!申灿这是明星还是巫婆啊!!”我不禁嚷道。
  此时已然是深夜,窗外月光森冷明亮,将客厅照个通透。吴聃低下身看了看我刚才从黑色曼陀罗花盆里翻出来的残碎器官,说道:“这有点儿意思啊,好像不是同一个人身上切下来的。我前阵子看新闻,某地方发生了剜眼案,那件事让我印象挺深,使我想起多年前听说的一种邪术。这玩意源自云南,说是不同的人的灵魂有不同的功效。所以,将不同人身上的器官割下来拼凑在一起,就是将这些人的灵力整合,然后再炼制,最后完成的鬼魂或者鬼物,将有普通的鬼所没有的本事。”
“擦,这么碉堡?可我觉得刚才那拼凑鬼也没啥厉害的啊。”我问道。
  吴聃说道:“那是因为这东西没有完全成形。你看这些花,多半是花骨朵,并没几个真正的花朵。这说明寄居在里面的鬼物也没完全成型。估计申灿没等着这鬼物长成就死了,所以他现在也就能维持这程度。花完了,鬼也完了。”
  赵羽恍然道:“她之所以把花放在阳台,也是为了让这鬼物吸收月色精华。白天是放在室内的。可惜申灿死了,白天没人处理这花,所以这鬼物的灵力其实被阳气消耗了不少。”
  吴聃继续说道:“不止这样。你们看这花盆里的花泥,根本不是普通的花泥,而是坟土。而且,她很可能每天用鲜血来浇灌着几盆花,因为泥土的下层有很冲的腥味,不知你们闻到没。”
  听吴聃这么一说,我更觉得反胃。尼玛,这女明星一个比一个重口味。先是听说港台某女明星为了嫁入豪门喝尸油,又是听说为了出名养小鬼的。这都不算事儿。
  现在这位更厉害,俩阳台,种死亡之花养鬼物,另一株柿子树又像是怪胎一样,不知她在折腾什么。我就好奇了,养了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晚上能睡着么?
  此时,我想起床上那女尸,问道:“那尸体没诈尸吧?”
  吴聃看了我一眼,说道:“就这些东西就忙得我们够呛,你还想她诈尸?”
  赵羽说道:“提起那尸体,我倒是觉得这尸体身上的垃圾气味很像是在垃圾桶里待过。”
  垃圾桶,清洁工?!我脑中念头一闪,想起刚才上楼的时候,跟我们擦肩而过的那个戴着口罩和手套的清洁工。我去,难道是那货抛尸??这抛尸抛得也太别出心裁创意无限了,竟然丢在申灿家里?而且重现案发现场!莫非丫跟凶手有关?或者本身是凶手?
  不过这样推理也不对。刚才我们就猜测过了,诚心抛尸的话,荒郊野外比这地方好多了。抛这里,很快就被发现。如果不是心理变态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是要给我们传递什么信息。那就是:死成这样的女人,不只是申灿一个,未来不知会不会还有这样的受害者。
想到这里,我掏出口袋里的那张字条给吴聃看。“母仪天下命带桃花?”吴聃念道:“命带桃花是,母仪天下,就申灿那面相就不像。一看就一祸国殃民的料子,这种面相的一旦母仪天下,必然是末代皇后。最著名的例子莫过于汉朝赵飞燕了。”
  我抚了抚额头,说道:“师父,我的意思是想问问你怎么看这两句话。是埋在花盆里的。”
  “签文呗。”吴聃说道:“不过好像不准啊,你看申灿都死了,还怎么去母仪天下。”

虽然刚才一番恶斗,但神奇的是,在我们结束战斗说了几句话的空档,那些原本蔓延了满屋子的枝条,突然都慢慢萎缩,变成遍地的枯叶枯枝。吴聃先将那几株黑色曼陀罗都拔了,然后赵羽直接给市局局长打了电话,说在申灿家发现了女尸。之后,才有警车开到罗马花园楼下,将女尸给挪走了。
  警车只来了一辆,而且连鸣笛都没有,好像一切都是悄然进行的。加上十八楼上只有申灿家住过人,更是没有人注意过这里的动向。其实整个罗马花园的住家也不多,而且阴气森然的地方,大家晚上也都不出门,更不会管这些闲事。
  我们三个跟着警车回去,上车那一瞬间扯到了我后背的伤口,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从后背传来。我忍着疼爬上车去,见车厢里有医生在,正给赵羽和吴聃处理身上的伤口。他们看来也被那诡异的枝条划出不少伤口,所幸都是皮外伤,倒也不要紧。医生过来帮我上药的时候,我瞥见吴聃抓着一株黑色曼陀罗花出神。这玩意的花香太让人头晕,我不由皱眉道:“师父,你很喜欢这玩意啊?”
  吴聃叹道:“我是看到这花想起了一从前认识的人。”
  我呵呵笑道:“女人?情人?”
  吴聃将那花丢出去,挠了挠头发,说道:“你想太多,我想起的是个男的,而且不是什么朋友。”
  “那你想他干吗?”我好奇地问道。
  “二十多年前,我拜了茅山派传人毛舜方为师,学习道法。那时候,我师父有个好友叫马靖城,他擅长培育黑色曼陀罗,而且曾经说过,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通灵的花。”吴聃说道。
  “马靖城?没听说过。”我茫然道。修道之人远离尘嚣,他们的名字和生活,生活在城市里匆匆忙忙的现代人是无法了解的。
  “不过现在,他应该已经死了。”吴聃说道。吴聃这话听来有点意味深长。“应该已经死了”,这啥意思,生死未卜?而且看他的表情也挺奇怪,说是怀念故友,又不是;说是仇人吧,也不像。倒像是想起了一个很让人觉得惋惜的人,又或者是有些让人发怵的人。
  我正想问问这个马来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此时,赵羽突然说道:“刚才局长给我打了电话,说那女尸的身份已经派人去查了。吴叔,麻烦你也不要将这里发生的事情说出去,因为这案子是秘密侦查的。”
  吴聃点头道:“我明白。不过那柿子树倒是有点古怪。我觉得从柿子树的来历查查看也许有点效果。”
  等警车到了市局,将尸体送下去之后,我们仨也各自回去休息。我依然跟着赵羽回了他的宿舍。阮灵溪一到天津,就去找神仙姐姐住了。由于这次的查案比较秘密,我没有告诉她,所幸阮灵溪虽然刁蛮,但是是个挺聪明的人。见我不说,她也没多问。这就是外猛内柔女汉子的好处,不会无理取闹地缠着你问来问去撒娇卖痴尼玛这样的真烦。
  回了宿舍,后背的伤口依然火辣辣地疼。我往床上一趴,喊赵羽上来给朕敷药。赵羽倒也听话,没咋计较,只是在包扎的过程里我给睡过去了,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
  第二天一起身,我顿觉头晕,差点儿就栽倒在地板上。我瞧着正对镜子整理衣服的赵羽说道:“哎哎,我觉得我好像是失血过多啊有点头晕。我是不是伤很重啊?”
  后背的伤口我看不到,但提起裤腿看了看脚踝上的伤,被纱布包裹着,啥也看不到。赵羽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你有那么娇弱么?跟个姑娘似的。我觉得你不是失血过多头晕,而是昨天吸入太多曼陀罗花香而晕。”
  “那你们怎么没事?”我疑惑地问道。
  “因为我和吴叔将卧室的窗户打开通风了。后来一去客厅,看你一身狼狈,也忘了给这回事了。”赵羽淡然说道。
  我骂道:“老子信了你的邪,怎么就我受伤严重呢?”
  赵羽说道:“行了,别抱怨了。昨晚咱们同事还加班办案呢。”说着,他将手机递到我面前,说道:“你看,同事传给我的材料,今天一早。”
  我接过他手机一看,见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是拍的一份尸检报告。原来昨晚那死者名叫崔琳,之所以这么快查到身份,是因为前几天崔琳的家属报案说,崔琳某天出了家门上班,然后就失踪了,再也没回来。
  公安局早有备档,所以查起来方便不少。崔琳的内脏并非是被挖走的,而好像是自己融化掉的。那柿子树的养分也十分诡异,竟然是人体精血喂成的似的,根茎里都是血液。
  “邪门了啊,你说这会不会是邪术啊?”我问道。
  赵羽说道:“今天去查查崔琳死前见过什么人,也许会有线索。”
  睡了一晚上,我的精神好了许多,也便爬起来跟着赵羽去了市局报到,然后开着市局的车出了门。
我们先去调查了崔琳的家人和同事,询问崔琳最近跟什么陌生人来往频繁没有。调查半天没啥结果。崔琳是个工厂工人,交际圈单一,朋友圈也单一,也不怎么喜欢结识陌生人。
  查问了半天,一筹莫展。正当我们要走的时候,崔琳的一个同事喊住我们:“对了警察同志,有件事我不知跟这案子有没有关系,不知该不该讲。”
  我一听这话,顿时想起了那句经典的影视剧废话台词:“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你丫的不想讲你还废话!!
  我耐着性子问道:“这位大姐,请问您要告诉我什么情况?”
  那位中年女工瞪我一眼,说道:“我不是什么大姐,有那么老吗?”说着,扭头对着赵羽眉开眼笑地说道:“我跟赵警官说。”
  赵羽笑道:“您请说。”
  中年女工说道:“唉,说人家八卦总是不好。但是这小崔吧,她身体有毛病,老怀不上孩子。这么多年来吃了不少药了,也不见好。后来他夫妻俩得空就去看医生,这么多年来到处求医,而且走遍了全国各地的大小医院,也没有治好。但是就在四个月前吧,小崔夫妻俩不知从哪儿听说,天津来了个外地的名医,据说非常厉害,能够治好各种疑难杂症。他俩就去了。去了之后,就看过一次,后来再一查,还真怀上了。这给他俩夫妻高兴得不得了。可没想到上次小崔去产检,这不,就再没回来,唉。”
  “外地的名医?哪个医院的?”我问道。
  中年女工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好像是个私人诊所的,至于在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怀孕?这个词让我心中一动,想起了那晚见到的怪婴。难道,柿子树是一种邪术,让变异的柿子代替腹内胎儿?尼玛,这太诡异了。
  “是不是那位名医只看不孕不育之类的杂症?”赵羽突然问道。
  那女工被他问了一怔,随即点头道:“可能是吧,或者你去问问小崔的男人,他应该知道那名医在哪儿。”
  我跟赵羽谢过那女工,赶紧打车去了崔琳家。崔琳家住在城郊一片民居里,这片儿楼房快拆迁了。大概为了上班方便,夫妻俩才租住在这地方。
  我上前敲了敲门,没多会儿,门开了,一个神色憔悴的中年男人探出身来,问道:“你们是?”
  “警察。”赵羽亮出证件说道。


崔琳的丈夫看了看我俩,叹了口气,点点头将门打开,让我俩进屋来。

  赵羽没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了解你妻子的死。听说你们最近忙于求医,之后你妻子就怀孕了是么?”
  崔琳的丈夫叹道:“是啊,我俩年纪都不小了,我过了年就四十了。我老婆比我小三岁,由于不能生育,我俩看过很多医生,我都没想到我老婆还能怀上孩子。我俩特期盼这孩子,却没想到我老婆惨死……”
  说到这里,崔琳的丈夫捂住脸好一个哭。我看了觉得不忍,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安慰才好。赵羽倒是一脸平静,继续说道:“你妻子是被害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们找到凶手,也好给你的妻子讨个公道。”
  崔琳的丈夫擦了擦眼泪,叹道:“警察同志,我不明白谁还能害我们。我俩都是普通工人,也没什么钱,害我们有什么意思呢。我们也都不是喜欢交际的人,身边的朋友都是处了很多年的了,他们更没理由害我们啊。”
  我着急道:“我们是想问,你们见过的那个所谓名医是哪儿来的?”
  “名医?”崔琳的丈夫回想了下,恍然道:“你们是问那个能够让人得子的名医?其实她也不是什么医院大夫,听说是个苗寨里面的族长的女儿。我俩也是听别人说的,说很管用,就去请她帮他们怀上孩子。”
  “扯淡吧,苗寨族长的女儿到这儿来??我勒个去。你们也信?”我无语道。
  赵羽瞪了我一眼,随即对崔琳的丈夫说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现在住在哪里?”
  崔琳的丈夫说道:“叫什么名字我还真不知道,只是很多人喊她秦师傅或者秦大师。就在大悲院附近住着,我们去找她的时候也是在那里。当时她跟我们说,怀上这个孩子,会让我们俩人减寿三十年,所以不轻易给人说这办法的。她嘱咐我们俩必须按照她的命令行事,一旦中途有什么差错,既得不到孩子,也找不回寿命。起初我不乐意,可崔琳特别坚持,也特别信,我也就随她去了,想求个寄托也好。”

赵羽点了点头,随即拿手肘轻轻撞了我一下,之后对我使了个眼色,让我看崔琳家的阳台。我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阳台,不禁吃了一惊。只见那阳台上长着一株柿子树,跟申灿家里的一模一样。只是那树没有结果实,长得也不如申灿家的粗壮。
  “那柿子树是哪儿来的?”我问崔琳的丈夫道。
  他这才恍然,说道:“对了,你们不提我还忘了。这树就是那秦大师送的,说让我们用牲畜的血来浇灌,说是果实长出并落地的时候就把那果实埋在花盆里,然后我老婆就能怀孕了。”
  柿子果实?我突然想起那崔琳尸体的手中握住的那个果实。难道她死前还挖出来带走了?我去,这得多执念。
  赵羽说道:“你具体跟我们讲讲,那秦大师具体怎么帮你们治病的?”
  崔琳的丈夫于是回想了下,转述了那神婆的求子邪术。那秦大师让他们每人喝下一碗甜水,还有一碗苦水,然后割破手指取下十滴血,放在杯子里。随后秦大师拿回了杯子,让他们二人晚上天黑之后开始行房,然后第二天再去找她。
  夫妻俩于是照做了。第二天早上,崔琳和她丈夫又去见秦大师,见她拿出了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两个种子,一个是黑色的,一个是紫色的,然后秦大师问他们要男孩还是女孩。?
  二人就说一定要男孩。那秦大师就把紫色的种子给了他们,告诉他们,这是一个柿子树的种子,回家之后把它种下去,很快会结出一个果子,但是千万不要碰它,只要它在,孩子就能怀上,等到孩子生下来,果子会自己掉到地上,把那个果子埋在树根下面,从此平安无事。
  可是如果有什么意外把果子损坏了,那么孩子就没了。
  于是他们二人回家之后,在阳台的花盆里埋下了种子。过了一阵子果然长出了小树,到了第三个月结了一个柿子,而且越来越大。最奇怪的是,他老婆果然怀了孩子,正跟那柿子一样,柿子几个月,那孩子就会长几个月。
  我听了这话,心想难道这柿子用了他们的血为介质,长在了崔琳的身体里?那生出来的孩子岂不是“植物人”?
  我问崔琳的丈夫,那产检的时候也正常么?会不会跟其他的胎儿有区别?
  崔琳的丈夫摇头道:“就是跟一般的胎儿一样啊,没有什么区别。不过——”
  “不过什么?”我追问道。
  崔琳的丈夫沉吟道:“之前我们是听一个街坊说到这个秦大师的。之前也有些人求助,确实生了小孩,基本上求了就能怀上。可也有些没仔细听秦大师忠告的,出现流产等现象。就流产的人来说,跟正常的不一样。”
  赵羽说道:“是不是根本没有胎儿?”
  崔琳的丈夫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我们这有个街坊也是想要个儿子,然后去求那秦大师。可是有一天他老婆流产了,流出来的却是大堆浆糊状的肉色粘液,里面没有胎儿。最奇怪的是第二天就在院子外面发现了尸体,是一个婴孩样的东西,他的手里攥着的就是他家树上结出的柿子。这件事情太奇怪了,具体是怎么回事,真的没人知道。”
  赵羽点了点头,对崔琳的丈夫说道:“感谢配合调查,我们先告辞了。”
  说着,赵羽拉着我出了门,说道:“大悲院,咱们去找那秦大师。”
  我也很好奇这懂邪术的货是个什么德行,于是我俩一路开车到了大悲院,根据崔琳丈夫说出的地点,找到那所谓秦大师所在的地方。
  那位秦大师住在大悲院附近的一处居民楼里,一楼,带着一方小院子。不过,这院子里尼玛也种着好几棵柿子树。她到底是有多爱柿子!!
  走到院门前,我闻到一股香烛的气味。远门是半掩着的,也许方便所谓的善男信女出入。我跟赵羽拉开门走到正屋门口,见屋门也是开着的。进去一看,嚯,还不少人在虔诚地等。
  更有意思的是,这些在等的人竟然每人手中都捧着一束香,冲着里屋门的方向拜了几拜,然后次第去将那香插在屋角的香炉里。
  我见这些人中有男有女,多半年纪不算大,看来都是求子的。我心想真牛叉,这比北京协和医院的生意还好啊。不过这烧香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拽过一个男的问道:“请问啊,你们这烧香是什么意思?”
  那男的没说话,他身旁的女人看了看我,说道:“这是代表对秦大师的尊敬和信奉。”
  我对赵羽笑道:“要不咱们也烧两把?”
  赵羽瞪了我一眼没说话。这时候,又有人走进屋来,很自然而然地去取了香来烧。我瞧着刚进门这一对,似乎是老顾客了,因为那女人明显腹部隆起,看来是怀上了。可惜怀的是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我跟赵羽想上前去敲门,却被人给挡了回来。我一瞧,挡我们的是个胖乎乎的白净中年男人,穿着棉麻的大褂,笑道:“两位,稍安勿躁,很快就排到了。”
  我怒道:“挡我们的路,我们是警察,来查案的,快让开!”想起屋里那老巫婆的害人邪术,我对这中年男人也没啥好感。
  “警察同志也得遵守先来后到的规律不是,”那男人脸色沉了下来。我心想哎呦喂,看来他还没明白出了什么状况嘿!我刚想上前将他推开,赵羽却拦住我,低声道:“这次查案我们要低调行事,你别闹出些事儿来。既然要我们等,那就等吧。反正也不会很久。”
  于是我只要耐住性子等。这时候,刚来的那俩拜完,恭敬地将香插在香炉里。我心想,这秦大师什么的还挺会赚钱,这些客人来了还得买她的香烧几根。想着想着,我无意识地哼唱:“把你捧在手上,虔诚的焚香;默默祈求上苍,指引我方向;不求荡气回肠……”
  “保持安静!!”那中年男人不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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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7-2014 09:1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赵羽揉了揉眉心,叹道:“我怎么觉得跟你共同查案是个错误呢?”
  我呵呵笑道:“这叫热爱工作,活力四射。”
  我话音刚落,那中年男人走过来,对我俩无奈道:“秦大师让你俩进去。太吵了。”
  我跟赵羽互相递了个眼色,行了,这会可以会会这装神弄鬼的货色了。
  我俩走进门去,见一个女人正出来,也是大肚子。我心想她们若是知道这肚子里都是柿子,情何以堪。进门之后,我见里面这屋布置得很神道,跟寺庙大殿差不多,供奉的是送子观音。
  那神像下坐着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女人。虽然这女人穿得比较朴素,但是一张脸竟然浓妆艳抹,打扮得挺夸张。我看了这一幕心中好笑:你丫的不是苗族的么,怎么还供奉送子观音呢?一看就特么是个骗子。

那秦大师看了看我俩,问道:“两位求子?”
  我刚想反驳一句,却见赵羽拽了我一把,对那秦大师说道:“是求子,听说你很灵。”
  秦大师抬眼看了赵羽一眼,冷哼道:“求子要男女双方来,诚心才行。可你俩都是自己来的,怎么不带上老婆?或者说,你俩想求个一男半女?不过,你俩怎么着也不会生出孩子吧。”
  我骂道:“我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懂邪术吗?你让人怀上的孩子,其实是柿子吧??就算是生出来,我看八成也是脑残智障,根本不可能跟正常人一样!”
  那位秦大师顿时恼了:“你们两个懂什么!不想求子就滚!”
  赵羽冷声喝道:“那么申灿呢?她又是跟谁来的?!”
  这一声断喝将那秦大师吓了一跳,她愕然半晌,问道:“你们是谁,问申灿干什么?”
  “申灿,看来你也认识她啊。”我冷笑道:“申灿死了,应该是跟你有关系吧?”
  那秦大师脸色变了变,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赵羽冷冷说道:“警察。”
  那秦大师的脸色顿时变成灰白色,急忙辩解道:“她不关我事啊,真的不关我事啊。”
  “可申灿却死了。而且她死的时候有三个月的身孕。家里也有跟你家一样的柿子树。这些你怎么解释?!”赵羽喝道。
  那秦大师摆手道:“真不是我,你们得相信我!”
  赵羽冷笑道:“相信你?跟我们去趟警局,我就相信你。”说着,他作势去掏手铐。那秦大师一见,立即哀求道:“警察同志,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其实我不懂什么邪术啊!是有个人花钱让我冒充苗族的高人,来给求子的人讲解得子的术。”
  “有人花钱雇你骗人?那人是谁?”我追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林枫,给了我一大笔钱,然后说,如果求子的人给我钱,他不要,让我自己收着就行。”秦大师说道。
  “林枫??”我吃了一惊,心想这不是那叫林思行的货么?妈的,他这又有什么目的?
  “所以你就在这里招摇撞骗?!”赵羽喝道:“你知道不知道,这得死多少人?!这邪术是真的,怀了小孩的女人多半会死,因为那柿子最终会将女人的内脏作为养分,慢慢吞噬内脏!你他妈这些知不知道?!”
  我听了这话心中一惊,心想艾玛赵羽这货都爆粗口了,看来这次他也真怒了。
  秦大师哭丧着脸,说道:“我真不知道,我只为了钱来的,真的,我没想过害人!”
  “那你告诉我,申灿是跟谁来的?!”赵羽喝道。
  秦大师赶紧说道:“她,她是来过,可是那男人没来。好像申灿原本真的怀过小孩,但是不幸流产了,之后就很难怀上。所以,这才想到来求子。”
  “你真的不知道申灿的情人是谁?”我问道。
  秦大师发誓道:“真的,真不知道。我要知道的话,肯定就告诉你们了。”
  我冷笑道:“不是说求子要两人一起么?怎么申灿一个人就可以了?”
  秦大师呵呵笑道:“这,这不是不方便么。”
  我俩盘问半天,确实见那秦大师啥也不知道,于是作罢。但是,那些怀了孩子的确实是麻烦事儿,那算是怀了鬼胎,想去掉并不容易。主要是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说服对方去掉这胎儿。


赵羽以欺诈的罪名将秦大师给带去了警局做笔录,同时,我俩去找吴聃,问怎么解决这鬼胎怪婴的事情。吴聃听我们转述过之后,说道:“这简单,那巫婆家里不是有柿子树么?全部烧掉就行了。那是邪术的母体,烧掉之后所有的怪婴也便消失了。”
  我们听了这话,赶紧赶回那秦大师家的院子里,将那柿子树给砍了烧掉。之后,将那秦大师的助手,也就是那中年男人也带了回来,聚集在秦大师家的人也被我们赶走。
  但这次调查着实不算成功,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是不知道申灿为什么突然想起搞什么求子邪术。她急于要一个孩子,八成是为了嫁给某个人。但是,她风评确实不佳,跟她有暧昧关系的能列出一张名单来,到底哪个才是她想嫁的?
  除了这个,那原本出现在罗马花园电梯里的清洁工也没查到任何线索。虽然说监控录像将他给录了下来,但是只能看出是个个子不算高的人,很瘦,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出男女。但是通过动作来看,也许是个年轻男人。
  可罗马花园的清洁工都是大爷大妈,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但是,他又是怎么进去申灿的家呢?就算是会开锁,可知道申灿住在十八楼这个消息的人确实太少了。虽然外界报道申灿吸毒而亡,但是对于她死在哪儿,家在哪儿,媒体是保密的。知道这些秘密的,除了圈内几个少数的工作人员之外,就是罗马花园的物业了。但是,这些人都没有能力或者必要,去放一个死尸在申灿家里。
  “ 我真无法理解放死尸的人的心态。”我对赵羽说道:“你说他这算是帮我们破案么?我去,这也太行为艺术了。”
  赵羽沉吟道:“我还是有种感觉,放尸体的人跟申灿也比较熟悉。因为他知道申灿的住处,甚至知道申灿也去求子。”
  “那我们怎么查。”我头疼道:“现在除了那冒牌的秦大师,还没人知道申灿去求子吧?”
  赵羽想了想,突然说道:“对了,前几天我看相关的新闻,发现罗马花园里住了不只是申灿一个明星。好像还有个女明星也住在这里,是最近挺火的一个偶像明星。”
  我恍然道:“你是说跟杨幂同公司的一个女明星,叫唐真的?这我也看到过,祖籍是天津的。这阵子好像在北京拍戏,就住回天津。怎么,难道是罗马花园小区的?”
  赵羽说道:“是,我记得报道上说住在那小区,而且被狗仔队拍过照片。”
  我说道:“这跟案子有啥关系?”
  赵羽说道:“我只是多方猜测。娱乐圈的,也住同一个小区。”说着,赵羽突然起身出了办公室。我随即跟了上去,发现他直奔门卫室,冲着那堆旧报纸就冲了过去。
  我见他在报纸堆里翻找半天,找到一份天津日报,然后翻开娱乐八卦版。果然,有关于唐真新戏的报道,和她在罗马花园被拍到的照片。
  “真巧,这些女明星怎么都喜欢住这儿?”我愕然道。
  赵羽说道:“巧得还有,你看看她背后这座楼,是哪儿?”说着,赵羽指着那唐真在小区的生活照。巧笑嫣然的唐真背后,赫然是我们去过的申灿家所在的那座楼。
  “我勒个去,不会是她也住那楼上吧?”我问道。
  赵羽说道:“好像是的,这也太巧了。”
  “巧出翔了我擦。”我无语道:“可她是偶像明星,申灿是唱民歌的,她俩应该不熟吧?”
  赵羽沉吟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很巧,所以特别注意了下。也许唐真跟申灿有过交往呢,这也说不准。”
  “会么?”我看着报纸上那青春少女小清新的照片,实在无法想象她会跟申灿的死亡案件有啥关系。
  “跟申灿关系好的女明星几乎没有。”赵羽说道:“通过调查发现,她连她自己的私人助理都不怎么联系。我觉得这唐真也够呛。不过,既然她们住在一个楼上,也许一起呆过也说不定。无论如何,明天去问问这唐真,也是一条线索。反正现在这案子也无从下手,多试试看吧。”
唐真这明星跟申灿不同,她是被星探发掘的一普通明星,由于长相甜美,身材苗条,古装扮相十分惊艳,所以经常出现在各种古装玄幻,网游改编的电视剧中,拥有一大批青少年粉丝。我也喜欢网游,只是更喜欢杨幂,但是对唐真也不陌生。
  想来要去见一偶像明星,略有点小激动。而鉴于查案为幌子,见明星比平常人容易不少。我们联系到唐真的经纪人,很快的,经纪人给答复说,唐真今天在拍戏,晚上才能有时间,问我们晚上五点后见面怎么样。
  我跟赵羽觉得也可以,反正晚上见还免去了一些被人拍到的麻烦。如果有人拿着这个做文章,觉得唐真出了什么问题才被警察传讯的话,对人家的演艺生涯也有负面影响。
  我俩于是耐心等晚上跟唐真的见面。阮灵溪听说我们要去见唐真,死缠烂打地要跟着去看明星。
  我无语道:“唐真虽然漂亮,但气质还不如神仙姐姐呢。你天天对着美女,还看她干嘛。”
  阮灵溪白了我一眼,问道:“二货,你说,是唐真好看还是我好看?”
  我衡量了一下权重,最后咬牙说道:“你好看。”
  阮灵溪顿时乐得跟朵花儿似的。赵羽在一旁看着好笑,不由摇了摇头。
  我们仨正边吃午饭边聊着,突然的,赵羽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赵羽接起来之后,脸色顿时难看了不少。他走到一旁接完电话后,回来跟我说道:“宋炎,又有案子了。吃完饭去办案。”


  我顿时没了食欲,骂道:“我靠,这些罪犯也不自己放个假啊??一天到晚的犯案,让不让人休息了?!我说这次又是谁死了?”
  赵羽低声道:“这次很麻烦,现在人虽然生死未卜,但是确定失踪了。而且是三个重量级人物。”
  我叹道:“难道是咱们局长出事了?”
  赵羽叹道:“比局长还麻烦。吃饭吧,吃完了路上告诉你。”
  于是我狼吞虎咽地将饭吃完,阮灵溪问那晚上我们还去不去找唐真?我看了眼赵羽,赵羽说道:“去,两个案子都不误。”
  于是我们跟阮灵溪约好晚上七点在罗马花园门口见面,便出发了。
  路上,赵羽对我说道:“今天南京路一家密室逃亡俱乐部发生游客失踪事件。而游客里失踪的三个人来头不小。一个是北京军区司令,一个是天津市市长秘书,另一个是北京警察局局长。”
  我一听这三个人,差点儿给跪了。我了个去,这三位大人兴致不错啊,还玩啥密室逃亡。听这官衔年纪也应该不小了,竟然去玩年轻人喜欢的密室失踪游戏,我了个去。
  “我说这仨人闲着没事去玩啥密室失踪,这不有失身份么?”我问道。
  赵羽说道:“很显然他们并不是来玩什么密室失踪的。也许他们是去那个地方见什么人,这得问过那俱乐部的老板才能知道。”
  我问赵羽道:“你说这失踪案跟申灿之死有没有关系?两件案子是不是有联系?”
  赵羽问道:“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么?”
我呵呵笑道:“没有,就看电视上不都这么演么。出了俩案子,八成都有关系。”
  赵羽沉吟道:“也许真的有联系。因为根据那个神婆秦的说法,是有人指示她去做这件事,目的也就是让申灿相信这套邪术。申灿身份背景复杂,也许跟政局某些人有关系,杀了她也许是为了震慑某人,也许是为了灭口。可能性很多。而现在,又有三个高官失踪了,这让我想起上次日报大厦事件,似乎都在冲着京津的政局使劲。”
  我俩一边聊着,一边开车到了南京路的那家密室失踪俱乐部。这家俱乐部貌似开了没多久,为了打广告找了不少免费体验的顾客来。不过出了这失踪案之后,俱乐部里的客人多半被遣散了。我跟赵羽到了之后,那俱乐部的老板立即迎了出来,将我们带到办公室去。
  关上办公室的门之后,我打量了那老板几眼,见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穿得还挺时尚。搞这玩意的八成是侦探小说迷,总有点神道。
  那老板叹道:“没想到我开业没几天就出事了,警察同志,我真不知道那三个客人去哪儿了。”
  赵羽说道:“你这里这几天客人很多,你还能记得那三个人什么样子,是谁接待的么?”
  那老板说道:“其实我对那三个客人印象还挺深的。因为来这儿的多半是年轻人,没想到突然来了三个大叔。不过看他们的表情虽然严肃,却是真的想试试看这游戏。我就让小卢带他们过去了。”
  赵羽问道:“你们这游戏都怎么玩的?”
  老板解释道:“比较简单。游戏的过程就是客人们被蒙住眼睛,然后工作人员会将他们送进一个房间,之后把房间门锁住。规定客人们要在一个小时之内必须通过各种线索、比如抽屉、密码、窗户、图画等等找到钥匙或者开门密码。有的钥匙在房间外面,有的要猜出密码才能开门。有的人很快就能突破,但有的客人则时间需要长一些,就这样。”
  “小卢是谁,叫来给我们看看?”我问道。
  老板立即喊了个人过来,说道:“把小卢找来见我。”
  没多会儿,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推门走了进来,问道:“老板,您找我?”
  那老板问道:“小卢,那天你接待的三个客人,你还有印象么?就是年纪比较大的三个。”
  那叫小卢的年轻人想了想,说道:“我知道,我记得还挺清楚的。因为别的都是年轻人,就那三个是大叔,而且还不怎么说话。不过我忙着招呼其他人,就让一个新来的去招呼他们三个了。”
  “新来的?”那老板诧异道:“咱们这儿没什么新来的员工啊。 他叫什么名字?”
  小卢说道:“他说他姓萧。不可能啊,他还穿着咱们俱乐部的制服呢,难道是偷来的么。”
  我一听这话,心想麻烦了。八成那三位大人差不多要嗝屁了。看来是有人冒充了俱乐部的工作人员,给那仨老头骗走了。
  老板顿时急了,问道:“那你看清他们去哪儿了么?”
  小卢想了想,说道:“就昨晚接待的,应该是去往最后一个房间了。之后我就没注意了。”
  我头皮发麻地看了看表,昨晚就算是九十点钟见过的,到现在也大半天过去了。这人是活着还是死了?
  赵羽顿时掏出枪来,对我说道:“走,去看看!”
  老板一看我们俩这么严肃,顿觉事态严重,赶紧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工作人员,跟着我们俩去了那最后一个房间。
  现在没啥客人,最后一个房间也开着。我和赵羽进门后发现,这房间跟其他房间差不多,也是有各种密室逃脱的工具和线索。整个房间不大,一目了然,根本无处藏人。
  “难道他们三个是被人带走了?”我问赵羽道。
  赵羽皱眉道:“我也不知道,先找找看这个房间有什么线索没。既然带他们过来,那就有一定的意思和道理。”
  我俩于是在整个房间里到处摸索,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暗道的。
  老板看我们一顿折腾,便在一旁说道:“两位,我这房间真没什么机关,你们找了也白找啊。”
  赵羽没搭理他,我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就在这时,赵羽将屋角的那床板给移了出来,随即指着最里面的一角问道:“那片地方为什么有点突起的感觉?”
  我走过去一瞧,果然是。这屋里铺着地板,但是屋角的一处明显比其他地方高。
  赵羽问道:“这地板下是什么?”
  那老板说道:“这房间里有一处地下水道的井盖, 为了美观点,我给这地上铺了一层地板。”
赵羽喊我道:“过来帮忙。”于是我俩上前将那突起的地方的木地板掀起来。
  果然的,木地板下是一处井盖。
  赵羽对跟着进门的几个店员说道:“麻烦各位搭把手,给井盖起开。”
  几个人闻言,纷纷上前合力将那井盖给掀开。
  我凑过去一看,只见那井盖下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潮湿的霉气扑鼻而来。
这下面果然是个下水道的入口。我跟赵羽向俱乐部老板借了手电筒,便从那入口处跳了下去。落到下水道地面之时,我见这里的高度也就只有两米左右,宽度大概能容纳两三人通过。打开手电照了照地面,见那地上也够脏的,而且远处有老鼠的影子一闪而过,甚至有低低的“吱吱”叫声。我跟赵羽一路摸过去,走过一个转弯后,手电的光芒突然照见一个偌大的物件。
  我跟赵羽互相递了个眼色,于是,我举着手电,赵羽则将枪端起,对准前方,跟我小心地走了过去。等我俩走到那东西的近前一看,原来是一口棺材。而在这口棺材后面,还有另外两口棺材。
  我跟赵羽面面相觑,没想到在这地方能看到棺材。即使这是条废弃的地下水道,这在下水道里放棺材,也真太尼玛特立独行了。
  我跟赵羽上前去看那棺材,瞧着光是棺材的材质就是上好的棺木,而且看上去年数不少了。棺材也不是钉死的,而是盖子留着一道缝。我上前听了听,棺材里毫无动静。
  我跟赵羽合力将第一个棺材的盖子使劲推开,与此同时,我俩迅速躲到一旁,生怕里面跳出个僵尸来。但等了半天也没啥动静,于是我跟赵羽上前,用手电筒向里一照。
  一片昏暗中,冷不丁浮现出一张惨白的人脸。虽然我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但是这玩意一出现,我还是给吓了一跳。
  只见棺材里躺着的人穿着清朝的寿衣,戴着顶戴花翎。这人两眼翻白,双手抓挠在脖子上,脖子上有几道抓痕。
  我觉得这人的样子有点面熟,仔细一想,我去,这不就是那什么市长秘书吗??死了??关键是为啥要穿着清朝的寿衣??
  顿时,我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你妹,这货死了,其他两副棺材里会不会是其他两个人,而这俩人也死了?
  我跟赵羽赶紧将其他两个棺材打开。其他两个棺材里的人果然是军区司令和警察局长。不过他俩比那秘书幸运。我探身摸了摸那俩人的气息,都还活着,只是气息有点弱,好像是休克了。我跟赵羽赶紧跑到地下水道入口处,喊几个人过来帮忙,将那三个人都抬了出去。
  我皱了皱眉,问赵羽道:“你闻到一股香味没有?好像有点熟悉的气味。难道他们还在棺材里放防腐香料?”
  赵羽说道:“不对,这气味很像是我们在申灿家里闻过的,黑色曼陀罗花的香味。”
  我提鼻子嗅了嗅,顿觉一阵头晕,赶紧捂住鼻子说道:“我次奥,还真是这气味。这香味怎么会在棺材里?”
  赵羽说道:“为了麻醉人。这三个人是被这气味麻醉的,然后三个人被丢在这棺材里。所幸这仨棺材都没钉死,估计是抬来棺材的人怕钉棺材盖的声音吵到地上房间里的人,所以根本没钉死棺材。而棺材盖子开着缝儿,八成是里面的人给顶开的。但是那位秘书中毒深,没什么力气挪开盖子,于是窒息死亡。”
  “可是为什么有人这么费劲地杀人,而且让他们穿上清朝的衣服?”我问道。
  赵羽说道:“也许这根本就是个迷惑邪术,让这三人的身份跟清朝的某三个死人对调,之后——”说到这里,赵羽的脸色突然变了:“糟了!”
说着,赶紧拉着我冲出这地下水道。我见他脸色骤变十分可怖,便问道:“我说你着急啥啊,人不都找到了么?”
  赵羽没理我,等出了地下水道之后,立即给局长打了个电话:“局长,要找的三个人已经找到了。不过正安排急救。”
  “急救?找人?”电话那端,局长顿了顿说道:“哎赵羽啊,我刚给你打电话怎么就打不通呢。你们不用找人了,让你们找的那三个人已经回去了。我本来想打电话通知你,结果电话这不也没接通。”
  “回去了?不对啊,我找到他们三个了,现在正送医院急救。”赵羽说道:“不然您跟我们去医院看看?”
  局长愕然道:“我说你们是不是找错了?京城方面明明通知了我们,说人都回去了,我看是你们找错了。”
  赵羽挂了电话,对我说道:“坏了,我的猜测应验了。”
  “啥玩意?”我疑惑地问道。
  “有人,或者说有东西替代了这三个人。”赵羽说道:“现在那三个冒牌的东西在别人的职位上,不知道要搞什么动作。我们必须得揭穿他们。”
  “揭穿?我去,你有多少把握?”我问道。
  赵羽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猜测是这样的。”
  说着,外面救护车已经到了。我俩赶紧跟着车一起送这仨人上车,去往医院。我心想这一路上不会有人刺杀什么的吧?我跟赵羽俩能搞定么?
  赵羽大概也考虑到这个问题。正主被找到了,冒牌货不知在搞什么名堂,会不会为了掩饰身份将正主给杀了?不过我俩的担心看来是没必要的。这一路倒是平安,我跟赵羽一起将那或者的俩人送到医院,看着他们进了急救病房。不过由于这俩人的清朝寿衣还没换下来,医院的医生还以为我俩送了俩古装剧演员过来。
  我跟赵羽在急救病房门外等了半晌。当然,其中一个已经死透了,现在被推去了太平间。在等待的空档,我跟赵羽也没闲着,询问那跟着我们过来帮忙的俱乐部的老板,问那三具棺材哪儿来的。老板说根本不知道那地下水道里还有三具棺材。
  我俩于是让警局的同事调查了下这家俱乐部的老板。没有前科,是个合法创业者。
  这一时也让我俩没了头绪。没多会儿,警局的同事也到了。我见时间不早了,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于是将这里交给其他人处理,并将这件事告诉局长,让他来确认身份,之后才跟着赵羽去罗马花园门口,跟阮灵溪汇合。
  赶到罗马花园门口时候还不到七点,等了半天,阮灵溪到了。我一看,我了个去,这货还扛着不知哪儿借来的单反相机。
  “次奥,你这是从哪儿搞来的相机?”我问道。
  “段清水的。”阮灵溪兴致高昂:“一会儿拍几张唐真的照片。”
  我翻了翻白眼。到了七点之后,我们仨即刻往唐真住的三号楼而去。唐真住在七楼,我们坐电梯上去之后,很快便到了唐真住的房门外。
  按下门铃后,阮灵溪很是激动。很快地,那防盗门一开,唐真赫然出现在门后。
  这是我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唐真,没有电视上的浓妆艳抹,现实中唐真倒是清纯可人许多。
  “唐小姐!”阮灵溪激动道。
  唐真打量着我们:“你们应该是警察局的吧?”
  我将阮灵溪挡到身后去,呵呵笑道:“是,你忽略她就行,这就是一打酱油的。唐真小姐,我们是前几天跟你联系的警察,想问问申灿的事。”
  “哦,请进吧。”唐真淡然说道,没正眼看我们。
  我们跟着进了门,见唐真家里布置也有一个偌大的阳台,但是这姑娘家里阳光多了,没什么古怪的设置。客厅墙上挂满了她的个人写真,看来是个挺自恋的家伙。
  阮灵溪趁着唐真坐下的时候拍了几张照片。我本以为明星们会比较介意有人偷拍他们,不过唐真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个,而是眼神游离,不知在想什么。
  赵羽直接问道:“唐小姐,申灿的事情?”
  唐真立即将一包东西递给我们:“里面有你们要的资料,你们看看吧。”
  我赶紧接过来,见那是一个信封。打开一看,卧槽,竟然是一堆照片。而且都是申灿跟某个男人的合照。不过照片上的申灿并不像是舞台上那样珠光宝气,而是穿着很正常的居家服,如果不是因为之前为了断案看了不少她的照片,我还真瞧不出来这是申灿。
  申灿旁边的男人只有个背影,或者是侧脸,也没看出什么,看不出是谁。当然,可能是因为我对政治并不咋关注,也不熟悉那些政坛的风云人物,所以就算是看了正脸也未必立即说出是谁。
  赵羽显然也不认识,于是问唐真这照片哪儿来的。唐真指了指阳台茶几上的单反相机,说道:“就是用那相机拍的,前几天我拍戏受伤,在家里休息,无聊的时候对着小区的景色拍了几张,然后就无意间拍到了这个。”
  “哦,是么?”赵羽下意识地问道,随即看了看那阳台上的相机。
  “其他的你还有知道的情况么?”我问唐真道。
  唐真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跟申灿根本没说过话,她住在这儿有一段时间了,而我刚来,房子也是租的,只是为了拍戏方便。”
  赵羽将那些照片收起来,对我和阮灵溪说道:“行了,既然我们拿到了照片,就走吧,不要打扰唐小姐休息。”
  我心想从我们进门到现在才十分钟,赵羽也不怎么问就直接走人,这倒是奇怪。
  阮灵溪趁着这机会去跟唐真要签名。唐真假意笑了笑,这才拿出笔来,在阮灵溪递过去的海报上随意画了几笔。阮灵溪盯着那字,脸色顿时变了变,随即看了唐真一眼,便收起海报,对赵羽使了使眼色。
  赵羽笑了笑,我看着他俩,心想你们俩干嘛眉来眼去的你妹,还在我眼前这样,搞什么啊?!我刚要问,阮灵溪则笑道:“你们先等等,对了唐小姐,我也很喜欢摄影,对单反也有研究,我看你也有相机,是什么牌子的?”
  说着,她走向阳台,在那茶几边停了下来。这时候,我注意到她右手里突然凝出几根冰针来。
我即刻明白,原来阳台上藏着人。而刚才唐真对赵羽提到阳台上的单反相机,估计是想给赵羽透露这个情报。赵羽聪明,一下子会意,然后让阮灵溪去探探究竟。
  我心想,尼玛,怎么不给我说。
  正在此时,我瞧见阮灵溪手中的冰针已经冲着阳台的窗帘飞了过去。我定睛看着那窗帘,就见窗帘一闪,一道黑影冲了出来,对着阮灵溪就是一脚。
  幸好阮灵溪是有功夫底子的,这一脚并未踹到她身上去。但这个时候,那黑衣人却不再攻击,反而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那黑衣人,见那竟然是个扎着马尾的黑衣少女,身材很赞,腿特别长,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是笑眼弯弯,齿若编贝,笑起来有点邪气,眼神却有勾人的韵味儿。
  “你是什么人?!”赵羽举枪对准那黑衣少女。我见状,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淡定,你没见人家根本没带武器么?对美女说话要客气。”
  那少女哈哈笑着走到赵羽身前,将那手枪按了下去,凑到赵羽眼前笑道:“小哥哥,你长得这么帅,性格却很凶啊。我并不是坏人,而是来帮你们的人。”
  “帮我们?”我问道:“那你是谁,为什么藏在这里?”
  少女歪头看了看唐真,对我笑道:“你问她啊。”
  唐真连连摆手道:“我不管你的事情,你跟我没关系。我只求你和警察都赶紧消失!如果被人知道我家里有警察,肯定又有报道会乱写了!”
  少女笑道:“我只是让你告诉他们,我是谁。”
  唐真似乎有些惧怕这个少女,立即说道:“这是唐心,我本家的亲戚。是她让我把偶然拍到的照片交给你们的。”
  那唤作唐心的少女笑道:“说得对。”
  赵羽狐疑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唐心笑道:“我喜欢你呀。”这话一出口,我们大家都愣住了。赵羽愕然半晌,即刻冷笑道:“如果你不想在这儿说的话,咱们就去警察局说说。”
  唐心倒是一点都不怕,搭住赵羽的肩膀,眼睛忽闪半晌说道:“我到你家说好不好?”
  赵羽一把推开她,喝道:“说,是谁让你来的?!你有什么目的?!”
  唐心笑道:“我就是喜欢你呀,所以让姐姐帮你。”
  赵羽顿时气结,上前掏出手铐,扯过那少女道:“深更半夜闯入别人家里,跟我回警局交代明白了!”
  唐心非但未逃,反而借机倒到赵羽怀里,抱着他撒娇道:“去就去,你要怎么审讯我呀?刑讯吗?现在有了手铐,一会儿是不是要鞭打滴蜡油呀??”
  我次奥!我听到这里,顿觉得这货是个抖M。
  不过赵羽显然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冷冷说道:“警察不会滥用私刑。跟我们走!”
  这时,唐真赶紧说道:“警察同志,您快把她给拖走吧。她一出现,我就提心吊胆。我不想跟她和黑帮扯上关系。”
  “黑帮?”我诧地问唐心:“我去,你竟然是黑帮的?”
  唐心冷哼道:“不像么?你看我姐,出了事情就出卖我。”说这话的时候,这货竟然还是挂在赵羽的胳膊上不肯松开:“不过我藏很久了,现在暴露了就暴露了。正好我看上了你这小哥哥,你让我去哪儿交代我就去哪儿,去床上更好。”
  这话说完,我们几个都傻了。看这姑娘漂亮可爱,没想到说话尼玛这么豪放。
  赵羽哪儿见过这样的,顿时脸就泛红了,皱眉甩开她:“站好!”
  唐心笑道:“小哥哥,不要那么凶啊,咱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不过第一次见的时候,你也不会注意到我。那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赵羽打断她,喝道:“少废话!”之后对我和阮灵溪道:“咱们走。”
  唐心一把拖住他,身子黏到赵羽身上去:“小哥哥,你忘了我了呀。我真的在以前见过你们。日报大厦十三层,你记得吗?还有,我还给你们递过纸条呢。”
  她这话一出口,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去,难道这货就是在十三层的时候给我们丢八卦镜的黑衣人??没想到这姑娘身手了得啊。还有给我们纸条,提示有人刺杀冯四海的时候,竟然也是这货给的消息。竟然是个妹子!
赵羽也颇感意外:“你是帮我们的黑衣人?”
  唐心点头道:“不止如此,我还去过申灿家呢。”
  赵羽愕然道:“你是监控器里那个清洁工?”
  唐心笑道:“是呀,我姐姐在这儿住,搞到一两件清洁工的衣服很简单嘛。而且汤灿家她也知道是在哪儿,所以我就顺便丢个尸体帮帮你们喽。”
  “丢个尸体?!”赵羽喝道:“你说得倒是轻巧,那崔琳的尸体哪儿来的?!她为什么突然死了?”
  唐心嘟嘴道:“你那么凶干嘛。她怀得本来就是个柿子,说什么折寿三十年,是因为这十个月啊,身体里的养分就会被消耗殆尽了。无论她生还是生不出来,都活不了太久。我早就发现申灿去搞这种邪术,所以去调查了下同样信这邪术的有哪些人。然后就发现又崔琳。那天她下班后,我就跟踪她,没想到走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因为肚子里怀着的怪胎而腹痛不已,死了。然后我见四下没人,就把她的尸体藏起来喽。”
  我想了想,问道:“不对啊,那崔琳死的时候内脏都没了,你不是说她是因为腹痛而死,那她的内脏呢?难道你给挖了?”
  唐心说道:“笨啊。怪胎是消耗身体养分融化内脏而生长的,最后内脏当然就没了。但是怪胎到底是个植物啊。养分耗尽人要死的时候,它会生长出枝叶来破腹而出,人在死前就会拽出那枝叶,所以,手里会有那个柿子。人死了之后,枝叶也就消失了,所以你们只能看到死者抓着柿子。”
  我诧异地看着她:“你还挺了解啊。”
  唐心笑道:“这是因为我目睹了崔琳之死的全过程啊。”
  “我擦,你看到了也不救人啊!!”我无语道。
  唐心皱眉道:“你二啊,你傻啊!!她那都是要死了,内脏都融化了,我救个屁啊!!”
  我想了想,点头道:“额,这倒也是。”
  唐心翻了翻白眼,挽住赵羽的胳膊说:“还是小哥哥聪明。”
  赵羽顿时无奈。
  唐真催促道:“走走,都请回吧。麻烦你们把唐心也带走,我不想看到她。”
  唐心笑道:“放心,我会跟着小哥哥走的。”
  于是,我和阮灵溪,赵羽拖着唐心,出了唐真家的大门。
  唐真迫不及待地关上了大门。唐心对着那门冷哼一声:“一点都不讲姐妹情分。”
  赵羽冷冷说道:“你也不怎么讲吧,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听赵羽一说,我的目光落到那唐真的手上,果然见她手中扯着一条银链子。
  “啊,习惯性的。”唐心吐了吐舌头:“我总是喜欢偷点东西,过几天再给人送回去。好玩儿。”
  我一听,心想:得了,是个小偷,还是个惯犯。
  不过既然是黑帮的,而且还帮我们这么多次,难道她是跟冯四海有渊源?可为什么以前在暗中帮忙,现在却肯现身了呢?想起刚才在唐真家里,如果她想逃,倒也容易。日报大厦十三楼,她都能下去,唐真家自然也不在话下。
  我瞧着这花痴一样的少女,心想这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一路上,我跟阮灵溪好笑地看着唐心黏在赵羽的身上,被赵羽满脸黑线地推开,之后又八爪鱼一样黏上去。赵羽一向脾气温和,从不轻易给人脸色看。这是维持男神阳光向上形象的必要条件。可面对这么一个如此黏人的萌妹子,赵羽也纠结了。
  路上,我们追问唐心是从哪儿钻出来的,为什么要帮我们,而她却顾左右而言他,什么有用的也没说,不过倒是将一张纸塞进赵羽的怀里。赵羽掏出来那纸,我好奇地凑过去一看,是一份密码文。我去,如果不是专业的人士还破解不了。
  赵羽问唐心是哪儿弄来的。唐心耸耸肩,说道:“申灿家里顺手牵羊拿来的。”
  我无语道:“这明显是一份秘密文件,你这也能顺手牵羊。”
  唐心吐吐舌头,笑道:“好吧,是我偷偷开了申灿家的保险箱。我看里面有张看不懂的纸,就带走了。”
  我回想了一下,上次去申灿家里并没看到什么保险箱,于是问唐心是哪儿看到的?唐心说道:“那就对了,肯定是有人把保险箱给拉走了,或者藏起来了,就是不想让你们找到材料呗。”
  赵羽皱眉道:“你去过申灿家里几次?”
  唐心笑道:“就两次。一次是踩点,顺便进去偷了保险箱。一次是送尸体,别的没干过。”
  我疑惑地问道:“你竟然没被那些怪物给缠上?曼陀罗和那个柿子树。”
  唐心笑道:“所以说你笨么。怪物也是讲原则的,你远离它,不惹到它,它也不会来犯你。肯定是你让它们生气了,所以才找上你。”
  我听后无语,心想这姑娘挺伶牙俐齿啊。
  唐心在路上告诉了我们其他的一些消息,说是我们发现的那三具棺材都是从盗墓者手里弄来的东西。前几天她的一个朋友说,从北仓一个工地挖掘出来几副清朝棺材,但是值钱的陪葬品全被人拿走了,当时那里就散落着被扔掉的尸骨和衣服。一看都是清朝的寿衣。
  但是那尸骨却没有变成白骨,而是像僵尸一样保有血肉,不过青天白日的倒是没有什么诈尸现象。后来,尸骨和棺材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拖走了,反正工地上最后什么也没了。
  赵羽听到这里,却将车给停了下来,拉开车门对唐心说道:“你走吧,我不为难你。不过,无论你是什么来历,以后一有消息,麻烦你来告诉我们,关于申灿和那三个官员被害的幕后黑手之类的,任何线索。”
  唐心幽怨地扯着他的胳膊不放:“那我舍不得你,你真要让我走啊?”
  赵羽揉了揉眉心,说道:“唐小姐,我第一次见有人喜欢去警察局被审讯的。既然你帮了我们,我们也不想追究什么。你现在走了岂不是很好?”
  唐心叹道:“好吧,不过你知道怎么找我么?”
  赵羽问道:“我找你做什么?”
  唐心冷哼道:“刚才不是让人家帮你打听消息么?”
  赵羽无奈道:“好,那我怎么找你?”
  唐心笑道:“很简单啦。你只要去找赵振海,告诉他要见我,他自然有办法找到我。”
  “赵振海?艾玛,看来大家都熟人啊。”我哈哈笑道。
  赵羽瞪了我一眼,我无视他杀人的眼神,立即将赵羽的电话号码报给唐心。唐心顿时眉开眼笑,对我飞了个媚眼:“二货哥哥,还是你懂我。”
  说着,这货抓过赵羽,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地溜了。
  赵羽先是一愣,随即顿时恼了,喝道:“唐心!!”
  唐心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笑道:“小哥哥,有缘再见~!”
  随即,一溜烟消失在夜色里。
  我瞧着赵羽脸上被唐心留下的口红印而暗笑不已。阮灵溪想提醒他来着,被我拦住了。我学着唐心的语气,捏着嗓子笑道:“小哥哥,有缘再见~!”
  赵羽骂道:“滚,别恶心我。”
  阮灵溪笑道:“好了,现在我们去哪儿?”
  赵羽想了想,说道:“去医院看看那俩人是不是被抢救过来吧。”
  正在这时,医院守护的警局同事也打来电话说,抢救结束了,但是俩人没醒。虽然没死,可是中了奇怪的毒,连医生也解不开。
  我们听了这话,心中一沉,赶紧赶去了医院。进了病房一看,俩人的脸上竟然浮现出青灰色来,嘴唇也有点发紫。但是这情形让我觉得莫名熟悉:这不是跟恶女中毒的那时候差不多么?只是两人的脸色比恶女当时好一些,看来中毒不那么深。
  “好像是尸毒。”赵羽对我俩低声道:“这尸体毒素一直潜伏着,现在返出来了。”
  “怎么会中尸毒呢?”阮灵溪皱眉道:“刚才明明没有中毒迹象啊。”
  “清朝寿衣,”赵羽指了指他俩被脱下来丢在一旁的衣服:“肯定是这上面积累了不少尸体毒素,直接穿在人身上,毒素渗透入肌肤,于是有了轻微的中毒迹象。这尸体毒素并不是好解的。灵溪你有什么办法么?巫山派对解毒是更有心得的。”
  阮灵溪皱眉道:“我也不懂,不过我师姐苏淩肯定懂。我们把他们送到师姐那边如何?”
  我赞同道:“好主意。不过就我们仨怎么给他们送过去?”
  阮灵溪想了想,说道:“这好办。”
  于是,阮灵溪立即拨了一电话出去。接通后,阮灵溪说道:“段清水,我们在南开医院,派几个人过来给我们俩病号送我师姐那去。”
  电话里段清水很显然不想听她指挥,于是几句话拒绝了。阮灵溪立即笑着喊道:“姐夫——”
  这句话果断起了点效果,阮灵溪挂掉电话后,对我们笑道:“一会儿就来了。”
  没多会儿,果然楼下一阵汽车鸣笛声响起。我跟阮灵溪走到窗前,见段清水的两个手下,刀子和火柴出现在楼下。火柴眼尖,一眼看到我和阮灵溪,于是喊道:“阮姑娘,宋警官!!我们来了!!”
  阮灵溪骂道:“来就来吧我靠,大晚上的喊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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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7-2014 09:1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火柴于是带着几个人上来,刀子在下面看着两辆面包车。此时,一个医院的保卫科大叔走了过去,对刀子说道:“哎哎哎,你这小伙子哪儿来的??介地方是医院懂不?!大呼小叫的你打算干嘛?!”
  刀子顿时脸一沉,举手做了个“砍”的动作:“当心我削你昂!!”
  刀子人高马大,又一脸凶相,这一下倒是把那保卫科的大叔给吓跑了。
  人多动作快,几个人将俩病号给抬下楼去了。一直守在门外的警察同事们顿时傻了。有人认识刀子和火柴的,便问赵羽道:“赵队长,怎么把人交给这帮黑道混混了?”
  赵羽还没说话,我便笑道:“这叫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非常时期要团结阶级兄弟。何况人家现在从良了,表面上不是黑道了。”
  那警察冷哼道:“什么非常时期,乱七八糟的。”
  赵羽瞪了我一眼,我立即闭嘴。等火柴和几个人将俩病号抬走后,我跟赵羽和阮灵溪也下了楼去。
  我们几个去了苏淩店里,却见段清水也尼玛在。送到之后,刀子和火柴带着人回去了,店里于是只剩下我和赵羽,阮灵溪,段清水和苏淩,还有那俩病号。
  我看了看段清水,笑道:“十点了嘿,段老大还不走是打算留宿么?”
  段清水冷哼道:“听说你们带什么人过来,我也赶来看看。”
  说着,他瞥了那俩病号一眼,问道:“这都谁?”
  我们没搭理他。毕竟这俩人身份不好随便透露。段清水见我俩不说话,顿时笑了笑:“行了,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北京军区司令孙淳,北京警察局长刘海峰。”
  我顿时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段清水说道:“上次日报大厦事件之后,我就研究了京津地区的政坛重要人物,而且有他们的官方和非官方资料。这俩人是中了什么毒么?”
  苏淩在一旁看罢,说道:“看来是尸毒。幸好临行前师父给了我几包药材。我去配点解毒药。这两人中毒不深,应该好解。”
  我们听了这话,便放下心来。我见段清水也不着急走,反而坐在一旁掏出一只雪茄来点燃。
  阮灵溪看着店里冷藏架上的各种冰雕,对我笑道:“二货,你来看,这里有咱们几个的雕像呢。”
  我凑过去一看,我靠,这冷藏架上果然有我们几个人的冰雕。更好玩的是,我跟阮灵溪的冰雕是一对儿。而每一对儿都是两个底座连在一起的人。一个是我捏阮灵溪脸颊的动作,另一个是阮灵溪追来踢我的动作。
  我顿时觉得忍俊不禁。阮灵溪笑道:“二货你看,你笑得多猥琐。”
  “这哪儿猥琐?神仙姐姐的雕刻本事真是巧夺天工啊,只是我本人应该更高大英俊一些吧?这表情都太二了。”我说道。
  “呸,这都美化你了!”阮灵溪笑骂道。
  我见在我们俩冰雕旁边是赵羽的雕像。赵羽的雕像是站着的,手中提着手枪,表情严肃,剑眉倒竖很是传神。这货一紧张起来就这表情。这些冰雕都只有动漫手办那种尺寸,不大不小,但是难得的是每个都很精细。
  段清水在一旁说道:“那都是练习用的,还不够写实,我看着那雕像比宋炎本人好看。”
  “段清水,下次我让神仙姐姐雕刻你的床照出来。”我嘿嘿笑道。
  段清水不以为然,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不搭理我。我刚要想几句反击的词,却听赵羽突然指着一只冰雕说道:“你们看这个,很眼熟。”
  我跟阮灵溪凑过去一看,只见在我们几个人的雕像旁边,有一对母女的雕像。那母亲微笑着抱着一个小胖娃娃,那小娃娃也就两岁的样子,手中抓着一只风筝。
  小娃娃正憨憨地笑着,胖乎乎的小脸真心想让人捏一把。但是,当我看清这俩人的样子的时候,不禁有些意外:这好像是小满和她的母亲?
“小满和她妈妈?”阮灵溪愕然道:“这几天没怎么在师姐的店里,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出来的?”
  段清水看了看那雕像,说道:“哦,好像是在子牙河附近见到的小孩,一个挺有意思的小娃娃。看到的时候她正在放风筝。”
  我听了这话,失笑道:“这世界还真小嘿,你们都能遇到她。”
  我们正聊着,苏淩从后屋走了出来,说道:“药材准备好了,我要熬药,你们谁来帮帮忙?”
  赵羽说道:“我去吧。”说着,进了里屋。我喊住苏淩,问道:“神仙姐姐,这小娃娃和她妈妈的雕像也是你自己做的么?”
  苏淩的目光落到小满的那个雕像上,说道:“哦,是那个小姑娘。我上次在子牙河附近给一个客人送冰雕,遇到小满,觉得可爱就停下看了她几眼。没想到这小孩子却有些特别,竟然一眼能看出我体内有蛟龙的内丹。”
  我想起上次见小满,她竟然嚷着我变成龙了,顿时明白了这小BK果然天生慧眼。估计又喊着神仙姐姐是条龙。
  苏淩刚要转身走,却又停了下来,对我说道:“对了,上次在子牙河那边,我散步到三条石附近,遇到一个老婆婆。那老婆婆一身脏污,举止怪异,而且对我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蓦然想起疯婆婆,于是问道:“是不是一个捡垃圾的老婆婆,穿得很破烂,说话疯疯癫癫的?”
  苏淩点头道:“是。其实就是上次我们开车去郊外,差点儿撞到的老婆婆。”
  我一听,我靠,专业剧透二十年的疯婆婆又粗线了。这次她有什么预言??于是追问道:“她说了什么没有?”
  “她让我去三条石附近放血风筝。”苏淩说道:“我并不明白,以为她在说疯话。但是,那天我经过小满身边的时候,她竟然也说了一句话‘有叔叔坐在风筝上’。我知道那孩子有特别的能力,于是注意了一下风筝。那风筝是燕子的图案,很明显在那燕子的双翼上沾染了血迹,但是不多,也并不明显。小满的母亲没有注意到,我却看到了。”
  “血风筝??”我吃惊道:“天空上能有血流下来,这尼玛太扯淡了。血来自哪儿啊?总不能是天上的鸟儿大姨妈吧?”
  阮灵溪一脚踹了过来:“真猥琐!”
  苏淩说道:“唯一一个解释是,那里有一处地方血气冲天,或者是有人在大规模屠杀人,或者是有人在炼制什么东西,才让空气中充满了血腥。但是普通人是发现不了的,而且那风筝必然是停留在天上许久,才让血气打湿的。普通人经过那地方没有什么影响,所以多半人应该不会发觉三条石地区有什么不对。”
  “那地方为啥有那么重的血气?”我不解道。
  阮灵溪说道:“这谁知道啊。”
  “不行,我得去问问我师父。”我说道,顺便看了眼时间,也确实到了该回去休息的点儿了:“我今晚去我师父家住,恶女,我先送你回去吧。”
  阮灵溪啧啧笑道:“这一桩案子还没结束,你就想着另一桩。”
  我说道:“万一都有联系呢?”
阮灵溪说道:“联系个屁啊。小孩子放风筝和高官被谋害,这能有什么关系啊!!”
  我被她的高嗓门震得耳膜疼,于是无奈道:“恶女,你说话能不能小点儿声?我不耳背,这边的人也都不耳背,OK?”
  段清水说道:“你俩要走赶紧走,我也觉得很吵。”
  阮灵溪冷哼一声:“那我走了。师姐,我先回去了,你忙完了也回啊。”
  苏淩点头道:“我知道。”这时,赵羽走了出来,说道:“药熬好了,是不是现在就让他们喝下去?”
  苏淩说道:“我来吧,你们都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明天还得工作。估计他们喝完了也得睡一晚上才醒。等第二天你们来看看他们就行了。”
  我见段清水早就看我们不顺眼想赶走灯泡,于是拉着阮灵溪和赵羽出了门。赵羽跟我们分道扬镳,自己回家去了。我先送阮灵溪回家,所幸她就住在附近,走个十五分钟也就可以了。
  虽然过几天立冬,但是这天气的温度还可以,不算冷。抬头望向夜空,只见漫天繁星,天穹高远。
  仿佛纷扰的世事在这一瞬间变为浮尘,什么烦恼都忘却了。
  身边一直嚷个不休的恶女也安静了下来,似乎被这静夜给感染了。
  “二货快看,流星!!”恶女拽了我一把,用手指着天空。我抬头看天,确实见三两颗流星从天穹划过,顿时懊悔:“尼玛,还没来及许愿呢,我还想长工资呢,看上一套游戏装备买不起。”
  恶女失笑道:“瞧你那点出息。”
  我回头见她笑靥如花,夜色下眼眸清亮,不由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凑过去吻了一下恶女的脸颊。
  恶女顿时愣住了,半晌后怒道:“二货,你总是占我便宜!”顿时,一脚踹了过来。
  我赶紧向旁边跑开,心想尼玛的这货经常郭芙蓉和她女儿轮流附体吧??天天不是排山倒海就是惊涛骇浪的。
  我跑到阮灵溪家楼下的拐角处,猛地停了下来。恶女一个没收住,撞到我身上。我顿时起了捉弄之心,将她一把抓到怀里推到墙上去。
  恶女惊慌的神色和清亮的眼睛,顿时让我有些心动,不禁看得呆住了。恶女似乎被我吓到,想要使劲儿挣脱。我忍不住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对准她的唇吻了上去。
  我感觉自己心跳很快,同时将胡乱挣扎的恶女紧紧抱在怀里。起初这货咬我,但很快的,恶女也安静下来,似乎沉浸在这绵长的吻里。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想起放开恶女,却见她低下头去半晌不说话。温柔的情愫突然充斥到我的心口,于是我开口道:“恶女,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然后,我们一起吃到老,玩到老?”
我说完这话之后,突然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仔细一想,我去,这不是《仙剑奇侠传》的台词么。游戏党伤不起啊。
  恶女却突然眼睛一瞪,一脚踹到我小腿上,骂道:“靠,谁要当你女朋友!”
  我躲闪不及,或者说根本没想到这货又踹我,顿时跳着脚躲到一旁去。而阮灵溪一个转身,跑进她家的楼道去了。
  “我靠,你上辈子肯定是匹野马吧??没事就踢人!!”我揉着腿嚷道。
  我心想好不容易酝酿的表白被这一脚给踢飞了。你妹,我还是去找我师父商量案情吧我。
  我垂头丧气地出了阮灵溪家的小区,坐车去了吴聃家。敲开门后,吴聃见我一脸丧气,问道:“怎么了,出门踩狗屎了?”
  我将裤管挽起来给他看:“师父你看,我腿上都青了。”
  吴聃一看顿时乐了:“你媳妇给踹的?该。”
  我哭丧着脸说道:“师父,您到底是不是我亲师父啊。”
  吴聃说道:“行了,也别跟我贫了。这么晚找我有事么?”
  我这时才想起血风筝的事情,对吴聃说道:“师父,我有特别多的事要问你。但是我最好奇的是,三条石那片地方有什么东西?”
  吴聃想了想,说道:“三条石?那不是红桥区么。那里以前有个万人坑,是日军侵华时的工厂弃尸场,当时说是阴气太重了。不过后来也建了楼房什么的,没听说怎么着。”
  我于是将听来的这些和经历的事情都跟吴聃说了一遍,包括那躲在棺材里的三个高官,现在活在北京的冒牌货,和小满放风筝遇到的“血风筝”事件。
  吴聃听罢说道:“你要是想知道血风筝事件的话,我在那边倒是有个认识的开店的人。明后天的咱们去问问他。不过你说这个官员被换走的事情,我倒是想起一种可能来。”
  “什么可能?这是什么邪术啊师父,你已经知道了么?”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炼尸替代术。”吴聃说道:“找一处阴地,跟鬼蛊一样炼制一种傀儡尸体。然后让他们装扮成活人的模样去混淆视听。本来我没想到这一点,但是你刚才说三条石,也许有人用这地方炼制尸体呢。那地儿本来就阴气重,如果说为了炼制尸体而导致空气中血尘弥漫,染红了风筝,这倒是可能的。”
  我听了这话吃惊道:“我靠,师父,这么说来这两件事很可能有联系啊!血风筝事件和那三个高官被替代的事件!”
  吴聃点头道:“很有可能。明天去看看吧,早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是周六,不上班,于是我打算去跟吴聃看看三条石附近。我先给赵羽打了电话,问那俩人醒来了没。赵羽说醒了,但是身体很虚弱,他打算中午的时候问清楚俩人是怎么被抓的。
  我见赵羽那也没啥事,于是跟着吴聃出了门。小幂也要跟着遛弯,于是我将这货照旧放在肩膀上。但小幂踩到肩膀之后,我觉得右肩一沉,不由骂道:“死狐狸,最近吃很多东西吧?体重超标了!”
  小幂嗤笑一声,没搭理我,心安理得地坐在我的肩膀上。我愤愤地盯着他半晌,也拿他没办法,就随他去了。吴聃带着我俩去了三条石附近。下车后吴聃就开始问我,有没有觉得周围是否有鬼气和血气,甚至是死气。我四处走了半天,也没瞧见,于是摇头说没有。
  吴聃说道:“那咱们再往前走走看。”
  于是我跟着吴聃一路向前走。我发现越向前走人流越多,越发热闹。我问吴聃道:“师父,这什么地方啊,很热闹嘛。”
  吴聃说道:“前面有一个大的批发市场,叫做‘大胡同批发市场’。这边客流很多,走走就知道了。”
  我跟着吴聃向前走,没多久,果然瞧见一威武霸气的中国风建筑群。可惜这不是啥名胜古迹,而是一个很大的批发市场,林林总总卖啥的都有。这时候,我瞧见路边有一家茶叶店。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店门口晒太阳,倒是很闲适。但是,旁边的几家店却有不少客人,就他家,一个客人也没有。
吴聃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对我说道:“二货徒弟,你仔细看看这家店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仔细瞧了瞧,没觉得这家店有什么问题,却觉得这家店倒是没啥问题,但是它背后的一家店面的上空,却冒着团团血气。
  我对吴聃说道:“师父,这家店后面有一家店冒血气呢。但看那血气四下飞散,不知后面那家店有什么古怪。”
  “后面的店?”吴聃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后面是家空置的店面,没有人。”
  正说着,那茶叶店的隔壁走出一人,对着吴聃喊道:“哎呦喂,这不是老吴么?今天这是想起我来看看了?”
  我循声望去,见旁边那店是一家卖茶具的店,跟吴聃打招呼的可能是老板,胖乎乎的一团和气。旁边那茶叶店的老板瞧了他一眼,打了声招呼,就自觉没劲,进店里去了。
  我跟着吴聃进店,那老板看了我一眼,对吴聃笑道:“你儿子啊?”
  吴聃骂道:“操你大爷,我哪有儿子?这我徒弟,警察。”
  那老板顿时肃然起敬:“或,警察同志。不过人小伙子都是警察了,能跟你学什么?”
  吴聃说道:“我懂的东西你又不是不了解。对了,最近生意不错啊。”
  老板乐了:“是不错,卖了好几套紫砂壶茶具,这大半年不用愁了。”
  吴聃问道:“可是旁边这家好像生意很差啊?我看这两边儿都人来人往的,就他家一个客人也没有。”
  那老板点头道:“我也纳闷呢,隔壁丁老板人不错,茶叶质量也好,我还买过一次,价格也公道。可就是没客人,不过我也不大喜欢进他店里,总觉得一进去就有点胸闷喘不过气儿来,可他自己不觉得。因为这个原因,我也不怎么去他店里呆着。”
  吴聃点头道:“我以前是给人看看风水的,你看能引见我们见见隔壁的丁老板么?我可以免费给他看看,反正遇到了也算有缘呗。”
  那老板顿时点头道:“这个没问题。”说着,他带着我们进了隔壁那家茶叶店。茶叶店的老板个子矮瘦,其貌不扬,不过神色倒是很和蔼,见我们进门,笑着招呼道:“姜老板,带朋友来看我啊。”
  那姜老板指了指吴聃和我,说道:“老丁,这是我朋友,懂点风水岐黄术,想跟你聊聊。”
  那丁老板一听,叹道:“谢谢你的好意,我这店啊打算关门了。之前我也找过风水先生,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还为了这个给店重新装修了一遍,改了格局,还是一样。”
  我端详了一下他店里的装修,果然,门脸不比别人的装修逊色,虽然我不懂茶叶,但是听隔壁的姜老板都赞不绝口的,应该也不会错了。八成就是他店后的那道血气在作怪。
  吴聃问,这生意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丁老板说,大概是在半年多以前,
  生意就颇不顺利,经常是客人路过他的店门而不进来,没客人进店,生意自然越发难做。丁老板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客人就是不进呢?之后也请了风水先生来看,那风水先生说是他的店里格局不好,就让他重新装修下。结果最后,装修倒是花了不少钱,还是生意惨淡。现在不得不考虑关门了。
  吴聃问道:“我听说你家店后面的那家是个空置的店面,是么?”
  丁老板说道:“是,以前是家服装店,后来那店老板转行不做了,就卖给别人了。可是奇怪的是,也不见买下店的那人来开店,就这么一直空着。”
  吴聃点头道:“那店是不是也是大半年前空出来的?”
  丁老板说道:“对,差不多吧。”
  吴聃说道:“对,这就对了。其实是你后头那家店的问题。那店走向不对,空得久了,就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躲在店里。阴气太重,影响了你店里的生意。你的店现在有 ‘鬼把门’,有鬼气守在你的店门前,财源、客源都被那个无形中的鬼挡了出去,所以才慢慢没生意了。”
  丁老板将信将疑地问道:“是吗?可这要怎么破解呢?”
  吴聃表现得特别真诚地说道:“咱们相识就是有缘,如果你要相信我呢,我就给你搞个破解之法。不过这得晚上在你店里呆一晚上,你同意么?”
  丁老板说道:“这当然没问题。姜老板的朋友我信得过。只不过两位晚上要做些什么呢?”
吴聃笑道:“其实破解很简单,只要让我这徒弟晚上在你店里连夜抄一卷《金刚经》,这《金刚经》要用金膏在蓝色的瓷青纸上抄写,写出来一定金光闪闪,就像佛光一样。装裱后面向门口,挂在店里。之后店里的生意就会逐渐好起来。因为挂出《金刚经》后,那个鬼就会被吓跑。 ”
  我一听这话,心想我了个去,我哪儿懂毛笔字啊??吴聃这是又耍什么花招?
  丁老板点头道:“行,没问题。要抄写一晚上么?我到时候给两位送点宵夜来。”
  吴聃立即摆手道:“不,这期间必须店门紧闭,不能让任何人和事来打扰佛经的抄写。这样才显得虔诚。你放心,我们不会对你的店做什么,也不会偷你的东西。这点姜老板是可以保证的。”
  一旁的姜老板点头道:“对,我这朋友懂这些,你就让他试试看吧。万一这要是以后生意好了,你就不用愁怎么谋生了不是。”
  丁老板听了这话,点头道:“好,吴先生,如果您给我将这店的晦气去掉了,一定重金感谢!”
  吴聃一听这话,顿时乐了,但是却摆手道:“不用什么重金,这相识就是有缘,等过了今晚咱们再说。”
丁老板于是对我俩千恩万谢。从丁老板店里出来,我问吴聃道:“师父,你又打的什么主意,我不会写毛笔字啊!!”
  吴聃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也没想让你来写啊。你以为这佛经是随便什么人抄写都有用的?”
  我诧异道:“那你说这个干吗?”
  吴聃说道:“我是想晚上呆在他店里,等批发市场的人都走了,就去他店后面那个空置的店面看看。”
  我骂道:“我靠,师父,那你说的那破解法子是没用的了?”
  吴聃说道:“有用,抄写呢还是得抄,不过不用你,让你那神仙姐姐去抄。她性情平和,又学过正统道法,而且我上次去她店里,看她给冰雕画图样,雕得正是繁体字。那毛笔字写的不错,抄一卷佛经比较简单。”
  我咂舌道:“师父,你倒是早就盘算好了哈。”
  吴聃笑道:“你师父我从来就是高瞻远瞩。就比如说上次日报大厦的事儿吧,要不是我多年前就预测到以后会出大事,建议造了那座烧烤城,现在天津人民就都完了,对吧?”
  我做了个喷水的表情【详见贴吧表情】:“师父,您当时就是靠直觉蒙的吧。”
  正在这时,一只缩在我背包里的小幂探出头来说道:“我饿了,给我买薯条。”
  我无语道:“我哪儿买去??”
  小幂说道:“往前一百米,右拐,有肯德基。”
  “次奥,你来过么?你怎么知道?”我问道。
  小幂提了提鼻子,说道:“闻到了,香啊,快去!”
  我心想你妹的我这主人当得太没尊严了。转角过去一看,竟然真有一家肯德基店。但是很显然人满为患,店里的客人太多。
  小幂催我快去,我只好凑过去,刚要拉开店门的时候,小幂却突然低声道:“快看你身后,那个疯婆子又来了。”
  这时,我通过肯德基店门那偌大的玻璃,果然看到那个疯婆婆正站在我身后不远处,手里还是拖着那装瓶子和纸壳的垃圾袋子。我有点意外,转身去看,见她正呵呵笑着看着我,依旧是那副有点凶狠诡异,又有点癫狂的表情。
  其他人见了这脏兮兮的疯婆子,纷纷皱眉走开。我倒是有点欣喜,因为感觉这老婆婆对我并无恶意,而且无意间提醒了我许多次。
  我笑着上前问道:“老婆婆,你怎么在这儿啊?上次我想去看你,却找不到你住的地方。”
  疯婆婆笑着不说话。如果我第一次见她的话,估计会被她现在这表情给吓着。她虽然在笑,但是那笑容配上满脸的皱纹和没剩下几颗的牙齿,有种说不出的狰狞感。
我被她笑得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好问道:“婆婆,您这是笑什么呢?”
  我话音刚落,只觉得眼前一阵光芒闪过。低头一看,我去,一直风骚地打着酱油几乎被我忘却的女娲石突然光芒大作。
  我吓了一跳,忍不住退后一步。我次奥,这说明啥,眼前的老婆婆突然变成鬼魅了?
  但退后一步我才发现,那疯婆婆的右手拖着麻袋,左手却抓着一只东西。这东西是白色的,但是好像在红色染料里浸染过一样,红得刺眼。
  我心中一凉,心想不对。于是立即冲上去,将那疯婆婆手中的东西给扯了过来。等看清这物件之后,我顿时吃了一惊。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这是一只血风筝,原本的底色是白色,就是我们常见的那种普通的白风筝。但是现在那风筝的身上却沾满鲜血,浸湿了一大片。
  我赶紧追问道:“婆婆,这东西哪儿来的?”
  那疯婆婆笑着往旁边一指。我循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却看到一条河在不远的地方。河边儿不少游人,但是,现在却有一大群的人围在河边,好像在围观什么东西。
  我赶紧跑过去挤进人群一看,见一群人在围着一个孩子。这孩子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看来已经死了。但是,他手里却紧紧的抱着一个风筝。风筝上的血却还没有干,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这孩子的母亲抱着孩子哭得伤心。我抬头望去,果然见天空中盘桓着一团血雾。而那血雾,正是从批发市场那地方吹过来的。可能是因为风向或者是磁场的问题,这血雾盘桓在上空不肯离开。
  看来是这孩子放风筝,正好卷入这团血雾中。血雾凝成血滴,浸染了他手中的风筝。我皱眉看着手里的血风筝,心想那这风筝哪儿来的,难道是风婆婆放给我看的?
  我回头去看疯婆婆所在的位置,却见她已经走了。我问随即赶到的吴聃:“师父,这怎么回事?”
  吴聃皱眉看了看那孩子的情况,说道:“应该是那血雾中的邪晦之气将这孩子给害死了。收回风筝的时候,正好将这股血气和邪气给带回自己身上。”
  我赫然想起小满,着急道:“糟糕,小满那次也在放风筝的时候遇到血风筝的情况,会不会她也出事了?”
  吴聃想了想,说道:“看现在这孩子的模样是当场毙命的,那天小满不是还跟苏淩说过话么,应该没事。而且子牙河离着这儿还有二十分钟路程呢,血气和邪气肯定不如这边浓重,不会有事。而且那小BK天生异能,老天应该也不会让她这么快就挂。现在咱们赶紧准备晚上的事儿,看看那家店里到底有什么。”
  于是我跟吴聃赶紧先去见了苏淩,请她帮忙到今晚给抄写出一份《金刚经》,苏淩答应了。之后,吴聃带着我去了农贸市场,直奔着一家卖鸡鸭的小店,买了一大袋子的公鸡血。后来又去买了一大包的糯米。最后,吴聃竟然从黑市上买了一些硫磺和王水。这些化学药品本来是不可以随意贩卖的,去买的多半是实验室工作人员。没想到这货竟然轻车熟路地买到了。我心想难怪婚礼上频发泼硫酸事件,原来硫酸什么的很容易就能买到啊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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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7-2014 09:1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等到傍晚,我们回了书店吃晚饭,苏淩将抄完的一卷《金刚经》给我们送到书店里。吴聃赶紧接过去,递给我让我收好,因为明早还要交给那老板装装样子的。我瞧着那纸上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顿觉十分佩服。这尼玛演古装剧都不用找替身演员的,还免了电视上的各种穿帮。
  我跟吴聃告别苏淩,带上东西重返了那批发市场。到了那茶叶店门外,见丁老板还是在店里等我们。看我们进门,便将钥匙给了吴聃,还留下了一大盘子水果和糕点,说让我们晚上吃。人还不错。
  之后,丁老板就走了。等他走远了,吴聃对我说道:“下防盗门,反锁。”
  我见那店里有后门,后门之后就是批发市场内部。我点了点头,知道他要准备行动了,便将防盗门给下了,上了锁。我跟吴聃从后门玻璃看了看批发市场里面,见多半的店已经关门了,但是还有几家尚有客人。
  吴聃对我说道:“关了灯,假装咱们店没人。等人都走了,咱们好行动。”
  我点了点头,将店里的灯关了,后门的帘子也放了下来。现在也才晚上七八点钟,等完全安静下来,估计得十点后了。吴聃掏出一盒玉溪来,抽出一根点燃,坐在店里翘着二郎腿抽烟。
  我只好拿起一只桃子在一旁吃着耗时间。小幂对于下午没吃到薯条耿耿于怀,我只好丢给丫一块桂花糕,说道:“吃饱了准备干活。”
  吴聃看我吃桃子,笑道:“二货,我想起郭德纲一个段子来。”
  我嗤笑道:“师父,你想起的一定不是好东西。”
  吴聃笑道:“郭德纲说:‘孙悟空他就是个猴子,也就只能是个猴子。王母娘娘蟠桃大会,他喊了个‘定’,把七个仙女儿定在当场,结果他自己转身摘桃子去了。’于谦说:‘那换做是你呢?’郭德纲:‘我得先拿个篮子’。哈哈哈哈。”
  我和小幂无语地看着他。吴聃说道:“不好笑?”
  我抽搐道:“师父,屌丝气质暴露无疑。”
  吴聃没搭理我,转身也捞起个桃子“咔哧”一口。吃了半晌问道:“二货,以前你没事就跟徒弟媳妇发个短信啥的,今天怎么没发?”
  我吃惊道:“师父,你连这都知道?”
  吴聃说道:“废话,要不我长眼看什么。你俩出什么问题了?”
  我丧气地想起昨晚一吻,恶女就不咋理睬我了。不过我想不通,这货同意就同意,不同意么,那就暂时不同意呗,干嘛非踹我,还得不理我。
  想到这里,我问吴聃道:“师父,你说如果我跟姑娘表白,她踢我,也不拒绝也不同意的,啥意思啊?”
  吴聃笑道:“意思是你太二了。女人么,都得矜持下。要那么容易就同意了,好像也没啥意思。继续追吧,没拒绝说明对你有意思呗。不行就直接给她办了。”
  我顿时无语:“师父,如果你这么生猛,当年为啥老婆跟人跑了?”
  吴聃说道:“因为师父我吧,跟太多小姑娘纠缠不清,桃花太旺没办法。老婆看不下去了,就走了呗。”
  他这话突然让我想起申灿的那个签文:“母仪天下,命带桃花。”
  我于是问吴聃道:“师父,你说申请灿那签文到底啥意思,说她会取代国母?”
  吴聃想了想,说道:“如果只有第一句话,那么也许是。可是后头命带桃花。也就是说,她的命格不定,也许这桃花劫就给她乱了母仪天下的命了。”
  我叹道:“各人有各命唉。”
  吴聃乐了:“比如你,也就只能干点这种卖命的活儿了。”
  我俩就这样闲聊着,时间也就一点一滴地过去。很快地,我听到门外彻底安静了下来,而时间也跳到了22:00。
吴聃收敛了嬉皮笑脸的样子,立即起身说道:“准备行动。”
  于是我赶紧背起背包,跟着吴聃开了后门,从后门走了出去。这茶叶店的后门外是一道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是各种店铺,但是茶叶店后门正对着的店铺是个空铺子,门上挡着木板,看不清里面的样子。一道长锁链锁住大门。
  开锁这种事情对吴聃来说很简单,三下五除二地,他打开了那锁。
  我跟吴聃推开那空店门,我便觉得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小幂率先跳了下去,对我们说道:“这屋子里一股死尸的气味啊。”
  吴聃打开手电筒,向那空荡荡的店里照了一圈儿。我随着那手电的光看过去,见那店里空无一物。但是,我却觉得这地方充满了血气。
  “师父,这地方血腥味太冲了,可是什么也没啊。”我问吴聃道。
  “障眼法。”吴聃说道:“东西应该放在屋角里,拿出那袋子公鸡血来。”
  我于是将包里带着的那袋子新鲜公鸡血给取了出来。吴聃让我对着屋角洒出去。我照他的意思,对着屋角将手中的鸡血给倒了出去。没多会儿,我听到一阵滋滋声传来。我皱了皱眉,闻到一股尸体臭味传来。定睛一看,我去,屋子角落里竟然现出四个人形的血尸体来。当然,血是公鸡血,但是尸体却是实实在在的。
  我上前一看,我去,这尸体竟然梳着清朝的大辫子。但是竟然死而不腐,现在被鸡血一泼,鲜血涂满惨白的脸,看上去十分可怖。
  “我靠啊师父,这儿怎么有清朝的僵尸?”我吃惊道。
  小幂此时说道:“你看他们好像是躺在石头墓碑上。”
  我听了这话,将手中的手电向那尸体身下照了照。果然的,在那尸体下压着四块墓碑。我将其中一具尸体踢到一旁,见上面写着墓志铭。好在清朝的字不至于像秦汉时期难以辨认,我看了半天,明白了上面写的是说,四个人都是清朝顺治年间火居道士,平时都过凡人生活。后来一起服用师父的丹药,虽死犹生,300年后会自动尸解成仙。然后下面还有很多内容,却都被打碎磨烂了,所以根本就无法解读。
  吴聃看了之后乐了:“得,还尸解成仙呢,这会儿被人挖出来了。”
  我问道:“师父,这是不是那所谓的工地里挖出来的清朝尸体?”
  吴聃说道:“很可能是,结果被人当成替代傀儡了。”
  “替代傀儡?”我问道。
  吴聃说道:“很简单,那孙淳和刘海峰不是在医院躺着刚恢复么?现在替代他们的那些就是替代傀儡,也就是这些玩意,僵尸。操纵者做法,这些僵尸就跟活人一样活过来,重复操纵者要他们做的事情。操纵者必须按时按点重复操纵傀儡的法术,否则傀儡一旦失控,就被人看出破绽了。”
  “那三具僵尸已经去冒充了,那么这几个是干嘛的?”我问吴聃道。
  “那就是剩下有需要冒充的人呗。”吴聃说道,继续到处洒鸡血。一阵腥味传来,我不由捏住鼻子说道:“师父,这味儿太恶心,你这是干嘛呢?话说,这些僵尸到底要冒充谁,身份怎么破?!”
  “我这不是在找么?”吴聃边洒鸡血边说道:“僵尸想要装成活人,必然要在身体上覆盖一层人皮。而找到人皮后,上面一定是有标注的,用以区分。人皮上很可能有名字。”
  我一听这话,顿觉这帮人太尼玛的重口味了。不仅鼓捣清朝僵尸,还存放人皮,我次奥。
  没多会儿,我瞧着吴聃将剩余的血往墙上一泼,墙上顿时显出四个人形来。
  吴聃说道:“得,找到了,人皮挂在墙上呢。”
  我一听这话,赶紧凑过去看,果然见四张被淋了鸡血而显出外形的人皮。我见那人皮上果然标注了名字,于是凑过去看。
  等看清那人皮上的名字之后,我顿时吃了一惊。我了个去,这帮人真尼玛敢,什么人都敢冒充,我靠还敢冒充【和谐】,这是要颠覆国家的节奏啊。
我问吴聃道:“师父,怎么处理?”
  吴聃说道:“先给他们的尸体和人皮毁了。”说着,将手中的那瓶王水递给我:“先给人皮都烧了。”
  我点点头接过去,将那四张人皮忍着恶心扯了下来,丢在地上,然后将王水倒了上去。一股很刺鼻的气味传来,我捂住鼻子忍耐着。很快地,那几张人皮消失成一滩说不上来是什么东西的液体状的玩意。
  接着,我跟吴聃正想给那几具尸体也烧了的时候,小幂突然说道:“有人来了。”
  我一惊,赶紧四下一看,次奥,没有可以藏的地方,空荡荡一片。而这个时候,我们俩果然听到门外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吴聃和我关了手电筒,藏到门边儿去。这时候,我突然想起门上的锁是开着的,这要是被人看到了岂不是我俩都暴露了?
  想到这里,我摸出战神,跟吴聃一边儿一个藏在门口。这整个大胡同批发市场是中国风的建筑群,虽然也有整个都是大玻璃门的店,但是这家店的门是做成了古代房门的形状,镶嵌着玻璃,玻璃上糊着木板,但是大部分是木质地的,而且是向两边打开的。
  这时,屋外的人似乎已经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琢磨着一会儿人进来了是开枪呢还是咋地?
  我本以为那屋外的人走到门口,会像电视剧里那样问一句废话:“门怎么没锁?”
  然后会有傻逼说:“屋里有人!”之后几个人一股脑地冲进来。不过,那几个人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却什么也没说。
  我看不到外面几个人,此时小幂则低声说道:“听脚步声三个人。”
  三个,我去,不知道我跟吴聃是不是能对付得了。正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大门一开,三道人影速度蹿进门内。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觉一股阴风冲着面门而来。我心中一惊,赶紧向旁边一躲,却觉得有一股凉气儿擦着胳膊吹了过去。我打了个哆嗦,仔细一瞧,刚才有一个人冲着我就是一脚飞踢,虽然踢空了,但是我却瞧见随着他踢腿的动作飘然而来的一阵黑雾。
  我靠,这是什么?带着鬼气的脚?鬼脚七?
  正当我诧异间,那人却对着我的下盘连踢几脚,每一脚发力够狠,如果不是哥练过,真心给他撂倒了。
  但更让我诧异的是,那黑雾所到之处,我的皮肤和衣服上都多了几道口子,就好像是刀剑给划出来的一样。
  我退后几步,定睛细看攻击我的人。只见那是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看不清模样,只觉得这人穿了一身黑衣服,跟这夜色和周身的黑色鬼气融合在一起,好像从幽冥地府里走出来的鬼差一样。
  “什么人?!”我举枪对准那不人不鬼的东西。
  那人并未回我,而是继续一拳击来,带着汩汩的鬼气冲我的脸颊扑了过来。
  我见他毫不躲闪,便将头一偏,同时对准那货开了一枪。
  但这一枪却未击中那鬼气森然的人,那人也收招躲开子弹,向旁边一撤,我只见“砰”地一声低响,空中炸开一团火光。火光照耀下,我才看清那来袭的三个人的样貌。面容无奇,却都穿着黑衣,都是一脸阴冷的男人。
  我见吴聃举着中天刀正跟其余俩人斗了开来,刀光黑雾团团围绕,一时间晃得我有点晕。
  但更糟糕的是,我发现那原本躺在地上的三具僵尸突然蹦了起来。
我一见这情况,赶紧抓了一把糯米洒了过去。都说僵尸怕糯米,我这一把撒过去,只听到几声嘶嘶声,一股股青烟从那僵尸身上冒了出来。我心中一喜,心想这一把暴雨梨花大米粒我就不信不给他们钉死。
  结果,这一把大米粒出去之后,这几个僵尸也只是在原地停了半晌,之后继续冲着我冲过来。
  我心中暗骂,心想这下怎么办?而这时候,我既要对付那黑衣人,也要对付僵尸,着实应付不过来。衡量之下,我只得拈诀念道:“权杖邪魔独为尊,请神!”
  七顶神打,常山赵子龙!
  但见白袍小将赵子龙的神像一出,便向那三具僵尸而去。我暗道不好,因为神像是由我的意念操控,如果我分神去对付别人,那赵子龙的神像也就发挥不出厉害的作用来,而且维持的时间也只有二十分钟左右。
  情急之下,我喊吴聃道:“师父,帮忙对付这仨BK的!”
  吴聃喝道:“二逼你看不出来那三具僵尸其实是这三个人操控的么??我操了你就不能请神对付这三个黑鬼么?”
  我这才恍然大悟,但是那神像本来就是为克制灵体和僵尸而出现的,他第一个锁定目标肯定是非人类。喊赵子龙去对付这仨人,我还真不知咋操作。
  现在我真想改进一下请神这个古老的技能,随时配备一个键盘,快捷键点一下,换一下技能装备,你妹的,现在我怎么操纵这神像呢?总不能喊:“喂,子龙哥,麻烦你对付下这三个黑衣人好吗??”
  此时吴聃拖住了那三个黑衣人,我则在想着怎么控制赵子龙的神像。可惜我想不出任何办法,而《请神》那本上古旧书里也没有写这种方法,不知是不是写着控制办法的那页被杨问撕掉当厕纸了。
  我正着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小幂在一旁提示道:“你试试看引魂符。”
  “引魂符?”我重复道,脑海里回忆这道符咒是哪儿冒出来的。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赵振海曾经用过。有些人请鬼上身,不一定请来的是什么东西。为了减少风险,有些懂点道行的人就会用引魂符来引特定的鬼魂。
  现在我也没别的办法,只好翻包掏出一张引魂符,将那符咒贴在自己身上,同时对着赵子龙神像念咒拈诀,喝道:“来!”
  不知是我走了狗屎运还是怎么,这一招果然将赵子龙的神像给牵引了过来,随即,神像附到我的身体里。在一阵眩晕之后,我顿觉全身好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流淌在四肢百骸和血管里,让我顿时精神一震。
  我心中一喜,心想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灵魂附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想到这里,我试着对那黑衣人飞起一脚继而一拳,却没想到我出招的动作竟然比之前快了许多倍!那黑衣人躲闪不及,被我一拳揍得飞了出去,哐啷一声撞在门上,摔了个狗啃屎。
  我心中大喜,一脚踩向那黑衣人的身上,想将这货制服。那黑衣人却也不是盖的,见状一咕噜滚到一旁去。我一脚踩空,心中发狠,不由将手中的战神举起来,对着那人腿上开了一枪。我本以为这枪开在人类身上,不会有什么后果,顶多跟普通的枪一样,身上多个洞呗。
没想到这一枪下去,轰地一声爆炸,这黑衣人整个儿都没了。我莫名被淋了一身血雾,心中郁闷。但站在我身后正想袭击我的一具僵尸也随即倒下,一动不动了。
  我心中一喜,继而又是一惊:靠,刚才这是杀人了。可是奇怪的是,战神为什么会对人类也显示出这种威力来?难道刚才的黑衣人也不是人?
  还没等我多想,我就听身后“噗嗤噗嗤”两声,但见吴聃已经将那俩黑衣人逼到绝路,之后两刀砍到他们俩身上去。
  吴聃这两刀选的也是黑衣人的胳膊之类的地方,避开了要害。但让我吃惊的是,这两刀下去,黑衣人竟然惨叫一声,俩只胳膊便掉在了地上,噗噗地向外冒着黑血。
  “我次奥师父,你下手够黑啊!!”我吃惊道。
  吴聃骂道:“你不黑,你都直接给人炸了!不过我下手也不狠啊,怎么就给胳膊卸下来了?”
  我们俩正纳闷,但更让我们吃惊的是,那俩断了胳膊的黑衣人突然倒在地上,抽搐了半晌后,竟然像冰融化一样,渐渐化为两滩血水。
  我更为吃惊,跟吴聃面面相觑。吴聃说道:“看来这仨人是来控制那三具尸体的,就是冒充军区司令和北京公安局长,秘书长的那仨玩意。但是正巧撞上我们。”
  “可这怎么就死了呢?”我吃惊道:“我的枪怎么能杀得了人?”
  吴聃皱眉道:“我刚才看他们出招的样子,想起了一种可能。他们周身都是黑雾,很可能是终年被鬼气环绕,已经跟阴魂纠缠在一起了。这半人半鬼的东西也是怕你那战神的。至于最后受了伤就死么,这大概就是他们幕后主使人干的事儿了。一旦被抓或者被打败,就会自动启动什么杀招灭口。唉,得,这会儿真是线索又断了。”
  我跟吴聃见那四具尸体还放在那儿,便连夜报警。放着这些事让警察同事处理之后,我问吴聃,这接下来的事儿怎么办。
  吴聃想了想,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二货徒弟,你师父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咱2都被一个人耍了,现在却还屁颠屁颠地给人办事查案。”
  我愕然问道:“谁啊?被谁耍了?”
  吴聃说道:“冯四海。那老BK肯定知道点儿什么,但是他这老狐狸就是不说,让我们自己查,明哲保身。你别忘了,你是被他找关系调来的。老东西知道你有点能力有点道行,让你卷进这浑水里,自己在一旁看乐坐收渔利,真不地道。走,咱们找他去。”
  我听得云里雾里,问道:“师父,这出事的都是高官,跟一个黑帮老大有啥直接关系?
吴聃骂道:“靠,冯四海为什么这么多年好端端的没人惹,上次为什么日报社大厦他也扯进去了?说明这BK的背后跟政治集团搅合在一起呢。政客么,都得装装逼,有些事儿不好自己动手的,让黑帮去帮帮忙,他们掏钱付费。再比如,高官去应酬,得找个上档次的地方啊,可以公款消费啊,去某个黑帮的地盘,做点啥龌龊事都没事,黑帮给遮盖着呢。就这么个利益关系。我觉得,这次的高官出事肯定威胁到了冯四海的利益,所以他才找你来蹚浑水。”
  “我操,难道我被老家伙给耍了?!”我骂道:“他既然知道某些内幕干嘛不告诉我们??”
  吴聃说道:“如果没人去问,他肯定守口如瓶,他也不想惹事。不过现在事态严重了,冯四海想让我们当探路石,自己坐在后头观望,凭什么?走,去找这老BK的算账!”
  听到这里,我立即点头道:“对,找这老家伙去!”说着,我“咳咳咳呸”地吐出口唾沫去。尼玛,原来还是被人算计了,我自己还不知道。自己以为是在查案,结果是替人消灾,当枪使呢。
  想到这里,我跟吴聃收拾了东西,立即离开批发市场,连夜向冯四海家而去。
  这时间已经不早了,等我俩到了冯四海家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冯四海的别墅里灯火通明。
  而门外还有人在守夜,见我俩来了,立即伸手拦了下来:“你们谁啊?!”
  正当我想回答的时候,却听到一道熟悉的笑声传来:“哎呦,小哥哥的朋友来啦~!”我一听这声音怎么那么熟呢?借着夜色一瞧,竟然看到大门内一个熟悉的人影:花痴少女唐心。
  我顿时吃了一惊,虽然知道唐心是黑帮的,可没想到这花痴少女兼小偷竟然还能出现在黑帮老大的府邸。
  难道这货是冯四海的另一个养女?我去,他到底多爱收养孤儿。
  “你怎么在这儿?”我问道。
  唐心笑道:“我怎么不能在呀?你俩进来吧,这几天老板一直等着你们呢。”
  我跟吴聃互相看了一眼,心想老BK看来也知道我们迟早会发现这件事,早就等上了。唐心给我们开了门,笑道:“原本想回家来着,既然你们来了,我也跟着去听听。”
  我啧啧说道:“没想到你还能在冯四海的驻地随意进出。”
  唐心眨了眨大眼睛,笑道:“因为我一直是老板的秘密武器吖。”
  我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只当这货是在瞎吹了。唐心带着我们进了客厅,走进去之后,我赫然发现段清水竟然也在。
  “你怎么也在?”我问段清水。
  段清水看了我一眼,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倒是你半夜三更的过来,这是想干什么?”
  我看了一眼高深莫测正在喝茶的冯四海,心中的气儿不打一处来。吴聃倒是沉得住气,对冯四海笑道:“怎么着冯老板,我们深夜拜访,你总得招待下吧。”
  冯四海笑道:“这位想必是吴先生。吴先生喜欢喝什么茶?西湖龙井还是碧螺峰?或者我喝的是白毫银针,不过这是一种药茶,不知两位能不能喝得惯。”
  吴聃大剌剌地坐在冯四海对面的沙发上,点头道:“不错,白毫银针,素有茶中‘美女’、‘茶王’之美称,是一种白茶,产于福建东部的福鼎和北部的政和等地。白毫色白如银,细长如针,因而得名。冲泡时,‘满盏浮茶乳’,银针挺立,上下交错,汤色黄亮清澈,滋味清香甜爽。味温性凉,健胃提神,祛湿退热。冯老板喝的茶也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
  我一听吴聃这一套套的,看来又来显摆他的茶经了。可我们是来问要紧事儿的,他咋扯这么多废话?我刚要给他使眼色让他赶紧问,却听冯四海不疾不徐地说道:“吴先生对茶竟然也这么有研究。但不知吴先生喜欢什么茶?”
  吴聃笑道:“我喜欢喝金骏眉。”
冯四海点头道:“金骏眉,有锋苗,身骨重,匀整。香气特别,干茶香气清香;热汤香气清爽纯正;温汤熟香细腻;冷汤清和幽雅,清高持久。无论热品冷饮皆绵顺滑口,极具‘清、和、醇、厚、香’的特点。吴先生喜欢喝这种茶,想必为人本性也跟着金骏眉一样,醇厚正直。”
  我皱眉听着俩大爷论茶,不由有些拙计,心想你俩品茶特么的不能选个别的时候吗??深更半夜的论你妹子啊!!
  这时候,却真有个妹子端着茶盘走了上来,悠然地来泡茶。吴聃微笑地看着那妹子泡茶的动作,对冯四海说道:“冯老板,您刚才那话的意思是不想今天的任何谈话给别人知道是么?”
  冯四海点头道:“不错。如果吴先生同意,我就告诉你想知道的。”
  吴聃正色道:“冯老板放心,有些事情我还是知道轻重的,肯定不会对外人透露。”
  我见唐心杵在一旁也没走,便问冯四海道:“冯老大,这女的从哪儿冒出来的?”
  冯四海说道:“对了,介绍一下。唐心,四川唐门后人,从小跟着我,跟云遥差不多年纪。”
  我一听唐门,顿时诧异了。我去,这武侠剧里的门派真的存在??
  吴聃说道:“那这唐心姑娘是?”
  冯四海说道:“前几年,阿九还在世的时候,曾经在日报大厦附近发现过一种异相。她告诉我说,那大厦顶空有浓重的死气和鬼气,鬼气冲天,甚至影响了天空云层和光照。当时我并未多想,但是后来出了几件政客被杀事件,让我起了怀疑,于是暗中调查,发现有个化名林枫的人暗中操作,用邪术杀了不少京津地区的人。”
  “林枫?他本名是不是林思行?”我问道。
  “对,”冯四海说道:“所以,我让唐心潜入林枫所在的组织,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不过后头被人发现了。”吴聃乐了:“能活着回来说明这小姑娘还不错。”
  唐心冷哼一声道:“大叔,别小看我。”
  吴聃乐了:“没小看你,还敢偷我钱包。不过我是故意让你得逞的,为的是偷你手机。”
  说着,吴聃扬了扬手里的一只粉色的崭新手机。
  唐心一怔,说道:“大叔,你手也够快啊。”
  吴聃笑道:“你叔我年轻时候也是道儿上混的,这点小伎俩哪儿能不会。”
  说着,将手机丢给唐心。唐心也不好意思地将钱包还给吴聃,说道:“我就是玩玩,吴叔别生气哈。”
  吴聃将钱包往怀里一塞,说道:“不生气,因为钱包里总共不到一百块钱。”
  我听了顿觉无语。
  吴聃对冯四海正色道:“我想问一句,既然冯老板消息这么灵通,那对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案子,总有些头绪吧?否则也不会让这姑娘去给我们通风报信的。”


  冯四海点头道:“我不便有大的动作,所以没参与其中。但是,我可以提供给你们一些想知道的资料。只是很多事情我也没查明白。”
  吴聃说道:“也不用告诉我们太多。只两个问题:申灿的身份是什么,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去搞那些邪术?”
  冯四海说道:“这些我倒是可以告诉你。申灿的身份是国家特工。所谓的民歌歌星只是身份的掩饰。跟她相好的那个人,是这个。”
  我见他对着段清水点了点头,段清水于是将一张照片推到我们面前。这是一张两人照,但是,视角却正好对准了那个男人,而只拍到了申灿的一点背影。我看了一眼那男人的真正相貌,顿时吃了一惊。至于这货的名字我就不多说了,怕被查水表。万一一觉醒来门外全是自称顺丰快递,社区送温暖和查水表的人群,我就只有跳楼的份儿了。
  “申灿这真是想当国母啊。”我擦了把冷汗:“这不是当时的国家主席候选人么。”
  冯四海说道:“申灿虽然是国家培养的特工,原本是被安插在几个特定人的身边做所谓的‘卧底’,可没想到她后来倒戈,跟这个人在一起,甚至做起了颠覆国家的大梦。如果她不是被林思行那帮人杀掉的话,那么国家也会暗中将这个危险分子给除去。”
  我听得很晕,于是问道:“那林思行不是也有这种心思么。难道他跟申灿还不是一伙?”
  冯四海说道:“对,他跟申灿还不一样。但他到底在拥护谁,到底有什么目的,我还真不清楚。现在我只是知道他有个组织,叫黑色曼陀罗,纠结了一帮江湖术士不知在搞什么动作。现在唐心暴露了,我就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吴聃皱眉道:“黑色曼陀罗?”
  我忽然想起吴聃说过,他认识一个什么叫做马靖城的人,特别喜欢黑色曼陀罗,可惜那人已经死了。难道这林思行还是他的后人?不过那人也许人家只是爱好种奇葩,并不是做事儿这么奇葩。
  冯四海问道:“怎么,吴先生知道这个组织?”
  吴聃摇头道:“我并不知道这个组织,而是曾经认识一个很喜欢黑色曼陀罗花的人。不过这人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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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7-2014 09:1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冯四海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吴聃点头道:“成,我都明白了,那就告辞了。”说着,一拽我的胳膊,喊我赶紧走。我还觉得有点云里雾里的不明白,但是已经被吴聃拽着出了客厅。
  唐心送我们出来,搭着我的肩膀笑道:“记得帮我跟小哥哥说,我想他了,改天去找他玩。”
  我笑道:“妹子,你不如自己去找他,他现在单身,估计天天空虚寂寞冷。”
  唐心顿时笑道:“那当然,等你们忙完了,我就去找他,拜拜~!”说着,向前一推我,给我来了个飞吻。
  我和吴聃出了院门,吴聃才笑道:“这小女有点意思。我看小赵八成最后被她给上了。”
  我无语道:“师父,这小姑娘也才二十左右的光景吧?”
  吴聃笑道:“别看人小,看样儿活儿不错。不信咱爷俩打赌,我敢说这姑娘最后肯定把小赵拿下。”
  我撇嘴道:“师父,赵羽喜欢的是阿九那种单纯可爱的,不是这种一看就像不良少女的。”
  吴聃笑道:“这可不一定。”
  我摆手道:“师父,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林思行到底在为谁做事,那黑色曼陀罗是个什么组织?而且啊,还有在蚌埠死了的那个鲁师傅,他跟这群人有关系吗?”
  吴聃说道:“咱们见过的那三个黑衣人应该是葬魂人。你记得么?我说过有人炼制鬼魂来帮自己做事,而那三个人鬼气环绕,很显然是没少干这种事。不过,他们这次却用炼制的鬼魂来控制尸体,然后准备了人皮包在那尸体身上,制作成傀儡,但是在普通人眼里,那就是跟真人没什么区别。我估计你说的那个鲁师傅也是葬魂人,也许之前是林思行的组织里的,他在火葬场工作,搞个尸体抓个灵魂是很方便的。只是不知怎么脱离了林思行的组织,后来被人灭口,我觉得应该是这样。”
  “可现在操纵者死了,那傀儡是不是也就完了?”我问道。
  吴聃摇头道:“不,会有别的人接替。不知道那两位真身是不是现在安全无恙?”
  我点头道:“是,赵羽说那俩人已经醒来了,现在就在市局,但是现在有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人,听说连指纹都是相同的,这不知怎么确认身份,所以就没把真人给暴露出去。”


  吴聃想了想,说道:“让我想想,我应该能想出办法让他们露馅。”
  我听他说这话便放下心来。于是我问吴聃,关于鲁一鸣到底咋回事,为什么会看到我的女娲石,他就决定跟我说这事儿?难道这女娲石除了辟邪之外还有别的用处?就好比《倚天屠龙记》里明教的圣火令一样,掏出来一比划,次奥,一切都搞定。难道这女娲石也是个什么组织的信物?
吴聃想了想,说道:“其实这女娲石跟我这中天刀都是同一个人的。可惜那人早就死了,我没来及救他,也没来及问他这俩东西是干嘛用的。不过我见女娲石确实有辟邪的作用,就送你了。至于它是不是还有其他用处,我还真不知道。这问题你可以去问问赵振海什么的,这BK的消息灵通,三教九流的事儿都懂点儿,也许知道点蛛丝马迹呢。”
  我琢磨着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这事儿倒也不着急,改天有空去问问就是。当务之急是搞定现在这件事:怎么让那冒牌货都消失?
  我们回去赶紧抓紧时间休息了几个小时,第二天一早起来,吴聃便拽着我去找赵羽。
  我见到赵羽,见他满眼血丝,好像没睡好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一副憔悴样儿?”
  赵羽叹道:“那几个假货在,就相当于三个定时炸弹在,我怎么能睡好?”
  吴聃笑道:“小赵啊,你别那么紧张。那三个假货现在什么动向,有人知道么?”
  赵羽着急道:“我就是想跟吴叔商量这件事。吴叔,马上就到国庆节,京城会有阅兵式。我怕那几个冒牌货会在这时候出什么阴招。可现在他们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动向。”
  吴聃问道:“那几个正派货呢,知道自己怎么到天津的么?”
  赵羽叹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忘了。我估计是被人操控了心智。昨天晚上我跟他们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他们却不怎么信,局长正在跟他们开会解释呢。”
  吴聃说道:“换我我也不信。小赵,你想得对,如果他们真要有什么动作,那么国庆阅兵式上肯定要有行动。”
  “师父,那这要怎么办?”我问道。像我们这种级别的,应该根本没法靠近领导层去说明这些情况。而现在真正的军区司令和警察局长虽然在我们这,可我们也没有什么证据去推翻那三个假货。
  我大造假和山寨货太多了,现在尼玛都山寨上人了。次奥。
吴聃想了想,说道:“莫慌。小赵,你想办法让上头给那仨山寨货监视一下,有什么动向咱们一定得第一时间知道。同时,我认为阅兵式上出状况是很可能的。小赵很有想法啊。但只要这仨山寨货一出现,我就有办法对付他们。而现在我们可以暗中收拾一个,再安插一个咱们的人进他们仨里面。不过这种事情比较困难,而且人是办不到的,得鬼来。”
  “鬼?怎么冒充?”我问道。
  我见赵羽眼神一亮,跟吴聃一起看向我。我顿时打了个哆嗦,说道:“我可不懂啊,我不是鬼。”
  吴聃说道:“谁看你了,我们是看你肩膀上那只狐狸。”
  此时,一旁一直拿爪子梳毛发的小幂顿时停下动作,问道:“干吗,让我去忙活,有报酬么?”
  吴聃笑道:“肯德基薯条,管饱,我徒弟一个周都请你吃,怎么样?”
  小幂立即点头道:“成交。”
  我翻了翻白眼:这就是一吃货啊!!生死都不能改变的事实啊!!!
  于是我们仨商量了下对策。这仨人里,我们最方便接近的就是京城警察局长那货了。阅兵式上他负责京城治安,如果是假货去,指不定能放点啥东西出来。
  如果替代了他,那就事半功倍了。敌方的动向就能了解不少。
  但是,这山寨货是被人操控的,也就像是遥控的机器人一样。但是葬魂人操控这玩意,白天是不好动手的,得阴气最盛的晚上,然后操纵他们完成第二天需要做的事情。当然,这说明那个邪恶组织也有不少眼线在京城,能够里外照应。
  我们需要做到的,就是找个机会接近那山寨的局长,并且在葬魂人没有动作的白天进行替换。
  这种替换又必须在一刻钟内完成,不然对方会发现问题。
  所谓的替换,就是把小幂,也就是宋扬的鬼魂放进某个死尸体内,装扮成那警察局长的样子,继而去混进那仨山寨货中。葬魂人判断那三个山寨货,其实只凭仨特征:死尸,鬼魂,听从指令。也就是说,他们没法子天天跟着那山寨货,所以没法子看出微小的不同。尸身上都有控制符,只要我们将那控制符割下来,贴到另外一具尸体身上,那葬魂人也是查不出问题的。
  那么,小幂就混淆成功了。小幂是个鬼,跟所附的尸体分离,这一点会极度迷惑了葬魂人。他们只会信以为真,给小幂下指令。这样,小幂再传递给我们,那就搞定了。
  我听了吴聃的计划后,顿时对丫肃然起敬:“师父,原来你的设定里不仅有猥琐,还有一样难得的东西。”
  吴聃得意地笑道:“智慧?”
  “狡猾。”
  “滚!”
我们几个商定了计划后,准备找几个人一起帮忙进行。替代的尸体倒是好找的,冯四海老大怎么也能给找到一具跟那冒牌局长差不多高矮胖瘦的男尸,当然,也得新鲜死亡的,我们没有人皮来遮掩尸臭,必须得靠防腐剂和化妆,否则时间一长,尸臭出现,小幂这货就暴露了。
  这化妆是个技术活,我们也不能去找专业的尸体化妆师,否则这计划就泄露了。所幸想起巫山派擅长易容术,于是我们喊来苏淩和阮灵溪,让他们想办法给这尸体化妆,无限接近那局长的模样就行。
  于是我们送了这尸体去苏淩店里。苏淩和阮灵溪俩人在屋里鼓捣半天,没多会儿,我们进去一瞧,还真尼玛搞出来了,仔细一看,样貌上真的酷似那局长。
  “我说你俩不开店的话,当个尸体化妆师也能不错。”吴聃咂舌道。
  阮灵溪说道:“吴叔,这能行吗,不会露馅?”
  吴聃笑道:“放心,这几天你们先把这尸体放冰库里,放防腐剂里,等我们出发去京城的时候再拿出来。”
  我问道:“师父,咱们怎么把那冒牌局长给骗出来呢?”
  吴聃看了看我,摇头道:“说你傻你还真二,那冒牌货不是人,他没有完整的思维系统。你骗他也没啥用。不过因为那是个尸体和炼制的鬼魂组成的怪物的话,那就好办多了,让赵振海帮忙给拘过来就行。”
  赵羽说道:“吴叔,那我们只要在天津,那东西就会自己过来么?”
  吴聃点头道:“会,我们在某处等着就是。”
  所谓的拘魂,原本指的是用法术将鬼魂扣押拘留,这跟捉鬼差不多意思。但是捉鬼有时候是个力气活啊,而且猛鬼都比较有个性,你追他躲,躲不了就反过来收拾你。所以鬼不犯人的时候,多半人是不想去惹他的,更别提拘鬼了。
  赵振海那户的,也只懂得拿钱买鬼,沟通幽冥,公平交易。而我们让他来拘鬼,其实还是用他的老办法来吸引鬼过来,之后再强行消灭。毕竟这时候不能动作太大,得默默进行,否则对方也会有所察觉。
关于地点的选择也不能太随意,毕竟既要不惹人注意,又要适合进行拘魂的地方并不多。而且青天白日,阳气盛阴气衰,一般的地方不适合。吴聃建议我们去马场道162号 。因为那地方是一个紧临马场道的欧式小洋楼,目前无人居住,空置的房屋,多几个人去也没人知道。关于那座废楼的传说我听吴聃说起过。听说那地方在解放前,是个有钱的资本家富商的宅子,这人有一个漂亮的女儿。
  某一天清晨,仆人喊小姐出来吃饭,小姐的房间却迟迟没有开门。在请示主人后,大家撬开了小姐的房门,里面却没有人。但让人奇怪的是,小姐的衣物都还在这里,什么也没丢。没多久,天津解放了,资本家一家逃离天津。
  后来住进这里的人家,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楼顶有女人唱歌或者哭泣。还有人说,晚上能看到楼顶坐着一个穿白睡衣的女孩,转眼又不见了。这样的诡异事情发生的多了,住在这里的人家终于忍受不住这种折磨,想要搞明白原因。然后,他们打开楼顶的天花板想从这里找上楼顶的天窗,这时候才发现,天花板和楼顶的空间里,有一副穿着睡衣的人骨。
  后来有人推测说,可能是那个男仆在晚上想非礼小姐,惊醒小姐后,担心小姐告诉主人,所以掐死了她,把尸体藏到了天花板上。
  总之,在闹鬼之后,那小楼也空置了,到现在没人住。常年空置的房屋会引来不少孤魂野鬼驻足,所以阴气足够重,就算是在白天也够人受的。
  于是我们去找赵振海,告诉他让他帮忙引鬼。赵振海一听我们要去马场道那空置的小楼,摇头道:“不成,那地方的鬼魂野鬼太多,你要这一做法,绝对引来麻烦。”
  吴聃说道:“也不用你去冲锋陷阵,就把那货给招来就行。如果鬼来了,我们几个捉了就是。”
  赵振海说道:“那你们保证我的绝对安全。”
  我顿觉好笑:“你还挺惜命嘿。肯定保证,放心吧。”
  于是,吴聃喊我跟赵羽一起去,让小幂,也就是宋扬的鬼魂附到那化妆后的尸体里,一起跟着我们去。
  阮灵溪也想一起去看热闹,我们没法,只好带上她去。据吴聃说“鬼怕恶人”,想必也怕恶女,所以也崩担心这货能出啥意外。
  而那小楼也距离我们不远,直接开车过去很快便到。
  我们几个跟段清水借来他那辆霸气侧漏的奥迪A6,一路开往马场道小楼。不过,对于位置安排问题上,我们起了点小小的争执。赵羽开车,本来我想坐副驾驶的位置,最后被恶女一屁股给占走了。尼玛,原因是不想跟尸体挤在后排。
  后来,我只能跟吴聃和那易容过后的尸体挤在一排。不过恶女虽然是条汉子,生理上总算是女人,还是让着她了。
  到了马场道之后,发现游人很多,熙熙攘攘地挤在大街上。我琢磨着,这游人这么多的地方,会闹鬼么?
  但车辆一拐弯,似乎一下子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人群逐渐稀少,等到了那162号的时候,已经几乎不见人烟了。
  一瞬间从闹市到了静巷,我突然感觉有点不习惯。周围的温度也似乎骤然下降,秋衣萧然。路的两边虽然遍植许多树木,但路面上的落叶似乎也比之前多了不少。
  我走下车,踩着满地落叶,沿着小径走过去,听得脚下一阵碎叶的声响,听着稀落的风声,再看着那座民国风格的古旧小楼,心中突然生出几许悚然的感觉。
  走近前去看那小楼,见那座楼着实有了年数,墙壁上爬了藤蔓,可不知为何,许多藤蔓都枯死了。而那小楼窗户的许多玻璃也碎掉了,汩汩的冷风灌进去,发出奇怪的声响。
  我见这地方鬼气森然,不由打了个寒噤。吴聃走到我跟前,对我说道:“不错,这地方绝对没人会发现,连个人都没有。”
  “师父,你看这里的树木,藤蔓,好像比别处枯萎的早。”我说道。
  吴聃点头道:“因为这里的阴气和死气重。有些植物喜阴,有些喜阳,喜阳气的植物在这么鬼气的地方,肯定活得不怎么精神。但你看专门开在坟头的黑色曼陀罗,如果你放它阳气重的地方生存,它也未必开得好。就这道理。”
  说着,我们几个走到那小楼跟前,见那楼还带着一个小院子,小院子的门还是锁着的,但是锁头已经锈死了。
  所幸小院的院门不高,我跟赵羽和吴聃,阮灵溪很快便翻了进去。小幂那“行尸”自然也不在话下,只是赵振海这怂货用了点时间,我们无奈地看着他连滚带爬地落到院子里,问道:“你这货真是混黑道的么?这点翻墙过户的本事都没有。”
  赵振海骂道:“黑社会也是有有素质的人的,不像你们,我们哪儿能去翻人家的院墙。”
  我们几个走过院子,走到那小楼门前,见那楼下的大门是木头的,上面也是上了锁。赵羽喊大家退后,上前猛踹两脚。那门年久失修,很快被他给踹下来,轰然倒地。
  我赶紧偷眼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才放心下来。
  此时,一股浓重的尘埃霉味,从那小楼里弥散开来。
我们几个走进去之后,惊讶地发现那楼里并没什么灰尘,就好像有人住在这里一样。
  楼下的布置,感觉跟民国时期有钱人家的摆设差不多。欧式暗红紫花的沙发,精致的花瓣式台灯。但是,这原本都是民国时期的物件了,到现在怎么也得百十来年,可现在不仅一点没有损坏的迹象,反而特别干净,纤尘不染。
  “这边儿住的鬼还挺利索啊,一点灰尘都没。”吴聃笑道。
  赵振海打了个哆嗦,说道:“我可觉得这地方太阴森了。明明是大白天,这楼里的光线跟傍晚一样。”
  吴聃说道:“别废话,找地儿来做法拘鬼。”
  赵振海于是指挥我们将客厅的沙发茶几给清理出来,找个空地开始摆香案。赵振海刚打开自己带的包,我就听到他身后传来一阵吱吱嘎嘎的挪动声。我回头一看,次奥,刚才被我们搬走的木矮几又慢慢挪了回来。
  “师父,这玩意在动啊。”我拽着吴聃道。
  吴聃说道:“废话,我看到了。敢情这儿的鬼不乐意咱们进门。”
  赵振海一看,火速摆好香案,之后递给我和吴聃赵羽几叠冥钱,说道:“快拿去在屋里四角烧烧纸,洒一洒。咱们来了人家地盘,买路费还没给呢。”
  我和赵羽,阮灵溪按照他说的取了纸钱开始在屋里烧。就在我们忙活的过程里,我突然听到那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传来清脆而缓慢的高跟鞋声。似乎有人反复在楼道内走上、走下。
  我看了一眼赵羽,低声问道:“你听到没有?有脚步声。”
  赵羽说道:“废话,听到了。别理他,咱们专心烧纸。”
  我刚要继续跟赵羽说话,赵振海却将他扯了过去,让他在旁帮忙搭把手,赵振海正在地上画符。我见那符咒跟图腾一样曲曲绕绕很难辨认,也便不再去看,再听那高跟鞋的声音,却已经消失不见了。此时,吴聃正端详着四周,小幂和那死尸正站着他身边。我旁边是阮灵溪,一直在跟我烧纸。不知为何,我觉得时光好像突然慢了下来。慢到我甚至能看到他们每一个动作的细节,每一个眼神的变化。
  我突然觉得这情况不对。仔细去看,果然的,周围的布置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而一瞬间,周围好像暗了下来,台灯亮了,周遭的东西恢复了原样,关键是,吴聃他们不见了,只有我跟阮灵溪两个人在。
  我戳了阮灵溪一下,说道:“恶女,你有没有发现周围变了?”
  阮灵溪抬起头来看了看,愕然道:“对啊,其他人呢?为什么只有我们俩了??”
正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楼上传来一阵低沉的女声在喊阮灵溪的名字:“灵溪,灵溪?”
  我一听,我去,这里的鬼玩儿的不错啊,还知道阮灵溪的名字。
  我对阮灵溪笑道:“哎呦不错哦,这里的鬼还认识你。”说这话的同时,我将战神握在手中,准备随时对付出现的鬼魂。
  正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恶女有点不对劲。因为她竟然从我身边慢慢站起身来,眼神呆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像那声音飘来的地方迈起了步子。
  我赶紧拽住她,喝道:“喂,恶女,你干吗去?!”
  “有人在喊我,你听到了吗?”阮灵溪的声音虚无缥缈,目光茫然地看着那楼梯。我有点发憷,心想这货难道是被迷了心窍?!
  我使劲拉住她,喝道:“恶女!你醒醒!!”我边在她耳边喊边晃她的身子,却毫无效果,阮灵溪依旧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而这时候,我又听到那阵清晰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了出来,由远及近,最后,我瞧见一双穿着红高跟鞋的腿出现在楼梯口。我顺着那双红高跟鞋看上去,看到了一袭艳红色的旗袍,一双白晃晃的大腿,然后,半张女人的脸从那楼梯转角露了出来。血红的唇,弯着诡异的笑容的脸,慢慢地浮现出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我见那女鬼还挺妖艳,如果不是我有一双幽冥眼,在这青天白日看到这样一个女人,我几乎会认为这就是个真真正正的女人,而非女鬼。
  喊阮灵溪名字的,正是这女鬼。此时,她正伸出涂了鲜红蔻丹的手,对着阮灵溪媚眼如丝,微笑着招手:“灵溪,来,过来,到我这里。我带你去看漂亮的东西。”
  我见阮灵溪迈步向前,便死死抓住她,喝道:“恶女,你不能去!”说着,我对着那女鬼开了一枪。一枪过后,空中爆出一团火光来,但是那女鬼却不见了踪迹。
  我不知是否在慌忙下命中目标,但是,阮灵溪依然茫然呆滞的神色却让我心中一凛:看来刚才那一枪根本没打死那女鬼!
  我心中一慌,知道这东西有点道行,不由地睁大眼睛,想看看这货躲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身边一股黑气袭来,不由拽着阮灵溪一躲。但这股黑气瞬间又变成了那红衣女人的模样,依旧满脸堆笑地看着阮灵溪,说道: “好妹妹,你知道姐姐有什么爱好吗?姐姐喜欢漂亮的东西。来,跟姐姐走,姐姐给你看好东西。”
  说着,这女人竟然上前来拉阮灵溪的胳膊,我对着她又想开枪,却没想到身边一直安安静静的阮灵溪突然暴怒,对着我就是一脚,随即一拳,正中我心窝。
  我没想到这货能攻击我,躲开了她的脚,却没躲开她的拳头,这一拳下去,我顿时觉得心口一阵发疼,咚咚向后退了两步。而这时候,那女人已经拉着阮灵溪向那楼梯上走去。
  我强忍疼痛追了过去,却见那女鬼速度也挺快,拉着阮灵溪到了二楼,消失在一扇房门后。
  我即刻追过去,却见那房门关上了。我后退一步,上前飞起几脚,将那木头房门踹了下来。
  门里似乎是一间小姐的闺房,而那女鬼正拉着阮灵溪走到一个大衣橱前。我眼睁睁见那女鬼打开其中一个大柜,对阮灵溪笑道:“好妹妹,看这就是我多年的收藏啊!漂亮吗?”
  我仔细盯着那柜子里的东西一看,顿时差点儿吐出来。原来,那衣服柜子里挂着一个个风干的女人头颅。而且看那头颅的干瘪样子,很有些年数了。
  “看来我的收藏又要有新的了!”红衣女鬼诡异的笑看着阮灵溪,突然举起手中的一把菜刀。我头皮一麻,对准那女鬼又是一枪。没想到这次这货聪明了,将阮灵溪拽到跟前,咯咯笑道:“想杀我么?先杀了她吧,留下她漂亮的头颅就行。”
  我次奥,挑战我啊!我将战神一放,心想我就不信请神还灭不了你丫的!!
  想到这里,我正要念请神咒,便听到身边传来吴聃的一声断喝:“二货徒弟,闪开!”
  我闻言忙向旁边一闪,却见一道金光擦着我的头皮向那红衣女鬼飞了过去。那女鬼大惊失色,惊叫一声,放开阮灵溪就想逃。但那金光却贴到她的脸上,像膏药一样挥之不去。
  没多会儿,那女人的脸变得跟衣柜子里风干的女人头颅一样,皱皱巴巴十分可怖。我见那道金光似乎是一道符咒,而这符咒震慑住了那女人。我见机不可失,顿时举起战神,冲着那女人就是一枪。这一枪爆头,空中炸开火光,将那女鬼烧了个精光。我长出一口气,再看阮灵溪,却是仿佛从迷茫状态中恢复了过来,愣愣地问道:“二货,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一指那衣柜里的头颅,说道:“你差点儿成了标本。”
  阮灵溪转头一看,嗷地一嗓子跳了起来,撞到我的怀里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拘鬼换身(下)
  “这是什么东西啊?”阮灵溪皱眉道。
  “也没什么,就人头呗。”我见她主动投怀送抱,干脆将她抱在怀里,笑道:“不过你差点儿也被挂这儿了,你得谢谢我,是我救了你,以身相许吧。”
  阮灵溪顿时推开我,骂道:“靠,什么时候了还说废话。其他人呢?”
  我说道:“大概在楼下。”
  阮灵溪说道:“咱们赶紧下去吧,这地方阴森恐怖的。”
  我点了点头,拉着她向门外走。这个时候,突然一阵风从那没了玻璃的窗户吹了进来,而那阵风中竟然带进不少纷飞的纸灰。
  我隐隐感觉事情不对劲,赶紧将阮灵溪拉到一旁,躲过那阵子纸灰,见那些纸灰纷纷扬扬地落到地上去。
  “哪儿来这么多纸灰啊?”阮灵溪皱眉道。
  “我哪儿知道,反正别碰它就对了。”说着,我拽着阮灵溪向楼下走。这时候,她却不小心一脚踩到那一地纸灰上去。
  阮灵溪刚要收脚的时候,却发现鞋子仿佛被沾住一样,动弹不得,拔不动腿。而这个时候,我突然瞧见那堆纸灰色突然慢慢聚拢,没多会儿,竟然变成一只手的形状,突然抓住了阮灵溪的鞋子。
  阮灵溪“啊”地尖叫一声,我回头一瞧,尼玛,心想这他妈哪儿来的鬼,还挺喜欢女人的鞋,真尼玛变态!
  阮灵溪嚷道:“二货怎么办啊!开枪打死他!!”
  我本想开枪,但是一想,这不成,战神现在威力不小,我这一枪开出去,怕是阮灵溪的脚也跟着废了。想到这里,我赶紧蹲下身将那鞋子脱了下来,打横将恶女抱起,直接抱着跑下楼去。泥煤的,你喜欢鞋子就给你好了,咱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
  我抱着阮灵溪一路下楼,到了一楼,见吴聃他们果然在。吴聃见我下楼,瞥了我一眼,随即注意力又放在了赵振海的身上。
  我见赵振海正跪在蒲团上,双目闭合,在念什么咒语。而地上被他画出来的图案符咒,也发出一层层的光波,慢慢弥散在空气中。
  我知道这是仪式在进行中,也没打断他,只是站在一旁看。这时候,阮灵溪拽了我一下,低声道:“尼玛,放我下来!”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抱着阮灵溪,顿时醒悟过来,一松手,啪嗒一下,给恶女摔地上了。
我顿时囧了,一时失手。恶女恶狠狠地瞪着我,从地上爬起来,不过因为赵振海正在做法,她也不好发作,我呵呵笑了两声,默默挪到吴聃身边去。
  过了半晌,赵振海才睁开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半晌后,那地上的符咒不再发出金色光波,一切恢复了正常。
  吴聃问道:“怎么样,可以么?”
  赵振海抬手看了看手表,说道:“四个小时,绝对能到。不过你们在这儿等吧,我还得回去。”
  赵羽一把拽住他,说道:“不行,万一不成怎么办?你先留在这儿,等那冒牌货来了再说。”
  赵振海皱眉道:“警官,你这是非法扣押么?”
  赵羽说道:“这几个小时多加四百块钱。”
  赵振海立即眉开眼笑:“警官您真敞亮。”
  我在一旁看着心想,也就是赵羽这货不懂变通,警察还怕他一小混混么。但是,四个小时真心不是很短的时间,我们几个却还得在这鬼屋等着。
  不知是不是我们把那红衣女鬼消灭之后,这楼里就没啥大BOSS了,总之,接下来的时间里安静了许多。
  我无聊地站在破败的窗户边儿看着窗外的风景,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浮现起很多往事来。首先是刚毕业就参与的祠堂连环杀人案,我记得我将那案子记录在博客里后,还有人给我留言,说我的写法不科学,人的手脚都被扭断后怎么又会向前爬呢?
  事后我自己在客厅试了试,其实可以地,就跟虫子蠕动一样呗。记得那晚我睡在赵羽家里,半夜在地板上一爬,差点儿给起来上厕所的赵羽绊倒。
  之后又想起中学的时候,有一次上课我看闲书,被老师没收,然后让我站在走廊里罚站。站无聊了,我就往窗外面吐痰。每次吐,都想比前一次吐得更远一些,吐着吐着兴致就来了。最后一次我退了几步,来了一次冲锋吐,刚冲到窗前,后脖子就被老师揪住了:“你他妈的恶心不恶心人!!!”
  想到这里,我自顾自笑了半晌,然后对着窗外开始吐唾沫。阮灵溪走过来,吃惊地看着我:“二货,你傻了啊?”
  我笑道:“我想起上学时候被老师罚站的事儿了。我记得还有一次罚站,是因为我们班主任在教室后门监视我们是不是认真听讲。但是,那是冬天,教室门玻璃上有雾气,人脸看不清,我也没注意教室门后有人。但是我同桌注意到了,跟我说,‘宋岩,你看,门后玻璃上有个人。’我就骂道:‘我靠,有个屁!’。后来,我就被老师拽出去罚站了。”
  阮灵溪听后笑了半晌,随即叹道:“我都没有上学的经历。上到小学,父亲去世,我就被送到了巫山。虽然巫山也有师姐们教我认字,看书,练功,但是却跟现代社会的生活习惯大相径庭,太不一样了。”
  我笑道:“所以你就逃走了呗?”
  阮灵溪说道:“我真的不适合那地方。不过到了天津才发现,其实外面还不如巫山呢。起码那里山明水秀,没有人心险恶。”
  我俩正聊着,赵羽提了一袋子吃的东西给我俩:“饿了么?凑合吃点,咱们今天白天算是要耗在这儿了。”
  我接过来一看,是面包牛奶之类的东西。不过在这儿地方,有这些玩意吃就不错了。我们就怕走了之后出点啥变故,于是就在原地吃了,坐等。
  等待的时间很难熬。不过所幸有阮灵溪跟我闲扯。赵羽一直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很紧张的样子。我觉得丫就是有特强烈的责任感,不够幽默,难怪长了一张钟汉良的脸,却没有妹子。
  四个小时之后,门外的院子里果然传来一阵声音。
  我跟阮灵溪互相看了一眼,心想,来了!于是一个箭步蹿到门前,向外看去。
  现在已经是下午,夕阳的光线洒在院子里,将地上的落叶映得更为寥落。
  我瞧着那冒牌的局长走了过来,满身围绕着鬼气和死气。不过,他现在也就是一被催眠的僵尸,也不能怎么着我们。
  赵振海将他引到画符的正中,随即对吴聃说道:“换身吧!”
  我差点儿听成换肾,顿时一个哆嗦。只见吴聃上前,特别英勇地将那僵尸撂倒,随即一翻衣领,我就见那僵尸的脖子上有一个红色的印记。仔细一看,是一道符咒一样的图案。
  吴聃抽出中天刀,将僵尸脖子后的人皮削下来。我顿觉有点重口味,因为他又把那人皮贴在了小幂附身的那僵尸脖子后面。
  神奇的是,那人皮竟然很贴合,瞬间融进尸体皮肤上,发出黑红光芒,稍纵即逝。
  “成了。”吴聃说道:“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尸体消灭就行。”说着,这货不由分说地从我们开来的车的后备箱里,拎出一桶汽油。
  我们几个将那僵尸抬到屋子后头,倒了汽油烧掉。看着那火光将尸体完全吞没后,我们才放心下来。
  吴聃对小幂说道:“行了,你开他的车回去,到北京市局去呆着。有什么消息就给我们传递来。我猜这几个冒牌货的居所里都有监控和监听,所以不要打手机什么的,太低端。你是鬼么不是,想办法将信息传递给赵振海,让他告诉我们。”
  小幂点头道:“没问题。”
  之后,小幂离开,我们几个也等着天色暗下来之后,出了这鬼楼。阮灵溪鞋子掉了一只,我只好将这货背在身上,背到车子里放下。随后,我们开车离开马场道,各自回了家。
  接下来的几天都挺平静。小幂自从混进去之后,每天给我们发一个信息,给赵振海。多半是风平浪静的消息。
  眼见着国庆要到了,我们几个有些着急。到现在还没对方到底要做什么的消息,是不是开始就判断失误呢?
  但关键时刻还是吴聃沉得住气,对我们说道:“再等等,这还三天呢。一般重要指令得最后压轴下达,早通知了容易泄密。”
  于是我们又忍着等了两天。果然,在国庆前一天的时候,小幂传来信息。虽然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我们毛骨悚然:“阅兵式上,刺杀元首!”
  我们收到之后,虽然觉得在意料之中,却又觉得有点意外。就算杀了元首,那也轮不到籍籍无名的外人去当国家主事的人,这样的刺杀有啥意思?
  我们几个凑在一起商量研究了下,都不知道林思行这背后还有谁。吴聃说道:“要我猜,古代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说不定这孙子也想这么做。你们觉得呢?”
  我茫然道:“师父,这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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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7-2014 09:2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赵羽恍然道:“难道,对方的目标是?”
  吴聃点头道:“八成是当代阿斗。只有找一个名正言顺的傀儡,才能颠覆国家,不是么。”
吴聃话中指代的是谁,我们在场的人听后心知肚明,却无不觉得吃惊。这个人是前前任元首的子孙,叫伊贾衽。自古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其实放在现在,这个说法也是成立的。换了国家元首之后,伊贾衽就在军事研究院当了个挂名的研究员,但是,这位花花公子除了打扮和交往女明星之外,一无是处。
  由于父辈对国家做出了杰出贡献,所以无论国家老大怎么更换,这位子孙还是跟当年的柴王爷一样,过起了富贵闲人的生活。国家感念他的父辈,所以养活着这花花公子。
  伊贾衽这个人,似乎没什么真本事,只靠着跟电影明星一样的外形和显赫的地位去暗中交往女明星,被娱乐八卦记者拍到过好几回。不过鉴于他的敏感身份,根本没有任何杂志和报纸敢登载这种新闻。只有某些论坛和网站上,会零星出现过几个类似的帖子,而且没放过他的正面照片。
  但是,伊贾衽不咋样的名声却传了出去,基本成为民众的笑料。有人甚至发帖说,“伊将军怎么不去当戏子,整个人也就那张脸还对得起造物主。”
  说句难免被和谐的评语,那就是,这伊贾衽绝对是当代的阿斗,没啥用处。当年是被摔的,现在是摆着好看的。如果说真的有人想要颠覆天下,那么,以这位不成器的阿斗太子为挡箭牌进行的话,那是很方便可行的事情。
  这么一想,我顿觉脖子后面都有点发凉。次奥,这有点太扯淡啊。
最后,我们商定的结果是,混进阅兵式现场。既然小幂已经成功打入内部,而阅兵式当天,京城的警察是要全部出动去维持治安的。所以,我们可以混入警察中间,靠近小幂。
  但是,进行刺杀行动的肯定不是小幂所化身的警察局长。能够进入阅兵式现场并且跟国家元首靠近的,也只有军区司令孙淳了。
  按照惯例,国庆阅兵的总指挥一般由北京军区司令员担任。所以,他如果有点什么动作,我们是阻止不及的。
  眼见着明天就是阅兵式,一早起来,我们几个就凑在一起商量对策。吴聃思量半晌,说道:“咱们也不能太被动,如果等发生了到现场再去阻止,就怕什么都晚了。”
  我问道:“师父,那你说怎么办?”
  吴聃说道:“在那冒牌司令没动手的时候,就杀了他。”
  我听了这话后,吃了一惊,说道:“不行啊师父,这在我们眼里知道那是个假货,但是别人眼里看来,他就是真的。明着去杀他,青天白日下那就是杀人,咱们怎么辩解?”
吴聃无奈道:“谁让你去拿刀当众捅他的?况且那是个尸体,你给他几刀都没事。”
  我愕然道:“那还有什么机会接触到那假货?”
  赵羽听到这里,突然插话道:“我想到一个机会。”
  吴聃笑道:“还是小赵机灵。说说看。”
  赵羽说道:“阅兵式前一晚上会有相关的预演报道。这时候,军区司令会接受几个特定媒体的记者采访。我们也许可以混进去接近他,干掉他。”
  我皱眉道:“我去,那干掉了怎么办,媒体都在,人突然没了,岂不是更没法交代。”
  阮灵溪在一旁听了,骂道:“二货你有没有脑子啊,正牌货在我们这边呢。干掉假冒的,让正牌的上啊。”
  “哎,这办法不错。”我乐道:“那咱们计划下怎么搞定丫的?”
  吴聃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说着,我们几个开始听吴聃讲对策。他所谓的办法是,今晚,那山寨的军区司令会接受新生网的记者采访,报道明天阅兵式的一些花絮内幕。这时候,我们可以化妆成这个网站的记者去见那司令。等见了之后,便宜行事。
  商定之后,我们赶紧联系了冯四海和那俩正牌领导,说了我们的计划。俩人也无计可施,便勉强接受了我们这冒险的计划。其后,我跟赵羽吴聃外加苏淩和那正牌儿的军区司令,都化妆成新生网和中华军事频道的记者,准备今晚的行动。
  行动之前,吴聃给了我们两道符咒,是定住僵尸的符纸。但是,那僵尸里还有恶灵,如果定住僵尸,那就会惊动恶灵,那么,它就会从僵尸里出来。但这个时候却不能给他打散了,因为一旦打散恶灵,对方会知道,并且可能会临时更改破坏计划。所以,吴聃这损人竟然给了赵羽另一道符咒,让他把恶灵到时候暂时封印在我身体里,然后在我身上涂尸油,暂时伪装成无人气的僵尸,如果能骗过操纵者的话更好,可以里应外合了解对方的计划。而对方如果要识破却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会为我们争取到取胜的宝贵时间。
  我一听这么重口味的计划,还有涂抹尸油,顿时觉得自己又被吴聃给坑了。但是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我只好答应了。
  于是,我们等到晚上一起去了记者招待会的现场。由于我们伪装的是国内两大知名媒体,所以得到近距离采访国防部长的许可。
  正牌货也混在我们当中,当然,有了苏淩和阮灵溪的易容术,根本没人能认出我们身边的人是正牌的军区司令孙淳。
  所谓的记者招待会,也只是几大知名媒体被邀请到场而已。我们混入其中,听着记者们无聊地发问。但是仔细观察,却发现那山寨货竟然也能应付自如,看来对方做了细致的准备。
  而那山寨货竟然也一口官腔,说,这次阅兵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将进行创新改进,届时将给世界呈现一场最具特色的阅兵盛典。
  “按照我们的阅兵计划,在10月1日之前阅兵部队和装备不会提前公开亮相。”那山寨司令说道,而且解释了下,说,这并非为了刻意保持神秘感,而是为了使训练能够严格按计划进行,使人民军队的风貌在阅兵中得到最充分展示。
  “先进的武器装备,是这次阅兵的一大亮点。”那冒牌司令说,“但阅兵的看点并不仅在于此,到时候将一定会给全国人民更多的惊喜。”
  我在一旁听了这话,也有些怀疑眼前人的身份。这货到底是真是假?这尼玛说得也太符合自己身份了。我偷偷问吴聃道:“师父,这货说得怎么跟真的司令的语气一模一样?也一板一眼的嘿。”
  吴聃说道:“这个,大概是操纵者事先编造好的词汇呗。”
  我们其中的那位正牌司令孙淳冷笑道:“这些话是我去年阅兵式上说的,他不过是背过了一遍。”
  我这才恍然大悟。其实领导讲话,万变不离其宗,反正这山寨货就是个提线木偶,而且带有录音设备。背下来去年的说辞,今年搬出来一说,依然有板有眼,让在场的记者们都忙着拍照录音的,看得我直想乐。
  吴聃骂道:“别他妈光看热闹,赶紧也拍几张照片。”
  我撇嘴道:“我们就算是要装记者,也不用这么敬业吧。我认为对方没有能耐在这个会场设置什么监控器之类的。”
  吴聃说道:“这可不一定。我让你拍拍照,是让你拍这些记者和这里的工作人员,就怕真的混入了什么人。我们能进来,他们也一定有这办法。拍一下看看,回去查查有没有可疑人物。”
  听了这个,我顿觉有道理,于是举起手中的相机乱拍一通。之前我在蚌埠市局跟着小郑学过摆弄相机,但是他是法医,总拍死尸。你们懂得,那动作都是朝着地下使劲,毕竟尸体都是躺在地上的。
  于是拍了几张照片后,吴聃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我操,你不觉得自己动作有点不大对劲呢?怎么我看你拍什么东西都跟拍死尸一样,弯腰翘屁股的?去去,我来拍。”
  说着,他一把抢过相机,对着人群扫了几圈。没多会儿,却突然定格在当场。
  我冷哼道:“师父,莫不是看到了什么美女记者?”
  吴聃将相机放下,表情虽然很淡然,但是却低声说道:“你的斜前方,出现了个老熟人啊。”
  我不解地顺着他的提示看过去,顿时吓了一跳。果然的,在我斜前方有一个熟悉的面孔,竟然是段清水身边的保镖,火柴。
“火柴?”我吃了一惊:“他怎么在这儿?”我打量着火柴那货。出现在这会场的火柴跟以往的打扮大相径庭,显然是经过一番修饰。之前这货跟一般的社会小混混差不多,穿得很街头很随意。而现在却西装革履,还挂着耳麦对讲机,跟会场保安差不多。
  吴聃说道:“别老盯着他。虽然我们乔装过了,但是人的眼神是改不了的。他跟你来往不少次,别被这孙子给认出来。”
  我于是赶紧转过头去,但是眼角余光,却瞧着火柴的动向。我心想,没想到火柴这货平时看上去毫无心机,实际上是个间谍?
  蓦然地,我想起《痞子英雄》里那个一脸清纯模样可爱的警察少女小绿,还有痞子哥一开始就恋上的善良女孩,尼玛,最后确定都是老牌间谍,一个比一个狡猾和碉堡。原来,胸无城府也是可以演戏装出来的。
  这时候,就见火柴竟然大剌剌地走到那假货周边去,而且没人拦着。我琢磨着难道是段老大派来监视的?不可能。如果是监视不会这么大胆。那唯一可能的是,他跟这山寨货是一伙儿的。
  我偷眼去看,没多会儿便瞧出了这货的问题所在。原来,那山寨货说的话根本不是自己说的,而是根据火柴的口型在复述。也就是说,火柴其实才是说话人,他的口型是什么,那山寨货就说什么。次奥,我刚还想这山寨机不错啊,复读功能强大,也不怕被记者问出破绽来。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人工操控的,基本还属于模拟人工智能机,难怪没被发现。
  我对吴聃说,火柴那孙子在装遥控智能控制器呢。吴聃想了想,说道:“给这孙子点苦头吃吃。”
  说着,吴聃走到一旁的苏淩身旁,对她低声耳语几句。苏淩会意,穿过人群,向火柴靠过去。
  我低声问吴聃道:“师父,你这是想干嘛?”
  吴聃笑道:“给这BK的来点速冻。”
  我见苏淩走到火柴身边,但火柴却丝毫未察觉。一则是苏淩也易容过了,二则是他正忙着默默操控那山寨货,根本没怎么注意到身形快速的苏淩。等火柴发现苏淩的时候,苏淩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
  此时,会场中所有人的注意力基本都在那山寨司令身上,没人注意到火柴这个小小会场保安的动向。苏淩拽住火柴的胳膊之后,火柴才大吃一惊。我见苏淩另一只手中凝出一把锋利的冰刀,抵在火柴的腰眼上。而抓住火柴的那只手中慢慢升腾起一层冰雾,将火柴的胳膊笼罩住。火柴那脸色顿时就变了。
  只听那山寨货顿了顿,这才说道:“我先回答大家这些问题,因为有事需要处理一下,先告辞一会儿。”
  在场的记者一片哗然,但都被保安们挡了回去。我见那山寨货转身往休息室走,而苏淩也拽着火柴往那个方向去了,这才对大家递了个信号,于是我们剩下的人,也跟在那山寨货身后,走了过去。
  进了休息室,关上门,特别隔音。我指着火柴骂道:“你他妈还跟我们玩儿无间道啊?!说,谁让你干的?!”
  火柴看了看我们,没说话。吴聃笑道:“小子,你就算不说,我们也知道,只是没想到你是个内鬼。段老大这人不行啊,身边的人都看不出问题啊,怎么混这个老大的?”
  火柴冷哼一声,视死如归的表情顿现,依旧闭口不言。吴聃也不跟他废话,让苏淩看住他,将他身上所有的通讯工具都取走之后,对我和赵羽说道:“换人吧,给这BK的恶灵逼出来。”
赵羽于是上前将那两张定住僵尸的符咒贴到那山寨货的身上。那山寨货顿时定在原地。随即,吴聃上前,将另一道符咒贴到那僵尸天灵盖上去,随即,五指张开附在那僵尸的头上。没多会儿,我见一道黑气从那僵尸体内钻了出来,就像被吴聃拽出来一般,随着他的动作从那僵尸体内分离。
  随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吴聃便将那阴魂对准我的灵台穴按了下去。次奥,很难形容被鬼气冲入肺腑的感觉,只觉得从头到脚一阵凉意袭来,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吴聃似乎在念什么咒语,我也没仔细听,只觉得那鬼气在我身体内横冲直撞,我顿时有点眩晕。
  “师父,你确定我不会有事?”我扶住墙努力止住那眩晕感。
  吴聃说道:“我估摸着应该没事。”
  我他妈顿时又想喷他。应该,估摸,泥煤,总是被他坑。每次都这样。
  不过对方为了方便控制僵尸,并未将什么厉害的阴魂封印在僵尸里,所以比较好压制。而且我体内有蛟龙内丹,很快的,BK的就老实了,我也松了口气。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感觉心拔凉拔凉的,有点头重脚轻。问吴聃,吴聃笑道:“很正常,你现在就是一容器,凑乎吧。”
  我们正商量着怎么藏那山寨货的僵尸,却听门一响,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们几个顿时安静下来。吴聃问道:“哪位?”
  门外却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刀子。”
  这名字让我一愣,扭头去看火柴,心想这刀子是来救火柴呢还是怎么着?如果是救人,那就麻烦了,说明段老大很可能也叛变了。不过,当我看到火柴煞白的脸色之后,莫名地安心了:看来火柴并非跟段老大和刀子一伙,这货也是个卧底,卧底在黑帮内的。
  我开了门,见不只是刀子,段清水和唐心带着几个人也来了。我见段清水看火柴时,一脸了然的平静,心想难道这货早就知道火柴有问题?
  火柴此时真怂了,立即给跪了,抱着段清水大腿就哭道:“老大,老大,看在我这么多年跟着你的份儿上,您就绕我一命吧!!”
  我揉了揉眉心,心想这尼玛电视剧桥段么不是。这时候,我以为段清水会像电视剧里那些脾气暴躁的老大一样,一脚踹到那货心口上,骂道:“滚,背叛我的都得死!!”然后,手下对背叛者一顿胖揍。
  可是,段清水却表现得极其平静,叹道:“火柴,这么多年兄弟,我也不忍杀了你。只要你告诉我,幕后人是谁,让你做什么,我就放了你。不过,你不能再留在天津了。”
  火柴听了这话,喜出望外,连连点头道:“好,我说。让我做这件事的人是一个叫林枫的人。但是他不肯告诉我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他让我做的事儿也很简单,无非是让这僵尸应付过这段时间,然后,在阅兵式上发出刺杀指令,杀了元首。”
  果然是这样!我心中暗想道。段清水继续问道:“就这些,没了?”
  火柴连连点头道:“没了,就这些。老大,饶命啊。”
  刀子上前怒道:“火柴,咱们这么多年兄弟,你竟然背叛我们?!这是为什么?你知不知道这要是出事,咱们老板也得跟着倒霉,咱们几个还有地儿去混么?!”
  火柴苦着脸道:“我是一时财迷心窍,走了错路。老大,你就饶了我吧。”
  段清水点头道:“行,你走吧。”
  火柴顿时喜出望外,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刀子在一旁犹豫道:“老大,这样行么?”
  段清水冷哼一声,摆了摆手。火柴几步蹿到那房门前,刚要伸手拉房门,我就见段清水将苏淩手中的冰刀抢了过去,对着那火柴的后背就是一刀。
  这一刀正中火柴的后心,深深地刺入心脏。火柴甚至还没来及发出惨叫声,便倒地而亡。刀子怔了怔,但随即叹了口气,没说话。
  苏淩吃惊道:“你不是说不杀他么?”
  段清水冷冷说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种人留着是祸害。而且非常时期,不能让他活着泄密。放走他,就是害了所有人。”
  我暗中擦了把冷汗,心想平时真尼玛把段清水看得太善良了,以至于忘记他丫的是黑道出来的,杀人跟吃便饭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
  此时,那正牌的军区司令孙淳怒道:“你们,竟敢在这儿杀人?!”
  段清水盯着他,冷笑道:“我杀人怎么了,我高兴的话也能杀了你。现在你最好闭嘴,因为你的命也是我们救的。接下来要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否则,你会比我这个不成器的手下死得惨烈几百倍。”
  这一席话下来,那司令脸色变了变,却也无法反驳。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就是这意思。我听着这话,莫名地对段清水有了点佩服的赶脚,能不把高官放在眼里的草莽英雄,现在是真心不多了。我油然而生一股热血江湖的赶脚。
赵羽于是上前将那两张定住僵尸的符咒贴到那山寨货的身上。那山寨货顿时定在原地。随即,吴聃上前,将另一道符咒贴到那僵尸天灵盖上去,随即,五指张开附在那僵尸的头上。没多会儿,我见一道黑气从那僵尸体内钻了出来,就像被吴聃拽出来一般,随着他的动作从那僵尸体内分离。
  随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吴聃便将那阴魂对准我的灵台穴按了下去。次奥,很难形容被鬼气冲入肺腑的感觉,只觉得从头到脚一阵凉意袭来,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吴聃似乎在念什么咒语,我也没仔细听,只觉得那鬼气在我身体内横冲直撞,我顿时有点眩晕。
  “师父,你确定我不会有事?”我扶住墙努力止住那眩晕感。
  吴聃说道:“我估摸着应该没事。”
  我他妈顿时又想喷他。应该,估摸,泥煤,总是被他坑。每次都这样。
  不过对方为了方便控制僵尸,并未将什么厉害的阴魂封印在僵尸里,所以比较好压制。而且我体内有蛟龙内丹,很快的,BK的就老实了,我也松了口气。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感觉心拔凉拔凉的,有点头重脚轻。问吴聃,吴聃笑道:“很正常,你现在就是一容器,凑乎吧。”
  我们正商量着怎么藏那山寨货的僵尸,却听门一响,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们几个顿时安静下来。吴聃问道:“哪位?”
  门外却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刀子。”
  这名字让我一愣,扭头去看火柴,心想这刀子是来救火柴呢还是怎么着?如果是救人,那就麻烦了,说明段老大很可能也叛变了。不过,当我看到火柴煞白的脸色之后,莫名地安心了:看来火柴并非跟段老大和刀子一伙,这货也是个卧底,卧底在黑帮内的。
  我开了门,见不只是刀子,段清水和唐心带着几个人也来了。我见段清水看火柴时,一脸了然的平静,心想难道这货早就知道火柴有问题?
  火柴此时真怂了,立即给跪了,抱着段清水大腿就哭道:“老大,老大,看在我这么多年跟着你的份儿上,您就绕我一命吧!!”
  我揉了揉眉心,心想这尼玛电视剧桥段么不是。这时候,我以为段清水会像电视剧里那些脾气暴躁的老大一样,一脚踹到那货心口上,骂道:“滚,背叛我的都得死!!”然后,手下对背叛者一顿胖揍。
  可是,段清水却表现得极其平静,叹道:“火柴,这么多年兄弟,我也不忍杀了你。只要你告诉我,幕后人是谁,让你做什么,我就放了你。不过,你不能再留在天津了。”
  火柴听了这话,喜出望外,连连点头道:“好,我说。让我做这件事的人是一个叫林枫的人。但是他不肯告诉我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他让我做的事儿也很简单,无非是让这僵尸应付过这段时间,然后,在阅兵式上发出刺杀指令,杀了元首。”
  果然是这样!我心中暗想道。段清水继续问道:“就这些,没了?”
  火柴连连点头道:“没了,就这些。老大,饶命啊。”
  刀子上前怒道:“火柴,咱们这么多年兄弟,你竟然背叛我们?!这是为什么?你知不知道这要是出事,咱们老板也得跟着倒霉,咱们几个还有地儿去混么?!”
  火柴苦着脸道:“我是一时财迷心窍,走了错路。老大,你就饶了我吧。”
  段清水点头道:“行,你走吧。”
  火柴顿时喜出望外,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刀子在一旁犹豫道:“老大,这样行么?”
  段清水冷哼一声,摆了摆手。火柴几步蹿到那房门前,刚要伸手拉房门,我就见段清水将苏淩手中的冰刀抢了过去,对着那火柴的后背就是一刀。
  这一刀正中火柴的后心,深深地刺入心脏。火柴甚至还没来及发出惨叫声,便倒地而亡。刀子怔了怔,但随即叹了口气,没说话。
  苏淩吃惊道:“你不是说不杀他么?”
  段清水冷冷说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种人留着是祸害。而且非常时期,不能让他活着泄密。放走他,就是害了所有人。”
  我暗中擦了把冷汗,心想平时真尼玛把段清水看得太善良了,以至于忘记他丫的是黑道出来的,杀人跟吃便饭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
  此时,那正牌的军区司令孙淳怒道:“你们,竟敢在这儿杀人?!”
  段清水盯着他,冷笑道:“我杀人怎么了,我高兴的话也能杀了你。现在你最好闭嘴,因为你的命也是我们救的。接下来要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否则,你会比我这个不成器的手下死得惨烈几百倍。”
  这一席话下来,那司令脸色变了变,却也无法反驳。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就是这意思。我听着这话,莫名地对段清水有了点佩服的赶脚,能不把高官放在眼里的草莽英雄,现在是真心不多了。我油然而生一股热血江湖的赶脚。
虽然杀人这件事不对,但是在这非常时期非常情况下,我竟然不知是不是该否认段清水的作为。而且,黑社会帮派这种,处理掉个把人应该都是家常便饭,很多人也就这么默默消失了。我见在场所有人神色各异,但是大家都沉默下来。
  那军区司令孙淳叹了口气,说道:“各位,明天就是阅兵式了,其他事情都可以暂时放下。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要在阅兵式上搞出什么乱子。那可是会威胁国家安全的大事!可我现在对近期发生的怪事却一点头绪也没有,只能靠你们大家的努力了。”
  赵羽说道:“您放心,我们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
  孙淳立即说道:“哦?你说来看看。”
  赵羽正要将我们商定的计划跟他解释,段清水却突然打断他俩的对话,说道:“你们这些计划都统统取消吧。维持现场治安的警察里有我的人,阅兵式现场的部队里也安插了我们的人。而且对方的刺杀行动已经暴露,我想我的人足以应付一切。”
  我皱了皱眉,脑海里想象了下黑帮流氓混进仪仗队里,假扮成军人的样子。这怎么看都有点违和感吧。段老大确定实行这计划么?
  我狐疑地看着他,心想这货应该不至于没有脑子那类型啊。我和赵羽见状刚要反驳,吴聃却摆摆手,说道:“我们明天就配合段老大的行动,原本凭借咱们几个也很难搞定。”
  我见吴聃都这么说了,我也没多话。
  段清水随即对刀子使了个眼色,刀子会意,便找了几个人将火柴的尸体包裹起来,不知哪儿给处理掉了。我见赵羽刚想抗议,那花痴少女却贴了上去:“小哥哥,我们又见面啦。”
  赵羽那张脸顿时拉了下来:“别烦我。”
  唐心撇嘴道:“为什么你对别人那么温柔,对我那么凶呀?”
  赵羽着实无奈,使劲儿甩她的胳膊却也没甩开,唐心反而将头也靠了过去。
  我在一旁幸灾乐祸,心想赵羽你可算是有克星了。我看你怎么搞定这花痴少女。
  段清水看了唐心一眼,说道:“唐心,你想把赵警官拖上床也得看看时候。以后火柴的活儿由你来接任,跟刀子好好合作。”
  唐心听了这话,立即正色道:“是,老大。”
  赵羽趁着唐心正常的片刻赶紧躲到我和吴聃这边,问道:“那么段先生有什么好计划?如果要我们配合,起码我们也得知道大体的计划吧。”
  段清水说道:“正好,我需要一个人来配合。”说着,他也没理会那什么军区司令的,自己大剌剌地坐到休息室里的长沙发上,将长腿搭到茶几上去。孙淳见状,又看了一眼在段清水那腿旁放着的,服务人员端来给自己的水,脸色当即阴沉了不少。
  我心中暗乐,就听段清水说道:“对方原本想用这提线木偶一样的冒牌货来完成刺杀行动,但是这次咱们事先把冒牌货给干掉了,那么刺杀行动当然就没了。如果没有刺杀,那么对方很可能不会现身。如果这样的话,幕后的人就要消失人海,咱们就别想找到他们。”
  吴聃叹道:“这不是最糟糕的,就怕这些人见计划不成,临时再来新的破坏计划,防不胜防啊。”
  段清水说道:“所以我需要一个人帮忙。”
  赵羽说道:“你想要谁配合?”
  段清水看了他一眼,说道:“不是你,我要那二逼来帮忙。”
  说着,段清水毫不客气地指了我一下。我心中暗骂:你特么的才是二逼!!
  段清水继续说道:“如果对方要操纵杀人,那么必然会给他们的傀儡僵尸发一条命令信号。现在那控制僵尸的阴灵被封印到了二逼体内。所以,这条命令信号他会接收到。一旦接收到命令,如果我们反过去探寻命令发出的方向和对象的话,那就很可能将那些人揪出来。”
  我恍然大悟:“这不是跟反侦察一样的意思么?”
  段清水点头道:“没错,不过我还真不怎么信任你的本事。”
  我冷哼道:“那有本事你别让我帮忙啊!”
  吴聃说道:“你这办法倒也能行。不过明天阅兵式是全国现场直播,可不能出状况。”
  段清水点头道:“所以,一旦接收了信号,宋炎立即查它传来的方向和目标。这一般是跟你体内的阴灵所感应的。然后通知赵羽,你们先发制人,抓住那个发号施令的。”
  我一听这办法觉得可行。段清水于是补充说,其他事情他都安排好了,只要我们帮这个小忙就行。我刚想说“凭啥你一黑帮的来指挥我们,”还没等说呢,便被吴聃拽出了门。
  我问吴聃,为啥刚才段清水提出他们来处理这件事,他却一点也不反对?
  吴聃说道:“有人喜欢冲锋陷阵,你就让他去,这么危险的事儿难道你还想抢着去?再说,段清水这人看上去对很多事情不怎么在意,但是,他本身心里明镜儿似的。不然也不能这么多年都是冯四海的得力干将。况且,你有更好的办法么?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尤其明天那么多人,可不能去冒险。要是出事了,你跟小赵倒霉了。因为你们是公门里的人,少不了记过挨罚撤职。可要是段清水那边救驾不力出了问题,那就没咱们什么事儿了。而且,国家能怎么着他们?所以,段清水这举动也挺好,对咱们没坏处,你就甭瞎搅合充英雄了,再说你也不是嘛英雄人物。”
  听完吴聃的分析之后,我顿觉有道理,也便跟着他回去休息,准备明天阅兵式上抓到那些搅乱国家的BK的。
  但回去睡了这一晚着实不怎么舒服。因为身体里封印着另一道阴魂,不知是不是跟鬼同在的原因,让我在睡梦里梦到纷乱复杂的梦境。这些梦说不上来是源自何处,有某些场地的片段,有一些穿着黑色长袍的黑衣人,还有一大片坟地和开着黑色曼陀罗的花园。
第二天一早,我便醒了过来,因为着实受不了那些怪异扭曲的梦境。起床之后,我一看时间,我靠,才早上五点。
  我见吴聃睡得鼾声如雷,心中十分嫉妒,上前给他推醒了:“师父,师父?!”
  吴聃睁开眼,打了个呵欠:“怎么,到时间了?”
  “没,我睡不着。师父也早起吧。”我笑道。
  吴聃看了一眼表,翻了个身,嘟囔道:“再睡俩小时,别吵我。”
  我叹气道:“你倒是能睡着,我是一点睡不着,各种做梦,唉,算了,我去吃饭。”
  没想到一听这话,吴聃突然翻身坐了起来,问道:“你做什么梦了?”
  我好笑道:“就是乱七八糟的梦啊,梦还能有什么。可能是因为我跟鬼一起,就做噩梦了呗。希望今天过去之后,赶紧给我把鬼从身体里赶走。”
  吴聃沉吟道:“你做的梦,很可能也是那鬼的片段记忆。虽然这鬼魂是经过炼制的,不完整的阴魂,但是他依然保留着某些经历和记忆。”
  我愕然道:“你是说,通过这梦还能找到这鬼的主人?这鬼不是林思行炼制的么?”
  吴聃说道:“他一个人能搞出这么大的事儿么?很显然是后面的那个组织干的。但是组织的头目都有哪些?谁是老大?也许从刚才的梦境里能找到蛛丝马迹。你仔细想想。”
  我回想了半天,叹道:“师父,我现在只能想起那一大片坟地和黑色曼陀罗花,还有不少黑衣人。”
吴聃听了后叹道:“算了,先过了今天的事儿再说吧。”
  被我喊起来之后,吴聃也没了睡意。我俩于是吃了早饭,等到七点的时候,便去市局报到。由于军区司令直接下达了密令,局长根本没过问,就让我和吴聃加入今天维持阅兵式现场秩序的警察队伍里。
  这次阅兵式是小阅兵式,现场是没有民众的。我们只是去确保安全,谨防恐怖分子进行某些过激活动。
  我们混在警察队伍里,到了天安门附近,远远地,我看到大概六十门礼炮齐整地排列在天安门广场南端。
  我们几个分头行动,对讲机联络,但是巡查之后,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很快的,几个京城重要媒体的记者和摄像也到了。我见苏淩混在其中,对我和吴聃悄然打了个手势。
  看来记者群里也没什么可疑人物。
  “师父,你说这些人不会不出现了吧?”我沉不住气地问道。难道对方是发现了什么?
  吴聃摇头道:“不,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肯定会有行动,再等等看,你一定要警醒着点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信息。”
  我点头应了。此时,我听到远远的音乐声响起,阅兵式开始了。很快地,我听到解说员的声音回荡在天安门上空:“金秋十月,国旗招展,举国同庆。今天全国各族人民满怀喜悦,迎来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生日;大江南北的中华儿女都在尽情高歌,为古老而年轻的祖国深深祝福!在缤纷的焰火和欢快的乐曲中, 我们的岁月,是阳光的、奋进的、青春的岁月,是学习知识的岁月,是实践自我的岁月,是沐浴阳光的岁月,我们有不灭的激情、开拓者的勇敢,不断的灵感和风发的自信,这是我们的灵魂。我们对梦想的追逐,并没有终结,而是新生,我们珍惜这岁月。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份激情在心中绽放,而且生生不息。燃情岁月没有终结,才刚开始……”
  我心中暗骂:我去你骂了隔壁的,中学作文水平的解说词也好意思在全国阅兵式上读,解说员自己听了不寒碜么??
  虽然我听了这解说词只想睡觉,但是那解说员却激情洋溢地继续煽情,听得我只觉得神烦。所幸没多会儿,解说词的开端废话过去了,接下来便是阅兵式开始。
  我顿时提了提神,睁大眼睛凝神静气地等候。
  阅兵排练国旗护卫队官兵在庆典活动中第一个出场,伴随着礼炮声的巨响,护卫队官兵护送国旗至天安门广场升旗处,进行升旗仪式。本次阅兵将有14个徒步方队、30个装备方队、12个空中梯队受阅。大部分方队的“编队等式”是25×14+2=352,也就是排面25人,前后共14排,再加上2个领队,总数为352人。
  30个装备方队包括坦克、各类步战车、各类火炮、各种导弹、各种保障装备方队。大部分装备方队的“编队等式”为4×4+2=18,也就是正面4辆装备,纵深4辆装备,领队2辆装备,总数为18辆。
  按照历次阅兵的惯例,首先走过天安门接受检阅的是徒步方队。本次阅兵的14个徒步方队由陆、海、空、二炮、武警和后备力量6大阵容组成。
  供大家观看的是其中两个步骤,就是阅兵式和分列式,这两个步骤总时间约66分钟。
  但是,听段清水那意思是,在这仪仗队里竟然有他的人。我远远望着那一支支整齐划一简直毫无瑕疵好像复制人的仪仗队走过,心中甚至有点怀疑段清水的话。这整齐划一的仪仗队,根本就像是天天在一起训练才培养出的默契。临时插入几个外来的人,能达成这种默契么?
  我正琢磨着,突然觉得耳朵一疼。随即,我听到一阵咒语的声音低低地传来。虽然我还没听清是什么咒语,但是脑袋一疼,全身开始发冷。我体内那个阴魂似乎在蠢蠢欲动。
  来了!我心中一惊。现在,我听到一阵清晰的喊声:“同志们辛苦了!!”
  我低声喊吴聃:“师父!”刚喊出这一声,我却觉得全身血液似乎更加冷了下来,这一冷,让我全身打了个哆嗦。我下意识地抓住吴聃的胳膊。
  吴聃说道:“怎么,有信息传递了?”
  说着,吴聃抓过我的手,在我左手的手掌上用手指画了一道不知什么的符咒,随即重重对着我的手心一点。
  仿佛一股暖流从我手心里传递到心中,让我全身的冰冷感祛除,慢慢宁静下来。
  吴聃低声道:“怎么样,现在能不能感应到那个人的位置?”
  我集中精力,感觉确实周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我。我顺着那微妙的力道寻了过去,发现离我几百米远的地方,似乎有个警察正站在一旁,隐隐发现他嘴唇似乎在动,但是距离太远看不清楚。看那警察跟吴聃差不多的年纪,样子很普通,但是却有点面生。
  “师父,那边。”我低声对吴聃道,顺手指了下那信号传来的地方。吴聃看到那人,对我点了点头。之后,举起对讲机对赵羽说道:“我的斜前方,那个中年警察,去看看。他在人群之外。”
我们几个的对讲机是经过改装的,只方便我们几个人进行沟通,不是跟其他人有同样频道的。所以也不担心会引起别人注意。赵羽表示收到,立即假装若无其事地向那男人靠过去。
  眼见着赵羽就要靠近那男人,这个时候,却见那男人突然转身就走。
  我愣了一下,心想难道我听错了?不是这货?他干嘛转身走了,离开现场??
  吴聃却一把抓住我,喝道:“快走!跟上!”
  我于是跟着吴聃撒丫子追那警察去了。但跑了一阵子,发现这货竟然钻进了一辆车里,发动车子就跑。吴聃拉着我也上了一辆警车,开着车便呼啸而去。
  我坐在副驾驶上,心惊肉跳地看吴聃开车。这货似乎开车技术很差,横冲直撞,我只觉得我像是在拍动作大片,尼玛这现场跟演007大破天幕危机一样。
  我抓住把手嚷道:“师父,你这是拍大片呢??当心啊!!”
  吴聃不理会我,直接盯着前面的车加足马力了开。但前面那车一个转弯,消失在一条胡同里了。
  北京胡同多,有时候小胡同通不过一辆大车。我们开进那胡同之后,却见那男人的车停在胡同里,车门开着,他的人不见了,似乎已经下了车逃走了。
  吴聃跟我也下了车,我四下巡视着,直觉那货在附近。正在我迟疑间,突然地,吴聃将我向地下一按,喝道:“当心,有埋伏!”
  他话音刚落,我就听巷子里一阵枪响。尼玛,这里有他的同伙!!
  幸好我跟吴聃都配了枪,于是我俩躲在车后对着枪声来的方向开枪还击。这时候,我发现这巷子里竟然有好几个接应的狙击手,枪声密集,而我跟吴聃却只带了手枪而已。
  “师父,怎么办?”我问道:“这好像不是什么法师和鬼魂,而都是杀手,是人啊!”
  吴聃骂道:“废话,青天白日的难道放鬼出来杀人??坚持,一会儿小赵就到了!”
  话音刚落,我只见突然有几个劲装打扮的人从两边的院墙里跳到我们俩所藏身的车旁,随即落到地上。枪声更加密集,而其中一人对着我的后背拍了一下。
  我抬头细看,见一张笑眯眯的漂亮脸蛋出现在我眼前。尼玛,竟然是唐心。
  “你也在??”我吃惊道。
  唐心笑道:“废话,老大让我们跟踪你们来帮忙的!”说着,我就见十几只飞镖从她双手中飞出,紧接着嗷嗷几声惨叫,几个人应声而亡。
  我心中一惊,心想你妈的,抗日神剧的剧情上演了!!飞镖完爆狙击枪!!!果然是唐门后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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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7-2014 09:2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唐心这货绝逼的出乎我的意料,虽然长了一副美人的脸,但杀起人来,却是嗜血成性的模样。而这次来接应那神秘警察的只是几个普通的杀手,并无道法,很快便被唐心杀得尸横遍野。跟唐心一起来的是段清水的几个得力手下。其中也有刀子。刀子见唐心越杀越猛,不由喊道:“唐心,留几个活口,我靠,你倒是杀得爽了,咱们怎么查幕后黑手?!”
  唐心邪笑一声,抓着其中一个被她毒瞎双眼的杀手丢到刀子脚边,说道:“这个活着,还能说话,问吧,问完了杀掉算了。”
  “杀掉算了。”这句话真尼玛让我全身发冷。我终于明白这货为什么小小年纪能混在林思行的势力范围内安然卧底,靠得全是这货冷酷不手软的心思啊。走到哪儿灭到哪儿,谁尼玛还能泄露她的身份秘密。
  但是,那被唐心抓了的男人竟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一刀刺到自己心脏上,之后果断倒地而亡。我靠,死士??
  这时,我跟刀子和唐心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说啥才好。
  “都死了,你说这下怎么办??”刀子无奈地怒道,瞪了唐心一眼。
  唐心有些愕然,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半晌才冷哼道:“不就是死了几个爪牙么。”
  这时,吴聃突然说道:“不对,我怎么觉得事情不对呢,这是调虎离山??”
  “什么调虎离山?”我问道:“师父,你的意思难道是刚才那男人是想调走我们?”
  吴聃脸色变了变,仔细端详了一下那拐角处停着的车子,说道:“虽然刚才我情急之下没注意对方的车牌号,但是,我记得车牌号里有个21.可现在,车牌里根本没有这俩字。所以说,这个车是早就停在这个地方迷惑我们的,而那人开着车从另一条岔路走了。”
  说着,他指了指侧面一条岔路。这时候,我走过去一瞧,靠,果然在那条路上有两道车辙的痕迹。
  “这货真他妈狡猾!”我骂道。
  唐心疑惑道:“这地方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这条路往前走走,好像是一处古典的宅院吧?”
  “是一大片,前面过去是几座中国式别墅,住的人身份不知,但是很清静,那边的保安不让人靠近。”刀子说道:“我调查周围情况的时候查到的。”
  “管它谁家,先过去看看。”吴聃说道:“徒弟,你跟刀子和唐心过去看看,我得回去看看阅兵式那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说着,吴聃转头走了。我跟刀子和唐心沿着那条路向前走去,到路的尽头,却发现着实有几座独门独院的二层中国风别墅在那儿竖着。
  唐心顿时拦住我们,说道:“行了,我想起来了。前面有一处宅子是伊少将的一处私人住宅。他经常跟一些女明星在宅子里开派对。唐真也去过,所以我知道。”
  “伊贾衽?”我吃惊道:“难道这些人真想拿他当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傀儡啊?早就跟他有所勾结了?”
  唐心皱眉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这里是他的地盘,我们是进不去的。”
  我们正商量间,突然地,一阵巨响从远处传来。我似乎能感到地表微微地震颤。
  “什么声音?”刀子吃惊道。
  “爆炸声。”唐心说道:“看来真出事了!”
  说着,她转身向来时路跑回去。我跟刀子跟在她身后,回了那巷子,开着来时的车返回阅兵式现场。
  到了现场之后,我真特么吓了一跳。元首的车被炸了,所幸他被段清水及时救了下来。现场一片混乱,这场爆炸好像炸死了几个记者,我见几个女记者尖叫着跑开。有人在扯嗓子喊:“怎么回事,视频里不是阅兵式!!”
  我听了这话,赶紧回头去看对面一座高楼上的大屏幕。这一看,我顿时吃了一惊。那屏幕上是一朵黑色曼陀罗的近照,同时,几个红色大字从屏幕下方浮了上来:“杀掉伊贾衽,除党派蛀虫!”
  这种色大字和黑色大花在那屏幕上出了大概有一分钟,屏幕才恢复了蓝屏状态。我知道这是全国直播,刚才那图案和文字,肯定全国人民也看到了。现在阅兵式现场,元首的车竟然爆炸了,这尼玛真够惊悚。屏幕里是不可能将现场的混乱播出的,于是干脆切断了信号,全国阅兵式直播变成了蓝屏。
  此时,几个仪仗兵打扮的人跑到段清水跟前,说道:“老大,现场安全了。刚才丢过炸药的那个仪仗兵死了。死得很奇怪,或者说,他好像早就已经死了。”
  听到这里,我顿觉脑子一片混乱。跑过去一问,段清水解释说,刚才有个仪仗队的官兵突然将一只小型的炸药丢到元首的车上。所幸段清水一直假扮官兵守在旁边,否则这次真就给炸死了。关键是,杀元首的那个也是一具替代傀儡一样的僵尸,现在已经全身僵冷死在当场了。
  “真没想到,我们一直很小心,却还出了这种事。”我皱眉道。这时候,我见段清水去收拾残局,而伊少将则去了元首身边,一副脸色惨白吓尿了的模样。
  正在这时,灵狐小幂却三两步地从远处跑来,跳到我肩膀上。我吃惊地看着他,问道:“你不是在那冒牌的局长尸体体内吗??怎么出来了??”
  小幂说道:“尼玛,你们忙半晌,我没什么事,就又变回狐狸了。没想到我却发现了一个秘密。”
  我苦笑道:“有什么秘密比这更无语的?”
  小幂说道:“刺杀元首的主谋,应该是伊少将。”
  “啥?那个花花公子?”我吃惊道。
小幂说道:“我听到他跟警察装扮的林思行聊过,计划是他出的,他想刺杀元首。没成功,便让林所在的组织扰乱视听,表明这次是恐怖袭击而已,把他的嫌疑解除。”
  “次奥,他这什么意思?”我问道:“林是追随他的?”
  小幂说道:“不,林思行跟他是合作关系。少将提供给林思行不少的便利条件和资金,让他们发展势力。少将的目的是搅乱国庆,最大程度的降低民众对当前元首的拥护度。”
  “这倒是殊途同归,林思行那组织也是颠覆国家。”我无语道:“原来我们忙活半天,幕后黑手却是一个不可能除掉的人。”
  小幂打了个呵欠,说道:“反正跟我没关系。”
  国庆上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民众们是不知道的。他们只以为是邪教组织入侵国家的电脑系统,搅乱了国庆阅兵式,却不知在这纷乱的背后死了多少人。我看着暂停的阅兵式,瞧着医生法医等处理尸体看护伤员清扫现场。
  虽然出了大事,但是阅兵式也得继续完成。我瞧着那跟劫后余生的元首委屈聊天的伊贾衽,心想真是最毒不过人心,最装不过伊贾衽。这尼玛现在声泪俱下的表情实在太能演了。
  元首肯定不知道,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被全民视为花花公子,戏子和一无是处绣花枕头的前前元首子孙,却是一个最有城府,意图颠覆国家的分子。而且,这货竟然还跟莫名其妙的邪法组织做交易。
  没多会儿,现场清理完毕,电视屏幕恢复正常,阅兵式和元首标准的笑容都继续出现在画面上,面向全国人民和世界人民。谁也不知道,在这微笑繁荣的背后,经历过一场腥风血雨和计谋争斗。
  我们几个如临大敌地守护在阅兵式现场,所幸直到结束,没再出现任何变故和状况。
  阅兵式结束后,元首即刻坐车带着保镖离开了。我跟赵羽和吴聃面面相觑,不由心中有些发堵。
  “就这样?这案子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不能侦破?”我叹道。
  吴聃骂道:“你想死么?幕后凶手是少将,要杀的是国家元首。这种政治争斗,不是你们这种小刑警能管的。还是老老实实收拾东西回家,管管平民百姓的杀人案就完了。自古以来,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你们俩这也就能管管窃钩者。走吧,骚年们。”
这场混乱很快便停止了。阅兵式结束后,我跟赵羽等人也回了市局,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因为这是件比较和谐的政权争斗内幕,我们都不敢妄作评论,甚至不敢多问。否则某天就怕门外有人敲门查水表。到最后连发个快递都不敢用顺丰,那多悲催。
  话说顺丰快递的生意是不是今年少了不少?
  据我推测,林思行背后肯定也是有个大BOSS的,但是我们始终不知道这货是谁。在这个伏地魔级别的大BOSS指示下,林思行跟伊少将合作,先设计除去申灿,原因很可能是申灿这个女间谍掌握了关于他们勾结的某些蛛丝马迹的情报。而这时候,申灿跟某位位高权重仅次于元首的人相好,甚至做起了国母的春秋大梦。所以,她才没戳破伊少将想加害元首的阴谋,而想坐收渔利。可惜被人先下手为强,设计杀掉了。除掉了申灿这个隐患,伊少将又想设计刺杀元首。就这样,上演了这一幕。
  当然,这些政治秘密都是被封锁的,民众根本不知道热闹的国庆节当天发生过暴力恐怖事件,依旧沉浸在四海升平的喜悦里。我们几个当然更不能说。我心想幸好尼玛的活在这个时代,如果是在古代,是不是当场就被帝王灭口了?
  回去之后,我们都很默契地不再提起这件事,当他根本没发生过。但让我们郁闷的是,林思行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走了。但他在京津地区竟然都这么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不由不让我们怀疑,林思行背后的组织是不是在这两地都有其据点?
  不过这件事倒是不用我们操心,因为冯四海已经着手调查了。这件事之后,着实过了几天平静日子。不过这几天对于赵羽来说不咋平静。
  因为唐心这个抖M隔三差五地缠着他,没事就来我们警局门口报到。骑着机车穿一身皮衣,长马尾露大腿,尼玛也不怕冷。不过那双匀称的长腿倒是真给她惹来不少关注度,直到后来唐心直接被喊成“赵羽的长腿姑娘。”
  起初赵羽还反驳下,后来干脆不管了。不过这货真没情趣,对唐心从未给过好脸。我在一旁瞧着,突然联想到一个《银魂》里的坂田银时和猿飞菖蒲。简直就是那对儿的现实真人版啊。
  话说又是一个周末,我早起照旧温习了吴聃敦促的道法道术,之后去他书店里打算去见阮灵溪。
  快走到景雅书店门外的时候,我瞧见一个打扮入时,长发及肩的男人正弯腰跟一个小娃娃说话。
  这男人手中举着一只奶瓶,似乎正在逗那小娃娃。小娃娃伸手去抓,抓不到,于是不乐意地哇哇大叫。我瞧着那小娃娃有点眼熟,走过去一看,擦,这不是小满么。话说这男人是谁?跟孩子抢奶喝真尼玛无聊。而且小满的妈妈呢?难道又给弄丢了??
  我走到近前,就听那男人低声笑道:“小满,你能够得着我就给你。”
  小满气鼓鼓地嚷道:“哥哥是坏银!!”这时,小家伙一眼看到我,嚷道:“二逼哥哥!”
  我顿时心中无语:尼玛,能不能给换个修饰词?!
  那男人这才回过头来看着我。我看清他的长相后,顿时微微惊讶。原来这男人竟是一个混血儿,棕色长发微微卷曲,泛蓝的眼睛十分漂亮,肤色很白,高鼻梁,笑起来有点西方人的邪魅戏谑味道,却也带着点东方人的内敛。总之,是个十分帅气的年轻男人。
  小满见到我,顿时有了底气,嚷道:“给我瓶只,二逼哥哥是警察叔叔!不准哥哥抢我瓶只!!”
  小满斩钉截铁的语气顿时给我逗乐了。我上前抱起她,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啊?妈妈呢?这位哥哥是谁啊?”
  小满想了想,说道:“哥哥就是哥哥啊,会画画的哥哥,画画白天笑,晚上哭。”
  “额……”我心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此时,倒是那男人笑道:“你好,我是小满姥姥的学生,就住在他们家对面。今天小满妈妈不在,我就带她出来玩。”
  “哦,原来是这样。”我笑道。那男人于是走到小满面前,将奶瓶塞进她手里,说道:“不逗你了,奶粉快凉了,喝吧。”
  小满这才心满意足地举着奶瓶大快朵颐。我见那男人很细心地从包里拿出一包面巾纸,抽出一张,轻轻擦干净小满嘴边沾到的牛奶。我见那男人的双手倒是很细长,骨节匀称,但是手上有两处老茧,看那位置像是常年握画笔留下的。
  “对了,还没问你贵姓?”我随口问道。
  “我叫华岳。”那男人笑了笑,说道。
  我知道小满的姥姥章梦是书画协会的,中国画和油画画得都非常好。看来这华岳是她的学生了。这倒是没听说过。我想抱着小满去玩会儿,便对华岳说道:“前面是我师父的书店,进去坐坐?”
  华岳说道:“我跟小满说好了要去游乐场,这还是改天吧。”
  却没想到小满问道:“二逼哥哥,漂酿姐姐在吗?”
  我笑道:“姐姐也在书店,你要去看她么?”
  小满点头道:“去,漂酿姐姐会给小满好吃哒。”
  我去,这一吃货又。于是我抱着小满进了书店,华岳也只好跟了进去。阮灵溪早就在书店等着,一见小满,顿时乐得抱了过去。俩人嘻嘻哈哈开始闹腾。
  吴聃抬眼看了看我和华岳,问道:“这位小兄弟面生啊。”
  我说道:“是小满姥姥的学生。”
  正说到这里,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掏出一看,见是赵羽打来的电话,顿时很无奈。他来电话一般是因为案子的事情,看来又出事了。
  果然,接起电话后,赵羽说道:“宋炎,来华硕加航酒店,死了三个女学生。”
  “啥?女生死酒店里?约炮被网友杀掉么?”我愕然道。
  赵羽说道:“你来了就知道了,三个都是天津外国语大学的。”
  说着,他挂了电话。我无奈地对吴聃和阮灵溪说道:“得了,又要忙了。酒店里死了仨女生,都是外国语大学的。我去。”
  吴聃说道:“外国语大学的女学生死酒店里,约炮被人劫财劫色么?”
  阮灵溪冷哼道:“吴叔,你跟二货一样猥琐。说不定人家是那儿打工的学生,被歹徒杀了呢。”
  吴聃说道:“歹徒临时起意一杀仨人?杀这么多人很像是预谋的。”
  此时,阮灵溪怀里的小满突然指着华岳嚷道:“哥哥是大学老师!”
  我愕然地看着华岳:“你是外国语大学的老师啊?”
  华岳点了点头:“嗯,是美术系的助教而已,偶尔代代课。”
  我叹道:“还真巧。唉,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说着,我出了门,打车去了华硕加航酒店。去了酒店之后,知道命案发生在四楼,死了仨女生,都是外国语大学的学生。因为在她们包里发现了学生证。
  赵羽见我赶到,简单解释道:“死了三个女生,都是二十岁,第一个死者叫薛佳琪,死因是吸毒过量,但是现场只发现痰盂里有很多纸灰。可是和她们一起登记的客人名字却是假名。无处查询。想要调出监控录像,才发现硬盘损毁,数据丢失。找不到了。第二个死者初步尸检的结果也是中毒而死。可关键是,这三个死者身体里都插有不明用途的银针。”
  我听他讲解完,然后上前去看了看那三具尸体。这是一处比较大的客房,但是窗帘紧闭,屋里光线很暗。为了不破坏现场,还未拉开窗帘。此时,这三具尸体脸庞发青躺在大床上,看来都是中毒而亡。而神奇的是,果然在几个穴位处插了银针,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我看着那几只银针,忍不住上前拔下一只,想凑近了看看有啥特别的。没想到,我将其中一具女尸额头的一只银针拔下之后,那女尸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吓了一跳,忍不住向后一躲。就见那女尸圆睁着双眼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对着我桀桀怪笑几声,嘴巴张成不可思议的形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尼玛,跟诈尸一样,这表情让我想起那乡村老尸。
  我正想对准那尸体开枪,却听到它发出一阵凄惨的叫声,随即,一股烈焰似乎是从它身体里烧了起来,很快地吞没整具尸体。
 尸体自焚??我吃惊地看着那具燃烧的尸体,惊吓之余不明白那火从何而起。
  在场的人都被吓得不轻。还是赵羽比较镇静,说道:“没事,大概是尸体里面被塞了什么引起肌肉萎缩诈尸现象的易燃物体。大家搬动尸体的时候小心点,别动了那银针,让其他尸体也产生自焚现象。”
  其他人这才安静下来,默默地进行现场处理。我知道赵羽刚才那话根本就是扯淡,只是为了稳定在场人的情绪才说的。这尸体看上去是被人动了手脚。一旦法医或者其他人拔掉那银针,尸体就会自焚,自焚的时候出现刚才那种类似诈尸的状况。
  赵羽将我拽到一旁,问道:“你怎么看?”
  我翻了翻白眼:“次奥我又不是元芳。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这死的女生是天津外国语大学的,咱们是不是得去外国语大学了解点情况?”
  赵羽说道:“可我觉得,这尸体焚烧目的并非是伤人,而好像是要告诉我们什么。”
  “告诉什么,告诉我们有人是被杀死的还尖叫过?”我无语问道。
  赵羽沉吟半晌,说道:“这个得查证后再说。”
  我俩从案发现场出来后,差不多也快中午吃饭时间了。阮灵溪打来电话,问要不要一起吃饭。我跟赵羽一商量,下午去天津外国语大学查探情况的话,正好距离景雅书店也就二十分钟车程,很近,干脆回去跟师父他们吃饭,直接过去得了。
  于是我俩回了吴聃的书店。一进门,就听阮灵溪喊道:“二货,男神,你们回来了?不过怎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叹道:“出了人命案,天津外国语大学的仨女生死了。”说着,我干脆将发生的怪事跟吴聃和阮灵溪说了一遍。
  吴聃听完,说道:“得,天津外国语大学,也是个闹鬼传闻很多的地方。尤其那外国语大学里的北疆博物馆,你们听说过没?”
  “啥东西?没听过,师父给讲讲?”我问道。
  吴聃说道:“外国语学校,有很多老楼,就是清末外国人盖的那种,很多电视剧摄制组都到那儿去拍电视,《金粉世家》里金燕西他们家就是那学校一进门那个标志性建筑。不知道你们看过没。因为是外国语学院,加上女生多阴气重,所以闹鬼传闻多,层出不穷,最有名的一个就是北疆博物馆。这个建筑是法国人盖的,有100多年历史,现在听说已经全封了,不光是门窗锁了,连大窗户都让转头砌死了,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夏天经过那都觉得阴气十足。 ”
  “为什么封了,难道跟罗马花园一样,是一处坟地的旧址?”我问道。
  “这倒不是,是因为一个传说。传说以前这博物馆里面烧死了一对法国夫妇,后来一到深夜,在那个博物馆侧楼的工作人员都能听到博物馆里隐约的脚步声,很琐碎那种,还有女人低低的抽泣声,很尖很惨。听说以前的在窗户没被砌死之前,博物馆旁边的一幢男生宿舍楼里有学生晚上会看见博物馆的大吊顶灯莫名其妙的会开一盏,灯上坐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女的,渗人的是你发现她的时候她也会回头冲着你笑,都说白衣鬼是哀鬼,吊丧脸,红衣鬼是厉鬼,笑的你毛骨悚然,后来天津外国语学校就把北疆博物馆封死了。 现在那学校被封死的窗户上已经爬满爬山虎了。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没法考证,但是这个故事传的很广。我想这世上无风不起浪,八成是有点什么过去,才有后来的闹鬼事件。”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今天偶然遇到的那个华岳是天津外国语大学美术系的老师,便问道:“恶女,今天咱们遇到的那个华岳,后来带着小满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阮灵溪说道:“早走了,小满那小家伙越来越可爱了。不过她对那华岳的描述更搞笑,说人家画的画,白天会笑,晚上会哭。”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无语道:“一幅画怎么会白天笑晚上哭呢,小孩子想象力就是丰富。”
  我话音甫落,吴聃却说道:“不对,小满这小BK话里总不经意地带着玄机。我觉得也许她的话里提示了某些信息。二货徒弟,你观察过那个华岳没有,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回想了一下,说道:“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是个正常人类,没有鬼气。不过,唯一跟正常人不大一样的是,他的阳气不是很足,忽弱忽强。不过某些身体不好或者染有疾病的人也会出现阳气不足现象,这倒是没什么。”
  “阳气不足?”吴聃沉吟道。
  阮灵溪说道:“可是我看他挺健康,不像是得病的人。”
  “阳气不足还可能有另一个原因:这个人在家里养鬼,或者干些跟死人相关的勾当,这样就会出现这情况。”吴聃说道:“可看他也不像是这类人。”
  多想无益,我们四个吃了饭后,我便跟赵羽去天津外国语大学,想查出点蛛丝马迹。但吃完饭后,局里的同事立即打来电话,说是调查过那三个死去的姑娘的家庭背景,其中一个是大学教授的女儿,薛佳琪。而那教授正是天津外国语大学的外语系教授,同时也是国内著名的翻译家,学者。另俩姑娘是姐妹,他们的父亲竟然也是天津外国语大学的职工,只是已经退休。
  “看来都跟天津外国语大学有着关系啊。”我说道。
赵羽点头道:“尸体检验报告里证实,三个女学生没有被性侵,随身的钱包手机也没丢。那么就不存在劫财劫色的问题。除了这个,也许是仇杀。可三个女学生又年纪不大,不太可能跟人有什么血海深仇。”
  “那凶手杀人是为什么呢?”我茫然道。
  “仇杀的可能性大。”赵羽沉吟道:“也许不是因为跟女学生有仇,可能是上一代的恩怨,也说不准。”
  上一辈的恩怨,但是上一辈的家长们都是学校的教职工而已,会跟人结下什么血海深仇呢?
  赵羽说道:“不过,其中两个死去的女学生,陈涓和陈溪,是天津外国语大学教职工的女儿。但巧合的是,她们的父亲是那个北疆博物馆以前的管理员。”
  “这么巧?今天刚听师父讲了北疆博物馆闹鬼。”我摇头道:“看来那真是凶地。”
  “关于天津外国语大学的秘闻,也许在校的老师会知道。既然你见过大学里的什么美术系老师,不如带我去找找他,咱们问问相关情况。”赵羽说道。
  一时间我倒也没有别的主意,于是我俩到了天津外国语大学之后,径直去了美术学院。到了教学部一问华岳,美术系的一位老师说道:“华岳经常呆在美术系的画室里,现在大概又去了。你们去那找找看吧。”
  于是我跟赵羽找到华岳的画室。美术系有不少画室,有的是原先的老楼改造的,有的是新建的。但华岳竟然没去那些新建的画室,而是在老楼的画室里呆着。
  我们俩走到那老楼的楼下,见这楼着实有点年数了。仿欧式风格的老旧建筑,墙上爬满爬山虎。阳光下很漂亮,但是,一旦日暮,那就略显阴森了。
  华岳的画室在二楼一处背阴的小房间。我跟赵羽上了楼,找到那间画室。敲了敲门,却没听到应声。但是那门是虚掩着的,我跟赵羽也便推门 进去。
  这一进门,我不由皱了皱眉。画室的窗帘拉着,里面光线昏暗。满墙上挂着油画,全都是人物画,乍一进去,仿佛无数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跟赵羽。
本帖最后由 jacelynlee 于 4-7-2014 11:33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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