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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两二

宜昌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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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9-2013 09:0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宜昌鬼事过阴篇——八寒地狱》#204

  周俊民继续说,警察局调动户籍资料,也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接着是他的亲人,都说没有他的存在,周俊民这个时候,已经明白自己和那个学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下一步,就是把他从所有人的视线中消失掉。虽然他不知道是谁在暗中操作,但是他明白原因。他在派出所里听到一个利用假文物诈骗的河南人,那个河南人跟他提起了贵州这里打井发生的诡异事情。他立即就明白,自己要找个地方躲起来,而他觉得,找个河南人说的地方,就是他要去的地方。警察查不到周俊民的身份,只好把他送往遣送站,遣送站的管理就没有派出所那么严格。周俊民找了个机会,就跑了出来,然后偷偷回到家里,拿了一笔现金,根据河南人说的线索,找到老侯,把现金全部给了老侯,自己就在这里呆了下来。

  “什么原因?”我听到这里,等着周俊民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我的学生,他给我问了一个问题。”周俊民的声音变得紧张起来,“他问我,人的思想算不算实体。”
  “你别跟我说这些高等的东西。”我对周俊民说,“我上学都是混出来的,初中的东西估计还能记得住。”
  “那就够了。”周俊民说,“初中懂的东西就够了。”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我无趣的说。
  周俊民接问我,“你没发现这个问题又奇怪的地方吗?我以为你会明白的。”
  “不明白,我对鬼啊神啊,更理解一点。”
  “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惯性的,包括人的思想。”周俊民不再啰嗦了,“如果我和我的学生不发生后来的事情,我也会觉得他说的都是无稽之谈,但是我和他遭遇,证明了这件事请的真实性,就这么简单。”

  我懒得去跟这个受害妄想狂再交流了。看来我来错了地方。这个地方和孙拂尘没有任何关系。
  于是我等着孙六壬下来,然后我和她一起上去,这个神经病,喜欢留在这里,就让他留在这里好了。
  吊篮终于下来了。
  孙六壬还没有从吊篮上走下,她进入这个环境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惊慌失措的尖叫。
  我从来没看见过孙六壬这么失态过,她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一副坦然的样子。可是她竟然在尖叫。我担心孙六壬的情绪失控,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连忙把孙六壬的脑袋给抱住,“冷静,不就是黑吗?幽闭恐惧症而已,我刚才也是这样。”
  周俊民格格的笑起来,“终于来了一个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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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9-2013 08:2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宜昌鬼事过阴篇——八寒地狱》#205


  我能感受到孙六壬的身体在剧烈的发抖,很明显,她很害怕,非常害怕。
  我用手拍着孙六壬的背心,想让她平静下来,她情绪失控的时候我见识过,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她如果真的让四周的环境发生一点变化,我们的处境就很难说了。
  可是我随即发现,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我四下打量,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我看着周俊民,周俊民正在笑着看向孙六壬,是那种在茫茫人海中看见了一个同类的神情。
  周俊民刚才说过,这里是个什么伤口区域,从他巴巴的几千里跑到这里躲起来,就是因为这个地方,和外部的世界是有些不同的。
  刹那间,我明白了这个地下两百米的空间和外部有什么不同了。
  孙六壬现在情绪失控,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个还不明显吗?在这个地下密室里,孙六壬的能力根本就显现不出来!

  我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内心立即升起了本能的恐惧,我连忙拉着孙六壬想回到吊篮上。可是这次上面的老侯和金仲似乎是已经拿捏好了时间,吊篮已经不在底部。

  我没有办法,只好拉着孙六壬到密室的地上坐下来,不停的劝慰孙六壬。
  孙六壬不敢把眼睛睁开,虽然她现在不哭了,身体还是在瑟瑟发抖。我问孙六壬,“你到底在怕什么?”
  “鬼,到处都是鬼!”孙六壬抽泣。
  “哈,”我实在是忍不住要笑出来,“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吗,我是。。。。。。。”
  我突然意识到问题了,就说不下去。按照常理,如果真的有鬼,我是能看到的。而现在,孙六壬能看到,而我看不到。
  这意味着什么,我心里非常清楚。
  周俊民轻松的说:“他们不在这里,他们还在下面,这世上哪里有鬼,如果你非要说他们是鬼的话。”

  “你说的他们,”我颤抖地问周俊民,“那他们是什么?“
  “人啊。”周俊民说,“和你我一样。”
  “死人还是活人?”
  “不说了,带你们去看就知道了。”周俊民开始用手抠他身边石壁上的砖块,我这才明白,这些石块之间并没有严丝合缝的堆砌在一起,而是可以松动的。
  周俊民把砖块抠出一点,然后把砖块拔出来,一块接着一块,不一会,抽出来二十多块。石壁上出现了一个能人容一个人通过的孔洞。

  “你们过来看看就知道了。”周俊民说。
  我在犹豫是等着是不是等着老侯下来,可是向我们招手,然后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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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9-2013 09: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宜昌鬼事过阴篇——八寒地狱》#206

  我拉着孙六壬向窟窿走去,孙六壬现在安静了,她对我说:“能不去吗,等着吊篮下来,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我从来没有遇到这种地方。”
  “这个地方和你父亲有很大关联,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我安慰孙六壬,“就像不会游泳的人,飘在水里,突然游泳圈消失了一样。但是没办法,我们得下去。我现在也是什么本事都没有了。”

  孙六壬鼓起勇气, 跟随者我走进孔洞。
  孔洞后方是一个大厅,我没有见过古老的建筑真实的样貌,但是这里的布置环境的的确确是古代的样子,这个我能肯定。和我们现在的大厅布局完全是不同。我见过的最古老的建筑莫过于村落里的祠堂,还有工厂里的五六十年代的苏式礼堂,出了考古学家,在西北的沙漠可能遇到古老的建筑痕迹。我们普通人平时看到的那些所有的名胜古迹,只要是建筑物,都是近十几年翻新的玩意。
  我之所以要这么说,就是想表达我看的的地方,这个深藏于地下的大厅,是我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古老建筑,因为大厅内的布局,和我能接触到的古代小说里有些类似,但是又有一些区别。这样反而能佐证,这个地方是真实的古迹,至于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我也无从知晓。只能按照周俊民所说,这里是个什么伤口区。

  大厅里是有光线的,但是很微弱,至于光线从那里来,我也看不出个究竟。于是我就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影影绰绰的出现了,越来越真实。
  周俊民走到这些人当中,映衬着更明显一些。我现在看到这个大厅有很多人,周俊民走到他们之间,然后和他们一样,安静的坐在地上。
  无数的人坐在这个大厅里,越来越拥挤,还有人陆陆续续从大厅前段某个角落走进来,然后慢慢坐下。一旁已经坐下的人都轻微的调整一下,挪出位置。
  所有人的人都没有说话,保持了绝对的寂静。
  怪不得周俊民要跑到这个地方,对他来说,这里有他很多同类人。
  我立即就想到了这些人和周俊民是同类,因为他们的脸色的表情和动作完全是一模一样。只是他们穿的衣服,却是古代的,而且我看到他们很多人都穿着古老的兵甲,除了穿着兵甲的人之外,也有部分穿着平民的衣服。

  我强制让自己镇定,对孙六壬说:“你靠着窟窿站好了,出了什么事情,马上就跑回去。”
  我慢慢的走到人群中,走到一个人面前蹲下来。
  这个人一脸的虬髯,身上的兵甲已经锈蚀的厉害,某些部位泛着暗沉的绿色。我看到要腰间挂着一个牌子,我慢慢伸出手,把那个牌子拿到手上。这个人并没有阻止我的动作,只是茫然的看着我。
  我看见他的脸上有一片黑色的印记,不像是胎记,我又看向旁边的人,这才发现,所有的人脸上都是这样。
  我把眼光又看向手上的挂牌,挂牌沉甸甸的,我辨认清楚了,上面写着“五军营”三个字。
  我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手也在发抖。
  “天启六年,”我想明白了,他们脸上的黑色,都是爆炸时候,烟熏的痕迹。

  王八和我很早就对一件明朝的神秘事件产生兴趣,天启六年的王恭厂爆炸,到现代都没有得出一个解释。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难道是明朝活到现在的人?

  我连滚带爬到周俊民身边,现在我不把他当做神经病了,而是诚恳的问:“这个地下的暗室,竟然还有个特别之处,就是可以让人不死掉,永远活着?”
  “如果你们不来,”周俊民苦笑,“那就可以这么理解吧。”
  “我们来了,会有什么关系?”我着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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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0-2013 09:4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宜昌鬼事过阴篇——八寒地狱》#207

  “老侯为什么还不下来?”周俊民无来由的问。
  “他还要过一会才会下来。”我问周俊民,“你着急见他?”
  “我看出你是什么人了,”周俊民说,“你就是专门追杀我的人,而且你的目的不仅仅是我,现在老侯把我,还有他们都出卖给你了。”
  “你在瞎说什么?”我摸着头说,“我怎么会是这种人?”
  “你来之后,伤口就在愈合了。”周俊民说,“这个地方马上就没有了。而我们哪里都去不了。”
  “什么狗屁伤口,什么玩意?”我忍不住要骂人了,“这又跟老侯有什么关系?”
  周俊民指着孙六壬说:“这个女人,你看她在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啊!”孙六壬惊慌的说。但是我已经看清楚了,孙六壬刚才被压制的能力,在现在猛然爆发出来,但是和往常一样,她只意识不到。整个大厅在慢慢的缩小。

  周俊民带着我走到大厅的角落,那些古代人还在慢慢的从角落里的一个通道里走出来,和我对面走来,擦肩而过,每个人都面无表情,目光呆滞。
  我和周俊民顺着通道走着,我发现这个通道完整的古老建筑——我能确定是明朝时期的建筑了。
  “到底是什么力量,能让一个整体的建筑出现在这个地下?”我问周俊民。
  “我说过很多次了,”周俊民回答我,“这里是伤口。”
  我猛然意识到一个事情,周俊民老是在重复一个伤口、伤口,既然是伤口,那就是会有愈合的时候。
  我们走到了通道的尽头,我看见这里又是一个大厅,但是大厅被黑暗渐渐侵蚀,那些地下的土壤如同自行生长的息肉一般,慢慢把大厅填充。
  大厅里的人已经很拥挤,他们排着队,慢慢从大厅走向通道,并不惊慌。当逼迫而来的息壤,对就是息壤,当年大禹的父亲鲧就是用的息壤治水,那种会自己生长的土壤。息壤把所有人都逼迫到大厅靠近我们通道的地方,那些在人群后面,因为人群离开的速度缓慢,而被息壤接触到的人,都瞬间和息壤融为一体,成为尘土。
  “本来这个大厅有七个,三百年,只消失了四个。”周俊民说,“自从你和那个女孩来了之后,消失的速度就快起来,现在只剩下不到两个,不过没办法,他们都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以我的智商和见识,我完全不能理解现在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周俊民带着我继续回到刚才的大厅。我看到老侯已经下来,他看见我,对我大喊:“时间来不及了,我们走吧。”
  “你到底是谁?”我走到老侯身前,揪着他衣领,“是孙拂尘授意让我和他女儿到这里来的吗?”
  老侯点头承认。
  “那些河南人又是怎么回事?”我问。
  “都是我安排的人?”老侯说,“我一直在等你来。你猜的没错,就是孙拂尘让我这么做的。”
  我现在发现老侯不说是孙建国或者是孙卫东了,他说的是孙拂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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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0-2013 08:3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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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0-2013 09:0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宜昌鬼事过阴篇——八寒地狱》#208


  老侯看了看这里的环境,对周俊民问:“开始了?”
  周俊民点头,“开始了。”
  老侯诚恳地问周俊民,“为了证明你的正确,把命搭进去值得吗?”
  “如果我的证明是对的,活着和死了没什么意义,你看他们,有哪一个是惊慌失措的。”
  “他的确不是梵天的人。”我的眼睛睁大了,老侯竟然知道梵天这个组织。随即我又明白,老侯其实跟我说的那些话,的确都是真的,只是他没有和孙拂尘一起的事情全部告诉我而已。这也不算是撒谎。
  其实我听周俊民说了这么多,早就应该能想明白,梵天的组织和他说的那个追杀他的神秘力量其实是一回事。
  那个隐形人老朱,和这个专门打深井的老侯,当年都是跟着孙拂尘做事的。
  周俊民看着我和孙六壬,嘴里说:“你见到孙拂尘之后,帮我带句话。。。。。。”
  我打断周俊民,“听说他已经死了。”
  “那就跟什么的人说,”老侯把坚持话说完,“像我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堵不住的。”

  “先让这个丫头上去,”老侯说,“她在这里,我们时间不够。”
  我看见老侯非常着急,于是不再多问,把孙六壬带到下来的那个石室,把孙六壬推上吊篮,孙六壬对这里非常害怕,巴不得早点离开。老侯也走了过来,用打火机点燃吊篮上准备好的小桶,小桶里装的是汽油。火光闪现,金仲在上面隐约能够看到。吊篮就慢慢升上去。速度比刚才快了很多,看来金仲已经操作熟练。

  我和老侯又回到窟窿内部,孙六壬离开后,大厅停止缩小。那个通道里的人,仍旧不紧不慢的走进来。但是随即那个通道被息壤慢慢填实。没有人再走出来了,密室只剩下两个了。
  我们所在的大厅,地面上,开始出现黑影。站在黑影上的人,瞬间就被黑影给吞噬,地面黑影旁的人,就慢慢的挪动身体,可是黑影的面积越来越大,大厅里能够站立的地面就相对减少,人更加拥挤。

  靠着窟窿的人,又慢慢的向外面最后一个石室走去。仍旧不怎么着急,他们应该是知道在劫难逃了。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事情,他们的超然态度,解释了我心中的那个恐惧,他们在逃避被息壤和黑影吞噬的大厅,何尝不是我们外部人一生的过程,人都是要死掉的,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之所以趋生避死,只是一个缓慢的状态,下意识的驱使而已。

  老侯长吁一口气,然后指着周俊民对我说:“他替我解开了这么多年的疑问,并且证实了这个事情,我就把该说的告诉你吧,孙拂尘既然选中了你,那就该你去,这些包袱就该你来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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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0-2013 09:1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宜昌鬼事过阴篇——八寒地狱》#209

  孙拂尘,孛星。
  超出所有术士的超能者。受到国家的安排后,在三峡地区帮助大坝解决任何可能存在的灵异突发事件。打桩就是他所做的工作其中之一。
  老侯因为打井的技术出众,被孙拂尘拉拢,在三峡的周边打了大大小小十几个深井。目的都是为了稳固坝基。
  老侯跟着孙拂尘几年,当然从孙拂尘的口里,听到过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对抗一个叫梵天的组织。
  孙拂尘在找到了几个他认为比较厉害的帮手后,就着手寻找梵天,他找到了,但是也一去不回。
  老侯,听从了孙拂尘的安排,在全国到处寻找一个地方,他根据孙拂尘教他的办法,找到了贵州,并且收买了几个倒斗的手下,终于把这个深井给打通。然后放出消息,本意是要找到一个叫徐云风的人——就是我了。
  没想到我还没来,周俊民听到消息后先来了。
  周俊民向老侯解释,他能理解孙拂尘的作为。老侯想探寻孙拂尘的目的很久了,于是就和周俊民达成协议,让他下到井底。
  于是就发现了地下的几个明朝大厅,和这些人。
  周俊民对这件事情的解释,就是两个:
  一, 我们都死了。
  二, 惯性。

  周俊民知道有孙拂尘这个人之后,对老侯说,追杀自己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个梵天的组织,至于为什么,那就是只能是孙拂尘和梵天之间的事情了。既然孙拂尘要找一个徐云风的人,那么梵天也一定注意到了他,徐云风到这里来,梵天的人就会把这个伤口区给愈合。
  这就证明了周俊民猜测的准确。
  唯一没想到的是,孙拂尘还有个女儿,梵天跟着孙六壬的线索知道了这个地方。他们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孙六壬的能力就让伤口区愈合。

  老侯和周俊民两人相互补充,把这些背景说了。
  我仍然没有听明白。
  老侯向我解释,周俊民的意思是,真正活下来的人,就是我们面前的这些明朝人,而我们,包括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死人。

  我听了这些,觉得他们两人真是神经病。
  但是周俊民再一次解释了他的想法后,我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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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0-2013 09:1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宜昌鬼事过阴篇——八寒地狱》#210

  老侯对我说:“知道我的那个学生失踪前,跟我在一起说过什么吗?”
  “我哪里知道?”我问,“你又没跟我讲过。”
  我们正在说话的时候,大厅地面上的黑影,已经扩大到地面的三分之一,很多人又被黑影吞噬。我走到黑影旁,仔细看着黑影,这个黑影并非任何实体,也不是空洞无物的陷坑。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东西。

  挤在大厅里的人有一大半走到窟窿外的石室里,我和老侯周俊民也移动到外部的石室。现在倒数第二个石室已经开始崩溃——当然按照周俊民的说法,就是伤口区在开始愈合。

  “我和我的学生在讨论一件事情,”老侯站好之后,慢悠悠的说,“惯性,他是个很奇怪的人,他说他只要陷入独立的沉思,就会发现自己呆在一个完全寒冷的空间里,这个空间没有大小,也没有时间,但是非常寒冷。”
  “八寒地狱。”我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他说他的感受非常真实,导致认为在平常的世界中,然而觉得是假的。”周俊民继续说,“他向我求教,
  我当时也觉得他疯了,是一种精神病,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就是随意的提了一句,也许世界没我们想的那么复杂。于是他就猛然说,惯性,全部都是惯性!”
  “到底什么意思?”我要癫狂了。
  “他第二天就失踪了,被抹掉了。”周俊民说,“很明显,有人不愿意看到他的想法。很可能他已经被那个梵天盯上很久了,一旦发现他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就会向他下手。而我,由于我是突然参与进来的人,他们需要时间来操作,他们很小心,不愿意在世界上留下线索,给了我逃跑的机会。”

  我已经隐隐能想明白周俊民说的道理,小心翼翼的向周俊民说:“你的意思是都是反的,死掉的人还活着,活着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就是这样。”周俊民兴奋起来,“就是这样,看来孙拂尘找你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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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10-2013 08:5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宜昌鬼事过阴篇——八寒地狱》#210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就问周俊民:“这些人,他们为什么都不说话?”
  “他们说啊,只是他们不太愿意说话而已,他们沉默很久了。”周俊民回答,“虽然他们说的话听得不是太明白,但是文字交流还是没问题的。所以我就知道了他们的来历。他们就是王恭厂那次爆炸的幸存者。”
  我已经基本明白周俊民的意思了。
  周俊民还兴奋得很,拉着身边的一个看起来级别较高的兵士。向他示意一下。
  那个兵士不做声,找了一个石头碎屑,在地上比划了几个字:
  “天雷,俱亡,吾存。”
  就这么六个字,完全把事情说清楚了。也就是说,我说知道的这件事事情,在他们看来,刚好相反。
  那次王恭厂的大爆炸,死掉的人,就是他们在这里活了下来。
  而其他所有的人,其实在瞬间就已经没了。
  现在完全能明白周俊民说了几次的东西:惯性。
  周俊民说的没错,这个还真不用什么高深的物理来解释,就是个很简单的道理。

  我不停地触摸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想证实我的存在,当然我手上的感觉都是真实的。不过这个并不能缓解我的恐慌。

  石室中央升起来一个土堆,土堆渐渐在扩散,慢慢填充本就已经非常狭窄的空间。那个被土堆触碰到的人,他们也懒得躲避了,瞬间化为泥土,和土堆融为一体。

  吊篮又下来,我和老侯之间面临着一个选择,老侯对着我说:“见到孙卫东了,帮我说一声,他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做完。”
  现在他又把孙拂尘叫做孙卫东,这个称呼上的变化,他自己意识不到。

  我没有选择,踏上吊篮,对着周俊民说:“我和刚才的女孩,还有你的那个学生,就是能够意识到伤口的人。”
  周俊民不说话了,他该说的都已经说完。
  吊篮渐渐提升,在我的身体随着吊篮向上的时候,我看见石室里的土堆已经把老侯和周俊民也掩盖。
  我站在吊篮上,看不到井坑下方的情况,但是我知道,那个息壤,正在我的脚下紧紧追赶着我,我心里喊着:金仲,你快点。

  当上升到一半的时候,我潜意识的觉得,息壤已经停止增长,它不会跟着我到地面上。现在这个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在到达地面前的这段时间里,我慢慢思考周俊民的说法。
  当年的爆炸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来源,更不知道缘故。在那一刻,所有人都死了。但是和个体死亡的情况不同,群体数量到了一个庞大的数字后,每个人的意识会随着惯性而联系起来,或者说某种意识上的联系从人类产生智慧之初就已经存在。
  所以当很多人的身体消失的那一刻,意识却因为惯性而延续,并且给王恭厂消失的人的事件给出了一个解释,那就是认定他们已经死了。
  这个选择 每个人都自身都不知道,而是继续遵循着惯性过了下来。

  那些能够明白这件事情的人,全部都是有着不同能力的人,所有受到了所谓梵天的追杀。而这种人之中最为厉害,我所知道的就是孙拂尘,孙拂尘力量强大到,能够找到和自己同类的人,去对抗梵天。
  那原因也就很明显,孙拂尘要扭转这个局面。

  当我想通这个最终的想法后,所有的疑问都迎刃而解。孙拂尘当年没有把握,实际他的确输了,但是事情要有人来做,于是他在临行之前,把我的名字告诉了他身边的每个人,他很有把握,知道不需要在给我过多的解释。当我看到这一连串的事情之后,就会明白。
  但是我还是没想明白,孙拂尘如果当年对抗成功之后,到底有什么手段来扭转这个事件。
  我不仅摇头,骂自己太蠢了。
  孙拂尘一定要让他的女儿孙六壬跟着我,这个目的还不明白吗。

  吊篮终于升到了地面。
  我走到地面上,现在已经是晚上,天空一片明净,无数繁星都布满夜空。我却知道,这些东西无非都是假象而已。
  金仲问我:“他们人呢?”
  我突然觉得金仲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了,和他之间的恩怨和现在的同门之谊,都变得荒谬可笑。没他什么事了,他不是我的同类。我开始怜悯金仲。然后我也想到,不光是金仲,还有那些所有的人,甚至董玲,还有王八,还有老严,还有赵一二。。。。。。我接触过的所有的人,他们都太可悲了,全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的懵懂无知的道具而已。

  深井、深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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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10-2013 08:5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灵村下


  无论我经历些什么事情,时间还是在我身边流淌,五万九千零四十九颗沙砾,三十四钱三厘重的水,在我的耳朵里不停的流动交换,一颗一颗沙砾从左至右,水滴一点点从上至下,每一颗,每一滴,都无比的清晰的在我脑袋里移动,我耳朵看的清清楚楚。
  这种水滴石穿的折磨,让我无比痛苦。我从来就没有如此的感受到这种无边无际,永无止境的酷刑。即便是我头疼欲裂,但是沙砾和水滴,仍然是非常清晰的在一点点交换,当交换完毕后,沙砾和水滴又重新回到原点,再次交换,周而复始,永无尽头。
  我能告诉各位,沙砾的和水滴的每一次交换循环都是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完成的吗,准确的说是,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就是人眨眼需要的那一瞬间。
  这一瞬间在旁人看来仅仅就是无足轻重的时间而已,而我,却在这一刻,经历了五万九千零四十九次沙砾,每一颗沙砾都意味着一次意识的触碰。这是宇宙中,最他妈的痛苦的酷刑,远比刀砍火炙来的痛苦。

  我从那个深井里出来之后,我脑袋里的沙漏就不可停歇的开始了。无法抑制,无法消除,我想我已经要疯掉了。
  回到宜昌之后,我已经懒得回西坪了,其实哪里都一样,这种痛苦来自于内心,而非外部环境。

  金仲在路上就已经发现了我的异常。他不停的向孙六壬询问我们在地下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什么老侯和那个周俊民没有出来。孙六壬也解释不了。金仲听不懂。
  金仲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他进入我的意识,想感受我的痛苦,但是这种痛苦他也察觉不到。在他看来,我脑袋里就有一个沙漏在不停的翻转,翻来倒去。

  是谁发明了算沙这个算术,是道衍吗,还是席应真,我很想到北京,把道衍和席应真的牌位从老严手上夺过来,然后狠狠的用刀劈,用火烧,用水溺来报复他们。随即我也想到,他们生前是不是也遭受过这种折磨。我进一步的去向,如果这种折磨在他们死后都不能摆脱的话,该是一个什么恐怖的事情,而我很可能也重蹈他们的覆辙,我简直无法去想象这种可能性,一旦想到就彻底的崩溃。

  古往今来,除死无大事,但是这种连死亡都无法摆脱的折磨,让我感受到最深邃的恐惧。
  我现在非常羡慕赵一二,他无论身负多么不堪的回忆,但是一旦死掉,就什么都过去。我也羡慕金仲,羡慕王八,他们为什么这么幸运,而我却要一个人去承受这个痛苦,凭什么?
  我也明白,这个也是无法选择,也许从我出生的那一刻,我就要走到这一天。

  我住在什么地方,都不安稳,心里空荡荡的。于是我想起了刘院长当年给我租住的那个废弃仓库,我连忙跑到那个仓库,仓库里仍旧堆放这密密麻麻的玻璃瓶子,当我看到这些数以万计的瓶子之后,突然心里找到了一点安全感。
  打死我都不走了,就在黑暗的仓库里,摆弄这些瓶子玩。我要把沙砾放进去,再拿出来,再放进去,再拿出来。
  王八无奈,出钱把这个仓库给租下来,让我在里面发疯。

  出乎意料的是,孙六壬出奇的安静,也不再捣乱,而是安静的陪着我。就像当年我陪着赵一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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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10-2013 11:4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开始酗酒,只有喝醉之后的,麻木的神经能够稍微缓解一下那些沙砾对我意识的轻轻触碰。每天就躺在一堆玻璃瓶子里面,时间长了,身边的瓶子都渐渐被酒瓶取代。
  我开始患胃病,经常呕吐,有时候是喝醉了吐,有时候是因为胃疼,到了后来,我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每次都是孙六壬帮我摸摸的收拾,然后静静的在旁边陪着我。
  王八经常来看我,最近的这一次,进来后,看见仓库里一片黑暗,把灯打开,就看到一片狼藉。他开始还以为没有人,结果就看见一个醉汉和一个傻女静静的呆在屋子里。
  王八大怒,用脚踢我,而我却根本就处在醉酒的状态,王八转而向孙六壬发火,“他疯了,你也跟着他发疯?”
  孙六壬轻声的说:“你不明白徐哥的在遭什么罪。”
  “金老二给我说了,”王八愤愤的说,“他说疯子脑袋里不停的在算沙。”
  我本来处在酒醉的浑浑噩噩状态,听到了王八提起算沙,脑袋里的沙砾就开始一颗一颗流动起来。于是对着王八喊:“别他妈的说这个!”
  然后王八的动作和声音在我眼前分割成了无数闪影,王八每一个动作都变成了一帧一帧画面,他在说话,只是在我的眼前不再连贯,而是他把手指指向我的过程,都是一张张固定的画面而已。
  “。。。。。。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的,一旦我意识到算沙的终极之后,世界在我面前就已经完全变化,我眼前所见,全部都是一张张的画面,而非连贯,声音也是如此。

  这次我拒绝了王八的馈赠,我和王八之间感觉越来越不能交流,他还是从前的那个王八,可是在我看来,他很多东西,都不会明白了,永远都不会明白。我向他解释的兴趣都没有。

  我和孙六壬的日常开支都来源于金仲。金仲没有回宜城,而是在解放路的人行道上,摆了个地摊,给人算命。每天能有个几十块的收入。他算命并不准,没有什么回头客。诡道本身就不擅长做这个。
  我从金仲铁青着脸,就能想象得到他放下架子给人算命是件多么憋屈的事情。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个月。王八终于忍不住了。把我和孙六壬金仲再次叫到他家里,请我们吃饭。
  我看见董玲不在,方浊倒是在这里,看样子王八一定要做很重要的决定。

  我想的没错,吃饭的时候,王八不啰嗦,也不绕弯子。坦诚的对我说:“疯子你知道三峡古道的事情吗?”
  我茫然的摇头。
  王八说:“老严,他见过我,在你们去贵州之前,他向我提起过古道的事情。”
  “那又怎样?”我不屑的说,“我不感兴趣。”
  “我陪你们去走古道。”王八冷静的把这话话说出来。

  “古道改变不了什么,”我对王八说,“你不明白。”
  “我知道我不明白,”王八坚持,“可是无论什么结局,既然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了,都要去拼一拼。”
  “那个没意义。”
  “这次我说了算,”王八把手指一一指过我们每一个人,“虽然你们是过阴人,是诡道执掌,是孛星,是研究所所长,我什么都不是,但是这次,你们都得听我的。”

  “要找到古道的入口,”孙六壬终于出声,“要从石牌的那个村子里把我父亲当年设下的关卡给打开。”
  “我不知道你父亲到底有多厉害,”王八说,“我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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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10-2013 09:0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宜昌鬼事过阴篇——八寒地狱》#213


  王八的提议,金仲难得支持他,方浊本来就是他的跟班,当然是无条件服从,孙六壬不置可否,我就算是反对也没有什么用处。不过现在最让我在意的是脑袋里的那个沙漏,其余的事情,无论什么状况,都无所谓。

  王八等到所有人都赞同之后,把一张地图给摊开。这地图虽然很粗糙,但一看就很熟悉,只要是宜昌人都熟悉的很,就是长江三峡的地图。西起重庆奉节夔门,到宜昌南津关止。在西陵峡中段隔了一道很粗的横线,南津关下游也是一样。我这在发现这张地图是王八用手绘出来的。我忍不住好笑,“你当年上学还是学了点东西,制图的课程竟然没有忘掉。”
  王八笑:“我觉得有用的东西就学,没用的学了也是浪费时间。”

  王八在地图上比划,给我们解释:“南津关西陵峡口附近,分别有三游洞、白马洞、龙泉洞,这些溶洞都已经被开发出来,如果有三峡古道的话,出口应该就在这一片。。。。。。”
  我打断王八,“是入口,古道的方向和长江的流向是反的。”
  王八想了想,点头说:“是的,你不说我还没想到,明道走水路,从上游往下容易,溯流而上就艰难,暗道当然是从下至上的。”
  “你这么想也是对的。”
  “疯子,”王八眼睛盯着我说,“你要走一遍这个古道。”
  “走就走呗。”我不在意的回答。
  “你不问我为什么?”王八好奇的说。
  “老严告诉你的。”我摆摆手,“他就喜欢生事。”

  “你能不能打起一点精神!”王八提高声音,“别他妈的一个酒麻木的样子。”
  “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我无辜的说,“都说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王八的脸色不好看,我问他:“董玲去哪里了?”
  “会西坝娘家了。”王八回答。
  “吵架了吧?”我没心没肺的笑起来。
  “什么都不要多说了。”王八对着我们说,“明天我们就去石牌那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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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10-2013 11: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宜昌鬼事过阴篇——八寒地狱》#214

  第二天很早王八就驱车带着我们去石牌,到了那个村子的入口处,看着下方的这个毂,里面还没有照射到阳光。白色的雾气从长江江面弥漫到毂内,什么都看不清楚。
  “车不能下去。”金仲冷冷的告诫王八,也不知道他根据什么情况看出来的。金仲不是个故弄玄虚的人,他这么说肯定是有道理的。

  王八把车停好,我们五个人慢慢的走向毂下。在下山的路上,我们经过那些民房,在上次我和孙六壬来的时候,还有一两个老年人都在房子前,向我们观望。但是现在,没有看到一个人。而且每一个房子的大门都紧闭着。门前的稻场上,杂草长了老高。
  王八向我看了一眼,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说:“看来人都走了。这地方本来就不应该住人。”
  路上的小动物也比其他地方多一些,我看到了几个野兔在路边的草丛里露出身影,当我们行走引起的响动,野鸡也呼啦啦的从路边飞起来。
  地里面本来种植的庄稼也被野猪拱的乱七八糟,并没有人来收拾。
  我拉了拉孙六壬的袖子,孙六壬点点头,表示她也意识到这点了。
  我们没有去过多的探究这些,而是继续向学校走去,到了学校,发生了什么,应该都什么清楚。

  当我们走到地方之后,王八四顾一圈,然后询问我和孙六壬:“你们说的学校呢?”
  孙六壬茫然呆看着。我哼哼的笑了两声。
  我们现在站在临江的那个平地上,也就是上次我和孙六壬来的那个学校所在的位置。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学校了,只有一片残垣断壁,猩红的土砖和黄灰色的墙面在我们面前。
  在这里只有我明白发生了什么,我对王八说:“和贵州一样,孙拂尘的对头觉得这个地方很重要。”
  “什么意思?”王八不解的问。
  “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存在过,被抹掉了。”我补充一句,“从时间上说,这个学校可能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王八还是没有听懂。
  我继续解释,“如果你不信,我们去附近的村子里随便问一个人,他们一定说这个地方自从打仗之后,就是乱坟岗,根本就没有住过人。”
  “那你又说这里有个学校,教室下面有个坑?”王八恼怒。
  我不说话了,跟我想的一样,王八不会理解。
  “徐哥和我没有撒谎,“孙六壬向王八解释,”我们上次来的时候,这里的确有人,而且有学校。”
  王八摊手,“那我们来这里有什么用,打不开你父亲留下的关卡,疯子就没法走古道。”

  “你对我走古道,为什么这么上心?”我迷惑的看着王八,“老严跟你说了什么,你不会真的相信他的一通屁话吧。”
  “我是看你现在一团烂泥,”王八说,“你怎么也是过阴人,别丢了我师父的脸。。”
  “这个和赵先生又有什么关系?”
  “你们能不能住嘴!”金仲看着我和王八又要吵架,指着这些墙壁说,“有东西。”
  “什么地方?“我和王八同时问。

  “方浊你把墙上的石灰都拨开。”金仲说。
  所有的墙壁上涂抹的石灰纷纷落下后,露出了红砖面。现在我们看到了,仍旧矗立的每一段断墙,在石灰剥落了之后,上面都画着一个白色的圆圈。
  我们走近一看,我用手去触碰那个白色圆圈,发现这是用很奇怪的颜料涂抹上去的,方浊也弄不下来。

  我们几个人分头寻找,果然在每一堵墙壁上都发现了这个圆圈。我问金仲:“这个些个圈圈是干嘛用的,留的什么记号。”
  方浊倒是焦急起来,对着王八说:“这些墙上的东西我动不了。”
  金仲想了想,对我说:“画这个圆圈的人很奇怪,这明明是个很普通的小玩意,可是他能把这个小法术用到这么高深,还真是厉害。”
  我一听,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指着孙六壬说:“他爸爸,就喜欢这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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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10-2013 10: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宜昌鬼事过阴篇——八寒地狱》#215

  金仲点着头说:“这不仅是本事大小的问题,她爸爸的想法很奇怪,和一般人的路数完全不同,法术看起来很简陋,却又非常有效。完全没有任何花招。”
  “画个圈圈就是个法术,”我耸着肩膀说,“这明明就是偷懒啊。”
  金仲向我和王八和方浊解释,“这个圈圈在南方少见,北方倒是挺多。因为北方的农村以前有狼,古时候还不少,就是到了七八十年代也还有狼攻击村庄的事情。狼群凶狠的时候,会进村叼走小孩。平时也会到农舍里吃牲畜。村民防不胜防,于是就有了这种驱狼的符号。一般都是懂一点的道行的老人画的,在房屋和牲口圈外的墙壁上画这么一个圆圈。狼见到这种圆圈了,就不会走近,倒不是怕了这个圆圈,而是狼看不见房屋的方向了。”
  “你会画吗?”方浊好奇的问。
  “我师父画的很好,”金仲老实的回答,“我画的能对付野猪和狼,但是在你面前没用。”

  “看来孙拂尘留了这么一手。”王八松口气说,“他故意画了这些圆圈,就是让疯子来寻找。”
  我努力回想当初那个坑洞的位置。在这些墙壁间慢慢寻找。地上已经是杂草丛生,几个人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我看见孙六壬还是茫然的站在原地不动,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我对着王八喊:“不用找了,问她就行。”

  孙六壬向我摊摊手,意思是她也没办法。
  所有人的都盯着我看,我的头又开始疼起来,沙砾在不停的流动,我一颗颗的在数,数到了一个完全不能用嘴说出来的数字的时候,脑袋里想着当初的那个教室,还有那个教室中部的坑洞,我记得当初我和几个人是用预制板把那个坑洞给盖上了的。
  孙六壬轻声的说:“出来了。”然后带着我们走向一片杂草丛生的墙壁之间。
  我看到了那个预制板,那个预制板表面蒙了一层灰土,但是仔细观察,还是能够分辨出来。
  只要找到位置,后面的事情就简单。
  这种粗活重活,当然都是归方浊来干。
  当预制板翻了一个身,挪到旁边之后,坑洞显出来。

  接下来,我看到我们站立的地面下方的青石也全部立起来。从王八等人的眼神来看,他们不知道青石是如何突然出现的,只有我看见青石从地下钻出来的过程。
  所有的青石都是墓碑,每一个墓碑都是一个小孩扛起来的。就是上次来的时候的那些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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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10-2013 10: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宜昌鬼事过阴篇——八寒地狱》#216

  几百个墓碑都同时出现在我们周围,整整齐齐的排列,我们五个人就站在这些墓碑的中间。现在每个墓碑后的学生都显出了身形,静静的扶着墓碑,面无表情,江风吹过来,在他们身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孙拂尘也真做得出来,他明明有本事解脱他们,可是却为了给我留下线索,让他们又呆了几年。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八和金仲立即警惕起来,看着四周,杀气太重,他们感觉的很清晰。金仲已经把螟蛉拿在手上,王八也开始御鬼,剑拔弩张。

  坑洞里冒出阴森森的雾气,让气氛更加紧张。我凑到坑洞口,对着下面喊:“有人吗?”
  一个苍白的手掌伸了上来。
  即便是我和王八金仲早已磨砺多年,也被这个手掌吓了一跳。
  坑洞和外部的空气产生了强大的压差,空气急速的往坑洞里灌入,发出巨大的尖啸声。我的通感再次恢复了,能察觉到坑洞下的巨大绝望。我的手支在坑洞旁边,那个苍白的手掌在胡乱的摸索,触碰到我的手臂,一把就把我的胳膊个紧紧攥住。

  金仲也察觉到了什么,动作犹豫不定。王八一把将金仲手中的螟蛉接过来,长剑向那个苍白的手掌砍过来。
  我另一只手把螟蛉的剑刃给抓住,螟蛉瞬间变成了炎剑,王八手心冒火,拿捏不住,只能松手。我把螟蛉扔还给金仲,手掌被螟蛉割了一个长长的血口。
  我被苍白手掌抓住的胳膊支撑不住,身体被拖到坑洞上方,只能用流血的手掌支撑身体。回头对着王八喊:“得把他们弄出来?”
  “他们?”王八问,“不止一个?”
  方浊立即点燃了一个火烛,然后扔下去,火烛在慢慢的向下坠落。
  王八金仲和两个女孩也跟我一样,趴在地上,看着坑洞下方。
  坑洞黑压压的看不到底,但是我们看清楚了攥着我胳膊的人,这个人枯瘦如柴,身体紧紧贴在坑洞的石壁上,腾出一个手,抓着我。而让我们震惊的是,这个人的身下,他的腿上,也挽着一个胳膊,他的身下也有一个人贴在石壁上,火烛继续向下,第二个人的身影我们也看清楚了,然后是第三个人、第四个人、第五个人。。。。。。在往下我们就无法看清楚,但是勉强能够看到,这是一个很长的人梯。
  他们极力想爬出来,也不知道保持这个状态多少年。

  “方浊!”我大声的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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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0-10-2013 09:0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宜昌鬼事过阴篇——八寒地狱》#217

  “我拉不上来!”方浊在我身边回答我,然后火烛立即在坑洞里消失不见,看样子是急速坠落下去。
  原来方浊的能力也只能勉强维持火烛慢慢下落一会,在孙拂尘布置的圆圈内,方浊的能力近乎于没有。孙拂尘既然这么做,当然只有一个目的,他要我来动手。可是我哪里有力气把这些人全部给拉上来。
  妈的。
  我对着孙六壬喊:“你爹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怎么净折腾我!”

  金仲和王八突然看到,所有墓碑后的学生都慢慢离开墓碑,他们走不了几步,就被墓碑上的冒出的一根黑带子给拉回去。然后只能静静的站在墓碑后。

  “疯子,”王八对着我喊:“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我又不瞎。”我惶急的回答。
  “这些东西要挣脱了,围住我们,我们不好办。”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回答王八,“你没看见他们都看向我吗?”
  “他们眼睛都只剩下黑框,眼珠子都没有。”
  “屁话,明明有眼睛。。。。。。”我说道这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知道怎么办了。”

  坑洞下的人和这些墓碑旁的人不是存在于同一个世界的,这是孙拂尘给我留下的难题,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能把两个世界的人给联系起来。
  过阴人,就他妈的是我,我就知道我跑不掉。

  我心念一动,阴差出现,阴差慢慢的把墓碑上的结界给一一解开,看着他们慢吞吞的样子,我心里火急火燎。
  孙六壬突然幽幽的说了一句,“徐哥,脑袋里还在数数吗?”
  “废话,”我对着孙六壬说,“从来就没停过。”
  “你可以把方浊的本事数到你自己身上来。”
  “方浊过来,”我立即明白了孙六壬的意思,不需要再解释了,算沙的漏斗在我脑地里折磨了这么久,孙六壬一点醒,我什么都想通了。
  方浊不明所以,走到我身边,我一把抓住方浊的脚腕。
  五万九千零四十九颗沙砾,顿时流动到方浊身上,方浊的手立即抱住头,身体站立不稳。
  “千万别晕过去!”我对着方浊喊。
  三十四钱三厘重的水从方浊的脚腕流动到我的手心,回到我的脑海里。然后又是五万九千零四十九颗沙砾,然后又是三十四钱三厘重的水,在我和方浊之间兑换,周而复始。
  方浊的这个能力真是不错,阴差被我强大的移动能力驱使,很快就解开了所有墓碑上的结界。
  那些小孩都走到我的身边。
  第一个被我拉起来了,当我离开坑洞几步之外,方浊的能力彻底被我拿过来,不再需要用手,但是方浊的能力力道很大,我花了一点功夫才能掌握。
  人梯被我慢慢的拉了上来,和我想的一样,这些人的数量和站在地面上的那些学生数量完全一致。

  剩下的事情,就是阴差的事情了。阴差被我驱使得团团转,如果他们有思想的话,估计现在把我骂的体无完肤。

  坑洞里突然冒出了浑浊的水,蔓延到地面,顺带着还有无数的鱼,其中有几条鱼是只有长江里才有的鱼类。比如全身雪白晶莹透明的肥鱼,还有一条幼年的中华鲟。

  我利用方浊的能力,轻松的把坑洞给堵上。

  不远处的长江江面传来一阵嚯嚯的声音。王八首先听到,跑到悬崖边去观望。我们也跟着去看,我看到长江的水面湍流混乱,让人眼晕,河道的中央,有无数的黑点,看的时间长了,才发现这是一连串的漩涡。
  漩涡正在和扭转江水中央的水流,再过一户,一股逆流的水线成型。所有的漩涡都散开到逆流和顺流的交界处。

  “古道开了。”王八说。
  我看着孙六壬,“你爹用这些人弄了个闸门,压制古道,亏他想得出来。”

  阴差把坑洞下的人慢慢带走,那些学生也慢慢离开,我不知道他们会去什么地方,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身份,估计连记忆都没有。
  这个我想错了,因为在几天后,一群学生出现在宜昌市内,他们坚持自己是当年抗日的老兵,但是无法查出他们的身份和来历,然后他们被政府安置,也不知所踪。这是后话。

  金仲突然大声说,“方浊昏了。”
  “啊!”我这才意识到,方浊没有过来看长江,她现在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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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0-2013 10: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宜昌鬼事过阴篇——八寒地狱》#218


  方浊的体力透支,王八蹲下来,把方浊扶起。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隔了好大一会,方浊才睁开眼睛,虚弱的笑了笑。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我们都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但我心里仍然觉得很愧疚。方浊在我眼里一直是个小妹妹,现在虽然已经寡言少语,我总是惦念她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

  孙拂尘的关卡已经解开。
  这个毂的大致情况我也大致知道。等方浊休息很久,勉强能够站立起来行走,我们慢慢向毂的出口走去。我边走边说:“这个毂,就是当年打仗的时候,一个很厉害招魂师布下的,他利用毂给古道开了一个口子,让江水在这一段隔断,所有的船只一旦到了这个水域,就会沉下去。而当年在这里打仗的军人,就是为了保护这个毂不被日本人破坏。”
  “你怎么突然就知道这些了?”王八的声音很冷。
  “刚才我把人梯拉上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指着自己的脑袋,“没法解释,我刚才突然有了个念头,如果我是那个招魂师,也会这么做。”
  “招魂师,”王八想了一会,“现在已经没有真正的招魂师了。”
  “我觉得我们说不定认识这个招魂师。”我对王八说,“总觉得很熟悉,感觉这个人没走远。。。。。。”
  “几百年都没出过招魂师了。”王八说,“如果有,为什么我们没有听说过。”
  “也许那个人把招魂师的身份隐藏下来,换了别的身份。”
  “民国时期,”王八扳着手指头慢慢回忆,“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厉害的人物跟招魂师有关系。”

  “能不能先让我说完?”我打断王八。
  王八和金仲噤声,等我说下去。
  “那些人,本来都在坑底,被当年的招魂师压下去的,这个招魂师手段很毒辣,让交战的双方一直在下面打,死了都不放过。”我停了停,“可是我拉起来的人,只有中国人。。。。。”
  王八听到这里,想了一下,“那就是孙拂尘做的,其他的人还在下面。”

  “这些人就是孙拂尘布下的机关,我们已经解了。”我接着说,“按照他的做法,他没道理不把所有人的人都弄上来。”
  “除非,”王八说,“那个招魂师的本领和他差不多。”
  “对。”我激动起来,“还有什么人能和他的本事差不多,我觉得我要想到了。”
  “不用想了,”王八立即把那个人的名字给说出来,“张光壁。”

  “你怎么想的这么快?”我问王八。
  王八苦笑了一下,“老严提起过三个人,分别是孙拂尘、张光壁,还有你,说你们三个人才是真正的对手。”
  “张光壁不是一贯道的道魁吗?”我问王八,“没听说过他是招魂师啊。”
  “我曾祖父和张天然在一起做过事情,但是他们后来闹翻了。”孙六壬插一句嘴。

  我沉默下来,事情来的太快了,比我想的要快,没想到我马上就要面对张天然了。在不久之前,我还以为我可能不会再和他有什么瓜葛,现在事实摆在面前,这事由不得我,我想逃避是不可能的,孙拂尘已经把我的路都给堵死,逼着我一步步走过来。而且毫无选择余地。
  现在不仅仅是张天然对我的威胁了,而是我的脑袋里那个永远不能解除的痛苦,必须要由孙拂尘来解决。一旦我走过了古道,我会击败守门人,这是孙拂尘给我的甜头,让我和张光壁能够站到同一个平台上。但是,天下没有无端的好事,孙拂尘要求我的条件是,还要去对付那个什么梵天的组织。
  天下能做这事的就三个人,张光壁他是指望不上了,当然只有我。

  我沮丧的对王八说:“完了,我永远都回不来了。”
  “我知道。”王八的理解,让我猝不及防。

  灵村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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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10-2013 09:0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已经几天了还没新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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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10-2013 09:0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宜昌鬼事过阴篇——八寒地狱》#218

  那个几十年前的招魂师在灵村布下的毂,那个用来针对日本人的布局,通过孛星孙拂尘留下的线索,在王八的带领下,我和方浊孙六壬把这个局给破了。
  通过长江的流向来看,三峡古道已经打开。
  王八也不清楚三峡的古道到底封闭了多少年,现在他告诉我了,当年的四大古道,分别是太行山古道,岱山古道,黄河古道,和这个完全不为人知的三峡古道。其中岱山古道消失的时间最早,三峡古道却几乎没有任何记载,无论是出现的时间和封闭的时间都是一无所知。但是能够肯定的是,三峡古道现在开了。

  王八带着我们回到宜昌,让我们休息几天,调整好了,就准备进入古道。在王八家里,王八安排的时候,声音略微有点颤抖,看得出来,他非常紧张。
  我察觉到董玲不在家,我询问王八,王八摇头苦笑一下,没有做什么解释,我也不多问了,很明显,两口子在吵架。
  王八开始布置我们行动,他已经找关系在港务局联系到一艘滚装船,那艘船在四天后出发,我们现在就是等这艘船。
  “古道应该是在地下?”我问王八,“你弄条船干什么?”
  王八冷漠的看了我一会,对我说:“我和方浊金仲要在这艘船上。”
  “什么意思?”我问,“那我和孙六壬呢?”
  “只有你能走古道,我们走不了,”王八补充,“不过看情况,孙六壬能陪着你。”
  我一听,毛躁起来,“不是我们一起走?”
  “我们三个人在长江上接应。”王八说,“只能是这样。”

  我猛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当年赵一二忽悠王八失魂走阴,也是旁人不能参与的。我只能在一旁观望王八走过那条失魂的道路。现在情况反过来,轮到我过阴走古道,而王八却只能在长江上做我当年类似的事情。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无奈,因果循环,循环颠倒。

  王八开始布置了,他告诉我,西陵峡口的白马洞,实际上只有很少一部分被开发出来。当年白马洞是被一个业余的驴友发现的,随即把消息公布出来,政府重视,开发白马洞。但白马洞直到如今,都没有完全开发,而且进一步的开发也被政策给阻拦。现在看来,政府高层也不是完全对这个事情一无所知,把白马洞内的一个隐秘通道给悄悄的封闭起来。
  不用再解释太多,那个封闭的地方就是古道的入口。

  我很好奇王八为什么会知道如此多的细节。
  “是老严告诉你的吗?”我问王八,“十大古道的入口的方位,都给你说清楚了,你到底隐瞒了多少老严告诉你的事情。”
  王八的目光呆滞,对我说:“老严出了告诉我四大古道,还说了一个事情。”
  “说来听听。”
  “老严说我们会成为敌人,而且你会对我很不利,原因是你会把我当做无能的人看待。”
  我顿时震惊,原来我心里一直担心的事情原来王八早就在老严哪里得到了提醒,可笑我还一直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用头疼来掩饰。
  “哈哈。”我愣了片刻之后,干笑两声,“你别给我扯淡了,你就是故意在岔开话题,给我说实话,古道的入口和你们安排长江上接应,到底是不是老严传授给你的。”
  “真的不是我。”王八对我说,“这些事情,老严告诉了更合适的人。”
  “你在老严眼中不就是最合适的人吗?”我继续保持着虚伪的轻松,然后我看到王八的眼睛看着方浊,方浊的眼睛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清澈明亮了,里面蕴含了太多的神色。我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但是心里再多的波澜起伏,也只能轻轻的问了一声:“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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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10-2013 09:1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宜昌鬼事过阴篇——八寒地狱》#219

  现在是方浊的时间,方浊终于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大法师。
  对的,就是大法师。从方浊开始说话的那一刻开始,方浊就不再是当年的小道士了。
  “严师叔跟我说过,神棍道士的高深者,会成为术士。天下术士众多,但是真正能够呼风唤雨,名噪一时的只有少数几个人,这几个人也许会成为朋友,也许会成为敌人,但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成为朋友的可能性很小。”
  方浊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清脆,隐隐有了点宗师的味道。
  “至于孙拂尘这种三界外的散人我们就不提了。现在我们很有可能要面对三个人的身份,大法师,统领天下道教的精神首领,这种人因为在建国后,成立的道教协会,不再出现,但是能得到这个身份的人,可以调动所有的道教力量。”
  我忍不住插嘴,“那不就是你吗?”
  “我不是大法师。”方浊摇头,“严师叔说了,王师兄才是大法师的人选。”
  我看着王八,心里感慨,出了赵一二和王八,我还真想不出来还有人能合适这个身份。
  “你是过阴人”方浊接着说,“已经大局已定,你推脱也好,不承认也罢,事情已经是这样了。”
  “我已经认命了,”我懒懒的回答,“不推脱。”
  “那好,还有一个人,招魂师。”方浊说。
  “就是在下那个毂的人?”
  “是的。”方浊说,“你也说过对那个人很熟悉,我现在告诉你当年的那个招魂师是谁?”
  “不用说了,”我摆手抢着回答,“除了张光壁,没有别人。”

  方浊苦笑:“我和你一样,张光壁就是我的最大的对头,我要取代他。这是我的命。”

  “牛逼,真他妈的牛逼。”我故意鼓掌,“咱们三个人,个个来头不凡啊。”
  我把话说完,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对他们说:“我头又开始疼了。”
  众人都无话。
  金仲不愿意住在王八家里,先告辞,说在约的时间会回来。
  孙六壬看着我和王八方浊都相互忌惮,尴尬无比。主动拉着我说,“徐哥,王大哥家里也不宽敞,我们出去找地方住去吧。”
  我点点头,垂首跟着孙六壬走出门,到门关上,都不敢看方浊和王八一眼。
  事情已经很明显,我们之间的友谊在分崩离析。我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我和孙六壬走到楼下,我茫然看了一下四周,问孙六壬,“我们去哪里?”
  孙六壬说,“不知道。”
  我突然紧紧的把孙六壬给抱住,仿佛把她抱的紧一点,才能缓解刚才方浊所说的话,给我带来的无尽虚空。孙六壬用手慢慢抚摸我的背部。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只有他们两个朋友。。。。。。”
  “我明白。”孙六壬在我耳边轻声的说,“你的想法我都明白。。。。。”
  我慢慢松开孙六壬,点着头说,“反正还有几天,我带你好好去玩玩。”
  “没有什么地方好玩的,”孙六壬突然变得非常善解人意,“我陪你在西坪呆几天吧。”
  “你为什么之前不这么懂事?”
  孙六壬笑着回答,“我是你的镜子。”


  我和孙六壬随意找了个酒店住下,孙六壬和我之间也变了,我慢慢回忆她的好处起来,也许人在丧失了了很多东西之后,才会重新审视身边还能保留的人和事物吧,我对孙六壬的印象彻底改观。不过话又说回来,在方浊和王八很明显的对我撇清关系之后,和我能保持友谊的也只有孙六壬了。
  我们各自躺在床上,我跟她说起我以前的往事,和王八之间的恩怨,把很多在读书时候的傻事都说了,逗的孙六壬一直在笑。
  孙六壬没什么好说的,她的生活一直都很枯燥无聊。
  我说了很久,突然就不想说了,两个人就安静的坐着。我是个口无遮拦的人,突然问孙六壬:“你爹把你推到我身边,是不是有把你许配给我的打算。”
  孙六壬抱着膝盖,什么话都不说,我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正在我们两个人陷入尴尬的时候,有人敲门,我走去把门打开。一群警察冲进来,当时我还愣了一下,当后面的一个记者不停的拍照,领头的警察叫嚣着要收集卖淫嫖娼的证据的时候。我才明白过来他们的意图。

  “把衣服穿好!”警察向我们怒喝。
  “我们的衣服本来就没脱啊。”我轻松的回应。
  警察大怒,“你们不知羞耻还有理了!”
  我回过头向孙六壬笑了一下,孙六壬点头。

  我还顾忌什么呢,我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限制自己的情绪。

  房间的门瞬间关上,窗帘自己合拢。房间里的灯也突然熄灭。
  阴差很好使,他们现在对我服服帖帖。

  我和孙六壬笑哈哈的跑到街上,看着房间的窗户,看着里面的几个人鬼哭狼嚎。
  “有趣吗?”我问孙六壬。
  “其实我们可以装着很有趣。”孙六壬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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