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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1-2009 10:4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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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姑姑家的院门,大爷叫了声“青莲”,那是姑姑的大名。一个头发斑白的农村妇女出现在我眼前,这人就是姑姑。虽然多年不见,可是姑姑看上去面色红润,身体很好。姑姑一眼就认出了我,热情得跟我打招呼,把我们往屋子里迎。姑姑家的院子虽然不大,可是盖着一栋崭新的二层砖楼。地面铺着瓷砖,虽然花色有点土,不过看得出瓷砖的质量还不错。姑姑把我们迎进客厅,那里除了家家都有的火炕,还有一套沙发和一组矮柜,矮柜上放着29寸的电视。就冲这一点姑姑家绝对算得上县城级的生活水平了。家里只有姑姑一人在,姑父应该是去干活了。姑姑给我们到了茶水,拿了水果瓜子,然后坐在我旁边跟我拉着家常。我询问了姑姑的近况,然后问她什么时候当太奶奶。一听到我这话,可以看得出姑姑红润的脸上更加红润了。兴奋之情从语气中就能听得出来,姑姑说有不少人家都来给她大孙子说媒,不过大孙子说不想这么早结婚,也看不上这些姑娘。这事也只能暂时作罢,不过应该快了。说了会家常话,我把询问的目光转向大爷。大爷看得出我的心思,对姑姑说:“青莲,我过来是想弄点猪和狗的眼泪。”这话一出口,姑姑一愣。也难怪,我要是去你家说要这东西,你也会觉得奇怪的。“哥,你要那东西做啥?”姑姑满脸疑惑的问。大爷看看我,我明白了大爷的意思,撒娇的对姑姑说:“姑姑,你就帮帮忙吧。我有个朋友身上出了点怪事,要这东西帮忙的。”姑姑笑了,摸摸我的头,疼爱的对我说:“你们城里的娃子也信这些。”我拉着姑姑的手说:“信,这也是没办法的,出了邪事,只能用邪法来治。”“好吧,跟我来。”说罢,姑姑就起身带着我向他们家的猪圈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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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1-2009 10:4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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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家因为地形所限,院子不大,所以猪圈不在院子里。我们出了院门,往河边走去。河上有一座石桥,几个妇女正在河边洗衣服。跨过石桥,在背阴的山脚下有一个小院子。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有狗在叫,还有猪粪的臭味扑面而来。姑姑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院子大门。大爷此时拉了我一把,对我说:“等你姑把狗拴好再进去。”姑姑进了大门,不多时打开大门让我们也进去。院子不是很大,不过也能跟大爷家的院子相比了。大门正对面是一排五间的猪舍,门这边拴着一条大黑背。那狗也是很凶,见到我们就一味的叫。虽然已经拴好了,可那狗的气势依然逼人,叫声宏亮,只感觉我的耳膜都在嗡嗡作响。姑姑也没说什么,拿起门后的一根锄头把就照狗身上打去。那狗此时不明白为什么主人会打自己,也不再冲我们叫了,只是哀号着左右闪躲。大妈也不理它的哀号,仍然大力打着。我平时很喜欢狗,可是此时我知道打它是为了要它的眼泪,所以也没有上前劝阻。打了足有几十下,那黑背已经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了,姑姑才住手。大爷这时候拿出那个小瓶子递给姑姑。姑姑接过瓶子,蹲在了那只黑背身边,怜爱的抚摸着黑背的身子。不知道是刚才打得太疼了还是害怕,那只黑背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姑姑抚摸了一阵之后,黑背见姑姑不会再打它了,才抬起头委屈得看着姑姑,嘴里还发出呜呜的悲鸣。这时候我看到黑背的眼角已经有泪水了,姑姑赶紧一边用小瓶接好,一边继续抚摸黑背的头和身体。直到感觉差不多了才站起身,把瓶子盖好递还给大爷。大爷接过小瓶,把那条剔过肉的羊腿骨递给了姑姑。姑姑又蹲下身子,一边抚摸着黑背,一边把羊腿骨放到了黑背嘴边。黑背起初还不敢吃,姑姑好一番安抚黑背才闻闻那羊腿,小心翼翼的叼在嘴里。姑姑回身进到猪圈,抱出一只也就是刚足月的小猪交给大爷。这只小猪好生活泼,一个劲的叫,还乱蹬乱踹,大爷险些脱了手。姑姑转身看了看那只黑背,它已经没什么事了,好像刚才没挨过打一样,大口的享受着这顿饕餮盛宴,边吃还边摇着尾巴。姑姑让我们先出了院子,把狗放开,锁了院子跟我们一起往家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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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1-2009 10:4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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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畜泪3
河边的那几个村妇还在洗着衣服,大爷抱着小猪,跟我和姑姑一起往姑姑家走去。不长的路上大爷跟我说,只有非常忠心的好狗才会在主人无缘无故打它的时候流眼泪,不过狗是没什么记性的,不会跟主人家记仇,喂点好吃的再安抚两下就没事了。
进了姑姑家院子,大爷仍然抱着小猪。我想帮忙接过来,大爷说不用。进了屋子,姑姑拿出一根铁条,放进了灶台的炉火里。又转身进了屋子,不多时拿出一条长麻绳。姑姑跟大爷一起把这只小猪五花大绑起来,四肢和身体都绑得很结实,就像一个大粽子,只留出头和屁股。姑姑回身拿了块湿布垫在手上,拿起刚才放在炉火中的铁条,照着小猪屁股就是一下。顿时就见一股白烟伴着呲呲的响声四溢而出,那小猪哪吃的住这般疼痛,没了命的狂叫。无奈身体和四肢都被绑住了,动弹不得。姑姑把铁条拿开,从新放到炉火里。那小猪还在拼命的叫着,可是就是不见有泪水流出来。我也急了,对大爷说到:“这小猪怎么不哭呢?没有这猪泪,怎么帮我开眼呀?”大爷还没说话,姑姑却急了,声音急迫且有些有些沙哑的对我说:“刘铮,怎么你要开眼?你要学驱鬼么?那怎么行,很危险的!”说罢就要上去夺大爷手里的小猪。见这情况,姑姑是不想让我开眼,那我怎么能救我的同事?以后我的车间岂不是永无安宁之日了。我赶紧上前拉住姑姑的手,眼含热泪地对姑姑说:“姑姑,你别这样,我也是被逼无奈的。我们单位有人冤死,现在已经又搭上一条人命了,还有一个危在旦夕。我这是要救人的!”姑姑停住了手,不过看得出他还是不情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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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1-2009 10:4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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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刚要张口说话,我就抢了话继续说道:“我以后还要继续在那里工作,要是这厉鬼不除,我的生命安全也是没有保障的。说不定哪天厄运就会降临到我的头上!我这不只是在帮别人,也是在帮自己!姑姑,我求你了!”听到这里,姑姑不再张口了。再一次拿起烧得滚烫的铁条,又照着猪屁股狠狠的来了一下。这次不止是白烟和嚎叫,还办有一股烧猪皮的焦臭味到。那小猪叫得更欢了,身子还在努力的扭动着。可是还是没有流出眼泪。我越看越心急,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小猪怎么那么坚强,就是不哭。这时大爷说话了:“就快了,再来一下就应该可以了。”姑姑拿开了那铁条,又扔到了炉火里继续加热着。这小猪此时已经停止了嚎叫,感觉好像很累,软软的把身子靠在大爷怀里。这会温度已经差不多了,姑姑再一次拿出铁条,又在猪屁股上找了块没有被烫过的地方,狠狠的来了一下。这次小猪的叫声明显小了很多,身子也不再努力挣扎了。大爷一手夹住小猪,另一只手取出小瓶。就在这时,那小猪屎尿具下,险些拉在大爷身上,一股燥臭充满了房间。我光注意这屎尿了,却没发现小猪这时居然哭了。还是大爷眼疾手快,用小瓶子及时接住了这来之不易的眼泪。
收集到了足够的泪水,大爷手好小瓶子,放下了小猪。姑姑给小猪松了绑。那小猪估计是拖了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姑姑找出个小盆子,倒上一瓢棒子面,用水和了,又把一个苹果切成小块放在里面拌匀放在小猪跟前。转身把我和大爷引向客厅。坐在沙发上,姑姑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孩子,驱鬼这事情不是闹着玩的。万事要小心,你爸爸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你有什么事情,你爸爸可怎么活呀。”我点点头柔声对姑姑说:“姑姑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要不是这东西把我们逼得没路了,我也不会冒着风险的。”在姑姑家休息了一会,我就跟大爷一起起身告辞了。毕竟还有两种泪水没有找到,时间紧迫,不能多耽搁了。除了客厅,看见那头小猪已经把那一盆棒子面都吃光了,体力好像也已经恢复了些,一瘸一拐的在屋子里溜达。见到我们出来,可能是害怕再受折磨,一溜烟跑到屋子角落里不肯靠近。见那小猪没事了,我也放下心来,如果为了这几滴眼泪要了这小家伙的命,我也会过意不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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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1-2009 10:4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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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畜泪4
出了姑姑家的大门,姑姑还在身后送着我们。一个劲的嘱咐我要当心。快到公路时姑姑才在我的劝说下停止了送行。
跟姑姑告别后,看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日头当空。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维塔斯的海豚音吓了大爷一跳。公路上手机是有信号的。我对大爷笑了笑表示不好意思。接通电话,是毛健打来的。“我刚上班,帮你问了他们的情况。昨天有人去看过曹和老白了。”“快说,他们怎么样?”我急切地问道。“听说老白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了,车间派的看护和老白的老婆孩子在照顾。不过老白还是没醒。医生还是不确定老白的腿是否能保得住。”“曹玲玲怎么样了?”听我语气急切,毛健继续说道:“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医生给曹作了检查,说只是惊吓过度,身体机能还正常。不过曹还是昏迷不醒,好像还一直在做噩梦。不时的挣扎抽搐。医生说也不清楚原因,需要进一步观察。”“好的,我会尽快办完手头的事情赶回去的。你帮忙跟刘胜说一声。”挂断了电话,我把情况跟大爷说了。大爷跟我说,他们昏迷不醒应该是被怨气所伤,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等回去会教给我一些驱除邪气的方法,给他们驱驱邪气应该就会醒的。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步行,我和大爷回到了村里。就在大爷家山坡下的平坦地上,坐落着村委会大院。大爷没有回家,而是领着我来到了村委会。村委会面积不小,光是空地就足有两个标准篮球场大,靠北面有一座二层小楼,就是村委会的办公地点,南面是一个大戏台。虽然建筑都很破败,但是还能看得出当年兴盛时的景象。大爷径直带我来到村委会办公楼的侧面,在紧临院墙的角落里有一个篷子,棚子下面有一头很瘦的黄牛,正在艰难的嚼着干草。看样子这头牛的岁数应该不小了,从他深邃的眼睛里可以看得出沧桑。大爷牵着牛往广场的西北角走去。在广场的西北角有一个大碾子,碾子很大,直径将近一米,长度将近一米五。石案子就更大了,半径就将近两米。“好大的碾子!”听到我惊叹的声音,大爷回头对我说:“这是当年工产主义大锅饭时候的东西。那时候全村的粮食都要到这来碾,所以就会有这么大个碾子,很多年没用了。”来到碾子前面,大爷给牛套上龙套,可是并没有把套绑在碾子上,而是用绳子把套拴在案子上面。我心想这是干什么?这么大的石案子,这老牛怎么可能拉得动?套好绳子后,大爷递给我一条辫子,对我说:“我在前面拉,你在后面抽它。”“这是为什么?它拉不动,咱们还要抽它,多可怜呀。”我急忙为牛辩解道。大爷转过身叹了口气对我说:“你这孩子就是心软,以后驱鬼的时候可千万不能这样。那会害了你的。老牛最是勤奋,愿意为人劳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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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1-2009 10:4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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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它老了,干不动了,可是还想继续劳动。就因为它拉不动,咱们再赶它,它就会觉得心力不足。就会留下伤心的眼泪。”说到这,大爷轻轻的抚摸着老牛瘦骨嶙峋的脊背。我看到大爷眼里好像湿润了。看来大爷也是心地善良之人,牛又是庄稼人的好伙计,让老牛这样,他也是不忍心的。这个时候老牛好像明白了我们的心,转过眼看了我们一眼,扬起鼻子叫了一声。我走到大爷身后,拍了拍大爷的背,“大爷,我明白了,我们开始吧。”听到我的话,大爷挺直了腰杆。拉着牛鼻子往前走。我转身来到牛身后,看到绳子绷紧了,我便开始用鞭子抽打牛屁股。老牛卖力的向前使劲拉着,蹄子深深的陷入土里。可是那硕大的石案子岂是老牛能拉得动的?老牛闷叫着,继续向前用力,大爷在前面用力拉着,我也用力的抽打着老牛。每抽打一些我的心都是一颤,老牛的腿已经开始发抖了,可是仍然卖力的向前拉着。突然老牛腿一滑,整个跪在了地上。大爷吃力得把老牛拉了起来,我再也不忍心抽打它了。可是没有我的抽打老牛仍然卖力的向前拉着。我看到大爷的眼睛里也含着泪水。就在这时,老牛又一次滑倒了,它挣扎着想要继续站起来,可是努力了两次都没有成功,看它是真的累了。老牛抬起头望着大爷,闷声叫了两下,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大爷赶紧用小瓶子接住留下的眼泪,我赶紧将老牛的龙套卸下。我和大爷顿在老牛的身边,抚摸着它消瘦的身体。过了一会老牛缓过力气,站了起来。我和大爷把牛牵回牛棚,转身向家里走去。
回到家,我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大爷也是一样,他回屋抱出了十来根老玉米交到我手上。“拿去喂给那老牛吃。”我接过玉米,转身跑向牛棚。牛棚里,老牛正趴在草垫上休息,看到我进来,通人性的冲我叫了一声。我把玉米放在老牛跟前,看着它大口大口的吃着。虽然知道它听不懂,可是我还是对老牛说:“你辛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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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1-2009 07: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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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老牛哦。。。。
不过,不知楼主会觉得这故事好像有点罗嗦哦?纯属个人意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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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1:2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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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ah_fisz 于 17-11-2009 19:28 发表 
可怜的老牛哦。。。。
不过,不知楼主会觉得这故事好像有点罗嗦哦?纯属个人意见~
先谢谢你的支持
这点。。。。。。。。。我倒不觉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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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10:5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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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1:2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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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1: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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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婴儿的眼泪
看着老牛吃完玉米,我回到了大爷家。大妈正在包饺子,一看到饺子我就觉得好笑,我们老家的饺子很是与众不同,只要见到的人绝对是过目难忘。几年前我曾经在过年的时候回过老家,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老家的饺子。老家也是过年的时候才吃饺子,不过馅的品种只有一个,那就是黄萝卜羊肉馅。那时候都是在年前把萝卜和羊肉都买好,全家围在一起搅馅,用的是我小时见过的手摇式搅馅器。一次搅出很多的馅,然后把羊肉和萝卜混合,捏成七公斤铅球的大小,由于家里都没有冰箱,就把馅放在外面。过年天气冷,再加上舍不得放油,用不了多久那馅料就会冻得像石头一样。什么时候吃,提前拿进屋里化上。有趣的不是馅料,其实是饺子皮。都说山西人爱吃面食,我觉得从平常的饮食中还是不大能够表现的,最能体现山西人爱吃面食的地方就是这过年的饺子。饺子皮不是用擀面杖擀的,而是用手捏的。大家一定会奇怪用手怎么捏饺子皮?大家一定都见过窝头吧?我老家的饺子皮就像窝头。把揪好的面剂子像捏窝头一样,十个手指头九外一中,捏个稍微薄点的小窝窝头。然后放上一小点馅,封口。这就是我老家的饺子,当时第一次吃可是给我郁闷坏了。这哪是吃馅呀,纯粹是吃面。那次老爸只能亲自下厨,给我从新做了顿薄皮大馅的普通饺子。从那以后每当提起老家的饺子,我就说是有馅的窝头。
大妈的手指飞快的运动着,一个个有馅的小窝头就做好了。不多时,一盘盘窝头就端上了桌。现在我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了,就算不喜欢也要吃呀。我夹了一个一个窝头放在嘴里。嗯!出乎我的意料,这次居然咬出了油水。馅里几乎没什么萝卜,看来这次大妈真是下了本钱。身旁的表哥吃得那叫一个香,感觉他好像都没嚼就直接咽下去了。“今天的饺子香吧?”大爷在一旁问道。我向嘴里填了一个饺子,对着大爷点了点头。“你大妈可是放了整条羊腿的肉。”大爷在一旁解释道。原来如此,肯定是因为家里没有冰箱,天气热肉放不住,所以就一次把这些羊肉全做了馅,难怪这么多油水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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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1:3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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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混战之后,那些小窝头被我们杀得片甲不留。表哥好像还是一由未尽,在那里寻么看还有没有残余的窝头部队。大妈收拾了碗筷,我来到大爷跟前,询问这最后一种眼泪要怎么才能得到?大爷一边抽着烟,一边在手上比划着什么,悠闲得对我说:“不急,一会就会有人找上门来了。”找上门来?我心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最后一种眼泪可是婴儿的眼泪,难道会有婴儿自己找上门来哭一鼻子不成?刚想到这里,门口就有人大声喊着什么。我还是很难听懂纯正的山西方言。大爷把那个装眼泪的小瓶子和一道黄色的纸符递了大妈,对大妈说:“你去吧,符化水喷在孩子身上,再取点眼泪回来,别收人家东西。”大妈匆匆忙忙的拿上了手电向大门跑去。我在一旁听的是一头雾水,符化水,还喷在身上,取点眼泪还别收人家东西?“大爷,大妈去干什么了?那符是干什么的?您怎么让她取点眼泪,还不收别人东西?这都哪跟哪呀?”大爷嘿嘿一笑,对我说:“那张屠户的老婆要生了。他们是来找你大妈接生的。”我的嘴张得大大的,牙差点掉在地上。继续问:“大爷,您这本事可真牛,就随便比划两下就能知道张屠户老婆要生了?还会来找大妈帮忙接生?”大爷看我惊讶不小的样子,笑着对我说:“张屠户生性小气,舍不得带老婆去县城里的医院看,更舍不得让老婆去县城里的医院生孩子。我给她老婆号过脉象,知道她老婆到今天已经正好九个月了,肯定会生。而且会是难产。”我的天哪,大爷还是医生?我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干瘦的小老头,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是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见我还是有些迷茫,大爷继续对我说:“环境对人的影响很大,月圆、月缺会影响情绪,周围的气场就更是对人有影响。打比方说,看停尸房的人,时间久了就会少言寡语,并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身上有股阴气压着,他们说不出来。如果有女人恰好在坟地临盆,那她生出的孩子就一定不哭,并不是因为孩子是哑巴,是因为受到了阴气的影响,等回到家里时间久了,身上的阴气散了,孩子才会哭。阴气重还可能引起女人早产。张屠户每天杀戮,身上阴气重。他的妻子受到他影响,本来是会早产的,她妻子之前怀过两个,都是不到六个月就生了,结果都没留住。我给她妻子写了道符,驱散了身上部分阴气,孩子才能保到今天。不过今晚月圆,阴气重,再加上白天咱们去了那老羊的眼罩,阴气就更重了。她妻子肯定会在今晚临盆。而且多半会难产,看他派人来找你大娘,就肯定她难产。”说实在的,我心里有些半信半疑。现在的我已经相信有鬼存在,不过大爷说着生孩子也跟这有关。我还真有点不信,医院差不多每天都会有人死去,那在医院生孩子的岂不是都会早产?我并没有说出我的疑虑,只是问大爷道:“那大妈是接生婆么?”“我娘可不是一般的接生婆,专门负责难产。”表哥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在旁边很自豪的说道。大爷接过了话道:“难产大多是孩子的一条腿先出来的。你大娘天生手的触感极灵,手又生的小,她可以把孩子的腿推回去,然后帮孩子转身,或者是直接把两条腿一起拉出来。”听到这里我不免心中感慨,真是天生我才必有用。“那您给的黄纸符是干什么用的?”大爷说:“那是去阴气的,他家本来阴气重,去了也没什么用。可是怕孩子不哭,那样咱们怎么取眼泪呢?”我点头表示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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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1: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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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闻鬼铃
我坐在炕上焦急地等待大妈回来,表哥在一旁看着无聊的电视剧。大爷不知道出去干什么了,不多时大爷出现在门口对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出去。我看看表哥,他正痴迷的看着电视,没有注意到大爷的举动。我站起身,跟随大爷来到了院中。
清爽的山风拂面,一轮圆月挂在天上。看来今天真的是十五,月亮好圆呀。我对阴历一直很没有概念,我的父母是在文革的红色思想洗礼下成长的一代人,他们上山下乡,学习毛泽东思想,摒弃一切旧社会留下的东西,我也受到了影响。一直以来我只知道阳历,就连我的阴历生日还是听奶奶说的。“孩子,你有耳洞么?”大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弄了我一个大大的茫然。我还真有一个耳洞,是在上学的时候赶流行,在左耳上钉过一个耳洞。“有呀…怎么问这个?”我有些语顿。“那就好。”说着,大爷递给我一个小东西,是一个小铃铛。铃铛不大,也就跟一般人的小指指甲盖差不多大,不过有点分量,应该是银的。铃铛做工很精细,上面连接着一个同样材质的弯钩,表面很光滑,正中刻着点东西,好像是个字。我把铃铛拿到眼前仔细看,原来是一个“隗”字。“把它带上。”听见大爷的话我点点头,开始找寻那个我已经多年不用的耳洞。多年没有带过东西,耳洞可能是已经长死了。感觉前面已经进去一点了,可是就是穿不过去。对了半天,终于感觉差不多了,于是我右手一用力将那小钩子穿了过去。感觉还挺疼,我用手一摸,出血了。男子汉大丈夫流点血算什么。我面对大爷,点头示意我已经戴好了。“刘钲”大爷表情严肃,用低沉的声音对我说:“这个闻鬼铃是你太爷爷留给我的,专门用来训练闻鬼言。”听到这里我有些喜出望外,大爷给了我这个铃铛,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就要正式的开始学习驱鬼术了。“那要怎么个训练法呢?”我迫不及待的问道。“当你可以用耳朵的力量把铃铛摇响才行。”大爷语气严肃。“这里有本书,也是你太爷爷留下的。这里面记录了他的毕生所学,你要好好收藏。具体的方法都写在这上面了。这本书就是你的师傅,我没什么可以教授给你的,从今天起,你要努力领会其中奥秘。关于此书之事切不可对他人讲。切记!”好么,真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就撒手不管我了。大爷说完话转身就要回屋,我还没摸到门呢,赶紧追问:“大爷,那究竟要练多久?”大爷止住了脚步,并没有回头,只是感慨地说:“当年我足足学了六个月,才初窥其门。至于你,眼看你的悟性了。”说罢,大爷大步的回屋去了。我站在院子中间,想哭的心都有了。本来在这之前还想得好好的,大爷给本秘籍,再好好的教教我,有个三五天就应该差不多了吧。没想到秘籍倒是给了,可是大爷根本不管教,而且大爷学了六个月才刚刚见到大门,我要学多久才能降得住恶鬼呢?我现在感觉就像没人要的小孩,这叫一个心寒。刚才还觉得凉爽的山风,现在就好像小刀一样吹在我心里。俄地神那,救救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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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1: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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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站在院子中间郁闷呢,与门突然开了。我猛地回身,看见大妈回来了。想到刚才大爷对我说秘籍的事情对谁也不要说,我赶紧将手里的秘籍藏到身后,掖在裤子里。大妈见到我独自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用她最普通的普通话对我说:“怎么自己在这站着?小心着凉。”我还处于迷茫状态,头脑很乱,就顺口用句很精典的对白来应对大妈:“今天太阳真圆呀,哦不对是月亮!”大妈以为我还是没有听明白她说的话,笑了笑向屋里走去。我突然想起大妈是去弄婴儿眼泪的,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紧跟着大妈也进了屋。进了屋子我突然发现,刚才追着大妈,走得很快,虽然距离很短,可是我的身体震动很大呀。真奇怪,我耳朵上挂着的铃铛居然没一声都响。这是什么铃铛呀?根本就不响,不会根本就不会响吧?
看到大妈进屋,大爷迎了过来。大妈会意地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装眼泪的小瓶子交给了大爷,然后跟大爷说了什么。大妈对大爷和表哥说话的时候全说土话,我听着就好像是听外语。大爷点点头,拉着我又来到院子里。没等站稳脚步我就迫不及待的问大爷:“怎么样?婴儿的眼泪弄来了么?”大爷回过头来用阴沉的声音对我说:“弄来了,不过那孩子是个哑巴,只识流了眼泪,并没有哭出声音。不知还会不会有效果。”“不会吧大爷,您可别吓唬我,这眼泪要是没用,我可怎么办?”我急切地插话道。大爷阴沉着脸继续说:“这五泪液我也没用过,书中也没写残疾的孩子眼泪是否管用。这一切只能试试看了。”听了大爷的话,我愣在原地。刚刚受到了需要自己参透秘籍的打击,现在又来个不确定药力,其实能不能看见鬼倒不是特别要紧,不过万一用了之后影响我本身的视力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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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1:3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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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回京
整个晚上我都缠着大爷,希望他能够小小的指点一番。大爷还是那句话,说让我自己领悟。后来实在被我烦的不行,就对我说,每个人的情况不同,方法也不一样,没办法教的。我仍然不依不饶,直到夜深了,大妈和表哥都先回屋去睡了,大爷也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我才不得不放大爷去睡觉。
晚上,我独自一个人躺在一张大火炕上。大爷说什么都不肯教我,可是我还要赶时间去救人。打开手机的照明,我拿出那一小瓶泪水和那本秘籍,打算自己试着参透一下,这样遇到什么难懂的地方,明天缠起大爷来问题也具体一点。拿过大爷给我的秘籍,我这才第一次仔细地看这本书。书皮和书页都是宣纸的,书皮上面没有名字。我翻开第一页阅读里面的内容,我发现这并不是什么秘籍,而更像是自传。用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写道:本人姓刘、名开元、字容世。自幼与鬼魅结缘,倾毕生之力成就此书,传于后人。我跳过了这一段,翻看后面的内容,倒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一跳数页很快就翻到了最后一页,在最后一页上写着两行字:刘氏子孙,须以此书之法为人谋福,切不可借此敛财,如有不遵当有绝后之患。看到这里,我才明白大爷究竟为什么不肯收人家东西,直到现在还过着清苦的生活。
鸡叫把我吵醒,又是一夜无梦。我发现在大爷家我睡得格外的好,起来之后还感觉精神抖擞。只是手机的照明一夜未关,现在可怜的手机只剩一格电,在那里垂死挣扎。关了照明,我还是习惯性的往厕所奔。刚进厕所,就收到了一条信息。我开始怀疑电信部门是不是把发射塔建在我大爷家的厕所里了。打开信息,是毛健在昨天夜里发的,内容是:车间又出事了,武峰(其他班组的同事)被泵卷了。车间缺人,主任让你速回。看完信息我头都大了,这是怎么了?又有人受伤了。我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完问题,跑回去给毛健回电话。电话里毛建向我说了具体的情况。昨天凌晨武峰当班,出去巡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用手去抓高速旋转的泵轴,泵都被卷的抱死了。被同事发现后费了半天劲才把他缠死在泵轴上的衣服剪开。人送到医院,医生说他的整条胳膊断成了十多节。听到这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还没到冬天,根本不用盘泵(盘泵就是怕天气冷不运转的泵被冻住,定时用手转动泵轴,防止结冻),为什么还用手抓泵?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毛健还说,车间总出事,人心慌慌,有几个在医院有熟人的同事都开了病假,不来上班了。主任也是没办法,实在没人可用了。我挂上电话,拳头狠狠的捶在了炕沿上。不管怎么样,我要回去了,回去跟一起工作多年的同事们奋战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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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1:3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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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房间,大爷、大妈正在准备下地干活的家伙事。跟大妈打了招呼,我把大爷拉到一边,把情况跟大爷说了。大爷叹了口气对我说:“看来那个厉鬼还真是厉害,你真的要现在回去么?”我坚定的点了点头,既然是非要面对不可,我会义无反顾的。大爷对大妈说我要回去,大妈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话,大概意思就是让我多住几天。我谢绝了大妈的好意,以单位有事让我速回为由坚持要回去。大妈拗不过我,转身进了厨房给我做早饭去了。简单的洗漱过后,我收拾了行李,给手机换了电池。大妈的早饭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因为时间仓促,早饭只有煮鸡蛋,馒头和咸菜。草草吃了两口,我就起身向大爷大妈告辞了。大妈给我装了几个煮鸡蛋,大爷坚持要送我上车,我也没拒绝,毕竟我心里对能否学会那书里的东西很没底。
出村的路上,我和大爷都没有说话,低着头默默走着。我的心里很乱,驱鬼屠魔,我究竟行不行?那些朝夕相处的同事,他们现在怎么样?那个找不到仇人的死鬼,它究竟还想要害多少人?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距离公路不远了,我转头对大爷说:“大爷,回去吧,我自己能行。”大爷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好像有话要说,但是说不出口。见大爷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问到:“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大爷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两只手相互搓着。“大爷我走了,您回吧。”说罢我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公路走去。
距离公路并不远,可我走的却很艰难。我要面对的是一个自己从未接触过的领域,我这个连半路出家都算不上的人究竟要如何面对这一切?在这里如果有什么事,大爷还能帮我的忙,等到了家,还有谁能帮我呢?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来到了公路边。远远的就看到有一辆巴士向我开过来。巴士的车窗上贴着太原—临县,这就是我要等的车。看着车子一点点的驶近,一股悲伤之情涌上心头,我好像将要踏上一条不归路。眼泪不由自主地注入了我的眼眶。我无力的伸出了手,车子缓缓地停在了我的身边,就在我刚要迈步上车的时候,我听到了大爷的喊声:“等一下…”我跟司机示意稍等,估计是以为还有要上车的,司机很合作。回过身,我看见大爷向我跑来。跑到我的身边马大爷喘着粗气说:“孩子,你要记住我的话。鬼不过是气,没什么可怕的。世界上的任何事都是可以变通,可以相互转换的。那书要从头到尾看完才行。”大爷的话我倒是记住了,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没什么可怕的?它可以害人于无形,难道还不够可怕么?我点头表示记住了,转身上了车。司机这才看明白,要走的只有我一个人,愤愤地关上了车门。我依依不舍的跟大爷挥手作别。此刻,我和大爷的眼睛里都充满了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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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1:3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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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易髓经》
上了大巴车,我发现这是一辆卧铺车,分上下两层铺位。可能是因为时间不太对,车上还有几个上铺是空着的。票员对我说到太原每个人20元,可我给了钱之后他却让我跟一个满脸煤黑的男人一起挤一张下铺,非要说这是双人铺,都是两个人一张。我本来不是很好的心情就更加郁闷了,我本来身块就大,那铺位又不是很宽,怎么可能挤下两个人。可是我现在并不想吵架,无奈我又从口袋里面拿出20元包下一整个上铺。
刚躺在床上,一股汗馊味就从下面的床垫和褥子里溢出,也不知道这床铺盖有多久没换过了。不过幸好身边还有一个小窗可以让我透透气。我又拿出了那本没有名字的秘籍,仔细审视了一下。书皮的纸张是新的,估计是以前的磨损太严重了,大爷给它换了套新皮。想了想刚刚大爷说的话,要我从头到尾看完这本书。于是我努力清了清脑中的烦乱,耐下心来从头开始翻阅。书的前半部分应该就是我太爷爷的自传,文法有点像文言文,可又不全是,要不然我这个中专学历看起来一定很费劲。这部分的大致意思就是我太爷爷叫刘开元,生于光绪26年庚子年,七月十四。这庚子年又是哪年呀?我本来就对阴历不熟,还来个光绪26年,这我就更是一头雾水了。于是我拿出手机翻看日历可是我的手机只到1960年,再往前就没有了。不过以前上学的时候,在学有机化学的化学式命名时,老师曾经教过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这十个字,那时候老师还说了句题外话,就是阴历年份六十年一个大循环,知道这些应该是可以往前推算的。1960年是庚子年,那么上一个庚子年就是六十年前,那么我太爷爷也就是1900年生人。我的爷爷再加行大,多年前已经去世,不过记得爸爸说过爷爷如果还活着的话今年应该78岁了。这么一算,我太爷爷在30岁的时候才有了我爷爷,在那个年代,30岁才有孩子,绝对算得上晚育的标兵了。下面接着写到太爷爷家有屋有田,家底殷实,从小就被送去私塾读书。难怪太爷爷的楷书写得这么漂亮。一直到太爷爷十岁的时候,连年战乱,民不聊生,再加上清政府倒台,不再有科举,学私塾显得就没什么必要了,于是家里就让太爷爷放弃了学业。那年月里袁世凯野心勃勃,全国到处军阀割据,官兵已经跟强盗没什么分别了,到处都能看到烧杀抢掠。老百姓死伤无数,路边经常能够看到死人,被杀的、饿死的、病死的。我太爷爷家因为家底殷实,倒还算过得去。不过当我太爷爷十三岁那年,天大旱,地里颗粒无收,百姓都在到处逃荒。所谓大灾之年必有疫情,那年也闹了场瘟疫,每个村子都没能幸免。我太爷爷也没能躲过这场瘟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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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1:3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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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医疗水平有限,家里仗着有钱,请了多位郎中,可是都没能医好我太爷爷的病。拖了一月有余,太爷爷终究没能熬过去,在家中气绝。看到这里我不由一惊,如果我太爷爷十三岁就死于瘟疫,那我是怎么出来的?带着好奇心我赶紧往下看,后面书中写道,那年头死人太多,谁家死了人都是那个席子一卷就在路边草草埋了,有钱人家也不例外。因为那年头太乱,如果谁家给死人穿戴整齐,放上陪葬在下葬的话,不出三天肯定会被人盗墓。把陪葬洗劫一空,就连衣服都拔下来换钱。再加上那年头的人都迷信,怕挖了坟会被野鬼缠身,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将棺木点燃,让死者来个灰飞烟灭。所以太爷爷家人怕太爷爷死后还不得安宁,索性也用草席裹了,浅埋于山脚之下。可谁知道那时候太爷爷并没有死,只是病重陷入了假死状态。被埋三日之后竟有自己回生过来,加之下葬的时候并没有用棺材深埋,太爷爷竟然自己翻开封土爬了出来。太爷爷出来之后只觉得饥渴难忍,就来到井边喝水。摇了摇辘辘只觉得很重,低头望去,只见井下一人面朝下的挂在井绳之上。太爷爷赶紧将那人摇上来,可是发现那人已经死去多时了,身体已经凉透了。那时候太爷爷虽然还是一个孩子,不过生活在那年月,到处都是死人,见得多了倒不觉得害怕。仔细看看捞上来那人,很瘦,一身道士打扮,道袍很旧,颜色已经发白,还打了好几处补丁,看来此人是个云游四方的道士。太爷爷想了想,既然相见就是有缘,更何况还是个修真之人,应该让他入土为安。可是身边没有工具,不好挖坑,想到这太爷爷就想把此人葬到刚才那个自己爬出来的土坑里。太爷爷那时候毕竟还是个孩子,没什么力气,只能拉住道服将那人拖着走。眼看快要到那土坑了,太爷爷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不过胜利就在眼前,太爷爷憋住一口气用力一拉,“哗啦”一声,那人的道袍被太爷爷扯了一个大口子。太爷爷感觉很对不住死者,赶紧上前帮他整理衣服。蹲下身子仔细一看,这道人的袍子竟然还是双层的。在胸口的位置鼓鼓囊囊的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太爷爷把手伸进夹层里,摸到一个油纸包,硬硬的。饥肠辘辘的太爷爷还以为是干粮,赶紧拿出来一看。纸包方方正正的,用牛筋绳系着。解开牛筋绳,打开纸包一看。原来是本书,书皮上仓劲有力的写着三个字《易髓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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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1: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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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鬼眼
太爷爷发现那道士藏着的原来只是一本书,不能解饥渴,有些失望,可是人家的忙还是要继续帮的。太爷爷把那书先掖在身后,继续拖着那道人的尸体往土坑去。到了坑边太爷爷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把那道士推进坑里,将封土填好,那道士毕竟是成年人,个子比太爷爷要高些。身体埋上了可是脚还露在外面,太爷爷又从旁边的黄土坡上弄来好多土坷垃,才将那道人彻底埋好。一切弄妥当之后,太爷爷已经有点头昏眼花,正准备赶快回家填饱肚子的时候,却发现那道士的书还在自己身后掖着。这可怎么是好,对人家很宝贵的东西怎么就忘记一起下葬了呢!可是自己已经根本没有力气再把封土从新刨开了。转念一想,自己帮了他那么大的忙,只不过是忘记把书跟他一起下葬,他一定不会怪自己的。不如就先回家吃饱喝足,待转日再来把书还他也不迟。打定主意,太爷爷便向自家走去。不多时来到家门口,远远的就在院子里见到满脸愁云的母亲,眼中还含着晶莹的泪花,正饲喂家中的鸡。太爷爷大喊一声母亲大人便像母亲跑去。本以为自己的孩子已经不在人世,可突然见到已经下葬的孩子灰头土脸的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当时就晕倒了。至于晕倒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有可能是高兴,也有可能是害怕。我感觉那个时候害怕得可能性比较大,太爷爷刚从地理爬出来,脸上身上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跟贵没什么区别了。太爷爷见自己娘亲昏了过去便慌了手脚,抱着母亲的身体又是哭喊又是摇晃的,半晌也不见母亲醒来。这样哭喊下去也不是办法,应该去找父亲回来才是。于是太爷爷站起身,用袖子连鼻涕带眼泪的摸了一把,再加上脸上的土,都活了泥了。可是刚擦干眼泪,却见到了另自己毕生难忘的一幕。
太爷爷本打算将母亲抱抱回屋内,再去地里寻找父亲。可是就在他刚擦干眼泪准备去抱母亲的时候,在太爷爷的眼中看来,有一团乳白色的气在母亲身边飘飘忽忽的。当时太爷爷以为自己久未进食,一定是饿得眼花了。可是擦擦眼睛,那团气还是在母亲身边飘忽不散。太爷爷害怕了,没敢搬动母亲的身体,转身向自家的田跑去。一路的狂奔,再加上肚内空空无食,远远的刚看见自家的田,父亲正牵着一头老黄牛在犁地,自己就觉得腿一软,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这一跤摔得可是不轻,太爷爷当时就昏了过去。(山西虽说全是黄土没什么石头,可是山西的黄土其实不是真正的土,是一种介于土和石头之间的物质,不然就不会有窑洞的出现了。)太爷爷的父亲正在干活,没有注意到远远的这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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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1: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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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到正午,一个本村的走商的人正好经过,才唤醒了我的太爷爷。因为那念头交通很不发达,那些小商人要把本地的东西带到外面去卖,往往一走就是一个月,挣的都是辛苦钱。幸亏这人已经一个月不在村里,不知道太爷爷已经下葬之事,不然肯定会被吓得背过气去。那人唤醒太爷爷,可太爷爷就是死活爬不起来,那人远远看见太爷爷的父亲在田里,便去叫他来看看自家孩子。我祖爷爷当时以为那商人是在开自己玩笑,要与其理论。可是听他说得真切,又远远看见小路上真的躺着一个身形与自己孩子相仿的人。抱着一丝希望,祖爷爷跑向太爷爷,发现真的是自己已经下葬的孩子顿时喜极而泣。看到孩子,身体虚弱怕是这几天水米未进,赶快拿来自己带的干粮饮水让太爷爷吃喝。不多时,太爷爷恢复了些体力。赶紧把娘亲被自己吓昏之事告知了父亲。祖爷爷见自己孩子已经没什么大碍,谢过拿走商之人,让太爷爷骑牛回家,自己跑回家去。祖爷爷一进院门,看见自己妻子面色苍白躺在院中,忙上前抱起妻子进屋,将妻子放在火炕上。可祖爷爷并不知道这一抱却害了祖奶奶的命。
不多时,太爷爷起着牛回到了家,可是一向听话的老黄牛却停在门口不肯进门。太爷爷又拉又拽,那老黄牛去不进反退。由于担心自己娘亲,太爷爷只能将老黄牛拴在门口大树上。进到院中,太爷爷惊奇的发现,原本那团乳白色的气仍然在刚才祖奶奶晕倒的地方飘飘忽忽的,不过这是已经很淡很淡了。进到屋中,看见娘亲躺在炕上,面色惨白,气若游丝,而父亲正在一旁给母亲掐着人中。祖爷爷因为心急,手上下了不少力气,祖奶奶的人中已经渗出血来。后来祖爷爷还请来了郎中,结果还是没有回天之力。祖奶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那本《易髓经》也就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一直没能再埋回去。
村中的人迷信,听说此事之后谣言四起,说太爷爷是丧门星,是地府里的小鬼。方死了自己母亲,还说他能会回来,是让自己母亲换的命。祖爷爷从那以后也每天以赌解忧、借酒消愁,从此不再干农活。地荒了,田产也被祖爷爷卖了偿还赌债。从此家道中落,后来不久祖爷爷爷生了重病,因为无钱医治,撒手人寰,那年太爷爷刚满十四岁。在祖爷爷断气的时候,太爷爷汉满热泪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淡黄色的气,慢慢的从祖爷爷身上升腾出来。
后来太爷爷卖了家里唯一的房产,将祖爷爷葬了。过上了吃百家饭的乞讨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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