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礼资讯网

 找回密码
 注册

ADVERTISEMENT

楼主: 爱尔莎b

短篇鬼故事-更新20/1/12_3个短故事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8-10-2010 08:5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镜中境 不要带镜子上晚自习

A  

  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的鬼怪之说,我所在的学校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鬼怪传说,这可是我进校的第一天便耳闻的。在我就读的外校,在学生当中流传着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不要带镜子上晚自习。这不,又有人在宣传这怪谈了。  

  “眼镜你不要乱说了,好像就你懂似的。”依依不满地说道。  

  “你不信就不要说话。”眼镜也不甘示弱的回击依依。“对啊,你不要打断嘛,正精彩呢。”听众也发出了不满之声。“眼镜,你怎么知道这是真的呢?”林灵发出了疑问。  

  “上届的都这么说,不然你带镜子去上晚自习啊?”  

  “带就带,带了又怎样?”  

  “人家说上晚自习时带上镜子,在九点半时拿出照来你就会看见镜子里有许多人在玩通灵游戏的。”  

  “好,如果没有怎么办?”  

  “如果没有我请你去吃KFC。”  

  “好,还要加上娇娇。”“我?”我无辜的看着林灵,“是啊!你要和我一起去啊。”我晕,你明知我怕鬼还要拉上我算什么朋友啊?  

  B  

  晚自习开始了,林灵不停地问几点了。终于在她问第N遍时我忍无可忍的说:“你究竟想干什么啊?都问第几遍啦?”  

  “我只是不想错过九点半。”  

  “什么?你真想试啊?”  

  “是啊,都说好了不做多没面子啊?”天,谁来救救我?  

  “九点半了,娇娇快点。”  

  “林灵不要吧。”  

  “管你,走,快点。”说着便拉着我向外走还叫上了眼镜,“眼镜,我们现在到哪去?”  

  “到地下停车场去。”  

  夜晚的地下停车场显的阴森恐怖,冷风不时的向我们袭来,四周一遍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这场面让我想起了曰本鬼片《水鬼凶灵》的画面让我心中的害怕又添加了几分,我小声的对林灵说:“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不行,那多没面子啊?”林灵坚定地说,“再说了这是不是真的还是一个未知数呢。难道你真的信有鬼嘛?”我无言以对。  

  “就在这吧。”眼镜说,“林灵,快把镜子拿出来。”  

  “知道啦。”林灵说着便掏出包里的镜子照,冷风吹的越来越猛烈了。突然一阵哭声传了进来,那声音哭得惨极了。听得我心里直发毛,身上也起了不少鸡皮疙瘩。我拉了拉眼镜的衣角说:“喂,你听到什么没有?”  

  “听到什么啊?”眼镜不解的问。  

  “哭声啊?哭的好可怜的声音,你,你没听见吗?”我问。  

  “什么哭声啊?”眼镜疑惑的问,“你不要这么说好不好,怪吓人的。你没听说过人吓人吓死人吗?不要乱说啦。林灵,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啊?”  

  林灵没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镜子,神情有一些奇怪。“林灵!林灵!”我大声的叫着林灵的名字,她脸上呈现出与平时不同的神情,让我感到极大的不安。眼镜也看出了林灵的不对劲,紧张地拉着我问怎么办。我看着神情慢慢变的呆滞的林灵头脑里一片空白,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吓得我和眼镜大叫了起来,就在这时神情呆滞的林灵抬起头来说:“你们叫什么叫啊?娇娇你电话响了,干嘛不接啊?”  

  “你没事吧?”我和眼镜不约而同的问。  

  “你们俩怎么税。俊绷至槠婀值奈饰液脱劬担?谑俏冶惆迅詹欧⑸?氖潞土至樗盗艘槐椤L?曛?笪剩骸罢娴穆穑课艺嬗心茄?俊?nbsp;

  “是啊,我们都看到了。”眼镜说,“对了娇娇还听到了我没听到的哭声呢。”在眼镜的里我听出了浓厚的讽刺意味,这不摆明了在说我说大话吗?“你是不是真的不信啊?”我问眼镜,他点了点头,“我是说真的,我真的听见了!”  

  “是啊,眼镜你不要不信娇娇,我在镜子里倒没看见你说的,只看见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一个女生在不听的哭。”林灵说。  

  “那为什么我听不到?”眼镜问。  

  “鬼知道。”
C  

  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梅立找到我问为什么昨天不接电话。我说:“你昨天的电话差一点吓死我了。”梅立奇怪的看着我,我又说:“你不记得昨天林灵和眼镜打赌说要在晚上九点半照镜子吗?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们正在进行中,你的电话不但吓到了我和眼镜,还救了林灵一命呢。”  

 
  “真的?”他听了之后显然很自豪,才说完便跑到林灵面前要求请客了,真是的。  

  在KFC中……  

  “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学校会有这个传说?”梅立问道。我们齐刷刷的摇了摇头,梅立得意的笑了笑说:“我知道。”  

  “你知道?”眼镜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传说还是我告诉你的呢。”  

  “我姐姐是上届的,这个传说便是从她那届开始的。在她们那届五班是最闹的,不过他们班的师资却是最好的。到了初三到老师家补课的人就特别多,有一晚上有两个女生因为头天有事就和一群坏学生一天补课。补完课以后这两个女生便和几个玩得不错的男生一起翻墙进了学校,到刚竣工的地下停车场玩通灵游戏。你知道他们玩的是什么吗?”  

  “你快说不要停。”  

  “他们玩的是镜仙,在他们玩的正兴起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第二天那些人都没有去上学,听老师说好像是失踪了。后来过了不到一个月这传说便在学校传开了。”  

  “那我们今晚也到那去玩镜仙吧。”胆大的林灵提议。  

  “你想死啊?”眼镜说,“你没听过有人在那玩结果也失踪了吗?”  

  “既然失踪了,那怎么会有人知道呢?八成是假的,你不用怕有我在保证没事。”  

  “不去行不行?我怕见鬼。”我害怕的说。  

  “不行,一定要去,不去我和你绝交。”林灵坚定不移的说。  

  “你怎么老爱强人所难?”我急了,泪水也不禁在眼眶里打转。  

  “娇娇,不要哭嘛。”梅立见我快哭了便来安慰我,“林灵,你也不要太强人所难了。”  

  “我……”林灵见我真的要哭了便不再往下说了。桌上一遍安静,大家都不再提那事了。我想,只不过去玩平时都有玩的通灵游戏我干嘛这么害怕呢,弄的大家都不开心,不如就去试试吧,反正鬼这东西有没有还是一个未知数呢。于是我做出了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决定:“算了,我们去吧。反正这世上又没有鬼,对吧?嘿。”我干笑了几声。林灵看着我的脸说:“你没事吧?如果害怕就不要去了,我没事的。”我听了之后很开心地说:“你真的不想去了?”林灵看着我调皮地眨眨眼睛然后对我说:“你不想去的话我不会逼你的,所以啦我也不会去的。你真的要去吗?”我犹豫地点了点头,“太好了!我们今晚就去吧,好不好?”林灵兴奋地说。“要不要叫上小新?”眼镜说。“好啊!”
D  

  夜晚我们一行五人来到学校的地下停车场,那里依旧阴森。“九点半了,快点。”“谁去请?”“猜拳好了。”“好吧。”就这样我成为了那位通灵者,我拿起镜子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三个男生和两个女生面无血色的看着我。“快点,不然会错过时间的,快点。”林灵催促着。“我知道了。”于是我拿起梳子开始了通灵。前三下,后三下……每梳一下心中的那根弦就绷紧了一分。第三下梳完之后镜中出现了一个女生正在哭泣着。“你怎么了?”我问。  

  “我想我妈妈了。”  

  “你怎么不回去呢?”  

  “我回不去了,不仅是我,他们也回不去了。”  

  “他们?”我的身后吹起了一阵冷风,我回头,林灵他们不见了,我的身后站着的是我不认识的人,他们的神情诡异,见到我每个人的眼里都流露出了怜悯的眼神,“你们干嘛这样看我?”  

  “我们只是为你感到惋惜,看到你就像看到当年的我们一样,在好奇心的指引下做了一生都后悔莫及的事,害得自己在这镜中境里不得出去。”其中一个女生说到。  

  “难道你们就是传言中的……”  

  “是啊,你对我们的事很好奇吗?”我点头,“那你和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吧。来把手给我。”我的理性告诉我不要把手给她,但有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着我把手交给了她。当我的手刚碰到她的手时一阵冰凉袭来,她的手像冰块般没有一点温度。我本能的收回手,但却被她一把抓住,顿时我仿佛掉入了冰窖里,周围的空气凝结了。  

  E  

 
  夜很黑,周围静悄悄的,我环视四周,这不是学校吗?我明明是在地下停车场的,怎么回在后花园里?“你不用怕,你只是回到了两年前,我们玩镜仙的那个晚上。”耳边响起了那个女生的声音,我回头但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我们这样不好吧。”远处传来了一个女声。“没事,死不了。”一个男生说。我向那边张望,近视就是麻烦什么都看不清楚。当我看清楚时他们已经离我很近了,我已经没时间躲藏,这下惨了。但他们好像当我是透明的一样,从我面前走了过去。“不用怕,他们看不到你,快跟上去。”那个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我便跟在他们后面来到了地下停车场,这时候的停车场没有任何照明设施。“快梳。”我闻声看去,一个女生坐在镜子前胆颤的梳着头,前三下,后三下……当那女生梳到第三下时,一个白色的影子从他们身后漂了过来,坐在了镜子上。“有没有看到什么?”一个男生问,那女生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镜子前,“你怎么了?”另一个女生忧心忡忡的问。“快看镜子!镜子里……”一个人大叫起来。大家都把视线移到了镜子上,我也看了过去。镜子里空空如也,“啊!”大家惊叫着向外跑,快到门口时卷帘门突然降了下来,当住了去路。大家都吓呆了,惊叫声也没有了。“你们跑什么啊?”刚才坐在镜子前的女生问。剩下的四个人慢慢的转过头去,眼睛里被恐惧占得满满的。“你们为什么要跑啊?我请到镜仙了,你们快来啊。”那个女生的脸上流露着鬼异的笑容向四人逼近,四人恐惧的摇着头向后退。那女生的身后有一个白影紧紧地跟着她,突然白影穿过女生的身体向那四人扑去。四人的脚被几双死灰的枯手紧紧的抓住不能动弹,四人的脸僵住了,眼中的光泽渐渐的消失了。那女生转了过来眼里充满了杀气,我的心一颤,转身就跑,现在除了跑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我奋力的奔跑着,但怎么跑也跑不快,但白影却一点点的逼近……  

  F  

  “娇娇,你终于醒了。”林灵在我的床边当心的看着我。  

  “我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那天我们一起到学校玩镜仙,但是你在通灵的时候晕了过去。”  

  “哦,我知道了。我晕了多久了?”  

  “两天了,吓死我了。”  

  “我去洗一下手,你陪我去吧。”  

  “好。”  

  在洗手间……  

  我抬起头看见了一面镜子,镜子里的我与平时无异,但我在镜子中却看到了一个女生,头发遮住了半边脸,眼睛大的占了脸的三分之二,我回头但身后空无一人。我回头镜子中那个女生却向我走近,她抬起枯瘦的手,脸上浮出了鬼异的笑……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ADVERTISEMENT

 楼主| 发表于 8-10-2010 08:5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玻璃刀

像往常一样,吃完晚饭,姚平就到房子后面的樟树林散步。冬天到了,树林里很冷清。在树林里走了一会,姚平觉得有些冷,正准备回家,忽然隐约看见有一个人,正在一棵大樟树下忙活。过了一会,那人起身,朝四周看了看,又用力朝地上跺了几脚,这才离开。姚平很好奇,走过去一看,地上的土还是新的。蹲下身来,用手挖开泥土,发现一个皮包。

  姚平拿出皮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叠的百元大钞。姚平心跳加速,血往上涌,赶紧把包揽在怀里,像是怕谁抢去一般。看看四周无人,急急忙忙的赶回家去。

  回到家里,姚平赶紧关上门,拉好窗帘。取出皮包里的钱,数了数,居然有20万。看着桌面上一叠叠的钞票,姚平又紧张又兴奋,心里盘算着怎么用这笔钱。

  夜很深了,姚平吃了两片安眠药,才勉强睡着。睡梦里只见一叠叠的钞票在眼前飞来飞去,正在开心,钞票忽然变成一个恶汉,黑衣黑裤,脸上一团横肉,目露凶光,朝自己猛扑过来,叫道:“快把钱还给我”。姚平转身就跑,却发现动弹不得,老头越来越近。姚平紧张得透不过气,拼命挣扎,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直喘粗气。姚平醒过来,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钱呢?”,急忙爬起身来,发现藏好的钱原封不动的躺在衣柜里,这才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姚平一起床,就去看收藏好的钱,准备存到银行里去。打开皮包一看,心里像是被刀绞过一般疼,巨大的失落感涌入心头。一叠叠的钞票变成了灰烬,一阵风吹来,纸灰纷纷扬扬,像是下了一场黑雪。

  到手的钱化成了灰,姚平的精气神像被抽空了,整个人成了霜打过的茄子。如果真是一场梦,自己何不多睡一会。美梦落了空,生活还要继续,姚平到了公司,无精打采的和同事打着招呼。昨晚一叠叠厚实的钞票抓在手里的感觉,还铭刻于心,一想起来,心里一阵阵抽搐。打开电脑,脑子里想着心事,手指漫无目的敲打着,屏幕上出现一行字,“把钱还给我!”。姚平看也没看,随手删去。进入文件夹,打开没写完的计划书,脑子里仍是懵里懵懂,一行字也看不进去。计划书上的字一行行的变化着,“把钱还给我!”“把钱还给我”。姚平休息片刻,一看电脑,魂不守舍,电脑屏幕正不停刷新,“把钱还给我”一行行的滑向屏幕上方。姚平猛然想起梦中的黑衣恶汉,只觉得后脊梁冒着凉气,毛骨悚然,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站起身来一看,公司里的同事都无影无踪,十几个黑衣大汉凶狠的向自己逼过来,嘴里叫着:“姚平,把钱还给我”。

  声音一遍遍传来,在耳边嗡嗡作响,姚平吓得魂飞魄散,嘴里喃喃:“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没有拿你们的钱”,转身向门外冲去,不巧正撞在玻璃门上。只听见“哗”一声巨响,姚平摔倒在地。

  一块巨大的玻璃像刺刀一样插在姚平背上,一颤一颤的,“哗啦啦”玻璃又断成数截,刺进姚平的身体里。鲜血像泉水一般涌了出来,染红了地面,宛如一张猩红的地毯。

  姚平的同事后来说,当时姚平看着他们,脸上满是惊恐,嘴里不停地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没有拿你们的钱”,疯了一样向门口冲去,最后撞在玻璃门上。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8-10-2010 09:0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噬人白牙

"你有妈妈吗?"

"你是只和你的妈妈一起生活吗?"

"你的妈妈爱你吗?你呢,爱你的妈妈吗?"

……这爱,你敢来证明吗……

"我是千秋千年,你好。"

这是最近我放在MSN上的标志语,千秋千年是新近一本灵异小说的女主人公,是一个人,也是两个人。我看了那本书后,就把以前的标志语换成了现在的这个。

理由,无非是想让自己在网络上神秘一些。

我在一所大学的数学系里当讲师,工作的时候总是穿着刻板的服装,立在宽大的阶梯教室中,上下拉动着六块沉重的小黑板,用粉笔写下这个自然世界里我们根本看不到的一串串的数学符号。

那天,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我因为在网上泡得太晚,所以起来得有些迟了。

急匆匆地走在街上,天空中的大太阳惨白惨白的。终于挤上公车,我长舒一口气,这时头却开始感到一种针刺一般的痛。我用力按揉着头部的太阳穴,以缓解那一跳一跳痛苦的阵痛。

"你这神经病!"一个尖锐的女孩声音突然在公车的前面响起,公车上的嘈杂的讲话声音立刻静了下来。

"我要下车。"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这才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坐在第二排座位上的一个女孩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径直跑到前面的车门,"我要下车!"她带着哭腔地继续说。公车缓缓地停下了,她逃难一样下了车。

人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女孩的邻座,坐在那个座位上的女孩有着一肩很长的黑发,穿着白色的T恤,发的黑刺眼的融入T恤的白色。

我认得这个女孩,她叫章小雅,是我教课的普数班的学生。她局促地缩着双肩,有些仓皇地向四处张望,然后她一下子看到了我,双眼定了一下,突然升上了一种哀伤,旋即,她扭回头,把头缩在双肩里。

"怎么回事啊?"

"不是说神经病?离她远点。"

窃窃私语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

小雅抱着自己的双臂,脸朝向窗外。她身边的乘客,都尽力躲避着她。

"没事,她们都是我的学生。应该是闹别扭了。"望着这个孩子,我心头涌起一股不忍,走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

小雅不动,脸还是朝着窗外的方向。

快下车的时候,她突然把脸扭了过来,望了我一眼。这是我第一次清晰地看到她的脸,她的五官端正,长得很标致,可是脸色却是异于常人的青白。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8-10-2010 09:0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她的眼睛很奇怪,在看人的时候,会让你感到下眼白非常大,大得像整个眼球都快要翻起来。

她突然一把捉住了我的手,她的手指僵硬而冰凉,让我的手臂迅速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月光老师,您上网吗?"

"我上网。"

"老师永远都不要再上了,听我的吧,我是为老师好。"她冷冷地用一种很平板的声调说完这句话,突然甩开了我的手臂,没有等我,很快地下了车。

为我好?我茫然地看着她那青白的身影迅速地越过马路,走进校园,心头泛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让我一整天都很不舒服。

上完课,我坐在系办饮茶,歇歇脚准备回家。

这时,门突然开了,粗粗壮壮的普数班导师走了进来,跟随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女生,低着头,长长的头发挡了半个脸,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叮铃"上课钟声响了,几位教员纷纷走出系办,走向自己的课堂,我在他们的身影交错之间突然发现立在导师办公桌前,背对着我站立的那个女孩穿着一身耀眼的白T恤,夏的暑热之中,发出了青白色的冷冷的光芒。

又是章小雅。

"小雅,你这些天是怎么回事?我找过你好几次了,为什么你一句话也不说?家里有什么困难,可以说给我听,不要神神叨叨地吓身边的同学,嗯,好不好。"

小雅低着头,并不回答,背脊瘦弱而孤伶。

"你看,现在办公室里只有我和你的月光老师,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不要耽误自己的前程吗,对不对啊。你将来不想考研了?"

小雅听了他话,身子一动,突然把脸扭了过来,望了我一眼。

"月光老师有妈妈吗?"她突然问我,那声音不含一丝热气。

我一直生活在单亲的家庭里,和妈妈相依为命,所以这个问题让我的心中产生了一些异样的感触。我微怔,手一抖,半杯茶水全洒在腿上。

"章小雅!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系办公室,你怎么还问这种奇怪的问题,很好玩吗?"导师见我被她惊到,十分不快,"你回去上课吧,想好了以后该怎么做就过来找我。"

我取出纸巾擦拭洒出来的水,心底也为自己的失措有点懊恼,就笑着说:"没事没事,小孩子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有什么关系,而且这问题其实不算什么问题,我当然有妈妈,什么人会没有妈妈?"

章小雅更低地压下了她的头,缓缓地走出了系办公室。

"这个学生有什么问题吗?"我忍不住问她的导师。

"她的同学向我反映她得了神经病,逢人就问人家有没有妈妈,是不是和妈妈生活在一起。哦,对了,还只问女同学。依我看啊,她就是青春期没过完,故意吓唬人找刺激。月光老师,你别理她,相信过一阵子她觉着没意思自己就好了。"
"小雅现在的这种情况,我们系里应该和她的家里取得联系吧。"我回想起刚刚上完的那节课,小雅坐在阶梯教室里,身边的座位空出了一大片。大白天的,她就像一个冒死坐在教室里的幽灵。

"你的意思是我们该通知她家里让她休学是吧?我们也确实有这个想法,已经在联系了。"班导师点着头。

其实我真实的想法是这个学生需要帮助,我张了张嘴,但终于没有再讲话。让她回去也好,相信她的家人会给她帮助的。

走出系办,我正正身上的衣服,沿着拐角的楼梯走了下去。这边的楼梯因为比较偏僻,所以很少有学生会走,我从系办出来也只是图方便才会从这里下楼。太阳的光芒,在楼梯上投下模糊的影子,我看到自己的身影也在墙壁上模模糊糊,虚飘飘地若隐若现。

足下皮鞋的铁掌,发出夸张的声音。

"叮-"。

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突然响起,伴随着男生私语声,迅速地传了上来。很快,几个系里篮球队的男生从楼梯下跑了上来,他们望见我,礼貌地说了声老师好,随即越过我上楼去了。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他们在谈论着什么神经病的话题。

神经病,他们谈得应该是章小雅吧。正想着,一线若有若无的抽泣声从下一层的楼梯间传了上来,初时只是淡淡的蚊蝇般的声音,可是很快这声音迅速地放大了,竟成了一种不可遏制的嚎陶大哭。

我急忙顺着楼梯跑下楼,只见章小雅蹲坐在空无一人的楼梯间,抱着书包正在嚎哭,一边哭还一边在口中念叼着妈妈,妈妈。她小小的身体紧缩得像一只虾子,全身都陷入了一种让人无比惊悸的歇斯底里之中。

我小心地走进她,伸出我的手想要安慰她,让她冷静一下,可是她突然向我长身扑跪了下来,伸出了细瘦的双手,死死地抱住了我的双腿,那双手,就像一只铁箍一般。

"我要妈妈。"她断断续续地嘶叫着。

"没事了,我带你回家,我带你去看你的妈妈。乖孩子要听话,回家看妈妈。"我来不及思考她现在的状态有多么不正常,只能抚摸着她的头发,皆尽我所能地安慰她。

过了好久,她终于慢慢地安静了下来,抱着我的腿的那双手臂,软软地放了下来,整个人摊在了地上。



章小雅的家在城市西北角的一幢新建的住宅小区里面,当我坐着出租把她送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下了出租车,我望望高高的住宅楼,再看看身边的章小雅。一路上这个女孩一直保持着一种很麻木不仁的状态,只对我讲了一句话,这一句话是重复她曾对我说过的:你要记住,不要再上网。直觉上,这个女孩很矛盾,她希望我陪她回家,但是她更不希望让我看到一些很私人的东西。

我正犹豫着该不该遵守我的诺言陪她上去,她突然拿出了一只小巧的手机,播出了一个电话:"妈,我们老师来了,对,大学里的老师。"她对着电话那边说了好一会儿话,然后收了线,对我说:"我妈妈这几天不太舒服,不方便招呼你,老师请回吧。"说着她就转身走入了楼道里,一瞬间身体好像被楼道里的阴影压扁了。

望着她瘦瘦的扁扁的背影,我心头又升起了那股想要帮助她的冲动,于是我追了上去:"我不是说要带你回家看妈妈的吗?老师如果说话不算话还能当老师吗?"

她没讲话,只是低着头,一直地走着。

章小雅的家是那种一室一厅的小间套房,走进她的家,这个孩子变得热情起来,帮我拿拖鞋,挂衣服。我粗粗地打量了一下客厅的布局和摆设,发现这应该是一个单亲妈妈和女儿的住处,那感觉就像我的家一样。

正厅的墙壁上,挂着小雅和一个中年女人的合照,想必这个中年的女人,就是小雅的妈妈。合照中她们的笑容,灿烂明媚了那一面墙。

"小雅,你只和妈妈住吗?"

小雅从厨房洗了水果,端放到我面前的桌上。"是啊,我爸爸几年前车祸去世了。我就和妈妈一起住,只有我和妈妈。"她突然低下了头,搬动自己的手指看,"像我和妈妈这样的情况,很少见吧。"

"怎么会,我也是只和我的妈妈一起住啊。"

听了我的话,她的身子突然僵住了,眼睛直直地望着我,爆发出了一种雪亮的光芒,好像一下子不认识了我。

"老师只和妈妈一起住?"

我没太在意她的变化,站起来,走到卧房的门边,"你的妈妈在卧室吧。我想和她聊聊天。"

她走过来,一把拉开了卧室的门:"妈,我们月光老师来了。"


伴随着那门"刷"地一声被打开,我似乎闻到一股刺鼻的腥味扑面而来。因为没开灯,所以卧室里暗暗的,只有借着客厅里放射出的光芒,我才影影绰绰地看到卧室里有一张床的模样。

小雅打开那扇门后就转身离开了,看都没有再看我一眼,初进门时对我的那份友善也荡然无存。我望着开着门的这间黑洞洞的房间,心中突然升起一种阴测测的感觉。颤抖着手伸向那只门把,我再也没有勇气走进这间房间,只想把门关上。

"月光老师您好,请进吧。"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慈和的声音,随后室内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视觉上强烈的反差让我眼前一花,全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刚刚在照片上看见过的那位中年妇女此刻正卧在床上,虽然是大夏天的,可身上还严严实实地盖着一层厚厚的棉被,只留下头部在外边,头上有着散乱的头发,脸也是青青白白的,看起来病得不清。不过,她凝望着我,脸上露出了很和善的微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她的笑容,异常的僵硬勉强。

"因为有病在身,所以不能招呼老师,真是对不起,您快请进来坐吧。"

盛情难却,我只好走进房间,坐在床边的座椅上。那股腥臭的味道更浓了,我皱皱眉不方便发问,便说:"您这是得了什么病?大夏天的,一定很难受吧。"
"不太方便说的病。"小雅妈妈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我,听我发问,目光变得黯淡。

"哦。"既然她说不方便说,我也不好再问,那腥味熏得我头晕眼花的,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这屋里呆下去的,我决定直入主题,"章阿姨,小雅这几天在学校里有些很古怪的举止和言行,我们觉得她的思想上可能有些问题,您呢,有没有发现她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或是在家里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

小雅妈妈望了望我,喃喃地说:"能有什么事儿,除了我的病。"她把头转回原来仰躺的位置,那个角度就好像被子的边缘把她的头割断了一般,"月光老师,这房子空气不太好,我就不留您了。出门的时候麻烦您帮我把门关好。"

看她的样子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可是既然她不想说,我也不好再问,何况我真是一分钟也不想再呆在这个房间里了。站起身,我准备离开,"那我就告辞了。"

"老师,您等一下。"刚一转身,突然,小雅妈妈的一只手从被子下面伸了出来,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那触觉,是一种粘粘湿湿的感觉。我低头一看,只见那只手上满是伤口和败烂的腐肉,我哪见过这种恶心的情景,胸口一闷,升起了一种欲呕吐的感觉。

强自按捺住恶心的感觉,我颤着声音问:"您还有什么事?"

"我看出来了,老师心肠很好,那么我们家的小雅,要拜托老师费些心多照顾了。"

"我会的,我会的。"我连声应着。那只手终于松开了我的手腕,缩回到了被子下面。

我走出卧室,心中升起一种很强烈的不舒服的感觉,只想尽快离开这间房子,那只腐烂的手的样子不停地在我的眼前浮现。

手是烂掉的,那么整个的身子呢?

不敢再想下去,我拿过放在沙发一角的皮包,对着背对我坐着的小雅说:"小雅,老师还有事,先走了。"

她背对着我,一动不动,那一头的长发像一道笔直的黑色瀑布,静止地挂在白色T恤上。"小雅?"只有三步远怎么会听不到呢?我禁不住走上前,这才发现她打开了电脑,正对着电脑的屏幕发呆。

奇怪,她不是一直对我讲不要再上网吗?怎么却在我造访的时候打开了电脑?

那台电脑的屏幕上满屏显示着一张照片,虽然因为像素有些低,不太清楚,可是我还是看到这是一张母女的合照,照片上的母女,穿着很朴素,母亲长得很漂亮,女儿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母女两个相拥地立在一个类似于小山村村口的地方,青天白日之下灿烂地对着镜头笑着。

那情景,竟和小雅与她妈妈那张挂在墙壁上的像片,有着惊人的相似。

我如被蛊惑般地望着这张像片,突然,一个长发齐眉,脸白如纸,目光呆滞的脸挡在了屏幕前面。

"老师,这幅图片你见过吗?"

那张脸上的嘴唇微微地开启着。

哦,小雅。我用力闭闭眼睛,冷汗再次沁出。

"没见过。"

小雅冷冷地望着我,突然说:"老师,不早了,你该回家了吧。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我送你。"她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拉着我走出她们家。她手指环握的地方,正是她妈妈曾经握过的地方。

走出楼的门洞,看到一环月光洗白了宽敞的地面,清新的空气直透我的肺腑,我觉得身子一下子变得轻松了。

"老师,请慢走。"小雅立在月光下,停下步子,也放开了我的手。

"好的。你快回去吧。"我不再停留,快步地近乎逃难地向前走去。走了几步,禁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白衣黑发的小雅,正对着我走的方向在鞠躬,身子夸张地曲成了90度的角度,那一头墨一般的黑发,全都聚在了脑前,几乎垂到了地面上。

真是的,我只是送她回家,这么简单的事情有必要谢得这么夸张吗。我抚着狂跳的心口,转身飞快地离开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8-10-2010 09:0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天晚上,我吃了几片安定,终于在不安中睡着了。这觉睡得很辛苦,一直在做着恶梦,一会儿是小雅那张绝望而又麻木的脸,一会儿是小雅妈妈满身是血地要抓我,梦中我在不停地奔跑,跑来跑去却逃不出她们母女的掌握,最后,我终于从梦中惊醒了,坐在床头,全身都是冷汗。

"叮,叮……"妈妈屋里的挂钟这时发出了沉闷的打点声。

一共响了十二下。

天,怎么才到零点,这后半夜我要怎么熬下去啊。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客厅打开电视,然后把声音弄得很小。电视屏幕上发射出的光芒终于淡化了夜的黑。我把身体蜷缩在沙发里,没精打采地盯着电视屏幕,本市的频道上正在播放着零点新闻。

呆呆地盯了电视五六分钟,我昏昏然欲眠,这时电视的画图切换了,播音员开始播报一则交通事故,并给这则新闻冠以离奇的撞车事故的大名。她言说当晚时分,在**十字路口,一辆货车撞上了一位从人行道上意外冲出来的女子,该名女子当场死亡,离奇的是这名女子经尸体检验发现全身上下除头部以外遍布着被野兽咬噬过的痕迹,皮肤已腐烂化脓,形状异常悲惨。随后,屏幕上还播放了该女子的头部照片,请该名女子的亲人或知情人与警方联络。

看到那个女人的头部照片,我打了一个机灵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睡意全被吓得跑到爪洼国去了。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可是我还是清楚地认出了这个女人正是我几个小时刚刚见过的小雅的妈妈。

一种彻骨的寒意从房间的四面八方向我袭来,我的头又开始一跳一跳的那种剧痛,心脏也狂跳不已。我,居然,刚刚和一个快要死的人坐在一起,攀谈,讲话。还有,她用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握过我的手腕。

手腕。

想到这里,我的手腕好像真的被掌握在那一只冰冷粘湿的手中,我下意识地抬起手,在昏暗的灯光下竟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凝了一圈的血痕。不是,原来明明没有啊。紧绷着的心弦再也承受不住了,我狂奔向卫生间,拧开水笼头,把我的手腕放在激流下,死命的冲洗,因为心悸的关系,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水池前的镜子上突然显现出了一个女人的背影,露在衣服外侧的手臂上遍布着被咬噬后的痕迹。那背影在渐渐的放大,而且慢慢地向我转过身来。
水喉里哗哗的水声单调地响着,我如同被定在了卫生间的地面上,心弦好像已经因为绷得太紧所以断掉了,只能傻傻地望着镜子里的女人。

这个女人终于转过身来了,可是我竟看不到她的脸,因为她一头的黑发全都梳在脸的前面,只有一只高挺的鼻子破开那水波一般的黑发,让我隐隐地可以看到鼻尖的样子。

那只鼻尖上,赫然有一块碎肉。

"月光老师,对不起你。谢谢你。"镜中的女人竟然开口向我说话,然后向我躬身地拜了下来。

很像,几个小时前,章小雅向我鞠的那一躬。

直觉上,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可是我猜她十有八九是小雅的妈妈。

她一直地向我探头下拜着,看那情形,那被长发覆盖的头好像马上就要从镜中穿出,向我压顶而来。我再也无法自持,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然后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醒来时,我妈正抱着我一边儿叫着我的名字一边哭,见我醒过来,摊坐在了卫生间的瓷砖上,连连地说着:"吓死我,你可吓死我了,丫头,你看到什么了,还是遇到什么了,你和妈说。"

望见了妈妈的脸,我顿时感觉全身的肌肉松懈了下来。我一把抱住我妈,喃喃地说:"妈,你别担心,我只是刚刚做了个噩梦。"

"做噩梦怎么会晕倒在这儿。你和我说实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紧紧地抱着我妈,望着她那一头花白的头发,我没有再讲话,下定决心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也要自己面对,不让相依为命的妈妈担心。

第二天上课,教室里不见小雅,问到班长,说是她因病请假了。我心头有千言万语,可四顾茫然,不知可以说给谁来听。终于,我狠下心来,决定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忘掉。

可是,几天后的一个黄昏,我再次看到了小雅,这一次,是她主动来找我的。

身上还穿着那件白色的T恤,仍然留着一头长发,可是此时站在我眼前,立在夕阳余辉中的小雅竟让人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老师,"她的双手紧紧地握着书包的带子,说话吞吞吐吐的,"老师,您现在有空吗?"

"你,有事吗?"我本能地有些排斥她,几天前的事就像根植在我的脑海里,让我时不时地会陷入一种心悸的状态。

"老师……"她说着突然从眼中流下泪来,满眼的痛苦和恐惧交织在一起,"我不知道可以找谁,妈妈临死前说我可以来找老师。"

临死前?我的头轰地一声痛了起来,没错了,看来不是我看错了,或是因为恐惧所以在头脑中产生了什么幻觉了。小雅的妈妈,是真的出了车祸死掉了。还记得她临死前曾要我照顾她的女儿,没想到她把这话也说给了小雅听。这位母亲,真的很信任我。

那么,那天晚上她在我家的卫生间里出现,是要提醒我照顾小雅吧。

"我不忙,一点也不忙。你有什么话就说给我听吧,只要我可以帮到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和你妈妈失望。"我引她坐到旁边的凉椅上,安慰着她。

"老师,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妈妈,她是在代替我受罪。老师,现在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给你听,请你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老师上次到我家做客,应该看到我有一台电脑吧,那台电脑是我妈妈为了奖励我考上大学给我买的。我妈还说现在网上什么都有,让我上网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可是我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上个月的一个周末,我在异世界里边逛,老师您知道异世界吧,就是一个登载奇奇怪怪有些灵异的故事和图片的一个网站。我在那里边看贴,还和Q上的朋友打赌我敢把那天发的所有的贴子看一遍,然后讲给他听。我们常打这种赌,如果哪个胆子小了,没有做到她说要做到的事,比如说看那种恐怖图片之类的,我们就会把她从群里边踢出来。

"那天晚上从七点开始,我就一直在看贴,一边看一边讲给群里的朋友听,感觉很刺激,那些灵异贴子的内容档次根本不一样,有的很吓人,有的呢就是那种带血的,只会让人感到恶心。看贴看了快半个小时,群里的聊友没有一个不恭恭敬敬喊我madam的,我那时候真是感到快爽翻了。这时候突然有人发新贴了,题目是那种我们见惯了的:一张灵异图片(够胆的女孩子进),发贴者的昵称是白牙。我想也没想,鼠标一点就进去了。随后我听到耳麦里传来了一声非常凄惨的女孩叫声,随后显示了一张flash画片,上面一字一字地写着:看贴不回贴,三日后必死。

"听到那声音再看到了flash画片,我当时很不以为然,这种东东我见过好多次了。于是我忙着给群里的朋友发消息:新贴,又一个拾人牙慧的,我将再次英明地不给他回贴。呵呵,气死他。

"几秒钟过后,电脑屏幕前出现了一张图片,这张图片很奇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照片,是一张母女两人的合照,一点儿也谈不上恐怖,仔细看也谈不上。要说有点奇怪的,可能就是在图片显示的时候,我的硬盘发出了很轻的走碟的声音。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以为它会"刷"地一下变成很恐怖的样子,那样我就可以在吓了一跳以后,拍拍胸口说:就这样吓人啊,小儿科。可是看了几分钟图片一动也不动,图片上的母女两个的笑容,好像更加灿烂了,慢慢的,我心里感觉有点不对劲,手心上全是冷汗。我一下子把网页给关了,然后对Q上的朋友说:我困了,下了。

"可是就在我把所有的对话框都关掉了以后,我的电脑屏幕上突然满屏地显示了那张母女的照片,之后我在耳麦里听到一个嗓音细细的女声在说:你好,我是白牙。你是来访问我的第2046位朋友,因为你只和你的母亲生活,所以你的条件符合了我的标准。恭喜你,你被我选中了。那么,现在请你做一个选择,对于你和你的母亲,你希望我咬谁?我可以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三分钟过后,系统将自动选择被噬者。

"随后,那图片上就出现了一个时间推进框,推进时间是三分钟。我当时真的懵住了,如果这是别人搞的恶作剧,那真是太过分了。我望着眼前的电脑,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觉得那张母女的照片,真像是魔鬼的画像,三分钟很快过去了,一个新的对话框跳了出来,显示系统选定被噬者是你的母亲。"
故事讲到这里,小雅突然不讲话了,她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怀里,像一个虾子一般,和我那天在楼梯间看到她一模一样。

听了她的故事,我大概地猜出了故事的结局。虽然我无法相信如此灵异离奇的事件会发生在我的身边,发生在我的学生的身上,可是这几天从我看到的感受的事情来看,我不得不相信。一种浓浓的伤感袭击了我,我轻轻地揽住了小雅的肩臂。

"后来,老师你都看到了,那个白牙,真的咬了我妈,就好像是什么东西过敏一样,我妈的身体出现了小小的伤口,然后出现了化脓的地方,慢慢的,弄得全身的皮肤没有一点好的地方了。去医院检查,医生就说是小动物咬的,伤口被细菌感染,开了好多药,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没办法了,我只好相信那个白牙的说法。我于是登上那个网站,给那个人发了好多好多的消息,求他放过我的妈妈,或者,干脆过来咬我。可是……"她说到这里突然不讲话了,抬起头望向我,眼波中流动着水波一样的泪光,许久,她才喃喃地又说,"可是他不回我消息,他,好像根本就不存在。"

"我妈承受不了,那天老师走了以后,她就对我说,让我把这一切都忘记,以后要好好地生活。半夜,她称我不注意就跑出去了,然后就被车撞了。我知道的,老师,我妈是为了我,她想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因为我们已经撑不下去了,我们都撑不下去了。"

在她的哽咽声中,我臆想着那位母亲奔跑在车流熙攘的街道上,愤力做出那解脱的一击,以求得生命的平静和女儿的心安。或者,她的这一击还有我的因素在里面,如果不是我去见她,对她说出那些她女儿不正常的话,也许她不会这么绝然地下这种决定。心里酸酸的,我只能更紧地抱住小雅,用我的手臂传递一些力量给她。

"一切都结束了,就不要想了,我们,只能让妈妈好好地去,对不对。小雅,听老师的话,把所有的事都忘了吧,不要再去想了,因为,有些事不是我们有能力主宰得了的。为了妈妈,好好地活下去。"

听了我的话,她的身体里突然发出了一种由内而外的颤抖。

"没有,一切没有结束。"

她挣开了我的拥抱,又用那种让我不寒而傈的目光望着我,那目光正对着我,却好像没有看我,直直地穿过了我的身体,望向很远很远的不知名的地方,目光有一种绝望而又凶狠的光芒在里面。

"他骗人。"

"谁,你说谁在骗人。"

她抬起自己的手腕,卷起了袖口给我看,黄昏蒙昧的夕阳光芒的照射之下,我看到那细瘦莹白的手腕上有一圈清晰的齿印,好像是刚刚被咬过的,又像是被水泡了,肉牙向外翻着。

"老师你看到了,他咬完妈妈,又来咬我。他是个骗子。"

我心中迅速地蹿上了一种震惊,恐慌和恶心的感觉,好像是胆破掉了一样,满嘴都是苦苦的滋味。怎么办,我可以对这个孩子讲些什么呢?我是那么平凡而又普通的人,我可以带着她找谁呢?而且,那是没有用的,因为她曾经试过了不是吗?她尝试的结果就是几乎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神经病。

"老师,我要去找他,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妈妈,我要去找他。"小雅高举着自己的手腕大声对我说。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8-10-2010 09:0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找谁,那个白牙?可是,你不是说他根本不回你的消息吗?"

"老师,我知道他在哪儿。"她从书包里取出了一张A4纸,递给我看,"这张图就是白牙给我的看的图,在这里有这个村子上的界碑,老师你看到了吗?我去查过了,虽然偏僻,可是这个村子是真有的。"

她手中的图正是那天我在她的电脑屏幕上看到的那张图,真的是很温馨的一个画面,没想到这张画面的背后竟然会有如此血腥的事情在发生。

"我就要去这个村子里去找他,如果他是因为这张图才害人的话,他一定在那里,我不管他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我都要找到他。老师,你知道了我的故事,那么如果我发生了意外,起码会有一个人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会死去。老师,你是个很好的人,谢谢你肯相信我。再见,老师。"她把那张A4纸放到了口袋里,然后站起身离开了。暗暗的黄昏中,瘦得好像一缕细细的烟气。

望着她的背影,我僵坐在座椅上,不自禁地攥紧了自己的手,指甲几乎要陷入手心里。手腕上好像箍了一只钢圈,耳边也回响起了小雅妈妈的话语。

"我看出来了,老师心肠很好,那么我们家的小雅,要拜托老师费些心多照顾了。"

"我会的,我会的。"

那一天,我曾答应过这位母亲,我会照顾她的唯一的女儿,如果现在我就任小雅这么离去,我会不会永远都陷在一种内疚和不安中呢?

"小雅,你等一下。老师陪你一起去。"我鼓起了所有的勇气,站起来,对着小雅的背影喊道,她听到了,呆呆地立着,阳光迅速地在她的身上撤去,把她的身体化做一个青白色的影子。许久,她才缓缓地低着她的头转回身,向着我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几天后,当我和小雅伫立在那张照片上出现的那个村口的界碑旁,我揽着小雅的肩头,发现情景竟会与照片上有着惊人的相似。

那些树木,那些石头,甚至于阳光的线条,竟然和那幅照片上没有丝毫的差别。这一切,都好像在憋足了劲儿,在迎接着我们的到来。

走进村子,我让小雅把那张复印着照片的A4纸给我,心里考虑着我该向谁打听这对母女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恐怖小说看多了,我心里想着如果这是一张有着恐怖背景的照片,那么我不希望我们的到来会给这个村子的人们带来恐慌。

我带着小雅一路打听着找到了村长家。这是一家青砖红瓦,干干净净的庭院。正房的墙壁上还挂着晒干的红椒和玉米,青青白白的阳光照射之下,发射出好看的光芒。

村长一家都下地干活去了,只有他七十多岁的老妈妈独自看家。老人非常好客,把我们当成是乡里来的客人,端出了许多水果招待我和小雅。我思虑再三,终于把照片拿了出来,递给老人看,询问她是否认识照片中的母女。
老人接过我手中的照片,眯着眼睛看了一下,随即发出了好一阵儿叹息。

"这不是秀兰和秀儿吗,哎呀。你们来找是她们娘儿俩啊,可惜了的,早没啦,没啦。"

"没啦?您的意思是她们已经死了?"

"哎,不好说啊,也可能是逃啦。"

小雅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听了这句话,突然说:"奶奶,你能不能把这母子两个的故事说给我们听听?"

老妈妈也没追究我们是从哪儿弄来的这张照片,心思好像全都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

"秀兰是个苦命的女人,老话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秀兰这辈子的苦处就是没有嫁给一个好男人。你看她这模样,长得多俊啊,当年也不知是迷了哪份的心窍,嫁了住在村东头的小锁子。小锁子那个男人,空长了一身花架子,好吃懒做,还心眼儿小,根本不像个男人。秀兰刚嫁过去的时候,他对秀兰也还好,谁知道一年多以后,秀兰给他生了个女娃儿秀儿,他就开始看秀兰不随眼,整日里打鸡儿骂狗地不给秀兰好脸。秀兰生得俊,他心里就防着,只要秀兰根村里村外的男人照了面,他就说是走眉眼了,在家里就是往死里骂往死里打。秀兰因为生了女娃,自己觉得理亏,就由着他发疯,结果惯得他更不成样。这以后啊,就是十多年啊,小锁子对她是一天三顿打,还当着牲口使唤。

"同村的婶子媳妇也没少劝她,都说这样的男子还跟他过什么。可这秀兰是个死心眼儿,说丢不起那个人儿,还要为秀儿着想,好歹把这几年过去,到老了自然就好了。可是没成想啊,几年前的一个冬天,大过年的,小锁子不知道又从哪儿惹了闲气儿,喝了几盅小酒,回家就打老婆撒气,那一次也不知怎的,闹得那个凶,足足折腾了两天两宿。然后,我们就听说,秀兰疯了。"

老人长长地叹了一气,摸索着炕沿说不下去了,还用袖口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清冷如洌。

"你们当时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帮她。"小雅突然说,话语中不带一丝热气,像一柄军刀,"唰"地一下落在了我们的耳边。我扭头看她,只见她又把头低了下去,那上翻的白眼恶狠狠地盯着老人。

老人没太注意她,随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讲:"帮,怎么帮啊,人家那是有证的两夫妻,法律上都保护着呢。夫妻两个,黑天白日里做的事儿谁有权利管啊,汉子打老婆,又不是只有他们一家,谁成想他们会弄成这样啊。那秀兰疯了以后,整日里神神叼叼,披头散发地在村子里逛,村干部都和小锁子说让把她送进城里的医院里,小锁子那个混蛋却说,他老婆生活能自理,还不算疯,如果是真的疯了,打死也不往医院里送,丢不起那人。大家伙儿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没成想过了没几天,秀兰和秀儿就失踪了,小锁子的家也让人给点了,不过没把那小子给烧死。大家就都猜,说是没准儿是秀兰是装疯,跟了别的男人,带着秀儿跑了,慢慢的,就认准是这个理儿啦。那小锁子村子里也呆不下去,上城里要饭去了。"

听完了老人讲的故事,我怔怔地望着照片上的两母女。本以为这母女两人笑容的背后,会有一个离奇的挑战人的神经承受能力的故事,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那天晚上,因为没有了返程的客车,我和小雅留宿在村公所里,那是一栋简陋的水泥房,四面都透着风,在深夜里面吹得人的骨头里都回旋着寒冷。

小雅躺在我右手边的床铺上,寒冷的夜里居然很快就睡着了。我紧闭着眼睛,强迫自己赶紧睡觉,可是因为心弦绷得紧紧的,所以一点睡意也没有,以前看过的恐怖片中的那些吓人的镜头从脑海的最深处跳了出来,在我眼前不停地闪现,我竭尽全力把那些念头压下去,可是他们很快又会从脑海中再次跳出来。我感觉我的脖子里全是汗水了,那汗水濡湿了枕头和被子,僵硬了我的脖子,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

我只能张大我的双眼。

这时候淡青色的月光正映得室内一片青白,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突然我觉得有些异样。

房间里本来有四张床,我和小雅在住进来的时候另两张床是空着的,可是在这个阴暗的夜里,当我低垂着我的眼睑向下方看的时候竟发现那两张床上竟睡着人。

青白色的月色的映照之下,我看到两个人影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们的腿缓缓地从床上落到地上。她们站起来。她们缓缓地向我走来。

她们终于立在了我的床前,月光下,我清晰地看到了她们的脸。秀兰和秀儿。

她们像照片上一样,向我露出了一种定格了的微笑,然后,她们在我的床头坐下了。

无边的恐惧压在我的身上,我再也承受不了,发出了一声嘶叫,然后从床上蹦了起来。

秀兰和秀儿在这一瞬间没有了。

原来是幻觉,不,应该是梦境吧。我的心狂跳,万分庆幸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只是一种梦境。汗水已经把内衣湿透了,我转身扭亮了床头的台灯,准备换一件内衣。突然,我发现小雅穿好了她的衣服,像佛家涅磐一样地坐在她的床上,一双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看。

"小雅?"看到此时的昏黄的灯光下的她不比我在梦中看到那母女俩更舒服,我半晌才喃喃地唤她的名字。

她伸长了腿下地,穿好了她的鞋子,慢慢地走到我的床前,然后半蹲下身子,仰头看我,"老师,我看到秀儿了,秀儿喊我过去。"她说着伸出了自己的手臂,一把把袖子卷到了肩窝的地方。青白的月光下,我看到那一只手臂遍布着齿印,发出了腥臭的味道。

"秀儿说白牙和她在一块儿,秀儿能帮我。"她说着站起身,转身向门外走去。我环顾着空荡荡的令人心底里会萌生寒意的房间,一秒钟也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好吧,小雅,就让我们一起去吧,无论那是什么样的东西,让我们一起来面对,即使面对的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杀。



走出了村子,我尾随着小雅走上了一段山路。月光青冷,照得满世界一片银白。

"小雅,你可不可以慢一点,还有,和我说说话。"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我面前的小雅,此时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只是一味地顺着山中的小路向上攀援着。

听了我的话,她扭头望望我,伸出手指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随后她小声说:"老师,别吵,秀儿在认路。"

"认路?"

"没错,当年秀儿带着妈妈从村口跑出来,就是走的这条路,那时候是冬天,满山都是雪,根现在不太一样。"

"你是说,当年,是秀儿带着妈妈从村里逃出来,逃到山上来的?"我听着她的话,觉得心儿就要提到嗓子眼儿了。

"是啊,当然是秀儿,村里没有一个人帮妈妈,秀儿不能眼睁睁地让妈妈死掉啊,那个人,不对,他不是人,他说他要杀死妈妈。"小雅停下来,望着我,突然饶有介事地说,"秀儿怕被那个人发现,只好带着妈妈先爬到山上躲起来。秀儿和妈妈在雪地里一直走一直走。可是,突然……"

小雅突然不讲话了,她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了一般,仓皇地四处张望,后来她的目光定在了我的身上,泪水从她的眼中倾泄而出:"老师,我求求你,你快走吧。你别理我,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求求你,你快走啊。她说,只要把你引过来,她就放过我。我不是故意的,老师,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是受不了。老师,你快跑啊,秀儿被她的妈妈咬疯了,她是疯的,她就是白牙。"

我望着她,被她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哭叫着,突然身子直直地向后仰躺下去,随后她的身体发出了一种疯狂的遍及全身的抽搐,看那情况,像是在突发癫痫病。我连忙奔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小雅,你怎么样。"

突然,她的眼皮一翻,双目像两道冷电一样直向我射来:"来吧。"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脚底一滑,身子好像掉入了一个山谷里。

哪里来的纷纷扬扬的雪?手摸到的是什么,冰块?

我坠落到了谷地里,摔到了一人多高的雪褥里,只留下嘴唇以上的地方还露在空气里。奇怪的是,我竟然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寒冷,这一切都像是梦境一样。

幻觉吧,一定是幻觉。

正想着,忽然我看到一团身影从不远处向我走来,走得进了,我才看到原来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背着一个头发蓬乱的女人。她们慢慢地走到了离我很近的一个地方,女孩轻轻地把妈妈放下,然后说:"妈,好冷啊,是不是?可是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妈妈,是不是?"

"冷,冷,我饿,我饿。"那个头发蓬乱的女人喃喃地说着。

"再忍一下吧。等我们走出这林子,就会好了。"女儿笑了。

"饿,饿。"母亲一味地说着。

女儿走过来,背对着母亲,好像要再次背起她。

突然,我看到正对着我的母亲的眼中暴发出了一种野兽一般的光芒,她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女儿,张开了嘴,向女儿咬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

空气中充斥着女儿凄惨的叫声:"妈妈,不要,妈妈……妈妈,我是你的女儿……"

失去理性的母亲此时只是一头野兽。

眼前的疯狂而又惨烈无比的画面就像是一场只为我一个人播放着的电影。我从那画面上感到了一种冲斥着疯狂,不甘和凶残的怨念。

雪疯狂如瀑。

喃喃地,我颤抖着我的唇,说着:"不要,她是你的女儿。"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现在可以付出的只有我声音和眼泪。

一张脸孔突然从风雪中突现了出来,倏忽地迫近到了我的面前,目光茫然而麻木地望着我,口鼻呼出的气息几乎要吹到我的脸上,那张面孔上有着曾经的美丽的痕迹。所有疯狂的声音都静止了。

"不要,就算你是疯的也不可以,她是你的女儿。"

那张面孔依然麻木,可是,很快,我看到一大颗泪水从女人美丽的眼眸中流了下来。

瞬间,凝结成冰。

当我从晕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甚至有些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独自一个人倒在偏僻的山间。我只记得我带着我的一个学生来这里看病,那个学生叫做小雅。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Follow Us
 楼主| 发表于 8-10-2010 09:0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头痛得好像要裂开一样,我想,我可能是患了梦游症之类的毛病吧。我强撑着站了起来,辨认了好一会方向才找到了下山的小路,走下了山。

回到村公所,我看到了小雅留给我的便条,说她没事了,先回家了。我有些诧异她为什么不等我,一个人急着回家,可是因为头痛的关系,所以懒得多想。

办了退房的手续,我提着简单的行李走到了村口,看到那界碑和略显熟悉的景像,下意识地,我呆了一下。停下来,我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A4纸,我发现那纸上模模糊糊的一片,就像是一团被绞动的颜色。

把那张纸团成一团,我把它随手扔掉了。

在路上倒了好几次车,我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城市。不知是什么原因,我竟有种十多年没有回来的感觉。回了家,我吵着我妈给我做了许多好吃的,因为我难得的撒娇的关系,我妈的脸上笑开了花。

晚上打开电脑上网,连了好久竟连不上宽带,纳闷了一会,终于想起我拖欠了一个月的网费,于是躺在椅子上嚎叫:不能上网啊,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第二天回学校去上班,我听说小雅昨天刚办完转校的手续离开了,我不由得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她自己办的吗?"

"她妈来帮她办的,她本人倒是没有出现。"

听到导师说到她妈妈?我的头不禁又痛了起来。

"走了也好,一天神神叼叼的。不过我看她妈那人还挺正常的。"

神神叼叼的,可不是吗?我记起那个小雅曾在我的课堂上因为一个表情就把我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孩子不学习去拍恐怖片一定能挣大钱。

自我解嘲地笑笑,虽然心中仍有份不安的感觉,可是我还是强把这种感觉压了下去,不再理会。

晚上回到家里,我妈说帮我把网费交上了,我兴奋地一下子蹦到了电脑前,不是有人说过吗,离网三日,相思成灾,别说形容得还真是很恰当。

"我是千秋千年,你好。"

我打开了MSN,然后发现在邮箱里沉积了好多的邮件。

这时候我妈在厨房喊着:"吃完饭再玩。"我随口嗯着,点开了一个朋友的邮件。



屏幕前忽地一暗,我的电脑竟然重启了,三五分钟后,屏幕才重新亮了起来,一张母女的照片在我电脑的屏幕上满屏地显示着。

随后,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你好,我是白牙。你是来访问我的第2156位朋友,因为你只和你的妈妈生活,所以你的条件符合我的标准,恭喜你,你被我选中了。"

看到这张照片和这句话,我尤如掉入了一个彻骨的冰窖之中,头脑中许多模糊的记忆迅速地变得清晰了。

难怪小雅一直在不停地问别的女孩:"你有妈妈吗?你只和你的妈妈一起生活吗?"

原来对我来说,一切不是结束,而只是一个开始。

电脑屏幕前那条三分钟的时间推近条在迅速地推进着。

我耳中听到我妈在厨房炒菜的声音响得就像锣鼓点儿一样。

"咬我。"我在对话框的选择栏里毫不犹豫地做了选择,时间推进条立刻停下了。我的电脑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很快,白牙在对话框里输入了信息:"咬你?你不再考虑了吗?我是真的会咬。你不要后悔,这个游戏只要开始了就直到在你找到下一个参与者才会停止。"

"我爱我的妈妈。你咬吧。"我想了一会儿才小心意意地回她消息。

"哼,可是你为什么不想一下,你的妈妈爱你吗?"她立刻又发消息给我,语气十分的不屑。

"你,是秀儿吧。"

"我们聊聊好吗?"

"你为什么要玩这种游戏呢?"

白牙不答。

我脑子飞速地旋转。突然想起,刚刚白牙出现的时候,我的电脑曾经重启。而且小雅在讲述她遇见白牙的那个故事的时候也有提到她的硬盘曾发出走碟的声音。

那么,这个因为被妈妈咬噬所以心中有了强烈的怨念的怨灵,此时,应该已从它寄生的网络中来到了我的电脑上吧。

那么它又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咬噬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切都应该是她用她那强大的怨念让人的头脑中产生幻觉吧。

所以,我会听到系导师说,帮小雅办休学手续的小雅妈妈,很正常。

现在,她就在我的电脑中,正打算开始影响我的人生,折磨我,让我帮助她发泄怨念。

三分钟的时间推近条在迅速地推进着。

白牙应该还在等待。

我突然想起我的软区里还插着一张软盘。也许,我可以抓到她。于是,我决定要试一下救我自己和妈妈。

我不要成为她的傀儡,也不会成为她找到的那些可以被她玩于掌股间的可怜的网络少女。我断了我的网线,然后寻找对话框的地址,果然,她在C盘里。

这时,时间推进条已经满格,然后"啪"地一声停了下来。

白牙发来消息:"游戏开始了。我再重申一下,想要终止这个游戏,你只要找到下一个符合我的条件的参与者就可以。祝你好运。"

手背上蓦地一痛。我如同被猫咬了一口,手背上现出了一个孩儿嘴般大小的齿印,鲜血沁出。我顾不了那么多了,飞快地把她拖入了软驱,然后格式化锁定。

很好,我抓住她了。

觉察到我的动作,白牙几乎气得发狂,我的电脑屏幕前"哗"地一暗,之后,一个小女生的头像满屏显示,一脸惨白,正是照片上秀儿的模样。她对我咬牙切齿地大叫着。尖细的女孩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

"放开我,我要咬死你。"

可是很明显她因为被锁定了,所有脸部是僵着的。这怨灵,还真是凶悍,难怪小雅会对我说,秀儿被她妈妈咬疯了。

望着她,我心中更多的感觉是心痛和酸楚,取出一张拷了《佛经》的碟片,我把它输入光驱,然后等待着。

"放开我。"她还在吼叫。眼中流出了血泪。

我的手背成片的肌肤迅速地溃烂化脓。我强忍着切肤之痛,听着呢哝的佛号声诵起。

走吧,秀儿。

虽然你不肯听我说话,可是,相信我,你的妈妈如果不是因为受到刺激,失去了本性,一定不会咬你的。一定不会。所以,放下心中的不甘和怨念,走吧。因为,你曾经是那么爱你的妈妈,为了让她不再受欺负,你曾背着她,走入冰雪封路的大山里……

屏幕前的秀儿的脸淡化了,表情也模糊了,几分钟以前,终于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我摊坐在椅子上,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大汗淋漓,全身上下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美妙的饭菜香味,浅浅地飘了过来,然后,我听到我妈唤我:"吃饭啦。"

她慢慢地走近我说:"快吃饭吧,饿了,就得吃饭。"

注:一直以来,我信奉着一种观念,对于一些超自然超唯物的事情,我们应该以一种敬畏和真诚的心来对待,毕竟,无论从时间还是空间的角度来说,人类可能连这个所谓的存在的边儿都沾不上。一切总有可能,万事无一绝对。而且对于网络来说,虚枉而不真实的东西太多了,不要随便点开一个网页,因为那里也许就是一个陷阱。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9-10-2010 09:4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魔鬼QQ

清晨的一缕阳光从窗户射进屋来。
阿玲开门走进屋子,就看到坐在电脑前聊着QQ的林枫,他的键盘打得飞快。
“喂!吃早饭吧,看看我都给你带了什么!”阿玲说。
林枫头也没回,只顾着聊天。阿玲有点生气,使劲推了林枫一下,“咣当”一声将林枫连人带椅推倒在地。
“呀!对不起!”阿玲没想到一下子就把林枫给推倒了,不禁有些歉意。“没摔疼吧?”阿玲一边去扶林枫,一边还略带埋怨地说道:“谁叫你不理人家啊!”
林枫还是没理会阿玲,使阿玲感到非常奇怪。她看到林枫神情僵硬,双目呆滞,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阿玲吓了一大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颤声说道:
“阿枫,你……你别……你别吓我……你怎么了?你……你怎么了……”
阿玲不知所措。林枫完全没了呼吸,他竟然死了!

林枫的QQ聊天页面上出现着这样的对话:
你是谁?  
我就是你——是你的前世。
你是什么人?
我是魔鬼,我要用你的生命换我的来生。
跟我走吧……
跟我走吧……
……
好吧,你带我走吧,我跟你走。
我跟你走……
……

“魔鬼?!”
阿玲吓坏了,她看到那个QQ号,叫着“魔鬼”的名字。阿玲不敢相信,她的男朋友——林枫的性命竟是被魔鬼带走了……突然,显示屏一黑,电脑竟然自动关机了。

警察终于到了林枫的家中,到处做着这样或那样的检查。
一个警察说:“死者已经死亡24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就在昨天这个时间。”
“这……这不可能!”阿玲惊呼道,“这不可能……早上我来的时候,阿枫……阿枫还一直敲着键盘呢……”
“什么?”那个警察说,“你看到死者的时候他还还一直敲着键盘……不可能!死者昨天就死了,而且检查的结果表明:死者的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应属自然死亡。可能是由于疲劳过度导致的猝死。”
“是魔鬼……是魔鬼带走了他……阿枫是被魔鬼带走的!”阿玲颤抖着说道。
那个警察更加不信了,他的脸上显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小姐,请您镇定一下好吗?”
“不,我说的是真的……”
“这不可能,小姐,你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知道吗?”
阿玲实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警察通知了林枫的好友顾涛,不一会,顾涛从门外匆匆忙忙地冲了进来。
警察问道:“你是顾涛吗?”
顾涛点点头,看到了阿玲。
“阿玲,这是……怎么回事?”
阿玲没回答,只在簌簌地发抖,口中喃喃地不知说着什么。

警察确认了林枫的自然死亡,谁也没相信阿玲的话。顾涛将阿玲送回她的家中,这时阿玲已经平静了许多,她把在林枫家发生的事都告诉了顾涛。
“这……怎么可能?!”顾涛听了以后也非常惊异,他在一个科研所工作,最相信科学,然而这样怪异的事情却也是他不寒而栗。口中却说着:“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阿玲哭着说:“阿枫……阿枫不在了……我该怎么办啊……”
顾涛安慰着阿玲,而阿玲却越哭越厉害,越哭越感到伤悲。她是那样深爱着林枫。可是林枫的死却令阿玲不得不去面对。
林枫死后的两天里,阿玲像失了灵魂一般神不守舍,脑中尽想着林枫,想着她们在一起时无限的快乐……可是她的脑中更挥之不去的是那QQ页面上恐怖的文字:“……我是你的前世……我是魔鬼……我要带了你去,跟我走……跟我走……”
顾涛一直细心的照料阿玲,才使她的情绪慢慢稳定。这天,阿玲突然对顾涛说:“我要上网找找那个叫‘魔鬼’的QQ号。”
他们搜索着那个QQ号,却看到屏幕上显示着:
“此号码不存在或无人注册!”
”“可是阿枫的QQ号上怎么会有……”

这天傍晚,顾涛陪着阿玲到了公园的河边散步。西沉的夕阳染红了天空,映在波光粼粼的河水中。
阿玲说:“阿枫从前总陪我到这里看夕阳,可是现在阿枫不在了,他……再也不能……”阿玲说着,泪水簌簌落在她的衣襟上。
“阿玲,别伤心了……”顾涛安慰道。
“唉……是啊,明天就是阿枫出殡的日子了……这几天来,真是谢谢你的照顾。谢谢你,顾涛!”
顾涛看到阿玲美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笑着说:
“是啊,开心些吧,看你一笑多美。”
顾涛拉起阿玲的手,温柔地说:“阿玲,忘了林枫吧。”
“可我怎么能忘了他呀……阿枫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以后……以后我该怎么办啊……”
顾涛紧紧握着阿玲的手,说道:“还有我在啊!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你……你说什么?!”
阿玲听出了顾涛不怀好意,甩开顾涛的手喊道:“放手!!”
阿玲狠狠瞪着顾涛,刚刚她还以为他是个可靠的人。阿玲转身跑回家里。阿玲躺在床上,她突然生出这样的念头:“我要去阿枫那里,阿枫的死一定有蹊跷。我要去看看阿枫的QQ,哪怕被魔鬼带走我也不怕……”
阿玲不顾一切地跑到林枫的家中,屋子里一片漆黑。她打开林枫的电脑,发现他的QQ还一直开着。那个“魔鬼”的QQ也在线。阿玲鼓起勇气,点了“魔鬼”的QQ,发去了一条信息:
“告诉我,你倒底是谁?”
阿玲的心“扑腾扑腾”地跳着,她甚至清晰地听得到自己颤抖的呼吸声。
终于,对方的头像闪动了,回复的信息出现在页面上:
“我是阿枫。是阿玲吗?”
“阿枫?!”阿玲叫道。
这怎么可能!!!林枫已经死了!!!
只见页面上又出现了一条信息:“阿玲,听我说,我是被人害死的!你看到我还在敲击着键盘,那是我想让你知道我的死是有蹊跷的!”
阿玲看到这些,手不由得颤抖。
“真的是你吗?阿枫!!!”
“是我,阿玲。我要告诉你真相:是顾涛害死了我!他的研究所研制出一种药品,能让我看上去是自然的死亡。不过这种药剂在研制出以后就被禁止了,研究所销毁了所有的药剂。顾涛他偷偷留下了一些,放在水里害死了我。他不惜一切地想要得到你,才杀了我。那些页面上的文字都是顾涛故意写上去的。‘魔鬼’这个名字也是他编造的。我一直等着你,阿玲,告诉你这个真相。你快去报警!快!”
“不!!!我不要!我不要离开你!!!”
“快去!顾涛正往这儿来呢!”
“阿枫!!!”阿玲哭喊道。
正在这时,门突然开了。电脑“唰”的关机了,屋子变得一片漆黑。
顾涛站在门口,他看到了阿玲。
“阿玲?你怎么在这里?”
阿玲紧紧盯着顾涛,冷冷地说道:“顾涛,你这个魔鬼。”
“你……你说什么?你怎么了,阿玲?”
“够了!”阿玲气得发抖,大声喊道。
“你是魔鬼!!是你……是你害死了阿枫!!!”
“不……不是我!”
“不要再装了!阿枫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是你用一种药害死了阿枫!!”
顾涛听到了这些,他吓坏了。他说什么也不相信回游林枫的鬼魂。他颤声道:“这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
“哼!我现在就报警!告诉警察事情的真相!!”阿玲说着拿出了手机。
“不要——”
顾涛发疯似的冲向阿玲。
“我杀了你!!!”顾涛大喊着。阿玲惊呆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突然,电脑屏幕一下亮了。顾涛吓了一跳,猛然间看到林枫QQ页面上出现的几个大字:
“顾涛,我要你的命!”
只见顾涛不由自主地冲向窗户,他吓得大叫:“不要啊——林……林枫!饶了我——救命啊!救命——救……”
阿玲听到顾涛撕声力竭地喊着,也不禁有些害怕。只听“嘭”的一声,顾涛从楼上摔了下去。

阿玲从新坐回到电脑前,她看到页面上又出现了几行字:
“阿玲,我明天就要走了,很抱歉留下你一个人承受孤单。没有了我的照顾,你一定要学会坚强。
亲爱的,我走了,我会在天堂永远为你祝福。
别了,亲爱的,永别了——”
阿玲的泪水不断地涌出,她紧紧地抱着电脑的屏幕,仿佛抱着她心爱的人。这时,电脑关机了。漆黑的屋子里只留下阿玲一个人独自呜咽……
第二天一早,警察到来时,发现阿玲死在了电脑前,紧紧地抱着显示屏。电脑上留下了一段文字:
如果,我在天堂遇见了你
亲爱的,不要惊讶
我要向你说对不起
我没能遵守约定
去独自承受孤单
等着我,亲爱的
我要随你一起到天堂!
(完)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ADVERTISEMENT

 楼主| 发表于 9-10-2010 09:4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花妖

很久以前,古老的森林里有一个湖。没有风的日子,湖水清澈, 周围的一切可以清晰的倒印在湖面上。如同镜子一般。
于是,人们就把它叫做镜子湖。
湖畔开满了雏菊。那是一些开的细碎而热切的小黄花。纤长的花茎, 挑着小小的花盘 。细小的花瓣,重重叠叠,连成一片的铺展开来。金黄 金黄的,象在湖畔抹下了最灿烂的一缕阳光。
那里面住着一个花妖。她安静的守护着这片雏菊。
而这片雏菊,便是这个小小花妖的灵魂。
当她高兴的时候,花儿就欢天喜地的舒展着花瓣,在迎风摇曳着纤 细的身体。当她伤心的时候,花儿就回没精打采的垂下脸盘。
她是个花妖。花妖有花妖的法则。
白天她是只有花蕊那么大, 她就必须把细小的身体藏在花瓣里。
只能悄悄的探出头,看看蓝色的天,白色的云,和阳光下的一切。
只有到了夜晚,她才可以变成了人的模样,那个时刻变是花妖的天堂。
所有的一切都睡着了,她就在湖畔的草地上,跳跃,奔跑。自由的 象鸟一样。
那片雏菊也在黑夜的抖动起灼灼的精神。
午夜的她有着雏菊一般纤柔的身体,流云般的长发。
在她左眼下有一个花瓣形状的纹,盘盘绕绕的直到鬓角。那是花妖 的标记。
沉睡的森林。深蓝的夜空。

象爱情故事一样多的星星,在天幕上闪闪烁烁,窥视着一切秘密。
一切喧闹消散,只剩下黑夜草丛里小昆虫细微的叫声。
飞舞闪光的萤火虫藏到雏菊的花瓣里,黑夜里,发出莹莹的光。
那片雏菊象星河一般的绵延开来。
小花妖躺在草地上,长发散乱一地,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天空。
有流星划落,眼泪一般的,从深蓝的夜空流淌下来。
天空为什么要哭泣呢?她不明白。
她翻过身,趴在草丛里。
有小小的瓢虫睡在细弱的草尖上,风吹过,就倏倏忽忽的飘了下来。
小花妖,啊的轻呼,赶忙的伸出手,接住了这个还在美梦里的小家伙, 他迟缓的睁开一只朦胧的睡眼,吐出了一个小气泡,就又闭上眼睛。
小花妖轻轻的把他重新放在了草尖上。然后笑咪咪的悄悄跑开了。
她好喜欢靠着树根坐在树下。粗壮的树干,繁茂的枝叶,他足有三百 岁了吧。
她想着,就会用手摸着粗糙的树皮说,嘿,老树公公,你多大了?
只有沙沙的声响,跟着班驳的树影也跟着微微晃动了一下。没有回答。
小花妖托着下巴,安静的坐着。镜子湖畔是她的家,她热爱这儿的一切。
常常的,她可以看到成群的天使高高的飞在大森林的夜空上。她们总是很匆忙,她们要赶着去实现人们祈祷的愿望。

小花妖躲在大树的后面,看着天使会飞过镜子湖时,湖水里印出她们美丽的身体,头上的光环,和背后天鹅一般的翅膀,然后急速的穿过大朵大朵灰蓝色的云,向远处飞去。
她艳羡的看的出了神。
多么美丽的翅膀。
她想着。然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肩头。空空的。她神情黯然呆呆的注视着天使们消失在天际。
我多想有一对这样美丽的翅膀。可以飞的很高,飞到山那头,把掉在山后面的星星都拾起来,重新安到天空。叫不要再哭泣了。每次她都会这么对自己说。对身边的雏菊说。
之后的每个夜晚,她便在湖边一点一点的寻找,寻找天使翅膀上失落的羽毛。成群的萤火虫在她的周围飞舞,为她照亮每一处草丛和石头。
她找过了每一棵树下,每一片草丛。她终于的找到了很多,有天使的白色羽毛。而更多的是一些棕色和黑色的羽毛,那是其他飞鸟的羽毛。
她并不在意。她兴奋的要将这些不同颜色的羽毛仔细的编在一起。
她只想做一对象天使一般可以飞翔的翅膀。

终于有一天,我们的小花妖做好了她的翅膀。她快乐而急切的把翅膀安在背上。
怎么才能飞呢?
她吃力的爬上大树,雏菊们都张着花盘看着她们的守护者。
她平衡着身体,说道, 预备——她张开翅膀,然后兴奋的喊道 飞啦—— !
结果可想而知。小花妖惊呼着,摔到了树下厚厚的草丛里,发出闷重的声响。好疼啊。她的眼前出现了好多好多的小星星。她疼的咬着嘴唇。
她的这次莽撞的飞行没有成功,而这与周围的寂静不和谐的声音却惊动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年轻国王。
他住在森林的旁边的城堡里。他统治的国度,宁静祥和。他的身上有好闻的柠檬的气味。
这天晚上他因为政务而失眠,便不知不觉的走到森林里。听到了呼叫他立刻跑了过来。
皎洁的月光下,他看到大树下跌坐着了一个长着翅膀的美丽女子他急忙把她扶到树下。
你怎么了?摔伤了吗?疼吗?国王问到。
你从哪摔下来的?小花妖指指树。

国王领会错了,他惊奇的说,是从天上不小心落下来?你长着翅膀一定是一个天使了。
国王自说自话一般,认定他看到的是一个天使。
小花妖疼的说不出话,焦急的看着国王,心里说,不,我不是天使,我是一个花妖。
可当她看到国王注视着她的眼眸,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比夜晚的镜子湖水还要深邃。那里面闪着动人的光亮,比天上任何一颗星星都要明亮的光亮。
她跌入了一个深蓝色的迷宫。 就这样,这一夜,他们就这样坐着看了一夜的星星。
天快亮的时候。国王不的不回去了。还有很多的事情在等着他处理。
他看着她,眼神热切而充满期待的说,明天我还可以见到你吗?小花妖无法抵抗那深蓝色的诱惑。
她说,可以。

第二天的晚上,小花妖坐在湖边,心不在焉的往水里扔石头,激起一片片的水花。我该怎样做?她转过头对身边围绕的萤火虫说,我不想说谎,
可是,他真的把我当成天使了。
可是你看到了他的眼睛吗?我从没看过那么漂亮的眼睛。说着,小花妖的眼睛里闪出了兴奋而慌乱的光。
那片雏菊也摇晃着花枝,显的很有精神。
萤火虫飞到小花妖的头上,在那里闪着光,围成了一个小圈,,看起来多么象天使的光环啊。也许我该继续假扮天使。
再次见到国王的那一刻,她忘却了烦恼,因为她已经爱上了他。
从此以后他们就在夜晚见面。
他对她说他的国家,他的臣民,他说的时候眉飞色舞,他有足够的资本可以骄傲,他是个国王,一个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国王。
她好喜欢看他托着下巴说话时脸的侧面。象远处山的轮廓。坚毅而柔情。
然后她就跟他说其实天上的星星组成的是花的图案,不过一般的人看不出来。还说失明的小鹿只要闻过316朵雏菊的味道,眼睛就会复明。
国王专注的听着,多么有趣的事情。她是天使,所以知道这些希奇的事吧。
他看着她出了神,多么奇妙的姑娘啊,她是他梦想中的天使新娘。
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是多么美好啊

有时他会问她天堂是什么样的,那是天使的家啊。可小花妖从没去过,她只有按着自己幻想告诉他,天堂里开满了鲜花,鲜花都是发光的。那里没有黑
夜,一切都是亮堂堂的,云中会流淌出花蜜的河,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那是她假象中的美丽世界,国王听着信以为真。
但是有时他的问题会让她无所适从。
你为什么只在黑夜出来?小花妖只能吱吱唔唔的说,这是天使的法则。
他看见了他左眼下方的花瓣印记,他说这是多么美丽的图案,说好奇怪,小花妖就只好继续编织她的言不由衷的谎言,她告诉他那个花纹是天生的。
每当她说出一个谎话,她就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喉咙,心中就象压了一块巨石,她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可是她依旧欢笑的面对国王,她希望她爱的人快乐。
她继续扮演他向往的角色。每天小心翼翼的安上她的翅膀。这双捡来的
翅膀没有带着小花妖飞到山的那边。却引领这着她飞奔向宽阔的爱情的河流。
国王和小花妖继续过着每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他们每天都因为满满的爱而精神无比。他用他的英明统治他的国度。她用她的爱心守护这那片雏菊。
黎明时分,他们总是依依不舍分开。每天,他和她都急切的盼望着黑夜的到来。
白天她趴在花瓣里想着他,她踮起脚尖,想看的更远,想越过森林,想看见到他住的城堡。
常常的,小花妖心爱的国王在湖畔徘徊,他总是望着天空消失的尽头。
因为她告诉他她来自那儿。
当他经过雏菊时,花瓣里的小花妖心痛极了,她急切的看着他的爱人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却没有丝毫办法。她太小了,他看不见她。她失声叫出来,可她声音小的细若游丝一般,淹没在森林的喧闹里。
她多么想马上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我就在你的身边,就在你每天路过的雏菊里,我从没有离开啊。
可是她不能,在他的想象中她是美丽的天使,而她实际却仅仅是个小小的花妖。她爱他,只能让这个谎言继续下去。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9-10-2010 09:4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又过了很久,国王想,我一定要娶她做我的妻子,她是一个多么善良与美丽的天使啊。我要她无论是白天和黑夜都在我的身边。
于是,他开始象每一个普通的平民一样的在天台祈祷。
一天晚上,他祈祷时,成群的天使出现在他的面前。国王欣喜万分。
她们在空中是那么幽雅却遥不可及。
天使问,你为何祷告?
国王说,我爱上了一个美丽天使,我要娶他为妻,希望您能解除她身上的法则,让她白天也可以来到我身边。
领头的天使露出高贵的神情说,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并转过身问同伴,你们听说了吗?其他天使都说,有这种事?没听说啊。
年轻的国王急了,他说,她的左眼眼角的下放有一个花瓣形的纹,那是她天生的,十分特别。你们一定知道她的。
还没等他说完,天使们就在上空哈哈的笑起来,身后的翅膀颤动着。
她们对他说,亲爱的国王,你受骗了,你的爱人不是什么天使,她是一个花妖,只有花妖的脸上才有花瓣的印记,我们天使的脸上可没有这样妖媚的东西。现在你还要娶她吗?我们还要赶时间。说着便集体飞走了。
国王呆住了,他的梦想在瞬间被打碎了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耻,被欺骗了,被骗了那么久,他是一个国王,他梦想中的妻子是个美丽的天使,而她,她居然是一个妖精,一个说谎妖精,她天真的脸的后面隐藏的回是些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失去了理智,象森林里狂奔过去。
而小花妖,象往常一样快乐的等待她的爱人。当她听到脚步声,笑着转过脸的时候,迎接她的是国王因为愤怒而暴烈的五官。
他愤怒的看着她,不等她开口,他喊到,你是个骗子!
你是个花妖,为什么假扮成天使欺骗我。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快丢掉你那可笑的翅膀吧!

小花妖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呆了。她向后退,他却步步逼近。他一把抓住她的肩,剧烈的晃动。他弄疼了她,可是他不管。
我爱的是一个天使,你为什么要打碎我的梦想!他喊着。
小花妖的眼泪象湖水一般的泛滥开了。她拼命的摇头。
国王不顾一切的瞪着眼睛,冲她叫到,你到底有有什么企图?你真是太可怕了?我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
说完,国王狂奔而去。留下了黑夜中早已冰冷如寒冰的小花妖。
她的身后,镜子湖变的浓稠不堪,黢黑黢黑的象看不见底的深渊。
小花妖恍惚了,在黑暗中脱下了她的翅膀。散乱开来。镜子湖上飘起了漫天的羽毛,在黑夜里悲凉如雪。
她用双臂抱着自己的身体,靠在树干上,慢慢的,慢慢的,滑落下来。
她到底有什么企图?——爱情。算不算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呢?
天使的翅膀是天生的,可是花妖的翅膀是捡来了啊。她忧伤的向着夜空哭道。
小花妖的悲哀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变成了漫天划过的流星中最忧伤,最急遽,最渴望坠落的的那颗。
远处的静默而孤寂的山,和山那头的未知,在此刻,成了这颗哀伤的流星坠落的方向。
第二天晚上,我们年轻的国王从整整一天昏沉中醒来,从昨夜狂乱的愤怒中醒来。
他看到她就站在前哭泣,他伸出手臂,却什么都没有抓住。猛然见,他的心感到了撕裂一般的疼痛。
一种莫名的悲哀从左胸开始顺着血液流过的每一条路径扩散到全身。
他跌跌撞撞的跑出王宫,奔向森林。

他跑到到镜子湖边,看到的却是一片凄凉。湖边的雏菊变成了一片花的坟冢。雏菊统统载倒在地上,凄艳而惨烈。
国王在湖边疯狂的呼喊着他的爱人,他这才发现他是如此深爱着小花妖,而昨夜他又是怎样把她逼进了痛苦的绝处。
现在的他他不管她是天使也好,花妖也好,他只要她回来。
他看到湖面上依旧闪烁的萤火虫,他向他们呼喊:告诉我,我的爱人到哪去了?请告诉我!
萤火虫们用小小的光亮在湖面上排成一行发光的字体:天使的翅膀是天生的,花妖的翅膀是为爱而生的。
在黑夜中一闪一闪的萤火在国王的心中却如同千万根针。没有了爱,花妖还能生存吗?是他杀死了他的爱人。他痛苦万分。
在拼完了最后一个字后,萤火虫集体跌落在湖水里。死去了。
国王呼喊着,告诉我她还会回来吗?
回应的只有从镜子湖上刮过的一阵刺骨的风。
从此以后,每一个夜晚国王都来到湖边,徘徊,期待着花再开。
可是他希望一个奢望,湖边依旧是荒草丛生。
于是,国王开始下令在全国种植雏菊。王宫里有土地的地方都种满了纤细的小黄花。
他要看到那片轻灵的,指尖一般柔弱的小黄花满世界的盛开。他要他的爱人回来。
可是,当整个国度成了金黄色时候,小花妖也没有出现。
一年又一年。
雏菊开了谢。谢了再开。
年轻的国王的头发变白了,胡子也变白了,白的象冬天的雪一般。
他成了一个老国王。他的身边没有皇后也没有子女。
他拄起了拐杖。时常孤独的在王宫里慢吞吞的走来走去,不停的训斥着照看雏菊的花匠:
看,快看看你种的花,这真的是雏菊吗?花盘简直小的象蝴蝶的眼睛,我亲爱的妻子看到你这样对待她的花,她是不会回来的,不会回来的。
说着老国王急剧的边咳边喘。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花匠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在为小花妖的不再出现编织一个个借口。
而他,老了,真的老了。
一天夜里,国王去天堂的时候到了。
临终前的那一刻,恍惚间,他又穿过森林,拨开迷雾,看到了镜子湖依旧阳光下闪亮的涟漪。森林的有清亮的云雀的歌声。
他最爱的小花妖在湖边轻轻的跃起,翩翩起舞,她的笑脸有一次出现在他眼里。
所不同的是,这次她出现在了这耀眼灿烂的阳光之下,不再畏惧。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9-10-2010 09:4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挖心猛鬼

我,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加上还没有结过婚,所以是众多女人心中理想的对象。当然,我不会放弃我得天独厚的条件,所以我的生活只有不停的工作和疯狂的做爱。

  平常我是在一间颇豪华的办公室办公的,今天也是平常的一天。

  “喂!”我拿起电话:“妈!?我不是说不要在我工作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吗?我很忙呀!”

  “我只想问......”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感伤,“过几天是你爸的生日,你回家给你爸过个生日吧!你都好几年没回家了!”

  “好好的过什么生日呀!等六十大寿再说吧!”我很不耐烦的说。

  “你爸已经六十三了呀!”电话里的声音让人心碎。

  “那还过什么呀!我很忙,不说了!......好了好了,有空我回去看你们!就这样!拜拜!”听到了电话里的哭声,我还是敷衍了一下!

  “老板!”我的秘书推门进来,“有个何小姐找您!”

  “哪个何小姐?”我很不高兴:“没预约的不见!”

  “她说她叫何淑怡!”

  我知道秘书在暗示什么,无奈之下,我将手头的文件合上,点上一支烟:“叫她进来!”

  她是一个美丽的姑娘,“你说过你爱我的!”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不过也好,省的我多费唇舌。

  “你只是我爱过的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我已经很习惯这样说,因为每个女人都是这样,所以我也同样的这样对付。

  她拿出一张支票,“你对我的爱只值十万?”

  “上一个我才给了五万!”

  她没再说话,只是当着我的面把十万元的支票撕的粉碎,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我还真有点喜欢她了,因为她为我省了十万元!

  七月七,阴气最重的日子。但对一个都市人我根本就不信那些鬼神之说。不过,可以讲几个鬼故事吓吓那些女孩子们,幸好今天我刚“失恋”,可以去寻找一下我的另一个爱。

  这个女孩儿对我的鬼故事根本没什么反映,这一点让我很失望!不过,她对去我的别墅表现出很高的兴趣。其实,这样的女孩我倒很欣赏,正好在共渡良宵之后不用负什么责任。

门号是“七十七号”,我特意选的,虽然房子偏僻了一点,但我很喜欢这个门号。

  “怪了!怎么会没有电呢?”我和她进了屋,却打不开灯。

  “没关系!反正开不开灯都一样!”她说话的语气有些冷,声音有些沉,但是我并没有在意!反而开玩笑的说:“虽说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话也不用这么直吧!”

  她的脸突然没有了表情,冷森森地说“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

  “你想吃了我嘛!”我装出很贱的样子:“快来吃了我吧!”

  “嘿嘿.....”一阵怪异的笑声使我吃了一惊。“我只是想把你的心挖出来!”

  一股冷气袭来,我不由打了一个寒战,“你怎么了?”我小心的问,因为我看见她僵无表情的脸上隐隐泛起了青绿。

  “你是一个没有心肝的人!你长的那颗心根本就是多余!所以.....我帮你把它拿走吧 ......”

  我不自主的倒退一步,身边的一切不知什么时候变的空洞虚无,然后她的手无情的抻进了我的胸膛。“你........”

  “你看”她的手上不知为什么多了些什么东西,“你的心红的多可爱呀!没有良心的人根本不配拥有它!”

  我看着她手中的那颗还在跳动着的我的心,不知再说些什么。我的胸口还在不停的滴血........滴血........

  “其实,挖心鬼根本就是你自己,是你自己放弃了你的良心!”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9-10-2010 09:4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血馍馍

老安是小城里的交通协管员,他每天早出晚归,在马路口协助交警指挥交通。

    在这个不大的古城里,老安算是个有点知名度的人物,但知名度更高的却是一个叫瑞儿的人,他是个傻子,十七八岁,父母早亡,家境贫寒,他平时邋里邋遢,目光呆滞,歪帽趿鞋,平时,你如果在古城的街上闲逛,冷不丁地会有人在你身后叫一声:“馍馍!”你回过头来一看,这人正是傻子瑞儿,他正冲你“嘻嘻”笑着,伸着手讨要“馍馍”。他大概生下来就只会说这几个字,于是大家也不叫他的大名了,而叫他“馍馍”。

    一天, 老安正要去上班,远远看见一个长发青年带着一群人在捉弄瑞儿,长发青年要瑞儿唤他“爹”,瑞儿便走到那人面前,痴痴地唤了一声:“爹,馍馍!”那伙人听了都笑得前俯后仰,就在这时,老安下了车,分开人群,霹雷般地一声怒吼:“王八羔子,你们有没有一点人性!”

    人群一哄而散,瑞儿见了老安,连忙迎了上来,笑嘻嘻地伸出了手:“馍馍!”老安便从包里掏出馍来,递给瑞儿,瑞儿接过馍,立刻狼吞虎咽地嚼了起来……

    老安从来没有嫌弃瑞儿,他每天上班时,会去馍馍铺子上买一个馍,放在那老旧的皮包里,挂在车把上,到了值勤的马路口,把车子停好,就开始上班了。一会儿,瑞儿就来了,老安就会从包里拿出那个馍,笑吟吟地递给瑞儿,风雨无阻,数年如一日。瑞儿吃完馍,就会在马路口陪着老安,有时,老安拦下了违章的车,瑞儿就会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呀划的,起初老安不知道他划的是啥,次数多了,老安生了心,有一次走过去一看,他惊奇地发现,瑞儿竟然在地上划出了一长溜的数字——违章车的牌号!

    冬天来了,年关近了,天寒日短,这天,老安有事去邻县一个亲戚家,一早就出了门,忙完后已是下午四点多,于是就独自骑着车往城里赶。

    公路上已铺了薄薄的一层雪,老安正小心翼翼地骑着车,突然,他觉得身后一股疾风突袭而至,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人已经卷在车底了,他被一辆货车带出了老远。汽车终于停下,两个司机下来了,拖出老安时,他已经昏迷了,腿也折了,脸色煞白,眼睛闭着,血从后脑汩汩地渗出,染红了一片雪地……

    两个司机吓傻了,他们想逃逸,于是就弃下了浑身是血的老安,匆匆上了车。司机的手直哆嗦,车子摇晃着开了,由于正下着大雪,不敢开得太快,而且心急慌忙的,车子又熄了火,突然,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司机叫了起来:“坏了,有人追来了!”

    果然,一个黑点正由远而近,两个司机吓得魂飞魄散,正商议着该怎么办,那黑影已疯子似的冲了过来,来到面前,两个司机一看,差一点把鼻子都气歪了:来的还真是个傻子呢,衣裳邋里邋遢的,光着脚,眼睛虽无神,却满是愤怒。

    一个司机强作镇静地问道:“喂,你要干什么?”

    来的正是瑞儿,此刻他不说话,冲上去想抓住他们,却被一个司机一脚狠狠地踹倒在地,两人跳上车,幸好这时车也能发动了,渐渐地,车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风雪之中……

    瑞儿艰难地爬起身来,走到老安身边,老安已经没有了气息,雪片已落了一身。今天老安穿了平时舍不得穿的簇新的制服,在他身边,那个包已被打开,一个红色的圆圆的东西滚落在一边,瑞儿拾了起来,看着这圆圆的红东西,瑞儿“嗷嗷”地哭叫着:“爹,馍馍……”

    老安的死,对于他们一家来说,无异于泼天大祸,全家人哭作一团。接下来的日子里,谁都没有注意到,傻子瑞儿竟不见了踪影,似乎从人世间消失了……

    老安入土为安了,但肇事司机和肇事车辆却没有找到,同时,古城里已是好长时间没见到“馍馍”的身影了……

    为老安烧“二七”的时候,傻子瑞儿突然出现在老安的家里,他拿着那个在车祸现场被血染红了的馍馍,时不时地给老安的家人看,嘴里还念叨着:“馍馍,馍馍!”老安家里的人正忙着,谁都没有理会这个傻“馍馍”。有人见他拿着个血馍馍直嚷嚷,估摸着他是想换个馍,于是就从厨房里拿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大白馍给瑞儿,瑞儿却并不接那白白的好馍,而是把那“血馍馍”攥得更紧了……

    这天,西北风裹挟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深夜,老安家里的人听到了沉沉的敲门声,开始也没太在意,再说这么冷的天,下床去开门还真不好受,但这声音断断续续地一直没停,于是老安的儿子只好去开门。门一开,老安的儿子看见门口的雪地上躺着一个人,已经被大雪覆盖了,扒开雪一看,正是傻子瑞儿,他的身体已经冻僵了,而且已没了气息,但他的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冻得像铁块似的“血馍馍”,突然,老安的儿子一声大叫:“你们快来看呀……”老安家里的人闻声而来,忙问怎么回事,老安的儿子把那个“血馍馍”递给众人看,只见那“血馍馍”上有一串数字,是用什么硬物刻的,有人叫了起来:“车号,对,一定是肇事车的车号!”于是大家便打110报警……

    根据“血馍馍”上刻的车号,肇事的司机被很快找到,终于被绳之以法,众人在欣喜之际,禁不住被人世间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所感动:傻子瑞儿在古城消失了十多天,他正是在这段时间里苦心寻觅着肇事车辆,难道他手中掌握着什么线索?还是好人好报、老天开了眼?

    老安的儿子厚葬了瑞儿,在瑞儿的棺材里堆了满满的馍馍,雪白雪白,那天,风和日丽,日丽风和……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11-10-2010 12:0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午夜,有人叫你千万别回答。。。。。

1

  李一桐要开宿舍大楼的楼门的时候,远处钟楼的钟声,恰好响了起来。
  己经午夜十二点了。
  “当,当,当,当……”钟声沉闷粗犷,在沉寂的午夜里,听起来显得格外凄凉而又阴森。
  今天,是李一桐二十岁的生日。他在外校就读的一个名叫刘复的老乡,联合了其他几个关系十分要好的老乡,说二十岁的生日是一个人一生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非要给他痛痛快快地过一次生日。他拗不过他们,只好答应了他们。他们先是到酒店吃饭,然后,去卡拉OK唱歌,之后,又去迪厅蹦迪,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自然,从酒店到卡拉OK,包括在迪厅里,李一桐都喝了酒。而且,是喝了很多,都有些醉了。分手的时候,那几个老乡发现了他的醉态,非要送他,被他果断地拒绝了。虽然还只是一个大学生,但是,李一桐的酒龄却相当长了。在初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喝酒了。他自信,今天这点酒,对于他来说,还不算多,什么也影响不了的。
  最后一声钟声响起来的时候,李一桐忽然听见,在他的身后,有人大声地叫了一声:“李一桐!”李一桐以为是那几个老乡不放心,追上来来送他了,急忙“哎”地一声,回答了,然后,转过头,向身后张望了起来。可是,他的身后,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李一桐尴尬地笑了笑,用手拍了拍脑袋。看来,今天,自己是真喝多了。
  宿舍楼的大门,早就上锁了。李一桐敲了好半天,打更的安大爷才十分不情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只穿着内衣,给李一桐打开了大门。李一桐把大门橇了个缝儿,就钻了进来。安大爷看见李一桐从外面进来了,既不重新锁门,也不走开,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儿,盯着李一桐,看了起来。确切地说,安大爷也不是在看李一桐,而是在看李一桐的身后,就仿佛李一桐的身后站着一个人似的。
  李一桐被安大爷看得毛骨悚然,不禁又像刚才一样,回过头去,看了看。可是,他的身后,还是什么也没有,空空的一片。
  李一桐以为是因为他回来得太晚了,安大爷生气了,故意不看他,而去看他的身后,不想给他一个好脸色。安大爷是一个一本经的老头儿,原则性强得很,凡事都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这么晚才回来,他不生气才怪呢。他能给他开门,就已经很不错了。李一桐只好低声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转过身,就向楼上爬去。
  安大爷这时候才看了看李一桐,见他踉踉跄跄地,醉得根本就不成样子,本来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2

  回到宿舍,李一桐连衣服也没脱,就躺下了。
  由于躺得太重,床“吱呀”一下,响了一声。邻床的同学被惊醒了,“……”,也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翻了个身,又睡着了。就在这时,李一桐忽然觉得,自己的床,又“哎呀”一下,响了一声,动了一下。虽然这一次声音很轻,动作也很微弱,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就好像是还有一个人,悄悄地躺在了他的身边一样。
  李一桐吓了一大跳,急忙伸出手,向旁边摸了摸。床上,除了他自己,什么也没有。
  李一桐又尴尬地笑了笑,拍了拍脑袋。看来,刚才,他认为的没错,自己,确实喝多了。
  李一桐也翻了一个身,放心地沉沉地睡去了。
  可是,他刚睡着,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邻床看的同学爬起来打开房门一看,竟然是学校保卫处的几个人,史无前例的来查夜。保卫处的几个人目标很明确,进了门,晃动着手电筒,直奔李一桐的床,见李一桐合衣躺在床上,还在酣睡,便一把把他揪了起来,毫不客气地问道:“说,快点说,你把刚才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儿藏到哪儿去了?”
  什么刚才带回来的女孩儿,什么藏到哪儿去了,这不简直都是胡扯吗?自己明明一个人回来的,进门的时候,安大爷也看见了,不信,他可以证明呀。李一桐十分不满地瞪了他们一眼,坐在那里,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见李一桐一脸的茫然,保卫处的几个人知道,既使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便打开了电灯,关上了手电筒,在房间里搜索了起来。他们看完了床上看床下,看完了床下又翻衣橱,翻完了衣橱又去了卫生间,甚至,最后,连门口的垃圾筒也没放过,也给翻了个底儿朝上。可是,宿舍里面,除了李一桐和邻床的那名同学两个人,根本就没有第三者,更别说是什么女孩儿了。
  终于,保卫处的几个人讪讪地走了。
  在宿舍的门欲关未关之前,李一桐很清楚地听见保卫处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小声地说:“怎么搞的,竟然会找不到人呢?”另一个人则回答说:“是啊是啊,安大爷说的,怎不也会出错呢?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呀。”
  李一桐忽然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安大爷搞的鬼。可是,一直以来,安大爷都是一个十分光明磊落的人,他,怎么也会干这种蝇营狗苟的事情呢?李一桐觉得自己与安大爷平日并没有什么过节,仅仅就因为这一次自己晚回来了,他就这样打击报复自己,不大可能吧?
  那么,这又是怎么了呢?

3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校园内传开了。
  是在校园里,经常会有人和李一桐开玩笑,模仿保卫处的人的几气,说:“说,快点说,你把刚才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儿藏到哪儿去了?”李一桐听后,知道他们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也就一笑了之,没怎么在意。
  可是,还有一些人,他们把玩笑开得像真的似的,李一桐就不能不在意了。
  李一桐有一个小师弟,也是他的老乡,平时虽然不怎么太联系,但是,这位小师弟对李一桐十分敬重,从来也不和他开半句玩笑。那天晚上,在校园里,李一桐又一次遇到了这位小师弟,小师弟打过了招呼之后,用手指着李一桐的身后,笑咪咪地说道:“怎么,大师兄,带了一位这么可爱的美女,也不介绍我们认识?”
  可爱的美女?什么可爱的美女?李一桐感到很奇怪,急忙回过头,向身后看了看。他的身后,空空的一片,什么也没有。李一桐万万也没有想到,连小师弟都开起了自己的玩笑,不禁有些恼了,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你?”然后,调头就走。却没想到,小师弟们就不依不饶,追了上来,说道:“大师兄,你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你不介绍我们认识也没关系,真的。”
  事己至此,小师弟还在拿自己寻开心,李一桐是真的火了,不禁拂袖而去。
  这样的事情,李一桐还遇到过很多。每一次,李一桐都努力地抑制自己。可是,每一次,李一桐都不免要发脾气。后来,大家都知道他火气大,容易爆发,再见到他的时候,不但什么也不对他说了,而且,还敬而远之,再也不往他的身边凑了。对此,李一桐并没有觉察出有什么怪异,不理我就不理我,我还落得个清静呢。
  这些都不算什么,还有比这更糟的。
  那天深夜,李一桐看完电影回学校,忽然遇到了自己的女朋友杜跹跹。杜跹跹见了他,惊鄂了老半天,最后,才流着眼泪,用手指着他,哽咽着说透:“好啊,李一桐,我说你怎么这么多天不来找我了呢,原来,你又有了新欢。”
  杜跹跹说完,向李一桐的身后,狠狠地瞪了一眼,就像瞪一个情敌一样,然后,捂着脸,跑了。
  李一桐向身后看了一眼,身后什么也没有,仍就是空空的一片。
  这TMD都怎么了?李一相简直都要疯了。同学们说他身后有人跟着,小师弟说他身后有人跟着,安大爷说他身后有人跟着,就连他的女朋友,她都说他的身后有人。别人可能会和他开玩笑,拿他寻开心,可是,他的女朋友杜跹跹是绝对不会的。他们,从大一开始,现在已经有了三年多的感情,她是绝对不会用这种无聊的方式,拿他们的爱情开玩笑的。
  难道,他的背后,真的有人跟着?

4

  李一桐苦恼极了,也害怕极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跑到了刘复的学校,找到了刘复。他把从他过生日那天晚上开始,一直到昨天晚上他女朋友生气为止,所发生的一切怪事,都一五一十地向刘复讲了一遍。
  刘复听后,瞪圆了眼睛,好半天也没有说话。李一桐只好拉了拉刘复。刘复回过神来,急切问道:“你确定,那天晚上,你的身后有人叫你,你回过头去,却没有人?”李一桐点了点头。紧接着,刘复又急切地问道:“你确定,那天晚上,你听到有人叫你,你回答了?”李一桐又点了点头。
  刘复听后,又呆了。
  半响,他才拉着李一桐,恐惧地说道:“完了,李一桐,你被鬼跟上了。”
  “什么?”李一桐吓得,一下子跌坐在了床上,半晌,也没能爬起来。
  李一桐本来并不相信,可是,事实又令他不得不相信。鬼怕阳光,怕白天,只有在夜晚才出现。而安大爷、小师弟、自己的女朋友以及那些同学,他们每一次说自己的身后跟着人,都是在夜晚,没有一次是在白天!
  他万万也没有想到,安大爷、小师弟、自己的女朋友以及那些同学,他们并不是在报复自己,也不是在和自已开玩笑。他的身后,确定跟着一个人。不不,不是跟着一个人,而是跟着一个女鬼。自己,因为夜半回答了女鬼的叫唤,被女鬼经跟上了。
  李一桐拉住了刘复,像在一片汪洋中挣扎的求救有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摇晃着刘复的胳膊,哀求道:“刘复,这可怎么办呀?你一定要帮帮我!”
  刘复想了想,说:“既然那个女鬼是在午夜叫你的时候跟上你的,我觉得,你也不妨等到午夜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叫她一次,说不定,一下子就能把她吓跑。”
  李一桐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
  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午夜。站在操场上,远处钟楼的大钟敲响最后一下的时候,李一桐忽然回过头来,大叫了一声:“女鬼!”只听见自己的面前,有人轻轻地“哎”了一声。是那个女鬼,自己的叫声,那个女鬼听见了。
  等在一旁的刘复,站在李一桐的后面,看了又看,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说:“没有了,不见了,女鬼真的被吓跑了!”
  李一相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回宿舍睡觉去了。

结尾

  天又黑了。
  李一桐又遇到了那个小师弟。
  小师弟一把拉住了李一桐,解释说:“大师兄,我上一次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不过,这个女孩儿长的可真漂亮,你一定要好好的珍惜。”说完,不但向李一桐的前面看了看,还特意伸出了手,向李一桐的前面指了指。
  李一桐不禁浑身一颤,紧紧地拉住了小师弟,慌慌张张地问道:“你是说,我的前面,走着一个女孩儿?”小师弟不知李一桐这个大师兄又发什么神经,急忙答道:“大师兄,你怎么了?她就在你前面站着,难道,你看不见吗?”
  李一桐急忙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刘复的号码。
  刘复听后,沉吟了半晌,才说:“以前,鬼叫你,你答应了,鬼跟在了你的身后。这一次,你叫鬼,鬼答应了,你就跟在了鬼的身后。”
  “我的天哪,这可怎么办?”李一桐只觉得两眼一黑,几乎晕过去。

~完~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11-10-2010 12:0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被蝴蝶殺死的小孩

從前,在日本九州南部,有一位名叫坤山的小孩,雖然他才年僅九歲,但卻十分調皮,大家都很討厭他。

坤山非常喜歡抓昆蟲,但他並不是將昆蟲抓來玩,而是殘暴的扯下牠們的腿和翅膀,而且,如果看到蝴蝶在翩翩飛舞時,他一定會拿起棍棒將牠們打下來踩死,好像和蝴蝶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你為什麼要做那麼殘忍的事呢?」 有時候,坤山的父母,也會嚴厲責罵他的殘忍行為。但坤山左耳聽,右耳出,絲毫不當作一回事,依然時常虐殺昆蟲。

有一天,坤山的爸爸怕他惹事,就帶著他去田裡工作,它卻趁爸爸不注意時,偷溜到油菜田裡玩。
這時候,正是油菜花盛開的季節,許多蝴蝶都飛來採密。坤山看到這麼多蝴蝶,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拿起一根竹子,踩著油菜花,將蝴蝶一一打落踩死。

不一會兒,原野間已經到不到一隻蝴蝶了,而原本井然有序的油菜田,也被他踩的亂七八糟,慘不忍睹。

也許是打蝴蝶打累了,坤山身體成大字型的躺臥在油菜上,涼風徐徐吹來,舒服極了,他翻了幾次身後,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突然,從遠方飛來數百隻蝴蝶,很有默契的停在坤山身上,轉瞬間,就將他徹頭徹尾的蓋住了。
有些小蝴蝶,甚至鑽到他的鼻孔裡去,使得坤山喘不過氣來,連忙雙手亂揮。但是,蝴蝶像飛蛾撲火般,奮不顧身的黏在他身上。

坤山想呼救,但當他一張口,蝴蝶就猛往他口裡鑽,堵住他的喉嚨。他拚命掙扎,但喉嚨和鼻子都被蝴蝶塞住,沒多久,就氣絕身亡了。

爸爸發現坤山忽然不見,也不太在意,因為那是司空見慣的事。然而,到了天黑時,坤山人然沒有出現,他只好扛著鋤頭回家,心想:「這傢伙又不知道跑到那兒去調皮了。」

到了晚飯時,坤山仍然不見蹤影,媽媽擔心說:「會不會發生了什麼事?這麼晚了還沒回來,要不要去找找看?」

爸爸點點頭說:「也好,這孩子雖然調皮,還不至於敢不回來吃晚飯,一定是出事了。」

爸爸點燃一根火把,和媽媽沿著街道到處尋找。他們邊走邊喊,並詢問附近的鄰居,可是,都沒有人看見過坤山。

夜漸漸深了,爸爸媽媽淒切的呼聲,在夜風中回盪著,村民也紛紛拿著火把出來幫忙尋找,但是,他們卻不知道坤山早已躺在冰冷的油菜田裡,氣絕身亡了。

到了午夜時分,爸爸失望的說:「沒辦法了,只好明天亮以後再找吧!」第二天一早,他們正要外出尋找時,村尾的張伯伯驚慌失措的跑來說:「不好了,不好了!」

爸爸媽媽突然有一股不祥的念頭,急切的問:「是不是我們坤山他......。」

張伯伯難過的點點頭,說:「我剛才經過油菜田時,看到坤山躺在那裡,全身上上下下都被死蝴蝶蓋住了。」

媽媽一聽,立刻呼天搶地的哭了起來,爸爸也淚流滿面,但他強忍悲痛說:「張伯伯,快帶我去看。」

他們隨著張伯伯來到油菜田前,發現一個被成千上萬隻蝴蝶覆蓋的屍體,連忙撥開屍體臉上的蝴蝶,果然是坤山。

傷心欲絕的媽媽一把抱住坤山的屍體,哭叫著:「坤山,坤山。」

這時,蝴蝶的屍體也紛紛落下,在晨風中翩翩起舞,彷彿牠們又活了過來。

媽媽邊哭邊將坤山口鼻中的蝴蝶挖出來。張伯伯仔細一數,居然又一百多隻,牠難以置信的搖搖頭說:「真不可思議,難怪坤山會窒息而死。」

爸爸心痛如絞,仰天長嘆說:「坤山,我以前常勸你不要虐殺昆蟲,你卻當作耳邊風,現在,果然遭到蝴蝶的報應,唉!」

坤山被蝴蝶殺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附近的村鎮,大家都認為蝴蝶有一股不可知的神秘力量,從此以後,孩子們再也不敢隨便捕捉蝴蝶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11-10-2010 12:1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别拿走我的眼睛

眼外科手术的专家张建民张医生无聊的在自己的办公室打着电脑游戏,看了看表,差七分钟就十二点,这意味着他还有七分钟就可以下班回家。于是站起身来,准备去拿墙壁上的外套,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走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医生,架着副高度的黑边眼镜,带着种憔悴不堪的样子。他姓于,是张医生多年以来的得力助手,甚至有很多的疑难杂症都有他的大部分功劳。
“张医生,急诊科刚刚送来了位病人,下面说让您去看看。”
“啥病人?”他一边说,一边去穿刚拿下来的外套。
“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交通事故,一脸的血,俩个眼球都掉下来了。楼下急诊医生正在为他做伤口处理,剩下还要等您。”
“哎呀,这眼看快下班了。。。。”说到这里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唐突了一会,下意识的看着手上的表。
“要不。。。我下去吧,明天我给你写份报告。”于医生心领神会将他没有说完的话讲了下去。
“这样不好吧。。。”
“没关系的,我下去就行了,你放心吧”
“那好,明天给我写份材料。”
“好的,张医生,您先走吧”
张建民看了看他,装做一副焦急的样子,“要不是家里有事,我也。。。。咳。。。”一边说就往外走,临走时,他看了看于医生说道:“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
张建民坐着电梯下到了一楼的急诊科,那里正有几个医生在抢救着一个人,  
他暗自的偷笑着,觉得自己简直是聪明极了。

“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之后,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早了,睡梦中的张建民被叫了起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立钟,不由的暗自漫骂了起来:“这才六点,谁这么缺德?”于是拿起来了听筒。
“喂。。。。。。”   “喂,是张医生吗?我是小于,出事了!您马上过来一下”电话那边透漏出了一种焦急的声音。
“怎。。。怎么了?”
“昨天在给那个急救患者装完眼球之后,好几副假眼球竟然不翼而飞了”
“怎么会这样?我昨天晚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
“我也不知道,行了,张医生,您快过来看看吧。”
“好,你等我,我马上就到”电话被挂断的一刹那,张建民马上就去穿自己的衣服,毕竟假眼球丢失事件是可大可小的,直接关系着他未来的前途。

六点二十分,张建民赶到了医院,刚一进门,于医生就跑了过来,带着种极为严肃的表情,看来事情定是不小。
于医生带着他走进了存放假眼球的房间里,看着里面的几件摆设均原封不动,只是一半眼球不见了,他开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于是转回了头,看着于医生:“啥时候发现的?”
“就是今天早上。”
“昨儿个谁最后一个走的?”
“是我啊!”
“你?”张建民皱了皱眉头,看来所有的思绪在他脑子里早已是一片空白了,他没在接着这个问号继续问下去,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这事还有还有别人知道吗?”
“没有。”于医生的回答显得很干脆。
“好,你做的很好。”他表扬了一下,心中的那块大石也随之放了下去。然后又用一种几乎听不见声音对于医生说:“现在,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于医生当然清楚里面的细节了,自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麻利的应承了一声。然后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放心吧,今天这里我看着,决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的!”
张建民斜眼看了看他,心里的那些事总好象被面前的这个人看得一清二楚似的,不免得有些尴尬,索性白了他一眼:“用不着你,今天我自己来看。”然后又猛的想起了昨天临走时的那场交通事故的患者,转了话题问道:“昨天的那个患者。
。。”
“你放心吧,张医生,明天我一定把报告整理好给您送去。”
“恩,好,没事了,你出去吧!”随着他话的说完,于医生也退出了房间的门外。张建民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但一切的一切都毫无线索。。。

时间过的真快,随着钟声的敲响,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他悠闲的度步在宽广的走廊里,不时的摸摸这,又摸摸那,正在他刚想进入假眼球存放库的时候,一阵呜呜的哭声,却从某个病房里传了过来,那声音很轻,但却足以进入张建民的耳朵里。他顺着那声音走了过去,最后在间私人病房的门前停了下来,一个男人的背影显现在他的眼前。那房间很黑,很暗,但借着走廊里灯光,还是可以看得清楚一些,那个男人背对着身蹲在那里,一边哭一边还在叨念着什么,而在他的身边还放着一堆血淋淋的纱布。

“同志,您没事吧?”张建民轻声的问着。
“啊?”随着话音的落下,那男人突然转过了身来,猛然间,俩只血淋淋的窟窿映在张建民的眼前,张建民吓了一跳,但对于这个见多识广的眼外科医生来说,这种突如其来的事件还不至于给他吓倒。
“同志,您怎么了?怎么把纱布给拿下来了?”那男人好象根本就没有理会的他的问话,只是一味的在叨念他那不断重复的那句话:“别拿走我的眼睛!别拿走我的眼睛?别拿走我的眼睛?。。。”
“同志,你跟我来值班室,我为你重新包扎一下,好吗?”
“别拿走我的眼睛?别拿走我的眼睛?别拿走我的眼睛?。。。”他并没有去理会张建民一句句的问话,还是像个冤魂一样,不断的自言自语着。
张建民皱了皱眉头,他决定去找护士,毕竟包扎的事是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的,于是起身向值班室走去。一个护士正在值班室里悠闲的看着杂志,看见他走来,立刻的站起身来,将杂志藏在了身后,微笑的问着:“什么事?张医生?”
“你帮我去看看312号房的病人,他的纱布掉了。”
“312。。。。我帮您看看啊!”她麻利的拿出一个本子,仔细的翻看着。“312...312...”然后又抬起了头茫然的看着张建民:“312没有病人入住啊,张医生,我看您是不是看错了?”
“看错了?我临走时,特意看的,怎能看错呢?”
“不过。。不过本子上好象。。。”
“什么好象?不信,你跟我过来。”护士走出了值班台,随着张建民向312那边走去,当  
到达的时候,他才看到了门上的那把大锁赫然的挂在上面,他感觉很尴尬,但感觉更多的却是淡淡的那种恐惧感,他不断的点着头,适意自己的疏忽大意。护士白了他一眼,又向值班台走去,张建民也跟了过去。
整个的一个晚上,张建民都没敢走出值班室半步,困了也只是小睡一会,但也不敢睡死过去,耳朵还是不断的听着走廊里的声音。。。
天终于放亮了,张建民披上外套就往家跑,刚一进屋,便软弱无力的躺在床上,正想悍然入睡,那惹人心烦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好半天他才拿起了电话:“喂?谁啊?”
“是我啊,张医生,我是小于。”
“小于啊?啥事啊?”
“张医生,你昨天有没有看好假眼球存放库啊?”一听这话,张建民立刻精神了起来。   “怎么了?昨天我没看见有人进来啊?值班室只有我和一个护士,而且还整夜没睡呢!”
“不会吧,今天一早我查看存放库,里面一副眼球都没有了?”
“啊?不会的,你等我,我这就过去。”

一撂下电话,张建民就赶了过去。刚一进办公室的房门,于医生就跟着走了过  
来,手里拿着份报告,一脸焦急的样子,张建民迫不及待的询问起眼球的丢失的事:“怎么搞的?一连俩天,所有的眼球竟然一个也不见了?”
“张医生,我也一直没搞清楚。。。不过。。。”
“不过?不过啥?我告诉你要找不到那些假眼球,我俩谁也别想再干下去!”
“我知道,这几天,我一定会尽力去查的。”然后于医生突然把话题转了一下,接着说:“今天晚上是您夜班,我看你昨天一夜没睡,要不今天就我来当班吧!”
“用不着,你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吧!”然后又看了看于医生手中的报告,说道:“你把报告放下吧,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好,张医生,你休息一下吧!”
“恩,”
“啪”的一下,房间门被轻轻的带上了,张建民顺手将报告拿在手里,随意的翻看起来,其实他的心里根本就没在报告上,刚想将它收放起来,一张照片却引起他的注意,那是那位患者的照片,上面的这个人他好象在哪里见过似的,仔细的想一想,那照片上的人竟和昨天那场怪事中的人有几分相象,简直是越看越像,就好象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觉的手一抖,将那份报告掉在地上。。。

  又是午夜了,钟声敲响了整整十二下,张建民的身子竟好象有些不由自主起来,他想去312病房看个究竟,但巨大的恐惧感又占据着他的整个心灵,又好象是种莫名的冲动。许久,他下定了决心,准备亲自去看看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
走到了312病房的门前,昨天那门上的锁竟然不知去向了,门被虚掩着,只留了一道细小的缝隙,他透着那缝隙向里面查看着,但里面竟黑漆漆的,没有半丝的光亮。想了许久,他才狠狠的咳嗽了一声,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黑极了,他试图过想打开房间的灯,但经过几次的尝试,都是无功而返,看来这里的电路早已是年久失修了,就在他正想往外走的时候,那房间的门竟突然自己关上了,他努力的扳着房门的把手,但那门好象是被人在外面给反锁住了,而这时,一阵阵的哭泣声却清楚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大喊着,嚎叫着,希望能有人前来救他,但一切均是白费力气。

正在他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较为熟悉的身影,竟出现了他的面前,那东西正渐渐的接近着他,手里面还拿着一捆血淋淋的纱布,而嘴里却不住重复着一句话:“谁拿了我的眼睛?谁拿了我的眼睛?谁拿了我的眼睛?谁拿了我的眼睛?。。。”
午夜过后,那房间里传来的惨叫声从来没有间断过,整个的楼层里空空如也,在他的声音过后,那死寂的宁静又遍布了整个的走廊里。

第二天,张建民的尸体被发现在312病房里,死亡的原因被推断为急性的心肌梗死,以后的不久,所有丢失假眼球也全盘的寻回,而于医生也顺理成章的接替了张建民的位子,那是上  
级对于他找回所有失窃假眼球的一种奖赏罢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11-10-2010 06: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于医生害他的!最可怕的,果然还是人呐!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ADVERTISEMENT

 楼主| 发表于 12-10-2010 09:1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于医生害他的!最可怕的,果然还是人呐!
姗姗来迟 发表于 11-10-2010 06:15 PM



    没办法咯,谁叫他整天要小于做东做西的。。。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12-10-2010 02:0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死亡公车—看你以后还不让座

其实小李还算是个不错的年轻人,除了有一点自私之外.  

他这种自私其实可能人人都会有,只不过有些地方他表现得"格外突出",爱占小便宜,有时把公家的东西拿回家,还有,因为小李是一名普通公司职员,由于家很远,所以每天上下班都要坐公车,他上车从来不排队,而是仗着自己年轻力壮用挤的,上车抢到座位后他从来不给老弱病残孕让座,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买了票的,能坐着就不能站着,不然就吃亏了.  

哪怕是岁数特别大的公公婆婆,头发花白的站在他身旁摇摇晃晃,他也会假装看车窗外的风景,坚决不让座,更不要说大肚子的孕妇了!就比如说上个星期五,他一如既往的第一个挤上了车,占了靠窗的好位子,可是大约因为是周末的原因吧,那天公车上人特别多,先是一个老太太站在他旁边,他故意假装没有看见,坐在他前面的一个年轻女孩子给那老太太让了座,警报刚刚解除,上来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又好不好的站在他的旁边,他一边在心里嘀咕,肚子都这么大了还出门乱跑,真是的,就算一定要出门,也可以打车嘛!为什么还要坐公交车,还一定站在我旁边,我还有好几站才下车,我不会让座的!一边用手拄住头假装睡着了.  

那天街上的交通特别的混乱,车子也开得有点猛,那个孕妇紧紧的抓住扶手,可还是东倒西歪的,终于,前面那个老太太实在看不过眼了,叫那个孕妇:"来,到我这儿坐吧!"虽然闭着眼睛,他仍感觉到全车的人都在鄙视的看着他,可是已经装了这么久,还是得继续装下去.就在那个孕妇就要走过去坐下时,一个中学生骑自行车抢行,眼看公车就要撞上去了,司机一个急刹车,车子剧烈的颠簸了一下,车里的人都向前冲了一下,而那个孕妇由于身子太笨重了,一下子摔到了车厢的地板上,血很快就顺着下身哗哗地流了出来,"快,快送她去医院!"不知谁喊道.司机也发现出了事,连忙拐弯,准备去医院,可也有人小声议论,说什么还有急事,能不能先下车,小李也跟着喊道:"就是嘛,叫救护车好了,干吗还要耽误大家的时间!"司机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打了120,由于是下班的高峰,堵车十分严重,等救护车来了,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了.  

第二天,报纸上刊登了这样一条消息,"昨日本市一辆公交车急刹车时一位孕妇摔倒后造成大出血,由于交通堵塞,延迟了治疗时机,孕妇及腹内胎儿双双死亡......"小李读到这里,心里也闪过了一丝内疚,不过,前面已经提到了,他是一个自私的人,所以,这种内疚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他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只是,他从此不再坐靠窗的那个位子.  

一个月后,又是一个星期五,小李本来已经到了公司楼下,可又想起来从公司偷拿的垃圾袋没有拿下来,于是他又返回去拿,到了楼上,又去厕所把用剩的厕纸也拆了下来,装到口袋里,这样一折腾,他出来的就比平时晚了一些,刚到楼下,刚巧碰到了以前的同事,由于两个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两个人就一起到附近的小酒馆吃了点饭,还喝了几杯,小李本就不胜酒力,在门口让风一吹,更有些头晕,同事问他要不要打车走,他说:"没事的,还有末班车呢!"就转身往车站走.  

远远看去,车站正好停着一辆车,他跑着追过去,由于喝了酒,脚步有一些踉跄,也比平时慢了不少,可那辆车也很怪,似乎在等着他一样,他刚一上车,车就开了.  

小李四下看了看,虽然是末班车,但车上几乎已经坐满了,只有靠窗的那个座位,还没有人座,本来他也不想去坐,可是头实在晕的厉害,只好凑合着坐下了.  

车子无声无息的开着,车上的乘客也都很安静,车子到站了,上来了几个人,小李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怎么全是孕妇?马上有人给这几个孕妇让了坐,车子继续往前开着,又到一站,又上来几个孕妇,车子还在开着,小李惊异的发现,现在车上除了他之外,全部都是孕妇,他小心的往司机的座位看去,天哪,连司机都是孕妇!他吓得汗毛直立,直想下车,看看外面,还有六七站就要到了.他揉揉眼睛,再看看司机,他不由得笑了,笑自己神经过敏,那哪里是孕妇!明明是一个中年男子,只不过中年发福,肚子很大而已!  

小李安心的坐下来,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车停了,又上来一个孕妇,红色的泡泡纱裙子,好像有七八个月那样的肚子,小李又不困了,这个孕妇好面熟!而她,偏偏走到小李身边,站着,手里牢牢的抓着扶手,小李又故伎重施,假装看着窗外,突然,他发现那个孕妇忽然站在了窗外,她的双脚离地,就在玻璃外飘着,小李的头发都立起来了,他连忙回头,却发现那个孕妇还在他身边站着,他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影子!  

车子还在继续开着,小李忽然发现好像不对,外面已经没有灯光了,漆黑一片,他把头贴在车窗玻璃上往外看,可还是看不清到底到了哪里,这时,那个孕妇开口了:"你到哪里下车呀?"  

"林业厅站!"  

"那一站早就过了,你坐过了!"那个孕妇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森的,"你为什么不下车?你是不是一定要坐在座位上?"  

小李还未开口,发现那个孕妇的脸变得越来越白,嘴角,眼角和鼻孔里流出红红的血来,那血慢慢变成了黑色,小李吓得往车窗那边退去,却发现车窗上也有一个孕妇,只见她伸出右手,那手上的指甲慢慢变黑变长,变得像五片利爪,她用手把自己的肚子剖开,从里面掏出血肉模糊的一团肉来,他依稀看到那是一个已经成了形的男婴,只听那孕妇凄厉的声音:"是你害死了我们母子!是你!你不过为了自己多坐一会儿,就害死无辜的我们!我们家里穷,我下岗了,老公身体又不好,为了省钱,每次去医院检查我都会坐公车,是你!是你害死了我们!你不但害死了我,我的儿子,我的老公也因为你病得更重了,他也快死了!我们一家都是你害的!现在,我要你偿命!"随着她凄厉的声音,那个男婴也发出:"咕~咕~"的声音,小李大叫一声,就再也没有声息了.  

第二天一早,在一个废车场,有人发现了小李的尸体,他的双眼突出,嘴张得很大,显然是在临死之前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坐在那辆已经报废的公交车上,经法医鉴定,他是死于心急梗塞.而据发现现场的报案人说,就在那辆报废的公车上,小李座位旁边的车窗玻璃上,有鲜血写成的一行大字:"看你以后还敢不让座!"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12-10-2010 02:2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纸人

坐了一天晃晃悠悠的火车,李中心带着张娑到达了西安。

  三个月前,李中心和张娑在网上相识,不久,他们见了面,互相感觉都挺好,迅速陷入爱河。不过,这次李中心带张娑来西安并不是旅游,而是找一个人。

  这个人是李中心的另一个网友,网名怪怪的,叫兽医,喜欢研究《周易》。昨天,李中心和兽医在QQ上聊天,她突然对李中心说:明天是14日,你有断头之祸。如果想免灾,务必来西安,我与你面谈。

  巧的是,张娑老家也是西安,她到北京发展还不到半年。

  她知道这件事后,先问兽医是男是女,得知对方是女人,坚决不让李中心来。李中心很坚持,他的内心对这个神秘女人很信赖——有一次,兽医曾给李中心算过一卦,说他去年遭遇过一点挫折,脑袋受了伤。去年6月份,李中心真的出过一次车祸,脑袋缝了12针……”

  最后,张娑拗不过李中心,只好陪他一起来了。

  对于李中心来说,西安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青色的墙,青色的天,青色的雨……显得十分阴郁。

  由于张娑不想让家里人这么早就知道她和李中心的关系,就没有带他回家,两个人住进了宾馆。安顿下来之后,晚上,张娑带李中心出来吃夜宵。

  张娑问:“你知道她真名叫什么吗?”

  李中心说:“不知道。”

  张娑说:“你连她真名都不知道就这么相信她?万一有诈怎么办?”

  李中心笑着说:“我见到你之前,也不知道你真名啊。”

  张娑说:“而且,她连电话都不告诉你,只有一个地址,这也太离谱了。你知不知道,她是干吗的?”

  李中心说:“她说过,她好像是做兽医的。”

  张娑:“你把那个地址拿来,我看看。”

  李中心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上面写着:纸村14号。

  张娑皱着眉头说:“我是在西安长大的,根本没听过这个地方!”

  李中心说:“她说在北郊。”

  吃完之后,李中心拦住一辆出租车。

  “师傅,你知道去纸村怎么走吗?”

  “没听过。”司机说完,一踩油门就走了。

  李中心看了看张娑。张娑说:“怎么样?连出租车司机都不知道!”

  李中心说:“我们到了北郊再打听吧。”

  张娑说:“肯定找不到。”

  两个人来到北郊时,天已经黑下来。

  一路询问,他们终于在一条安静的小街上,找到了纸村14号。

  这是一个临街的平房,挂个牌,黑底白字三个字:寿衣店。

  李中心愣住了——原来,这个女人说的不是“做兽医”,而是“做寿衣”!

  张娑拽了拽李中心的衣角,小声说:“我有点害怕……”

  李中心嘴上说:“没什么事。”眼睛却不停地朝屋里瞄着。终于,他走上前,把门敲响了。

  没人应。

  李中心又使劲敲了敲,里面终于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呀?”

  李中心说:“兽医在吗?”

  里面说:“不在。”
 李中心说:“我是她的朋友,北京的。”

  里面静默了半晌,说:“进来吧。”

  李中心正要走进去,却发现张娑站在原地,双眼透着恐惧,使劲朝他摇脑袋,意思是:她不进去了。

  李中心走过去,说:“怎么了?”

  张娑小声说:“我……害怕这样的地方。”

  李中心说:“有什么啊,我们问一问马上就出来了走。”

  他拽着张娑的胳膊,和她一起跨进了寿衣店。

  屋里有一个很瘦的光头男子,正坐在竹椅子上扎纸人。那个纸人和正常人一样大,脸朝下趴在他的怀里,框架有了,上半截身体也有了,他正在给它糊一条腿。这个光头男人抬起眼睛,戒备地打量了一下李中心,又盯住张娑看了一会儿,接着低下头,继续糊那个纸人。

  店铺里还出售花圈、寿衣、骨灰盒之类,或黑或白,看起来怪兮兮的。只有纸人的嘴血红血红。一般说来,祭奠用的纸人都比较小,而这家寿衣店摆放的纸人都有五尺高,任何人看着它们心里都会感到不舒服。更奇怪的是,每个纸人都只有一条腿。它们似乎在看着你,又似乎不是。

  李中心说:“我和兽医是在网上认识的。她住在这里吗?”

  光头男子头也不抬地说:“我是她老公。”

  李中心有些尴尬,说:“她约我今天来,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

  光头男子阴阳怪气地说:“秘密?在网上不可以说吗?”

  李中心说:“她说必须要见面谈,我就来了。”然后他指了指张娑,说:“这是我的女朋友。”

  光头男子抬起头,又一次仔细地看了看张娑,这才说:“她有事,今天不会回来了。即使回来,也要很晚。你们明天再来吧。”

  李中心问:“她有手机吗?”

  光头男子似乎对这句话很恼怒,瞪了李中心一眼,说:“她的手机放在我这里。”

  离开时,李中心把他住的宾馆电话写在纸条上,对那个光头男子说:“她回来的话,请把这个转交给她。谢谢。”

  离开纸村14号,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李中心和张娑没有坐车,慢慢朝前走,似乎心情都不怎么好。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张娑很不满地说。

  “我也感觉这个兽医有问题了……”

  “换了我,根本就不会来!你早该想到,她连个电话都不告诉你,很可能放你鸽子!”

  “我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难道她还有其他阴谋?”

  “我们别谈她了。”

  “好。我带你去看看城墙吧。”

  “没心情。”

  “那我们回宾馆睡觉。”

  李中心慢慢回过头,朝那条黑糊糊的小街望了望,忽然说:“我们再回去看看?也许她回来了……”

  张娑说:“我们离开不到10分钟,不可能那么巧!”

  李中心说:“试试,如果她还不在,我们就回去,明天我们就坐车回北京,再也不找她了。”

  张娑深深地看了李中心一眼,说:“我看你是被她施了催眠术了。”

  李中心说:“她说过,我必须14日跟她见面,不然就晚了!”

  两个人回到纸村14号,里面依然亮着幽暗的灯。李中心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趴在窗子上朝里看了看,那个光头男子竟然不见了,出现了一个女子,她坐在竹椅子上,也在糊纸人。

  “她回来了……”李中心轻声说。
 张娑站在挺远的地方,三心二意地四处张望着。

  李中心走上前敲了敲门,里面的女人说:“进来。”

  他回头朝张娑招招手,张娑很不情愿地走过来,跟他一起走进去了。

  这个女人站了起来,探询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她的长发很长,戴着近视镜,透过镜片看,两个眼珠是鼓出来的。她穿着一件白毛衣,有点脏。

  “请问,你是兽医吗?”

  “我不是。你们是谁?”

  “我是兽医的网友,她约我来的。”

  “哦,兽医是我老公,他出差了。”

  李中心一下就卡了壳。张娑也愣住了。她顶了顶李中心的腰,小声问:“你说的兽医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李中心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个长发女子,说:“是女的啊。”

  张娑生气地说:“你连男女都没搞清楚,就千里迢迢来见面!”

  李中心一下想到了什么,就问:“刚才那个男人……就是兽医?”

  长发女子眯着眼睛问:“哪个男人?”

  李中心说:“光头,刚才,他在这里糊纸人了。”

  长发女子不高兴地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兽医出差了!刚才那个男人不是兽医!”

  李中心说:“那他是……”

  长发女子冷冷地白了李中心一眼,坐下去继续糊纸人,丢出一句:“他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李中心想了想说:“抱歉,打扰了。”

  这时候张娑已经走出了门,李中心随后也走了出来。

  张娑嘟囔道:“这算什么事!”

  李中心说:“骗子……”

  张娑说:“这个寿衣店肯定有问题!”

  李中心回过头,不安地朝14号那扇窗子看了一眼,说:“我们赶快离开!”

  接着,两个人四处张望,寻找出租车。这条小街很偏僻,没有一辆车驶过。其他的店铺都黑着,只有那家寿衣店亮着幽暗的灯光。

  张娑说:“这鬼地方,怎么连辆车都没有……”

  李中心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题,低头在思考。

  张娑把头扭向他,说:“你想什么呢?到底怎么办啊?”

  李中心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她,突然冒出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你有没有觉得,先前那个光头男人和后来这个长发女人是同一个人?”

  张娑哆嗦了一下。

  “不会吧?”

  “你再回忆一下……”

  张娑想着想着,眼睛一点点瞪大了,过了半晌,她终于挤出一句话:“没错,他们是同一个人!”

  回到宾馆,两个人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李中心想不明白,如果那个光头男子和那个长发女子是同一个人,那么,他(她)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她)为什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要转换装扮,一会儿变男一会变女?他(她)为什么神神叨叨,不承认自己就是网上的兽医?

  “不管他(她)是男是女,明天一早我们都要离开。回去之后我就把他(她)从QQ上删除,永远不再联系。”李中心说。

  “以后你少上网!”

  “我后悔了……”

  “那就对了,网上认识的人,没几个正常的!”

  “我后悔把电话留给了他(她)……”

  “什么意思?”

  “万一……”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突然响起来。两个人都惊了一下。李中心看了看张娑,朝电话努努嘴。
 张娑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起来:“喂?……喂?……喂!……”

  她放下电话,说:“没人说话。估计是按摩的,一听女人接电话就装哑巴了。”

  李中心盯着那个电话,半晌才说:“但愿是按摩的。”

  过了几分钟,电话又响了。这次,李中心接起了电话。

  里面无声。

  李中心问:“谁?”

  对方说话了,声音很轻:“我是兽医——你别叫嚷——你今天见了我两次……”

  “你!”

  “告诉你,我家寿衣店几个月前出了点事……”

  “什么事?”

  “你看到我家那些纸人了吗?几个月前,不知道怎么回事,丢了一具纸人。过去,她一直站在角落里,紧挨着花圈。没有人会钻进寿衣店偷一个纸人,只有一种可能……”

  “嗯?”

  “她自己爬出窗子,逃掉了……”

  “谁?”张娑警觉地问。

  “嘘……”李中心伸出手指,示意她别插话。

  “我后来算了一卦,你猜我看见了什么?——我看到她了,她在天上飞,朝东北方向飞去……”

  “东北?”

  “她飞向京城,在午夜落在东直门一带,幻化成人形,找到了你……”

  “啊!”

  “我再提醒你,你别叫嚷,你现在——很危险!”

  “你具体点!”

  “昨天,我在QQ上看你视频的时候,你背后站着一个人,她很像从我家店铺出走的那具纸人!接着我给你算了一卦,这个纸人将在14日要你的命,因为只有这一天,你命中的四位守护神缺席。”

  李中心的大脑似乎不会转弯了,他在努力地想,昨天他和兽医聊天的时候,谁站在他的背后……想着想着,他猛地转过头来——张娑正眯着眼睛盯着他。

  是张娑!

  他避开她的眼神,慢慢转过身子,迅速回想这个出现了三个月的女子——他在网上认识她的时候,她叫“树精”。纸来自于木……

  兽医在电话里继续说:“今天你带她来到了我家寿衣店,不管她怎么变化,我一眼就认出,她就是我家丢失的那个纸人!”

  李中心想起来,张娑第一次看到纸条上的地址——纸村14号的时候,表情有些异常;当他要带她走进那个寿衣店时,她两次都表现出抗拒的样子……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12-10-2010 02:2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兽医又说:“她肯定记得,我是她的制造者,我担心她害我,在你们离开之后,我马上戴上了假发和眼镜,扮成了女人……”

  “你是……男的?”

  “你别说话!——我是男的。”

  “那你在网上怎么说你是女的。”

  “我在生理上是男的,在心理上是女的。等我赚了钱就去做手术。”

  “那我现在怎么办?”

  “你看看,她的嘴唇是不是很小?”

  李中心又一次转过身来,张娑还在背后盯着他,眼珠一动不动。

  她的嘴果然很小,和寿衣店里的纸人一模一样。

  兽医在电话里低低地说:“你再看看,她的嘴唇是不是很红?那是正常的血色吗?是不是更像画上去的?”

  李中心盯着张娑的嘴,那果然不是正常的血色,而是颜料!

  “你总看我干什么?”张娑说话了。

  李中心再一次避开她的眼睛,转过身来。

  “另外,你试一试,如果她是那具纸人,应该害怕火和水。若是这一点确定,那你赶快想办法除掉她,先下手为强!”

“怎么……下手?”

  “趁她睡熟,放火烧了她。只有这样,她才会消失。切记!我挂电话了。”

  李中心木木地放下电话,房间里房间外一片死寂,这个宾馆似乎只住了他和她两个人。

  张娑说话了:“是那个兽医吗?”

  李中心坐在床的另一边,说:“……是。”

  张娑又问:“那个光头男人?还是那个长发女人?”

  李中心说:“他们是一个人。”

  张娑轻轻抱住了李中心,李中心抖了一下。张娑问:“他跟你说什么呢?”

  李中心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娑紧追不舍:“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啊?”

  李中心终于说:“他告诉我,要到华山的道观烧四十八炷香……”

  张娑静默了一会儿,说:“真的是这样吗?”

  李中心说:“是的。”

  张娑笑了,笑着问:“你说了一句‘东北’,那是什么意思啊?”

  李中心愣了愣,胡编道:“他说,下个月我还得去一趟东北,找一座道观烧烧香……”

  张娑又问:“你还说什么下手,对谁下手?”

  李中心想回头看看她,转了一半脑袋,又停住了,继续顺口胡编:“他说我在生日那一天还得亲手杀一只猫……”

  张娑说:“他肯定是想骗你的钱。”

  李中心说:“他不收费。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了……”

  张娑又问:“那他说没说,到底是……什么东西要害你?”

  李中心蓦地意识到,自己太被动了,他必须转守为攻。于是转过身,盯住张娑的嘴,反问道:“你会游泳吗?”

  张娑摇摇头说:“不会。”

  李中心看了看她的眼睛,把视线落下来,盯住她的嘴:“你为什么不学?”

  张娑说:“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李中心说:“回答我。”

  张娑说:“我怕水。”

  李中心拿起茶几上的火柴,在手里颠了颠,慢慢抽出一根,说:“我可以划一根吗?”

  张娑说:“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说完,一把把火柴抢下来:“这是宾馆!万一引起火灾那就麻烦了!”

  李中心继续盯住她的眼睛:“你为什么不带我去你家?”

  张娑说:“我不想这么早让家里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李中心继续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朝床上一躺,说:“亲爱的,没事了,我们睡吧。”

  张娑说:“你有事瞒着我。”

  李中心说:“我累了。”

  张娑说:“你接完电话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李中心陡然恼怒起来:“你还有完没完?我累了,我要睡觉!”说完就把脑袋别过去,使劲闭上了眼睛。

  张娑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没再说什么,关了灯,也躺下来。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尺远。

  李中心一直睡不着。

  但是他一动不动。

  他在等。

  张娑睡熟之后,他要逃离。

  他没有勇气放火,如果宾馆被烧着了,他得蹲大狱。他只能选择逃离。

  现在他已经不能确定,张娑,这具幻化成人形的纸人,到底睡不睡觉?过去,两个人在一起同居,早晨总是他推醒她,她那惺忪的眼神,难道都是伪装的?

  纸人没大脑。没大脑睡什么觉!

  快午夜了,她似乎睡着了。两个人都没有脱衣服。李中心慢慢坐起来,盯着她的背看了一会儿,很想伸出手,摸摸她的肩有没有肉感,终于没有勇气。他慢慢下了地,拿起自己的挎包,悄悄朝门口走去。
  突然,张娑在黑暗中问了一句:“李中心,深更半夜,你去哪儿?”

  李中心愣了一下,说:“我下去买一包方便面,饿了。”

  张娑翻了个身,没有再说什么。

  李中心打开门,走出去,轻轻关上,快步走到走廊的尽头,朝旁边一拐,来到电梯前。电梯门开了,里面竟然站着一个人——正是那个光头男子!

这个研究《周易》的人,这个外男内女的人,他的脸色在电梯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古怪。

  “兽医!”李中心呆住了。

  “你烧死她了吗?”他问。

  “我不敢……”

  “你不烧死她,她就永远会跟着你!”

  “什么都别说了,你送我去火车站!我要离开西安,离开她,让她永远找不到我!”

  兽医想了想说:“好吧。今天是14日,是她害你的最后期限。我们赶快走,如果她追出来,我也会跟你一起丧命!”

  这时候,走廊里已经有了脚步声,张娑在喊:“李中心……”

  李中心一头钻进电梯,急忙关门。可是,门却像卡住了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李中心!李中心!……”

  接着,她从走廊拐过来,李中心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李中心和兽医:“李中心!你跟他去哪儿?”

  李中心的手哆嗦着,拼命地敲打那个关门钮。

  “你的精神已经被人控制了,快醒醒!”张娑一边大叫,一边伸着手冲过来,想拽住李中心的胳膊。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门正好关上,把她挡在了外面。

  电梯快速朝下降去。李中心松了一口气,差点坐在地上。

  兽医的脸色也吓白了。

  出了电梯,李中心不安地朝步行梯看了看——他的房间在4楼。果然,张娑从步行梯跑下来:“李中心!李中心!……”

  兽医拽起李中心就朝外面跑,门口停着几辆夜班出租车,但是张娑紧紧追在后面,相距只有几米远,他们根本没机会上车,只有拼命朝前跑。

  兽医熟悉环境,他拽着李中心冲进了一个黑糊糊的巷子。李中心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张娑似乎被甩掉了。

  突然,头上传来一个古怪的声音。

  李中心猛地抬起头,只见一个五尺长的纸人飞过来,速度极快,被风刮得“噼里啪啦”响。它是女的,趴在半空中,脸面朝下,面无表情,身体直挺挺的,白花花的,在夜空中显得极恐怖。

  李中心猛地转过身,拽着兽医朝相反方向跑。那具在天空上飞翔的纸人似乎俯冲下来,摔到了地面上,李中心听到“啪嚓”一声。他不敢回头看,它是不是爬起来继续追赶自己,只有朝前跑,朝前跑,朝前跑……

  “火车站!”李中心一边跑一边对兽医喊。

  “我知道,火车站就在前面!”兽医说。

  不知道跑出了多远,还是一条黑糊糊的巷子。情况不那么紧急了,李中心回头看了一眼,不见纸人的踪影。他这才把脚步慢下来。

  “还,还有多远?”

  “大约一公里吧。”

  “我们打个车。”

  “这里偏僻,哪来的车啊?一会儿上了大街就好了。”

  李中心太紧张了,再加上一路奔跑,此时他口干舌燥,就像着火了似的。

  “哪里有水?”

  “你等着,记得旁边好像有一个小卖店,我去买。”

  “好,你快点回来。”
  兽医拐个弯,不见了。

  长长的巷子里,只剩下李中心一个人了。他惶恐地四下张望,害怕那个张娑,那个在天上飞的纸人,那个最初在网上叫“树精”的东西突然出现在背后。

  没有。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还有1分钟就是午夜12点了!14日这个黑色的日子一过去,到了15日就没事啦!此时,这个老城市鸦雀无声。

  李中心一直举着手机,盯着上面的时间。

  时间一秒一秒地跳动着,刚刚变成12:00,手机突然响起来,吓得李中心差点把它扔在地上。

  是张娑。

  犹豫了一下,他接起来。

  “李中心!你在哪儿?”

  “张娑,你永远别想再找到我了!”

  “你怎么了!”

  “别伪装了,我知道你不是人!世上这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来害我?”

  “我不是人是什么?”

  “你是纸人变的。”

  “什么纸人?”

  “刚才,我看见你在天上飞!”

  “那是玩具吧?”

  “玩具?”

  “民国的时候就有这种玩具啊,在里面点着火,等火气充满之后,用针在外面的蜡纸上刺一个小眼,它就飞起来了。直到里面的火完全熄灭,才会慢慢落下来……”

  “你对这些东西怎么这么熟悉?”

  “其实,我家就是开寿衣店的。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不带你回家吗?这个才是主要原因。我家的寿衣店开在小区里,很多邻居不高兴,和我家打起了官司。我觉得烦,后来就离开家去了北京。我真的不想让你知道这些……”

  “我不信。”

  “你不信就算了,不过我告诉你,你现在很危险!”

  “怎么危险?”

  “一年前,我家莫名其妙丢了一具纸人,五尺多高,它是我跟母亲一起糊成的,我故意把它的脸画得看不出男女,我清楚地记得它的长相。今天我们去纸村14号,我发现那个光头男子,还有后来那个长发女人,和我家丢失的那具纸人特别像……”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版权所有 © 1996-2023 Cari Internet Sdn Bhd (483575-W)|IPSERVERONE 提供云主机|广告刊登|关于我们|私隐权|免控|投诉|联络|脸书|佳礼资讯网

GMT+8, 24-9-2024 04:35 PM , Processed in 0.133363 second(s), 18 queries , Gzip On.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1,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