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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夏.風信子

[转载故事]每夜一个骇故事:午夜致命的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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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014 08:5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74节:鬼话连篇 第三十章  预死者(中)

  一路上我把该说的话都告诉了白翌,包括最后我看到的那一闪而过的人影。白翌听的很仔细,说道关键的时候我紧张得几乎都快咬到自己的舌头了。白翌撑着下巴,眉头越皱越深,陷入了很深的沉思之中。但是并没有和我搭话,我问的问题也全部当作没听见。我感觉十分无趣,力气就像打在棉花上,也就不去搭理他了。

  到了家里,我瘫在了床上,其实岳兰的情况很不妙,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她和一个疯子母亲住在一起。难怪她给人感觉那么阴沉,现在想想这是必然的,天天面对这样的家,如果心理脆弱点的孩子可能早就崩溃了,想到这里我又敬佩,又担心。

  我烦躁的翻了一个身,突然想到最后屋里面好像除了他们母亲两个人之外,好似还有一个人,一个男人的身影。马上我联想到了她的父亲,但是她的父亲不是早就已经死了么。

  脑子里像是缠起了麻花,我不耐烦的起身,白翌这小子并非每次都会亲自下厨,他能偷懒就偷懒,这不,正在炒着蛋炒饭,而我已经吃了一个礼拜的蛋炒饭了。

  我走到他身边,双手抱着胸靠着墙壁说:“你说这母女是怎么回事?”

  白翌没有抬头看我,快速地翻着锅子,轻描淡写地说:“也没什么奇特的,估计是特困生吧,你可以向上面反映下,然后打一个减免报告。”

  我瞅了两眼,这个家伙欲盖弥彰的能力真差,这样还能算是没事。他炒完饭端了一碗给我说:“别老是管那女孩的事情,你这家伙太能惹事,不是每一次我都能帮你。”

  我鄙视的看了他两眼,没想到这小子那么怕事。一个小女孩能有多大的威胁?但是白翌用眼神威胁着我,仿佛他很不希望我掺和这件事。我举着双手,不在意的点头说是,可是心里已经盘算着还是得再去一次。至少明天要好好的打探一下,再不然也得去和岳兰再谈谈,当然这事就不必告诉那逐渐化身成我老妈子的白翌了。

  第二天休息的时候,我特意跑到岳兰的班上去打听消息。我找了那个担任我课代表的小姑娘问话。这个孩子画画得其实并不好,但是成绩出众,而且家里也有门道。担任了许多的课代表和班干部,属于班级里颇有能耐的人物。

  她捧着一堆书,点了点鼻梁上的眼镜问:“安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我往里面瞟了两眼,岳兰不在教室里,也放心了些。便开口问道:“你们班级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岳兰的转校生,昨天我去做了家访,回来想要再向你们了解下情况。”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我一个复课老师干嘛管那么多。我咳嗽了两声,女生马上回过神来说道:“岳兰啊,她的确是刚刚转校过来的,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这个人……怎么说呢。”

  她忌惮的左右看了看,确定岳兰不在教室后凑近我说:“这个人很乌鸦嘴!”

  啊?乌鸦嘴?女生放低声音说:“没错!乌鸦嘴,本来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们也不是不接受转校生,也没人欺负她。就感觉她很孤僻,不喜欢说话。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

  我探头一问:“什么事?”

  女生神经质地点了下脑袋说:“她可以预测到别人的死亡!你说可怕不!”

  我一听,仿佛回到了看卫斯理小说的时代。我咽了下口水问道:“怎么个预测法?”

  女生一听我有兴趣听事,也起劲地压低声音说:“当初她来的时候坐在她旁边的男生很调皮,他喜欢捉弄同桌,当然岳兰也被整的很惨,于是一向闷不吭声的岳兰居然发怒了,我现在回想起她那个时候的样子就觉得后怕,她的眼神简直就像是一个鬼,她冰冷冷的说那男生活不过一个礼拜,说他会在家里因为触电而亡。就连为什么会死,死时穿什么衣服也说的一清二楚。

  我们都听的震惊了,虽然没有人相信,但是过了几天,当我们都快忘记这事的时候。那个男孩子的父亲居然红着眼来学校打死亡报告了!真的和她说的一样,一个礼拜里那男生就触电而死了,而且死的十分突然。从此我们都不敢和她说话了,也再没有人肯和她同桌。此后她陆续会说出将死之人的大限。说的特别详细,以至于所有人都已经害怕她开口了,看到她就躲的远远的。”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人看到岳兰都是一副避讳的样子,她等于是一种隐形炸弹,随时随地都可能宣判某人的死亡期限,难怪她说预见未来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这种被周围人隔阂的感觉实在比死还难受。但是为什么她非要说出来呢?不能掖着藏着,不说不就可以了么,依然有太多的疑虑围绕在我的脑子里,当我还要再提问的时候,那个女生对着我的身后挤眉弄眼,我顺势回头,白翌居然在我背后,他眼神有些严肃,抿着嘴巴冷冷看着我。

  看来我前面的问话都被听到了,我搔了搔头,心里暗自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跟踪我,女孩子一看情况不对,以交作业之名溜地飞快。

  白翌眼神有些不善,但是我也不是吓大的,我抬头看着他说:“没错,我是在打听。我就是担心那孩子,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白翌看了我许久,我硬着头皮瞪了回去。最后他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情不好办,你干嘛去扯这档子事。”

  我看他口气软了下来,也放低了姿态说:“老白,你没看见不知道,这孩子的处境太惨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有东西在她身边。而且……”我显得有些尴尬,说话的声音放低了不少:“而且……她那种体会我能感觉的到,小时候我也被人说是怪人,说我是怪胎的。”说完我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左眼。

  白翌抚了抚额头,低声的叹了一口气,拍着我的肩膀说:“这件事,我和你一起去查吧。不要擅自的去找那孩子。我见过她几次,这女孩子有一种不祥的气息。”

  我一看白翌终于肯帮忙了,心里也踏实了不少。就在这个时候走廊里那个女孩子和其他女生交头接耳的偷偷看着我们,当我一侧脸看去,马上就跑的没影了,就听见走道里叽叽喳喳的说着:“白老师果然是攻吧。”

  “就是就是,安踪就是一个受嘛。”

  我一脸黑线。对于自己做一个老师的威严起了根本性的怀疑。还不知道那群丫头片子把我想成什么样子的人呢!在我不经意的回头之时,居然岳兰就冷冷的站在了我的背后,一点声音也没有,白翌也被吓了一跳。那个娇小的女孩子能如此无声无息,连一点脚步声也没有。

  我有些慌乱,看了看白翌,白翌却是一副十分冰冷的样子看着那个女孩子。在我想要开口询问昨天的事情的时候,发现女孩子的脖子上有两道深深的抓痕。掐的很深,都呈紫红色了。我想可能是她那疯子母亲给掐的吧。岳兰迅速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冷淡的开口说:“安老师,你打听我的事干什么?”

  我被问的有些窘迫,挠了挠头。叹了一口起:“岳兰,虽然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过什么,但是你现在的情况肯定是不行的。你必须要向有关部门反映,还有你的母亲也必须得到治疗。”

  女孩子冷冷的笑了声,她指着自己的眼睛说:“我看到的东西和你们看到的不一样,在我的身边,死人比活人更常见。”

  我听的心头一紧,一个孩子要拥有怎么样的过去,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想上去拍拍那孩子的肩膀,却被白翌拉住了手。白翌的眼神透着一种严肃。他开口说:“哦?怎么个不一样?”

  女孩子睁着大大的眼睛,无神的看向了白翌,她的嘴唇微微的动了一下。然后低着头说:“我能看的到将死之人的样子……”

  女孩子声音并不是很刺耳,但是那将死之人四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却是那样的冰冷。她突然抬头神情复杂的说:“不过,我很快就可以看不见了。”

  我一听这句话,心里骤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我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她所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意义?

  岳兰勉强的扯动这自己的嘴巴,裂开了一个僵硬的笑容说:“因为昨天我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我和白翌都十分的震惊!什么!自己的死亡,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岳兰,岳兰突然像如释重负一样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默默的走回自己的座位。她的位置在最角落的地方,身边没有同桌。

  我想要再进去问个清楚,这孩子怎么会自己诅咒自己?太多的疑虑盘旋在我的脑子里,而浑身却感觉到一阵冰冷。白翌再一次的拦住了我,我愣愣的看着他,难得在他的眼神中也有了一些焦虑。他拖着我走出了走道,一边走一边对我说:“要了解情况只有等她放学了。至于她的眼睛……”

  我没有听见白翌后面的半句,只有默默的点着头。马上一阵刺耳的上课铃声打响,还在走廊里的孩子们都飞奔回了教室。走廊上顿时一片的安静。随后就响起了响亮的“起立,老师好”的童声。而这种声音却和前面岳兰所说的自己的死期重叠在了一起,显得怪异而危机重重。

  我一下午都在思考着岳兰的事,每次到我上课的时间,我都没有反映过来,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下午。等到放学,焦急的我马上冲回办公室拉着白翌就去堵岳兰。当我们转身的时候发现岳兰却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依然是如此了无声息。

  她背着书包,低着头走进了办公室,把作文本放在了林老师的面前,林老师经过了潘秃子的一番了解后,对这孩子也客气了不少,没有之前那么严厉,说了几句就让她回去了。她微微的鞠了一个躬,转身就出门了,看也不看我们,或者说她从头到尾都是低着头的。她在有意的避开接触人的目光!

  我和白翌对看一眼,马上也跟了出去。我在后面喊着岳兰的名字,而她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最后我只有冲到她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而白翌也站在了她的身后。岳兰用一种你们找我有事的眼神询问着我们,我有一种无力感,这个孩子说话玄乎,做事也那么怪异,我们那么着急了,她自己怎么想没事人一样呢!在我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白翌说了句:“你可以把事情都告诉我们,你也不想死都没有人了解实情吧。”

  果然是白翌,说话真是狠得不留余地啊……我有些责怪的看着他,然后放轻语气说:“不管怎么说,你所说的东西,我们都会相信,只要你肯说,我们就肯听!”

  岳兰蓦然的一抬头,瞪着那双透着死光的眼睛看着我们说:“你们愿意相信?不会害怕么?”

  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点了点头说:“这样吧,上次那家店的东西味道不错,我继续请你去那里吃派,你也可以边吃边说。”

  岳兰眼神终于缓和了些,果然,孩子还是需要哄的。我得意得向白翌挑了挑眉毛,他无聊地看着我直摇头,我也不多说什么拉着他们就往街口的快餐店走去。

  到了店里,依然是十分的吵闹,孩子们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买些零食吃。而我们坐在店堂里的一个角落,显然我身边这两位都是喜欢安静的人。岳兰貌似很喜欢甜食,她很喜欢吃这里的苹果派。我们看着孩子慢慢的吃,并没有急于开口询问。

  等到吃的差不多了,岳兰擦了擦嘴巴开口说:“我昨天看见了自己的死期,所以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她说的很淡漠,就和她的眼睛一样,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死亡一般。我有些错愕,白翌抱着手臂问道:“你怎么能够肯定你看到的东西一定会实现呢?”

  岳兰放下手上的派,她陷入了一种回忆之中,她自言自语低声的说:“小的时候,我父母很喜欢我,虽然我长的不漂亮,但是爸妈还是给我买很多的好看衣服,给我吃冰激凌。我喜欢骑在爸爸的肩头,看更高更远的东西。但是,我病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握紧拳头说:“我发烧发的很厉害,医生说我的眼睛很可能保不住,爸爸四处求医,中医西医都用过了,可惜我的视力还是一天一天的下降。后来,爸爸花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给我求来了一个方子,说是只要吃下去我就会好起来。但是那个东西好难吃,感觉吃进肚子,肚子里就像被锥子刺一样的疼。后来我的眼睛真的好了,看得见了。爸爸松了一口气,但是之后我就变的很奇怪,我经常发现我看到的人,以前遇见过,他们的事情我并不了解,但是事情后续的发展都会映在我的脑子里。而这些事情最后的结局都是那些人的死亡。”

  她咬着嘴唇说:“妈妈不喜欢我说这些话,但是,每次我激动的时候都会说出来,妈妈就打我,爸爸来护着我。可是爸爸也害怕,我感觉得到他护着我的手在发抖。我自己也害怕,终于我看见了那场车祸……爸爸淹没在血泊之中……后来我知道了,我所吃下去的东西其实就是未满周岁的婴儿骨灰。我吃了好多好多孩子的骨灰……他们都聚集在我的眼球里,诅咒着我。”

  她低着头,而手上滴落下点点的眼泪,她继续低着头说:“后来我想要阻止,我告诉了爸爸妈妈,要他们不要出去,我拉着爸爸的手,希望他不要走,但是爸爸还是出门了,他说这一切都是他害的,他要用他的命来换回我的未来。我和妈妈拦不住。妈妈最后也疯了,我的家就被我的眼睛给毁了。”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们几乎要非常专注的听才能够听清楚她的声音。她犹如进入梦魇一样,我感觉这就是为什么她不想说也会说出的缘故,此刻她进入了一种深沉的催眠状态,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我紧张的看着白翌,白翌握着我的手摇着头让我别出声。我大气也不感喘,女孩子低头我们看不清楚她的脸,她开始叙述着一个鬼魅的景象:“二月二十八号,下午四点三十六分。我会走到街口,那里会经过一辆运输钢筋的大卡车,于是……”

  岳兰的喉咙发出了咕噜的声音,仿佛什么卡在她的喉咙里,她的额头开始渗出大颗汗水,她的声音也起了变化,那是一种粗哑的男人的说话声,她继续说下去:“于是岳兰走过人行道,卡车急速开过,车上的钢筋保险带松落,钢筋因为反作用力横穿岳兰的身体,导致内脏破裂,失血过多而亡。”

  我张大着嘴巴,眼眶睁得生疼,许久后,岳兰猛烈的咳嗽。她捂着喉咙,我发现女孩子的眼眶周围的神经都在跳动,感觉有无数的疙瘩在抖动,想要冲出她的眼球似得。她压着眼睛,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白翌马上在纸巾上倒上杯子里的水,捂着她的眼睛。他一碰到女孩子的眼睛也吓的一颤,他告诉我说:“岳兰的眼睛很烫,而且周围的神经都在抖动。”

  我不安的看着她,渐渐的她的呼吸声回复了正常,她抬起脸看着我们。我发现原本死灰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感觉令人十分的惊悚。

  她平静的看着我们,然后恢复了以往的声音说:“这就是我看见的东西。”

  我感觉自己的喉咙很不舒服,吞咽口水都感觉很怪异,胸口像是被东西堵住了一样。我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有斜眼看着白翌的反应,他也有些吃惊。我们两个瞠目结舌的看着岳兰,而她却像没有什么事一样的继续吃着桌子上的甜点。只不过拿食物的手抖得厉害。

  我感觉到这孩子倔强的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恐惧,谁不怕死?特别知道即将会发生的事的时候,那种恐慌感是何等的一种折磨。更何况她的童年简直就是一部变态的恐怖小说。

  寂静的沉默最后被白翌打破了,他冷静的说道:“那么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机械的吞咽着食物的岳兰摇着头,她开口说:“没有,不过……”

  我一听岳兰在隐瞒着什么,我连忙开口问:“岳兰,你这样的情况根本不是什么天生的,完全是那些骨灰造成的。任何你感觉不对的地方都是一个突破口,可能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况且,距离二十八号,已经没有几天了!”

  岳兰她苦苦的一笑说:“其实我也只是感觉好像有人跟着我,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感觉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但是看不见。以前会很害怕,但是现在反而习惯了。”

  我马上朝白翌看去,果然他的眼睛也闪过了一丝光芒。我连忙继续追问:“那么你觉得这个人现在还在么!”

  我感觉我的神经已经锻炼出来了,如果是过去的我肯定会结巴的说出这句话,而如今我却毫无顾忌,白翌也向我投来了一种欣赏的眼光。女孩子摇头说:“不,我看不见的。我只是安静的时候感觉有人在罢了。”

  我仍然不死心,想要继续开问,但是却被白翌拦了下来。我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有些激动。其实我对是否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依然心存疑虑,这不是在拍美国式的恐怖片,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来让我们遇见,但是岳兰前面的那副样子实在是太诡异了。吞食婴儿骨灰的经历,还有那种粗哑的声音,回想起来我都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白翌说道:“你每一次预言都必定会发生么?难道别人在听到了事情之后,就不能刻意的去避免么?”

  岳兰摇着头说:“每当我说出来的时候,要么就是根本不相信我,相信我的也没有能够逃脱的。”

  白翌沉思了片刻,他用手指点了点桌子说:“也就是说,即使告诉了对方,对方知道了所有的死亡讯息,最后依然得死。”

  岳兰点着头,冷静的看着我们说:“对,所以我快要死了。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们说话了。”

  说完她又拿起桌子上的两个派塞进了书包,对我们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一句话,低着脑袋就离开了餐厅。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的这个女孩子有些可怜,而且我并没有吧她写的很漂亮,我觉得有时候这种孩子普通点才更加接近生活。至于安踪这段我也少许做出了点表明了吧,也不算是一点感觉没有。。。OTL。。。但是还请大家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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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1-2014 01:5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75节:鬼话连篇 第三十一章  预死者(下)


  白翌依然敲着桌子,他冷静的说:“这孩子还瞒着些东西,可能是不想让我们知道。”

  我微微一颤,我害怕的问道:“是什么东西?”

  白翌没有看着我,他手放在鼻梁上的镜架上,一半分析一半叙述的对我说:“岳兰不是一出生就能够预见死亡的,而是自从她食用大量的婴儿骨灰后,她的身边才不断的出现死亡预知,按照她的说法,她看的死人比她看得活人还要多。我想……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与她接近的人都会死去。”

  我顿时心里像砸了一块冰块一样,我猛的喝了一口咖啡。冷静下自己的情绪,白翌继续说:“或许这样说话不是很道德,但是这个孩子的确是一个灾星,她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叙述死亡。而任何人可以知道却无法躲开。或者说……”

  白翌突然停止了说话,他看着我的眼睛,我被他看的毛骨悚然,催问道:“或者说什么!”

  白翌皱着眉头说:“那孩子看到的东西,其实有一部分她保留了下来,而不愿告诉我们,或者说,这件事和你,或者我有关系。”

  我脑子突然被什么贯穿了,一个恐怖的念头产生在脑海里,我僵硬的笑着说:“不会是……不会是我们的死亡信息吧。”

  白翌没有回答,但是他的沉默让我更加的害怕,白翌拍了拍我说:“这个孩子的生死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你非要想办法,只有把自己搅进那个恐怖的漩涡,所以我才不想让你和她走的太近。”

  我叹了一口气,其实这的确是我自找的,问题是也不能说就一定会害到自己头上来,现在颓废沮丧实在是太捕风捉影了,而这个孩子的大限可真的没几天了。如果不去想办法,按照她以往的准确度,死亡的可能性太高,如果真的这样我们难辞其咎,等于是坐视着这个孩子的死去。

  白翌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轻声的笑着说:“猜到你不会放着不管,不过我只能尝试着帮助,能不能成功不知道,毕竟这孩子身上的那股劲很不对,仿佛是一种黑色的漩涡,还有她的眼睛,我好像在那里见过……以那种方式获得罗刹之眼……”

  接下去的日子里,岳兰像是有意的躲着我们,我只能暗自的注意着她的动向,上课的时候发现她会对这一张信纸发呆,写了写又擦掉了。我也不在意她有没有在我课上开小差这种问题,对她来说画画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猜想那封信可能是遗书,而一个孩子写自己遗书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态呢?当时间所剩不多的时候,我也感觉到岳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无时无刻不在一种等死的惶恐中度过,而唯一知情的我们,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去阻止什么。既然没有能力阻止就不要一天到晚提醒这孩子这件事的存在,或许遗忘对她来说是一种最好的解脱方式。眼看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孩子离死期越来越近,今天就是二十八号了,我心里就像揪起来一样的疼。

  白翌拍了下我的后脑勺,把我从发呆中叫醒,我正在改学生的美术作业,被他一拍笔啪嗒的掉在了地上。我抱怨的瞥了他一眼,捡起笔来,又陷入了沉思中,白翌拍着台子说:“安踪同志,知道的明白你在担心岳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春天到了在思春呢!”

  我被他那么一拍,神算全部回来了,我放下笔,生怕这些对话别其他人听到,压低了声音怒视着他说:“你才思春呢,春天到了,也不知道你满脑子是哪个明星美妞吧。”

  他听我一扯淡,也起劲的说:“嗯,我满脑子的都是你呀。”

  我一听,脑后门麻了一下,说是说笑,但是听着怎么觉得心里毛毛的呢,我红着脸咳嗽了两声对着他大声的说:“白翌同志,请你注意下言辞啊!还有你到底想到救岳兰的办法了没!再等下去黄花菜就真的凉了!”

  他喝了一口茶,抿着嘴巴,神情不像先前那么没正经,回复了冷静的神态,他咽下了那口茶开口说:“想到了一个,不过有点玄,但是总得试试。”

  我一看有戏!探过身体,连忙问道:“什么办法?”他摇着手指,看着我说:“不可说。”

  我对这小子抱希望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打击,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人在旁边,我就抄家伙揍这小子了。不过既然白翌说有办法,我还算吃了半颗定心丸。

  白翌看了下时钟说:“到我课了,我先走一步,对了,记得放学后留下来。”

  我点了点头,不用他说我也绝对不会走的。我不安的看着时钟,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现在距离岳兰所预言的死亡时间只有短短的一节课的时间了,我神经紧绷的听着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着,这时候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和另外一个老师在,走廊里传来阵阵的朗读声,声声入耳。别的孩子都是无忧无虑的度过童年,而岳兰却只能面对着无时无刻将要发生的死亡,我想起了她的作文,这种绝望感透过那篇短短的中学作文表现了出来。我有气无力的放下了笔,专心的看着时钟。我相信白翌一定可以救那孩子,那小子虽然张狂,但是却是我这辈子最坚信的存在,仿佛他所说的必定会实现。但是我依然十分的担心,牙齿有些不住的打颤,感觉四周的温度下降了不少。

  我回头望了望窗外,没有什么异常。仿佛一切都按照正常的轨迹在进行,就在我麻木的沉浸在这种安静之中时候,门口传来了吵闹的声音,我现在的脑袋有些无法接受噪音,我揉了揉额头,发现白翌怒气冲冲的走进屋子。我心里纳闷的时候,看见身后跟着一脸委屈的岳兰。我更加莫名其妙了,这小子干什么!他演的是哪一出戏啊。

  我走了上去,就听见白翌严厉的说:“没想到年纪小小居然就学会了作弊!”

  我听的莫名奇妙,岳兰一脸憋气的跟着进来,白翌气冲冲的一坐,然后甩下考卷就对着另外一个老师说:“抱歉,程老师你能不能帮我去监督下考试。我处理一下这个孩子作弊的问题。”

  程老师虽然非常的不情愿,但是无奈白翌一脸冷霜,他居然也被震住了。点着头快速的离开办公室。白翌发怒其实很恐怖,他的样子非常的吓人,仿佛浑身都充满着怒气,我在一旁愣是插不上话。

  白翌对着岳兰说:“你现在重新给我做一次考卷,就在这里。我看着你,看你怎么作弊!”

  岳兰气得浑身发抖,但是她又不敢顶撞,委屈的好似窦娥一样。她咬着嘴唇看着白翌,然后低哼了一声,拿着卷子去隔壁的办公桌上答卷。白翌指着时钟说:“下课前交上来!居然当着我的面作弊,当我不存在啊!”

  他气愤的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我一时愣住,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几秒,我才回过神来,我轻声的问:“老白,你这是演的哪一出戏啊?我怎么没看明白……”

  白翌一听大声的说道:“她居然考试作弊!我当然做废卷处理,再给她次机会算是给她面子!”

  我被他扯着嗓子一喊,吓的浑身一抖,白翌看把我吓着了,也放低了声音说:“岳兰在我考试的时候当场翻书,被我抓到,还死不承认!”

  我纳闷的看着白翌,其实我知道他的教学方针,放水是他的一大特色,就算有学生作弊,他大多也放他一马,当初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就见识过他为作弊考生销毁证据的场面。

  我不太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白翌摆了摆手,我没得问,只有低头继续批改自己的作业,气氛一下子又回复到令人害怕的寂静。白翌抱着手,一副看着你答卷的架势盯着岳兰。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相信白翌的做法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我只能眼神试探着白翌,而他却看也没看我一眼,仿佛还在气头上一样。

  “难道真的是作弊?”我心里暗问道。我看得出,岳兰的内心其实十分的焦急,她也知道大限的时间越来越近,只要一下课她就要走,而这一走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再见面的机会。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这个时候生机对她来说微乎其微。她本能的坚信这自己的预言,而预言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残酷。

  但是,那孩子坚强的要命,她到这个时候,依然咬着牙,没有丝毫慌乱的样子,同样面对死亡,她比那些成年人显得坚强许多。哪个人会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岳兰同样希望有活下去的机会,即使她自己已经否定了那渺小的可能。

  时钟一分一秒的移动,我额头的汗水也渗了出来,呼吸声越来越急促。白翌的神情也慢慢的紧张了起来,我们之中只有沙沙的写字声音和时钟的滴答声。我握笔的手有些颤抖,于是虚脱的放下了手中的笔,这才发现手心里都是汗。白翌担心的看了我两眼,随后又是进入了寂静之中。

  渐渐的,岳兰开始也哆嗦了起来,因为时间已经快到了交卷的时候。岳兰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她的精神撑到了极限。任凭她再怎么坚强,但是这种活生生等死的恐惧感可以折磨疯一个大人,更别说在我面前这个娇小的女孩子。我紧张的看着时钟,每一秒的移动都几乎残忍之极。当她颤抖的拿着一份卷子交给白翌的时候。我看见那孩子已经满头大汗了,她闭了闭眼睛,稳定下情绪,随后硬是控制住自己变调了的声音说:“老师,我做完了。可以离开了么。”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听到窗外传来了一声轰然巨响。我们所有人都浑身一颤,我感觉自己被这一声巨响吓的心脏骤停了好几秒。当我捂着狂跳的心脏,透过窗口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只看见街角一辆解放牌卡车斜倒在路口,车子还冒着眼,司机被人给拖了出来。好像还受了伤,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顿时,我整个人都沉了下去,岳兰傻傻的看着我们,她转头看着窗户外面,苍白的脸上除了些许的错愕,还有的就是一份重获新生的解脱感,她逃过了这次劫数!

  我依然没有搞明白这算什么情况,我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哆嗦的问道:“白翌,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

  白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显然他前面也紧张的要死,他喝了一口茶说:“我把时钟搁慢了十分钟,另外传讯室的铃声也被我给关了,千万别说是我干的,否则扣的工资算你头上。”

  我脑子跟不上思考,岳兰也是一脸疑问,但是好歹是逃过了死运,我们的心都没有先前那么恐惧了,岳兰的死亡诅咒终于被打破了。我虚脱的倒在位子上,这个时候汗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感觉喉咙发毛,就想要喝水。我舔了舔嘴唇问道:“那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们呢?”

  白翌接过考卷,压在桌子上说:“因为不能让岳兰知道。”

  岳兰傻傻的看着我们,我有些明白但是更多的是不着调的线头。我们两个同时向白翌投去询问的目光,他叹了一口气,放松下神情说:“按照原先岳兰的那些描述都是让人知道自己的死期,而且知道时间,于是说主观上她已经确定了何时何地会死的讯息。”

  我点头说道:“没错,因为岳兰都会说,于是死者生前都知道自己死亡的细节。”

  白翌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那么我就赌了一把,让时间错开。如果说岳兰她知道的那个时间点没有到,而事实上时间已经达到了该发生事故的时候。那么或许就可以错开死亡,而本人不知道时间差,就可以依靠这一点躲避过去,这就是一种无意识的错开。”

  我看着白翌说:“难道说人为的制造了一个拖延时间的假象,而岳兰却不知道,她依然在她的脑子里等待这死亡的时间,而现实中其实时间已经到了。”

  白翌点了点头说:“没错,因此如果让岳兰知道了,那么她内心就会明白这是一个错开时间的机会,而不知道的情况下,她的精神就会依然维持在死之前的状态,不会有任何的情绪变化。而我们赌的就是这点。”

  岳兰第一次激动的笑了起来,她捂着嘴巴,笑着的眼睛溢出了大量的泪水,我看到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了许多的情绪,她终于没有熬住,第一次放声大哭了出来,而我和白翌只有无声的看着这个坚强的女孩发泄的哭喊着,任凭她喊道脱力为止。毕竟她逃过了死劫,而后的人生对她来说依然是一个十分沉重的包袱,她还是一个预见死亡的人。

  白翌看着哭到没有力气的岳兰,站了起来,他拍了拍我,意思我们可以送那孩子离开学校。我会意的点了点头,帮着岳兰收拾着书包。送她离开了办公室。当走出学校的那一刻,岳兰又恢复了以往冰冷淡漠的表情,只不过在她肿的通红的眼睛深处藏着另一种感情。走到门口,她挥了挥手向我们作别,我看着少女安全的离开了那条街道后也舒了一口气,白翌抿着嘴巴看着岳兰越走越远的身影,最后叹了一口气说:“走,回去吧,记得别把关掉下课铃的事给我抖出去,否则我真的会揍你。”

  我笑着回答道:“吆,大哥,你这是在威胁我啊!你那两下子能撩趴下谁啊!”

  他也笑着说:“对付你当然够了。不和你废话了,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小的身影,跟着白翌一起回家了。

  此事之后,一切回复了正常。我安心的继续当我的美术老师,白翌也继续和老潘打太极,拒绝当新班的班主任。看他一脸郁闷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窃喜感。岳兰依然和以前没啥两样,阴郁的一个人,如此孤独,眼神中充满着淡漠的神态。我想到上次那个大声哭喊的孩子,或许这个才是真正的岳兰吧,她把自己包的太严实了,越是坚强越是让人觉得心疼。

  今天办公室里依然十分的冷清,白翌和我无聊的翻着报纸,把一篇篇的新闻看了一遍又一遍。我虽然对于岳兰预言死亡这一件事还有些疑虑,但是不得不说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个孩子还得面对今后的人生。

  我摸了摸自己的左眼,心里想着自己到底是属于什么样的存在,能够看见那些奇怪事物的我,曾几何时也被别人耻笑和排斥过。这也是我对岳兰的事特别挂怀的缘故之一,人总是害怕和自己不一样的东西,不能预知有的时候反而是一种无知的幸福。

  突然白翌翻着报纸的手有些颤抖,他随后他看着墙上的闹钟显得更加的激动了。我有些搞不明白了,一向面瘫综合症的白翌怎么有那么激动的时候?我放下报纸抬头问道:“你小子没事发什么疯呢?”

  白翌的脸色十分的惨白,头上的汗就那么下来了。顿时我感觉到一种不安,他颤抖的指着报纸上的日子哆嗦的语气都变了,他说:“我们都错了!其实今天也是二十八号!农历二十八号啊!我靠!今年是闰年,双月啊!”

  说完就准备起身冲出去,我马上接过报纸,扫了一眼,正好是介绍今年是双月闰年的文章。突然意识到今年是每四年一次的闰年,会多出一个月份来,而多出的正好是二月份!也就是说今天也有可能是岳兰的死亡之日!我扔下报纸,就跟着白翌一起飞奔冲向二年级四班的教室。心已经吊到嗓子眼了,我安慰着自己说:“不会吧,我们不是看到那辆车子翻了么!”

  白翌懊恼的的咬着牙说:“翻了但是车子上根本没有预言所说的钢筋啊!我们被侥幸搞混了脑子!”

  我感觉浑身冰冷,顿时那种死亡的压迫感又回到了我的心里。我一听加快了速度。手表上离死亡时间只有短短的6分钟了,现在正是下课放学的时间!”

  我嘴里骂着粗口,和白翌飞奔到教室,最后发现岳兰的位置是空的,我抓了一个学生的肩膀就问:“岳兰人呢!她人呢!”

  那个学生被我吓的哆嗦的说不出话,透过教室的窗户我看见岳兰已经走出了教学楼,往大门口走去了。我猛的放开学生的肩膀,咬着牙冲了出去,不安的恐惧感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的笼罩着我。我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我飞奔着跑出教学楼,发狂一般的横冲直撞,被人绊倒了爬起来继续跑。就算被人骂也毫无感觉。

  我只有祈祷,祈祷着那孩子没有过马路,当我跑出学校门口,看到岳兰在那家我请她的快餐店门口停留了片刻,她甜甜的看着店里的食物,我几乎想要扯开自己的喉咙喊道别跑,别过马路。

  但是持续快速奔跑让我根本喊不声音,女孩子转过头又朝着马路走了过去。我无力的最后扑倒在地上,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岳兰!回来!”

  女孩回过头,她第一次对着我甜甜的微笑,像一个普通的孩子,眼神不再是死灰,而是充满着孩子该有的生机。但是突然她的眼眶里出现了好多人脸,一个一个被扭曲了的婴儿的脸孔,仿佛在黑色的地狱里咆哮嘶吼,我被这样恐怖的眼睛怔住了。就在此时,一辆行驶中的卡车里的钢筋冲了出来,硬生生的砸向了岳兰,最后我的眼前只有少女一声惨叫,瞬间鲜红的血液喷溅了出来,染红了我的视线。

  我睁着眼睛,张着嘴。我想要喊出什么,但是我听不见,我听不见还有什么声音了。眼前除了血红之外,脑中只有回荡着最后女孩的一声惨叫,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

  我面前的东西模糊了,我趴在地上,最后在少女的血泊中看见了一条黑色的身影快速的穿出,犹如鬼魅一般,这就是我最后的意识。

  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身处医院了,手上吊着点滴。我努力的睁开双眼,白翌一直守在我的身旁,他握着我的手,我唯一能感觉到的温度就是他手上传来的。我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白翌看见我醒了,马上身体探了过来问道:“怎么样,好点了么?”

  好点了没,我有一种笑出来的冲动,怎么可能会好,看到一个苦苦挣扎的生命消失在我的面前是一种多么大的痛苦,好点没,太可笑了。我傻傻的看着白翌,想要听到那渺茫的音讯,我嘶哑的问道:“她……还活着么?”

  白翌眼神一暗,我的心头也就彻底的凉了,我咽了下喉咙,发现最后的喊叫让我的喉咙疼的要命,白翌握着我的手更加的用力了。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一下子把我整个人都抱在怀里,我突然间特别的怕冷,因为冷就是死亡的唯一感觉。岳兰怕冷么?

  此时我对死亡无比的惧怕,我发现生命简直就是死神手中的玩物,没有任何人可以逃脱。我想要保住这唯一的温度,我紧紧的抱着白翌,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跳的非常的快,我知道他担心,也和我一样伤心。我呜咽着想哭,但是眼泪却怎么样都出不来。只有用力的抱着白翌,深怕这样的温暖也会消失不见。

  白翌深深的吻着我的头发,低声的说:“别害怕,还有我在。”

  我闭上了眼睛,突然回想到岳兰最后死时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抹黑影和她最后的眼孔,我猛地睁开眼睛,把我看到的最后一幕都告诉了白翌,白翌没有说话,但是眼神越来越冷,抱着我的手也越来越用力。他最后不停的喃喃道:“没事,还有我在,还有我在……”

  过了一段日子,我们和白翌的生活没有任何的改变,岳兰只是一个转校生,除了我们以外,没有人对她的死抱有太大的感触,反而是一种释然感,好像一个不吉利的东西消失了一样。我突然有一种厌恶的情绪,心情低落了好一阵子。白翌倒是对我客气了许多,还做了很多合我胃口的菜。我突然喜欢吃苹果派了,发现那家的甜点真的味道不错,甜甜的,略带酸味。难怪每次岳兰都会带一点回去,其实那些东西是她给自己的母亲准备的吧,这善良的孩子到死都挂念这那个痛恨着她的母亲。

  后来,岳兰的母亲被医院接走,说是会妥善的安顿。岳兰妈妈在得知女儿的死讯后,时哭时笑,她痴痴的哼着歌,默默的念着岳兰的名字。她的眼中充满着失去一切的绝望。我没有能力帮助她,她也不需要我的帮助,没有人可以再进入这个疯女人的内心了。她人虽然没有死去,但是灵魂早就已经死了。

  最让我担忧的是居然有人拿走了岳兰的眼角膜,说是捐献给其他需要光明的人,这让我心里埋下了巨大的担忧,因为得到岳兰眼角膜的人可能不是拥有了光明,而是无限死亡的黑暗……当我想要打听眼角膜的下落的时候,医院因为要保护捐献者和被捐献者的隐私硬是拒绝了我。我不可能告诉她那是一双鬼眼,一双罗刹之眼,有了它,就可以看见死人。他们必然也不会相信,甚至会送我去精神病医院。于是我只有怀着满心的忧虑离开了医院。

  生活依然继续着,人只要还活在世上就得去奔忙,这就是人,我按时上班,准时下班。女生们依然会交头接耳的看着我和白翌在一起。我也习惯了这种目光。经过这件事之后我开始担心起了自己的眼睛,它也是一种不正常的存在,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我的眼睛比现在绿的厉害,那个时候是我家也是特别的闹腾。家里没少为此而烦恼过,但是我是幸运的,因为我的家人都十分的爱护我,他们从来不提及眼睛的问题,都深怕我会有什么心里阴影。

  当经过了岳兰的事情后,我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去揉自己的眼睛。心中比以往更加的不安和恐惧,当我对这卫生间的镜子使劲的揉眼睛的时候,背后响起了白翌的声音:“别揉了,再揉下去要沙眼了。你放心,只要我在,你就不会有危险,我不会让你成为第二个岳兰。”

  我一怔,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我低头傻傻的笑了出来,呼了一口气,转过身体,夸张的作揖说道:“多谢啊,兄弟就靠你照了。”

  白翌眼神闪过了一丝光泽,淡淡的微笑说:“那么你也得给我些保护费啊。”

  我们又是一阵没正经的打闹,虽然心中那份死亡阴霾挥之不去,但是活着就该拿出活下去的勇气来。岳兰小小的年纪况且如此坚强,更何况我们呢!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故事结束了~啧啧,有点小虐,青小丘是彻底被自己给虐到了,我纠结了那么多时间,其实就是最后的那个结局,我本意不想让孩子死的。但是,我感觉或许她活着更痛苦吧。我总觉得这样懂事的孩子社会上也是有的,很多比较困难的学生特别的懂事,知道父母的辛苦。
  故事里老白表现的可能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他并非是不关心此事,只是比较之下,他更加在乎安踪这个冒失鬼,害怕他的安全。至于最后那段虐是虐了,但是也算表明了下他们的关系,呵呵。
  PS:有些看了这文的朋友告诉我,我这篇的情节类似于一个鬼片叫《鬼眼》。我看了下……果然好像,甩泪,难得我自己感动了自己一次,最后居然还是和某个片子撞了,我突然理解了小当家里那个大师兄最后做的一道面食,最后还是没超过小当家的妈妈做的菜。有一种无欲望苍天的悲哀感……真是一出悲剧啊!!!
  好了,这个故事说完了,请继续捧场青小丘下一个故事吧~~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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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11-2014 04:2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76节:鬼话连篇 第三十二章  食肉(一)


  人是杂食类动物,说白了什么都吃。中国人,特别是汉族人偏好素食,主食既为五谷。古代也有那么一句话,五谷丰登,表示只要丰收粮食就算富裕了。但是中国人对于肉却有着更加特殊的感情。三牲五禽,小到一只鸡,大到一头牛,在中国古代肉的重要性远远大于种植类,盛肉就有专门的礼器——鼎,所以最初的祭祀就是把牲口烹了,然后祭给天地。直到后来才代表性的祭祀一番,鼎也就成了一个特定的礼器,不一定盛肉。但是在春秋战国时期就算是家中小聚,也必须要有豆这样特殊的盛器来装肉。每年祭祖必不可少的就是那猪羊牛三牲。

  我就喜欢吃肉,有肉就大块朵颐。白翌一直很纳闷,我那么吃肉,怎么就没见我长块头呢。其实这点我也很郁闷,你说一男人如果没些肌肉什么的,那还算什么男子汉?不能给人安全感呐,难怪我都老大不小了,居然连一个女朋友也没,很大部分原因估计就是出在这上面。

  话说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为一个新副本的人员配置问题开群聊会议,六子依然一副俗不可耐的爆发户行为模式,有的时候我都感觉奇怪,那么多年的国画修养,怎么就熏陶出他这么个俗人?不过即便如此这小子的能力还算不错,游戏控制能力很好,很快大伙就忘记了他以前干的那些蠢事,总算是彻底的打入了我们工蜂团的内部了,也开始和我们称兄道弟,一起搞副本装备。

  兄弟们大多数都是老玩家,其中也不乏能人。有些哥们就是专门的职业玩家,俗称高玩。在他们之中,我技术虽然不是最过硬的,但是人员调配的不错,也属于半个狗头军师。当我正要详细的解释这次副本BOSS的属性和绝招的时候,身后的白翌突然说道:“喂,冰箱里没肉了,去买些五花肉回来。”口气和我老爸使唤我老妈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顿时心中不快,头也不回的说:“没空,要么你去买,回来钱算一下,咱们对半。”

  白翌没有反应,只听见他翻了几页的书,最后淡淡的说了句:“那么晚饭还是下阳春面吧。”过了片刻,他又说:“哦,对了,我想起来面也没了,你还是得给我去买。”

  我的思路多次被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给打断,不免有些动肝火,再加上前几次被白翌使唤的经历,本来就有些烦躁的我内心不禁升起一股无名火。我猛的站起来,回头对着白翌怒视道:“你以为你老几!什么事都使唤我!”我瞪着眼睛,尽量惦着脚,让个子尽量看上去高些。

  “使唤你?你以为谁给你做的饭!”白翌冷哼了一声,甩掉手上的书,一副气势凌人的架势站了起来,插着裤袋和我对持,态度十分的嚣张。我不禁内心骂着粗口:你大爷的,还真是把我当跑腿的,怎么先动口,接着就准备再动手?

  我也不示弱,提着嗓门冲着他吼道:“别以为做饭就了不起!谁洗的碗?谁洗的菜!是老子我!”白翌一听沉着脸靠了过来,我马上戒备起来,心想:真要动手对吧,别以为我怕你!我早就做好打架的心里准备,如果开打,我第一拳就要你满脸开染铺。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他看了我半天也没有动手。我保持着垫脚的姿势,身体都在晃,实在太恨自己个子不高,难怪人家都说男人一矮,三等残废。所以怎么都得保持眼对眼,鼻子对鼻子的架势,万一矮下去,气势就全没了。为了面子也只有咬着牙继续瞪眼,白翌点了点鼻子上的眼镜架子,叹了一口气说:“有本事别把内裤混在我衣服里让我洗。”

  我一听,顿时泄了气。回想起来的确有那么几次把裤子不小心混在白翌的衣服堆里,那时因为也没放在心上,几次都忘记拿回来。本来想如果被发现了,白翌总归会喊话的。没想到最后那小子真的不出声的拿去洗了,更没想到现在居然拿这种事来找茬。

  我砸吧了下嘴巴,歪着脖子做了一个鬼脸,马上抬头严肃的回嘴道:“我靠,我放那里准备自己洗的,谁让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有你以为我没洗过你的么!”

  估计白翌也真的被我惹毛了,脸色有些难看。居然冷不丁的推了我一把,我本来就重心不稳,一推整个人就往后倒,他立马顺势拽住我的衣领子,把我整个人拉了回来。我的鼻子几乎就贴到他下巴上去了。他阴着脸说:“去买肉,买来咱俩晚上就吃竹笋烤肉,不买,这个礼拜咱们一起吃阳春面,我不会烧一道菜,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就保持着被拎着衣领子的姿势,狠狠的瞪着他,但是心里已经虚下了来。虽然十分想要等这个游戏副本,但是一个礼拜的阳春面啊,那不是要吃到脸都绿了!我咳嗽了两声,内心十分的矛盾,我斜眼看着电脑,好像将要损失大把钞票一样,冲着白翌喊道:“OK!OK!我去买,靠!不就是买肉么,兄弟你何必呢,搞的和小媳妇吵架似得。”说完就拍开他的手,神经质的抖了抖自己的衣服。

  白翌绷着的脸终于缓和下来,他拍了拍我肩膀说:“你刚知道啊,这不就是小两口斗嘴么。别老是死游戏里,好歹出去走走。瞧你那小身板,我一推你就倒,还想着和我打架,我都怕把你弄哭了。”

  我推开他的手,看着他淫威得逞的一副小人嘴脸,心里顿时有一种拿扫帚柄子抽他的冲动。说白了,他如此义正言辞也就是为了不想出去罢了。因为外面已经下了俩礼拜的大雨,谁没事大雨天的往外跑啊!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但是我体格上不如白翌,一旦动起手来最后吃苦头的必定是我。也只有期盼速度去买肉,说不定回来还赶得上第二轮的副本会议!

  于是我匆匆的敲了几个字,让六子和兄弟们先讨论着,等我回来,再做一个详细的作战策略。交代完后,心里依然不解气,趁白翌继续看书的时候,突然的给了他一拳,直敲他的后脑门,然后我马上抄上外套拿起门口的雨伞就奔了出去。身后就听见白翌喊道:“小子真阴险!有种别回来,回头就收拾你!”

  一出门,这才知道外面有多么的阴冷,虽然都快要进入惊蛰节气了,但是因为连续不断的春雨,使得空气都变得十分的潮湿,外加早春三月寒,寒过四九天,一踏出楼,就看见满天的阴霾,大雨唰唰的往下砸,冷冽的寒风就夹杂在雨水之中向路人袭来。

  不过因为是春天的缘故,很多的植物都已经发芽,迎春花上也依稀的可以看见几朵早开的小黄芽子。我走着走着,心里也有些感叹,等熬过了这雨季,后面还有清明,到时候还得接着下。还不如干脆多买些食材,也好多应付一阵子。于是便绕道去了一家比较大的集贸市场,准备多买些东西回去。

  因为现在已经过了午市的时间,菜场有些空,很多摊点都收摊了,视线很暗。只有一个大妈捏着竹笋扯着嗓子做最后的叫卖,一些水产品的摊贩干脆搬着凳子面对面嗑瓜子悠闲的聊天。地上到处是泥水和鱼盆里溢出来的水,非常的不好走。

  我一次买了许多的东西,反正有些东西做了可以放很久,下面条什么都好对付,鸡蛋也不容易坏,实在不行老规矩……蛋炒饭。

  当我买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我主要是来买肉的,于是我逛到一家标有放心肉的摊位,这里位置比较偏,唯独这家肉铺店还挂着价目表,表示依然营业,但是感觉十分的冷清,好似没什么生意。我朝里面探了探头,喊了两声,没有人,我心想怎么那么不谨慎,也不怕人把面前的那几只猪肘子给顺手牵羊了。这里光线很差,而且台子上都是猪肉溢出的血水和肥油,特别的脏。一把电子秤搁在旁边,倒是砧板上那把特别大的剁肉刀被磨的锃亮,上面有些凹槽,看来这把刀用了有些年头了。过了好一会儿,终于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中年男子。他个头很矮,而且非常肥胖,走路还有些外八字,感觉十分的猥琐。估计因为一直都做肉铺买卖,所以一靠近我就闻到了一股油腥臭。他头发上还沾着一点肉泥,实在有些让人反胃。

  肉铺老板长着一副三角眼,眼神有些躲闪,感觉像一个精神衰弱患者,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嘶哑的问道:“小哥,买什么?”

  我朝店里头望了望,希望自己挑一些好点的肉。但是矮胖子有些不耐烦,催促的问道:“你到底要买什么?我还有活干呢。别老是东张西望的,我这里的东西质量都很好。”

  我本来想要看看店内的几条五花肉,但是被他那么一摧,也只好说道:“要三斤五花肉,肉质好点的。”

  他听完,迅速的抄起搁在砧板上的大剁刀,熟练的撩起挂在墙上的一串肉就剁了起来,动作十分的利索,毫不拖泥带水,但那架势好似剁的不是猪肉,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我不想继续看他残暴的剁肉,就朝别处看去,突然看到就在铺内帘子的缝隙里好像还蹲着一个东西,有点像是人,但是白花花的,感觉又有点像猪仔。我不禁好奇的问:“哟,大哥,你还直接在这里杀猪啊。”

  他听到我那么问道,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抬头眯起三角眼看着我,笑了起来,满口的黄牙,一张嘴一股酸臭的味道就直冲我的面门。他嘿嘿的笑着说:“是啊,我有时候把猪整个拿这里然后按照客人的要求切,所以我这里的肉是最新鲜的。”

  说完他又剁了几下,用刀背一划,肉就全铲到秤盘里,他指着那称说:“三斤猪肉,一斤十三块八,算你四十得了,吃的香以后再来买。”

  我接过塑料袋,掂了几下,感觉份量差不多,就掏钱给这个肉铺老板,他用块油腻的抹布抹了抹手,就来接钱。突然我发现这家伙的皮肤感觉有些怪,粗糙不说,好像还有点发紫绿。而且指甲里居然还残留了一些红色的血块。估计是切肉的时候流进去的。我皱着眉头心想:靠,多久没洗手了,这爪子伸出来太恶心人了。从他手里处理过的猪肉还让不让人吃啊。

  他接过钱数了数,笑着说:“小伙子的手生的和脸一样白净啊,还真是秀气。就是瘦了点。多吃点肉,块头才能壮。”我本来就不喜欢被人说白净,瘦弱什么的,那种话用在女人身上还不错,用在一爷们身上那就不是味儿了。我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也不想和他多扯淡,拿着肉想赶紧离开,就在我转身的时候,我特意的瞅了两眼帘子后面,发现里屋的那只猪仔居然不见了,地上只有一滩的血。心里想难道这里还有请其他的伙计?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帘子里传来了一个很奇怪的声音,仿佛是什么东西搅在了一起。我想要再仔细看的时候,那个胖摊主已经整个人挡在了我面前。我看人家摆明了不想让我看,于是也只有快速的离开,不再打量。

  我拎着好几个塑料袋,打着伞依然淋了个半湿,裤管上面全部都是泥水。所以说白翌死活不肯出来的原因,就是这种鬼天气。他这个人有些洁癖,很讨厌来菜场这样的地方,被他说起来,别提有多矫情了,什么觉得那里荤腥气太重,他不喜欢。

  当我回到宿舍时,我一半的身体已经全湿透了,发梢都滴着水,裤子特别的沉,我把东西丢给白翌,瞥了他一眼,迅速把裤子脱掉,换上一条干净的,再穿下去搞不好会感冒。他一边看着我笑得幸灾乐祸,一边解开袋子,当他朝里面闻的时候,突然皱起眉头说:“这肉怎么有股腥味啊?”说完就让我也闻闻。

  我朝着塑料袋一嗅,果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骚臭味,然而你要说不新鲜也不是那回事,倒是有一种浸泡在什么怪东西里的味道。但是刚给我的时候还真的没那味道,难道是那个摊主太臭把味儿给盖了?白翌把塑料袋打了一个结,扎紧袋口,然后往旁边一扔说:“别吃了,估计不新鲜,明天找那摊主退货吧。”

  我迅速套上裤子,冷笑了一声说:“嘿,你小子还真以为外面是晴朗天空,万里无云?我这一来一回一条裤子三天都干不了。这次换你去。”

  他摇了摇头,又凑上去闻了一下,皱着眉头侧脸看着我说:“肯定不新鲜,大不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他压根不认识我,你也没打发票,我去了,他要不认账,怎么办?”

  我瞅了那塑料袋几眼,的确,好几十块钱,浪费了可惜,看来也只有再去一次。突然我想到那个摊主还说他的猪肉十分的新鲜呢,果然商人都是奸诈之徒啊。就在我盯着塑料袋感到心疼的时候。突然听到袋子里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塑料袋里好像抖动了一下,仿佛里面放的不是生猪肉,而是一条活鱼。

  我马上拉着白翌指着那塑料袋说:“那袋子前面抖了一下,里面有活的东西?”

  白翌疑问的转过头,解开塑料袋,数块生猪肉好好的躺在里面,根本没有什么抖动,完全就是普通的五花肉,除了那股奇怪的恶臭味外,也没有其他怪异的地方。

  白翌用手指挑了挑肉,然后再扎紧塑料袋说:“估计是我前面没放好,塑料袋塌了,你别一惊一乍的,生猪肉还能动,那么我煮的五花肉不是会飞?”

  我傻傻的盯着那袋子,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不过白翌说的也是,一袋子生猪肉怎么可能会动?我搔了搔头发,又看了两眼,突然想到还有讨论游戏的会议,马上就向电脑奔去。

  第二天,依然是阴雨不断,我昨天湿掉的裤子挂在窗口连一点干的痕迹也没有,最后我只能找个热水袋去捂。南方不比北方,这个时候就特别能表现出来,就算是耐得住寒的北方人也不一定熬得了南方的这种湿冷。

  吃完了午饭,我看着裤子依然没有干,只有再拿一条外裤出来。白翌去拿那袋子臭猪肉,因为它的味太难闻,只有扔厕所。当白翌拿起袋子的时候,突然低声的嗯了一下,我问怎么回事?他摇了摇头,然后惦着塑料袋说:“奇怪,怎么感觉肉少了。”

  我穿好衣服,也凑到他身边,接过来也用手掂量了几下。果然发现好像肉有些轻了,我打开了塑料袋,里面的怪味已经消失,反而有一股类似杏仁的香味。但是肉却变得十分的稀烂,完全成了一滩糨糊,而且从中渗出紫绿色的液体。我好奇的想要用手去碰一下那犹如燕麦片般的肉酱的时候,白翌突然抓住了我的手,他冷冷的看着这袋子肉,然后迅速的倒进了厕所里,马上冲的一干二净。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白翌就说:“那家店以后别去了,实在不行,就去超市买。至于那摊子……”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我莫名的看着他,白翌的眼神有些散,看得出他自己也十分的疑惑。但是刚才那肉,的确怪异,白翌迅速的把塑料袋放在炉子上烧了,我觉得他完全像是杜绝病毒一般,突然想到他也用手碰过那肉。我担心的问道:“老白,怎么回事,不会又是什么怪东西吧,还有你……你昨天碰过那肉的。”

  他向我摆了摆手,神情并不是十分的担心,我心里稍微的安心了些,毕竟白翌如果知道有危险他自己也会做出相应的处理。于是我们也没有去肉摊质问,白翌只是重复了几次别去那家店,也就不再提及此事了。

  就那么过了好几天没肉吃的生活,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了,白翌倒是无所谓,我觉得他对食物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对吃一点也不执着。但是我真的熬不住,食色性也,你让我一天到晚只有素菜和挂面,再下去就真成和尚了。于是我想趁着雨消停了些的时候再去一次菜场。大不了不去那家店,肉铺多得是,实在不行买根红肠回来做罗宋汤喝,也好祭祭五脏庙。

  下班回家的时候,我就特地骑自行车去菜场,这个时候人明显很多,吵吵闹闹的,各种味道掺合在一起,显得十分混乱。我皱了皱鼻子,准备速度的买完肉就回去。因为那袋子肉的缘故,我根本不想走进去,只有在外面一家小一点的肉摊子买些猪肉。

  这次我特别的注意肉的质量,凑着鼻子使劲的闻,那个摊主都觉得我有些奇怪,看的都笑出了声。他乐呵呵的问我:“哎呦喂,您是鼻炎还是不相信我这肉的质量啊,回头你可以问问,我小周肉铺的名声,绝对是当当响啊。”

  我确定质量没有问题,扎紧塑料袋然后对他说:“别提了,上次在里头肉铺买肉的时候,那店主也拍着胸脯说新鲜,第二天就成了肉酱,我还不得仔细点。”

  他一听我说起那家肉铺。仿佛像是避讳什么似得,用手掩着嘴巴,然后贼头贼脑得凑近我说:“那个铺子的东西买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更新了~~呼呼,不容易,这篇故事可能有些小小的恶心,不过也算是一种尝试。为了写这个文,我还得特地的去打听了下猪肉的价格……应该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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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11-2014 04:2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77节:鬼话连篇 第三十三章  食肉(二)


  我缩了缩脖子问:“怎么了?”

  他看我样子如此认真,就抬头想了想,然后抿了抿嘴巴说:“那家子据说肉都是变质的。而且肉里还有虫子呢,你说恶心不,一开始还有些人去买,后来几乎没人去了。据说那里一直飘散一股很臭的味道,也不像是肉腥气,倒有一种说不清楚的腐酸味。”

  他那么一形容,我看着满台子的猪肉,突然有一种反胃的感觉,一下子没了吃肉的欲望。于是我也不想再多打听了,付完钱就准备离开。但是因为觉得疑惑,临走前还是忍不住朝着那家怪店望去,依然昏暗的隐在最角落里,根本没有人去那里走动。我不禁有些费解:干嘛做买卖做到这个程度,就不能正经的卖放心肉么。菜场这样的地方其实就是赚回头客的生意,如果东西一烂,那些住附近的居民绝对不会再买第二次。

  就在我思量着是不是应该向有关部门反映下这家店猪肉质量问题的时候,发现那个铺子门口,腾空伸出了一只血淋淋人手,张着五指对这空气像是要挣扎的样子,但是一瞬间就缩了回去。我心里一颤,当我再想要去看的时候,我仿佛又听见那家肉铺里传出搅拌似得声音。可是一切又瞬间归于平静,仿佛前面看到的只是幻觉。我感觉有些害怕,觉得这店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心中不禁顿生寒意,转头就快速的离开,尽量避免回想前面那毛骨悚然的血手。

  我一路走回自行车棚,感觉心里毛毛的,脑子里闪过了人肉包子这般恐怖的画面,说实话,我都开始怀疑这个店是不是一个卖人肉的黑店。但是现在都已经步入了文明和谐社会了,早过了那种吃人的封建社会,哪里还会有像水浒里那样的杀人越货吃实心肉的黑店铺子?

  我笑着想自己可能太神经过敏了,或许那些古怪的事看太多,脑子有些脱离现实。这个时候太阳渐渐的往西边滑去,天色也暗了下来,我估计白翌应该已经到家,就快步走到停自行车的棚子。那里还趴着条黑色的草狗,懒散的躲在雨棚下。我一靠近,它仿佛看到什么怪物一样,竖着毛一溜烟的逃了。我认出这就是上次放它血的那条狗,真没想到一条狗都那么记仇……我一边傻笑,一边从裤子兜里摸出钥匙,就在我刚刚解开自行车锁的一瞬间,突然感觉耳后根一麻,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锤了一下似得,顿时就眼前一抹黑,人事不知。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非常诡异陌生的地方,周围点着许多的蜡烛,但是光线依然非常的黯淡。模模糊糊的可以看见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古怪的神像。可以说庙里有的神像它这里几乎都有了,只是这些神像都显得十分的阴冷,表情怪异,一点也没有寺庙中的那些慈眉善目,反而透着一股邪气,好像地狱里的恶鬼一样。而且还有一个样子十分奇怪的佛龛,里面供奉的东西看不太清楚。

  我心里十分的纳闷,慌张的想要站起,但是一起身,就直接又倒了下去,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绳子绑住了。我使劲拽,但这种绑法像是专门的水手打结的方法,越拽勒的越紧。于是我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想要一点点掏口袋里的手机,但是发现身上的手机钱包也不见了,我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大麻烦,我可能是被人绑票了!问题是我一穷光棍,我老子只是一书店小老板,再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被人卯上的金主暴发户啊。我心里慌成一团,根本无法思考,只有本能的挣扎,希望这结打得不够专业能被我挣脱开。就在我死命挣扎的时候突然碰到了什么,回头发现在我的身后有一张苍白的脸,眼睛完全翻了白眼,皮肤全部皱了起来,一副恐惧的样子瞪着我。我吓的连忙滚到一边,用脚猛踹了过去,突然那张脸就掉下来,一路滚到我的身边,晃动了两下,才停下来,从里面迅速的爬出了一只巨大的蟑螂,借助着昏暗的烛光,我才看清楚,那根本就是一个死人头。脑袋上有一个大窟窿。已经被人给掏空了,虽然感觉是做了些防腐措施,但是这个死人头已经出现了腐烂的现象,难怪会有尸虫从里面爬出来。

  我差点没吐出来,吓的叫出声来,人缩到角落里一阵干呕。突然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我睁大着眼睛,闭着嘴巴。就听见有两种不同的脚步声,显然还不止一个人,他们互相交谈着,一个声音比较年轻,另外一个我听出来是那个肉铺老板。

  那个肉铺老板沙哑的说:“阿郝,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吧,我实在是害怕的要死,再下去我们都得下地狱。”

  年轻人发出阴冷的笑声说:“你怕什么,杀人和杀猪一样,都是杀生,都得下地狱,只有靠我这办法才能得救!到时候你还怕下地狱遭罪?”

  我闷不吭声的注意着他们的谈话,马上联想到某些邪教组织,外国这样的比较多吧,难道中国也有?我屏住呼吸,然后马上趴在地上闭着眼睛装作没有醒过来。凭着听力来判断那两个人的动静,突然我感觉到有人蹲了下来,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力道大的像是要把我的下巴给捏碎了。他阴险的说:“小子别装了,你这点把戏前几个都用过了,还想瞒得过我?”

  我看被揭穿了,也就老实的睁开眼睛,发现在我面前是一个长的十分阴郁的男人,他年纪和我差不多,苍白的脸颊,嘴唇很薄,眼神非常的阴险,他看到我睁开眼睛,微微笑着说:“吆喝,这次你找到的倒是比前几个都要漂亮呢。”说完就恶心的用手摸着我的脸,我看到他那眼神,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瞪着眼问道:“你们抓我来干嘛?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肉铺老板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回避,不敢直视我,反而那个青年依然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他朝着朝个肉铺老板笑着说:“呵呵,没想到这小子胆色还不错,看到这些东西居然没吓破胆。”

  我盯着他们两个,肉店老板应付的笑了笑,然后又把目光撇开。分明就是不敢看着我,好像看多了我会化为厉鬼来害他一样。

  那个叫阿郝的年轻人叹了一口气,神经质的理着我的头发说:“秀气小美人,你应该感到幸运,能够被选上是你的福气,就和那些人一样。”说着他就指向一个角落,我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我的爷爷,那里堆着三四个人头,有两个已经彻底腐烂了,脸皮什么都像浆糊一样滴了下来。我顿时明白我面前的是什么人了,这就是一个变态杀人狂!

  他很满意的看到我有这样的表情,然后又拍了拍我的脸笑着说:“等我成仙了,他们就会和我一起得道,那个时候也算位列仙班,你说这是不是非常幸运啊,嘿嘿。”

  他微笑的看着那些人头,又回头看了看我,表情就像是看自家养的小猫一样。他站了起来,又点燃了几只蜡烛,周围的光线比先前亮堂不少,我可以清楚的看见房间的布局,其实这里是一个小型地下室,房间里放满了稀奇古怪的东西,最奇怪的是正当中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缸,就像以前我在乡下看到的那种大水缸。但是上面压着一块很大的石头,我隐约的可以听见水缸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搅拌的声音。

  我注意到从头到尾那个肉铺老板都十分不安,一脸无奈和害怕,相比之下,那个叫阿郝的家伙倒是阴狠许多。我感觉他或许是一个突破口,于是开口道:“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杀了那么多人绝对要被枪毙,还不如快点放了我,争取宽大处理。说不定从犯可以免于死刑!”

  说完我特别朝着那肉铺老板瞪了一眼,其实我心里也没把握,感觉那个叫阿郝的完全是个精神分裂患者,说不定我被宰了他还不会被枪毙抵命。阿郝看到那个肉铺老板好像有些迟疑,马上就往我身上踹了一脚,一脚正中我的胃部,疼的我弓起了身体,连呻吟的力气都没了,我只有张着嘴巴满头都是冷汗。

  那个阿郝拉起我的头发,硬是把我的脸拉近他,他的眼神一扫前面的伪善显得十分的狰狞,血丝都爆了起来,他咬着牙齿说:“你懂什么?你知道个屁!我这是要成仙得道,将来可以长生不死,你们会化作我的一部分,然后一起共生,这有什么不好?别不知好歹,小心我现在就宰了你。”

  我咬着牙齿,忍者疼痛对着他说:“你小子压根就是个精神病,得道成仙?封神榜看傻了吧。要是你这样能成仙,世界上还有毛个神!”

  阿郝阴恶的看了我一会,我突然有些后悔前面说的那些话,万一真的激怒了他,说不定手起刀落,我真的会被幹掉。就在我不安的看着他的时候,阿郝抿着的嘴巴笑了起来,他满意的点着头说:“小子好胆识,哈哈,放心我还不会让你那么早死,仪式需要正月进行,明天才是十五,今夜你还不会死,你给我好好的待在这里,老实点就不会让你吃苦头,否则……你长的那么漂亮……做起来不会比女人差。”

  说完就邪恶的看了我几眼,目光最后停留在我大腿上。我感觉一毛,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知道他的意思,可恶,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一个龌龊的死变态!我不想让自己处于更加不利的情势,万一真的惹火了这个死变态,说不定马上就给我好看了。于是我便垂着头不再说话,但是脑子里却在思考如何脱困的办法,毕竟他今夜不会杀掉我,好像要等什么仪式,只要不死就有逃出去的机会。

  他看我不再挣扎,也就放开我的头发,转头对着肉铺老板说:“你给我看紧点,万一这小子跑了,回头带警察来,你我都得死。吃的喝的都给他准备着,死囚也有最后一顿砍头饭。咱们也要人道点是不。嘿嘿”

  说完就朝着一个佛龛走过去,抽出香,神情严肃的点燃,鞠躬叩拜,俨然一副黑社会老大拜关老爷的模样。我心里不禁咒骂道:这种脑子被烟熏黑了的变态,还想要成仙,去十八层地狱做鬼还差不多。

  他上完香,整理了下衣服就走了出去,那个矮胖子老板貌似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马上也跟着出去。我发现他好像很惧怕那个水缸里的东西,因为比起人头,他看水缸的样子更加的恐惧,好像里面是什么妖鬼怪兽一样。

  那两个人一出门我就听到铁链锁门的声音,我强压的心又狂跳起来,害怕和慌乱让我的脑子像是一个陀螺一样。但是至少我现在还活着,我就不能放弃希望。我抽了自己一巴掌,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慌,一慌可能出现的逃生机会就把握不住,只有稳住情绪,耐心的想法子,才可能逃出去。

  虽然如此但是我依然害怕的浑身哆嗦,特别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对着一群死人脑袋,还有一个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的水缸。我咬着牙齿,拿脑袋撞了几下墙壁,硬是让自己冷静下来,脑中突然希望白翌能够来救我,如果是他一定可以想出办法的,想到这里突然打断了自己的想法,我又敲了几下脑袋,嘴里自言自语骂道:“靠!安踪啊安踪,你就那么窝囊么,这个时候只想到别人来救,就算白翌发现我失踪了,他怎么找来?他怎么知道我被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这个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太没出息,孬的不成样子!

  我慢慢开始冷静下来,渐渐的我贴着墙壁的耳朵好像听到外面的一些动静,听见有拖运货物的声音,而且隐约间能够闻到一股菜场的腐臭味道。我感觉到这里可能很靠近那个菜市场,而且直觉告诉我,我很可能就是在菜市场的某个地下室,毕竟我一大活人,应该也没晕太久,条件不允许他们短时间内就把我运到很远的地方。我稳着心思向四处查看,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突然发现在一堆布头的后面好像隐约的透着光亮,我一点点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像蛇一样的移动到那个角落,就单单这点距离已经累的我直喘粗气。我费力的抬起手,移开布头,发现这里是一个地下室的暗窗,透过玻璃可以少许的看到外面的地面,地上还有几张菜皮子。我知道我的推测应该没有错误,便马上兴奋的用力去推,但是窗户完全被封死了,而且太小了,我根本钻不去出。我绝望的用脚蹬着窗户,玻璃虽然被蹬碎了,但是它外面还有铁栏杆封着,要靠它逃走根本不可能,最后我蹬的没有了力气,虚脱的趴在地上喘粗气。此时由心底升起一种等死的恐慌感,我傻傻的盯着那个水缸,不知道最后那个变态说的仪式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肯定不会让我活着出去的,而且他们杀了好几个人,为什么只有脑袋留着,尸体呢?而且为什么他们单单要留下那些被害者的脑袋?

  说道头颅,我转头看着那些逐渐腐烂的人头,他们被胡乱的丢在角落里,只有一个头颅做了些防腐措施,其他的都严重的腐烂了,从当中可以看到爬动的尸虫。不知道怎么了,我的眼泪居然落了下来,我抽了下鼻子,用胳膊擦掉眼泪,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要死,我也不能让这群王八蛋再害人。一定要想办法留些东西给外面。哪怕最后他们只发现我的脑袋,也可以为我报仇,将这两个变态给绳之以法。

  想到这里我想起那个暗窗虽然无法逃走,但是我可以扔东西到外面,或许这就是一个机会。我身上能够代表我身份的只有脖子上的挂件,这个东西是密宗的一个纯金护身符,因为很特别,所以市面上很少有,我拿它当宝贝贴身带着。洗澡的时候白翌也看到过几次,应该认得这玩意。我艰难的掏出挂件,咬着牙硬是把那根绳子给扯断。就在我想要找东西写字的时候,我感觉又有人回来了,我慌乱的把布头胡乱的塞回去,堵住窗口。然后把护身符藏在布头那里,费力的滚到另外一边。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矮胖子进来了,他朝我看了看,然后环视了周围,感觉没什么异常,就向我走过来。他带了吃的,还有一些洗漱用品,居然连马桶也准备好了,还真算人道了一把。胖子扔了一盒盒饭给我,意思是让我快吃,我也不客气,好歹保存体力逃出去的几率才更大,那个矮胖子没给我筷子,而是一次性的勺子代替。我双手被绑着,很难吃饭,舀一口饭,得费我九牛二虎之力,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受,我内心悲愤之极,恨不得冲过去咬死那死胖子。

  他看着我吃的差不多,又给我一瓶矿泉水,我狠狠的接过矿泉水,死胖子态度非常的歉疚,他叹着气开口说:“你也别怪我们,要怪就怪自己运气不好,谁让你买肉的时候被我儿子看见。否则我也不想害你。”

  我一口水喷了出来,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胖子,虽然说那个变态的确是阴险,但是长得还算人模狗样,真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老爹。

  他也不介意我错愕的眼神,他像是赎罪一样的和我说:“我儿子他是研究生,是我的骄傲,自从我老婆走了之后,他就是我唯一的希望。为了他就算让我杀人我也得干啊,谁让他是我儿子呢!”

  说完他抹了一把脸,吸着鼻子给我收拾起吃下来的饭盒子。我冷冷的看着他道:“你儿子这样做最后的结果只有万劫不复,你如果真的为他好,就该劝他悬崖勒马。你还真相信靠这种变态的方法可以成仙?”

  他先是一怔,仿佛这个问题他也不能回答,最后他绝望的傻笑着说:“杀一个人也是死,杀一群人也是死,如果真的像我儿子所说的,那……那缸里的东西能够成仙,那么也是一个机会。我们两个要是被抓住一定是死刑。”

  说完他也不想和我多说,就留了两瓶矿泉水和一些洗漱用品就走了,走的时候他刻意的绕开那个水缸。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觉得这矮胖子其实真的不想事情变成这样,不过他那么护犊子,把那王八羔子的话当圣旨,看来他决计不会放我走的,前几个倒霉鬼里肯定有求过他的,不也还是都挂了么。

  等他一走远,我马上爬回那扇窗户边,那矮胖子居然还给我留下一包纸巾给我擦嘴,我抽出纸巾想用它当纸。但是没有笔,没笔难道要我学古代人写血书?我看着自己的手指头,一狠心张口就咬下去,疼的我眼泪都出来了,也没见滴出多少滴血,我吹了吹肿起来的手指,放弃了这种不合实际的方法。古代人指不定得咬掉自己多少根手指头才能扬扬洒洒的写那么一大篇血书。这个我还真的下不了口,而且如果伤口太明显,那两个人一定会起疑心。

  突然我想到前面那个变态上香的时候用的是火柴。可以用烧黑了来代笔啊,这个不就是最简陋的铅笔么!我抬头看着距离相当远的佛龛,爬过去得费一番力气,而且还得小心不能碰到其他东西。否则鬼知道那家伙养了些什么变态的东西留在屋子里。我谨慎的一点点挪动着身体,不一会身上就都是灰,我爬一会歇一会,匍匐前进着。终于给我爬到了佛龛边,我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肩膀上的两块肩胛骨被绷的又酸又疼,而我的双手连给自己捶捶肩膀都不做不到。我叹了一口气,抬头小心的控制住自己的平衡,站直了身体,让自己的重心靠在佛龛上。本来我还期待能够发现整包的火柴,但是明显是我太小看他们了,除了几根烧过的火柴头,一根能烧的火柴也没给我留下。我拿过那几根火柴头,紧紧的拽在手里。这个时候我才看到那个佛龛里供着的是一块被红布头包着的东西,看那变态那么尊敬这玩意,突然好奇心上来,我就想要掀开布头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但是红布猛的抖动了起来,仿佛像活物一样感受到有人靠近。我吓得往后倒了下去,狠狠的摔在地板上,疼的我龇牙咧嘴。

  这东西太诡异,肯定是什么邪物,于是我连滚带爬的又爬回了窗口边,掏出纸巾,用火柴头划了几下,发现根本没有痕迹,最后我只有张开嘴巴,用舌头舔了舔火柴头。趁它湿着的时候速度的写了几个求救的字,下笔还不敢重了,就怕那纸巾给我戳破。等我写完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后,我把纸巾叠好,又把它和护身符缠在一起,保证只要有人一解开绳子就能看到我写的字,我想这个东西毕竟是纯金的,好歹会引起路人的注意吧。等全部都准备妥当,我就等待明天路人多起来的时候抛出去,现在这个东西被我藏在铁窗的凹槽里,再用布头给堵严实。

  等做完这一切,我整个人都脱力了,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安静下来才发现这里居然还有暖气。我四处看了看,又瞥见那几只头颅,从它们的表情中可以想象出当初死的时候是多么的害怕和不甘心。在这个时候我对那些头颅没有原先那么害怕,反而有一种同情感。如果我逃不掉最后也得是他们之中的一员,我舔了下嘴唇,渐渐的意识模糊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里的小安同志这次不算是自己惹祸了……算他倒霉…遇见BT…那个BT应该长的不是很丑……不过呢我实在不喜欢去描写坏人长相英俊,嗯,这是一个小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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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11-2014 04:2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78节:鬼话连篇 第三十四章  食肉(三)


  我隐约感觉屋子有些动静,但是浑身没有力气的我,就连眼也睁不开。环境很暖和,感觉是特意调控恒温的。屋子里时不时的会有类似搅拌的声音,在角落里还能听见虫子的爬动声音。躺在一堆人头之中根本别指望能睡着,只有意识涣散的瘫在角落里,我吸了好几口气,终于把精神集中起来。这个时候我隐约的感觉到屋子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蜡烛有些已经烧到头了,屋子显得更加的暗,有些地方我看过去就是一片漆黑。就在我紧张的看着四周,突然发现东南角有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肩膀一缩,本能的想要逃,但是被绑得死死的。就连移动也很困难。我看不清它是什么东西,但是那种发着绿光的眼睛,怎么都不像是活人的。我手上连一个自卫的武器也没有,只有轻声的问道:“你是什么东西?是人是鬼?”

  问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够客气,万一真的是什么鬼怪,我用东西这样的称呼来叫它,不是间接在骂它不是东西么。那双眼睛依然死死的盯着我,丝毫没有动过,一刹那我有一种那是两个灯泡的感觉。就在我盯着那个东西的时候,在我的身边窸窸窣窣的响起了些动静,我低头一看,连忙退后。我哆嗦的看着一只苍白的手居然在地上划着血字,我心里纳闷这里哪儿来的这么多血给他写字?再细看就觉得那些血仿佛是从那手中慢慢流出来的一样。我警觉的看着字,时不时的抬头看着那双眼睛,那只手只有手掌,或者说我只能看见手掌。

  它写道:“我是连永郝的同学,也是第一个被杀害的人,我和你一样,也是被抓来的。但是唯一的区别就是我已经死了,而你即将会死……”

  我咽着口水,心想那个叫连永郝的果然是变态,丧心病狂得连自己的同学也不放过。突然想到了严乘,果然这个世界上人心最难测啊。

  血字在黑暗中闪着诡异的光亮,特别的刺眼。它继续写道:“我们都是专门研究植物学和古代植物进化基因突变的学者。那个时候的连永郝是一个十分上进的人,研究所里的领导都对他青睐有加。但是他在内心中却十分自卑自己的出身,他的父亲过去在农村养猪,后来为了连永郝才到城里来。所以他一直感觉城里人看不起他这个农村来的知识分子,不过他特别的孝顺自己的母亲。可是后来他们家发生了事情,我只知道他的母亲因为尿毒症去世了,从此他就变得更加寡言孤僻,言论开始十分偏激。

  我一直认为他可以慢慢的把情绪宣泄在工作研究上,忘记丧母之痛。但是后来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种东西,那东西太邪恶了。他找到我,希望我和他一起研究,他说靠这个邪物可以得道成仙,长生不老。他希望能够让我帮助他,我对这种东西十分的畏惧,我劝他把东西交给研究所,不要搞个人主义。但是他根本不听我的劝告,我知道这个东西的危害性,于是我警告他,如果他再私自研究我就告发他。虽然那时候在他的眼神中看到过一丝狠意,但是我并没有在意。我认为我是最了解他的人,他最值得信任的朋友。再怎么样,他都不会害我。他满口答应,说一定把那东西交给国家,由国家来研究。我便放松了警惕,其实光靠连永郝根本无法单独研究。这个东西是恶魔的化身,本应该消失在历史之中。但是没想到连永郝居然骗了我,他说这个东西突然发生了异变,说他有危险。我马上赶到这里,但是一切都只是连永郝这个恶魔的骗局。然后……我就死了……而那些东西依然还在……”

  血字到这里就停止了,我不安的等着接下去的字,但是那只手一动也不动。我气都不敢喘,死死的盯着那只手,我哆嗦的问:“后来呢?那东西还在哪里?”

  突然间水缸剧烈的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撞开压在上面的石头。我张着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水缸。难道那邪恶的鬼物就在那缸子里?我再低头想要询问那只手的时候,突然字没了,手也消失了。我恐慌的看着那个水缸上的石头一点点被顶开,但是又跑不了,心跳到嗓子眼,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了,只有鼻子呼着粗气。

  这个时候从水缸里仿佛延伸出很多的黑色雾气,只听见雾气里面传来许多人的哭喊声,声声凄厉。仿佛这个水缸是通向地狱的通道,恶鬼们都要从这水缸里爬上来。我害怕的动都不敢动,我寻求着有什么东西可以救我,眼看那些黑色的雾气就要靠近我,那声声的哀吼仿佛就在我耳边嘶吼一般。我无力的挥动着双手,但是手碰到黑雾突然发生了变化,我的手变成了骷髅爪子,我再看看自己,发现我下半身都变成了血淋淋的白骨。我狂吼着,发现自己已经喊不出声音,我的上半身也已经化成白骨。

  突然一声夜猫叫,我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我马上伸出手,发现自己的手还是好好的。我连忙摸着脸,感觉自己一脸的汗,但是没少一块肉,地上也没有血字,也没有黑雾。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噩梦,我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其实我浑身都被汗淋湿了。喉咙干的仿佛打了好几个结,呼吸十分困难。

  本能的缩着身体,仿佛害怕这房间里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这个时候只有几个蜡烛还点着,忽明忽暗。屋子外面估计是有野猫在逮耗子,一阵嘈杂的叫声,倒是这样的声音,让我安心不少。我打开矿泉水闷头灌了好多口,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很快野猫的叫声也没有了,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安静,只有虫子爬的声音和那只缸里的搅拌声。我看着那个黑黝黝的大缸子就像是看一个恶鬼的骨灰坛一样,好在那块石头依然稳稳的压在上面,没有丝毫的移动。

  这个梦太真实了,逼真的把我吓的魂不附体,如果再多吓几次估计我的寿命很快就到头了。反正是不敢再睡着了,我干脆把脑子都用在考虑那个梦的含义和明天怎么逃脱上。因为手脚被长时间的捆绑,我的手是冰冷的,既便是有暖气,但是因为血液不流通,双手已经苍白的犹如死尸的爪子一样,这种像被牲口一样绑着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我靠在墙上,想到梦里面那个冤魂所说的那个什么东西,显然这玩意现在就在那个坛子里,问题是我又不可能去开,那不等于是自杀么。

  就这样,我睁着眼脑子像绕米线一样的绕到了天亮,我傻傻的一直在思考,却又不知道思考些什么。我甚至幻想着如果这一切也只是一个噩梦该多好,这个时侯应该可以听见闹铃声,听到白翌喊我起来的声音,但是我的幻想却被铁链的开锁声惊回。我蓦然抬头,果然是有人回来了。这次矮胖子并没有跟来,只有那个该死的变态连永郝。他看到我的样子,可惜的啧着嘴巴摇着头说:“小美人,你怎么一个晚上就成这样了?是不是没睡好?”

  我低着脑袋看也不想看他,他依然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话:“啧啧,你没必要那么忿恨,人总是要死的,而你肉体毁灭了,却可以尸解成仙,你看这是多难得的机会呀。”

  我听到那家伙的傻话,冷笑了几声回答道:“机会?你就把那机会第一个赏赐给了你的同学?真是善心啊。”

  他一听到我这句话,眼神骤然大变,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然后马上回头看着那堆脑袋,他眼睛里闪烁着很复杂的东西,像是害怕,震惊,还有的居然是愧疚?

  他拎起我的衣领,把我整个人拖近他,他复杂的看了我一会,仿佛想从我的眼睛中看到些什么,突然他眼神一暗,他低语的说了几句话,我没能听清楚,随后他用力的把我甩到了一边,神经质的说着:“不是的,你们都不懂,不明白,人其实太弱小了,他们再怎么发展也控制不住死亡的到来。我怎么说他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我那么……那么……”说完他就冲到那对头颅那里拼命的嘶吼,死命的踢脚,但是每一脚都没真的踢到头颅,而是踢在地上。

  我看着这个神经病发疯,却没有办法逃,我一点点挪到暗窗口,偷偷的把挂件拿出来,用手腕的力道往外一扔。心里祈祷着老天保佑,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这一掷了,否则我今天铁定得挂在这疯子的手里。

  他突然回头看着我,我马上转过身体,吓的以为自己的行为被发现了,提着嗓子盯着他看,他快速的走到我面前,一把拎住我衣领,把我拽到了那口水缸边,他指着那东西说:“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么?呵呵,像你这样的凡人当然不知道,这个里面的东西就连秦始皇也没搞到过!”

  我暗暗的问道:“里面是什么?”

  他微笑的看着我,满意的说:“这里面的东西是仙物,只要把你的身体放进去,你就会成为它的一部分。呵呵高兴吧!”

  我毛骨悚然的看着那个水缸,它里面依然发出搅拌的声音,仿佛是灵魂的哭泣一样刺耳。他低着头,兴奋的看着我说:“呵呵,我就特别优待你下,告诉你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吧。”

  他说道:“这就是传说中云南滇国的九僰噬魂棘!过去秦始皇建造五尺道西通南夷。其实很大的目的就是为了去寻找在南方的一个神秘部族僰族,而这种棘类植物就是他们的主神。他们在很久以前还保持着祭祀九僰噬魂棘的习俗,而且据说只要得到九僰噬魂棘的果实——血灵芝,吃了之后就可以长生不老,就算是将死之人吃了也可以起死回生。”

  因为和白翌在一起时间长了,我对历史也稍微有了一些了解,他说到僰族,我倒真的知道有那么一个少数民族,他们最出名的应该是山崖悬棺。过去在秦朝时期还有专门的一个僰侯国,差不多是现在的四川宜宾地区。僰族过去也曾帮助周武王打下牧野之战。但是最早的一批僰族人,应该是如今的云南滇池这块地方。的确,在早些的礼记王制篇中就把僰族人称为“棘”,有“屏之远方,西方曰棘”之说。而在风水中也有“形如侧罍,后冈远来,前应曲回,九僰三槐”,无不表示僰族人与植物的渊源关系。

  我摇着头说:“即使如此,那也只是传说,这种没有根据的东西,你怎么就一定认为它可以保你不死?”

  连永郝瞥了我一眼,冷笑道:“你懂什么,秦始皇已得天下,还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当然是长生不老,成仙得道的方法。而这个九僰噬魂棘就是天赐的灵丹神草,这在秦朝的史纪中也有记载,只不过养殖的方法比较特殊而已……而且我已经培育出了它的血玉来,也用猪肉做过实验,事实证明它拥有很强的抗氧化性,说通俗点就是它可以把你的细胞组织包裹起来,和空气隔绝从而达到不老化的功效。”

  他说完阴狠的朝我看来,然后走到我面前,掏出一块手帕给我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说:“你看看,那么秀气的一个人,居然搞成这样狼狈的样子多可惜啊。放心,你也不用害怕,到时候你成仙了,这副臭皮囊还要他做什么?”

  我心里暗骂:你大爷的,口口声声的说肉体不重要,自己还不是想要长生不死,什么尸解成仙,全都是放屁,鬼才信能成仙。

  我死死的盯着那口缸子,我现在知道了缸子里的就是那个所谓连秦始皇也想要搞到的九僰噬魂棘,我过去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种仙草,不过既然它居然要靠人命来养活,叫仙草还不如叫鬼草来的贴切。

  我趁连永郝拉我的时候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手表,现在估计着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人应该多了起来,而我还不确定他们准备什么时候拿我开刀,我抬头问道:“喂,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搞那仪式?”

  他听我那么一问,先是一愣,但是马上微笑着说:“呵呵,难得你终于想明白了,知道这是大富之事。放心这个仪式必须要太阳下山的那一刻举行,日月并存,老阳,盛阴,阴阳相容,这个时候才是仪式的开始。”

  我不管他那套乱七八糟的易数理论,但是现在的确还有时间,至少我有一个白昼的时间可以等待,如果还没有人来救我,那么我也只有闭眼等死了。当我内心十分焦急不安的时候,矮胖子进来了,他低头对着连永郝说了些什么,连永郝点了点头,也低声交代了些事情。然后走到佛龛那里,打开里面的一个暗格。取出一碗像是血浆一样的东西,一拿出来,那个水缸就像是搅翻了什么似得,发出了一阵声音。他漠然的看着水缸,对此一点也不紧张。他慢慢的走到我面前,蹲下来说:“仪式还是要按照僰族人的习惯进行,这是前一个祭品的血液,我要用它在你身上画上符咒,这样可以保你死后灵魂和九僰噬魂棘相溶。”

  我还没有听明白他的话,他就伸手来扒我衣服。我一看不会是这个变态突然兽性大发要对我做什么事吧,可怜我二十好几的一大好青年,连个女朋友也没交过一个,居然最后要被一精神病先奸后杀?我童子功难道今天要攻破了?这!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我死拽着衣领,用胳膊顶着他的脑袋,他一看我反抗的如此激烈,一下子也没办法扒,对矮胖子使了一个眼色,矮胖子递上一把匕首。寒光一闪,就发现我过年的新衣服给划破了一大口子。这个时候矮胖子也上来拉我,我双手难敌四拳,被狠狠的捶了好几下后被死死的压住,很快的就给他们剥了个精光。好在留了条裤衩,没给我来个全裸。

  那个连永郝喘着粗气甩了我几巴掌,骂道:“妈的,早知道就不给这小子吃饭了,力气大的和牛一样。给我按着他,别让他动,他再动就给他身上捅几刀。”

  我一听要放我血,给我捅刀子。吓的身体一僵,动也不敢动,只有恶狠狠的怒目骂道:“我靠!你这死变态,想做什么?老子告诉你,你敢碰我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他听到我那么一说冷笑了几声,一脚踩在我的肚子上,就从我额头开始沾着血涂了起来。矮胖子不愧是杀猪专业户,一只手像是老虎钳子一样。那个连永郝眼神严肃的在我身上画着怪里怪气的符咒,嘴里还默默念着口诀。我仿佛就像是一头要被祭祖了的羊,任凭他在我身上东画一笔,西画一划的。

  我又气又怕,连眼角也在抖。直到他画完,放下毛笔仔细的看了一遍确认没有画错的地方,才示意矮胖子可以放手了,然后说:“你小子要是敢擦掉上面的符咒,擦一小块,我就在你身上捅一刀,擦一大块,我也不介意剁了你的手,给我识相点。”

  那种黏糊糊的血浆涂身上别提要有多恶心,简直就要反胃吐了出来,一股血腥臭味直冲我脑门,那毕竟是死人血,不是什么医用血浆,这种晦气和害怕是不能形容的,过了一会那些血凝固在了我身上结成一块块的。我感觉皮肤上绷着一层膜一样,就像过去鸡蛋清打翻在手上的那种黏腻的感觉。矮胖子看血咒擦不掉了,给我披了一条毯子。然后对这连永郝说:“阿郝……你到底还要杀多少个?”

  连永郝画完血咒,就坐在佛龛边打坐,他不耐烦的抬头说:“杀多少个?哼,你关心数量做什么?只要九僰噬魂棘没有结果。就得继续杀,你还怕杀人?别忘记了如果当初你肯移植一个肾脏,我娘现在就不会死!你等于亲手杀了我娘!”

  矮胖子眼角都流出眼泪,他最后看了看我,哀叹了一声,低头离开屋子,锁上了门。连永郝看着他走了出去,眼神有些怪异,但是随后又阴狠的骂了句老不死的,低头继续对着佛龛打坐。

  说句老实话,父亲和儿子的关系很奇妙,我和我家老爷子也是一样的,一方面我和他的思想差太多,总是会一言不合就火药味十足,一方面又太希望他能够承认我的能力,不想给自己的老爸看扁了。所以有的时候父子之间的关系好像总是战争一样紧张,但是那也只是好像,其实儿子对父亲更多的是一种钦佩和敬爱。在我心中我老爹就是扛起一家子的顶梁柱,坚如磐石不可动摇。但这位倒好,打心底里看不起自己的父亲,憎恶着自己的父亲。这不得不说连永郝已经丧失了做人最起码的良心,丧心病狂到了入魔的地步。

  他也不说话,一心一意的打坐,等待着所谓的仪式的到来,我眼看着时间就那么一点点的过去,虽然不知道确切的时间,但随着每一次心跳声都感觉跳一次少一点,然而我唯一期盼的救援就怎么也不来,这不免让我心像被埋在雪里一样的凉,越等越慌,不由的想起自己还是太大意,应该再早些扔。又担心万一别人拿了我的挂件却扔掉纸头怎么办?万一他只是当小孩子的恶作剧怎么办?更或者万一没有人看见怎么办?越想心越寒,我知道依靠那个护身符逃出去的可能性已经太低了。我的脑子开始嗡嗡作响,慌的不得了,我尝试着咬着绳子,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作者有话要说:
  僰族是一个很奇妙的名族,当初看鬼吹灯的时候就特别去了解了下古代云南滇国的东西,然后就查到了有关僰族的事情,嗯,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下子就消亡了,其实这样的古国文明突然消亡在中国历史上还有很多,比如最出名的楼兰。
  而那颗树……是俺编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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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11-2014 04:3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79节:鬼话连篇 第三十五章  食肉(四)


  连永郝听到动静,嘲笑的看着我,冷冷的说:“你别咬了,这个绳子是专门的攀岩绳,你认为靠你的牙齿能咬断?”

  我喘着粗气,感觉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不是两点,也是一点。总之离太阳下山估计没多少个小时了。我的生机越来越少,我也越来越绝望。他玩味的看着我垂死挣扎的眼神,冷酷的说:“反正要死的,干吗那么看不开。放心,难得你长的不错,到时候我也把你的头做下防腐处理,不会让你烂的那么快。”

  我不禁破口大骂,反正要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我骂道:“你这个王八蛋,你认为你能成仙?你为了自己活下去,为了自己不死。就无视其他人的生命,你和畜生有什么区别!我告诉你,你成不了仙,老子死了也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所有被你害死的人都会等着你,到时候咬也要咬死你。”

  我忿恨的颤抖着肩膀,但是我骂的话他只是笑着听,仿佛这些他都不担心。他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摇着头仿佛我前面说的话是三岁小屁孩说的。他笑了一阵子,低头看着手上的表说:“现在是二点四十五分,还有三个多小时,你慢慢的骂吧,不过我劝你还是安静点,这样我可以考虑杀你的时候给你喝口酒,呵呵,你前一个人就是在临死前还要抽最后一根烟的。哈哈,放心这点要求我会满足你的。”

  说完又是一阵沉默,时间每过一秒,我心里就像被刮了一刀。连永郝时不时的绕着水缸画些什么鬼东西,然后又坐下开始念叨着。仿佛真的像是开坛作法的道士。此时他突然开口说道:“九僰噬魂棘是不会吸收人头的,人头中有微电波,所以我会事先把你脑袋剁了,然后直接把你的尸体扔进去,你不用害怕有多痛苦。”

  他说的好像剁的是猪脑袋一样轻描淡写,我脑中突然想到一句话:当人类丧失了对他人死亡的恐惧感的时候,恶魔就诞生了。的确如此啊,这小子根本已经丧失人性了。他做完了前序工作后走到了我的身边,蹲下身体叹了一口气,扔给我一根烟帮我点上后说:“抽吧。”说完也掏出一根点着抽了起来,他蹲在我旁边感觉就像是和一个多年的老朋友抽烟闲聊,我心中感叹,这家伙的个性怎么那么鬼怪乖张呢。

  他吐了一口烟搔了搔头说:“那边的那个脑袋是我最好的朋友的,他叫楚磊,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混。本来我们的目标就是发展中国的植物学,填补中国远古植物的空白。”

  他点掉点烟灰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可能真的托梦给你了吧,不过杀他是一个意外,原本我只是想要困住他,没想到他身上有伤口,噬魂棘闻道血味就会攻击人,然后第二天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滩肉了,只有脑袋死死的盯着我。这是我第二次感觉死亡的恐怖,第一次是我妈。所以我必须要等到它最后结出血灵芝,然后一来我可以成仙,二来我得让所里的那群吃干饭的看看,什么才是理论实践。”

  他说完沉默了许久,只是低头抽烟,最后他掐灭了烟头。起身做最后的准备,这个时候铁门的铁链子拉开了。我一惊,果然最后进来的还是那个矮胖子,并没有我等待的救兵。他带了好几瓶白酒,这次他穿着杀猪时候穿的蓝色工作服,脸色十分的严肃,从塑料袋里拿出那把锃亮的大剁刀。我心中一凛,明白自己算是要活到头了。

  连永郝起身看了看矮胖子,矮胖子脸上表现出一种哀默的神情,他先给自己灌了一瓶白干,喝的脸通红的好似猪肝,随后塞了一瓶给我道:“小伙子,喝吧,喝了就不会感觉害怕。到了阎王那里就说是我连大民杀的你,到时候下油锅上刀山,压在十八层地狱的都是我连大民,和我儿子没关系!”

  连永郝听到这个话,肩膀颤了一下,随后马上说:“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快点把这小子拉过来。仪式的时间到了。”

  说完他恭恭敬敬的给佛龛上了一炷香,低头默念,然后小心翼翼的取出了那包红色的东西。他一拿起那东西,那个东西就开始扭动。连永郝打开红布,里面居然是一块类似鸭血石的石板子,感觉有些像玉,一打开就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他把那块东西拿在手里,朝着东南西北各拜了一下。看到我紧张的看着他,微笑着说:“这是九僰噬魂棘果实的最初形态——血玉,靠它,我才能完成仪式。”

  连永郝把四周的蜡烛都点亮了,给佛龛上了一株檀香,他自己穿上一件黄色的衣服,上面全都是用朱砂画的符咒。他点了点下巴,意思让矮胖子把我拎过去。

  我因为喝了好多的白酒,辣的喉咙都冒了烟。于是被硬拖到水缸边,我浑身抖如筛子,没出息的眼泪也流下来。连永郝一看我哭了出来,大声喝道:“别给我把符咒给哭糊了,否则我把你剁碎了再扔进去!”

  说完他用力的移开了水缸上的大石头,里面搅拌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同时竟然飘出一个奇异的香味,这种味道甜美的让人毛骨悚然,浑身颤抖。当连永郝把石头全部移开的时候,他慢慢的打开盖子,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一直听到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了,那搅拌的声音其实就是植物之间互相摩擦的声音,在一团团紫绿的藤蔓之中可以看见些许的白骨,而上面连一丁点的肉也没有了。

  连大民猛的踢了下我的膝盖,我一吃疼整个人跪了下来,他就大喝着抬起手上的剁刀,准备往我脖子砍。我闭着眼睛,吓得人整个僵直了,连最后的反抗也没有,完全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

  就在这节骨眼上,我听见一声巨响,大门给推开了。突然就冲进来好几个人,带头的就是白翌和六子!我一看是他们两人,顿时感觉由死转生,眼泪更是哗啦啦的下来了,我冲着他们大喊救命。

  他们看到这架势也被吓了一跳,就在这迟疑的短短几秒钟,连大民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把那把剁刀架在我脖子上。身后的连永郝则一脸的惊惶失措,丧失了之前的气势只有躲在连大民的身后。连大民大喊道:“别过来!过来我就宰了这个小子!”

  白翌二话不说就从手上弹出一颗东西,直接打在连大民的手腕上,他一下子手腕就给打麻了,刀移开了,抓着我的手也一松。我一看脖子上的刀没了,少许的松了一口气,立刻往前扑,但是双手和双脚依然被绑着,整个人属于趴在地上,要跑也不跑不掉。连永郝见状,立马掏出怀里的匕首,二话不说就朝我身上扎来。我双手握住他的手,抵住匕首,但因为被捆绑着的关系,力气根本使不上来。不过连永郝也只是一介书生,就算如此情况他也扎不到我身上,就看见匕首离我胸口两寸的地方不停地抖。

  我歪头费力的冲着白翌他们喊道:“快!快!快救命啊!我顶不住了!”

  白翌看我快被活活的扎死了,一闪身就冲了过来,没想到却被连大民挡住去路,六子和其他两个人也冲了上来。只见连大名根本就已经彻底红了眼,用左手挥着剁刀就朝他们劈去。此时的连大民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都陷入了疯狂的境界,眼神犹如修罗恶鬼。

  就那么一走神,连永郝朝着我的面门就是一拳直拳,打得我顿时鼻子一酸,失去了抵抗的力气。见他就要把匕首扎进我的胸口了,突然白翌朝着我又踢起一颗什么东西,好小子,居然有这样的绝活?它不偏不倚的直接打在连永郝的腰上,我顺势勾起了胳膊,朝他下巴上狠狠的甩了一击。我们两个就像是罗马竞技场的角斗士一样,互相扭打,我还被捆着,如果来一个练家子我现在早就去仙山卖咸鸭蛋了。

  此时我也不顾他们那里的局面,只感觉连大民喊的好似杀猪叫,任凭白翌再怎么能耐也没有办法靠过来,倒是连大民一点点的朝我这里挪了。我心里焦急万分,我对付一个弱书生已经多处挂彩了,再来一个犹如鬼神附身的连大民还了得?就在此刻,我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蠢动,凝神一看:我的妈,身边的树藤子都已经从缸子里爬了出来,一根一根贪婪的死盯着我们。我这下就彻底的处在前有狼后有虎的处境了。不禁起了杀意,大喝一声捏住连永郝的手,把匕首硬是翻转的对着他。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这个时候就连连永郝也吃惊万分,他苍白着脸扭曲的看着匕首。

  连大名看到自己的儿子有危险,突然不再和其他人纠缠,一个箭步就挥着刀向我身上砍来,我吓得连忙顺势一个侧身,但还是给划了一个口子,血就那么飙了出来,有几滴血喷进了那口水缸。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特别是白翌,他脸色大变,煞白的脸喊道:“快跑!”

  我心想:你以为我不想啊,我手脚都被绑着,你要我怎么逃?像兔子一样蹦过去?就在我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那些缸里的藤蔓感觉到我身上的血腥气,就像是被惊醒的眼镜蛇一样,“嗖”的蹿了出来,死死的勒住我的胳膊,而我的胳膊犹如被喷溅到硫酸一样,冒起了白烟,手上的绳子立马就被溶断了。我一下子疼的撕心裂肺,感觉有千万把刀在刮我的肉。那种仿佛被火烤,被刀割的痛楚,使我疯狂的挣扎。

  我想要用另一只手去拉断藤蔓,但是马上另一只手也被缠住。我慌乱的大喊大叫,这个时候恐惧是唯一的思维。我扭动着身体,那些藤蔓感觉到我的血液,兴奋的都扭动了出来,盘根错节的纠缠在一起,快速的伸向我,将我全身都缠绕住,但是唯独不缠住我的头。我以为死很恐怖,不过现在感觉还不如先把我宰了的好,这种被活活吞噬的感觉实在犹如炼狱。

  我身上几乎都是藤蔓,疼已经成了麻木的感觉,那种搅拌声犹如鬼泣一般恐怖。就在我只差最后一口气已经放弃挣扎的时候,身上的藤蔓居然自动退开了,我感觉有东西滴在我的身上,同时我也被人一下子拽了出来。我努力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耳朵已经根本听不清声音了,所有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都是变音的,只有那鬼魅似的搅拌声。

  过了将近一分钟,我的意识才算回归,浑身像是被刀刮了一样的疼,我身上到处都是伤口,特别是脖子颈动脉这里,我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拽着我的不是别人正是白翌。他的表情非常愤怒,手臂上有一条非常深的口子,不停的往外淌血,我感觉他浑身都在颤抖。他咬着牙齿,眼神居然透着一股杀气,如果说他现在去杀人,没人会怀疑。

  我侧头一看,六子还有那两个我不认识的人正在和连家父子对峙着,连大民力气惊人,居然一个人挡住三个人,而连永郝惊愕的看着我们,眼神中尽是不甘心和疑惑。

  连永郝颤抖的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血居然……居然可以驱散噬魂草?”

  白翌冷哼了一声,指着那缸子说:“就你那么点噬魂棘还想要结出最后的血灵芝来?当初僰族人最后怎么灭族的?他们几乎用尽所有族人的血肉也就结出一个血灵芝来。最后还被秦始皇给拿走炼丹了,可最后秦始皇却并没有得道长生。这个根本就不是什么神草,而是彻彻底底的杀人工具。”

  连家父子浑身一颤,好像这句话给予他们莫大的打击。

  我感觉到白翌的身体有些变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我觉得我看四周的景象都有了些变化。我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因为脖子伤的太重开口就会牵动伤口。疼的我摇晃了几下,被白翌撑住胳膊才算稳住重心。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感觉白翌的神情有些异样,他好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白翌了,连永郝也十分忌惮,直直的盯着他。

  白翌身上散发出一种非常冷冽的压迫感,就连六子他们也觉得害怕,停下手来。连大民用身体挡着连永郝,后者则看着白翌脸色发白。 我拉着白翌,浑身直颤,其实害怕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因为浑身的疼痛。白翌冷冰冰的说:“想要长生不死,哼,你们认为你们有这个本事么?”

  连永郝已经彻底懵了,貌似白翌给了他巨大的打击,让他根深蒂固的信念被击的粉碎。他最后虚弱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翌厌恶的瞥了他一眼 ,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白翌没有回答,只是抱着我示意六子他们先退出去。六子他们也感觉事情不妙,马上退了出去。白翌用下巴点了点那个水缸说:“你还不配知道,本来你们有更好的死法,不过既然这小子的血碰到了噬魂棘,那么……”

  当白翌还没有说完,就感觉缸子起了剧烈的变化,噬魂棘吸收了我的血液后,仿佛变得十分的狂躁,那些藤蔓都疯狂的扭动了起来,我害怕的抓紧白翌,我知道这些东西有多么的恐怖,这玩意就是一颗巨型硫酸喷溅器,活活的把人给融化分解了!

  还没等我想喊危险的时候,藤蔓就全部涌向了连家父子,那些植物全部都冲向了他们,虽然有些想要来攻击我们,但是闻到白翌身上的血就疯狂的扭动着后退,转而攻击连家父子。

  植物连带着好几副骸骨,一起甩了出来。有些叶子上还有少许没被消化的人肉,那些叶子就在搅着肉,使它们快速分解。连永郝捏着手里的血玉,但是根本没有作用,那些东西一点也不畏惧他手里的东西。

  连大民看此情景,大喝着一把推开连永郝,那些藤蔓很快的就缠住了他,他撕心裂肺的吼叫着,连永郝呆呆的看着连大民生不如死的挣扎着,还死命的抓着想要冲向连永郝的藤蔓。连永郝吓的浑身发抖,他对着已经浑身是血的连大民低声喊道:“阿爸!”

  连大民听到这句话,大笑了起来,从嘴里呕出了大量的血液,最后挤出一句:“快跑!儿子!”刚喊完他就淹没在植物之中,连一点回音也没有,只有阵阵刺耳的搅拌声。连永郝泪流满面,吓得六神无主,他颤抖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最后的下场,突然转身就想跑,但是却被什么绊倒了,他定眼一看居然是那个做过防腐处理的脑袋。从头颅上居然浮现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本来抿着的嘴巴,裂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露出黑乎乎的口腔。一瞬间从里面弹出了一根九僰噬魂棘的藤子,一下子就缠住了连永郝的脖子,这时后面的植物也涌了上来,吞没了他的下半身,连永郝惊恐的的看着那个头颅,他死命的想要爬出去。但是这个时候我感觉在他身后拖住他的不是那些植物,而是那些被他杀害的人的鬼魂,他们黑乎乎的影子嘶吼的死拽着连永郝的身体,连永郝抬起了他的脸想要向我们求救,还没有说出一个字,那些九僰噬魂棘一下子像是被子一样盖在了他的身上,顿时只听见一阵刺耳的搅拌声。

  我看的目瞪口呆,呆滞的拉着白翌,白翌看我抖的不成样子,叹了一口气说:“没有办法,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人是不能奢求不可得的东西的。”

  我想到最后那一根从头颅中伸出的噬魂棘,突然喉咙一哽,我艰难的说:“不对啊,连永郝说过,人头里有微电波,九僰噬魂棘是不吞噬人头的!”

  白翌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摇着头说:“看来这个家伙真的是只知道非常局限的东西。的确,噬魂棘是不会吞噬人头,那是因为它们会把种子植入人脑之中,把人脑当做温床,最后发展出新的一株九僰噬魂棘来。”说完就搀扶着我走了出去,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在那堆恶魔般的绿色之中有一朵鲜红色的果子,但是转瞬之间,它就消失在一层层纠结的藤蔓之中。我们快速的走出了地下室,白翌马上锁上门,就听见植物的撞击声。白翌用手上血液在铁门口画上一个奇怪的符咒,顿时植物安静了下来,只是剩下了犹如鬼魅一般的搅拌声。

  白翌脱下外套给我盖在身上,我这个时候狼狈得自己都看的心疼,光着膀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出好肉,好几处地方还在渗血,还有半根绳子挂在脚上。六子看我这样连忙跑过来说:“老白,我已经打了110和120了,等会直接把小安送医院,你说那两个人怎么办?靠,居然把小安整成这幅样子,送局子我也要找人敲死他们。”

  白翌看了看我,抬头说:“等下警察来的时候告诉他们里面有古代变异的食肉植物,带好石灰粉。至于那两个人,已经自食恶果了。估计警察只能找到他们的肉块和脑袋。”说完,他低头轻声的问我:“你还能撑住么?”

  点了点头,看了看他的手臂,用眼神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翌懊恼的看了我一会说:“这事我该猜到,当初看到那烂肉的时候我就想可能是九僰噬魂棘这东西,但是这种东西只能存在云南一代,它们对温度的要求很高。而且只食用年轻男性的肉,这种东西早就随着僰族一起消失在云南深处。没想到居然给他们在温室里培养了那么了一株……”话还没说完就咳嗽了起来。

  六子和他的兄弟说了几句后,那几个人看了看我,点了点头就走了。于是他骂骂咧咧的跑过来说:“天杀的,居然做这种人祀的事。哟,老白,手上的伤也得快点处理,否则失血过多就麻烦了。小安我可告诉你,你这兄弟绝对够意思,你一晚上没回来他就找了你一晚上,最后还是白翌猜你熬不住吃素和挂面跑菜场来了,他可是转悠了一夜,最后居然在自行车棚里找到了你开了锁的自行车,钥匙掉在地上,我们这才感觉事情可能很不妙。我连忙找了几个道上的兄弟一起找,直到看到你掉的挂件才冲进来。再晚一步,老子就要永远失去你这个兄弟了。”说完居然也激动的满眶的眼泪,我一听心头一热,感动的看着白翌和六子,眼泪就下来了,抽了几下鼻子,沙哑着喉咙说:“老白……真幸苦你了,还有六子,如果不是靠哥们几个,我就得身首异处,连具尸体也没了。”

  很快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把这条菜场边的小弄堂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几个医护人员冲来,把我四平八稳的放在担架上后迅速的运上救护车。白翌一路的跟了上车,一边和医生简单的交代了我的伤势和大概情况,听的医生一阵惊叹,好似在听玄幻小说。

  六子给警察做着笔录,没跟上来。那小子十分会说话,他知道哪些东西该说,哪些东西说了别人也不会信。但是即使如此这件事肯定也要登上明天早报的头条了,城市地下室惊现古代灭绝食肉植物,几青年永斗歹徒什么的……

  医生在救护车上给我做着简单的消毒和包扎,另外一个护士也在为白翌包扎手臂上的伤,估计伤口太深,白翌得留下伤疤了,我不禁心里十分的过意不去。他们告诉我:“还好伤的都只是皮肤表面,但是奇怪的是,你身体好像特别能够忍受这种灼伤一样。居然只是一些表皮损伤,如果让另外一个人来估计现在就得开病危通知了。”

  我眨巴着眼睛,白翌在一旁看着我,眼神若有所思,我想到最后我本该被活活的绞死在噬魂棘之中,但是显然白翌的血让它们发生了变化,逃过了一劫,可是随后那些植物的发狂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真的有什么特殊功能?我思量着得改天找个机会好好的问问白翌,总觉得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东西,但是现在还是好好的安静养伤,我已经没有体力再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了。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直翻转着最后一幕,连永郝最后还是被那群冤死的鬼魂给拖走了,或许他样样都猜错了,只有一点他没有说错,那就是被九僰噬魂棘所杀的灵魂,会永远的依附在这杀人藤之上。所以我才会几次三番的在那家店门口看到奇怪的景象和声音,而那个梦则是那群枉死之人给我的最后讯息。但是为什么连永郝会得到那株噬魂棘呢?他从哪里听来这歪曲了的培植方法,难道说他是僰族的后裔?他的祖先是僰族的祭祀?

  太多的疑问随着连家父子的死亡而失去了答案,但是最后那一声儿子,却真真切切的表达了一个父亲最后最绝望的呼喊。而连永郝他扭曲的人性能不能在地狱中得到救赎呢?谁都不好说。但是有的时候人就不能去贪求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比如永生不死。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结束了,这个故事有些小小的恶心,比如尸虫啦,肉啦,人头啦,但是这也是一种元素,我更加想要表现的是一种扭曲了的人形,人都怕死,都想要能够活下去。但是如果没了原则和人性,最后还是得被吞噬。就像吃肉,人吃肉是为了生存,那么依靠人肉而活下去的生物也只是为了生存这个最基本的缘故,还有就是那BT的爸爸,他也被扭曲了,他疼爱自己的孩子,但是却用最原始的方法,不顾一切的护着他,这反而毁了自己也毁了自己的孩子。
  好了,故事结束了~~~我可以休息会会再想新故事了吧~~~嗯嗯,然后喜欢大家能够喜欢这个关于吞噬的故事。一起等待下一个故事吧~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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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1-2014 11:4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80节:鬼话连篇 第三十六章  床(一)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

  “哈哈,看看我女儿漂亮么?”一个男人兴奋的抱着一个女婴,仿佛女婴是他所有喜悦和希望的结晶。身旁躺在床上的女人,齐肩的棕麻色头发有些凌乱,她的脸上略带着产后的疲倦,即使如此依然掩不去她满面的欣喜。

  女人虚弱的微笑着,她用眼神示意着身边的医生,男人立刻领会妻子的意思。

  “感谢赵医生啊,哈哈,我当爸爸了。”男人欣喜若狂的握着医生的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他也微笑着点头,嘴里说着道喜的客套话。当他收回手的时候,他捏着的拳头里多出了一张红色的纸头,然后迅速的伸进口袋,此时白大褂笑的更加的亲切,客套话也说的更加殷勤。

  我透过门口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一种吃了涩柿子的感觉,说不出是甜还是涩。不管怎么说,又一个新生命诞生在这个世界,这是值得欢喜的事情,这对年轻的夫妇拥有自己的孩子,人的血脉靠此传承下去。然而活在这世上就不可能像刚出生一样的无知,也不可能像刚出生一样不懂世事,人总是会被环境所改变。

  我靠在枕头上,转过脑袋。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瓶吊了两小时还没到底的盐水瓶。护士小姐当初说的很好听,什么一个小时不到就可以完事。但是现在我看着那几滴水,手又忍不住想要去调快那根管子。我一伸手,就听白翌咳嗽一声,瞥了我一眼说:“调快了,你心脏难受。”

  我叹着气,继续傻瞪着天花板。自从我被救出来后,已经过去两天,比起头两天我一副快进棺材的样子,现在已经算恢复的很好了。白翌因为失血过多而且伤口有些感染也被送进来观察观察。当初因为他冲在最前面,被九僰噬魂棘伤的不轻,虽然没有我那么严重,但是也够呛。说起来我还真的是欠了这小子太多太多的人情,要还估计得算到下辈子。

  此事过后,据说连家父子被挖了出来,不过尸体已经成了棉絮状,只能用袋子去装。而这颗已经有些血气的九僰噬魂棘被研究所的人当宝贝一样的搬回去,正因为非常机密,这事被彻底的压了下去。报纸都没登,最后就轻描淡写的说我们勇抗歹徒负伤,具体的事情提都没提。不过想想也是,这样的东西对于考古和古生物学来说都是一剂强心针,完全可以让那些国家研究所的兴奋到发狂。如果被公开,可能会引起很多方面的注意,甚至可能引起社会的恐慌。

  我们唯一的优待就是医院打了免单,全部的费用都算到研究所的头上。而且头两天居然还有领导级别的带着水果和鲜花来慰问,说是来慰问的,其实就是明的暗的问了一些问题,又暗示我们绝对不可以把此事说出去。白翌和我都不想惹事,既然干部发话,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总是要听话的。虽然说是免单,但是因为这期间病房都住满了,于是只能搬到所谓的特殊病房楼层,简单的来说这层楼里面几乎每一个病种都有一个病房,这是专门为病房紧张无法入住的病人所开的医疗绿色通道。所以经常可以看到什么脑外科,烧伤科,呼吸道等等,这不,我们的对面居然就是特殊妇产科!我们抬头仔细看下,就可以看到许多挺着大肚子的妇女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有些时候别提有多别扭。

  就在我耷拉着眼皮半睡不醒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口有人高声喊道:“阿踪!你要不要紧!”

  这声音很熟悉,而且还是那种特亲切的语调。我身体一怔,是老妈,她居然从上海赶来了!看得出她是连夜坐车来的,眼袋比她的眼睛还要大,喘着粗气冲到我病床边。我突然心头一揪,害自己的母亲那么担心,我这个做儿子的也实在太不孝顺了。

  我连忙直起身体,身旁的白翌也坐了起来。就看见我妈手里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大堆东西,直冲我身旁,我浑身上下有不少的伤口,虽然没有被包成木乃伊,但是我妈一看我这幅模样,眼睛霎时就红起来,想要摸我的脸又怕弄疼我,最后激动的连手都不知道放那里好。我一看尴尬得不得了,红着脸傻笑一通道:“妈,你大老远的怎么就跑来这里,老爸呢?他不会也来了吧?”说完我就朝门口看去,就怕搞的全家来个医院家庭聚会,平白的让白翌看笑话。

  我妈叹气道:“哎,我接到你舅妈的电话,说你受重伤住院。我连夜坐火车赶来,你爸本来也是要来的,但是书摊子要人看,所以就我一个人来了。”

  我松了一气,白翌在旁边只看不发话。我尴尬的对着他笑着说:“白翌,这是我妈妈,他是……”

  我妈放下袋子就马上接着说:“我知道,你就是白翌吧,谢谢你救了我儿子的命,你可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啊。我都把你当我亲儿子看待了,从今以后咱们就是自家人。”

  白翌听到这话,一下子居然也接不上口,他尴尬的看着我,对着我妈客气的说:“阿姨您客气了……”

  我妈还没有听完就打开袋子,拿出许多的罐头和保暖杯说:“哎,看看你们,伤成这样,一定得好好补补,白翌啊,别跟阿姨客气晓得哇,阿姨一看就知道你比我儿子强多了。来,来,这是阿姨熬的赤豆羹,多喝点,补血的。”

  说完就打开保温瓶要喂白翌喝羹,我一看老妈太自来熟了,这种近乎人来疯的架势把白翌吓的脸一下子白一下子红。我连忙说:“老妈你别那么热情啊,好歹我才是你儿子,对了,你也别大惊小怪的,你儿子我没少胳膊少腿的……”

  我妈听到我这句话,黑着脸连忙呸呸的说:“你这个小鬼,不会说话就别瞎说。哎……你怎么就不能让我省心点呢。”

  白翌看气氛顿时冷下来,咳嗽了一声说:“阿姨,其实这件事情不能怪安踪,这件事对我们来说真的是想都想不到。而且安踪这样我也有点责任。”

  我本来就觉得亏欠白翌太多,他现在还那么说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马上岔开话道:“妈,我和白翌的盐水吊完了,你帮我们去喊下医生吧。”

  我妈看着盐水瓶,其实里面还有一点点,但是我真的熬不住了,哭丧着脸看着妈。我妈知道我最受不住吊盐水,心一软点着头说:“哎,好吧,我去叫护士来,你们别动,不要扯开伤口。”说完就跑出去,扯着嗓子喊医生,其实她压根没搞明白过,我们这里还有呼唤铃这么个东西在。

  白翌笑着说:“呵呵,你妈还真宠着你。”

  我被闹的十分不好意思,对着白翌说:“你别往心里去,被我妈吓着了吧,她就那样子。”

  他哈哈的笑了几声,摇着头说:“不会,阿姨人很好。不过你们一家子真的是像啊,其实你妈真的是非常担心你。”

  有些时候那种关心是放在心里不用表达出来的。我知道白翌的意思,点着头不好意思的扔了一个橘子给他说:“反正,现在在我妈眼里,你比我这个亲儿子亲切多了。”

  他接过橘子笑着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对眼呗!”

  我瞪着眼,因为身上很多伤口,又打着吊瓶,没办法乱动,只好梗着脖子骂道:“你小子别胡说八道,什么女婿不女婿的,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是你媳妇啊。”

  他往嘴里丢了个橘子含糊的说:“两只眼睛啊,我又不是独龙眼。”

  就在我捂着身上的伤口准备动手的时候,门口突然又吵闹起来,不过这次不是什么欢声笑语,而是有人大声的哭闹争吵,非常的刺耳。我们病房里许多的病人都抬头往对面望去。我也探着脑袋朝门口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就看见几个带着黑套袖,穿深色衣服的人在那里和医生争执,有个已经动起手来,黑的,白的,扭打在一起。旁边的护士想拉也没办法。这个时候我妈带了那位给我打点滴的护士进来了。因为外面的吵闹,这位护士小姐脸色不是非常好看。

  我抬起胳膊对着她们问道:“外面这是干什么?怎么又哭又闹?”

  护士带着大大的口罩,看不清楚脸的样子,但是依然感觉她的眼神中满是抱怨,她不快的低声道:“对面是妇产科病房,有一个女的死了,家属在闹腾。”

  她快速的抽出针头,用手指压着我血管接着说:“宫外孕其实危险很大,这个女人到头来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也没留住那男人。所以说男人呐,就是不负责,最后受苦的都是女人,一尸两命。”说完还特别朝我和白翌看了两眼,塞给我一朵棉花后就端着盘子离开了。我和白翌哭笑不得的对看着,我心想我们都是两光棍,连一个女朋友也没有,去哪里做这种不负责的事啊。

  我妈在我换药的时候,也没闲着,又去洗了些水果回来,她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和我们说道:“啧啧,罪孽哦。那当妈的哭的不成样子,估计女儿也就二十来岁,哎,就那么没了。”

  我问道:“妈,怎么回事?”

  我妈妈把苹果一份为二,分给我和白翌,然后说:“哎,一个女孩未婚先孕,最后居然是宫外孕,还来不及救就咽气了。”

  我妈四处看了看,然后神秘的凑过来对着我们说:“其实还有一种说法!”

  我知道我妈的个性,她属于那种不打听小道消息会难受的人,而且特别能搭话。我看着白翌苦笑着问道:“那么你又打听到什么?”

  我妈一听我们也想要知道就说:“哎,那个病房里有一张床是睡不得的!”

  我喀嚓一声,啃着苹果说:“怎么说?”

  我妈用嘴巴指着那对面病房的门口说:“那里最靠门口的那张床,据说一直都会死人。睡上去的人,就算刚刚怀孕去堕胎也会出事。护工说这个病床一天到晚的出事,但是总不见得空着,不知情的人就躺上去,一躺就别指望再出院了。”

  我被我妈说的浑身不自在,想着自己也躺病床上呢,白翌低声的插嘴问道:“难道是死者的家属也听到了那个传言来这里闹事?”

  我妈先把剥好的橙子先分给白翌,点头说:“对啊,后来不是要去太平间认尸么,居然给死者的母亲听到了护工之间的谈话,现在闹的不可开交。说是医院有心害他们的闺女。其实我觉得也是这个女的自己命不好,女人这种事,一刀下去就是生死之间。”

  我沉默的吃着水果,依稀间可以听见远处还有女人的哭喊声,心里也有些阴影,的确,医院就是见惯生死的地方。说白了,这个世界上接触生死离别最多的就是医生,他们每天都会遇见死亡,同样的,他们每天也可能看见出生。但是有的时候看惯生死之后,就会淡漠生死,只要死的不是自己身边的人,有些医生对他人的生死有着与普通人不一样的理解模式。对他们来说那是一份工作,救人是义务。

  我撇开杂乱的思绪,转念一想那个所谓的死亡病床又空下来,是不是还得有另一个病人躺进去?虽然说这种事有些不着边际,但是毕竟一直死人,总是得有所忌讳吧。白翌看着我淡淡的说:“别看了,医院病床哪张不是趟过死人的。这种事你说出来反而让人心里不舒服。”

  他那么一说,我更加觉得自己躺着不是滋味,不自在的挪了挪身体。白翌看着我眉头越皱越深,他探着身体轻声对我说:“你要是怕了,要不晚上咱们睡一起?”

  我脑子还在思考着关于病床的问题,也没往细处想,顺口接着说:“嗯,你别说,我心里还真的是毛毛的……”突然听到白翌笑出声来,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根本就是拿我打趣寻开心。我气愤的咬着牙说:“我怕什么!什么怪东西是我没见识过的!老子就是卫斯理第二代!”

  妈听着我和白翌之间的扯淡,也在一旁乐呵呵的笑着,她给我们准备好食物,收拾一下衣服后。突然想到什么,看着手腕上的表叹着气对我们说:“哎,我还得回去,单位请假也就这几天。本来就不该让你离家的,否则我还能给你陪夜。”

  我知道我妈是舍不得我遭罪,心头又像打翻酱油瓶一样难受。我连忙说:“妈,你别担心啊,你看你儿子也没什么大伤,而且也算是见义勇为,勇斗恶徒。回去好好给我宣传宣传啊。说不定可以去居委会捞到一面锦旗呢!嘿嘿。”

  我妈笑着骂我是油嘴滑舌,但是见我的确没有什么大碍,皱着的眉头终于放宽些,心疼的看了我几眼就穿外套准备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事,转身对着白翌说:“哦,小翌,你多帮我看着些阿踪,他太没脑子了,做事又冲动。小时候就是这样,哪次不是一身泥的回来,告诉他不要乱跑,非要往草堆里钻,搞得一身的虫子咬。我真的是……”

  我哭丧着脸喊停,但我妈的话匣子一开,除非是她自己说累了,否则根本关不住,最后我也干脆低着脑袋听她说,反正这个病房里已经有很多人笑岔气了,我童年的光荣史被我妈像说书一样的抖出来后,白翌硬是憋着气对我妈说:“阿姨放心吧,我会保护他的。不会让他……让他再钻草丛的。”

  我妈又唠叨片刻,但是估计还得赶火车,最后她三步一回头,不依不舍的离开了病房。安静了几秒,就听见白翌的爆笑声,因为扯到伤口,他笑的比哭还难看。捂着自己的手臂,笑的浑身都在抖。我抄起橘子皮就往他脑袋上扔过去。

  他抹着眼泪说:“呵呵,小安啊,你小时候还真是逗啊。哈哈,下次有机会我还得多听听,绝对比笑话全集好玩。”

  我懒得和他鬼扯,而且明显他再笑下去,也就该脑缺氧送精神科了。

  我拍着床说:“我说,够了啊,你再笑可别怪我翻脸揍你。”

  他越想,笑的越离谱,摇着手表示他也控制不住自己。我忍不住的吼道:“你给我不准笑,我妈说话你只能听一半,她最擅长的就是夸大其辞,把事情无限放大,说不定对面病床的事根本就是她胡诌的!”

  在一旁的一个护工捧着饭碗,一直在听我们的对话,本来也笑的合不拢嘴,但是一听我说起对面的病床,她就拉着脸走到我们的面前对我们说:“小伙子,你妈说的那件事,还真的不是胡诌的。”

  反正可以转移话题,我也就顺着那护工的话问了下去:“那么还真有那么诡异的事?”

  护工是一个中年妇女,脸有些肥,她咕噜噜的唆着面条,咽下去后就开口道:“可不是,吓死俺了,你们小青年不相信,但是俺们村那里也有这种说法,叫做鬼赖床。就是鬼死盯着你看,不过这种情况只出现在临终的人身上。”

  我乐呵呵的笑着说:“我只听过人赖床,还没有听见过鬼也贪睡,不肯起床的,呵呵。”

  她看我果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白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小伙子别那么说,这事还真的是俺亲眼瞅见的。”

  她回头看一眼她看护的那个老头,老头正在睡觉,她安心的回头搬了一张椅子坐过来,眼神中透着一丝恐惧,慢悠悠的跟我们说:“当初俺就看护过那张床的一位,那个姑娘长的真是俊,可惜啊,居然不学好,非得做人家的二奶,肚子搞大了。本来早点打掉,也没有事,但是她却想靠着肚子里的娃去威胁那男的,要他离婚,没想到那男人拖着拖着就是不肯离,最后实在不行了,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再不打掉,就只有生下来。到时候她的名声也就彻底完了。最后没办法,姑娘被她父母又打又骂的送到医院做人流,医生本来说是不能打,可能会有危险。但是姑娘的父亲也是有点小钱,硬是塞了一大红包给医生,非得要做掉那孩子。”

  我听着这医院里这种事怎么那么普遍?不是不允许接受病者家属的红包的么?护工轻蔑的哼了一声说:“哪个医生不兜里揣着红包的?告诉你红包啊都电梯里塞的,你们看不到,否则明的谁敢收?最后医生一口答应,说先让姑娘住院,好好的检查一番,确定方案后,就帮她打掉孩子。于是女孩子就睡在了那张床上,当天就做了恶梦,说自己下半身都是血,还说床下有人在念儿歌,什么宝宝,什么桥的。但是她父母认为她是不想打孩子编瞎话,硬是骂了她几句,死活要她堕胎。就在她堕胎前的那天晚上,就是俺给守夜看护的。其实半夜俺也会睡着,但是睡的不深,就怕没办法听到那些病人的喊话,那天晚上我好像真的听见有人在哼话,说话的声音感觉像是老式磁带里放出来的。我以为是那个病人半夜了还在听半导体,于是睁眼想要去提醒下。就在这个时候俺就看见在姑娘床前,站着一个一身黑衣服的女人,这女人肯定不是人,脸白的和石灰似得,脖子特别的长。俺吓得不敢出声,就看见那黑衣服的女人站在那姑娘的床头咯咯的阴笑,而俺也明显的听到在女人的床底下有类似婴儿的哭声。第二天姑娘就被推进手术台,我发现在送她进去的那群人中,就混着昨晚上那个黑衣女人,她依然咯咯的笑着,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这个怪异的人,好像他们看不见!最后这个姑娘因为大出血还是没保住性命,孩子和娘一起走了。这件事太玄乎,我试探了问了几个工友都没人看见过什么女人,而且上头发话说不能再提这事,最后导致这事越说越偏,我这还是头一次那么直接的和你们说,反正你们也是小青年,好得快,出院后也就不会说什么的。”

  她说完话,我和白翌都陷入了沉默中,没有一个人搭话,她看我们都不搭理她,身后那个老头忽然一阵咳嗽,女护工也就回头去照顾病人。我看着白翌说:“那个黑衣女人是谁?”

  他躺下身体,只是说了一句:“其实人的出生就是一个由鬼化人的过程,而硬是强行制止,只会让那些冤魂被硬生生的断在生死闸口。”

  我低头思考着他所说的话,不知不觉的脸色凝重起来。白翌转过身来看着我说:“小安,虽然说这种话可能你不爱听。但是你遇见的事中太多是你无法控制的。既然你没有能力去掌控。就不要被那些东西所吸引。不去看、不去想对你来说是最安全的方法。”

  我也知道自己没有本事去对付那些未知的危险,但是总是会遇见这样或那样的诡异事件。每次关键时刻几乎都是白翌豁命相救,从这点上说我真的是太对不起他。我惭愧的点头说:“嗯,不过你也知道,我身边一直出现怪事,能活到现在算自己走运,其实你还是不要和我走的太近,我真怕……”

  白翌冷着脸打断我的话说:“我会一直陪你走到最后,这话以前我没有说过,以后也不会说。但是你听着,你的命我会保。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人沉浸在一种很深沉的回忆之中,然后慢慢的躺下去不再说话。我听着这话,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安心,踏实的笑了出声,最后我轻声的说了声谢谢,许久白翌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傍晚,六子来给我们送饭。自从我和白翌负伤住院,他没少操心过,上下打点。过去就觉得这小子够义气,现在更加觉得他算是我不多的交心朋友之一。他说医院的伙食不好,没病的人也给吃出病来,所以每天晚上都会带饭菜来,当我还感动着的时候,就发现他放下饭,匆匆忙忙的跑护士台那里转悠去了,这才明白他干嘛跑的那么勤快,搞了半天还是那种事。顿时心中的感动的被消了一半,嘴里不禁暗骂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一天到晚勾搭女人。”

  吃完饭,我想要走走,毕竟人不运动,就会越睡越坏,但是六子连个人影也没有,最后白翌叹着气说:“我陪你吧,毕竟我脚没伤。而且我也想走走。”

  我主要是伤在脚踝这里,而白翌主要是手上的伤口,于是我们两个伤的犹如残废的难兄难弟,互相搀扶着走出了病房。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更新了,青小丘在这里要感谢为我该文修错别字的亲爱滴们!25W字下来了,能够这样修下来也真的是毅力啊……好了继续谈论故事,这篇文是一个讲述医院病房的故事,而且还与产科有关系,对于未降世的婴儿来说,母亲的腹内也是他们的床吧~~~呵呵。故事讲述的一些关于医院的内容如果有偏颇也希望大家包涵~








本帖最后由 夏.風信子 于 26-11-2014 11:45 A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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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1-2014 02:5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看~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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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1-2014 04: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81节:鬼话连篇 第三十七章  床(二)


  其实说是运动,也就是在门口的走廊来回走,也算活动活动筋骨。白翌搂着我的肩膀,我一只手扶着栏杆就那么来回的踱,终于在角落里发现六子的身影,就看见这小子眉飞色舞的给一小护士抛媚眼,搞得人家又气又羞,红着脸骂他流氓。我们也不打扰他的“雅兴”,扶着栏杆又走回去,路过妇产科门口就听见又是一阵吵闹。我心想那里还真是热闹,生生死死的,估计护士医生也早看惯了吧。我侧眼一瞧,原来又有个女的进院。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穿着黑色的紧身毛衣,身材十分匀称,只是肚子那里显的有些臃肿。站在她边上的是一个男人,长得十分的斯文。女孩子的脸稚气未脱,可能只是个高中生,她指着那个男人嚷道:“你去死,你个没良心的。”男人带着眼镜,他听到女孩的漫骂眼神滑过一丝凶恶,但是很快就变回来,他低声的说了几句话,女孩身体一怔,顿时就捂着脸哭起来。男人也没有去扶她,任由她哭泣,女孩子哭的差不多了才抬起头。脸上的烟熏妆已经化的一塌糊涂,猛地一看还真是挺惊悚的。她突然看见我们,怔了一下,就对着白翌喊道:“这不是白家阿哥么。”

  我一看那个女的居然认识白翌,女孩子走到我们面前对着白翌说:“你不记得我啦,我是晓梅啊,秦晓梅。我住月灵姐楼下的。”

  白翌看着她说:“嗯,我知道,你就是灵姐楼下的秦家小姑娘。”

  白翌没有说下去,他只是谨慎的看了看,我瞧见那男人神情十分的不自在,因为发现遇见熟人,就慌张的准备闪人,却被秦晓梅一把拖住,她笑着对我们说:“这是我男朋友,他叫赵轩。呵呵,这是我楼上月灵姐姐的弟弟。叫……叫……”

  我笑着想连名字都喊不出,还那么热情,这女孩子还真有意思。白翌淡淡的提醒道:“叫白翌。”白翌扶着我解释道:“在我还没有住进宿舍前,我在灵姐家住了一段时间。”

  那个叫赵轩的本来就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我们搭话,他尴尬的笑着说幸会,然后硬是甩开了秦晓梅的手,说自己有急事,就一路小跑的离开了医院。等他一走,秦晓梅的眼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楚,她咬着嘴唇,眼睛有些湿,对我们尴尬的笑着说:“呵呵,他有急事。”

  秦晓梅看着我,歪头问道:“这位小帅哥是谁啊。”

  我第一次被人称呼为帅哥,顿时脸红起来,感觉有些轻飘飘,我笑着说:“我叫安踪,是白翌的同事。你这是……?”

  秦晓梅其实长的很可爱,一头蓬松的卷发,脸上还有些雀斑。但是她微凸的肚子却告诉我,她将是一个孩子的母亲。秦晓梅绕着自己的头发说:“哎,没办法,没想到我居然怀孕了。所以赵轩一定要打掉,他也只是一个大学生,而且家里人都不同意他和我交往。他说我们太年轻,孩子绝对不能要。其实我是想要生下的……不过……”

  她马上吸着气装出轻松的样子说:“不过,我们还年轻嘛!等以后毕业有了工作,还可以再生。”

  我看着这个女孩子,感觉她的想法是如此的天真,但是既然那是她自己的决定,她就要为自己的轻率付出相应的代价。白翌没有说什么,他对于不熟悉的人非常冷淡,很少应话。秦晓梅看实在和我们没话说,就指着那张靠门口的床说:“我就睡那里。本来堕胎很快的,但是因为我本身就血小板很少,所以得住院观察段时间才能决定是否要打。”

  果然,她是就是那张死亡病床的新病人,我看着白翌,白翌的眉头也微微一蹙。我压着声音对着她说:“你还是不要睡那张床了,换一下吧,实在不行别打了。”

  她笑嘻嘻的看着我,甜甜的给了我一个媚眼,我顿时人一酥,幸好被白翌给撑住否则就摔下去了,那就丢脸丢大了。她柔柔的说:“小安哥那么关心我呀。但是人家没有办法呀,不打掉,如果被父母知道了,我肯定会被骂的很惨的,而且阿轩也不会答应,难道孩子算小安哥的?”

  我一听,把头摇到和拨浪鼓似得,算我头上?这种冤大头的事抽死我我也不干。她傻傻的笑着继续说:“不管怎么说,只要阿轩在我身边,我就足够了,孩子以后还可以再要。”

  突然我感觉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变,特别是说道孩子以后还可以再要的时候,明显说话声有重音,好像有人和她同时在说这句话。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秦晓梅喊了我几句,我才回过神来。当我想要告诉秦晓梅关于那个床的传闻时,医生走过来给秦晓梅做检查了。我们两个大男人不方便一直待在妇产科病房门口,已经有好多怀孕的女同志向我们投来好奇的眼光,估计怀疑我们中的一个是秦晓梅孩子的父亲。我们为了避嫌,也只有和秦晓梅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我又想到那个重音,孩子以后还可以再要……

  白翌扶住我肩膀的手一用力,硬是把我从思绪中唤了回来。他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却又没有说话,只是叹着气。我知道他又在担心我去惹事,我搔了搔头发,对他说:“呵呵,我不会去多管闲事的,放心吧。”

  半夜里,大家都睡熟了,非常的安静。而医院是一个充满着细微声音的地方,水滴声,咳嗽声,呼噜声,氧气罩的声音,心率器的声音,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仪器发出的声音。比起白天,夜里的医院有一种不安定的肃静。即使如此还是偶尔的会有大动静,比如病人突然病危,这个时侯所有的家属都会赶来。各种吵闹声就又和白天一样了。

  因为天天都躺在床上,除了吃饭,吊盐水做检查,就是睡觉。一开始因为失血,晚上都能迷迷糊糊的睡着,但是现在好点了反而睡不着了,身上缝针的伤口也感觉特别的痒。我翻来覆去的就是无法入眠,脑子一空下来,就开始想白天的事情。母亲应该已经到家了吧。又想到六子那小子的为人处事,实在替他捏把汗,真怕他哪天走了歪路被人活活的敲死。想着想着就又想到那张床和秦晓梅的身上去了,小姑娘不懂世事,看那叫赵轩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秦晓梅已经怀孕了他好歹也拿出一点做男人的样子,但是那小子真给我们爷们丢脸,这种男人还是趁早撇清关系的好,实在是自私自利。最后我还是忍不住想起白天那所谓的黑衣女人的故事。她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说她过去也是这个病房的病人,死了之后怨气难消天天蹲点准备害下一个人?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把漆黑的病房照出一片幽蓝色。走廊里还是十分的亮堂,但是因为灯光的关系总觉得非常的刺眼。值班的护士一个晚上只会巡视一两次,到了深更半夜她们也不会来这里看。真的像护工所说的,到了半夜连他们也睡下了,一切显得十分的安静。白翌翻了一个身用手挠了挠手臂,看来他伤口也开始痒起来了。

  半夜里睡不着,最可能感觉到的就是内急,想上厕所。我抬头看着还有一点盐水没掉完呢,便慢慢的坐起身体,准备拎着药瓶一起走。估计动静太响或是白翌压根就没睡着,他起身看着我说:“你在做什么?”

  我瞧他也醒来了,正好给我提药瓶子,而且厕所有些远,我一个人走过去估计腿上的伤口又得疼起来,就招呼他搭把手,送我去厕所。白翌抹了把脸,拿起柜子上的眼镜,披上外套就下床来扶我。

  我也披件外套,医院里的病服根本不够御寒的,虽然病房里有暖气,但是通道里因为要保持通风,一出门冷飕飕的穿堂风绝对可以把人冻的直打哆嗦。

  我一点点的让脚着地,把手搭在白翌的肩膀上,费力的直起身体。我不好意思的对白翌笑着说:“对不住兄弟啊,等明天我去搞个轮椅来,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估计我压到他伤口上,他龇着牙低声的说:“你也别全靠我身上,稍微自己撑着点。”话虽那么说,但是你让我一个双脚受伤的人怎么自己站?哎,如果是个女的,估计这小子就不会那么嫌弃了,手就算断了脸还能笑开花。我那么一想便又加重了力气,整个身体都往他身上挂。估计也太过分了,他的手有些抖,我一看自己玩过头了,连忙用一只手扶着墙,尽量减少在白翌身上的重量。就这样,我们两个天残手地缺腿的走出病房。厕所每一层只有两个,因为我们这里有一个妇产科的病房,女厕所倒是很近,男厕所则在通道尽头的拐弯处。

  通道的灯光打在白色的地砖上,泛出一种白森森的光晕。正像前面所说的,通道因为有通风口,从头顶灌来一阵的冷风,虽然有了外套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一路挪过去,扶着栏杆倒也好走。走到护士台那里发现只有一个小护士,低着脑袋眼神十分的专注,估计是在看小说,嘴角时不时的还会扯出微笑。当我们挪过去的时候她只是微微的抬头看了看我们,便又低头专心的看小说。

  走过护士台,另一端的通道并不是病房,而是检查室和放杂物的地方。门口还停着几辆带轮子的病床,上面胡乱的堆着许多白色被单。这段路就不好走了,时不时的会出现路障,我就得一点点挪过去。足足走了十分钟我们才走到厕所门口,我不禁心里暗想:幸好不是很着急,否则我估计还没走到就给急死在半路上。

  厕所门口堆放了更多的垃圾,水池里挂着一个塑料桶,拖把就横在路口。我看着就想哭,这不是挑战我的极限么。我歪头看着白翌,他眼里充满着看着我干嘛,我又没办法的神色。我嘟着嘴想要一点点挪过去,被白翌拦住,最后他叹了口气,拎着盐水瓶,倒着走路,用脚把地上的障碍踢到一边去。我佩服的看着他,这种法子也能想出来,不愧为有学识的知识分子啊。

  我看已经差不多了,白翌也不用看着我上厕所。尴尬的对着他笑笑,意思你可以转过身去了,他倒是挑着眉毛说:“你快点,这盐水瓶一直举着呢。”

  我瞥了他一眼,不过想想也无所谓,都是爷们,我有的他也有,我没的他也没。想当年老子迎风撒尿洒黄浦的时候,估计这小子还窝在家里念书呢。于是就快速的解决实际问题,憋久了对身体是大大的不好。

  就在我解决完想要往回走的时候,突然白翌的眼神一变,我只感觉身后蹿过一阵阴风,吹的我后脖子的汗毛竖起。渐渐的我听到了轱辘的转动声,当我想要回头看时,白翌一下子拉住我,我手上还扎着针头,被他那么一拽,疼的我脑门一抽。我又闻道一股很熟悉的香味,这香味……这香味好像在哪个人身上闻到过。

  轱辘声……清香味道……难道那鬼老太在附近?靠,她买卖做到医院男厕所里了?

  我慌张的问道:“老白,该不会是……”果然我话还没问完又听到远处似有若无的轱辘声。我一时间也忘记手上还扎着针,倒是白翌低头看了看我的手问:“没捏到你针头吧。”

  我看着我的手已经有些出血了,干脆就喊老白给我拔出针眼,反正位置肯定是偏了,再吊下去手就得肿成馒头。白翌眼角抽搐了下,他有些犹豫的问道:“真的拔?”

  我心想:疼的是我又不是你,再不拔等那老太又给我们找麻烦的时候,我逃也逃不掉。我咬着牙神情好似抗日英雄一般说:“拔,老子早就想要拔了,这玩意一直挂手上浑身不自在……”

  白翌还没等我把这些豪气的话说完就抓起我的手,瞅准了往外一抽。顿时针眼里的水和我的血同时洒出来,疼的我眼泪都出来了,龇着牙一扫前面的英雄气概。心里暗骂:靠!你小子会不会拔,好歹要把点滴夹关掉啊。果然男人手脚就是比女人重!白翌无视我的疼痛捂着我的嘴巴说:“别出声,咱们就当没听见,没看见,反正那老太到处做买卖,有人的地方她就会去。”

  我点了点头,因为手上没有针扎着了,走路也比来的时候方便,白翌几乎是半架着我往外走。走廊里居然什么东西也没有,轱辘声也消失了,虽然还是能够依稀的闻到些香味,但是混杂了太多的消毒酒精和药水味后,显得非常模糊。

  我依然扶着栏杆,另一只手搭在白翌的肩膀上。但是回去的路感觉有些不对头,我相信白翌也是那么认为的。因为灯光的颜色变了,原先那种白的刺眼的灯,现在感觉是一种十分昏暗的橘黄色,还一闪一闪的像是接触不良。

  我睁着眼睛仔细的注意这周围的变化,越走我心里越慌,脑袋上已经开始冒出冷汗,我问道:“老白……你有没有感觉现在和我们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我听说过鬼打墙,说实话我也遇见过。但是那都是在室外,或者是偏僻的小道。怎么医院还会有这种情况?难道要我们一路骂脏话冲出去?白翌没有搭理我,但是显然他也感觉出了异样,这里根本就不是我们原来待的地方,因为它完全变样了!

  虽然环境起了变化,但是依然是在医院,周围弥漫着一股呛人的药水味。通道走廊的墙壁变成了过去的那种草绿色,灯管也是那种十分老旧的,一切感觉像倒退了二十年一样。我看着白翌,这算什么?网络中流行一个名词叫穿越,我们也赶上这时髦了?

  这个时候我们又听到了轱辘的转动声,这次白翌脸上显然露出厌恶和不耐烦的神情。他搭着我的肩膀说:“走!找那个鬼老太去,我受够了,再给她闹下去,非得精神分裂。”

  说完几乎是拽着我往通道深处走,我的脚踝上还绑着绑带,根本无法走快。所以白翌再烦躁他也追不上,我被拖的双脚刺疼。抓住他的手臂摇着手说:“老,老白……饶了我吧,我不行了,这么拽下去,我这双腿就得报废了。别追了,想办法回去。”说完我就滑了下去,干脆坐在地上。白翌也蹲下来,他摸着下巴沉默了片刻后说:“你看这里的布局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说实话就是装修变了下。所以这里还是那家医院。”说完他抬头看着通道上贴着的大海报,上面的风格是七十年代末期,提倡预防红眼病的。我一看上面海报的日子,我的妈呀!1978年!老子还没出生呢。

  我抬头瞅着白翌说:“这会不会是一种意识回溯?你看你比我大些吧,估计是不是这年出生的,然后这个医院其实是你出生的那家,你潜意识想要去看看自己的降生,所以咱们来瞅瞅你还是婴儿的时候?”

  我是因为被吓糊涂了,脑子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就说什么,根本没去考虑这种事情的可能性。白翌摇头说:“不是,嗯?别说话,你听。”

  语毕,我就隐约得听到在过道另一端好像传来了一阵女人念童谣的声音,十分的飘渺,在这样的环境下,感觉特别的诡异。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 糖一包,果一包,外婆买条鱼来烧……”

  这个童谣我以前小时候听过,我奶奶过去夏天睡觉的时候经常念。是一段非常古老的童谣,白翌扶着我肩膀低声的说:“走过去看看,注意周围的变换。”

  越走近童谣声越响,最后我们发现我们走到了妇产科病房的门口,而对面却不是我们的病房。我和白翌对换了一个眼神,一点点推开了妇科病房的大门,大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而童谣却嘎然而止。

  病房里一共有六张床,但是却没有病人躺着,白色的窗帘和被单让人感觉神经紧张。四处都弥漫着浓重的老式消毒水的味道,六张床,上面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我眼神示意白翌声音真的是从这里传来的?他没有说话,我们搜查着每一个角落。但是这里真的只是平常的病房,只不过感觉有些旧,脸盆架上摆放这七十年代很流行的花纹脸盆,还有那个时候非常新潮的一种红色玻璃花瓶,当初我小时候家里也有一个,现在看来十分的老土,但是二十年前几乎每一家都会有那种红色的保龄球型花瓶,而花瓶里的康乃馨已经有些发黄。

  我纳闷的问道:“这个病房一个人也没有,而且感觉很久没人用了,你看那花都快变成干花了。”

  白翌扶着我走到房间的窗口,他小心翼翼的撩开了窗帘。屋外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静的可怕,没有一丁点动静,就连树叶都没摇过。突然门口响起了争吵声,白翌拽着我,慌张的躲在门后的角落里。我们前脚刚蹲下,后脚就有人推门而入。进来的是一男一女,女的穿着白大褂,男的穿着当时非常时髦的毛衣和卡其裤,两个人都十分的激动。女人毫无形象的挥舞着双手,男人想要拉都不行。最后女人哭喊着冲向那个男人,男人一个没有防备,伸手就推了一把女人,女人直接摔在了一张床的铁角上,顿时头破血流,她惊恐的捂着脑袋,颤抖的看着从头上擦下来的血,一瞬间她的眼神就变了,变得十分的崩溃涣散,她怒目指着那个男人的喊道:“我要去告发你!”男人听到着话突然脸色大变,杀心一起,就转身抄起那个花瓶猛砸女人的脑袋,本来女人就只剩下半条命,最后就那么给活活的砸死在病床边。顿时白色的床单上到处是红色的血迹,当中还掺杂着枯黄的红色康乃馨,男人傻傻的看着已经咽气的女人,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抱着头蹲在地上,然后颤抖的去试探那个女人是否还有气,当他摸着她的脖子的时候手像触电一样的缩了回来。他站起身,来回的在病房里踱步,最后打定主意迅速的把女人抬到一张床上,然后用床单盖住就推着床离开了房间。推床的声音显得十分的刺耳,而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康乃馨香味。

  突然我意识到这推床的声音,和前面的轱辘声十分相似,还有那种香味,对了!我妈当初有一瓶康乃馨香味的香水,她出门经常喷。难道不是借寿婆?而是……我脑子已经有些混乱了,这实在是弄的不清不楚的。当声音彻底消失之后白翌拉着我从角落里钻出来。我们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疑问。最后还是白翌反应过来,他拍了拍我肩膀,然后慢慢的推开大门,架着我走出去。当我们一出门后再看的时候,顿时我们都傻了眼,我们又回到了之前进去的男厕所,地上还放着白翌替我拔掉的盐水瓶和管子,管子里还在往外滴水。白翌捡起地上的盐水瓶看着四周,他嘴里嘀咕着什么,然后侧身扶着我道:“走吧,先出去看看再说。”

  这次我们走的都很急促,我甚至都忘记了脚上的伤口,生怕又回到那个二十年前的医院。通道恢复了白色的墙壁,四周的灯光是那种刺眼的白光,没有了那种老式的宣传海报。很快我们看到了那个还在看小说的小护士,心里终于稳定下来,我们算是回来了。此时我早就忘记了疼痛,倒是护士看到我们吃了一惊,她马上放下手中的小说,跑过来喊道:“安踪,你不要腿啦,这么走路,还有白翌你的伤也没有好,哎呀,你怎么自己把点滴拔了。你们两个还真是胡闹!”

  说完立马就和白翌两个人架着我回到病房,在路过妇产病房的时候,眼角滑过门口,黑暗中好像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周围又弥漫着带有血气的康乃馨香味。

  我暗自骂了一句,马上把头转回去,心里像是浸在凉水里一样,这种感觉对我来说太熟悉了。当我躺在床上,护士帮我再把点滴扎上。我看了看白翌转头问道:“护士小姐,你们……你们对面的那个妇产科是不是二十年前也有?”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故事里出现了一个有个性的女孩子,泼辣,不懂事,非常的LOLI化。白翌依然有些冷漠,其实我个人觉得白翌比安踪要来的怕事点……或者说他很有自知之明,不该惹的事,千万别去闹……
  估计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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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1-2014 04:4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TJL520 发表于 26-11-2014 02:51 PM
好看~还有吗??

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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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1-2014 04:4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82节:鬼话连篇 第三十八章  床(三)


  护士安放好盐水瓶后转头看了看我们,然后回答道:“不知道啊,我是刚刚来这里的不太清楚,不过……”

  白翌白了我一眼,最后好像认栽了一眼叹着气说:“不过什么?”

  护士貌似满喜欢白翌的,至少我个人感觉像白翌这样的外貌是很多女孩子心中的标准大帅哥,不过如果你的欣赏能力和邓婵玉一个水准的话,那么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她神秘的说道:“几年前返修的时候在墙壁里发现了一具女性骷髅。”

  我心里咯噔一下,然后问道:“那么说?这里过去发生过凶杀案?”

  护士好似很喜欢和我们讨论这个,她干脆坐了下来和我们说道:“不知道啊,因为也不一定是这里发生的,也可能是杀完后埋这里的,很多侦探小说里都说过,第一犯罪现场和发现尸体的现场并不是一个地方。逻辑上来说没人会把尸体丢在原地。总之自从这里挖出了骷髅后,医院总是会有些奇怪的地方,还有就是……流行起来死亡病床这个说法。”

  我看着白翌,他眼里也闪着光,我们知道这事算联系上了。我舔着嘴巴想要再问的时候,白翌插嘴道:“死亡病床这不是谣言么,难道你们医院内部也相信?”

  我听出白翌是想要激那女护士讲的更深点,故意那么问的。果然女孩子连忙说道:“信啊,还真别说,我们都觉得怪异,而且有时候经常会听见有人念儿歌,其实医院吧,这种事……挺多的。但是主任说这种事都是其他医院故意搞出来想要败坏我们医院的名声,所以我们都不能谈论这件事,也不能告诉其他病人,否则就可能被开除。”

  我心里有些发毛,别人的命那么不值钱?但是再想想也是,毕竟无法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你那么说了别人问一句那么鬼在哪里?想必任何人都无法回答这件事,还不如当作不知道别惹麻烦来的合理省事。小护士又说了一些关于医院的奇异怪谈,到了后半夜终于也熬不住大打哈欠,于是起身便离开了,走的最后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回头对着我们说:“对了,你们两个人刚刚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是不是身后还有其他人?”

  我和白翌对看一眼然后茫然的摇着头,她撅了下嘴,然后纳闷的说:“那么太奇怪了,因为我看到在你们身后好像还跟着一个人,我以为也是上厕所的病人。”说完就又走出了走廊,我和白翌都很清楚,我们身后根本不可能出现人,男厕所是走廊最尽头的,我们是从那里出来,而且又非常肯定厕所里没有第三个人在,那么除非他是从墙壁中钻出来,要么就是凭空出现的,但是无论是那种都已经超出了逻辑范围。也就是说这是一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看着白色的被子,脑子回想着那怪异的两个人,估计几年前被发现的骸骨就是那个女人的,那么杀死她的医生难道还在这个医院,或者说早就被抓住了?

  而这件事情与那个死亡病床又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就因为那个女人是死在那张床上的?白翌也一直沉浸在沉默之中,他突然间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难道是回魂术?这年头诡异的事还真的不比过去少。”

  我听的莫名其妙,问道:“什么是回魂术?”

  白翌摘下眼镜,扭了扭脖子倒头就睡觉,他冷哼一声说:“说了你也不明白,放心,这事不深入就没危险,早点养好了离开这个鬼地方就是了。”他躺下去片刻,又说了一句:“你也早点睡觉吧,明天还得做检查。”

  我虽然满脑子的疑问,但是的确再不躺会儿,就该破晓天亮了。于是也拖下外套,裹紧被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突然温度很低,好像房间里的空调不制暖。迷迷糊糊中我又听见那首童谣,记忆回到了儿时,奶奶给我扇着蒲扇,用上海话念着儿歌。周围有一种好闻的香味,渐渐的香味变成了康乃馨的味道,奶奶的声音也尖锐起来。我发现我头靠在一个女人的腿上,她长的很漂亮,眼神迷茫的看着远方,远方好像有一个人影,不知道是走来还是走远。她念着儿歌,渐渐的我感觉我脸上滴下了东西,一看是鲜红的血。抬头更是吓了一跳,那个女人突然满头是血,咯咯的冷笑着看我。

  我倒吸一口冷气几乎是蹦跶起来的,睁眼抬头,天已经微微发亮了,鸟叫声让我狂跳的心稍微得以平复。白翌还在睡觉,房间里只有早起的护工轻手轻脚的干活。我大口喘着粗气,砸吧下嘴巴,脑子里除了那个女人最后的笑声以外就是最后出现的那个人影,影影绰绰的,根本看不清楚。我再一次躺下,但是这次并没有闭上眼睛,而是满脑子不着边际的回忆着一些东西。渐渐的走廊里热闹起来,早班的护士,医生也开始忙碌起来,挨个的做检查,白翌终于醒过来,他迷糊的看着我说:“你怎么起那么早。”

  我摸了摸脸,动了动下颚,把我做的梦告诉他。他还没有带眼镜,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被子。我一瞬间感觉这个白翌有些陌生,当我说完话他才抬头看着我说:“看来,消极逃避的办法对你这种吸铁石般的体质毫无作用,哎……”他抓了抓头发,朝天花板看了一会又接着说:“得了,等会去找秦晓梅吧,估计她一晚上也没睡好。”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他,愣了很久问道:“如果不是我遇见这事,你是不是准备不管那小丫头了?”

  他带上眼镜,说了句非常严肃但是更让我吐血的话:“我会直接把这事告诉她父母,她父母会知道该怎么做。”他等于间接而又委婉的告诉我,他估计不会插手……

  在我们还在打算着什么时候去找秦晓梅时,秦晓梅却先就找来了,她脸色十分的苍白,头发也有些混乱,这次没有化妆看起来舒服多了,但是慌乱的神情让人感觉这姑娘遭受了巨大的恐惧。

  她因为怀有身孕,根本无法快跑,一路颤颤悠悠的走到我们病房,还没开口就先哭出来,一下子周围的病人都投来怪异的目光。我尴尬的笑着不停的解释说她是我的小妹子,不是我老婆!

  秦晓梅哭丧着脸说:“白阿哥,安小哥,你们一定要帮帮我,你们不是说叫我别睡那张床么!呜呜,我应该听你们的,那床闹……闹鬼!”

  她的反应完全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只不过没想到那么快就奔这里来哭诉了。她颤抖着瘦弱的肩膀,脖子上都是汗,头发都黏在上面,显然吓的不轻。

  秦晓梅擦了擦眼泪,一边抽泣一边语速极快的叙述她昨晚的遭遇,不出意料,果然还是那个穿黑衣的怪女人,还有就是所谓的童谣和婴儿的哭泣声。她咬着嘴唇说:“我胆子其实很大,如果只是这样我也未必会吓成这副模样,但是除此之外我还看到很恐怖的一幕!”

  我看了一眼白翌,后者一直抿着嘴巴,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静静的听秦晓梅说下去,秦晓梅仿佛回想起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哆嗦着说:“我看到好多的死人都从其他床底下爬出来,她们都是下半身全是血,脸色苍白的像是石膏。而且最可怕的是……她们都是大肚子!我的妈呀,一群穿着黑袍子的大肚子在床底下爬!”

  说完她仿佛发泄一般的哭喊出声,这次连门口的医生也被吸引过来。对着我们责备道:“你们在搞什么,大清早的那么吵闹,别的病人怎么受得了。”

  我们正要开口解释,就见秦晓梅猛地站起身,对着那个男医生嚷道:“我要换床!不对!我要换房间,什么鬼地方,你们这个是什么鬼地方啊!”

  她的吵闹声很快引来更多的人,显然那个年轻的实习医生一下子无法面对这样的局面,他想要拉走秦晓梅,但是因为她是大肚子孕妇,又不能动粗,只有憋绿了脸劝她不要胡说造谣。秦晓梅属于那种十分泼辣的女孩子,也许可爱起来很可爱,但是撒泼起来估计大块头男人都不一定拉的住。她插着腰指着对面妇产科的病房说:“我早就打听过了!那个房间根本就是一个黄泉转换站!住里面的能活着出来的有几个?最后不都玩完了?靠!你们还想要坑老娘,告诉你,老娘不待这里了,还要把这里的事情宣扬出去!我要告发你们!”

  她最后一句话,突然又有了重音,我才想起来,昨天晚上那个被杀死的女人也说过我要告发你这句话。难道说……我立马使了一个眼色给白翌,那小子果然也想到这点,终于一直不发话的白翌吭声说道:“晓梅,你先不要慌,也许只是夜里你做的噩梦,太真实了,所以才会让你感觉仿佛真的发生。”

  秦晓梅摇头想要辩解,我迅速把她拉到身边,对着她的耳畔低声说道:“你现在搞僵了更不好,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先稳下来,白翌会帮忙。”

  我连忙对着白翌使了一个眼色,他马上接着对医生说:“医生,这位小姐是我的邻居,我来安抚下她,你去忙吧,我保证她不会再大吼大叫。”

  医生本来就有些吃不消秦晓梅的泼辣,一听有人可以帮忙,也点了点头灰溜溜的去给其他病人检查,秦晓梅还在他背后骂了一句非常没水准的脏话,男医生猛的转身,她就朝着医生做了一个鬼脸。我看的直摇头,心想:真不知道,这个姑娘生出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医院吵闹声来得突然,去的也快,马上大家都各自忙各自的去了。秦晓梅依然十分的害怕,死活不肯回自己的房间,我见她身怀六甲总不能让她一直站着,于是麻烦身旁的护工搬来椅子让她坐下,又给了她我早上还没来得及喝的牛奶,让她压压惊。

  她喝着热牛奶脸色稍微好些,我和白翌一直都很沉默,我把事情串联起来思考来思考去,最后得出一个最有可能的线索,那就是二十年前那个被杀死的女人变成怨鬼,于是无目的的阻击着躺在她当年被害的那张床上的孕妇。过去白翌就说过,厉鬼之所以可怕就是它会反复让活着的人去承受它当初死时的绝望和恐惧。所以在它们眼里床上躺着是谁无所谓,只要不是什么厉害的法师之类的,全部都是它们所想要害死的猎物。

  我把我的想法说给两个人听,白翌微微的点着头陷入更深的思考,而秦晓梅是彻底失控了,她立马把此事和午夜凶铃,咒怨什么的联系起来,认为这次自己是死定了,下巴都开始抖起来,差点又要哭出来。

  我立马安慰道:“其实也不一定是必死之事,这种事其实要看怎么解决,既然我们现在的线索全部都落在那个黑衣女人身上,那么我们就应该从这点着手。”说完我朝白翌看去,问他我这样的思路是否正确。白翌点头说道:“没错,居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那个女人,我们就从那个女人开始着手。不过……算了,反正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那么多罢了。”

  于是吃完早餐的粥后,白翌和秦晓梅就给我找来一辆轮椅,我一坐上去顿时就有一种自己是运筹帷幄的军师的错觉,有一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感觉,但是实际上我们三个人是一个腿受伤,一个手臂受伤,还一个孕妇!这种组合……在公交车上别人看了估计立马会起来给我们这群病残孕的让座。

  我们首先就是向比较老点的护士打听,靠着白翌这张脸我们套话算比较轻松,很快就搭上一个看上去比较老练的女护士,女护士一边准备着每个病房需要用的药水一边开口说:“你们打听这事做什么?”

  我瞅了一眼白翌,意思是你可以上了。他也不客气,微笑着说:“没什么,我们只是晚上遇见了些怪事,心里不踏实。其实只是想要打听下。”

  女护士一看白翌微笑的看着她,顿时脸红了起来。但是当她看到秦晓梅的时候好似也猜到了些什么,眼神有些犹豫。我看是时候我出马了,连忙也笑开花的说:“护士姐姐,我一看你绝对是这里有资历的护士,这种事那些小护士怎么会明白,肯定……”我发现我越说那大姐的脸色越难看,这才意识到,我间接的戳了人家大龄女青年的痛楚,于是只有尴尬的对着她和周围的人傻笑,其实越笑越傻……

  女护士叹了一口气,带着我们走到走廊的暗处,然后眼神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秦晓梅来的吧。”说完她口气十分的为难,她说道:“其实这事上面是封锁的,我告诉你们很可能被开除,不过说实话这件事除了我和几个资历比较深的人还真的没人知道,我也是听上一辈的护士说起的,她们早就不干了。”

  她回想了一下开口说:“你们要说的那个女人,其实是我们医院的一个妇产科医生。姓林,叫什么我也想不出来了,只知道她二十年前是这个妇产科的顶梁柱。本来还有机会去国外发展,后来突然失踪,过去的办案能力并没有现在那么强,找了很久依然找不到。没想到前几年医院翻修在墙壁中被挖出来,一查牙齿记录,真的就是当年的林医生。”

  白翌问道:“那么那个死亡病床的传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女护士说:“这个也是那次翻修后开始的,其实本来那里并不是妇产科的病房,因为医院重修,所以格局也改变了。”

  我心中的眉目越来越清楚了,事情被串成一条线。白翌又问道:“那么现在妇产科的主任医生是哪位?”

  女护士说:“哦,就是赵医生啊,那个有些胖的。”

  她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昨天早上看到那个收红包的中年医生。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大概,不过还不能肯定,我抬头望着白翌,他的脸上也露出一种渐渐解开谜底的神色。我们看也实在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于是就往回走。秦晓梅虽然看上去有些疯疯癫癫,但是女孩子毕竟有女孩子的细心处,她一直皱着眉头说:“我感觉,这个女护士有些问题。”

  我们两个人侧脸问:“什么问题?”

  她说道:“也说不上来吧,但是我感觉她所说的话有些古怪。”

  我没有听出什么问题来,想要继续问下去,但是白翌先开口说:“你是说她是怎么知道那个黑衣女人的事?”

  秦晓梅点头说道:“是啊,我怎么都觉得这个女护士在引导我们的思路。”

  这我才明白过来,按照那种说法,就算她知道那间房间闹鬼,但是她却十分肯定我们来问的就是那个女人的事。而且直接就说出二十年前失踪的那个医生。如果一般来说的话,不可能马上就说出那个黑衣女人的事情,除非她知道的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多。

  我感觉这件事仿佛是医院中的一种禁忌,没有人提也没有人去管。不过如此多的死亡,难道医院就没有施压么?

  白翌走在我身边,秦晓梅帮我推着轮椅,没一会我们就走到了病房门口。秦晓梅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回病房做检查,而我们也得去换药。说白了我们只是病人,病人还是得听医生的话,否则瞎折腾只会让自己在这待的更久。

  换药的护士手脚很麻利。不一会就换完药了,当换完的时候我看到白翌偷偷的藏了一袋子绷带在被子里,护士居然也没发现,朝着我们看了两眼就离开了。我看护士走远了才敢问道:“你偷绷带干什么?”

  白翌瞥我一眼低声说道:“什么偷,我只不过是问她借,这东西我有用,晚上估计我们还要再折腾下,至于秦晓梅等会告诉她,晚上十二点,在走廊门口等。”

  我听他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这小子已有方案。但还是老样子,我想要问一些具体的,他就什么也不说。我看这小子又是这幅德行也懒得理他,既然晚上还得醒来我干脆先睡一会,毕竟身上有伤,精神还不是很好,先好好的休息,晚上才能有精力对付那些未知的事情。

  我一觉就睡到了傍晚,要不是因为肚子饿,还能再睡下去。人一受伤,最能感觉到的就是缺少睡眠,好像怎么睡都睡不够。我一醒来就发现白翌刚刚从外面进来,我不知道这小子在我睡着的时候去打听了些什么,但是明显的他的脸色有些严肃,感觉好像在思考着非常关键的问题。他低头看了看我问:“六子还没来?”

  我以为他要找六子做帮手,便说道:“还没,要不我打手机通知他,让他带些防身的东西?”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带什么?我是问他什么时候送饭来。不过既然你要他帮忙也可以搭把手。”

  我被他反问的没话说,看来是我自己考虑的过于复杂了,然后摸了下嘴巴说:“其实这件事已经可以串联起来了,但是问题的重点是怎么对付那个黑衣女鬼。”

  白翌摇头说道:“事情其实还有很多的疑惑,我感觉我们像是被人牵着鼻子在走。”

  我同意的点头道:“我也那么认为,我感觉这家医院其实内部人员知道的事肯定更多。还有就是那个林医生真的就是那个黑衣女鬼么,说实话我们并没有亲眼看见那群被杀害的孕妇,但是却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案发的现场。”

  白翌赞许的点头说:“你想到的其实都是非常关键的地方,好了要知道只有等晚上了,还有六子什么时候来,该开饭了!”

  果然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我还在纠结秦晓梅的事,六子就拿着饭盒走了进来,他还想要和往常一样放下饭就去堵截人家小护士,被我一把抓住,我挥了挥手对他说:“兄弟要找你帮忙,这事可能有些玄乎。”

  六子眼神有些退缩,显然他属于那种特别害怕鬼的人。直接的威胁或许他还能承受,但是那种玄乎乖张的事,他就一点招架的能力也没有。我一看这小子那么没种,连忙就露出鄙视的眼神不屑一顾的冷笑着说:“六子啊六子,没想到你也就这点能耐,怎么着?怕了?没事!兄弟我不为难你。”

  他一听,冷着口气说:“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如果兄弟你是遇见什么恶霸流氓要我摆平,说句实话,我随时随地可以喊到一帮子兄弟替你助阵,问题是……问题是你这种事……”

  白翌摇着头说:“没关系,估计不会有危险。”还没有等白翌说完,六子就想要强调他不是不义气,也不是害怕,而是自己没能力。

  就在这个时候秦晓梅像是串门一样的走进来,看到满盒子的鸡腿和酱爆牛肉,连忙走过来夺过我手里的筷子就吃起来。六子眼睛盯着秦晓梅傻傻的看着,秦晓梅也知道食物是六子带来的,妩媚的笑着说:“这位帅哥,我吃点不介意吧?”

  六子夸张的笑着说:“哟,这位美女以前没见过呀,小姐认识小安和白翌?尽管吃,要不要我再去买些菜来,你是孕妇得多吃点。”

  秦晓梅唆着筷子甜滋滋的点头说:“嗯,我是白阿哥以前的邻居,叫秦晓梅。你是?”

  六子顿时摆出一副正派人士的模样,我才不给他显摆的机会,还没等他说话就插嘴道:“他叫六子,好听点是搞古董字画的,难听点就是掏旧货的,专门给人修补破烂的。”

  六子脸一拉,想要反驳我,但是人家秦晓梅根本不关心六子的事,而且她来也是为了那个死亡病床。大吃一通后她就低声的对白翌说:“白阿哥,我实在等不到半夜了,那里实在没办法待人。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回家,你看我能不能待你们这里到晚上?”

  六子走到我身边,对着我的耳朵低声嘀咕道:“难道说这个就是你所说的玄乎的事?这位美眉遇到危险了?还是这美女白天是人,晚上会变成女妖精?”

  我挑着眉毛说:“你才白天是人,晚上化身为狼呢。是这丫头遇到麻烦事了,怎么样,是不是该体现你英雄气概的时候,帮不帮?”

  六子看了看我,又瞅了两眼秦晓梅嘀咕道:“那么,有没有危险?”

  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事,我们都把目光投向白翌。白翌吃着饭,突然我们都把神情看向他,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顿了顿说:“等吧,等晚上再说。现在我说你们也不明白,而且还是有些事需要证明。对了,晓梅你还是回去休息,你待在这里也不方便。如果你害怕,可以让六子陪你,六子对吧?”

  六子连忙点头,其实他一看事关美女,早就把胆子放大了两倍。秦晓梅有些不情愿,但是让她待在这里也不实际。白翌完全是擅于利用身边资源的人,至少我们多出一个身体健全的帮手也是好的。好歹他可以保护一下秦晓梅的安全,否则单单她那么一个大肚子躺那里的确有些危险。

  看到事情都准备的差不多,只剩下解开谜底的时刻了,我也多吃点东西,补充体力静静的等待夜晚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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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14 03:3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我由之前 118 页的“短篇恐怖故事” 爬贴爬到这里。。。好期待接下来安踪和白翌发生的故事。。。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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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12-2014 04:3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michellewpl 发表于 2-12-2014 03:33 PM
楼主。。我由之前 118 页的“短篇恐怖故事” 爬贴爬到这里。。。好期待接下来安踪和白翌发生的故事。。。谢 ...

谢谢你的支持!好感动好感动
已经更新了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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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12-2014 04: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83节:鬼话连篇 第三十九章  床(四)


  一般医院晚上还是会有病人家属来探病的,但是基本到了十点以后就没人走动了,除了偶尔会有一两个值班护士巡视一下,其他的就只剩下安静睡觉的病人。我和白翌也假装躺下睡觉,六子还留在秦晓梅那里。我盖着被子死盯着手机上的荧光显示表。一副诺曼底登陆前夕的样子,我光说白翌偷绷带,最后我自己也趁护士不注意抽了一把尖镊子藏在身旁。其实这种做法又可笑又无用,因为鬼怪玄幻即使让你开着一架高达来,也是毫无作用的。虽然如此但是手里有东西多少心里有了些安慰,白翌躺着仰头看着天花板,心里不知道思考些什么,但是我感觉他还是有很多的结没打开,也许事情真的还有许多的未知点?

  夜已深,到了十一点后,就连医生也不会走动了,护工也搭着折叠床铺睡下。终于时间到了零点,白翌一点点摸下床,把我扶上轮椅,我们两个鬼鬼祟祟的走出病房,六子和秦晓梅已经等在外面了,更让我吃惊的是六子居然在抽烟。一看我们来了连忙掐灭烟头走过来。我低声骂道:“你个老烟鬼就不能忍一忍,这里是医院,你抽烟把护士什么的给引来怎么办!”

  他又是嬉皮笑脸的说抱歉,我也懒得去管他,白翌看了看手表说:“现在我们出去,正好赶上护士换班的时间,要迅速,否则我们被发现了就不好解释了。”

  我们点了点头,的确如果你要说一群男人上厕所那还正常点,但是你说一群男人和一个孕妇上男厕所,这就有问题了。白翌推着我的车,六子扶着秦晓梅,我们四个人蹑手蹑脚的走出走廊,依然是白的刺眼的通道,而通道的尽头却是一片黑暗。果然路过护士台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于是我们迅速的穿过走廊,因为我坐着轮椅,手上也没点滴,所以这次我们非常快速的到达了男厕所的门口。此时我尴尬的看了看秦晓梅,不知道她介意不介意和我们一起进男厕所,但是显然她丝毫没有介怀的意思,倒是眼神中充满了一种探险的刺激和狂热。她舔着嘴唇说:“接下去怎么干?招魂?在男厕所玩笔仙?”

  我们三个大男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感情这女孩子还认为要招鬼就必须玩笔仙?虽然我觉得女生的想法比较浪漫主义、不切实际,但是真的要我想该怎么干,我也不知道,于是大家都把目光再次的投向白翌。最后白翌冷静的说道:“不是,我也不能确定,但是我可以肯定,那个所谓的黑衣女人一直都跟着我们,或者说,她一直都在我们身边,我们就按照昨晚的过程再来一次。等着那轱辘声或者是童谣。”

  说完我们就跟着白翌走进了厕所,男厕所味道确实不好闻,我们四个人憋着气傻傻的等在厕所里面。秦晓梅毕竟是个女孩子,她实在有些忍不住,捏着鼻子低声的抱怨道:“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好臭哦。”

  白翌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眼神死死的盯着门口。渐渐的四周都安静下来,厕所除了水滴声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水滴声非常有规则的滴入水池,仿佛合着我们的心跳。突然我好像在水滴声中听到了似有若无的轱辘声,渐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还飘来一股淡淡的康乃馨香味。于是我知道那个黑衣女人,她来了。

  我们四个人八只眼睛互相对瞪着,白翌点了点头意识我们要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白翌掏出那包白色绷带,取出一卷把它绕在水管上然后拖着它回头对我们说道:“我们就这么走出去,因为绳子是实物,只要这跟绳子在我们就不可能会迷失在这时空扭曲之中。”原来这就是他拿绷带的用处,的确一包绷带绝对够从头到底走个来回。我们都安心的点着脑袋,由白翌带头,这次换六子来给我推轮椅,秦晓梅跟着我们一起走出了厕所门口。我们四个人一出门就马上又一次的进入那个二十年前的医院。

  我和白翌没有六子他们那么吃惊,因为已经来过一次,而且明显我们是刻意进入的。所以我和白翌一人一边把注意力都放在四周变化上,四周静的可怕,只有那似有若无的轱辘声,像是为我们引道一样。当白翌一卷绷带拖完后马上又接上一卷。就这样我们很快的走到了那个本来该是妇产科的病房门口,我摸出那把镊子,感觉和昨晚来的情况一样,但是这次我们并没有听见有人念儿歌,这让我心里有些不安。白翌皱着眉头推开门,里面依然是六张整齐的床铺,花瓶里的枯黄的康乃馨散发出一种很萎靡的香味,这是当初案发前的模样。

  我们在门口等了好些时间,依然没有人来,此时我仿佛感觉我们是不是走错门了,我看着白翌,白翌也摇着头表示他也不太清楚。但是既然我们已经来了,只有等待那两个当事人。六子早就有些吃不消了,他哆嗦着说:“兄弟,要不我们先回去……”说完六子就转身准备拉着绳子往回走。一转身就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喊,我们都被他那么一喊吓的半死,顺势回头,看到秦晓梅仿佛像中邪一般,咧着嘴怪笑,吓得我感觉整个人都矮了一截,我们再仔细一看,原来在秦晓梅的身后还有一个人,那个人一直跟着我们,而我们居然一点也没有发现!他躲在秦晓梅的背后,一丁点的动静也没有发出,因为感觉他驮着身体比秦晓梅矮,只露出两只脚,看不见模样。但是我们发现在她身后的那个人手里拽着一大堆的白绷带!此时我心头顿生一股不妙的感觉,白翌一使劲拽住手上的白绳子,一下子就从秦晓梅的背后拉出一个脖子奇长穿着一身黑袍子的女人,她一直都躲在秦晓梅的背后而手里居然卷着那捆能带我们回去得绷带!

  那个女人动作奇快,她一下子扔掉绳子就冲出门往外跑去,动作像是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白翌立马跟上对我们说:“快追!这个就是那死掉的林大夫,跟着她别让她跑了!”当黑衣女鬼一离开秦晓梅的背后之后秦晓梅就恢复了意识,她还没有搞清楚什么就本能的跟着我们一起跑,我让六子看好秦晓梅,别让她再着道了,而自己用双手转着轮椅迅速的跟上白翌的身影。

  女鬼速度奇快,白翌身上有伤跟得非常的吃力。后来我觉得那个女鬼其实想要引导我们一样,七拐八弯的我们已经不清楚到底在什么地方了。但是我渐渐的有一种感觉,这个女鬼在告诉我们什么事,她要甩掉我们实在是非常的容易,但是她却引着我们跑路。六子咬着牙跟着我们跑,但是他渐渐的脸都绿了,露出十分惊恐的表情,他嚷着让我们停下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对!不对!我们这样走根本就不是在医院啊!那么多拐弯怎么可能还是那个楼层啊!简直赶上迷宫了。”

  他这么一说我们才感觉到,的确啊,我们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这种情况太不正常了,我们这不是从本来是墙壁的地方硬拐弯过去么!想到这里我头皮就麻了,脑子也跟不上思考了。白翌也停了一下,秦晓梅是又怕又急,顶着一个大肚子也实在跑不动。靠在六子身上喘粗气。于是就在我们转身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发现我们已经在一个陌生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有很多的人,再往窗户看去,这个时候居然是白天,我靠,三更半夜啊,怎么会犹如白昼?我傻傻的看着这个地方,它是现在医院的模样,但是不是我们住的那个楼层。白森森的墙壁和毫无温度的阳光洒进来,让我们顿时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晕眩感。

  我们四个人傻愣愣的站着,后面突然响起了轱辘声,一群人推着一个女人冲过来,我们马上往旁边让开。躺在床上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喊着,我们也跟着人群冲过去。当我想要询问其中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们压根看不见我们四个人!无论我们怎么喊他们都当做没听见。就在我满头冷汗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一条缝,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对着我们招手。

  白翌推着我的轮椅说:“进去看,估计事实的真相就在里面。”

  我们四个人仿佛像是隐形人一般走进了手术室。在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女人,她惊恐的看着我们,好像她能看见我们,但是她的嘴巴塞着呼吸器连呜咽也很困难。她费力的抬着头看着我们眼神充满着求救和无助,突然一个男医生走过来,他冷冷的看着手术台上的女人,他带着口罩看不清楚模样。女人满脸的恐惧,她摇着头想要反抗或者说是求饶。

  男人冷着眼开口说道:“你也别怪我,你不应该用孩子去威胁张先生,他说了只要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和那个孩子一起死亡,他的一切麻烦都可以结束了。”

  很快的一些护士推着仪器走了过来,女人绝望的看着一群人围着他。很快的,本来还正常跳动的心率器,变成了一条直线。女人的眼神渐渐的涣散,最后呈现出死亡的白灰色。众人面无表情的收拾着东西,然后打开手术室的门告诉外面那些焦急的人孕妇已经死亡,顿时就是哭泣声,但是我发现其中有一个男人满意的和那个医生点了点头,医生拉开了口罩,我们一看就是那个赵主任!

  赵医生又回到手术台,他洗着手。嘴巴嘀咕着什么,好像是说这次只给了他四十万,等事后还得再去问他要些钱什么的。突然水龙头没有了水,姓赵的用力扭着龙头,顿时自来水变成了血水,从水池里还冒出了许多的头发,他惊恐的向后退去,疑神疑鬼的回头看着,显然他也看不见我们,他确定没有人在就迅速的擦了擦手往外走。这个时候,那股康乃馨的香味又弥漫开来,手术台上突然躺着那个脖子奇长的黑衣女人,她抱着一团血淋淋的肉在那里念着歌谣。还时不时的抚摸着那团肉,赵医生看着她像是看到鬼一样,实际上她也真的就是一个鬼……

  姓赵的面部都扭曲了,他冲到门口想要打开门,但是门被堵得严严实实,低头一看,居然是好多死胎顶着门,姓赵的像是一只白老鼠一样到处窜,想要找别的路逃走,但是他走到角落就遇见一个黑袍子的大肚子苍白着脸对着他阴笑。最后走投无路的赵医生跪倒在地上,拼命的给躺在手术台上的女鬼磕头。

  就在他想要开口求饶的时候,突然他的肚子开始发出很奇怪的声音,姓赵的捂着肚子大喊大叫,我们发现这个黑心医生的肚子突然胀大起来,大到把衣服都撑破了,他惊恐万分的看着自己奇大无比的肚子,然后想要爬到手术台。此时我发现在手术台的后面有许多的黑袍子女人披头散发的盯着他看,嘴里发出咯咯的阴笑。而手术台上的那个女鬼依然抚摸着肉球,看也不看犹如怪胎的赵医生。姓赵的艰难的爬到手术台上,他喊着:“疼啊,疼死我了。”说完就抓起台子上的手术刀朝自己的肚子上扎去,顿时从他肚子里喷出许多的黑色头发,他不停的从自己的肚子里掏着头发,一身白大褂被血染的通红。

  看到这一幕,我们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秦晓梅吓的根本不敢看,她捂着脸别过头去,浑身瑟瑟发抖。

  我们想要去阻止他,再这样下去他肯定得被自己捅死。白翌冷冷的看着我们,阻止道:“别去了,这就是这个女鬼想要我们看见的东西。”说完他就朝那个女鬼看去,女鬼居然歪着那长脖子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她把眼神盯在秦晓梅的身上,秦晓梅吓的早就动也不敢动。女鬼看了一会就低头继续抚摸着手里的肉球,声音嘶哑的念着那个古老的儿歌:“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 糖一包,果一包,外婆买条鱼来烧。 头勿熟,尾巴焦,盛在碗里吱吱叫,吃拉肚里豁虎跳。 跳啊跳,一跳跳到卖鱼桥,宝宝乐得哈哈笑。”说完就咯咯的对着肉球笑着。眼神透着一股无限的无奈和悲哀。

  看到这一幕,白翌推着我的轮椅往外走了出去,我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就是无从说起,身边的六子眨巴着嘴巴,抽了自己几巴掌,也扶着秦晓梅走出去,门口已经没有那些死胎了,我们很轻松的推门而出,发现外面就是那间男厕所,一卷绷带还缠在水管上,另一端就拖到门口,然而白翌已经几乎用掉一整包的绷带了。窗户外面依然一片漆黑。我们陷入一种混乱的漩涡之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张着嘴巴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有白翌的眼神十分的冷静,他应该已经知道所有的隐情。

  突然此时的秦晓梅像是受到什么巨大打击一样浑身颤抖,她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她忽然激动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然后指着自己的肚子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赵家的,他居然最后把我送到这里,想要我也死?哈哈哈,什么爱,什么不爱。他根本就是一个人渣!他们全家都是人渣!”

  我见秦晓梅如此激动便问道:“怎么回事?”

  秦晓梅流着眼泪,嘲笑的说:“怎么回事?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就是赵轩的父亲!就是那个一脸道貌岸然的赵伯伯!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什么狗屁死亡病房,什么狗屁女鬼的诅咒!全部都是那姓赵的用来杀人的幌子!”

  白翌冷冷的点头说:“没错,一开始我就觉得如果真的是鬼怪干的事,没必要等到手术后死亡,鬼怪没有那么好的兴致。而且我去查过这个床的固定手术医生全都是这个赵医生。也就是说他巧妙的借着闹鬼病房这件事为自己犯罪当幌子。”

  我马上联想到二十年前那场凶杀案,问道:“那么是不是他二十年前杀死了那个林医生?”

  白翌摇着头说:“不是,那个人并不是这个姓赵的,后来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在这里打扫卫生的老人家,她知道的事情要比那些被曲解的故事来的真实许多。”

  白翌开始给我们说了一个二十年前所发生的真实故事,当时林医生是这个医院首屈一指的接生大夫,她的宗旨就是尽其所能安全的保住每一个孕妇和婴儿。她的为人让所有的医生和病人都翘起大拇指,而且她从来不收红包,不管是干部的家属,还是农民子弟的孕妇,只要上了她的手术台,她就会对每一个孕妇负责。

  就是这样的以为品德和技术都十分过硬的女大夫也有自己难念的一本经,她还十分的年轻,后来嫁了一个儿科医生。开始小两口日子过的不错,很快的,林大夫自己也怀了身孕,本来此事乃是大喜之事。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她那个不学好的丈夫居然吸食毒品,那个年代毒品还不是十分的普遍,能捞到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估计儿科大夫有些门道的。即使如此,吸毒的害全家,很快他们家里的亲戚都知道了这个瘾君子的秘密,纷纷躲着他们,他们的日子过的一天不如一天。林大夫还是很爱自己的丈夫,实在心坎一软,居然就给那瘾君子偷医院的杜冷丁这样的镇静剂,但是这根本无法满足毒瘾日益增大的丈夫,很快的那个丈夫就开始贪污医院的公款,也开始用林大夫的名义收受红包。林大夫彻底绝望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她想要最后劝一次丈夫,希望他看在肚子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的份上能够回头。没想到丈夫丝毫不听林大夫苦口婆心的劝导,一再讨要杜冷丁。绝望的林大夫最后在推打中被自己的丈夫杀害,最后把她的尸体封在石灰墙里。而他的丈夫最后因为吸毒过量死在医院的垃圾箱旁边,这本来幸福的一家子就那么家破人亡了。直到后来医院装修才挖出林大夫的遗骸,医院认为这事影响很不好,于是便封锁消息,但是消息越锁传言也越五花八门,很快就有了幽灵病床这样的说法。

  而那个姓赵的大夫是后来请来的,医术挺高明,而且明显有路子,很快的就窜到主任的位置。因为他认识很多所谓的社会名流,而当中也有些风流客,但是风流过后就是债。他就替那些名人除去那些不安定的女人和他们的孩子,姓赵的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林大夫被杀死在那间房间的事情,于是就干脆借着这件事闹起所谓死亡病房的事件。当人们的目光都被所谓的死亡诅咒所吸引,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去杀害那些无辜的孕妇和她们未出世的孩子,而秦晓梅就是他儿子赵轩欠下的风流债,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也把秦晓梅接进这个死亡病床,想顺理成章的杀掉这个可能威胁到自己和自己儿子前途的女人。但是最后却是如此……

  我疑问道:“为什么她要现在才那么做呢?她大可在那个家伙杀掉第一个孕妇的时候就出现除掉这个祸害。”

  白翌怔了一下说“:她可能一直都在警告那些孕妇,每一个孕妇都会做噩梦,这便是林大夫的一种警示。她想用这种方法阻止那些孕妇去堕胎,但是没人能够明白她的意思。林大夫还是太心软了……她一直希望通过这种消极的方法来阻止姓赵的罪行,但是最后却是害了更多的人。”

  我点头同意,但是这都是我们的猜测,人无法去理解一个鬼的思想,而鬼有的时候真的是非常无能而又悲哀的存在。至少她挽救了秦晓梅,否则秦晓梅肯定也会被稀里糊涂的推上死亡的手术台,成为所谓的死亡病床诅咒的牺牲者。人怕鬼,而鬼又何尝不忌惮人类呢,像姓赵的这样的黑心大夫居然利用那些所谓的鬼怪传言做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说句实话有的时候人真的比鬼更加的可怕。

  我们四个人都沉默的回到病房,路过护士台的时候发现那个小护士依然津津有味的看着小说,这次都没有发现我们。而在她的面前有一瓶盛开着的康乃馨,白翌笑了笑说:“康乃馨代表的就是无私的母爱,是母亲之花。”

  我也不尽感叹着林大夫是怎样的一个大夫,她既软弱,又无私,她何尝不是一位母亲,一位善良的医生,但是在人性丑恶之时她太过放任丑恶,她如果当初一开始就严厉的制止自己的丈夫,或许一切又是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第二天医院就传出赵医生突然暴毙在自己的花园洋房里,当家人发现他的时候他正趴在厨房间,肚子已经被他捅的稀巴烂,手里还捏着一把餐刀,进过法医验尸是自杀。而在他的卧室,人们发现了大量的现金和录音磁带,都是他准备去讹诈那些想要除掉自己风流债的名流们。于是死亡病房的事情就那么真相大白了,秦晓梅终于和赵轩分手,她没有打掉孩子,准备生下来后去承担自己年轻轻狂的代价。

  至于林医生,后来据说是当初被她救过的一个富商病人后来得知她的悲惨遭遇于是出资给她立了一个雕像。雕像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子,她眼神十分的柔和,在她的身下是盛开的康乃馨。她就那么温柔的看着医院,我觉得她会守护这里的病人。

  我和白翌两个人身体恢复的非常之快,没过多久也出院了。当我们大包小包拎着生活用品离开医院的时候,又飘来了一阵康乃馨的香味,顿时我们神经又紧张了起来,发现原来是那个看小说的小护士捧着一束怒放的康乃馨站在这林医生的雕像前。我们走到她身后,我听见她淡淡的说:“谢谢你林医生,你在二十年前把我从死神的手里救了回来,让我能够平安的长大成人。如今我也是一名护士,我会像您一样去为每一个病人做出自己的贡献。”说完小护士深深的鞠了一躬。

  小护士一回头看到我们两个愣了一愣然后微笑着说:“怎么你们伤好的那么快呀,恭喜康复啊。”

  我微笑着说:“是啊,你这是……?”

  小护士甜甜的笑着说:“这位林医生是我接生的医生,当初我母亲难产,最后全靠林医生妙手回春。否则我也不能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咯。”

  白翌点了点头淡淡的说:“她是一个好医生,也是一位好母亲。”

  风吹过花坛,康乃馨被微微的吹动,仿佛是在向每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女性祝福和祈祷。





  作者有话要说:
  青小丘终于写完了~嗯,这次我废话要多一点点,大家也耐心的看看吧。这个故事比较混乱,其实我是想要表现峰回路转啦~~不过明显水平不够,最后想要表达的还是~人比鬼更加的恐怖这一个俗套的道理,不过俗套归俗套,却真的有很多感人和感触的地方!每年的母亲节我都会想办法送我老妈一束康乃馨,给老妈一个小小的安慰。我只知道母亲花就是康乃馨,也不知道对不对……
  文写了39章,大概也有25W字。也许看别人文的时候感觉也不多嘛~但是自己写写真的绝对非常的震撼!小丘是第一次在LJJ登文,从一开始的第一篇爆傻的文章,也就只有几个好朋友来看看而已,到现在有很多的朋友来看小丘的鬼话,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虽然我依然是小透明~不过呢~我还是要说来看文的就是朋友,没什么青小丘没有什么文化,写不了多么高深的东西,只是很直白的用鬼故事来说一些自己对人对事的看法。当然白翌和安踪的感情也是很总要滴~虽然我依然保持着非常清水清水的感觉。不过放心~主线出来的话他们的感情就回加深滴~
  嗯嗯,明天青小丘又要去新的地方干活了~新的老板,新的同事,新的挑战,还有依旧傻兮兮的小丘……所以必须要努力奋斗,小丘也我无所谓,只求温饱,不要啃老,其他的真的没啥多大的抱负。文的话可能会稍息慢一点,但是我用人格保证我绝对不坑,对我来说除了吃饭工作睡觉,写文是我最大最大的事情了。
  好了我还是要感谢小迦,小幽的帮助!特别是小幽,,,他昨天为了让我能够今天就更新,晚上抓错别字抓到半夜两点。我真的是过意不去,而且感动的不得了,小迦更不用说了,她是第一个说我可以来登文的人,给了我许多写文的帮助。告诉我怎么处理JQ问题~真的,我虽然是一个人在码故事,但是有许多的朋友来帮我。青小丘觉得鬼话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好了~故事码完~鞠躬~期待小丘下一个故事~可能是为了纪念阿丘一个已经过时的长者所胡编乱造的鬼故事~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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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12-2014 04:4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84节:鬼话连篇 第四十章  月下客(一)


  春天是许多花的花期,姹紫嫣红争相斗艳,人们熬过了一个隆冬,本就应该挺起胸膛,使劲的嗅一嗅那春江水暖的芬芳。但是我却没有这种福分,对于一个天生对花粉过敏的人来说,春天一路过花坛或者是花树下只得捂着鼻子匆匆而过。如果不幸吸入一丁点的花粉,最后的结果就是喷嚏打到分不出东南西北。

  为什么我会突然说起过敏鼻炎这个问题,原因全部都出在坐在隔壁位置的一对小情侣身上,那男的估计也是摆阔,居然送了一束比那女孩子的脑袋还大出三倍的玫瑰鲜花,那股冲人的香味使得我不停的打喷嚏。好在他们来的比我们早,吃的比我们快,熬了半小时后那小两口终于拿着那束炸弹走了,要不我酒都没得喝了,喷嚏和眼泪流得我好似那苦情戏里的男猪脚。

  今天和几个老朋友聚会,大家都非常有缘分,兜了大半个中国居然又在同一个城市相聚。当中自然也包括六子在内。几杯啤酒下肚,我就开始瞎侃胡诌,首先把几个我遇见的怪事儿稍微变个花样,当故事说给哥们听,当中我特别凸显了自己的临危不惧和反应速度快。因为大家猎奇心都重,鬼故事无论是什么年龄段的人都喜欢听。六子更是添油加醋,可惜这小子做生意唬人还行,说故事的能力太次,漏洞太多,马上大家都听出了我们两个在唱双簧。不过不信也无所谓,大伙本来就是图个热闹。兄弟们好多时候没有聚在一起,天南地北的海侃,又说了说大家的近况。不免又是一阵唏嘘。说实话如果不是明天还要上班,我真想像大学那时候拎着几瓶啤酒跑到大楼的屋顶喝酒,谈理想,谈未来。那个时候大脑还停留在弹着吉他,唱着摇滚音乐,少年轻狂不知愁的年代。

  酒过三旬,我开始有些犯困,眼皮很重,瞅了下酒馆的挂钟,乖乖,都十一点多了。末班车铁定没了,于是我还得走一段路去通宵夜班车那里蹲夜车,如果现在再不走,明天万一睡过头,潘秃子岂会放我干休?于是我便起身套上外套,拍了拍兄弟让哥几个继续吃好喝好,随后叫来服务员付了自己那份酒钱就和他们分道而别。

  一出酒馆,外头非常的黑,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有也就是一些上晚班的,个个面无表情的走在大街上,神色虽然不似白天那样的匆忙和焦虑,但是那种淡漠和麻木的表情让人觉得有那么一丝行尸走肉的味道。一年四季每一种季节的夜晚都有其独特的气息,春天的夜晚则是一种乍暖还寒的感觉,风冷,但是空气中却还余留下白天温暖的余韵。

  我拉上外套的拉链,也匆匆的步入这春夜之中,没走多远天空就开始飘起了毛毛雨,非常的细微,只有在车灯的强光下才能看得见一丝一丝犹如银线一般的雨丝。这条路有许多的夜店,门口闪烁着眩目的灯光,里头却是一片昏暗,好几个穿了等于没穿的三陪小姐,一个一个做在店门口抽烟的抽烟,喝酒的喝酒,因为灯光的感觉,她们的脸上几乎都是发绿的,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口,如果不是眼珠子在转动,她们就几乎像陶人娃娃一样。有几个坐不住居然跑到大街上拉客,一看到我就立马给我抛媚眼。我一瞅她们胸前的汹涌程度,吓的马上就把眼神瞟到另一边去,就听见身后女人们娇滴滴的嘲笑声。

  末班车站在一条偏僻马路的拐角处,位置很不明显,如果不是当初我来过一次记住了位置的话,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我看了看手表,又抬头对照了时刻表,发现起码我还得等上十多分钟才有一班车会来。

  于是我也只有无奈的从包里掏出MP3,塞上耳机靠在车站的牌子下。音乐是从网上下载的原创音乐,名字说不清楚,但是每一段旋律都非常的有意境。缓缓的音乐使得周围的氛围变得十分的迷离,雨水断断续续的,有时候下有时候停。再远一点可以隐约看到工厂里喷出的白色雾气,在远远的天边绘出一种不规则的图案,然后渐渐的消失在冥暗的天空之中。

  我抹了把脸,脸上已经有一些水汽了。远处的景色看的有些麻木,于是又把头转向街对面的人行道,那边堆放了许多要重新铺正的草块,散发出青草和湿润的泥土特有的味道。顿时我终于感觉到清明越来越近了,很多人都知道清明节是鬼节,其实不然,在古代清明节只是一个迎接春天,和祭祀天地万物由阴转阳一种仪式节日,也是二十四节气之一,对于农业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春耕日。而把清明和阴间联系起来的是另外一种说法,因为清明节前一天是所谓的寒食节,据说是为了纪念晋文公悼念介之推这件事情。此后人们便习惯的把寒食节划入清明节的范围内,唐玄宗开元二十年诏令天下,“寒食上墓”,届时举国上下都会跑到祠堂或者祖坟上香悼念,一时间清明吊子挂满田园坟冢,而人们吃的东西必然一定要是冷的,当天不能食用热食。流传下来就是现在的青团子,它就有着一股青草香。一个一个绿油油的糯米团子,里面塞着玫瑰细沙。听上去是不错,但是我不爱吃,这个玩意我一直认为是给死人吃的……阴冷对于活人来说就是间接的体验这地下阴间的气息。于是就很奇怪为什么人们可以把生机勃勃的春日和祭祀亡灵逝者联系起来,难怪最后居然渐渐的把清明划入鬼节的范围,这也不能不说是曲解中国民俗的一种历史误区。

  就在我脑子胡思乱想的跑着小火车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在对面马路的草丛里有一个人在转来转去,脑子里第一反应过来的就是难道是小偷?但是也不对啊,对面是一个施工工地,大楼还没建呢他去哪里偷东西?难道是偷建筑工地的材料?再看那人猫着身体,一点一点翻草丛,找的很着急,弄的周围的草丛发出沙沙的声音,我有些疑惑,但是一想到如果真的有小偷的话,那么我怎么也应该发扬一下好市民精神,走近点看看清楚,到底是不是小偷,如果确定了,就躲到安全的角落里去报警。于是我瞅着没有车子的时候,快速的跑到街对面。然后一点一点的靠近那个家伙,心里想万一真的是贼或许手里还有武器,便也不敢大意,但是当我离近了的时候,突然鼻子忍不住的一阵瘙痒,一股浓郁的花香冲入鼻子,马上就几个震天的喷嚏打了出来。那个猫着腰的人突然身体一抖,缓缓的转过了头。我心想:完了,这下估计要被灭口了。但是那个人并没有攻击我,也没有逃走。反而是傻愣了几秒,慢慢的朝我这里走来。借着工地的施工灯光我终于看仔细这人的长相,因为灯光的关系,把他照的有些惨白。他大概也就二十来岁,看上去很年轻,相貌十分的俊朗。但是衣服却土的掉渣,我无法想象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年轻人愿意穿军绿色的军装,斜跨着一个军绿色的帆布包,仿佛是刚刚跳完忠字舞回来的红卫兵。他的动作很慢,感觉有些迟缓,当他完全从草丛中钻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身材比我要高大的多,体格十分的壮,穿着一身的军装,感觉就像是一个边防战士的模样。

  年轻人挠了挠头发,然后不好意思的对我说:“呵呵,我在找东西。”

  我看到穿军装的马上就把心放宽了,人民群众最相信谁呀?当然是可爱的解放军战士。我一看是一个军人,立马神情也敬重起来,便问道:“大哥你在这找什么呢?”

  他感觉有些憨厚,就是那种特别朴实的军人的模样,一口北方口音,一笑眼睛就眯成了一个弧度,咧着嘴说:“也没什么,估计今晚找不到了。”说完他对我笑了笑就朝着街对面走去,我正好也要过去坐车,就跟着他一起过了马路。我看他也在等这班车,但是我不太喜欢去主动搭理不认识的人,于是只是示意一下又带上了耳机继续听着音乐等车子。音乐因为一直没有关,跳过了几首快歌,现在放着一首非常缓慢的音乐,唱得是一个关于草原的音乐,歌颂着格萨尔王的故事。歌声嘹亮,还有马头琴的配乐,缓缓叙说着几千年流传下来的历史诗歌。

  当播放到一个女人高音哼唱着长生天的时候,我突然好像感觉歌里还有一种奇怪的声音,转了转耳机的连接口,依然有那种虚弱的噪音。马上意识到很可能是mp3的杂音,但是再仔细一听发现那是一个人在说话,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言。而且声音很老很沙哑,因为混合着音乐,感觉他说话十分阴阳怪气,乍听之下还以为是MP3坏了,我耐着性子去辨认里面到底是什么语言,难道是英文?因为它并不像是藏语。但是因为实在太飘渺只能听的见有人在呢喃,但是却实在听不出那是什么。我想再往仔细处听的时候,身边的军人提醒我车子已经来了,我蓦然抬头,因为有些下小雨视线极其的模糊,只有车前的两车灯犹如鬼火一样一点点靠近。等开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看出这是一辆公交。于是我干脆拉下耳机把MP3塞进兜里,回去把它格式化一下,如果还有杂音就立马上淘宝去给那卖mp3的店主打一个差评。

  军人侧了下身,示意让我先上去,我一边点头感谢他,一边抬脚上车,车子里只有几个乘客,大家都单独的坐着,即使旁边有空座位,也不会去和一个陌生人挤在一起。这点就是人别扭性格的地方,明明是群居动物,无法离开他人,却又那么排外和怕生。或者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就是害怕去接触不熟悉的事物。我也是这样的,于是我坐到了一排靠后车门的座位,这样也方便下车。那个军人也坐到我的边上。

  司机关上车门,打了两下喇叭就开车了,我知道他那么做其实也是一种开夜班车司机之间的迷信做法,因为夜班车是夜里开得,打两下是为了提醒路上的那些孤魂野鬼,活人的车子要经过了,希望它们行个方便不要为难开车的,是一种祈求一路平安的意思。

  车子开得很快,反正马路上也没什么其他车子来抢道。一路上除了几个红灯外,开的都十分的顺,车上加上司机也就只有七个人。大家默默无语,跟着车子摇晃,眼神非常的木讷。而我身边的军人坐姿十分的正规,相比之下我简直像是一滩烂泥。

  军人先开口说道:“同志你是这个本地人?”

  我心里好笑,这年头有称呼帅哥,有称呼兄弟,有称呼先生的,但是已经很少人会用同志来互相称呼了。我摇了摇头说:“不是,听你口音你是北方人吧。”

  军人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是长春人。”

  既然说话了,那么总得交谈交谈,否则就显得太冷漠了,而且对方显然是一个当兵的。他因为一直猫在树从里,头发上还有一些树叶子,感觉有些可笑,裤脚管上也是泥土,乍一看完全就像是一个铺草坪的园艺人。这个时候我发现这小子的手有些奇怪,粗糙得上面的皮肤都已经皱起来,还有一些褐色的斑点,看上去有些像老人斑。

  军人发现我在观察他的手,于是不自在的握紧了拳头,然后憨实的笑着说:“呵呵,我的手有什么问题么?对了,我叫韦妥,过去是炮手,小同志叫什么名字?”

  果然是军人式的发言,说话的时候脖子都不歪一下,我暗自想原来他是炮手那么难怪手会如此粗糙,估计是因为一直接触火药这样的东西,使得手的颜色都已经变了,所以说军人才是钢铁长城啊!我从小就想要当兵,但是个子和体格都不达标,体检没给通过最后只有作罢,一想到这位居然是一个炮兵,实在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我认真的回答道:“我叫安踪。过去也想要当兵。”

  韦妥哈哈的笑着,但是依然没有把脸转过来。车子开得有些摇晃,窗户上都是一丝一丝的雨滴。我于是就问了一些关于军事上的知识,又问道那大炮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的威风。他被我问的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着说:“小同志还真的是想当兵呀。”

  我搔了搔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看我这身板,那么麻绳,体检都过不了,除非有后门,否则估计连把冲锋枪也扛不住。”

  韦妥说:“也不是那么绝对的,我们排里以前就有一个小兵,特别的瘦弱,吃饭和小鸡子似得,最后也成了一位出色的战士。”

  我羡慕的看着他,不过现在当兵也不现实了,也就不去做那种不实际的梦。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好似回忆着一段十分久远的事,他喃喃的说道:“那个时候大家都叫他豆子,他却一点也不介意,在他们那里豆子和种子是一个意思,他认为他自己是一颗可以长成大树的种子。后来他的确成长为一位让人值得敬重的军人。”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说道这里我总是感觉这个韦妥的身上有一股怪味,说不上臭,但是很怪。可能是因为前面一直钻在草堆里的缘故,说到这里我就想要问他到底在找什么,大半夜的,如果东西不明显是找不到的,还不如明天白天找。

  他听到我的提议又是微微一笑,但是并没有回答,只是说说出来,我会觉得他是一个傻子。既然人家不说,我也没必要追问。我又和他瞎侃了一些事,很快一站路就到了,韦妥起身说自己到站了,临走的时候他给了我一包东西说:“难得咱们有缘,我没有别的东西可以送你,这个是花种子,你这个季节种下来是最好的。还有就是……”

  司机是一个急性子,刚开了一下门,就迫不及待的关门想要开车。韦妥只说了前半句话,就匆匆挥手下了车。我有些发愣,这样的剧情貌似我表妹过去看过的某一部日本动画片里有过描写,叫什么……花仙子?只不过主角是一个金黄色头发的小姑娘。于是我很好奇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花的种子。小包是用从老式的本子上撕下来的纸包裹的,纸头已经旧的发黄,我打开一看就发现有数颗黄绿色的豆子一样的东西。一时还真的看不出是什么花的种子,想着干脆回头问问白翌看看,或许他能知道。如果真的不知道也就找个盆子洒下去,开不开花就是天意,开出什么也是天意。于是我把种子塞进包里回头想要看看韦妥往那个方向走,因为车子开得快,我研究种子的时候韦妥已经不见了,但是在更远的地方有一个白色的人影,静静的立在马路上,没有动也没有走。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什么也没有说。在车子上最好不要说一些不吉利的话,否则说出来只有招人骂。

  但是此时司机貌似也通过后视镜看到了那影子,低声的咒骂了一句晦气,踩足了油门就开过去。乘客依然犹如不倒翁一样晃来晃去,我向车窗外看去,外面依然十分的昏暗,因为雨下大了,道路上的灯光根本没有办法发挥作用。一路开下去,我除了模糊的看到一些建筑轮廓外什么也看不见。我有些坐立不安,心里顿时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我看了看其他的乘客,他们都没有发现那个东西。面无表情的坐着。我心里安慰自己道:“靠,今天出门看了黄历,大吉大吉!百无禁忌,不会遇见怪事的。”于是我又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渐渐的我发现司机开得速度变慢了,甚至会开开就一个急刹车,仿佛看不清楚前面的东西。车子开得犹如像是一个出殡的灵车。周围的空气突然下降许多,这样的状况让我捏了一把冷汗,照他那么开发,开到明天估计也到不了站。我左顾右盼的想要确定这里到底是那个站点,于是用手擦了擦玻璃窗户,突然我发现在车子的后面那个白色的影子,已经贴着我的车窗了,我看不见它的样子就发现它的手毫无声息的垂在一边,仿佛就像是出殡时候的纸扎人。我靠,我们车又不是棺材!居然一直跟着。我的眼神有些不安,但是其他乘客都没有发现异样,只有司机开得越来越慢,而且越来越摇晃。终于我实在坐不住了,独自站起来走到了司机身边,低声的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司机眼神此时已经十分的不安了,额头上汗水也下来了。他压低了声音说:“完了估计被路鬼跟上了。你要下去也可以,我现在放你下车。”

  我有些听不明白,我问道:“什么意思?”

  司机眼睛不敢离开驾驶视线,就好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遇到什么麻烦,他说道:“后面那白色的东西估计是一个路鬼,就是专门害司机出事的东西。现在跟着这辆车了。”

  我喊道:“那么干脆大家一起下车啊!”

  司机木讷的说道:“什么?乘客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更新了……青小丘发烧了……估计有38°吧……不过呢文是在发烧前写好的~不太会影响到感觉的啦,这个文里涉及到的东西很多,如果有错误也希望大家告之。怎么说呢,只有青小丘知道的越多,才能写更多的东西!还有阿月所说的平易近人~这点我觉得就是我写文的风格吧……就是大家唠家常。没文笔,只有故事本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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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12-2014 04:5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85节:鬼话连篇 第四十一章  月下客(二)


  他说完我整个后脖子就麻起来了,我也不敢回头,哆哆嗦嗦的说:“可是,可是后面的确还有4个人啊……”

  司机此时声音也有些不自然,他说:“不会,上来的只有你一个人。这辆车,已经很多时候没有活人上来了。”

  这话仿佛一盆冷水浇到我后脖子里,我感觉顿时氛围就恐怖起来,活人?搞什么?难道说这辆车子上的都不是活人?那么司机他自己呢……我低头偷偷的瞄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吓的差点没叫出声来,这个司机已经不是原来之前的那般模样了,他的脑袋已经烂的差不多了,仿佛是一个烂西瓜,头发稀疏的黏在额头上,上面还有黑色的血块。眼球有一个已经凸出来。此时我透过反光镜发现那四个原本像是不倒翁的乘客此时完全是四堆不成人形的烂肉。只有眼神依然木讷的犹如是木偶一般。

  那个司机的嘴巴都已经错开位了,他粗声的说道:“完了,真的被跟上了,你要下去么,不要的话过一站再说。那里有一个下海庙,可以躲一躲。”

  我算彻底的慌了,搞了半天这里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是活人,或者我其实也已经死了?我马上打消这种恐怖的想法。我喊道:“我现在就下去!放我下去!”

  司机转过他那颗犹如烂西瓜的脑袋看了我两眼,最后用那个血肉模糊的手按了一下车门。我不敢回头,也不知道是跑还是跳,一下子就蹦下了车。脑子里回想着过去白翌说过的幽灵车,车里的人都是交通事故里死去的,他们重复着死之前的那最后一趟车程,反复着那天的对话和行为。而我运气实在太好了,因为很可能当时也有那么一个人和司机进行了要中途下车的对话,然后司机也开过一次门放了那个人下车。否则我很可能就得成为这辆幽灵车的永久乘客了,成为那第六个幽灵乘客。

  车子很快的就开走了,我这才注意到它根本没有轮子在转,几乎是飘过去的。车身也是那种被撞的犹如瘪了的破铁皮。我咽了下口水,突然想到在车子旁还跟着那鬼魅的白影子。我也不管这里是哪里,总之迈开了步子就跑,反正离开这里心里才能踏实点。我狂奔在黑暗的大街之上,心跳声此时告诉我,我还活着。

  雨下得很大,视线又十分的模糊,我胡乱的撩开挡在眼前的刘海,狼狈的几乎连滚带爬的往前跑,完全凭着自己的本能狂奔。突然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我心里就凉了,难道那东西到现在还跟着我?我顺势转头就想要往回跑,但是慌的怎么跑也跑不动,只有滑稽的原地跺脚。白影子仿佛看见了我,它一点点的靠近,也越来越清晰,有腿有手,居然还打着雨伞,这雨伞很眼熟,这影子也很眼熟。难道是过去我见过的哪一路妖怪?我心里想完蛋了,果然这个玩意是跟着我来的。就在我准备闭眼等死的时候就听见白翌冷冷的喊道:“你小子有毛病啊,大雨天的跑个屁啊。”

  听到声音我才注意到周围的景色十分的熟悉,就是我住处小区门口。难道我本能的乱跑还真的给我跑回来了?白翌撑着一把伞,手里拽着垃圾袋。我才想到原来鬼影子就是这小子啊,他怎么半夜三更的倒垃圾啊!那么说我下来的那站就是我本来应该下的?对啊,下海庙啊,就是这站!突然我有一种跪倒在地大喊苍天护佑的冲动。我摸了摸脸上的雨水,当然也可能是冷汗,哆哆嗦嗦的走到白翌的身边,本来还有些酒醉,但是被那么一吓完全清醒了。我确定这个是白翌本人之后拉住他的胳膊就激动吼道:“兄弟,我安踪终于活着看到你了。”

  说完就给了他一个大大拥抱,就是那种十年内战结束后兄弟们再见面的拥抱。但是压根没有考虑到我身上都是雨水……白翌拍了拍我肩膀说:“你怎么那么狼狈,被流氓盯上了?”

  我咽口唾沫,因为前面的狂奔害的我上气不接下气,我挥着手说:“先上去,让我……让我缓缓!”

  回到宿舍我就有一种脚踏在地上的实在感,回想前面的样子完全就是一种漂浮的迷幻状态。我想要坐到床上好好的歇一歇,白翌立马拎着我的后领子说:“别坐,你看你湿的和水鬼似的。去,换了干衣服再说。”

  我摆了摆手说:“让我歇歇,你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东西,哇靠,你兄弟我真的叫做运气否则今晚就是我的大限啊。”

  他推了推眼镜,看着我说:“你又出什么事了?”

  我少许缓过了些神,神经一放松下来就突然感觉浑身阴冷,我打了一个激灵。我一边拿了干衣服一边对他说:“别提了,遇见鬼车了。具体的等我洗完澡再说,再冻下去我非得感冒。”说完就冲到厕所去洗热水澡。

  我把水温调得非常的高,把皮肤都泡红了才出来。我用毛巾擦了擦头发,白翌给我倒了一杯热茶,我抿了一口终于有一种回阳的安定感,就迫不及待的叙说起遇见的诡异事件。

  白翌听着听着居然脑袋就低到了胸前,我一瞧!靠,居然给我睡着了?老子刚刚经历过这样的危机,来给你叙述我的劫后余生,你居然给老子当催眠故事听?我摇了摇他,差点把他镜架也摇下来。他干脆摘掉眼镜,挡住我的手说:“我知道我知道,你这不是好好的在么。”

  我白了他一眼,他摸了摸脸,拿着我那杯浓茶喝了几口,算是提提精神。我也觉得可能太晚了,这家伙本来就早睡,能挺到现在也算不容易。突然想到还有那包花种子,既然车子上所有的人都是死人,难道说这个韦妥也是?不对,他下车了。应该是一个活人吧……毕竟我对这个憨厚的军人印象非常的好,真的不希望他也是那辆鬼车冤魂之一。我掏出那包种子给白翌说:“喏,有机会找个盆种起来,你个性那么像老头应该会种花。”

  他接过种子,打开一看说:“哟,居然是昙花种子,这个玩意不好种啊,特别是这样的城市,除非是温室否则种不活。”

  我一看果然白翌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连忙问道:“昙花?就是那个啥……乾隆皇帝非常喜欢看的那种?”

  他摇了摇头说:“不是,那个是琼花,也叫做木绣球,不是这种,不过有些地方也叫昙花为琼花。比如你们那里就那么叫的吧。”

  他把种子包好说:“这个东西很难伺候,养不好就会死,它对温度要求非常的高。我是没空照料这些东西。你要种你自己种。”说完又把种子还给我。突然他想到什么说:“你前面说那个军人的名字叫韦妥?他在找东西?”

  我点了点头,回想着那个炮兵的相貌,又对白翌说的更加详细点,他听着听着突然想到什么,说了一句:“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我莫名其妙的问:“那是什么东西?昙花开是为了那个炮兵?你也太能扯了吧。”

  他鄙视的看了看我,眼神就是那种高材生看不起差生的眼神一模一样,他说道:“和你说也没意义,那只是一个佛教的故事,韦陀不是炮兵,是佛祖座下的韦陀尊者。”

  他打着哈气说:“好了,不扯淡了,睡觉吧,你小子以后要是晚回来就吱一声。”

  我在他身后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虽然脑子里总觉得还是有一些疑问,感觉遗漏了些什么问题,昙花么?管它什么花,反正既然老白懒得种,我也不可能去有这闲情逸致,于是也就倒头就睡下去,那场雨来的突然,走的也快,此时,月亮已经从层层的雨雾之中探出了一圈淡白色的光晕。

  第二天果然还是迟到了,反正皮厚了也就那样,老油条一根随便潘秃子骂。我表面一副认真的样子,内心盘算着离午饭时间还有多少。这种能力被培养出来不知道是能耐,还是可悲。总之潘秃子骂累了,也就让我离开回去上课。

  春眠不觉晓,果然上我的课几乎一半的脑袋是倒桌子上的,我最后几乎是对着净水器在上课。 自己也被搞的昏昏欲睡,终于把前面的理论内容说完,发了纸张就让他们自己去涂鸦,我则歪着脖子看报纸,报纸是学校给定的所以我和白翌都有一份。我首先扫了一下头条新闻,没有什么内容值得我去细看的,于是就直接翻页到当中的社会新闻内容。

  说到底报纸的头版新闻如果不是什么重大事件,都不怎么吸引人,反倒是那些方方块块的社会小新闻更加的让人觉得好奇。因为这种事情并不是人人都知道的,而其更加的贴近老百姓自身的生活。我瞄了两眼讲台下的学生,把报纸折叠起来,尽量不发出声音影响到学生们的学习,开始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报纸,就在我差不多觉得看无可看,准备合上报纸下讲台看看那些学生的作业的时候,在最左下角一个小方块里发现了一则认尸新闻,上面的内容是:今晨在下海庙路附近发现一无名男尸,据警方推断该男子死亡时间不超过12个小时。我抖了抖报纸,心里惊讶道居然就在我们这里?发现尸体,看来最近的治安不怎么样呀。于是继续看下去,当中写到了男尸的体貌特征为身穿绿色军衣,身高1.84,身边没有财物,只有一袋子花种。此外身上有多处伤痕,不排除故意杀人可能性,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我一看这样的描述怎么和那个韦妥的相貌特征一摸一样,脑子立刻就像是被电流穿过,立刻把那些事情串了起来。但是疑问并没有少,反而更加的奇怪诡异。先不说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死了,更奇怪的是我昨天明明看到他在下海庙前几站就安全下车了,而报纸上登的却是说他是死了好几天了呢?难道我当初看到的根本就是他的鬼魂?

  我马上推翻了自己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的确尸体穿着军绿色的衣服,身高也很相似,而且身边也有花种子,但是那不能代表这具无名男尸就是韦妥。我心不在焉的放下报纸,脑子有些混乱,这个时候下课铃声响起,吓的我浑身一抖,学生们纷纷把自己的画纸传了上来。

  回到办公室,白翌已经看过报纸里的新闻,他皱着眉头摸着下巴也在思考。不用说我也知道,他也觉得那具男尸很有可能是韦妥。

  既然他报纸也看过了,昨天晚上又我把事情都说给他听过,那么以白翌以往的分析能力,我肯定是想要听听他对此事的看法。

  我放下教课本坐下说:“老白,这件事你怎么看?”

  他看了我两眼,考虑片刻才说道:“这具尸体是韦妥的可能性很大。”

  我依然不想去相信,继续追问道:“不是啊,这……他昨天晚上还和我说话来着,而且他是在下海庙前几站下去的。就算是死或者就算我昨天晚上看见的是韦妥的鬼魂,那么也不是死在那里的?难道说……”

  我看着白翌,脑子里就想到了一直跟在车子后面的白影子。突然我心虚的瞄了白翌两眼,他确定的接着我的话说:“虽然这只是一种可能,但是却是最大的可能性。”

  我傻笑着摇头,这种事情实在有些荒谬,虽然我是一个人,我没有办法去想象鬼的思维模式,但是他好歹过去是一个人吧,有车不坐为什么还要跟着车子后面跑,那种算是什么情况。我否定了这种最大可能性,于是事情却陷入了一种更加诡异的漩涡之中。

  就在我们两个人表情越来越严肃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个穿警服的,进来就问哪个是安踪,他这一举动引起了许多同事的注意,我尴尬的起身走到门口说:“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看了我两眼,眼神之中透着一种戒备,好像我让他感觉非常的不舒服。他咳嗽了两声指了指外面说:“我们有一件案子希望你能提供帮助和信息。需要向你了解问题。”

  我瞅着他好几秒,张着嘴巴想要问些什么,但是他的眼神却让我感觉他找的不是一个证人而是找嫌疑犯。白翌这个时侯也站在门口,我向他投去求助的眼神,他开口问道:“你好,请问我同事出了什么事?”

  警察盯了白翌老半天,最后问道:“你是……你是白翌?那个考古系的高材生?白翌?”

  白翌点头道是,那个警察的神情就缓和许多,他说道:“我是你校友啊,叫纪天。当初一起参加学生会的。”

  白翌没有说话,估计脑子里也在思索着这个怎么会跑出那么一个警察校友,居然还是来找我的。我左看右看,发现大家都在想着自己的事,干脆还是我来问:“那个警察同志,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我可没有犯事啊。”

  他盯了我半天,又看了看白翌,最后低声的说:“有事情,大家先去外面说吧。”

  我一直觉得这个小子脑子有些问题,有一些脑子被打了死结的感觉。我们一路走下教学楼,跑到大楼楼梯的转角处,这个短短的几分钟他就把我从头到底打量了没有七次也有八回了。好像我是一个鬼怪变化而成的人形一样,终于我实在有些忍不住了,这样被人打量怎么都不会好受的。我直截了当的问他到底有什么事,有事就直说,没事就快滚蛋。

  他又是死瞪着我好几秒才缓缓的说:“你认识一个叫韦妥的人么。”

  他那么一问,我马上就可以确定那具尸体就是韦妥的了。但是他怎么知道我认识这个人?我也回瞪了他很久,最后回答道:“没错,我认识这个人。”

  他突然神情就变的十分的诡异,这种表情就像是确定了一个化身为人的恶魔一样,他不自然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我看着一直不说话的白翌,他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也没有替我说话。既然如此我也只能继续说道:“这个人我昨天在通宵车那里遇见过他。只和他交谈了几句话而已,此后他下车了,而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他我遇见的是幽灵车这件事,毕竟警察大都不会去相信这种东西,而且按照这样的说辞我会显得更加怪诞可疑。但是没想到的却是这个家伙接下去说的话,差点没让我听的吐血。

  他说:“你真的确定你乘上了车子么?”

  白翌和我都很莫名,最后还是白翌想到什么哦了一声,然后看着他问:“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纪天看着我们,最后终于确定我们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后才慢慢开口道来,其实说句心里话,我感觉他完全看在白翌的面子上才会那么客气的,否则刚才我就被他扭送去派出所做笔录了。

  既然人家是警察,民不和兵斗,咱们也只有耸了耸肩膀听他说下去。

  但是他说的东西就是我完完全全没有想到的。他叹了一口气说:“我昨天一直都在跟踪着那个韦妥。”

  我差点没有爆出粗口来,,我看着他,心里想着难道说韦妥才是一个犯罪嫌疑人?那么他怎么会死掉?警察不是跟着的么,难道现在干警察的都是纸老虎?

  他看我瞪得眼珠都要掉出来了,连忙继续说道:“你别理解错误,事情非常的诡异,可以说这件事完全推翻了我的唯物论,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白翌终于插嘴道:“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所谓的跟踪又是什么意思?这个和安踪有什么关系?”

  他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些什么,好像心中还是有芥蒂,我觉得这个人真的是有些讨厌,为什么可以那么不干脆利落?他眉头皱了半天终于说道:“其实,韦妥的尸体最初不是在下海庙那里被发现的,而是在另外一个城市。”

  我眼角抽搐了下,白翌依然眼神冷冷的听着,纪天看我们反映都不大,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最后顿了顿调整了语调继续说下去:“那个地方可以说离本市有一点距离的,而且发现尸体的时候是在早上,按照程序规则,我们都要把尸体运到法医那里做检验,但是当天晚上尸体就不见了,过了一夜又在另外一个地方被发现。”

  他说:“那个时候大家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偷尸体?或者是贩卖人体内脏什么的。但是后来的事情就成了一个诡异无比的谜题,这具尸体仿佛是自己在做一个长途旅行一样。而且……最早发现这具尸体的时候距今已经有快半年时间了。按照常理……”

  白翌接着他的话说:“尸体早就应该腐烂了。”

  他点了点头说:“没错,就是这样的,所以我们一开始往贩卖尸体内脏这样的案件开始着手调查,据说法医当初推论韦妥是自然死亡,而且是心肺功能衰竭,他有很严重的心脏病,而且机能明显老化,说的再直白一点就是老死。”

  我一听他那么说,马上就反对道:“不对,不可能!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十分的年轻!怎么可能会老死?”

  我那么一说他才终于拿正常人的眼光来看我了,他放下心的说:“我们也那么认为,但是尸检报告不会撒谎,其实这种事情我们都不太相信,这具尸体既然不是他杀,又没有家人来领取,还时不时的消失,让我们觉得无从下手,按照那些有经历的老刑警的经验就是不去追究,把精力放在其他正常的案件上面。”

  白翌这个时候问道:“那么出了什么事?让你会去跟踪这具尸体呢?”

  他掏出一包烟,点燃后猛吸了好几口,终于开始诉说他为什么会知道我认识韦妥这件事了,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尸体被搬到了他们局子里的停尸房,当天他值班,说实话刑警里十个有八个是老烟头,抽烟抽的十分的厉害,他也不例外,但是办事窗口是禁止抽烟的,只有半夜无人的时候偷偷跑到楼层的角落里去抽几根解解乏,他们行里话也叫做点香。当天晚上轮到他点香的时间,当他抽烟抽的正高兴的时候,就听见远处有脚步声,那里是法医待得地方,除了法医的办公室只有停尸房。渐渐的,他就看见有一个人影从里面的走廊上走出来,他以为也是和他一样来这里点香的法医同事,当他要喊话打招呼的时候,话到喉咙里却被硬生生的卡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这个人就是白天被送来的韦妥,当然他被送来的时候是盖着白布单子,用尸架抬回来的,如今他居然走着出去!

  纪天脑子里已经慌的要死,干刑警那么多年,看过的尸体也不少,但是现在他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阴寒感觉,直到烟灰烫到自己的手指,他才反应过来。这个时侯他的好奇心突然重了起来,心里非常想要知道这具尸体去哪里?去和谁见面?毕竟警察的胆子比一般人大,而且他也是属于那种好奇心猎奇心特别重的人。他天人交战了没几分钟,就跟了出去。好在尸体走动的速度十分的慢,他一路小跑的寻找着韦妥的身影。

  说句实话,如果就单单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没人会以为他是尸体,他发现这个韦妥很奇怪,他一直沿着路边的那种绿化带走,当初资料也老是说他在草堆里被发现。走了将近有半个多小时,他在一个工地的草坪前停了下来,钻进去就开始翻。纪天躲在街角的对面死死的盯着他,然后的事情就像我遇见的那样,我以为韦妥是头建筑工地材料的小偷,最后两个人一起上了幽灵车,但是纪天看不见幽灵车。照他的说法就来的诡异许多,在他看来,我就是那个和他接头的人,而且最后我们两个一起走到了街对面,此时突然吹过来一阵风,就看见我们抬起脚,然后整个人就消失了,他都来不及跟上来,账目结舌的看着我们凭空消失在黑夜之中。我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这小子看我的眼神那么古怪了,最后事情依然如此巧合,尸体又被找到。而他查了我的资料,知道了关于九僰噬魂棘的事情,于是脑子里已经把我彻底的神魔化了,今天就来找我问话,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看到了过去的老校友白翌。

  看得出这小子对老白很友善,可以说有一种崇敬的心态,居然还要白翌也去看看尸体,说白天它就躺在那箱子里。我看着白翌,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摇着脑袋说:“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和诈尸又有区别,怎么说呢……不过既然没有害处,就让他这样的走下去吧,总会有尽头的。”

  我能够理解白翌的这种心态,遇见怪事多了,就知道有些东西真的不要去了解的好,所以这次我压根就不想发表意见。没想到那个热血刑警纪天还挺坚持的,或许他认为我是那种特别高深莫名的神秘人,又跟我们念叨了半天,意思就是说他希望我能够插手。我太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也只有婉言拒绝,毕竟命比什么都重要。不过我不发话,以白翌装傻的功底,根本就不是纪天这样的小子能够说动的。

  虽然我心中始终疑问韦妥到底要找的是什么,为什么他可以如此执着?但是这点我并没有告诉纪天,最后纪天看我们两个犹如铜豌豆一般说不动,炒不爆。也没有办法,冷冷的又抽了几口烟,突然想到什么捏灭了烟头说:“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们一件事,就是你和那个韦妥消失后没多久我好像看到有一个人影跟着你们的方向而去。”

  我纳闷的问道:“影子?”

  纪天点头补充道:“嗯,是的,影子,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确定是一个人,但是什么模样什么衣服居然就是看不清,有一种被故意模糊的感觉,也许是我一路惊吓过度,此时脑子里有些发昏。但是……”

  我觉得这小子说话完全可以把人给憋死,我等了半天他最后居然还没把事给说完整,但是我又不好发脾气,只有憋着火气听他吧话说完。他断断续续的接着说:“这事怎么说能,我觉得……那个跟着你们的那个人影子好像是一个女人……”

  我一听就被他说的不知道是被气岔了还是被憋气憋的慌了,我冷笑着说:“大哥,你说话的漏洞也实在太多了吧,你前面还说你看不清那个影子的模样,后脚你说这个是一个女人?”

  他也瞥了我一眼,接着说:“你别着急呀,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立马就翻白眼了,什么你还没说完,再不说完就赶上吃午饭了。白翌看我们的气氛越来越僵也不得不插嘴道:“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里出现了一个警察人士~在日后的文里面还会有他的戏码,他属于那种很普通的刑警,叼着烟,可能这烟还只是大前门……不过呢总的来说安踪不是很喜欢这个人啦~谁让他和白翌那么热乎呢~~对吧~~~脑袋真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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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12-2014 04: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86节:鬼话连篇 第四十二章  月下客(三)


  纪天干脆就无视我的白眼,侧过脸朝着白翌说话。他说道:“因为感觉这个人特别的纤细,一般男人的身材不可能有那么苗条,除非……”他居然朝我这里瞥了一眼,我差点直接抡拳头上去和他开架。白翌挡住我的手说:“那么就是说你看到还有一个女人跟着他们?”

  纪天正好想要再说话突然他的手机就响了,他点头示意让我们等一下,于是接了回电,又回复了一些话后终于他转身看着我们,他说道:“韦妥的孙女找来了,她要来认领自己祖父的尸体。”

  我和白翌荒诞的看着他,孙女?那么说那个年纪轻轻的韦妥真的其实是一个爷爷级别的?纪天注意到我的眼神中有了一些好奇,于是挑着眉毛对我说:“怎么样?要不要跟过去,一般人我们是不给看的。”

  我瞪了他一眼开口说:“你以为你在拍广告啊,一般人我不告诉的。靠,得了,你不就是想要我们出手帮你忙么,激将法没用。”我本来还对此事有些介怀,但是因为实在不喜欢这个叫纪天的家伙,他越是要我帮忙,我越是不着他的道。

  白翌皱着眉头,他估计还在思考那个背后的女人的事情,被我那么一喊他才反应过来。他也不想要去管事,不过好像他对那事情中的隐情也十分的在意。正在纪天准备放弃离开回局子的时候,突然他的手机又响了。他接起电话一听眼神中充满着惊讶,但是很快的他便回复了几句。关上手机,对着我说:“韦妥的孙女想要见见你,说有事情想要和你谈。怎么样?现在愿意去了吧。”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的线头到处都是,但是没有一个是连在一起的。怎么这个孙女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见我呢?但是既然人家孙女都已经说要见见我,如果我不去,可能就错过了事实的真相。我这个人有些这方面的神经质,如果你让我离事实或者一件事情的中心非常遥远的话,我可能会不去参合,但是如果当我已经接近事实真相的时候,你让我不去看到最后的话,这种感觉就像是吞了一块铁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我瞅了几眼白翌,他摸着下巴,最后说:“纪天,你去给我们请半天假,就说警方需要我们协助办案,记住把我们说成重要的目击证人,千万别说成嫌疑犯了。”

  纪天有些委屈,好像他喊了那么多次,白翌雷打不动,最后我一问他就答应了。不过这件是我们都很想要知道真相的,所以他闷声点头,去给我们向潘秃子请假。

  三个人连午饭也没来得及吃,直接就去了纪天所在的派出所。他带我们走进警察局大厅内部的一个小房间。房间里坐着一个中年警察,看见纪天进来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对面的还有一位相貌娟秀的女孩子。不用说她就是韦妥的孙女,因为眉宇间多少和韦妥有几分的相似之处。他看到我们进来就询问哪个才是安踪。

  我走到她面前说我就是,她打量了下我说:“笑着说,难怪爷爷会和你说话。”

  我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但是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估计纪天那小子把昨晚遇见我的事扭曲的解释给了他的同事听,现在人家孙女也认为我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这,这不是越抹越黑么!不过我们很快就进入了话题,女孩子的名字叫做韦昙,我一听这名字就想起了那天晚上韦妥最后塞给我的那包花种子和最后未说完的那句话。

  韦昙看着我说:“爷爷生前最喜欢的就是昙花,我们家住在北方,本来不适合种植这种花的,但是爷爷一直都在种,却多次失败,几年都没有看见过开花。后来爷爷就反复的琢磨,居然硬是培育出能够在北方开花的昙花。爷爷也笑着说这花就叫做冷美人吧。”

  老人家喜欢种花我可以理解,但是能那么执着也是要有一份毅力的,而这里面势必会有某种缘故。我耐心的等着韦昙把事情给说完,她叹了一口气问了我们一个问题:“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前生今世这种说法么?”

  我对此十分的无知,也不知道有或者没有,而纪天在遇见这件事之前还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于是回答这个问题的只能是我们之中最了解这种事的白翌,他看着女孩子的眼睛,漠漠的开口说:“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惭愧故人远相访,此身虽易性常存。”

  女孩子眼神顿了一顿,她微笑着说:“是啊,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吴越江山游已遍,却回烟棹上瞿塘。”

  我一边感叹这个女孩子的学识,又觉得她那么问必定有其用意,也不去插嘴,只是耐心的听下去,纪天给我们倒了茶水,也坐在位置上听这件事情。女孩子礼貌的接过一次性杯子,喝了一口水说:“我见过那具尸体了,我可以确定他是我已经死亡半年的爷爷。”

  我摸了摸脸打断了她的话说:“不好意思,韦小姐,你说你爷爷已经过世半年了,那么你爷爷不是应该早就火化了么?还有如果是你的爷爷,那么年龄上来说不是应该至少六十岁左后了么?”

  纪天点头同意我的看法,女孩子对我们的疑问并不十分的讶异,她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种神秘的感觉。我发现我面前的这个韦昙并不简单。这点从白翌的眼神中也感觉出来。她微笑着说:“事情是这样的,我的爷爷过去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

  我心里暗自感叹,难怪韦妥是一身军人打扮,当初我科目中最好的就是中国近代和现代史,对这场战争也有所了解。1950年6月25日,朝鲜内战爆发,美国马上得到消息,要挟欧洲一些国家一起干预朝鲜内战。10月19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海陆空首批援朝部队赴朝参战,战争持续了2年多的时间。而且当年美国总统H.S.杜鲁门命令美国驻远东的海、空军参战,支援韩国国军,势头十分的霸道凶狠。可以说这场战争看上去是为了援助朝鲜,实质的含义是保护中国的鸭绿江一代的边境,对中国领土的一种捍卫。当时的年轻人很多都听从毛主席的号召,自愿参加了抗美援朝的中国人民志愿军。

  韦昙说起这段话的时候也显得十分的骄傲,的确军人无论是何时都是让人尊敬和骄傲的存在。她继续说:“我的爷爷当时就参加了志愿军,当时他还很年轻,告别父母就奔赴了战场,这也是那个年代人内心的一种向往。但是战争是残酷的,战争少不了的就是死亡和毁灭。1953年 7月28日,这场惨烈的战争终于结束了,很幸运,我的爷爷活着回到了故乡,他得到了一系列的表彰和奖状。但是此时的爷爷显得十分的沮丧,具体的我并不了解,毕竟事情实在太久远了,只知道当初那个时候爷爷推掉了去机关工作的机会,不声不响的回到了故乡做起一个普通的工人,也不会去对人提起自己曾经参加过战争。后来爷爷认识了我的奶奶,组成了家庭,开枝散叶,父亲给我取名字叫做韦昙,也是因为爷爷十分喜爱昙花。”

  韦昙从包里拿出了一本发黄了的工作手册,还有当时□□语录上的段落在上面,她很珍惜这本老书,使用密封的袋子装着的。然后她轻轻的打开,我发现本子有几页被扯下来了,而这种纸张却又和我那包种子的包装纸是一样的材质,心中咯噔一下。

  韦昙打开笔记本说:“这本日记里,记载着爷爷在战争期间遇见的各种事情,其中就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出现在爷爷的笔记之中。”

  韦昙把笔记本小心的放在桌子上,继续续说道:“当初因为这种政治气氛,所以参加志愿军的有许多人,大江南北五湖四海的都汇聚在一起。或许年轻人对于战争的理解十分的意念化,当真正的身处战场之上后,才明白生死就完全由不得自己了。”

  她打开笔记本,翻开当中有标签的一页说:“你们要知道的真相就在这几张之中。因为一本实在讲述的东西太多太多,关键的我都给他标注出来,你们可以翻翻看。”

  我们三个人凑在一起,文字已经有些糊了,蓝色的钢笔字虽然称不上特别的好看,但是却有着几十年岁月的沧桑感。韦昙做事十分的仔细,她每一段都会有标签,我们翻起来再合着她的注解很快的就看明白这些文字的含义。

  它上面诉说着一段关于战争时期的记录,每一段都会出现一个人,这个人可能白翌和纪天都十分的陌生,但是我却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人,他就是昨天韦妥口中的那个小兵豆子,他的真名叫做陈建军,当时那个年代的人一个广告牌砸下来,估计能砸死七个叫建军的,其他的估计就是建国了。

  他是南方来的,而韦妥是北方人,但是都是去当兵打仗的,大家也会聚在一起闲聊,在这种特殊的氛围下,大多数人都会成为很知心的朋友,因为在战地上,那些就是与你共生死的战友!很快的韦妥就和豆子熟悉起来,本来就是年轻人,不过与我们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不一样,他们的话题更加的正直,这篇当中就记载着韦妥和豆子之间的一段对话。

  “你干嘛一直都带着一袋子的豆子?难怪你都叫豆子了。”

  “你不懂,这个是花种子,种下去后可以开出很名贵的花来。”

  “啧啧,看你得瑟的,你这口气实在是太资产了,我可告诉你,我们现在是新中国,□□说了我们要推翻三座大山,无产主义最后会获得胜利。”

  “那当然,等战争结束了,我要种出最好看的花上北京!献给□□。让他老人家也看看这月下美人。”

  “啥美人?还说你不资产,你那口气一点都不革命。和旧社会那些才子将相说的一个调调。”

  “说你不学无术吧,看你这样子也知道只读了几年书,告诉你吧,这花种子其实是昙花种子,也叫月下美人。只有我们家乡那里才能种在室外的。你们北方天气太冷太干,是种不活的。”

  “得了!等我们的科技提高上去,咱们就可以种出最好看的花,然后开遍世界各地。别说什么昙花了,就算是神花也难不倒我们无产革命的同志们。”

  “这倒是,相信总有一天,我能够看到大冷天也有昙花的时候,呵呵。”

  “那你干嘛随身带着,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带了一袋子炒黄豆呢,还想要把来解馋。”

  “不是,这个……哎,和你说了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战争中的死亡太平常了,如果我真的战死了,按照我们家乡的习惯就是一路认着花走回家。我带昙花就希望一路可以撒过去,只要开花了,我就能够被花指引着回到自己的故乡。不用做一个客死他乡的亡灵。”

  “陈建军同志!我不得不指出你的思想误区,先不说你不会死!死亡是不属于无产阶级的!还有你都说了,这花除了你们故乡其他地方开不了,你不是浪费种子么,这样吧,咱们去炊事班问问有没有盐巴和花椒,咱们干脆把它炒了吃了吧。这样子看上去像黄豆子,味也差不远吧。”

  “我说韦妥同志,你能不能不要满脑子的都是炒黄豆好不好,先说好了,不准打这些种子的注意,我告诉你,你如果敢拿去炒了吃,从此我们就划清阶级界限!”

  这段话是用对话形式描写下来的,看得出韦妥当时写的时候是多么的怀念,于是我们又翻到下面一个标签的地方,日记上记载着却是豆子的死亡。

  事情记录了朝鲜战争中,朝鲜军队和中国志愿军一次由防守转为进攻的战役——上甘岭战役,在这场战役中,美韩军用了大批的重型火炮,光火炮就300门、还有27辆坦克和40架飞机,可以说这样的火力,就算不被炸死,也能被活活的震死的。当时韦妥他们所在的排就在五圣山南麓那块,很快的就接到支援上甘岭的指示,那个时候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火力密度,但是中国军队得到的指示是“坚守防御、寸土必争”。所以即使在火力不足的情况下也要保持争夺表面阵地的战略措施。

  而这个时候豆子和韦妥都被派遣坚守,拼到最后实在撑不下去,于是排长就准备派年纪最轻的豆子去后方报告战况,寻找援助。豆子想到自己不会开车,就提出让会开车的韦妥和他换,他顶着韦妥炮兵的位置,让韦妥去当联络员。

  后来在日记中韦妥有那么一段话补充道:“豆子那么做完全是把活着的希望留给我,炮兵要在火线的第一线,否则根本无法起到阻挡火力和保持拉锯战的作用。这种时候在双方火力悬殊之大的情况下,炮兵无疑就是敢死队,完全属于放弃自己生命来拖延时间的。”

  韦妥不肯答应这样的调换,但是没有办法,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再犹豫,豆子抓起步枪就冲到了前线,排长立刻命令韦妥快速去报告战况,这个时候韦妥根本没有办法再思考,只有尽量快速的赶到后方,这个时侯时间每过一秒,就可能有一个同志倒下去。

  最后韦妥依然来晚了,他们的排没有活下来一个人,但是却成功的拖延了时间,用上了全部战友的生命!韦妥疯狂的在尸体堆里寻找着豆子的尸体,脑子里还抱着能够救活的可能性,当他从一堆血肉模糊的尸体中,挖出豆子的尸体的时候,眼泪就流了下来。如果不是靠着衣服和那个形影不离的花种子,真的已经分不出这个尸体就是豆子的了。他接过那包花种子,这个时侯哭声回荡在整个战场,硝烟弥漫,生命却再也回不来了。

  我看到这样的战争,翻书的手都有些颤抖,缓缓的我们翻到最后几页,这个字迹不是很旧,貌似是最近写的,上面写道:“一直以来种植昙花成了我的一种精神寄托,昙花每年只开一次,两个小时后就会衰败,但是每当她开到最灿烂的时候,仿佛我可以听见我们那些战友在五圣山下唱行军歌,一起欢笑的场景。最近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晚上会梦到许多死去的战友,他们还是原来的样子,他们在向我招手,会拉手风琴的排长在那里拉着苏联最好听的音乐。当中就有豆子,豆子依然矮小,手里盆着个花盆,但是里面的昙花没有开花。我想要走近他们,我想要和豆子再说说话,告诉他我现在是种植昙花的行家了。但是渐渐的他们都离我远去。豆子手里的花没有开……

  此后我感觉得到死亡对于人来说是多么的恐怖,我时常可以看见有黑色的影子在家里走来走去。他们有的时候样子模糊,有的时候他们的脸会和那些死去的战友重叠,我知道我可能即将走到人生的尽头。我突然回想到豆子的灵魂是不是能够回到故乡?或者说他还在那里游荡?不,我要去找,那怕是死了,我也要见到豆子,我要告诉他我现在是种植昙花的行家了,我要告诉他,我让昙花在寒冷的北方开花了……”

  这就是最后一段,我们合上了日记,周围的气氛十分的低沉,最后韦昙开口说:“其实我的祖父当时就有严重的心脏病,也是战争后遗留下的,但是他却执意要去一次朝鲜。我们家里人都反对,毕竟我们知道祖父这样的身体一个人外出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但是怪事发生了……”

  她停顿了下看着我说:“祖父开始变得年轻了,我们发现他貌似原本灰白的头发有些反黑。我们都很吃惊,感觉他仿佛变得比较有生机了,医生依然说他有严重的心脏病,但是我们却看着他一天天的年轻起来。仿佛他的岁数再倒退。”

  白翌发出了一声哦的声音,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没有说话,韦昙继续说下去:“后来祖父突然离家出走了,只留下一封信,和一封遗书,上面写着财产的分配。另外就是说不用来找他了,他去寻找一位故人,他在信里说他可以找到他。”

  我沉默了片刻说道:“那么你怎么知道你祖父后来是怎么死的呢?”

  韦昙眼神显得十分的悲哀,她说道:“因为,我也梦到了昙花,那里有一个少年,抱着一盆没有开的昙花,他告诉我,我的祖父一直在路上……”

  我和白翌对了一眼,同样的,我们都发现这个韦昙还有话隐瞒着,不过人家不说,我们也不能硬问。白翌就问道:“你来找安踪是为了什么呢?”

  韦昙眼神淡然的看着我说:“我希望你们能达成我祖父的心愿,让他看见他要找的东西。也能让他放心的西归。”

  我们又是干这种灵媒的活么?反正这种事多了,过程什么的白翌熟悉,我只是当下手的。但是纪天不一样,他一听眼睛瞪得和牛眼一样大,就问道:“怎么给帮法?要干什么?”

  我咳嗽了一声对着白翌说:“老白,你表现的时候到了。”

  白翌一声失笑,他说道:“难道说你要让我们让昙花在这种季节开放么?呵呵,这个应该请的不是我们吧。”

  韦昙低眉的想了半天最后说:“我有一株昙花,是祖父生前最后种植的,但是昙花毕竟是昙花,不可能在乱草中生长,所以我希望你们带着我祖父来到我指定的地方,只要让他看到就好了。”

  纪天插嘴道:“问题是,你的祖父如果不和我们来呢?”我也点头称道:“是啊,如果你祖父又是拼命的往前走怎么办?他现在就躺在那停尸房里,要不然你干脆把尸体搬走,然后把花放在他旁边他一诈尸……哦不,他一醒来就可以看见了。”

  白翌冷静的说了一句:“你是要让我们做到让你祖父以为还是在那草堆里找到昙花的吧。”

  韦昙点了点头说:“没错,我希望你们引导我的祖父,只要看到花,他就可以安息了。”

  我又问道:“来到那里?这里?警察局?”

  韦昙看了看窗外说:“不,我希望我的祖父能够在“路上”找到这株昙花。”说完她指着办公室里的一张交通地图说,就是那里。我要你们把我的祖父带到这里来。

  我连忙向白翌投去询问的目光,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韦昙,最后说:“你那么做值得么?”

  韦昙淡淡的笑着,眼中没有丝毫的涟漪,她淡然的说:“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段里面我叙述了关于抗美援朝战争,这段历史可能现在的人很少去了解了,但是我还记得小学的时候看过一篇文,讲述的就是一个中国志愿军战士为了救一个朝鲜儿童而牺牲了的故事,所以在高中读历史的时候对那个时期的东西特别关注了下。特别是上甘岭战役,那真的很……悲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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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12-2014 05:0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87节:鬼话连篇 第四十三章  月下客(四)


  我到现在还没有听明白,不过既然白翌答应下来,那么就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万事这小子都会考虑。更何况,有些问题,不是我问了,知道了,就能解决得了的。随后韦昙向我们告别,说自己还有东西要准备,到了晚上她会再来见我们,那个时候希望我们能够领着她的祖父去看那株会在春天开的昙花。

  我们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投向白翌,白翌笑着说:“看我干吗?”

  我开口说:“她为什么确定我们能帮忙?她找我到底是什么原因?”

  纪天这个时候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因为昨天夜里我看到你和韦妥一起消失在黑夜之中,我就以为……你也属于那种,那种有特异功能的人,呵呵。”

  我心里咒骂着,果然这小子那么给说出去的。于是满头冷汗的说:“该不会你到处说我是这种人吧。”

  他笑的更加的讨厌说:“没啊我就告诉了几个我的同事和法医听了。”

  白翌抱着双手说:“你们警察对这种事的看法还真的是十分的冷静呀,居然就那么让一具尸体走了那么多路,说出去都是中国版的X档案吧。”

  我也乘机嘲讽了一下纪天,他自知理亏干笑了两声,也去处理工作了。于是整个接待室只剩下我和白翌。我搔了搔头发问道:“这回又怎么干?”

  白翌拿下眼镜捏了捏鼻梁说:“不是很难,但是也有些麻烦。不过这次或许我们可以看到不得了的东西啊,这个可能还真的是一种福分。”

  他说完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就走出接待室。我们因为请假,有了半个下午的时间,回到宿舍,白翌弄了一顿饭吃完后他就说有事出门去了,我无聊的上网玩玩游戏,逛逛论坛什么的。虽然如此但是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晚上会是一种怎样的情形,毕竟当初和韦妥交谈是认为他还是一个人,而如今我已经完全确定他就是一具怪异的尸体。

  但是为什么尸体可以行动呢?他本应该白发苍苍,但是现在却如此年轻,这种情况不得不说十分的怪诞离谱。白翌有本事帮忙,那么他又会怎么做?反正他的做法一向不会告诉我,我也不必白费口舌的去问。到时候都会知道事情的真相,这样仿佛已经成了我们之间相处的模式,我不多问,他不多说,但是事情都在按照一种定律进展着。

  上网的时间过得很快,当白翌再踏进房间的时候已经傍晚。我揉了揉眼睛问他是不是时间到了,他摇着头说:“还没有呢,不过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去找纪天帮忙。”

  一听又要去见那个有些神经毛病的警察,我心里就不舒服,便说道:“那么你去找吧,我在这里等你消息。”

  白翌干脆坐到我身边问:“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这个老同学?”

  我头也不抬的说:“谈不上喜欢,也没觉得这个人有多地道。”我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问:“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我待不待见他。和你有啥关系?”

  白翌挑着眉毛,看了看我之后就丢下了一句:“说话不老实,明明就是吃醋了嘛。”

  本来就有些窝火,我被他那么一说,我突然就升起一股无名的火气,眼角抽搐着说:“你说什么?”

  他没有说话,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就在旁边翻了起来。翻了两页回到道:“还记得我昨晚和你说的那个佛教典故么?”

  我本来就已经心情不对头,看到他又开始转移话题了,也就不高心的低声回道:“说个屁,你压根没说下去。”

  他抬头看了我两眼,咳嗽了两声演示着自己的尴尬说:“没说么?估计是我昨晚太犯困了,其实这个故事的用意就在于瞬间绽放的故事。”

  我抬头问道:“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翻开一本书指着那段故事说:“你看了就明白了,你能为一个人牺牲多少,而那个人会明白多少。这个都是天意,或许当他明白的时候,物非,人亦非了。”

  我傻笑了几声接过书说道:“哟喝,老白不简单呀,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是不是接下去就该说说你某一段不堪回首的感情往事?”

  白翌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想这次可能真的戳到人家痛处了,于是马上改口道:“这个嘛,也不是那么绝对的事情,比如说这个故事吧,我是没有完全看下来,古文我不在行。不过你所说的这件事看来有的时候既然付出了就别老是想着去收回,又不是打发票的。得了兄弟,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段不快乐的往事就忘记吧,人呐,得朝着前看。”

  白翌依然没动,我一看不会真的有那么夸张吧,于是放下书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突然抬头看着我,我被吓的说不出话,最后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有些事情一个人忘掉了,但是不代表所有的人都忘记了。”他抹了一把脸调整了口气说:“和你说你也不明白,好了。我去弄吃的,吃完后我们得去找一次纪天。”

  说完就起身去弄晚饭,我保持着僵直的姿势,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想到自己可能被他给耍了,回头就骂道:“哇靠!我不明白,你明白,大哥,你是不是接下去就该说你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啊?”白翌又没有回答我,我低声骂了句神经病就继续看着书,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说所的这些话我貌似在哪里听说过,或者说这种话我潜意识里是有感触的。我甩了甩脑袋,也不想要再看那种洗脑一样的文言文了,把书放一边继续玩自己的游戏。

  吃完晚饭,我们两个就匆忙的赶到纪天的派出所。门卫一听我们是来找纪天的,二话没说就指着后面让我们自己进去。我们又来到了那间招待室,韦昙还没有到,只有纪天一个人抽着烟来回跺脚。一看我们进屋就赶快上前问道:“你们怎么样了?准备好了么?我要不要带枪?或者电棍什么的?”

  白翌摇头说:“不需要,你想要跟来就跟来吧。不过千万别出声,这次如果我们运气好,可以看到真正的月下美人。”

  我在旁边没有插嘴,一来我不太喜欢纪天这小子,而来是我内心的疑问并没有解开,但是却有无从问起。白翌做事从来都是做一步说一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告诉你他接下去的行动目的。所以按照过去的习惯我还不如睁着眼睛自己去看,然后把事情连接起来。无论是简单还是复杂的,只要一步一步下来,总能理清线索,否则就会像纪天那小子一样的丢人现眼。

  就在我们谈论的时候,韦昙走进了房间,她的手里捧着一盆只有叶子的昙花。花盆也很考究是景德镇的青花瓷盆,她外面用白纱布包着,叶子几乎被半透明的纱布给遮盖了。虽然没有看到昙花的样子,但是单单就叶子而言,也十分的奇特了。她小心翼翼的走到我们面前开口说道:“这株就是爷爷最后留下的冷美人,她比一般的花期都要早,而且耐得住寒冷。可惜的是别的昙花有两个小时的绽放,但是这株却只能短短的开上十多分钟,最多也就熬到二十分钟不到。”

  我一听这话便明白了里面的意思,我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一定要在她开败前让韦妥看到?”

  韦昙点了点头说:“没错,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我在花盆下面放了温水沾过的棉花,所以可以让花保持的时间再长一点,不过时间依然很紧张。”

  我们四个人都不说话,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要带着一具只有寻路寻物意识尸体去看一株只开十几分钟的昙花,这样的事情本身就已经够玄乎的了。最后白翌开口说:“那么你知道这花什么时候开么?”

  韦昙认真的回答道:“嗯,我想我应该知道。”她轻轻的掀开白纱布头,我们看到昙花的花苞居然是开在昙花的叶子上,感觉摇摇欲坠的搞不好就会掉下来。难怪昙花会是那样的脆弱,不容易种。她淡淡的说道:“估计晚上十二点左右就会开花,只要一开我就会通知你们,你们一定要在这个期限内带着祖父来看。”

  这种事情实在太困难了,我们有些为难的看着韦昙,韦昙把眼神投向白翌,她默默的说:“你能帮我的忙吧,带着我的祖父来到我指定的地方。”

  白翌抿着嘴巴不说话,他看了看那盆花片刻才开口说:“可以。”

  我和纪天都向白翌投去怀疑的眼神,他并没有看着我们,而是依然注视这那盆花。纪天估计觉得这件事太疑惑了,还想要开口问,让我给拦下来,我对着纪天摇了摇头意思是让他不要问,反正问了也没有用。

  韦昙又给我们交代了一些事情,她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刚刚建造好的绿化地说:“就是这里,你们带着我的祖父到这里来。”

  说完后她就先行离开了,白翌在她临走时又问了一句:“你觉得值得么?”

  韦昙微微一笑依然说了一句:“值得,因为昙花一现,只为韦妥。”说完后就离开了招待室,我看着白翌,白翌的眼神有些复杂,不过很快的他就转过头来对我们说:“时间可能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咱们等到韦妥起尸的时候,纪天你依然像上次一样跟着他,小安,你先跟我走。”

  我也来不及问什么,白翌已经迈步走出了房间,我只有快步的追上去,外面已经天色暗了下来,白翌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问我:“你还记得那辆幽灵车的站点么?”

  怎么又是幽灵车?我心里有些低估,然后开口说:“嗯,记得。不过你提它做什么?”

  白翌笑着说:“当然是要它带我们去韦昙那里咯。”

  我脸一下子就白了,那些腐烂的乘客和司机又一次回放在我眼前,我心虚的问:“可以不去么?”

  白翌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不能。”

  等我带着白翌来到那个车站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瞅了下手机上的时钟,离我上次乘上车子还有一段时间,于是我们两个人一个站一个蹲的。一辆辆的车子从车站开过去,但是我们要等的那辆却不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风越吹越冷,我裹紧身上的大衣,把脖子缩在衣领子里。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对面工地也停止了工作,再远一点的工厂又冒出了白色的烟雾,一切和昨天晚上一样。偶尔有一两个行人匆匆路过,朝我们两个瞄了一眼就快速的离开了。我感觉有些麻木,抹了一把脸,干脆也站起来靠着车站牌子。

  渐渐的,我们看到了远处走来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我心里一紧已经有几分猜到那个人是谁了。果然是韦妥缓慢的走在路上,昨天因为没有太注意,现在才发现,他的动作要比一般人慢许多,说他有些蹒跚都不为过。我看着白翌,示意他来了。白翌点了点头,眼神盯着那个韦妥看,我还发现在再远一点纪天这小子也跟了上来。不过因为他穿着一身警服,在黑夜里还真的不好辨认。

  韦妥的走姿很奇怪,他一直都沿着绿化带步行着,像是一个尽职的园丁。最后他穿过马路,又转到草丛里,一点一点的翻土,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只不过变得更加的焦急。白翌看差不多了,拉着我就穿过马路,走到他身边,开口便问道:“你在找什么?”

  韦妥像上次一样身体一颤,缓缓的转过头,他眯着眼睛看我们,当他看到我的时候就微笑着说:“小同志又来了呀,花种子种下去了没?”

  我当初能够顺当的和他谈话是因为以为他是一个人,而现在我越来越觉得他真的是一具尸体。在他的脖子上还有那种青灰色的血管,皮肤也是死白的。身上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但是却不是腐臭味。我咿呀嗯呀的半天,居然哆嗦的说不出话,此时白翌干脆直接接话道:“你还在找昙花么?”

  这样的问话风格果真很直,很老白。韦妥眼神有些异样,他抿着嘴巴没有说话。我有些紧张,毕竟他并不是活人,他看着白翌说:“小同志你不会明白一个上过战场的老兵到死都想要看到的东西。”

  韦妥把头转过来看着我,他手上都是泥土和草种沾着的绿色,他指着远方说:“当初我们就是朝着这个方向去战场的,战争过去了,但是逝去的人没有被遗忘,豆子说过他只要看到开过的昙花,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那个小家伙最念家了,当初还躲在被子里哭……”

  “那么你认为还能找的到么?”白翌又问道。

  “找得到,我能感觉的到,那么多花种,那么多,总能有一朵开着的吧,一朵也好呀!”

  说完韦妥的眼神有些迷离,他其实声音已经哽噎,但是他是死人,并没有活人的眼泪。

  白翌叹了一口气说:“那么就让我们跟着你走完这最后一段路程吧。”

  韦妥没有说话,但是他也没表现出拒绝,反而是一种淡然,他抹了抹手上的泥,走出草丛。白翌和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此时纪天也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的眼里还是十分的避讳这韦妥,但是韦妥并没有在意他的眼神。纪天跟上我们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和他说什么了?”

  我和白翌都没有回答他,于是三人一尸一句话也没有,穿过马路,一起等着那辆夜班的幽灵车。

  白翌一直都在看着天空,而且时不时的注意着月亮的轨迹,此时当工厂再一次喷出烟雾的时候,把远处的天空又一次染成迷离的灰蓝色。远处传来了车子引擎发动的低沉声音,果然,在我们之中只有纪天是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的。车子越开越近,当它停下的时候,韦妥看了看我们,白翌示意让他先上去,于是对着纪天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指着手机又示意了下车子,拉着我也坐了上去。

  车里和昨天的一样,依然就那么几个乘客,司机此时还像个正常人一样,但是我知道只要后面一出现白影子他的样子就会惨不忍睹。所以我看都不敢看他,白翌往车厢里扔了四个硬币,我们坐在韦妥的后面,他一个人坐在前座。眼神直直的看着前方,坐姿依然如此端正。

  我心里知道过不了几站,韦妥会提前下车,到时候还来得及带他去看昙花么?毕竟这辆还是幽灵车,我们又能安全脱身么?我自己也觉得好笑,本来幸运的逃过一劫,此时却又要再上这鬼车。还真的应了那句天堂有路我不走,地狱无门我非要闯。不对,这样也不适合,天堂也不是活人待得地方……我眼睛观察着四周的动静,那些犹如掉线木偶一样的乘客,根本没有知觉。我就纳闷,当初我怎么就没看出他们都那么不正常呢。就在这个时侯我的手机动了,我迅速的打开一看,果然韦昙来了消息,说花即将要开了。

  时间不能再拖,我拿手机给白翌,他看了看时间,然后也掏出手机写了一段消息发送。司机依然把车子开得犹如摇摆的灵车一样,乘客们呆呆的坐着,眼球都不转一下,车厢里依然冷的要命。我们两个人仿佛是灵车的守灵人一样,看着一大堆不是活人的东西。外面的景色根本看不清楚,不知道是玻璃太脏还是外面本来就是虚幻的世界,总之我坐在位置上也只有死死的握着手机,等待着后续的发展。

  手机再一次的震动,韦昙又发来了一条消息,说花已经开了。这下焦急感比前面更加的深,我头上本来应该出汗的,但是这个阴冷的车厢里,居然让人连出汗的能力也办不到。我舔着嘴唇,看了看白翌,白翌只是看着窗户外面,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我低声的问他:“大哥,还没有动静么,昙花已经开了!再下去就轮到黄花菜开了!”

  我那么说也是有道理的,因为我发现这辆车和上次的有些不一样,他并没有靠站,而是一直那么开下去。身后的白影子也没有出现。车子显得比昨天来的安静许多,但是时间却真的一点一点的在过去。如果赶不上,那么我干脆就带韦妥去城郊的油菜花田转转,说不定也有效果。

  白翌吊着眼皮看着我急的把嘴唇咬得发白,然后安心的说:“快到了。还真的要感谢这个鬼司机呀。否则我还得再动一翻脑子呢。”

  白翌刚刚说完,司机就一个急刹车,停下车子打开了后车门,韦妥起身就准备下车。我这个时候恨不得拽着韦妥往绿地赶,白翌却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快速的跟着韦妥下车,我也没有办法,只得跟着,随后我们三人鱼贯而下。脚一着地,抬头一看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那辆车子该停的地方。

  韦妥有些惊讶,但是很快的他的神情就开始激动起来,身体都在抖。我以为他中风了,想可能真的是老年人(尸体)吃不消,想要上去扶,却被白翌拉住。

  我观察着四周,这里就是那个韦昙指定的绿地,在最中央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湖,因为天太黑根本看不清楚周围的景色。白天这里算的上十分的风景宜人。但是现在只有黑乎乎的一片,我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花粉过敏,便捂住了鼻子。但是没想到周围隐约的闻道一股奇特的香味,它没有一般鲜花那么的冲鼻子,反而是淡的几乎闻不到,但是只要闻到一次,就感觉是那样的特殊。使得我对其他的花香没有了感觉,完全被这股奇特的香味所吸引。

  我们跟在韦妥的身后,他行动十分的缓慢,但是看得出他很焦急,但是走不快。终于我们翻上一块草坡,在一片草地之中看见了那盆昙花,我是第一次看到昙花,完全被她的美丽所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她在月下洁白的一尘不染,仿佛世界上任何一种颜色都无法去感染她,她的白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的颜色,只有月光才能配得起她的高雅和纯粹。难怪有人把昙花比作是月下仙客,说她是仙完全没有夸张啊。

  韦妥最后几乎迈不开步,月亮把他的影子拖的很长很长,就像他的人生一样。在月光下,昙花静静的绽放,没有绚烂,没有奢靡,有的却是那样的高洁神圣。

  这个时候,纪天也赶上来了,他流了很多的汗,看得出跑了很多路,他手里还拽着几根蜡烛和一把车钥匙。当看到那朵美的无与伦比的昙花时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用手指着花,看着我们,白翌示意不要说话。安静的月下,韦妥走近花,他没有去触碰她,而是盘坐在地上,对着周围爽朗的微笑着,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老式的口琴,他看着昙花,眼神充盈着满足。他用袖子擦了擦口琴,然后凑近嘴唇,清脆的音乐就响了起来。我听过这首歌,是前苏联的老歌曲,叫做白桦树,唱的是战争分开了两个热恋的情人,但是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即使已经死亡的两个灵魂,依然又在白桦树下重逢。现在我觉得,或许我们听这首歌的时候只是被感动,但是韦妥他更多的是感触,和一种无言的共鸣。

  他爱着他的战友们。有时候执念不是为了誓言,而是一份放不下的感情。为之付出不是因为获取,而是因为付出本身就是爱的表示。韦妥吹的并不是很好,当中也有许多的音节走调了,但是这点并不影响我们这些见证者的感动,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韦妥的口琴也吹到了尾声,而那本来亭亭玉立的昙花,也真的像韦昙所说的,只有短短十几分钟的开放时间。昙花失去了刚才的光彩,不再是美的夺人心魄,变得衰败颓废。口琴声停了,韦妥低着脑袋没有动,仿佛还沉浸在音乐和花香之中。

  当我们又等了好些时间,发现韦妥依然一动不动,感觉可能出问题了,于是就走上前去。因为韦妥他是侧对着我们的,在黑夜中看不清楚他的样子,纪天蹲下身体想要仔细观察他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叫喊,身体也往后退去,眼神完全是不能置信的表情。我和白翌跟了上去,才发现这个根本不是我们见过的那个韦妥,而是一个头发斑白,一脸沧桑的老人,老人嘴唇是发紫黑的,在他的身上出现了许多的尸斑,看上去死了有些时间了。

  白翌冷静的说:“别喊了,这个就是正真的韦妥。那个参加过朝鲜战争的韦妥,有人把他带走了吧。他已经完成心愿了。”

  我心里其实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看着韦妥衰败的样子,心中多少有些感触。于是便把心思转到还没有解开的疑问上去,我转头问白翌:“为什么我们会下了幽灵车就直接到这里?”

  白翌蹲下身体,干脆坐在草坪上,拍了拍周围的地让我也坐过去。纪天还在巨大的震惊之中,张大着嘴巴看着尸体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根本顾不上听我们的谈话。

  白翌揉了揉太阳穴说:“因为我下午去查了一下那幽灵车原先的各个站点,然后在每一个站点都做了障眼法,说白了,就是我让车子按照我们的路线在开,因为司机是死灵,他没有真正辨别路线的能力。而这个需要纪天的帮助,因为障眼法需要有导向,那就是长明灯,长明灯需要让人去点,于是我就麻烦纪天一路上比我们早到,然后点燃我放在站点前的蜡烛。”

  我觉得总该还有更多的补充吧,我愣了几秒问道:“就那么简单?”

  白翌盯着那盆枯萎的昙花说:“就那么简单。因为有人牺牲了自己所有的生命只为了今晚来完成一个亡灵的遗愿。”

  我又想了一下,问道:“那么为什么他会年轻起来?”

  白翌看着月色说:“这个么,可能性很多,很多。反正人的精神意志是很强的,如果到了一定的程度,可能会把一生,甚至下辈子的精神都用在一件事情上。”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过了许久,白翌站起来向我伸出手来说:“走吧,回去有空把那盆花种起来吧。室内的话应该不会太难。”

  我看着那具尸体和枯败的昙花叹了一口气,拉住白翌的手一起往回走。很快的,警车就来了,这次,韦妥不会再去寻找什么了。

  第二天,我又因为睡过头迟到了,不过这次我的借口是帮助警方探案,老潘也没话好说,毕竟昨天的确有警察来给我们请假。他想要问具体的情况,我就马上装傻充愣,说自己也只是一个证人,尽了市民应尽的义务而已。潘秃子一谈到警方的事情,就没话说了,我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暗爽。

  我终于没有被骂的走出了潘秃子的办公室,心情十分的愉快,但是一进办公室就看到纪天坐在我的位置上,白翌听着他在说话。我不知道怎么搞的,心情一下子就又陷入低谷。我冷着脸走近他们,不阴不阳的嗯了一声,让纪天让位置就坐着批改作业。纪天看到我来,脸色也不怎么好,不过他思考了片刻还是对我说:“告诉你一件你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我头也没抬的问:“什么事?”

  他继续说:“还记得韦昙么?”

  我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他压低声音说:“那个韦昙其实应该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就死了……档案里,死亡证明都有!”

  他那么一说我才抬起头,先是看着白翌,然后再问纪天说:“什么?早死了?那么我们看到的那个女的是谁?”

  他摇了摇头说:“鬼知道,我决定贯彻老刑警的方针,这种事,不去深究,只是来告诉你们一声。”

  说完就起身离开了,我看着白翌,突然想到了什么,白翌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昙花一现,只为韦妥。她只是做了她认为值得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第十七个故事结束了~~呵呵,这个文我走了温情路线,本来想要在清明节发文滴~一来是纪念战争中死去的英烈们,二来是为了吊念我的一位长辈,他也喜欢种昙花,我几乎每年都会去看,后来他被他的女儿接走了。我就再也没有看过昙花了,去年冬天的时候知道他过世了,心里非常的难过,最后我问起他种的昙花,却怎么都问不到下落,估计是随着老人一起去了吧……所以青丘在故事的结尾也埋了一下伏笔~算是我对老人的追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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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12-2014 05:0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88节:鬼话连篇 第四十四章  玲园(一)


  莺莺燕燕这样的形容词是用在少女们的妙音嗓子,但是一大群这样的妙音绝对可以称得上噪音。我耳朵虽然塞着耳机但是依然被那种时高时低的声音吵的脑神经痛。突然在众多的“妙音”之中颤出了一句吓死人的女高音,我抽着脸回头一看原来是躲在车后面的女孩子在讲鬼故事,那个大嗓门姑娘马上意识到自己叫的太夸张了,捂着嘴巴继续催促着讲故事的人继续说下去。

  我抬手敲了敲座位的靠垫说:“我说六子,你别给我净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可告诉你这些都是学生,你别给老子我胡说八道的瞎扯淡。你就不能收敛点,像一个成年人么!”

  说故事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不务正业的六子。或许是吵闹声太响,坐在我身边的白翌抖了下肩膀,快要从瞌睡中醒过来了。六子从后面的座位探出脑袋来说:“我不是在宣传咱们经历过的那些事么,这些可是咱们亲身经历的,怎么叫做胡说八道呢?”

  我一看见那小子把脑袋伸过来,便压低了声音说:“你小子别有的没的都给说出去,这帮子小妞是月灵姐的门徒,万一出事你自己去找那个金装淑女赔罪去,别赖我身上。”

  六子一听到我说到白月灵,眼睛噌的亮了起来,一脸猥琐的说:“别说,我还真不知道老白的有那么漂亮的亲戚,我靠,照我阅女无数的经验,此乃珍品中的臻品啊!”

  我顺势拉住那小子的衣领,差点把他整个人拽过来说:“你别给我瞎忽悠,我可告诉你,你小子阅个屁女我不关心,但是罩子放亮点,你那点道行估计只有人家的一个零头,你别给我不识好歹,更何况她是白翌的的姑姑,咱们现在熟络喊她声姐,论辈分我们都得喊她姨!我靠,难道你对你家阿姨也会有这种贼心?”

  六子傻笑着想要再说什么,这时那个遇见丧喜鬼煞的赵芸芸也探出脑袋,问我们这里有什么话谈了那么久,我一看人家姑娘家在也不方便继续爆粗口就笑嘻嘻的说:“没什么,你们继续说故事吧。”顺势拍了拍六子的肩膀,还特别用足了力气作为对那小子最后的警告。

  赵芸芸看了看我身边闭着眼睛打瞌睡的白翌,然后转头对我说:“那么小安哥也一起来说吧,白大哥好像睡熟了。”

  我摆了摆手说:“不了,车子开得本来就晃,有的坐我干嘛站?你们继续吧,到站了喊我一声,我帮你们拿行李。”

  赵芸芸对我笑了笑也缩回脑袋,玉珠落玉盘的笑声又渐渐的嘈杂起来。我正准备塞上耳机也眯一会,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白翌摸着脸发话问:“到哪里了?”

  我瞅了瞅外面的景色发现已经出了市中心,到处是黄灿灿的油菜花田,估计是到了城乡交界的地方。我回答道:“还没到,估计还得开一段时间。”

  白翌嗯了一声稍微挪了下身体,拧开矿泉水瓶子喝了几口,也不说话看着窗户外面遍地的黄花,他拉开了些窗户,风就那么灌了进来,不是很冷,一扫前面的烦躁和嘈杂感,还有一股青草的香味飘进来。他过了一会说道:“五一节还得出来当苦力,还真的是委屈你了。”

  我知道他在说的是这次的剧团演出,本来难得的五一长假,我准备回家看望二老一次,没想到就在我准备去买火车票的时候白月灵来我们住处,要我们去给她的梨园班子帮忙,我们一不会唱,二不会拉,用膝盖想也知道跑过去就是充当搬箱子的苦力的。

  不过金装淑女一微笑,我的思维就报销,居然傻兮兮的就那么给答应了下来。白翌作为侄子自然是没有借口推辞,不过白月灵上门拜访还真的来错了时间,正好赶上六子来蹭饭,这下好了,在白月灵眼里六子是第三个劳动力,而在六子眼里这一次就是黄鼠狼掉进鸡窝里的美事。

  说是去演出其实去的人也不多,还没我们学校一个班级组织看展览的人来的多,算起来也就七八个,当中就有我们之前帮助过的赵芸芸,她貌似也算得上是白月灵的得意门生。所谓的小型演出只是让学生们唱几段折子戏,不算是大型的排演,所以不用很多人跟来,就连乐师也是当地剧院里的,到时候大家排演几次自然也就有了默契。白月灵先给我们定住的地方,所以并没有同行,于是我们就租了一辆小巴载着那群小丫头片子去离本市不远的一个小镇子上演出。

  我看白翌也醒了,拿下耳机纳闷的问道:“老白,她们只是学生,怎么也有演出?”

  白翌估计还没睡饱,少许提了提精神说:“月灵姐她自己有的时候会组织民间的演出活动,学校也赞成,一来可以给学生积累演出经验,二来么也有一笔额外的收入。不过毕竟不是专业级别的,都是比较小型的表演,有时候月灵姐还得自己掏住宿费和路费出来。”

  我愣了一下,难怪要先去打点,搞了半天全都是月灵自己组织的,这才是当老师的样子呀。我咳嗽了一下心里思考着那天也少许带学生去公园写生,白翌瞥了我一眼说:“你别想搞什么花头,你以为潘秃子是死人?不过难得你肯来当帮手,也还真得谢谢你,否则扛箱子的估计就我一个人了。”

  我被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用手腕撞了一下他说:“都是自家兄弟,搞得和外人一样的干嘛。再说了这不也可以当做是一次不错的旅行么。”住宿费都不用我出,还有一群妙龄少女陪伴,我都感觉自己是进了红楼梦的大观园。

  他也哈哈的笑了起来,突然想到什么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串东西开口说:“对了,当初你扔出去的那个护身符被我踩坏了,我再送你一个吧,喏,拿去。”

  我接过一看,发现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并非是市面上那种金银的护身符,而是一种化石,是一个圆环形状的,当中有些裂痕,颜色已经变成了石灰白,还有些发黄的痕迹,白翌帮我用一根链子给串起来,我拿起那东西朝着阳光下照着看,愣是没看出这个里面有什么名堂。我问道:“老白,这玩意是什么东西?怎么感觉像是骨头啊。你该不会拿一串鸡骨头来消遣我吧。”

  我没有看着白翌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这个小小的护身符上,就听见白翌说:“嗯,是骨头。不过这个玩意比你那金符来的有效多了,而且估计世界上也就这一个了。”

  我一听这串鸡骨头那么值钱,马上退给白翌说:“我靠,大哥,这东西那么贵重,我那个虽然是金护身符,但是和你这个……骨头比起来恐怕是九牛一毛,得了,坏了就坏了,下次我让六子搞一个去,你那么贵重的东西还是自己留着吧。”

  他看着我半晌,解开护身符的绳子就往我脖子上挂,然后说:“戴着吧,说它值钱还不如说它有效,如果你以为可以卖钱的话,那么也只有废品回收站会来收了。”

  被他那么一说我对这串护身符就更加的好奇,便问道:“那么这是啥玩意?别……别是什么死人骨头……”

  白翌摇了摇头,凑近看着我的眼睛说:“不是死人骨头,我还没那么缺德,戴着吧,反正我说出来你也不明白。不过你最近千万别拿下来,洗澡也给我带着,总之不要拿下来明白么?”

  白翌做事出了名的不着边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一个不会做无用之事的人,和他相处了那么久不知道遇到了多少诡怪事件,在白翌的眼里事情总是按照一定的规律进行的,这种人可能在情商上比较呆板,但是在问题的分析和处理上完全属是个奔腾双核处理器。况且我自己也感觉到最近身边的怪异事件越来越频繁,或者说是好像某种东西被启动了,于是轮子开始转动起来的感觉。但是白翌并没有说什么,可能是担心我害怕,也可能是他发现的问题和我一样只是一种感觉,自然不好说出来。难道要他学习肥皂剧里的男主角,点一点眼镜严肃又臭屁的说一句: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么?不过,想着自己的脖子上挂着一串骨头总觉得十分的怪异,不自在的拍了拍胸前让自己安心些。

  司机开上了高速公路,马上就加快速度,风也吹的更疾,公路两边都是绿化地,种着单一的植物,叶子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把原本的绿叶子都给掩盖了。白翌给完护身符后又准备窝着脑袋继续打瞌睡,我关上车窗户,也准备低头眯一会,反正到了地方六子他们会知会我们的,到时候还得出力搬东西还不如现在好好的养养精神。

  车子摇摇晃晃的,我时睡时醒,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是被白翌给摇醒,我揉了揉眼睛伸长脖子往窗外一看已经快傍晚了,我们的小巴停在一个栋老房子门口,这栋房子有些年头,大门上红色的朱漆已经脱落了一大半,整个门像是一个患了皮癣的病人,皱巴巴的漆皮搭在大门上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四周种了很多的树木,郁郁葱葱的把屋子或多或少的遮掩了起来,加上天色有些昏暗,一眼看过去,大门后的建筑只有一个灰黑色的轮廓。我抹了一把脸,白翌已经给他们搬箱子去了,我也抬手就拎了两个旅行包随着他们一起下车。

  一下车发现这里其实就是一个私家小楼,院子也不大,附近的房子都和这里差不多,黄昏照耀下显得有些颓废。周围可以闻到煮晚饭蒸馒头的香味,香味和老房子的霉味混合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感觉十分的腻。白月灵正在和一个穿着黑绸子旗袍的老太交谈着,一看我们都下车了也就停止谈话向我们走来。她告诉我们这里就是让我们住的地方,后院有一小块空地可以让女孩子排练用。

  六子瞅着这个栋房子皱眉头说:“月灵姐,这个能住得下我们那么多人?我还以为会是旅馆宾馆什么的。”

  白月灵笑着说:“这里是剧院给安排的地方,算是免费住宿。别看这一栋房子,里面还是很宽敞的,东西厢房都有好多间空客房,我安排了一下,一个房间可以住两个人,你们三个男的,是不是可以挤一挤住一间?”

  六子回头看着我们说:“我们三个住一间屋子?”然后嘴巴又嘀咕起来,我拎着旅行包走过去说:“月灵姐你看着办吧,挤一挤也就挤一挤,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打地铺什么的。”

  白月灵看我们都没有意见,也就放心得笑着给我们介绍她身后的那个老太,老太一直微笑着看着我们一大群人忙里忙外的,倒是没有插一句话,有些不善于沟通的感觉,这也是这种年龄的老妇人都会出现的现象。她看上去至少有七十多岁了,脸上的皱纹非常深刻,不过保养的还算不错,看上去脸色红润有光泽,外加穿的十分的体面,浑身上下穿着一套黑绸旗袍,没有其他的装饰,只是胸前别着一个蝴蝶胸针,倒是有一种旧社会书香门第的老妇人的感觉。

  白月灵对我们说:“这位是张婆,房子算是她的,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她说,不要损坏了这栋房子的家具,这里过去是一个国民党军官的府宅。叫做“玲园”再早以前是道光年间一个姓陈的盐商故居,他建这个屋子是给他一房姨太太住的,所以屋内的格局都非常考究,历史价值很高。”

  被她那么一说我便抬头仔细的看了看这房子,虽然已经很老旧了,但是许多的细节部分的确都表现的十分精致,门楼横仿(徽派建筑中大门的门罩)上精心雕刻了百子嬉戏图,一个个童子栩栩如生,门框两边刻的八仙拜寿,墙壁的青石板上也有四季花卉和鸟兽图案,马头墙,小青瓦都雕刻着十分精美的图案,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各种诗词花卉一股脑的刻在不大的庭院之中,完全是典型的徽派建筑。看得出如果翻新或者重新维护一下,这里肯定会焕发几百年前富甲一方的豪商朱门的风光。而在其中表现女子秀美的石刻要占大多数,从这一点来看这里的确是女子私密香闺。

  六子是这方面的行家,他已经开始琢磨这房子里是否有可以挖的值钱古董,东摸摸那砖瓦,西敲敲门板,时不时的嘴里嘀咕着什么。如果不是我去拽,估计他就得看上一天。白翌没有多说什么,卷着袖子扛着大箱子就往侧厅搬。而白月灵则负责带着那群女孩子去她们的房间。这个时侯老妇人已经不见了,估计也和月灵她们一起进屋子安排房间。院子里只有我们和那个小巴司机,司机人不错,看我们东西多也很豪爽的一起帮忙抬箱子。

  白翌拎着一大包东西对我们说:“快搬吧,看这天估计晚上得下雨。”

  于是我们迅速的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偏厅里,其实行李也不算很重,除了几个装道具的箱子有些沉外,其他都是服装什么的,重倒是不重就是体积大了点,我们不一会就收拾完了。六子塞给司机一包香烟又付清了那笔车费就让他回去了。

  女孩子们都对这种老房子很有兴趣,三三两两的结伴看屋子,我们哥三搬了那么多箱子也实在没有力气参观,走进大厅就往两旁的位子上坐下。我环视这大厅四周,发现这里要比院子外面还冷一些,屋顶很高,房梁的深处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那么高的天花板也不适合挂灯泡。此时太阳的光线已经很微薄了,大厅显得十分的暗沉,在房梁下还挂着黑白的老式遗照,人像模糊的看不清楚,甚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六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说:“别说,这个房子很有特色,属于清末时期最典型的徽派建筑,我们待得估计就是大厅。”他指着那三扇大门说:“好家伙,居然用上等的黄梨木做门板,这种架势也够摆谱的,等有机会一定要收回去。”

  白翌甩了甩手上的灰尘,补充道:“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一点很奇怪?”

  六子和我四处环视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当的地方,最后还是老江湖六子突然间哦了一声说:“格局,这个大厅案桌上居然少了镜子?”

  我这才想到,的确,在徽派房屋摆设当中,有一个十分特殊的地方就是在大厅之中一定会有镜子,钟和花瓶这三样东西,可以说别的地方最忌讳的两样东西镜子和钟却在徽派格局里有着很特殊的意义,几乎每一个典型的徽派建筑的大厅里都必不可少。因为每当钟响,它就会与左边的镜子,右边的花瓶连成一句十分吉祥的话——钟声瓶镜(终生平静),用来祈求一生平安富贵。这家人处处都按徽派格局来布置家宅,大风水上也没有什么不当之处,为什么会在那么重要的环节上遗漏镜子这个东西?

  就在我们三个人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的这里看看,那里瞅瞅的时候,白月灵和那个黑旗袍的老太又走进来,老太太手里拖着一个茶盘子笑着让我们喝茶,这是老太太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十分的温和。我们接过杯子,我喝了一口,不错,上好的金银花茶,说明老太还不算抠门。我问道:“月灵姐,行李都给搬到旁厅去了,还有什么要帮忙的?”

  白月灵微笑着摇头说:“不用了,让张婆带你们去房间吧,我还得给学生们讲讲表演要注意的事项,你们收拾完了先去吃晚饭吧。”

  白翌抿了口茶拎起旅行包就示意我们跟着张阿婆走,白月灵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感谢,我摆了摆手说没什么,然后也跟上白翌他们,回头一看六子还想要和白月灵搭讪。这点我不用担心,白月灵和那些小丫头片子不是一个等级的,对付六子这个猴精绰绰有余,对六子来说让他吃点苦头也可以长长记性。那么想着我也叹着气自顾自的走了。

  老人家老归老,腿脚还十分的利索,我几乎是小跑了几步才跟上他们,老太太边走边开口说道:“你们三个大男人没办法和女孩子住一个地,所以我给你们安排了一个偏一点的厢房。”她的声音很低,但是不是那种非常冷淡的声音,而是感觉十分的温和有教养,只不过因为穿着一身黑给人感觉难免阴沉了些。这个时侯除了大厅其他房间还是有照明的电灯的,不过都打开光线也依然十分昏暗。我对这栋房子的历史很有兴趣就问道:“张婆,这房子是属于你的?你给咱们讲讲这个房子的故事吧。”

  张阿婆笑着说:“不是,这房子是我给看管的。它是属于我家小姐的,不过小姐很早就死了。”

  我有些吃惊,阿婆接着说:“我家小姐是那个军官的表妹,房子归她所有。不过后来得病死了……死的十分的突然。”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终于更新了……青小丘那么晚更新很不好意思,不过也没有办法,胃疼的时候只有趴床上,根本码不了半个字,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写完这个故事,其实我一直很焦急,不过越急故事越乱,比如这个故事………………希望大家还是能够耐着性子看下去,怎么说这个算是主线一个很大的引线,差不多后面我就要陆续的写出主线来了。呵呵,不过离故事打大结局还有些时间。等这个完结了,青小丘考虑这再开一个新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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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12-2014 05:0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89节:鬼话连篇 第四十五章  玲园(二)


  我抽搐一下,难道说这个小姐的死还有其他的隐情?还是这老太没事找一些民国遗事来吓唬我?不过无论哪一个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威胁和恐怖的。倒是勾起了我几分好奇心来,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催她说下去。张阿婆看我们并不害怕反而很起劲,就继续说下去:“呵呵,其实这也只是一种说法,说小姐是被那个清朝姨太太给害死的。”

  果然……事情又是按照这种老掉牙的剧情发展了……我心里稍微有些失望,但是老太并没有发现,继续说下去:“那个姨太太听说长的极其漂亮,本来是要送进宫里当秀女的,后来家道败落,只有嫁给盐商当偏房,而且还和正房不合,这个时侯那个盐商也宠着她,就给她建造了这么座宅子让她住,也免得天天和正房蹬鼻子上眼的。但是后来盐商又娶了一个,比这个姨太太还要漂亮还要年轻,很快的她的地位就全被新房给占了。”

  我按照惯有的思维插嘴道:“是不是最后那个姨太太不甘心,就吊死在这个屋子了?”

  老太太嘎嘎的笑了起来,说道:“小伙子是电视看多了吧,哪有那么容易上吊自杀的。后来她百无聊赖,盐商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房子给她住,银子给她花,女人有钱有闲但是绝对不能偷汉子,于是把大把的时间花在打扮自己上,渐渐的盐商发现姨太太越来越漂亮了,那种风韵是年轻小姑娘不能比的。她又重新获得盐商的宠爱,盐商更是花大把的钱在这个会打扮的姨太太身上。”

  我看了看白翌,白翌只是当故事听,既不感兴趣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我纳闷问道:“她都重新获得盐商的宠爱了,那不就万事太平了么?”

  老太太眯着眼睛推开了一件房间的木门说:“呵呵,事情没那么简单,后来呀,那个姨太太不知道做了什么让盐商怒不可遏的事情,最后给活活的打死了。死的时候穿着一身的红褂子。从此这里就没有安宁过,时常会看到穿着红衣服红鞋子的女人身影。盐商有财有势自然不用负责,后来闹鬼请了一个道士给开坛作法,最后干脆就空关着这栋房子,直到我家小姐入住。这些只是听老一辈的人闲聊的时候说起过。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们也就不知道了。好了,你们的房间就在这里,卫生间往左笔直走就可以看到,收拾收拾就去吃晚饭吧。”

  说完老太太就转身离开,居然连脚步声也没有。我心里想这老太婆还真是奇怪,别人总是说自己的房子多么多么的干净舒适,她倒好,一来就告诉我们这里的往事。我们进入房间发现这里是西厢房最角落的一间屋子,现在只不过是黄昏,但是这里连一丁点的夕阳余光也洒不到,就连声音都好像被隔绝了似得。白翌打开电灯,才能够看清周围的模样。房间还算宽敞,里外各放了一张床。靠里边的床显得大一些更加精细点,床框上也雕刻了一些花卉什么的,墙壁上挂着一些辟邪用的铜钱串,床的边上是一个老式化妆台,我打开抽屉发现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几张旧报纸,抽屉里还有些蜘蛛网,看样子好久没人用这屋子了。

  白翌把需要用到的生活用品拿出来放在化妆台上,其他的都依然塞在包里。难得能够住这种房子,我心里还是很起劲的,但是老太太没有把故事讲完整,这个也让我心里很不自在,最后那个姨太太到底犯了什么错,居然让宠爱她的盐商如此暴戾的打死她?莫非是偷汉子,有了情人?古代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女人不忠贞,这放在现在也是最让男人窝火的事。

  我笑着对白翌说:“呵呵,你说最后那个姨太太做了什么事情?难不成看上了戏班子里的小白脸红杏出墙了?”

  白翌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你还真的当真了,估计人家只是为了增加房子的故事性瞎编的,然后编不下去了才那么说的。”他把替换衣服什么的都放在床头,然后转过身说:“别想了,你脑子里就不能考虑下其他东西么,怎么和个女的似得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些八卦。”

  我听到最后一句话,冷着脸说:“你小子说什么,有种的再说一遍。”我什么数落都可以听,但是唯独说我像女人这一点几乎是我的引爆器,这点让我吃了很多的苦头。白翌看我的眼角都在抽了,也知道说过头马上改口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好奇心不分男女,现在不早了干脆去吃饭吧。”

  折腾一天我哪里还有力气出去,于是挥了挥手说:“你干脆买些回来咱们就在房间里解决吧,我实在懒得出门。”

  白翌其实也不情愿出去,不过可能真的饿了,见我死赖在椅子上就不肯走也没办法,只有出去买吃的。他一走我就感觉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很远的地方好像传来了模糊的唱戏的声音,但是模糊的好似隔着一层棉花似得,听起来感觉阴阳怪气的。我干脆倒在那张大床上迷糊的合上眼睛。

  不知不觉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耳边不是那种嗡嗡作响的戏声,而是一种类似瀑布的声音充斥着耳膜。我缓缓的睁开眼睛,梦里面的地方我并不认识,周围的气氛古老而又沉重。我向前迈了一步,场景就变了,一阵天旋地转后,我身处一个古怪的房间,里面什么东西都是石头的,还有冷冰冰的长明灯和造型怪诞的灯奴,居然连一丝生气都不存在。我马上意识到这里可能是一个墓室,我……身处一个坟墓里?这极尽寂寞的空旷,仿佛使得我心中的自言自语也有回音,回荡在大脑深处。我回望着自己身后的来路,发现黑乎乎的没有丝毫的光亮,就在我用眼角余光注意着周围动静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在灯奴后面还站着一个人,我虽然知道这里并不是现实,依然吓了一跳,不禁心想这个人什么时候站我身后的?他(她)到底是谁?怎么能够一点声音也没有,于是我转念一想很可能是墓室陪葬的假人俑,作为墓室里的接引童子。但是哪有把童子随便放一个角落的?这是接引还不如说是监视。但是我没有敢走过去确认,这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诞诡异感。我感觉仿佛有好多眼睛透过黑不见顶的天花板看着我,很快的我发现墓室里还有其他的东西在,发出了一阵阵不安的窸窣声。突然有一声石门被推动的摩擦声音,门里传来了人急促的喘息声。我迈动脚步一边小心的提防着那个站立不动的人,一边渐渐的靠近那间墓室。

  但是当我再移动脚步之时,我周围的环境又变了,这种眩目的感觉让我仿佛在一个时空混乱的踏板上,不稳定的被甩到一个又一个怪异的场景中,这些场景我都没见到过,但是却有着很奇怪的亲近感。画面像是走马灯一样的旋转,我一阵晕眩,腿没站稳,左脚被自己的右脚给绊倒,整个人扑在了地上。我连忙撑起身体,发现场景再一次的定格,我心里暗骂:他大爷的,别在转了,再转我就得吐出来了。我揉了揉太阳穴,定神之后发现这里是一间房间,对,不再是墓室,我在一张大塌子上。当我要站起来找出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硬是把我拉了回去。

  我抬头一看,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但他的头发比白月灵还长,难道是一个女人?我想要看清楚点,但是没想到那个看不清样子的人居然一把把我反压在身下。我吓的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不过我现在可以很确定的知道那家伙绝对是个男的,女人有这种力气的除了举重的估计只有女超人了。想到既然是个男的我也就不用什么怜香惜玉,动粗也不用良心不安。马上抡起拳头就准备朝他面门招呼去,但是那个家伙的速度十分之快,快的我都觉得这家伙是不是过去干过特种兵,他在躲过我拳头的同时把我的手给反扣住。而我的双脚也被压得不能动,连踢都踢不了,这种擒拿术不是练家子根本做不到。我心想:坏了……遇到流氓中的武林高手了。

  他并没有对我进一步的攻击,但是一只手在我前胸像烙饼一样的摸着。这种场景……我背后的冷汗马上就冒出来了,这种场景多数发生在男女之间的霸王硬上弓吧,或者他会掏出一把刀子给我来几下?我宁可是后者……我咽着口水心里想着怎么脱身,不过心里并非特别的害怕,因为理智告诉我我现在估计在做一个古怪的梦,我不想去思考为什么会做到被一个男人压倒这么怪诞又让人窝火的噩梦,我心里告诉自己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问题是什么时候醒!这个家伙已经不安分的在摸我屁股,我心里有一种吞了一百只苍蝇一样的恶心,被他摸过的地方鸡皮疙瘩马上就起来了。如果再不醒就他娘的让我去死算了。他嘴里说着什么,我想要听明白些但是感觉就像在水里听东西一样根本听不清楚。我发现他在剥我衣服,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穿着的衣服犹如是丧服一样,死人才会穿这样的衣服。难道我死了?我看着自己的身体,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太陌生了,这是我么?我混乱的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差不多就被扒个尽光了,他也不客气一路啃到我脖子,这个时侯我愤怒的浑身发抖,如果有枪我不介意把他打死然后因为防卫过当去牢里蹲几年。我咬着牙握紧拳头想要尽我所有力道从这个家伙的身体下挣开,但是他像是一个大理石做的石头人,把我死死的压在下面。我混乱的大脑终于让我的嘴巴挤出一句话,我哆嗦的问:“死……死变态你到底是谁?”那个人停下动作,摸着我的脸看了我很久,但是我就是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样子,而且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渐渐的环境又开始转动,我只能听到最后他说了一句什么:“四苦将至,局要动了……”我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整个人仿佛要被甩出去一样,很快那个人变得更加的模糊,消失在我的面前。

  我想要伸手去抓,抓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突然我感觉有人抓住我的手,手是热的,还有些汗水。我猛的睁开眼睛,突然吓的大叫起来,六子那脑袋正朝着我咧嘴傻笑。我连忙甩掉他的手喊道:“你小子干什么?”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靠,我看你在梦里叫什么死变态,过来看看你怎么了。对了你做了什么梦,怎么……那么的怪啊。”

  我捂着额头,左眼疼的火辣辣的,我对他说:“没什么,一个噩梦罢了。对了,老白还没把饭买回来?”

  他给自己到了一杯水抱怨道:“还没呢,兄弟我真应该听你的话,靠,白月灵还真的是能使唤人呀,老子一口茶都没有喝到,搬完箱子给他们整理这个,整理那个,还要负责擦道具,发传单。搞到现在才消停,本来认为至少可以和她们一起吃饭,最后白月灵一个电话就那么离开了。哎……果然道行比我深啊。”

  我瞥了他一眼,下床也给自己倒一杯水,这才发现我的双脚还在抖。我坐在凳子上用手按住自己的膝盖说:“你才知道,就得让你吃点苦头,否则你以为所有的女人都是胸大无脑?”

  “胸大不大无所谓,但是女人一精,对男人来说就特别有挑战欲,你懂么,得了,看你的脸色和白面纸一样,早点休息吧,对了你和老白睡那张大床,我就睡那个榻吧。”

  我摆了摆手,抓起一杯茶先喝了下去。稳了稳神情又回想那个墓室和那个怪人,越想越觉得诡异。我想要尽快的转移注意力,于是便准备拉着六子再闲谈一会。这时候白翌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看到我的脸先是一怔,问道:“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说:“做了一个噩梦,没什么。对了你买什么东西回来?”

  他打开袋子,里面有几盒炒米粉和一些熟食。六子一点也不客气,抓起来一个鸡腿就啃着吃,嘴巴还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我突然联想到那个怪人啃我脖子的声音,马上就没了食欲,厌恶的让六子吃的文明点。

  白翌看了我两眼,我尴尬的避开他的目光,打开饭盒子也吃了起来。六子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我前面给那帮子小妞跑腿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关于这个屋子的传闻,你们有兴趣知道不?”

  我抓起另一个鸡腿问道:“说说看,是不是什么姨太太?”

  六子先是楞了一下接着说:“不是,哪里来的姨太太,是那个民国军官的表妹。”

  我看了看白翌,没想到六子的故事正好是接下去的,便有了兴致问道:“哦,那么就是这栋房子原来的主人?”

  六子抹了抹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这个屋子过去的主人据说也是一个美人,后来侵华战争爆发,这里被日本人给占了,小日本不是人,军队没入驻,先给这里狠狠的扔了好几个炸弹,那个军官表妹正好在镇上,给炸弹碎片炸的满脸是血,送回屋子请大夫一看,好端端的花容月貌变成了莲蓉月饼,疙疙瘩瘩的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最后原本定的亲也算黄了。”

  我继续问道:“那么那位小姐就那么毁了?”

  “不!没有被毁,而是变得更加漂亮了!”

  我悻然的冷笑道:“难道那个时代的整容比韩国棒子还强大?”

  六子很满意我的表情,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不知道,好像说她遇见了狐狸精,让她变漂亮了,又说是遇见茅山道士,给变了法术。但是古怪的不是这里……”

  他看了看我们,最后看着白翌说:“不知道吧,古怪的是这里一直有一个说法,就是百年前一直闹狐狸精!所以这个镇子过去叫做狐镇。于是大家都说了,只要进了这个屋子的人都会被大仙给勾去当替死鬼。”

  他喝了一口茶笑着说:“不过别担心,那些都是古老传言,这种老镇子总会有一个两个怪诞的传说。”

  我皱着眉头,摸了摸脑袋看着白翌说:“呵呵,看来这里还真有意思。”

  白翌一直看着我的脸,最后开口道:“早点睡觉吧,别去多想。”说完就准备洗漱用品去卫生间。六子看着我问道:“他怎么了?怎么感觉有些阴沉?”

  我瞥了他一眼说:“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想的别想。还有不该有贼心的你就给我安分点,听着,不许去东边女孩子那里,让我逮着你就准备去领残疾证吧。”

  夜里,正如白翌所说天开始下起大雨。老屋子的屋顶有些漏水,我们三个人用盆子接着漏水的地方,房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滴落水滴的声音。躺在老式木板床上,只要一个翻身就可以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窗户也关不上,半夜就听到“砰砰”的撞门声。所以本来明明很累就是无法入睡,我睁着眼睛怎么都没有睡意。屋外除了雨声什么也听不见,此时我又回想起那个古怪的噩梦,这个梦仿佛在提醒我什么,第一,梦里这个地方十分的陌生,我可以肯定我没有去过,第二,这个怪人是谁,他难道把我当做是一个女人?不会呀,哪个女人能够那么平胸,要是真的那么平,还真是悲哀到不行。那么他为什么那么对我?而且对他我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憎恶感。第三,为什么我会穿着那样的怪衣服,仿佛是一个死人?

  就在我大脑差不多熄火,准备闭眼睡觉的时候,白翌在我身后发话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看这个小子没有睡,其实此刻我真的想要把那个梦告诉他,但是怎么说?说我一个大男人在梦里被另一个男人压倒?靠,这是能说得出口的么。于是我只能心虚的说:“没什么,做了一个噩梦而已,能有什么事?”

  白翌没有听我说完就硬是转过我的身体,我看到他眼神里闪烁着什么东西,一下子我连白翌都感觉十分的陌生,所谓的恐惧与其说害怕那些不知道的东西,还不如说害怕那些自认为熟悉的东西,此时的白翌就让我感到了一种阴冷的恐惧。我不安的看着他,最后实在不想这样大眼瞪小眼了,这个时侯一阵大风,直接把窗户给吹开,风雨直接打了进来,从屋外传来阵阵的风雨声,仿佛是鬼在哭。我被这一吓连忙抬头看去,门口漆黑一片,仿佛是一个黑洞一样,我看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扯过被子盖住脑袋,既不想去关窗户也不想搭理白翌,我突然没来由的讨厌雨水和风声。白翌没有说话,我感觉他的身体有些颤抖,他好像在害怕什么东西。他问道:“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答应会保护你。”

  我被问的有些烦躁,不耐烦的说:“知道知道,你别老是唠叨的没完行么,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至于这样么,大哥保护欲还是用在未来的嫂子身上比较妥当。”话说出口就觉得有些过头,不过也的确有些烦躁,感觉白翌的照顾变样了,变成了监视,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突然我莫名听到有人唱歌的声音,心里正火着,谁大半夜的还吊嗓子鬼吼?但是我渐渐的发现那不是唱歌,而是从我耳膜里发出的怪音,声音是直接从耳朵传进大脑的。

  就在我准备用手掏掏耳朵,想着不会是中耳炎什么的时候,冷不防白翌掀开我的被子,一个翻身压在我身上,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当回过神来时,发现白翌的脸贴在我的面前,他那眼神让我浑身发毛。他的嘴突然印在我的脖子上,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更像是咬,然后他就要解开我的衣服扣子,我这才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连忙用手挡住他,白翌很干脆的甩掉我的手,我一窝火就想揍他,但是白翌的眼神很涣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我手举了半天就是打不下去,结果就那么短短几秒钟的犹豫,导致我完全处于劣势,力气根本使不上来,只能尽量防范着白翌的动作,不让他得寸进尺。

  此时我耳朵里的怪声叫的更加的凄凉,仿佛是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嘶吼,她的声音越是凄厉,白翌也显得更加的疯狂,我瞪着眼睛,看着压在我身上的奇怪的白翌。打他吧,我们现在也算是出生入死的朋友了,而且他现在明显是中招的状态,没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种状况我根本不忍心下重手。可也不能老让他这么压在我身上啊,但是我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来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这一脑子浆糊不知道除了打晕他还有什么方法能解决眼前这个尴尬的局面。

  对了,六子!我突然想到这屋里还有个六子呢,我让白翌吓得把他都给忘了。我只要把六子喊醒让他把老白从我身上拉开不就行了么,但是我刚要喊又犹豫了,让六子看到我们俩这姿势不会又生出什么误会来吧,这小子竟会胡思乱想,这以后叫我跟白翌还怎么好好相处啊,那得多尴尬啊。

  就在我权衡着要不要叫六子起来帮忙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我们的窗边站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冷冷的看着我们,但是晚上的光线不足我只能看清一个轮廓。

  难道是这个女人捣的鬼?那个姨太太的鬼魂还是狐狸精?突然耳朵里的声音有所减弱了,然后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我一看白翌捏着拳头在敲自己的头,此时他的神志似乎稍微清醒了些,想要控制住自己。

  我连忙抓住他的手说:“别,别敲了,你……你……这是怎么了?”

  他艰难的说道:“那声音不对劲……你先想办法把我撂倒。”

  我都快哭出来了,但是又不敢放大声音,只能低声的说:“你……你要我……怎么干?”

  他痛苦的说道:“你该不会认为我自己有本事把自己敲晕吧?反正给我头上来一下就行了,你动作快点,否则我也只有对不住你了。”

  这种对话如果放在狗血剧里或许十分的恶搞,不过此时我知道他能控制到现在也算是不容易了,我正想要钦佩他的毅力,说忍住的时候,我的眼睛瞟过那个女人,她似乎要爬进窗户,那动作与其说是一个人,还不如说是一个动物。接着凄厉的声音又响起来了,白翌突然压下来用他的嘴堵住了我的嘴,我心里哭喊道:“你真是经不起夸呀!”

  虽然说白翌算不上职业抓鬼的,但是好歹也算有些本事,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中招?不会奇怪了么,难道说和我梦里所谓的四苦之局有关系?

  不过既然你说的让我动手,那我也就不必顾虑那么多了,我抓住白翌的头发,发狠的往后拉,但是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仿佛他的痛觉消失了。我的嘴被堵住也没办法咬,他力气大的快要把我的肺压出来了。再下去事情就麻烦了,我的耳朵什么都听不见,只能听到那女人的吼叫声,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握起拳头朝着白翌的脑后中枢神经那里敲了下去,这一招很容易把人打成暂时脑震荡,重一点可以直接把人敲晕,是十分危险的一招,搞不好会让人瘫痪。这还是我老爹教我的终极防身术。不过这个时侯他不脑震荡就轮到我倒霉,一拳下去,白翌一吃力闷哼一声就干脆趴在我身上,过了两三秒,我的耳朵又恢复了听力,窗户边也没有女人,但是我依稀的听到有女人阴恶的笑声。我连忙推开白翌,他像痴呆患者一样傻傻的看着我,这让我差点以为把这小子敲傻了,我紧张的看着他,过了好几秒,他摸了下后脑,突然想到什么,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但是看到我又傻兮兮的笑起来。他迅速的穿起衣服,抬头看着我低声说:“这招不错,不过以后别再用了,万一我瘫了你还得坐牢。我有事情要办,你先睡吧。”

  我拉住他胳膊把他拽回来问道:“回来!你到底想到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回头说道:“这事有些混乱,你待着别乱跑。”然后拍了拍我的脸,转身就走了。显然他心情不错,至少比我好!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我终于也尝试了一下……激情点的戏码,不过显然很失败。哈哈哈……垂地哭泣,不过呢最后还是要说,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多练练总归会好的……捂脸看地板。可能大家会觉得白翌在这次很失败,不过他本来就不是无敌角色- -,于是说这段里面牵扯了很多主线内容。也可以进一步码以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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