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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joy10

2/10★诡异故事标题:墙+园艺系毕业的女生+讨厌的狗+女儿的洋娃娃+变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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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7-2011 02:3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234恐怖故事标题★~追
  
  
   我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整天早出晚归,甚至几天几天不能回家,在公司加班。说起来,我的公司可是X市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听说,在公司的
  大厦刚刚建成的时候,还发生过一些事情,但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我看了看表到了下班时间,正准备回家,却看到领导向我走来说道:“小郭啊,公司最近业务很紧啊,今天你就把这个文件给我弄完把!”说
  完,扔下文件便走了,我拿起来看看,“啊,这么多,今天肯定是回不去了。”说罢,便打开电脑奋笔疾书起来。

   同事们一个个都离开了,直到剩下我跟小王两个人的时候,小王突然问我:“郭姐,你知道大厦刚刚建成时流传的那个故事吗?”“不知道,
  怎么啦?”“那我说给你听吧!据说大厦刚刚建成的时候,有个女人也是在同样的夜晚加班,当钟声敲响2.00时,那女人准备回家,结果刚刚走出
  办公室的大门,之后发生的什么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那女人是从咱们公司的这一层的窗户跳了下去。”我们的公司在14层,跳下去必死无疑。“那晚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没人知道,郭姐,说不定今晚他会来找你、……”

       “去,净乱说”“呵呵,郭姐,我走了,你也早点完成就回家去吧。”
  说完,小王走了,我一个人待在办公室内不免有点害怕,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啊,终于完了。”我伸了伸懒腰,看看表,已经凌晨1.50了。于是赶快收拾了下,就想公司大门走去。可是我刚刚出了办公室却听到身后传来有
  节奏的走路声:“蹬、蹬……”我浑身不禁颤抖,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没事,没事,或许是什么动物,可是我知道,这里是14层……

   身后的脚步还再随着我的行走而慢慢前移,我终于鼓足了勇气,回头看去,可是身后却空空如也,有的只是黑暗……“呵呵,你是在找我吗?”
  我的身后传来声音,我猛地回头,看见的是七孔流血的女人!那女人的脸色惨白,而且脑袋只剩一半,身上的血不停的留下……“你找到我了嘛?你
  找到我了!”那女人继续说道。“不……不……”我颤栗这向后退“我追到你了,我追到你了!追到了!!”那女人尖叫起来。“追”……

   “你们知道嘛?X单位有人死了!”“是吗?!谁呀?!”“据说是个女人。”……第二天,大家刚刚上班的时间发现了郭某的尸体,是从14层的
  一个窗户跳下来。
   “追”永无休止,下一个会是谁呢?是你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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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7-2011 02: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17-7-2011 02:38 PM 编辑

★1235恐怖故事标题★~七月半

  
   七月半则是鬼们开一日,传说在这一天,阴间的魂魄则会到人间游荡,白天也是可以的,当然在这一天有许多的忌讳,不可招鬼,也就是玩笔仙,碟仙一类的。也不可大声呼喊他人的姓名,也不可随便拍人的肩膀,头。据说人的三昧真火就在两肩膀,头上,在这一天,每个人的身边都会有阴魂游荡,所以在这一天之中,人的身体上都会带有阴魂的阴气,所以最好不要随便去拍他人的身体!据说在这一天中,你会在特定的时间看到死去的亲人们。或许也会看到别的东西……


   记得那年是隔壁家张老头的头七,刚巧是七月半, 当时村子里的人都很忌讳在这一天,我的父母也是,但是,毕竟是邻居,不去的话以后见面也觉的尴尬,于是爸妈便去了,把我放在了家。我一人在家无聊,便爬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世界,突然之间,就是一瞬间,我看到了隔壁张老头的脸!!

我猛地退后,再看窗外时却是什么都没有,我以为是我花了眼,但是却没敢再看窗户,晚上了,爸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脸色铁青,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爸妈好想也不愿意告诉我。但是后来我从大家的口中得知,原来在头七的那一天,大家看到张老头了……当时就站在遗照的前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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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7-2011 04: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236恐怖故事标题★〜颠 倒


你是害怕了么?

还是,你很想他。

在怪事发生以前,我们没有一个人关心过宇。

他就像班上可有可无的一份子。

没有人注意,也没有值得让人注意的地方。

他太普通了,走路轻手轻脚,不喜欢抛头露面,你撞到了他,他会先说对不起。

我曾经想,这样一个人,甚至死了,我们都不会注意到吧。

可是,他才死去一天,我们谈论的都是他。

宇死掉的第二天,怪事就不停地发生。

各种各样恐怖的留言和怪谈开始流传了起来。

可能是人出于对死亡的未知带来的恐惧,所以才会编出各种各样的怪谈来解释死亡,可是这种解释,总让人更加恐惧。

值得讽刺的是,一个生前人人都不会正眼去看的人,死了才成为了被关注的焦点。

当人心惶惶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个女孩子。

她是宇的女朋友。

女孩和宇一样,不受人重视。

没有个性,不够活泼,相貌平凡。

从宇死了到现在她一直都很平静,所以我注意到了他。

当所有人安静的时候,我们只会注意到那些喧闹的人,相对,在所有人喧闹的时候,我们才会注意到那些一直安静的人。

女孩保持着这种安静,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我永生难忘的事情。

那天,我们的毕业照洗出来了。

可惜,宇没有赶上和我们合影,不过,如果他赶得上,那么谁又会在乎他的存在?

如果没有人在乎他的存在,那又何必赶上?

拿到照片不久,女孩子突然叫了一声。

很怪的一声,恐惧,惊讶,绝望。

全班人都回过头看着她。 

她抬起头,只说了一句话:

里面有216个人。

全系加上老师,一共有216人。

当然除了宇。

然后,女孩的第二句话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那天,我没有来。

她说。

每个人拿到这样大型的合影照片,第一眼总是去关注自己。

谁会去认真数有多少人呢?

多出来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每个人都颤抖着双手开始点算照片里的人数。

“真的有2,216个。”

一个女生先点完,颤抖着说,然后昏了过去。

人们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后来,有人拿着照片和系里每个人参加了合影的人仔细核对,除了宇的女朋友不在之外,每个人都曾出席,也没有任何外人参加,相片里其实只有215人。

于是,大家用很恶毒的眼光看着宇的女朋友。

仿佛她是恐惧的制造者,她很仓皇,只是埋着头,不敢顶撞。

甚至有的女生,当着她的面叫她疯子。

原来恐惧也能引起人的愤怒,或者,人常用愤怒来掩饰恐惧。。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总是相信她没有说谎。

我把照片放得很大,挂在墙上,天天出神地看。

终于有一天,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我得意地走到了女孩的面前。

她,埋着头。

我把照片,扬扬。

我知道谁是多出来的人了,你看这里。

我指着照片的一角,人和人间有个淡淡的影子,不仔细看绝对不会注意。

是一双光着的脚。

一个人在那里倒立着。

别担心,只是有人恶作剧,你只是,太紧张了。

我安慰着她。

她埋着头,没有说话,手急促地搓着裙子,半响只说了一句话:

宇死的那天,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头朝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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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7-2011 04: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237恐怖故事标题★〜招 聘

良叔来城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工作硬是没找上。“哼,现在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别说我一个农民了。”他经常这样安慰自己。可是这几天眼看就要弹尽粮绝了,良叔不能像以前一样平静了。

这天良叔睡了一个懒觉,醒来后已经是下午2点多了,他起来洗了一把脸,决定再出去转转,说不定还能找到工作呢。听说他租的房子的西边有好多厂房,那里肯定用人。要是在以前,良叔是不愿意去厂房的,良叔喜欢市里感觉,还想找个清闲一点的活,比如小区看门房的,但是现在的小区都要年轻的保安来看了,不用老头了。“看来这旧的思想也要转变一下了,想想别的出路吧。”良叔边想边向厂房的方向走去。

这里属于郊区了,果然不如市里热闹,除了“隆隆――”的机器声和知了的叫声就是一片寂静了。厂房门口的保安们不是打电话的就是打盹的。良叔也不好问,心想,要是要人的话还不在门口贴一个启示啊。于是他就信步顺着路走,可是一连好几个厂房的门口都是干干静静的,那有什么启示呀。良叔渐渐的烦躁起来,可还是按住性子继续往前走,又走了两个厂房,好像隐约看到前面一个门口有张写着什么的纸,良叔加紧了步子,走了过去。

那门口贴了一招聘启示:“招聘太平间看守员,月薪7000,急!! ”良叔又看了看门口挂的牌子,原来这是一家医院。但是这启示都变成黄的了,显然是贴了好久没人去应聘。正好门口的保安在看他,他就过去和保安搭话:

“贴好长时间了吧?!”说着指了一下那泛了黄的招聘启示。

“你要应聘吗?”保安答非所问,显得很惊喜。

本来没准备考虑的良叔听了这话,自己想了想:“7000啊,哪怕我干一个月也好啊,干别的一年也挣不来7000。但是这么好的事,怎么就没人干呢?哦,和别的工作不同嘛!整天和死人打交道!”想到这里,良叔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又想:“但是我要是干一个月,有了钱在找好的工作不行吗?”于是抬起头,想说我试试,可是说出来的却是:

“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吗?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人来啊,还这么高的工资?”

到底还是担心起安全来了。

保安这会儿一直都在观察着良叔的表情变化,也看出他的犹豫了,他对良叔说:

“没,没事,只是我们这太偏僻了,不好招。”保安不自觉中结巴了。

但是,良叔没有听出来,他要的只是一个肯定的回答而已。于是说:“试试吧!”

保安听了急忙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出来一个大白褂。看了看良叔,就满脸堆笑地说:“那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来上班吧!工资一分也不回少的!”他还可以强调了一下工资。

回家的路上,良叔还是犹豫的,但想一想7000元,就觉得怎么也值了,不就一堆死人吗? 有什么可怕的?我才不相信有鬼呢!

第二天,良叔如约而来。大白褂显得喜出忘外。把良叔带到医院的地下三层,指这右手边的第一间屋子说:“这就是你的宿舍。”又指了一下第二间大屋子说:“这个就是太平间。”良叔看了看那个屋子,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只不过是屋子大了点,里边有些不能动的东西罢了。“白天的时候,左边的屋子有俩个医生在上班,你没事干睡觉就行了。但是晚上要清醒一点,睡着了,让领导抽查到不好。那现在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睡会儿罢。”

第一天上班,良叔的精神特别紧张,一整夜都大睁着眼睛,仔细听着任何一点细小的声音。但是一夜都相安无事。第二天,第三天都是如此,一点事也没有。接下来的几天良叔轻松了下来,想也没什么啊!要是这样我还一直干下去呢,每个月7000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良叔梦到:他在一间大屋子里,好多人,男女老少都在开心的玩,还有和他来搭话的。良叔的心情也特别好。可是玩着玩着,就发现不对劲了,原来好好的这些人,现在都缺胳膊少腿的,个个面目狰狞,良叔吓坏了,赶紧往出跑。还没跑到门口,就被俩个人逮住了,另外又过来几个人,就扒他的裤子。奈何不了他们人多,裤子很快被扒,他闭着眼睛想着各种被蹂躏的镜头,可是最终没有他想像的那样,而是感觉自己在被一群人往高处抬,睁开眼一看,门头上挂着自己的腰带,腰带挽了一个套,那伙人,正把他往那个套里面送。良叔使劲挣扎,乱踢乱踹,终于挣扎开了,重重的摔倒了地上。这一摔,他醒了,眼前,良叔正坐在太平间的门口,裤子在一边,腰带在门头上挂着,还挽了一个套,不同的是那些尸体都在白布地下安安静静的躺着呢。

良叔可吓坏了,踉跄着回到自己的屋发抖到天亮。天一亮他就到医院门口等大白褂。大白褂看到良叔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然后责备良叔说:“我不是不让你在晚上睡觉吗?”良叔只是说:“我不干了,但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白褂告叔良叔:每个医院的太平间都是阴气最重的地方。但是人在意识清醒的时候,那东西是侵犯不了的,但是睡着了就会---------以前也有几个人先后来看过太平间,但都梦到了同一个梦,后来都死活不干了,所以你来的时候我让你晚上别睡觉,可是你没听。

良叔还没听完就走了,行李也没要,他怕带上阴气,同时他发誓不管给多少钱,他再也不干这样的活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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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7-2011 04: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238恐怖故事标题★〜镜花怨

我坐在床沿梳理,正对着新买的衣橱上那扇穿衣镜。

梳着梳着停了手。

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正是酷暑,却有一股幽幽的阴寒之气缓慢的爬上身体,从我的皮肤渐渐渗到皮下肌肉、血管甚至骨髓里。坐下之前满身的热汗不知不觉变成冷汗,一滴滴滑下,从脚指缝里溜出去。我有些虚脱的揪住床单,望向那扇镜子。雕花的古典的镜面,是喜欢古董的老妈不知道从那里买来的。没错,那是那股寒气的来源——我看到自己。镜中的我长发凌乱,脸色惨白,视线扭曲。扭曲中含着惊惧。

镜中的我的左侧,分明坐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一身紫红。

我大骇的扭头。左侧的床沿上空空如也。

但是那个一身紫红旗袍的女人,的确目光阴郁的盯着我。更确切的说,是盯着我在镜中的双眼。

她坐的位置从镜中看隔我不到一米。甚至还跷着二郎腿。

我再次扭头。

空的。她应该坐着的那个位置连凹下去的痕迹都没有。

我想喊叫,喉头发干。想逃跑,身体瘫软。客厅里电视开着,爸妈一边看一边笑,那些声音似乎都陷到别的空间中去了。我像只射完墨汁的乌贼似的彻底瘫下来,目光散漫,神情呆滞。

她还在。保持着二郎腿的坐姿。保持着与我虚空中的对视。

她很瘦,窄小束袖的旗袍箍在身上仍然玲珑有致。头上盘着精致的髻,似乎还喷上不少摩丝,垂下弯而稀疏的几根。眉细唇薄。如果你看过旧上海二三十年代的时髦女性的招贴画,就不用我大费唇舌。

横下心,继续与她大眼瞪小眼。

“嗳——”她终于垂下眼,一声轻叹。或者该说是哼——诡异而充满媚惑的哼声……款款从床上摇起来,手风摆柳似的伸出,她拈着尖尖的指甲指向镜中:“小妹帮我个忙,可好?”

风骚。真风骚。一举一动像个三流的作秀演员。这女鬼……

“干吗?”

“帮我把那镜子开开。我得透透气呀。”果真是镜中怨灵。倒要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招。

几步踱过去,拉开镜边把手。几件大衣,下面一堆棉絮,毫无异状。扶着镜壁的手倒有点黏糊糊的,奇怪,这镜后的油漆早干了呀,还闻到一种恶浊的味道……等我看清手上黏的全部是暗黑的脓血,镜壁上还在不断汩汩涌流出这种液体时,终于鼓起全身力气尖叫起来——晕厥过去的同时听到爸妈撞开了门……

醒过来已是次日午后。

爸妈不在。可能给我去医院拿药也说不定。留我一个躺这里……更讨厌的是,躺不多久那种阴寒的感觉又来了。

看来她缠上我了。

我闭上眼。装睡。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俪的彩云偏。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她倒有心情哼老戏。空落落的声音在房间萦绕,曲调轻盈,音色又极为婉转,我这种戏剧白痴都不禁听得有点入迷了。

“小妹,这一则可是欢快的曲子了。可有舒畅一些?”也,她在抚慰我?

“恩。你,……昨天干吗耍我?”

“呵,真的只是透个气。血淤在那镜中太久,闷得好生难受呀。”她低头,捂嘴,轻笑,抬头,又怯怯看我。很夸张的肢体动作。

“不过,你京剧唱得不错。”

她突然没声息了。抿着嘴,吊着眉,看起来颇为难受。这个表情让我联想起我在黑板前做不出题目时站在我身边的老师的臭脸。

“小妹,那是昆曲呀。你连京戏与昆曲也分不清吗??!!以前的妹仔,谁不唱上两句戏呀……”

啊?!这女鬼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爬出来的,我干吗非得分清啊,我抽屉里的磁带不是周杰伦就是孙燕姿,我发神经了去听老戏啊我……心里虽竭力辩解,看到她委屈的脸我还是万分抱歉。

“不过,以前得月楼里,懂戏的也不多的。徽班进京,昆曲也没落了呀。耀邦那样会品戏的人也不多……”

得月楼?耀邦??

隔了几天我照常去暑期补习。回来时顺便逛了逛街。突然看到路边的常记家私店,迁到新居后好多家具就是在这儿买的,不知道那面镜子是不是。

这是个老店铺,招牌的匾额早已泛黄,题字是遒劲的隶书。一进门左侧壁上小神龛里便供着菩萨,还有大红蜡烛围做一圈,圈着想是神佛的画像,用香纸小心的盖着。神龛下的柜台窄小拥挤,一个老头正在打盹,白发顺着他的呼噜一颤一颤。也罢,不吵他。

店中家具也不算多。但是都有着古旧的韵味。雕花的木床木椅泛着久置显出的暗红,床上的高枕像是檀香木所制,闻来有清幽渺远的感觉。像那个与□□益接近的女子,每晚隔镜的听戏与闲聊,已经知道她是民国廿年的戏子,名唤青裳。早该猜出是个戏子。而她起初被我视为风骚的一举一动,开始绽放出别样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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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7-2011 04: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民国廿年……

家居附近的景致远比如今动人,一湾碧水横过那错落有致的民居,水边便常有那窈窕的女子,用木槌一下下敲打着,兀自浣洗手中衣物。偶尔抬起因劳作而微红的脸,衬着岸上桃花,一样的艳丽。这样的光景,谁能料到时世并不太平呢——军阀做乱的烽烟刮进了一股改革的新鲜习气,征兵更是频繁冗乱。

这岩溪镇的内蕴却是亘古的。比如船埠业的兴盛。比如本乡人听戏与好赌的习惯。比如逛逛“得月楼”在乡中所象征的身份与荣耀。

不辞得月千觞醉,且做蓬莱一日仙。得月楼酒最醇、菜最香,连门前的灯笼都是最红最大的。但最最重要的,每月十五,楼中都会请到全镇最红的戏子献艺。敲鼓拉琴的,一字儿排开做足架势,那戏子便折扇一把款款行到列位宾客席前,咿呀唱开了。宾客叫好声中,暂时忘却了征战的苦痛。青裳便曾受邀于此,彩灯流连夜色氤氲之下,那卸了惯常的浓妆重彩的容颜自有另一番淡淡风情。

我怀疑初次见识到这风情的便是青裳口中的耀邦。这个词的出现频率实在太高。耀邦会品戏、耀邦家世好、耀邦能文能武……青裳总唠叨着和耀邦初识时,两人在楼中合唱《牡丹亭》中柳杜相会一折,耀邦如何的风流倜傥。我向来对这种旧社会吃闲饭的公子哥儿无甚好感,但是见那黄晕镜中,青裳轻轻叙说着,纤长的手指捉住了瘦棱棱的肩头,眉宇之间婉叹中隐含忧郁,又不便插嘴。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哪答儿闲寻遍。不同的年代,少女爱恋的心事总是一样的。青裳与他白日泛舟、雨夜共酌和对唱互娱的点点滴滴,每每在我午夜梦回的瞬间,在心底里萌动起来。只是有点奇怪,青裳竭力记取与耀邦共处的时刻,除了快乐、还是快乐,她在叙说之时,脸上却一片惨绿,从未笑过。

渐渐了解,青裳的魂魄被困于镜中,是因为撞破镜面失血而死,血凝于镜壁无法解脱。按青裳的说法,需得找到修补镜壁的材料。上哪儿去找相称的漆啊,何况现代的师傅纵能修补,恐怕也不是原来的手艺了。与青裳相处日久,真正明白什么叫做世易时移。我竭力在她的描述中,找寻出从前家乡的轮廓。曾经的溪流早被填平,便利的交通早已不需船埠,而得月楼所在之处现在可是个大商场。对了,那家私店——“街道拐角,有个常记家私店……”

“常记?那该是老字号了。以前乡里的大姓呢。耀邦不也姓常……”她喃喃着。

“店主是一个老头。他好象是本地人,又是卖家具的,应该会知道怎么修补!”我大大的兴奋起来,一旦补好,青裳的魂魄就自由了,不必在人间受这等折磨。

青裳看来也甚是欢欣。惨白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鬼气渐淡。她长长的手指扶住了镜面,盯着我良久,眉眼又微蹙起来:“只是补过之后,我去投胎,以后难得再见小妹了。”

她舍不得我啊。我何尝不是一样呢。几夜的相处,随她游历从前的溪桥酒肆,品那婉转凄艳的曲子,更听到一段缠绵往事……

“去之前,还是该和小妹说说清楚。和耀邦的事,我可只说了一半哦。”她看着我,又是浅浅一笑。不知为何,我想起《霸王别姬》那一出里,虞姬横剑自刎前,脸上也是一面的笑,心却早在那楚歌声里流离失所……

只是我想不到,那未完的一半,是那么悲伤的故事。难怪青裳始终只愿意记得前一半。船埠大户的公子,爱上梨园戏子,终于和家族决裂。一贯风流倜傥的耀邦,在岩溪收放自如的常家公子,开始变得无所适从。借债、赌博,始终放不下身价去做苦力,郁闷时唯有与青裳日日厮混。脾性却日益暴躁。

一日,青裳在得月楼上唱戏时,李家公子多给了几个赏钱,跟踪而至的耀邦竟大打出手。自是不敌李家众多仆从。晚上给耀邦敷药,青裳柔声劝慰,却滋生口角。这样日复一日,彼此间在猜疑与奔波劳碌里筑起深深沟壑。

原来是姹紫嫣红开遍,寻寻觅觅,却只剩得断井残垣。心酸,心痛,难以言说。

终于酿成大祸。中秋夜,青裳照常在戏班后台里梳理,预备登台。那李家公子涎着脸纠缠,青裳严辞拒绝。正在拉扯,耀邦闯进来。看不到李家公子灰灰的溜回去,却怨毒的盯住青裳。在外正受了雇主责骂,就将满腔火气发到青裳身上。一拳挥向那娇小躯体,直撞到那梳妆镜前去。无数锐利碎片扎进青裳喉头——挂满五彩戏装的屋子在眼前幻灭,与耀邦共度的短暂时日刹那间流过心间,却远远没有之前耀邦怨毒的眼神来得更椎心刺骨……青裳纤长的手指用力攀住那碎裂的镜面,身子缓缓瘫下去。血,汩汩涌流出来,覆盖住了镜中耀邦痛悔的模糊的脸……

那一夜岩溪溪畔、得月楼上,依旧灯火璀璨。托托托,是不断的梆子与鼓点;袅袅绕绕的,是那女旦手执折扇咿呀啼唱。但是青裳——上一月楼中的红人,去则去矣,一缕幽魂却因怨念困在镜中,不得超脱……

第二天我在蹬车去常记家私店的路上,仍然回想着青裳的故事。我唯一能够做的,是尽快帮她补镜。

那老伯倒也爽快。寻了些漆,带了工具,便和我一块骑车回去。路上攀谈起来——“老伯记得民国廿年间的事情吗?”

“唔。”

“那时候很爱听戏是不是?”

“唔。”

“有个很红的戏子,叫做青裳……”

“唔?……你从哪里听来的?!”老伯扭头看我,白发在风中飞舞起来,遮住了眼睛。但他的双眸,依旧深深不可测。

“哦,听人家说的拉。我乱讲,随便问问。呵呵。”我有点心虚的闭了口。

到家了。

拉开卧室房,请老伯看那衣橱。他便捏了刷子,楞楞的站在镜前不动。

“老伯我去给你倒茶哦。”想到马上就可大功告成,我心情愉快的去厨房泡茶,一边哼着曲子:“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

哈哈,尽得青裳真传哦!

哐啷。卧室里一声巨响。

等我冲进卧室,看清了房中景象,我手里的茶具一下跌得粉碎。

一地血泊。老伯的白发扎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与血污之中,手却紧紧攀住碎裂的镜面。他的手臂上,有很深的疤痕。是很久之前,玻璃划伤的痕迹。

宿命棋盘上的两颗棋子,终于相逢。而世事流转物是人非,青裳,你却还是一眼认出他来。我相信你是只记得与耀邦在一起的快乐,相信你怨念已消,这样做是为了和他同去投胎,而来生定会相逢,那时候再共看人间花开花落、一世烟火……

医院来的人七手八脚将老伯抬出去时,我看了看他的脸。

很安详的脸。

常记家私店终于要拆了。

进了店,靠在空空的柜台边伫立良久。

神龛还在。红烛依然。

一阵风过,烛边的香纸被掀开了。

我微笑起来。

原来所遮的不是神佛的画像。

陈旧的相片上,身着艳丽戏装的妙龄女子,手中捏了折扇,缓缓回眸浅笑,风情无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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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7-2011 08: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楼主哦~~这么辛苦为我们找来了这么多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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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7-2011 10: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颠倒》和《镜花怨》好像post过了。
不过,难得楼主回来,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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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7-2011 04: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239恐怖故事标题★〜镜 痕



周啸看着办公桌上田思思的照片出神。

田思思是公司香港大老板的女儿,生得美艳动人,还带着一种都市女孩特有的热情、豪放。要不是那次开年度会议,老板脱不开身,派女儿田思思来主持会议,她也不会认识周啸,不会对他一见钟情,就更不会提拔他为大陆分公司的总经理了,而且,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用不了几个月,周啸就会成为大老板的乘龙快婿了。

可是,周啸心里很清楚,要想与田思思结婚,就得赶快处理好和文映雪之间的问题。

周啸和文映雪同一年出生在同一个贫穷的小山村,在村里的完小和镇上的中学念书的时候,他俩都是同班同学,总是周啸当班长,文映雪当学习委员。周啸家贫,文映雪家境较殷实;周啸经常象大哥哥一样照顾文映雪,而文映雪也总在生活上资助周啸。上高中时,两人理所当然地谈起恋爱来。高考,周啸以理科全县第一的分数考起了大学,文映雪却因两分之差落榜了。周啸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带给全家的不是喜悦,而是金钱上的烦恼,见此情此景,文映雪偷偷将自己的积蓄都交给了周啸,让他安心念书,她会想办法帮助他完成学业的。

周啸在学校过着清贫的日子,一心埋头苦读;文映雪每月都按时将自己打工挣的钱寄给周啸做生活费。大学四年,周啸的成绩都在全校名列前茅,毕业后,他放弃了学校的分配,凭自己的实力应聘到现在工作的这家公司,当了一名小小的部门经理。www.kbggs.com恐-怖=$鬼+故$事+

周啸曾经认为他深爱着文映雪,所以,他在这家公司安定之后,就将文映雪接到了自己身边,在市里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权当有了两人自己的小窝;可是,当他看到田思思、看到自己的前程后,他突然觉得文映雪对他来说,也并不是那么重要的。

周啸以为和文映雪分手其实是件非常简单的事,大不了多丢几个钱罢了。不料,那天,他只不过试探地、用开玩笑的口气向她提起,那个女人却说她就算死也不会答应和他分手的。

“嘀呤、嘀呤……”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周啸的回忆,周啸提起了话筒:“喂?我是周啸,你哪位?”

“啸哥,我是映雪啊。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做好饭等你。”

周啸抬腕看看表:“快了,没别的事儿了吧?我这边还有事没做完呢,我先挂了,再见。”

“噢,再见。”

周啸挂了电话,伸手拿过田思思的照片想:看来得抓紧时间了,在思思从香港回来之前,我就得把问题处理好。

公司里的同事们都走光了,周啸才起身,恋恋不舍地在田思思的照片上吻了一下,走出了办公室。

周啸下了出租车,一口气爬上了六楼。

文映雪听到门响,从厨房伸出头来,对着周啸甜甜地一笑:“啸哥,回来哪?饿了吧?饭马上就好了。”

周啸松了松领带,将公文包放进书房,一屁股坐在了客厅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文映雪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文映雪高高的个子,丰满、匀称、凹凸有致的身材,一张圆圆的、白里透红的脸,两道细细的眉毛,眉心一颗绿豆大的、红宝石般晶莹的美人痣,一双笑起来就眯成月牙状的、圆圆的大眼睛,高挺而小巧的鼻子下嘴角微微上翘,左腮边还挂着一个小小的、调皮的酒窝。整个看来,文映雪还算得一个大美人。

原本在周啸眼里美若天仙的文映雪,在他现在看来,她的美简直是俗不可耐,怎么也无法与田思思的惊艳、高雅相提并论。

周啸匆匆吃过晚饭,撂下碗筷,走进书房,打开了手提电脑;文映雪收拾好餐桌,独自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10点钟左右,文映雪抬头看了看钟,关了电视,推开了书房门,探身进去:“啸哥,10点了,你还不睡吗?”

周啸头也不回地说:“你先睡吧,我忙完再睡。”

“那你早点睡啊。”文映雪叮嘱了一声,到厨房热了杯牛奶送进了书房,然后,洗洗睡下了。

文映雪大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许久都没睡着。窗外的月光将卧室照得一片雪亮,室内的陈设十分简单,除了一张双人席梦思床之外,就只有一个白色的大衣柜,当初,文映雪就是看中了这个大衣柜典雅的造型,以及柜门上能照见整个房间的大镜子。

最近,文映雪心中总是隐隐约约有点不安,她觉得周啸对她越来越冷淡了,但善良的文映雪却将这一切都归咎于周啸刚刚得到提拔,工作太忙了。

日子平淡地过了好几天。

11月13日上午,周啸开完早会,呆呆地在办公室坐了半晌,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分手的好办法,最后,他终于决定对文映雪来个不辞而别。

上午10点多钟,周啸抽了个空回到出租屋,他打开门,却发现文映雪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织毛衣:“咦?啸哥,这个时候你怎么回来了?”

“呃,我……”平时能说会道的周啸不知所措,“你、你怎么……没上班吗?”

“我跟同事调了班,今天我休息。对了,啸哥,你是不是有事?”

周啸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事情瞒不住了,干脆,跟她讲明了吧。他关上门,在文映雪身边坐下:“映雪,我……我有……话……想跟……跟你说……说清楚。”

文映雪诧异地偏过头:“啸哥,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周啸清了清嗓子:“咳——我们……我们分手吧。”

“什么?!你说什么?分手?啸哥,怎么你……你又……又和我开这种玩笑?”文映雪手里的毛线球滚落在地上。

周啸突然变得有些冷酷:“我不是开玩笑,这次是真的,分手吧。”

“啸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你、你忘了……”

“是的,我忘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要分手。”

文映雪泪流满面:“为什么?你是不是又有了别的女人?”

周啸冷冷地斜了一眼文映雪:“不为什么,随你怎么想。”

文映雪一脸铁青,站起来给周啸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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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7-2011 04: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周啸捂着火辣辣的脸:“你?!你居然敢打我!”他一时间失去了理智,扑过去,掐住了文映雪的脖子,文映雪死命地挣扎,长长的指甲在周啸手背上抓出三道血痕;周啸一下松开手,疼痛更加激怒了他,他随手抓起沙发上的毛衣针,胡乱扎向还未回过气来的文映雪;文映雪一声惨叫,捂住了左眼,血从指缝中流了出来,脱出眼眶的眼球颤微微地挂在中指和食指之间。

浓浓的血腥味刺激得周啸变得更加疯狂,他大叫一声,又一次扑向文映雪,文映雪本能地逃进了卧房;周啸追了上去,一把捞住了文映雪飘飞的长发,猛一甩手,文映雪“嘭”地撞在衣柜镜子上,穿衣镜“嚓”的一声,裂开一道缝。

文映雪奋力挣脱周啸,周啸狂怒地甩掉扯下的一把头发,冲上去扳过文映雪的肩头,将她摁倒在床上;文映雪嘶喊着挥舞四肢,挂在脸上的左眼球荡来荡去,整个左脸、左胸上染满了血迹。

周啸瞪着血红的双眼,喘着浊重的粗气,用左膝压住了文映雪的右手,右膝用力地抵在了文映雪的胸口上,一双青筋暴凸的手狠命地卡着文映雪的脖颈;文映雪脸憋得通红,死鱼样的张着嘴,左手无力地扑打着,双腿乱瞪乱踢;终于,周啸的手底发出“嘎巴”一声轻响,文映雪喉咙里咕噜了两声,全身一松,双腿抽搐了几下,软软地伸直不动了,唯有那只完好的右眼怒张着,死死地盯着周啸的脸。

周啸仍旧一动不动地掐着文映雪的脖子,直到意识到文映雪已经没了气息,一阵恐惧袭上了他的心头,他跌坐在地上,退着爬到墙边,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墙壁,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我、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我杀了她!我居然杀了她!……”突然,他猛地将十指插进自己的头发里,痛苦地掐着自己的额头。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周啸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渐渐恢复了冷静,看看表:都快11点半了,我得赶回公司。他站起身,迅速地收拾了一下凌乱的房间;随后,不安地走到床前,看到文映雪死不瞑目的惨状,周啸浑身打了个激灵,赶忙伸手瞌上了她的右眼;刺鼻的血腥味让他屏住了呼吸,他忍住恐惧,将文映雪尚未僵硬的尸身,用血迹斑斑的床单紧紧裹好,费力地塞在床下。

干完一切,周啸马上到浴室冲洗了一番,又不放心地回到卧室查看了一圈,最后,看了一眼有了一道裂痕的镜子,走出去,将客厅门打开了一条缝,探出头,上下左右环视了一周,见四下仍是静悄悄的,他侧身挤了出去,碰上房门,冷静地下了楼。

周啸一回到办公室,就是打开保险柜,拿出与田思思的订婚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他靠在大班椅上,浑身乏力,脑海里不断地交替闪现出上午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文映雪挂在眼眶外鲜血淋漓的眼球,以及文映雪那死不瞑目的惨状。

周啸闭上眼,冥思苦想怎样处理文映雪的尸体,连中午饭也忘了吃。他轻轻摇着头,否决了所有的方案,接着,他脑中灵光一闪:有了,就这么办。

周啸焦躁不安地捱到5点钟,便提前下班回家了。

周啸迫不及待地上六楼,打开客厅门,仔细地将门反锁好,匆匆走进卧室,拖出床下文映雪的尸体……

待处理好文映雪的尸体,周啸累得软瘫在客厅沙发上足有半个小时,才起身洗了个澡,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推开大衣柜时,看了一眼柜门上的镜子,心中一动,却没捕捉到什么,他又继续捡拾自己的衣物。

在确定没遗留下什么之后,周啸站在大衣柜镜子前穿衣打领带。一声“嚓嚓”的轻响,镜子上赫然出现一道裂痕,将周啸的脸从中间劈成两半,他心头“突” 地一跳,本能地退后一步、闭上眼睛:怎么回事?这时,从镜子的右边闪出一道白影,及快地飘到镜子左边,隐进了边框中,与此同时,镜面上的裂痕嗖忽消失,不留半点痕迹。周啸左手捂着胸口,胆战心惊、缓缓地睁开发抖的眼皮,偷偷瞄了一眼镜子:没破?幻觉?!幻觉!一定是幻觉!快走!得马上离开这儿!

周啸来到走廊上,神经质地重重关上门,正要伸手去摸路灯开关,可是,他全身一颤,身体象冻住了似的僵立在那儿,两眼极度恐惧地瞪视着前方。

在走廊黑黢黢的暗影里,模模糊糊的现出一个白色的人影,依稀看出是个长发散乱的女人,她飘飘忽忽地直扑周啸,随着一股阴风,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无孔不入地钻进了周啸的五脏六腑;白影瞬间便与周啸面对面,她苍白的脸颊周围笼罩着一圈淡淡的、幽蓝的光晕;周啸清晰地看见在那苍白的脸上,左眼的位置只剩下了一个黑洞,分明有白色、蠕动的蛆虫争先恐后的涌出来,血肉模糊的眼球挂在脸上,荡来荡去;完好的右眼怒张着,瞳仁渐渐地、渐渐地缩小,直到整个眼球变为死鱼眼般的白色;在她双眉之间,却长着第三只眼睛,那是一只血眼,没有眼珠,只是一个旋流着的血潭,正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她乌黑的嘴唇边流淌着丝丝屡屡的血痕,对着周啸阴惨惨地一笑。

一声惊叫卡在周啸的喉咙里,他象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也不能动。白影将脸凑近周啸的脸,挂在脸上的眼球霍然立起,直直地瞪着周啸,周啸嘴里发苦,被本能驱使着一步步后退,他抖抖地说:“映雪,我……我对不起你!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我不想杀你的,我不想杀你的!不要!你不要来找我!你不要来找我!你……啊——”周啸一脚踏空,从楼梯上倒栽了下去。

文映雪的鬼魂在喋喋的怪笑声中隐进了黑暗里。

市刑警队队长卓越晚上8:10接到队里的电话,跟新婚妻子筱云儿交代了一声,马上赶到案发现场,矫健地跑上5楼,一眼就看到雪亮的聚光灯下、地上被血迹斑斑的白布蒙着的尸体,他上前揭开白布,倒抽一口凉气:我从警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恐怖的尸体。

地上躺着的是死不瞑目的周啸,一把中号的花木铲子将周啸的头从中间直劈到下颌,硬生生把周啸的左眼珠挤出了眼眶,血糊糊地滚落在一边,大睁着的右眼里定格着惊骇,头下一大滩红红白白的血液和脑浆的混合物,散发出阵阵刺鼻的腥臭味。

“卓队,你来了。”市刑警队小王指着一个一脸惊恐,面色苍白,象筛糠一样战抖着的中年男子,“尸体就是他发现的。”

卓越盖上尸体,不舒服地皱皱眉,掏出笔记本和圆珠笔:“是您发现的尸体?请问,您贵姓?”

“我、我叫朱大富,就、就住在5楼这间房。”朱大富伸出发抖的手指指着门口摆着尸体的房间。

“您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

“是……是电视台的……的连续剧刚……刚开始……,可……可能……是八……八点钟吧。”

“您是怎么发现的?”

“我……我……我老婆不……不在家,我一个……人……看……电视,就……就听到一声……惊……叫,接着……接着……‘噼里啪啦’的……响声……传来,又……又一……声恐……恐怖的……的惨叫,我……我打开……门,就……就……”朱大富仿佛又看到刚才那一幕,害怕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您认识死者吗?”

“好……好象……是住在……楼……楼上的……周……周啸。”

卓越记完笔录,让人扶走了朱大富,回头问小王:“法医来过了吗?”

正在给现场拍照的小王停下手中的工作:“来过了,说是初步断定为意外死亡,具体得看明天的验尸报告。对了,卓队,楼上有一队同事正在检查死者掉在六楼走廊上的衣箱,刘队在死者房里为死者的房东做笔录。”

卓越上了六楼,在死者房子里巡视了一圈,所有的房间都给人一种干净、清爽的感觉。他来到死者的卧室,靠墙而立的、白色、典雅的大衣柜吸引了他的视线:好独特的一个大衣柜,这面镜子我也蛮喜欢的,足够大。卓越在镜子前站了一会儿,突然,一种压抑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头有点晕旋,他撑着镜子甩甩头,心想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再加上刚刚看了那么恐怖的尸体,才会有这种不舒服的反应。卓越赶忙来到房子的阳台上透透气。

最终,周啸的死被定性为意外死亡,而他的女友文映雪只能归为失踪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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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7-2011 04: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郭羽和老婆李盈都在八十年代末期放弃铁饭碗,随着大潮下海经商,他们前几年开始办服装厂,经过多年的打拼,创下了诺大的家业。

生活安定富足后,郭羽有些发福了,以前老老实实的他也开始动起了花花肠子,总想也象别人那样左拥右抱,好好享受享受。

前年,由于想更加扩大销售渠道,郭羽精明强干的老婆李盈在邻市开了一家服装销售分公司。

最近,厂里人手不够,又新招了一批缝纫女工,其中有个二十出头的、叫于嫣寒的小姑娘,一下就打动了郭羽的心。郭羽夜里梦里总会出现于嫣寒那如花的笑脸、窈窕的身段和那活泼的、银铃般的笑声。

郭羽待在厂子里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平时,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工作上、生活上照顾于嫣寒,并在短期内,就将于嫣寒提拔为班组组长;不谙世故的于嫣寒内心也是十分感动。

半年之后,郭羽将于嫣寒送进了秘书培训班学习,经过一年的培训,于嫣寒回厂当上了郭羽的秘书,两人的接触也更加频繁。郭羽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于嫣寒,而于嫣寒也以尽心尽力的工作来报答郭羽。

一次,宴会上,于嫣寒喝醉了酒,待第二天早晨酒醒后,她发现身边躺着赤身裸体的郭羽,在郭羽的苦苦哀求下,于嫣寒最终原谅了他。

事情平息后,郭羽厚着脸皮提出要于嫣寒做他的情人。见平日里郭羽对自己很好,再说,他也不算老丑,更何况,他还那么有钱,于嫣寒终于点头答应了。

于是,郭羽替于嫣寒租了一套房子,而于嫣寒也辞去了秘书工作,准备安心当起笼中的小金丝雀来。

郭羽和于嫣寒看了好几套房子,最后,定下了一个幽静的小区里一套二楼的两房一厅。于嫣寒张罗着家里的家具、摆设,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大衣柜,追求完美的于嫣寒于是在卧室留出了一面墙,期望能够找到一个自己满意的大衣柜来添满它。

一天,于嫣寒出门逛街,不知不觉地走进一条老商业街,她进了第一家店铺,发现是家旧家具店,她正要转身走出店门,突然,眼前一亮,一个白色的、造型古朴、典雅的大衣柜阻住了她离去的脚步。

于嫣寒欣喜的地走到柜子前,伸手抚摸着柜门上那面能照见整个房间的大镜子,又推开柜门,将柜子里里外外地仔细审视了一番,她认定了,卧室里的那个空位子非它莫属。

日子在索然无味中一天天过去,寂寞的于嫣寒在每天无奈地等待郭羽的过程中,心态也逐渐起了变化,她不想再过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而想正大光明地成为郭太太。

郭羽前几天去了邻市他老婆那儿,于嫣寒一想到这事,心里就酸酸地升起一股无名火,她决定,等郭羽一回来就逼他与老婆办离婚。

三天后,郭羽回来了,一进家门,便疲惫地跌坐在沙发里,于嫣寒却并没有象平日里那样嘘寒问暖,她也一屁股坐在郭羽身边,严肃地推了推闭目养神的郭羽:“大羽,我有话要跟你说。”

郭羽懒洋洋地睁开眼睛:“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行吗?我很累。”

“不行。”于嫣寒噘起了嘴,“就得现在说。”

“好好好,你说,你说。”

“我要你和你老婆李盈离婚。”

“什么?”郭羽坐直了身子,吃惊地看着于嫣寒,“离婚?”

“是啊,马上。”

“可是,那、那怎么……”郭羽话还没讲完,就被于嫣寒打断了。

“那怎么不行?你不是说过,你只爱我一个吗?你不是还说过,你早就不爱那个黄脸婆了吗?”

“可——这也太突然了点吧?”郭羽揶揶揄揄地说。

“那,我们就过不下去了!”于嫣寒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郭羽终于拗不过于嫣寒的哭闹,答应考虑考虑。

又是几天过去了,于嫣寒按奈不住想问问郭羽考虑的结果。郭羽以最近工作太忙,没时间考虑为由,好不容易搪塞过去。

过了一段日子,一天下午,于嫣寒推开了郭羽办公室的门,冷冷地走到郭羽的大班台前,将一张纸甩在郭羽面前:“大羽,你好好看看吧。”

郭羽诧异地抬头看了看于嫣寒:“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吧。”于嫣寒用生硬的语气回了一句。

郭羽仔细看了一遍那张纸,脸色突变:“什么?你怀孕了?”

于嫣寒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你说怎么办吧?我可不愿当未婚妈妈。”

郭羽陷入了沉思。

郭羽一直有种很浓的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偏偏老婆李盈却只为他生了一个女儿,他也曾多次提出过想要再生个儿子,老婆李盈每次都会把他臭骂一顿,最后,李盈气不过了,对他甩下一句话——是好是歹,就是这么一个,我是不会再为你生的了。自此以后,郭羽虽然嘴里不再说什么,心里却留下了一个疙瘩。当他们夫妻分开两地做生意后,女儿也就自然地跟着妈妈到了邻市。

“喂,你还在想什么?”于嫣寒的问话将郭羽的思绪拉了回来。

“嫣寒,这样吧,我们做生意的最信命了,咱们不如……”郭羽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不如什么?你倒是痛快点说啊。”

“那好吧,咱们明天去算个命,如果算出是男孩,我就马上去和李盈离婚,和你结婚;如果是女孩,就……”

“那好吧。”于嫣寒只好无奈地同意了。

郭羽欣喜若狂,一整天都笑得合不拢嘴,他答应于嫣寒,等开完13号的财务会议,就连夜驱车去邻市,跟李盈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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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7-2011 04: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1月13日下午散会后,于嫣寒精心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权当为郭羽饯行。

饭后,郭羽洗了把脸,吹着口哨在大衣柜镜子前穿衣、整理领带,一声“嚓嚓”的轻响过后,郭羽的口哨声被他诧异的神情打断,他倾身仔细地看了看镜子,镜面上一道蛇行样的裂痕将他的脸从中间劈成了两半,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对着客厅里的于嫣寒喊:“嫣寒,镜子裂了。”

这时,昏黄的灯光映照下,镜子里一道白影迅速地从右飘到左,瞬间,镜子上的裂痕同白影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郭羽的喊声被客厅里嘈杂的电视声淹没,于嫣寒没有反应,郭羽懒得再喊,回过头来,看到镜子时,他却更加惊异:怎么了?镜子没破?他不由上前一步,伸手在镜面上摸了摸,居然完好无损。郭羽自嘲地笑笑:呵,大概是我眼花了吧,不管它。郭羽披上大衣,走进客厅在于嫣寒脸上轻吻了一下:“嫣寒,我走了。”

于嫣寒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点。”

郭羽应了一声,出门轻快地一溜小跑下了楼。

天色越来越暗淡,郭羽打开了车前灯,随着收音机里的音乐断断续续哼着歌。路上只有郭羽的一辆车在疾驰,道路两边是浓重的黑暗,只见远远的有几点灯火稍纵即逝。

突然,郭羽眼睛的余光似乎看到,在路的右边站着一个长发的白衣女子,正向他招手。郭羽稍稍松了点油门,往右边的后视镜看去,车后的路边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他并没在意,又加大了油门绝尘而去。

咦!又眼花了?怎么还是那个白衣女人?郭羽再次放慢了车速,望向后视镜,车后依然黑黢黢一片,还是什么也没有。这次,郭羽心里升起一种怪怪的感觉,有意识地留意起车窗外来,车速始终保持在25迈左右。

这次,郭羽看得真真切切,车窗外果然站着那个他两次见过的、向他招手的长发白衣女子。一股彻骨的寒意从郭羽心底直窜上来,他一脚踏在油门上,将视线甩向前方,却看到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在车前灯的照射下,一条白影飞速直扑车子前挡风玻璃,啪地紧贴在玻璃上,尖利的指甲“吱吱”地刮擦着玻璃,散乱的长发在风中飘飞;一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连上,左眼只剩下一个黑洞,肉滚滚的蛆虫一堆一堆地涌出眼眶,悬挂在左脸上的眼球在玻璃上擦出道道血痕,右眼珠泛着死白,眉心中赫然生出第三只眼,怨毒地死盯着郭羽的脸;青肿的嘴唇始终带着一丝骇人的微笑。

郭羽喉咙里一声声嘶力竭地惨叫,划破了静谧的夜空,他双手猛打方向盘,车胎摩擦着柏油马路,发出刺耳的尖叫;对面一辆大货车两道雪亮的车灯直射过来,当看到疯狂的小车,司机一脚急刹,猛按喇叭。

吓破了胆的郭羽看不到眼前大货车,也充耳不闻急骤的车喇叭声,一声轰然巨响,小车一头栽进了大货车车尾左下方……

长发白衣女鬼在黑夜中上升、上升……若有若无的冷哼随着鬼魂的消逝飘然无踪。

交警事故处理小组短时间内即赶到现场,郭羽的死状令人不忍卒睹。小车的车头整个栽入货车车底,货车上运送的钢板在挣脱了拇指粗的钢索的束缚后,直直地、自上而下地插进小车;郭羽的头被钢板齐刷刷地切成两半,直至咽喉处,两爿头颅分别耷拉在两边肩膀上,脑浆和着血液黏糊糊的沾在钢板及肩头;左眼只剩下一个血洞,手指弯曲的左掌心里端着的竟然就是丢失的左眼球,依旧完好的右眼用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惊恐地瞪视着在场的每个人;郭羽整个胸口以下,却被车体挤压得血肉模糊、破碎不堪。

当两个交警上门将郭羽的死讯通知于嫣寒时,于嫣寒一言未发,晕倒在地。

卓越下楼的时候,正好碰上来市局办事的交警大队副大队长、他警校的同学宋灏:“‘耗子’,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呢?”

“嗨!别提了,我恼着呢!”

“怎么了?”

“唉,前几天发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我们都累坏了。”

“前几天?哪天?”

“13号啊,你没看新闻吗?晚上八点,在省道上啊。”宋灏将事情的经过简短地向卓越叙述了一番。

卓越心中一动:11月13号?晚八点?头被劈开了?也是左眼?怎么跟去年……难道,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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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7-2011 04: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杨苗是个可怜兮兮的女孩子,娇娇柔柔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却又不失美丽。她从小就没了父母,跟着年迈的奶奶磕磕绊绊地长大成人。在杨苗十六岁那年,她世上唯一的亲人——奶奶,病逝了,于是,念书不多的杨苗开始了独自闯荡的生活。

杨苗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小商店当营业员。在那儿,她认识了店主的儿子,她以为,在她一生中第一次美丽的爱情降临了,却不料,那小子只是和她玩玩,根本就没把她当真。失去了童贞的杨苗,被那小子抛弃后,开始破罐子破摔,在夜总会里做起了三陪。

很长一段时间,杨苗都不再相信爱情,直到遇见了孙俊豪。孙俊豪高大、英俊的外表深深吸引了杨苗,他每次到夜总会来,总是出手大方,对三陪小姐们也是彬彬有礼,这就更加深了杨苗对他的好感。

有一天,杨苗的一个客人对她动手动脚,她奋力反抗,就在她即将精疲力竭时,孙俊豪挺身而出,为杨苗解了围,并将那个客人痛扁了一顿。当杨苗给孙俊豪的伤口上药的时候,两人的心灵迸发出了爱的火花。

两人相恋的第一年,杨苗确实度过了一段开开心心、温馨甜蜜的时光,在那些日子里,杨苗曾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一年以后,孙俊豪渐渐在杨苗面前显出了他的真面目。杨苗发现孙俊豪有时几天也不回家,即使回家,也不过是为了找杨苗要钱,钱给少了、给慢了,他都会没头没脑地将杨苗痛打一顿。当杨苗每次提出要离开孙俊豪的时候,孙俊豪却总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跪在杨苗面前,苦苦哀求,而柔弱的杨苗每次最终都会原谅他。孙俊豪呢,也总会老实几天,然后,又恢复原状。

最近,孙俊豪越来越不象话了,竟公然将一些女孩子带回家来,杨苗看到后指责他,他却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通老拳,并当着那些女孩子的面羞辱她一番,临走,还不忘将杨苗身上的钱尽数掏空,再挽着那些女孩子,扬长而去。

一天晚上,孙俊豪斜叼着烟卷,乐颠颠地进了家门,笑看着床上的杨苗:“苗苗,几天不见,又赚了不少钱吧?”

杨苗有气无力地回答:“我这几天一直病着,没开工。”

“哟!你病了?好些了吗?”孙俊豪今天心情特别好。

“阿豪,我觉得……”杨苗吞吞吐吐地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分手吧。”

孙俊豪一脸的无所谓:“分手?!苗苗——,你看你,你看你,又来了不是?好好好——,我大不了答应你,以后你病了,我会天天在家,全心全意照顾你,好不好?别胡思乱想了。”

“阿豪,这次我是认真的。”杨苗冷冷地说。

“认真的?”孙俊豪开始耍无赖,“哼!你以为你离开我,就凭你的这种身份,还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吗?别痴心妄想了,我这么英俊、潇洒,当初能看上你,是你的福分。”

杨苗有些愤怒了:“你、你也不看看,这几年来,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

孙俊豪打断了杨苗的话:“吃你的、穿你的、用你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点钱,够老子我花的吗?”

“好,就算是这样,阿豪,我只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杨苗眼泪流了下来。

孙俊豪面色大变,狂怒地一把扯住杨苗的长发,将虚弱的杨苗拖下床,劈头盖脸一顿暴打:“他*的,你这个*女人,你敢离开我,小心老子找几个弟兄把你大卸八块。呸!”孙俊豪啐了杨苗一口,将烟屁股狠狠地掼在地上,一脚踩灭,丢下遍体鳞伤、病病怏怏、嘤嘤哀哭的杨苗,摔门而去。

杨苗一个人哀哀地痛哭了好久,她想到了死去的父母,想到了疼她的奶奶,又想到自己这不知还要过多久的苦日子,她想到了死,但又觉得自己离不开这花花世界。唉!有什么办法呢,只好一天天地捱吧!

这一次,孙俊豪有一个多月没露面,这一个多月是杨苗过得最轻松、最惬意的日子。

11月13日是杨苗的生日,杨苗特地上街为自己挑了一套漂亮的衣服,还做了一个新发型,她决定晚上不开工,在家张罗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给自己过生日。

杨苗刚刚收拾好餐桌,门一响,孙俊豪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在杨苗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苗苗,一个月没见,想不想我?今天好漂亮哦!祝你生日快乐!”孙俊豪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给杨苗,“你看,我还没忘记你的生日咧,我对你多好,是不是?”

杨苗冷冷地接过盒子,撂在桌上,孙俊豪也不介意,哼着歌进了卧室:“咦!苗苗,最近生意还不错嘛,买了个这么漂亮的大衣柜。”

孙俊豪走近大衣柜,在镜子前整整头发,扯扯衣服,又弹了一下挂满了整个耳朵的一串小耳环。此时,镜子“嚓嚓”一声轻响,光滑的镜面绽开一道裂痕,将孙俊豪的脸从中间分开来。孙俊豪讶异地瞪大了眼睛,上前伸手摸了摸镜面,撇撇嘴,自言自语:“唼!买个破东西。”他转身出了卧房。

孙俊豪的身影还未离开镜子,一道白影从右至左窜过了镜面,镜面上的裂痕也象从未裂开过一样,随着白影一起消失。

“嘟噜噜噜……”孙俊豪从怀里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谁啊?”

“……”

“噢,大毛啊。有事儿吗?”

“……”

“什么?他*的,太不把咱哥们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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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7-2011 04: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

“你在哪儿?”

“……”

“……”

“大东方歌厅。你打电话通知弟兄们,我随后就到。妈的,大伙抄家伙干他一场。”

“……”

孙俊豪对正在看电视的杨苗说:“苗苗,我出去办点事儿,你在家乖乖等我。”他给了杨苗一个飞吻,一溜烟地跑走了。

大东方歌厅门前,孙俊豪勇猛的挥刀追砍着对方的人。这时,一辆的士上又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鼓鼓墩墩的小青年一下车就举刀直扑孙俊豪,两人顷刻间便象武侠片里一样对砍起来。

突然,一个长发飘飘的白衣女子快速地平移到孙俊豪和小青年之间,一张苍白的脸在紫色霓虹灯的映照下,阴惨惨泛着诡异的光;黑洞洞的左眼眶里,不断地流出黏糊糊的、暗绿色的黏液,挂在左脸上的眼球里钻出一条条令人恶心的蛆虫,沿着挂着眼球的、血肉模糊的肉筋,一扭一扭地向眼眶爬去;完好无损的右眼里,眼珠前后滚动着,瞳仁时隐时现;双眉之间一个殷红的、半透明的血包,刹那间爆裂,一股温热、粘稠、带着刺鼻腥臭味的液体喷满了孙俊豪的脸,瞪着失神的眼睛、大张着嘴的孙俊豪,颤抖着左手无意识地在脸上抹来抹去;女鬼露出瘮人的微笑,吐出青

黑色的舌头,在孙俊豪脸上一下一下地舔着。

这一切都是在瞬间发生的,最后,吓得魂飞魄散的孙俊豪感到头皮一凉,只听到自己头顶“噗嗤”一声,他眼前一黑,永远失去了意识。

……东区公安分局治安队接警之后,紧急出动,赶到斗殴现场。

大东方歌厅门口静悄悄的,失去了往日的喧哗,初冬的寒风旋转着刮起地上的落叶和纸屑,只在远远的黑暗中挤着一堆看热闹的闲人,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孤独地闪烁着的紫色霓虹灯下,孤零零地横呈着一具男尸,离男尸不远处的暗角里瑟缩着一个右手举刀的男青年。

治安队队长谭大明处理过无数起小流氓打架斗殴的事件,却还从未见过在殴斗中被砍成这样的尸体:男尸身上没有半点伤痕,致命伤在头部那一刀。死者的头被从中间直劈到人中处,灰白的脑浆和着血液在头下的地上缓慢地扩展开一大滩;死者的左眼,目眦尽裂,血糊糊的左眼珠粘满地上的灰尘,滚落在头边;右眼完整的睁着,在紫色霓虹灯下闪出极度惊恐;血色尽失的唇边却漾着一丝平和安适的微笑。

治安队队员将墙角那个男青年架到谭大明面前:“谭队,具目击者反映,他就是凶手。”

谭大明赶紧将目光从令人恶心的尸体上转移开,面前的年轻人二十出头,鼓鼓墩墩的,一副卤莽的样子,只是此时,这个年轻人全身止不住地战抖,右手仍旧指节发白地紧紧握着那把粘着血迹和脑浆的大砍刀,上下牙齿“格格”地不停敲击着;他面无人色,目光涣散,惨白的嘴唇哆嗦着。

谭大明一脸严肃地问:“你叫什么?多大了?干什么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说!”

“我~~我~~嘿嘿嘿!脑袋~~脑袋~~象~~西瓜~~西瓜一样,‘噗’~~开了~~开了,嘿嘿嘿嘿!就一刀,一刀~~开了,嘿嘿嘿嘿!开了~~”

谭大明皱了皱眉,见问不出什么,挥挥手,让人把男青年带走了,那人边走还边不住地傻笑、唠叨着。

当杨苗得到孙俊豪的死讯,心中先是一种解脱的快感,接下来,却有一阵痛楚袭上心头。

卓越到东区分局刑侦队办完事,路过治安队办公室,听到几个队员在高声议论着。

“大东方歌厅的事处理得怎样了?”

“查清楚了,两帮小混混为了个女人争风吃醋。”

“真是的,为了个女人,能打成这样。”

卓越闻言,施施然踱进治安队办公室:“‘老谭’!‘老谭’!”

“哟!是‘老卓’啊!你小子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找我?”

“没事不可以来看看吗?”

“哎呀1欢迎!欢迎!”

“哎,怎么?最近又有大案了?”

“什么?!哪比得上你们刑侦队。也没什么,就是两帮小混混打架,只是死得有点怪。”谭大明边从卷宗里拿出孙俊豪尸体的照片边对卓越说。

卓越拿过照片定睛一看,倒抽了一口凉气:怎么又是这么死的?他抬起头:“大明,什么时候的事?”

谭大明翻到卷宗第一页:“啊——11月13号。”

“具体时间呢?”

“晚上八点。哎,卓越,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噢,啊?没、没什么。”卓越沉思着离开东区分局,边开车边思考,不觉背上阵阵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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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7-2011 04: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张耀武四十刚出头就被提拔为本市最年轻的厅级干部,而且,呆的也是油水颇丰的广电厅,旁人只看到他春风得意的样子,可心里的苦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张耀武是毕业于名牌大学中文系的高才生,年纪轻轻就在本市市政府办公厅秘书处当秘书,他总是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仪表堂堂、温文尔雅,再加上出色的文笔,很快得到市长的青睐,被提拨为市长的贴身秘书。

不久,市长的独生女儿姜淑芳看上了小她四岁、优秀的张耀武;尽管张耀武并未看中姜淑芳,但考虑到自己的前程,他还是无奈地和姜淑芳结了婚。

姜淑芳体形高大壮硕,脾气刁蛮至极,可是,婚后最令张耀武痛苦的是,两人至今无一儿半女,他们曾到医院检查过多次,毛病全在姜淑芳。

姜淑芳虽长相粗鲁,却并不是个粗枝大叶的女人,她也感觉到了埂在张耀武心中的那个结,更何况,她自己也很想要一个小孩。

一天晚上,张耀武和姜淑芳在客厅看电视,电视里正好播放着一对夫妻和他们处于相同的状况,最后,剧中的男人跟女人离婚了。看到这儿,姜淑芳偷偷看了一眼张耀武,见张耀武也正在看她,姜淑芳心中突起一股无名火:“你看什么看?你是不是也想象他一样?”她一步上前关了电视,“你今天要跟我说清楚。”

“我、我也没说什么啊。”张耀武胆怯地低下了头。

“你是没说什么,但你想了,怎么?不敢抬头看我了吧。”姜淑芳不依不饶。

“哎,淑芳,我哪会那么想呢?二十多年来你看我对你怎么样?你也太多心了。”

姜淑芳想了好久,歉疚地看着张耀武:“耀武,你也知道我这脾气,我也是因为有这毛病,才这么多心的嘛。”

“没关系,淑芳,咱们没有孩子不也过得挺好吗?”

“耀武,其实说心里话,我也挺想要个孩子的。”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是夜,姜淑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半夜,姜淑芳突然从床上坐起,扭开灯,摇醒了熟睡中的张耀武。

张耀武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又被灯光刺得眯了眯:“深更半夜的,你干吗啊?”

“耀武,你醒醒啊。”姜淑芳伸手在张耀武脸上拍了两下,“我想到个好法子。”

“什么?你说什么啊?”张耀武稀里糊涂地坐了起来。

“耀武,我是说,我想到了一个生孩子的好办法。”

“什么?”张耀武一下子清醒过来,“你不是睡糊涂了吧?”

“哎呀!你说什么啊,我真的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于是,姜淑芳将自己想了大半夜才想出来的办法详细地告诉了张耀武,只见张耀武不住地摇头,最终,迟疑地点了点头。

倪暮雨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上天赋予她的是完美。她的学业和生活一直是一帆风顺,舞蹈学院毕业之后,倪暮雨被分配到了本市的歌舞团,因她可人的容貌、模特样的身材和精湛的舞技,她一到歌舞团马上就被安排为一幕大型舞剧的主角,她也因这幕出色的舞剧一炮而红。

倪暮雨在选择男朋友方面,一直眼光颇高,她从来也没有把众多追求她的男孩子放在眼里过,她心里期待的是一份才子佳人、一见钟情的美丽爱情。

一次,市电视台邀请倪暮雨做专访,打扮得光彩照人的倪暮雨做完节目后边走出演播厅边打着手机,不料,却与一个同样边打着手机边走进演播厅的中年男子撞了个满怀,两人的手机一起掉在了地上。

倪暮雨刚要发火,只听那个中年男子用磁性的嗓音一迭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倪暮雨抬头看到中年男子那俊朗的外形和彬彬有礼的样子,也赶忙歉意地说,“是我自己不小心。”

“真的没事?”中年男子仍旧关心地问,“我叫张耀武,这是我的名片,你如果有事,就打电话找我。”

倪暮雨惊讶地说:“您是张厅长?”她得知中年男子的身份,又见他如此谦恭,不由得对张耀武平添了几分好感。

张耀武心想:好美的女子啊!我不正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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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7-2011 04: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天晚上,张耀武和倪暮雨都发现错拿了对方的手机,张耀武当即打了个电话,约倪暮雨第二天下午在电视台门外的心情咖啡屋见面,交换手机。

张耀武和倪暮雨交往已经快半年了,但是,由于张耀武是有家室的人,而倪暮雨也因为歌舞团的新房子还没盖好,只能暂时住单身宿舍,所以,他们每次幽会都只能安排在张耀武郊外的小别墅。

不久,倪暮雨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焦急地拨通了张耀武的手机:“武哥,我有急事儿找你,你能不能抽个时间跟我见个面?”

“我现在正在开会。”张耀武压低喉咙说,“这样吧,咱们老时间、老地方见,你等我。”

晚上,张耀武郊外的小别墅窗子里洒出温馨的灯光,倪暮雨坐在客厅沙发上抹着眼泪:“武哥,你看怎么办吧?”

张耀武背着手在客厅里踱来踱去,一声也不吭。

“你倒是说句话啊!”

“唉,小雨,你不要逼我,我不是正在想办法嘛。”

“想想想,想了这么久,都没想出好办法。”倪暮雨抹去脸上残留的泪痕,一脸坚定的神情,“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

“你不是说过,你和你老婆关系不好,你根本就不爱她,你们迟早是要离婚的吗?不如,你马上跟她离婚,跟我结婚。不就解决了吗?”

“这……”张岩武为难地说,“现在可不行。”

“怎么不行?你不是曾说过你爱我吗?你不是曾说过为了我,你什么都可以做吗?”倪暮雨有点咄咄逼人。

“这样吧,小雨,你给我点时间,等我安排好一切,就马上和姜淑芳离婚,好不好?”

“真的?”倪暮雨看着张耀武鼻尖上都急出汗来,又有点心软,“你不是骗我吧?”

“我那么爱你,又怎么会骗你呢。可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所以,你得给我点时间,我要将事情处理的滴水不露才行啊。”

“那——好吧,我不逼你,但你得尽快。”

倪暮雨跟歌舞团请了几个月的长假,她几乎天天窝在家里不出门。在这期间,倪暮雨几次打电话给张耀武,他不是推说事情正在办,就是在外地出差,要不就是在开会。

倪暮雨半躺在床上,从卧室那个白色的,造型古朴、典雅的大衣柜镜子里看着自己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她心中逐渐产生了一个坚定的想法:随他张耀武怎么想,只要我把孩子生下来,他不离也得离。

从倪暮雨怀孕到腹中的胎儿七个月大,张耀武一次也没来看过倪暮雨,只是偶而打打电话,也不过匆匆说几句便挂筒了。

一天晚上,倪暮雨收拾餐桌的时候,一不小心滑倒了,她忍着剧烈的腹痛,挂了120急救电话,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倪暮雨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有护士告诉她,她早产了,生了个女婴。

第二天,张耀武得知消息后,打了倪暮雨的手机:“小雨,听说你早产了,你怎么样?孩子怎么样?”

倪暮雨眼泪汪汪地说:“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

“我、我不是忙嘛。”

“忙?哼!那件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啊——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啊,小雨啊,你别想那么多,先好好养身子,过几天你出院,我来接你,到时候咱们再说。”

11月13日,张耀武下班之后,亲自开车来接倪暮雨出院,到了歌舞团宿舍,张耀武见左右无人,迅速将倪暮雨扶上楼,这也是张耀武第一次走进倪暮雨的家。

张耀武扶倪暮雨来到卧室,并照顾她躺下,接着,他顺手抱过婴儿:“哎,来让爸爸看看,乖,叫爸爸。”

倪暮雨看到张耀武逗孩子的样子,心中油然生出一种温馨的感觉,脸上也不由得漾起一丝微笑:“她还这么小,又怎么会叫人呢,看把你高兴得。”

“对了,我的小宝宝还小呢。”张耀武忍不住在婴儿红扑扑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

“武哥,”倪暮雨乘机对张耀武说,“那事儿你办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张耀武头都没抬。

“你离婚的事啊。”

“哦——那事儿。小雨实话跟你说吧,我根本就没打算离婚。”

倪暮雨脸色一变:“什么?你……”

“是啊,我不仅没打算离,而且,我告诉你,你和我的事我老婆也知道,这还是她授意的呢,要不我又怎么会和你……”

“她授意的?”倪暮雨疑惑不解。

“是的,这是她想出来的借腹生子的办法,就是为了想要个孩子。你也不想想,以我现在的地位,以我岳父的权势,我又怎么会为了你这样一个女人,而自毁前程呢?”

倪暮雨听到张耀武这么说,顿时如五雷轰顶,她撑起虚弱的身子指着张耀武:“张耀武,你、你、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把孩子还给我!”

张耀武侧了侧身子:“哼哼!孩子,我抱走了,不过,我会给你钱的。”

大衣柜的镜子里映照着张耀武那得意洋洋的脸,张耀武和倪暮雨都没有注意到那声“嚓嚓”的轻响,也没注意到镜面上出现的那道裂痕,正好将张耀武的脸分开两半;一条白影“嗖”地从右至左和那道裂痕一起消失。

这时,倪暮雨从床上掉到了地上,她声嘶力竭地不断重复着:“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张耀武看着趴在地上的倪暮雨,冷笑了一声:“明天,我会把支票寄给你的,我说话算话。”说完,他摔门而去,只留下倪暮雨满脸泪痕地昏死过去。

张耀武把孩子送回家,换了身衣服,马上叫司机开车送他去电视台周年庆典的晚会现场。

亮丽的女主持人走上了星光灿烂的露天舞台:“首先,我们有请广播电视厅厅长张耀武先生为大家致词,大家鼓掌欢迎。”

张耀武起身整了整衣服,微笑着向观众挥了挥手,转身迈着自信的步伐跨上了舞台,他走到麦克风前,调整了一下话筒,刚准备发言,就听后台一声惊呼,台下的观众齐刷刷地望向后台,接着,又一起抬头,同时发出一声更大的惊叫:“啊——!玻璃?!”

张耀武见到这般情景,先是愣了愣,又跟着台下的观众抬头向上看,他看到一条白影自上而下飞速向他直冲过来,到了近前,他才看清楚,那分明是个长发白衣的女子,可是她的脸……

她的脸苍白如纸,右目怒张,左眼却只剩下一个空洞,蛆虫从空洞中一条一条地落在张耀武仰起的脸上——吓呆了的张耀武只管愣在那儿,动也不动——那女鬼眉心间还有第三只眼,眼眶中滚动的眼珠却是全白,她撅起乌青的嘴唇对这张耀武脸上吹了一口弥漫着腐臭味的寒气。此时的张耀武只觉得脸上一麻,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负责晚会现场秩序的市公安局110处警队队长李权分开人群,一个箭步冲上舞台,当看到张耀武的尸体时,吓得倒退了三步。

张耀武的尸体平躺在舞台上,舞台追光灯圆圆的正打在尸体上,尸体头的上半部嵌进了一块两个巴掌大的玻璃,将尸体的头部正劈开两半,伤口渗出的血珠沿着玻璃,一颗颗滚落,死者的脸在玻璃映照下显得更加诡异;死者的右眼圆睁,眼里透射出的是无比的惊讶,左眼只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洞,因为穿透了死者头部的玻璃支撑在地上,将死者的头抬了起来,因此,他的左眼球滚到了胸前的领带上,仔细看死者的嘴,却正配合着右眼的惊讶,半张着。

精神病院的草坪上,倪暮雨穿着病号服,盘腿坐着,双手托着一个枕头,摇来摇去:“宝宝乖,快睡觉。”突然,她一脸紧张,将枕头紧紧压在胸前,“不!我不会让你把宝宝带走!我不会!”

筱云儿边将做好的晚餐端上桌,边对卓越说:“昨晚,幸亏我出去采访了。听同事说,张厅长死得可吓人了。还好没看到,要不得几天吃不下饭了。”

“哦?你们张厅长死了吗?”

“你不知道啊?对了,你也不看电视的。你们局里没得到消息吗?”

“你忘呐?我今天休息。你们厅长怎么死的?”

“听说是舞台布景上的一块玻璃掉下来,砸死的。”

“是吗?那是意外啊。”

“可听说他死得很惨呀,头都被劈开了,最恶心的是他的左眼珠也掉出来了。”

卓越心头一凛:“什么?怎么会这么……”

“怎么了?”筱云儿不解地看着卓越。

“对了,云儿,你们厅长死的过程肯定被录下来了吧?”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云儿,你能不能转录一盒带子给我?”

“那倒是没问题,一定又是为了你的案子哪,我就不多嘴了。唉,只可惜了小雨。”

“谁?”

“歌舞团的倪暮雨啊。”

“她怎么了?”

“听人说,她和张厅长的关系有些暧昧,最近,她又做了未婚妈妈,都说是张厅长的孩子,张厅长死后,有人发现她疯了。唉,其实她蛮热爱她的事业的,经常在团里练完功,回家还练。哦,对了,她练功用的那个带镜子的白色大衣柜好漂亮,我好喜欢,找了很久,都没买到。”

卓越皱起了眉头:“白色大衣柜?是不是造型古朴、典雅,整个门就是一面镜子的那种?”

“是啊,你见过?”

“嗯,几年前办一个案子的时候见过。”

卓越坐在茶几上,脸几乎贴在了电视屏幕上,这时,电视里传出一声惊呼,卓越绷紧了身子,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屏幕。录像带播到张耀武死的过程,卓越看到的并不是一块玻璃砸向张耀武,而是一条白影直冲下来。卓越将带子倒过来,按下了变焦键,并放慢了带子的速度,放大的白影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下坠,这次,卓越终于看清楚了——白影是一个长发白衣女子,只是,脸上一片模糊。卓越神经质地关上电视,左右看看,长嘘了一口气,感觉额上一片冰凉,他伸手抹了一把,原来是一层细密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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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7-2011 04:1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喂?是卓越吧?”

“是的。”

“哎,哥们,你怎么也不和我联系?”

“你——是谁啊?”

“嗨,连我都忘了,真不够朋友,我是子昂啊。”

“哟,子昂!你小子跑哪儿去了,这么久不露面?”

陈子昂是卓越的高中同学,他两那时候是死党,可陈子昂和卓越完全是两种性格。卓越沉静,陈子昂活泼;卓越老实,陈子昂调皮;卓越做事一心一意,而陈子昂对人、对事却总是三心二意。

陈子昂从念初中开始,就一连换了几个女朋友,高中毕业,他考上了师范学院,大学的课程比较轻松,他便更是如虎添翼,玩儿得不亦乐乎,号称师院“第一浪子”。

陈子昂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一所中学教书,他觉得当教书匠太乏味,工作还不到三个月,他便辞职了,从此,卓越便与他失去了联系。

在咖啡馆昏暗的灯光下,两个英俊的男子对面而坐,目光炯炯有神而稳重,且话语不多的那个是卓越;对面那个略显轻佻,满面春风,口若悬河的自然是陈子昂了。

“子昂,这些年你都上哪儿去了,怎么也不跟我联系?”

“嗨,别提了,兄弟哪象你啊,端个金饭碗,我还不是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打工呗。哎,卓越,你结婚了吧?嫂子哪儿的?哎,长得——怎么样?”陈子昂边问卓越边挑了挑眉毛。

“她,还可以吧,电视台的。”

“卓越,我就知道你小子不错,什么还可以,嫂子肯定是美若天仙的呐,改天一定把她带出来,让我瞧瞧。”

“哦,她最近怀孕了,在家休假呢,挺着个大肚子,不太方便。”

“哟,你小子不错嘛,现在是‘五子登科’啊。”

“什么——五子登科?”

“你啊,真是孤陋寡闻,现在社会上说的五子登科就是——房子、车子、票子、妻子、儿子——样样齐全。哎,懂了吧?哪象我,至今可是一个都不沾边呀。”

卓越淡淡地笑了笑:“你还是老样子,听我的,乘年轻,攒点钱,找个好女孩,成个家吧。”

“哼,什么啊?就是因为年轻,还可以多玩儿几年,结婚?我才不找那罪受呢。你看我现在多好,天天结婚,时时渡蜜月,女人嘛——如衣裳,该换就得换。我可是最信奉李白李老兄那句话——‘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

“子昂,你现在有地方住吗?”

“这你不用替我操心,我这几天是东边住住,西边住住,嘿嘿,住女朋友家。”陈子昂讪笑了两声,“不过,我正在找房子,也差不多了,过两天,等我将房子布置好了,你就带着嫂子上我家来玩儿。”

“那,你找到工作了吗?”

“早有了,”陈子昂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卓越,“这是我的名片,还请多多关照小弟啊。”

“哦?你做保险经纪人?”

“对啊,以后有什么业务就介绍给我吧。”陈子昂抬腕看看表,“哟,我还约了人呐,到点了,我先走了。哥们,改天再联系。”

卓越看着一阵风样离去的陈子昂,无奈地苦笑摇摇头。

陈子昂终于精心从众多的出租屋里挑选了一套五成新的、两室一厅的房子,花了半个月时间将房子里里外外做了个简单装修,便开始挑家具,布置他的小窝。

房子最终布置停当,虽说买的都是旧家具,但在陈子昂的亲手搭配下,房子的布置看上去还满协调、满有韵味的。

陈子昂将房子做了一天的大扫除,他灰头土脸、拿块抹布、双手叉腰站在卧室大衣柜镜子前,看了看镜子里照出来的那张柔软的双人席梦思床,又看着镜中的自己心想:就凭我陈子昂的长相,凭我这张嘴,凭我现在的收入,再加上我这温馨的小家,那帮女人们不上钩才怪呐。而这个白色、造型古朴、典雅、整张门就是一面大穿衣镜的大衣柜,是陈子昂买得最得意的一件家具。

一阵音乐铃声响起,陈子昂收回思绪,赶忙掏出电话:“喂?”

“……”

“我是陈子昂。”

“……”

“什么?保险又要调价了?晚上加班?”

“……”

“OK!我会准时到,拜拜!”

“……”

陈子昂迅速到浴室冲了个澡,从大衣柜里拿出好几套衣服,站在镜子面前比划了半天,最后终于选中了一套,穿戴整齐,然后,在头上喷上啫喱水,用梳子将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他得意地在镜子前转了个圈,拿起桌上一瓶古龙水,在身上喷了点,陶醉地吸了吸鼻子。

这时,只听一声“嚓嚓”的轻响,镜面上、陈子昂脸的正中绽开一道裂痕,陈子昂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上前仔细看了看,接着,激动地跳后一步,大骂道:“他*的,怪不得这么便宜,原来是个破东西,真他妈无商不奸,唉,自认倒霉吧,过几天去换面镜子算了。”说完,他看看表,抓起床上的展业包,冲出了房间。

陈子昂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镜中,一条白影从镜子的右边显现出来,挥一挥衣袖,镜面上的裂痕立刻消失,镜面完好如初,白影又飘到镜子左边,隐入镜子深处。

保险经纪公司在雪亮的日光灯照射下,一片繁忙。陈子昂给十几个客户打完电话,终于有了点空闲时间,他来到走廊,点起一支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在手机上拨了卓越的电话号码:“卓越,我子昂啊。”

“哦,子昂,有事吗?”

“也没什么要紧事,今晚我加班,闲着无事,给你打个电话。房子我已经布置好了,改天你带嫂子来玩儿吧。”

“是嘛,那恭喜你呐,有时间我一定来。”

正低头和卓越通话的的陈子昂似乎觉得面前多了个人影,他自然地抬起了头,脸上显出惊讶的神情,他面前站着一个长发覆面的白衣女子,他试探性地问: “你……”突然,白衣女子脚下似乎自下而上、平地刮起一阵风,将白衣女子的头发从中间分开,与此同时,白衣女子缓缓抬起了头,面对陈子昂。

陈子昂一声惊呼只喊出一半,余下的一半硬生生卡在了喉间。电话那头的卓越不知道陈子昂出了什么事,焦急地对着话筒高喊:“喂?子昂,子昂。出什么事了?你说话啊!喂?……”公司里的同事听到陈子昂的惊呼,都将头转向他。只见陈子昂面无人色,双眼充斥着惊骇,嘴大张着,燃了一半的烟卷掉在脚前;右手仍紧紧地抠着电话、举在耳边,左手胡乱地在面前挥舞着;他全身止不住地战抖,一步一步向后退着,直到脊背贴上了冰冷的玻璃窗。电话那头的卓越只听到电话里传来陈子昂浊重的喘息声,紧接着传来什么东西破裂的巨响,陈子昂发出一声悠长、凄厉的惨叫,最后,“扑通”一响,电话里只剩下电流的“喳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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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7-2011 04:1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卓越一下按断电话,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八点整,他三步并做两步,冲下了楼,将警灯安在车顶,一路风驰电掣般鸣着警笛赶往保险大厦。

保险大厦门前已经被警察封锁,封锁圈外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卓越分开众人,亮了亮证件,来到保险大厦门前的栅栏旁。

陈子昂的头叉在栅栏上,身子躺在草地上,呈半躺的姿势,手机远远地摔碎在水泥地上。看到陈子昂那令人恶心的、恐怖的死状,卓越眼前出现了四年前死的周啸,出现了车祸而亡的郭羽,出现了被人砍死的孙俊豪,以及一年前被玻璃劈死的张耀武,他脑中灵光一闪,深深吸了口气,看了看表——11月13日!

初冬的寒风刮过,尽管周围人声鼎沸,卓越的心头也不由得升起阵阵寒意,他盯着陈子昂的尸体,感到毛骨悚然。



晚上回家,卓越将张耀武死的过程的录像带又反复看了数遍,屏幕上依然是那条面目模糊不清的白影急速冲向张耀武。这时,筱云儿挺着个大肚子走到卓越身后,卓越回头看着筱云儿,心中有一点点紧张地问:“云儿,你看到屏幕上有什么东西没有?”

筱云儿奇怪地盯着卓越的眼睛:“什么东西?人啊,张厅长啊,那块发亮的玻璃啊,还有什么?”

卓越将屏幕画面变焦放大、按下暂停键,再次回头,问筱云儿:“这次,你看到什么了?”

筱云儿越来越诧异,仔细看了看屏幕,站直身子,双手抱在胸前:“玻璃啊。”她想了想,伸手在卓越额上摸了摸,“也没发烧啊,胡言乱语,我困了,懒得理你。”

卓越定定地看着筱云儿走进卧室,关上门,他深深地皱着眉,又回过头,眯起双眼,疑惑地盯着屏幕上定住的白影出神。

过了一会儿,突然,客厅顶上的日光灯发出“吱吱”的电流声,卓越猛抬头,看到头顶的日光灯管随着电流声一闪一闪,“啪”地熄灭了;一阵寒风将窗帘吹得猎猎作响,卓越汗毛都竖了起来,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此时,电视屏幕的蓝光在闪动,吸引了卓越惊恐的目光,屏幕上的白影象电视信号不稳定时那样,摇动起来,卓越感到周身笼罩着一层阴冷的气氛,他背上的冷汗一滴滴渗出,沿着脊椎往下流,他双手死死地捏住了裤子,掌心的冷汗都将裤子浸湿了;卓越的心一直在抽紧、抽紧,骤然间,日光灯突地亮起,电视屏幕一抖,只剩下一片跳动着的雪花点。

卓越硬着脖子,眼珠四下里转了转,呼出了堵在胸口好久的一口气,却发现整个人似乎以近虚脱,他软软地瘫在沙发里。卓越觉得事情越来越神秘,越来越怪异,这五起事件的联系也越来越紧密,好象都和某种灵异物体有关,他不由得产生一种孤独的感觉:看来,这些事情只能依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来查了。

第二天一上午,卓越总是恍恍惚惚地想着那五起怪异事件。中午,他驱车来到陈子昂精心布置好的出租屋里,中午暖暖的阳光和陈子昂房子的温馨暂时扫去了卓越心头的阴霾。他先是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没什么有价值的发现;当他一步跨进卧室,赫然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白色、造型古朴、典雅、有着一整面穿衣镜的大衣柜,惊讶的神情浮在了卓越脸上,他想起了周啸家那只一模一样的衣柜,也想起了筱云儿提起过的倪暮雨家的那只衣柜。卓越走到镜子前,镜子里映照出他全身的影象,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镜子,慢慢地又出现了那种熟悉的、压抑不安的感觉。

下午,卓越找了个借口将五起事件的卷宗拿到办公室,仔细研究起来。当他合上卷宗,揉揉酸涩的眼睛时,他隐隐觉得,陈子昂家的大衣柜和周啸家的那只,以及倪暮雨的那只是同一个,但他不能肯定的是郭羽和孙俊豪家是否也曾用过那只衣柜。他单手支着额头,好半晌,突然抬起头,眼前一亮,拿起电话,拨通了交警队队长宋灏的电话:“喂?‘耗子’吗?我是卓越。”

“哟,卓越啊,你没事是不会找我的,说吧。”

“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年那个车祸,死者叫郭羽的。”

“那个啊,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什么事?你问吧。”

“你们队里好象曾派人去过郭羽家,通知了那个叫于——哦,叫于嫣寒的女人。那人在不在?”

“有一个在,你等着,我去叫他。”

“嗯。”

“喂?是卓队啊。”

“啊,你好,你去郭羽家的时候,进去了吗?”

“进去了,当时,那个女人昏倒了,我和同去的女同事还扶她进卧室躺下了,怎么哪?”

“你们见没见过一个白色的、造型比较独特、有面大镜子的衣柜?”

“啊?见过,见过,当时那女同事还说那衣柜挺漂亮的。”

“……”

卓越放下电话,又拨通了要好的辖区民警的电话,打听到孙俊豪的同居女友杨苗的下落,他决定晚上去夜总会找杨苗。杨苗的回答也证实了卓越的猜想。

所有事件的焦点都集中在了大衣柜上,可卓越怎么也想不透隐藏在大衣柜中的秘密,他最后决定,先从第一个事件开始着手,明天晚上得去周啸家走一趟。

入夜,卓越轻车熟路地驱车前往周啸家,车窗外,初冬的夜晚落寞而萧瑟。

车子“吱”的一声停在周啸家楼下,卓越将车熄了火,一打开车门,他冷得激灵了一下,顺手竖起了衣领。卓越走前几步,抬头看了看那栋孤零零的楼房,整栋楼黑黢黢的,不见半星灯光,卓越于是绕到楼后,微弱的月光下,楼后墙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大大的“拆”字;卓越又回到楼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黑洞洞的楼门象匍匐在黑暗中的怪物大张着的嘴,正耐心地等着它的猎物;这时,一阵寒风卷起地上的灰尘和纸屑旋转着跑远了,随着风起,似真似幻中一条白影在卓越背后嗖忽而逝,卓越缩了缩脖子,干咳一声壮壮胆。

卓越从怀里掏出一支笔形电筒,拧亮了,微弱、发颤的黄光在他脚前形成一个小小的光圈,卓越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进了楼门的黑暗中。脚下厚厚的灰尘在电筒的光圈中扬起,突然,卓越感到一个轻飘飘、黏糊糊的东西扑到了他的脸上,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步退出了楼门,同时,用左手一通乱抹;待到了门外,卓越将手伸到面前,胆战心惊地拿电筒照去,看清楚后,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原来是张蜘蛛网,真是的,吓我一跳。今天怎么这么胆小了?嗨,我是个警察啊,我怕什么?走,进去!

卓越重又走进的楼门,他扶着摇摇欲坠的楼梯扶手,小心翼翼地上楼。楼外,狂风呼啸着刮过来、刮过去,不知哪儿的窗户没关,在寒风中“啪啪”地、有节奏的拍打着墙面;卓越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似乎有几个人同时在楼道里走动,卓越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四周除了风声、窗户的拍打声,又复归寂静;每一层楼都有房间门洞开着,就象一只只眼睛,鼓鼓地瞪视着卓越,卓越不由加快了脚步,心中默默地数着楼层。

六楼到了,周啸家的门半开着,从门缝里漏出一束淡蓝色的、模糊的月光,卓越伸手推开门页,久未用过的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转动声;卓越踏进洒着模糊月光的房中,一阵中人欲呕的霉烂味扑鼻而来,卓越不禁皱了皱眉头,用手捂住了鼻子;他在房子里仔细查找了一番,房子里除了灰尘和偶尔跑过的“吱吱”叫着的老鼠外,什么也没剩下。卓越凭着他多年当刑警的直觉,总感到,在这个房子里隐藏着一个大秘密,发现只是迟早的问题,但是,他对今天的一无所获还是有些失望,迅速地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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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7-2011 04:1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卓越将记录了张耀武死的全过程的录像带拿到了办公室,借着中午午休、办公室没人的机会又看了一遍,可是这一次,电视屏幕上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条白影,取代她的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玻璃。卓越将录像带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屏幕上飞速下坠的依然只有一块闪闪发亮的玻璃,他紧蹙着双眉,退出了录像带:难道是我眼花了?不可能

啊,我明明看到的是一条白影啊。可云儿不也说除了玻璃没看到什么别的吗?兴许——是这五起事件太过怪异,令我产生了幻觉吧?

卓越收好录像带,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冥思苦想,由于连日来的劳累,再加上神经高度紧张,他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卓越穿过一片浓厚的白雾,发现自己又来到周啸家的楼下,楼房依旧象他前晚来时那样破败不堪,只是不知哪儿发出的柔和的、幽蓝色的光笼罩着楼房。卓越就着光线拾级而上,走过空无一人的楼层,来到周啸家门前,房门无声的自动滑开,似乎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召唤着,卓越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客厅里依然是空空如也,走进卧房,卓越惊讶地发现,房子中间立放着的就是他所熟悉的那只大衣柜,衣柜门上的穿衣镜面上霍然一道裂痕,将卓越镜中的脸从中间平分开。在卓越的印象中,镜子应该完好无损的,他正要上前仔细查看,就听到身后一阵嘤嘤的女人悲切的哭泣?

“嘭嘭嘭……”闷响继续着,卓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茫然地四下张望:什么声音?他的目光终于聚焦在办公室门上,原来是有人在敲门。

下午,卓越又拿出了五起事件的卷宗,这次,他把事件里所有的人名都列在一张白纸上,只在文映雪的名字上打了个问号;他在所有的人名后都划了一条线,与“大衣柜”三个字连了起来,他盯着那张纸出神,右手用笔尖下意识地在“大衣柜”三个字上点着,仿佛又想起了中午做过的那个梦。

直觉告诉卓越,所有事件无一例外肯定都与大衣柜有联系,而文映雪——卓越隐隐约约觉得,所有事情的起因都应该或多或少与这个女人有关,而揭开谜底的钥匙也就在这个文映雪身上。

卓越打定了主意,晚上再去一趟陈子昂家。

夜幕降临,卓越匆匆地扒了几口饭,丢下碗筷,给筱云儿交代了一声,就开车前往陈子昂家。

陈子昂居住的小区已是万家灯火,卓越在寒风中下车进了楼道门,找到住在一楼的房东,请他打开了陈子昂的房门。

卓越谢过房东,揿亮了客厅顶灯,柔和的黄色灯光下,房间里依然残留着陈子昂的活力,卓越不禁唏嘘,他拿起桌上陈子昂的照片,默想了片刻,叹了口气,轻轻放下照片,走向卧房。

卓越伸手摸到了卧室墙上的电灯开关,按了下去,灯没有亮,他徒劳地反复试了几次,卧室里还是一片黑暗。卓越无奈,只好借着门口和窗户投射进来的灯光,走进了卧室。他在房中等了一小会儿,让眼睛适应了黑暗,此时,一阵寒风从窗口刮了进来,推动了悬挂在窗框上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卓越身后的卧房门“嘭”地一声关上了,卓越心头一震,急转身抓住门锁的把手用力左右旋转,门锁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象被卡住了一样,怎么也打不开。www.kbggs.com恐-怖=$鬼+故$事+

卓越见门锁卡住了,又前后晃了晃门,依旧纹丝不动。他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身后传来一声“嚓嚓”的轻响,伴随着细若游丝般的叹息。卓越背上汗毛倒竖,从脚底油然生出一股寒意,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复睁开眼,猛转身,凛然地大喝一声:“谁?”同时,右手握紧了腰间的枪柄。

又一声叹息在空气中回旋,声音好象来自对面大衣柜中,卓越定睛看了看衣柜上的镜子,镜面的上半部出现了一道与他中午的梦境中一模一样的裂痕。紧接着,镜子里缓缓地现出一条白影,越来越清晰,直到出现一个长发披肩的白衣女子,卓越在惊恐中又增加了一分惊讶,因为这就是他在录像带中和梦中见过的那个身影。白衣女子的长发和裙摆无风自动,她缓慢地抬起头,卓越越来越惊惧,呼吸几乎要骤然停止了,他明显地感到腋下冷飕飕的都被汗湿了,他等待着——几秒钟却似乎过去了好几年——等着看到一张不知怎样可怕的脸。

卓越终于看到了,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紧握枪柄的手依旧没有放松:这是怎样美丽的一张脸啊!

镜中的女子有着一张完美的鹅蛋型的脸,只是太过苍白,轻蹙的眉间一颗红宝石般半透明的朱砂痣,杏眼中透射着哀怨,高挺、小巧的鼻子下面是丰腴的小嘴,嘴角微微上翘,左唇边一个圆圆的小酒窝漾着丝丝笑意。

卓越终于惊呼了一声:“文映雪?!”镜中的女子和失踪的文映雪卷宗上的照片一模一样,不,是比照片更美。

镜中的文映雪听到卓越的话,眼中唰地流出两行晶莹的泪珠,哀怨、乌黑的眸子满含期待的神情盯着卓越,缓缓地朝他招着手,平平地移出镜子,向门口飘去。

卓越随着镜中的文映雪转过身来,发现卧室的门已经打开了,客厅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了进来,消除了他心中的恐惧。

这时,卓越松开了紧握枪柄的右手,脑海中浮现出刚刚镜中文映雪的神情,似乎对他并无恶意,却好象有很多话要向他诉说,他抬手擦去了额上的冷汗,疾步跟了上去。

卓越慢慢地开着车,两道雪亮的车灯冲开了墨汁似的黑夜,车前的白影时有时无,卓越几乎整个人趴在了方向盘上,眯着眼睛努力地寻觅着白影的方向,突然,他脑中蹦出中午的那个梦:难道是他恍然大悟,加快了车速,直奔周啸家的楼房而去。

到了楼下,卓越下车,一口气爬上六楼,周啸家门口,镜中的文映雪正在等着他,见卓越到了门口,她又忽忽悠悠地向厨房飘去。

卓越也跟进厨房,只见镜中的文映雪就如在他中午的梦中那样,坐在案板上垂首低泣。卓越的心中豁然开朗,映照在月光下的脸露出欣然的微笑。

第二天上午,天空中云开雾散,太阳露出它红红的笑脸,人们都沐浴着初冬难得一见的阳光。

卓越带着刑侦队的同事们将周啸曾居住过的楼房封锁起来,来到六楼周啸的家,把厨房案板下的水泥小心地凿开,终于露出了床单裹着的文映雪的骸骨。床单上的斑斑血迹已经痂结为深黑色,却闻不到尸体常有的腐臭味;法医打开床单,里面裹着的文映雪的尸体早已皱缩为一具干尸,法医对干尸做了鉴定,证实这确实是失踪的文映雪;在文映雪的尸体旁边找到一枚一克拉的、依然熠熠生辉的钻戒,看式样,这是一枚男戒,卓越想起文映雪告诉过他,周啸已经与公司老板的女儿田思思订了婚,于是,他派人去周啸生前工作的公司找到田思思,让她辨认了一下,证实了这戒指确实是周啸的。w

文映雪的失踪案终因她尸体的被发现和杀人凶手的意外死亡,而划上了完满的句号。文映雪的家人得到通知后,马上赶过来,领走了文映雪的骨灰盒,将她带回家乡安葬了。



筱云儿被推进产房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卓越在产房外焦急地踱来踱去,时不时看看手表,又将耳朵贴在产房门上听动静:怎么还没声音?他只好在产房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双手抱在胸前,不觉有些累了,他仰靠在椅背上,渐渐沉睡过去。

卓越站在一片阳光明媚的草地上,仰头看着天空,天边出现了一个耀眼的小亮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待飘到近前,卓越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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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7-2011 04:2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恐怖故事标题★1240〜摇到外婆桥


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知道是他在接近她,心中自然而然有一种甜蜜的感觉,而且,高耸饱满的胸脯上,也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因为她知道他来到了她的身后之后,一定会有那个动作。她正在帮两个孩子盖被子,两个孩子,一个四岁,一个三岁,睡在特别为孩子设计的双层床上,孩子睡着了,替孩子盖上被子,是做妈妈的她,每晚临睡的必然工作,而她的丈夫,他,几乎很少有例外,总会迫不及待地到她的身后,自她的身后环抱她,双手一定向她的双乳,令她有全身酥软的感觉。

结婚五年,生了两个孩子,她的身形,比婚前更丰腴饱态成熟少妇的胴体,每每令她的丈大有发狂一样的冲动。他最喜欢在她替两个孩子整理被子的时候去拥抱她,他说你不知道,你垂着头,头发披散开来,现出雪一样白的一截后颈,再加在你身子一动,乳房就轻轻颤动,宝贝,这时不抱你,我会被火烧死!这番情话,她听过不知多少遍了,可是总听不厌,每次,当他身子贴上来,当他发烫的手按上了她的双乳,而且缓慢地转动,当他焦切的唇吻上她的后颈,舌尖在她发际轻轻舐着的时候,她觉得整个身子都发酥,会往后倒,倒进他强有力的怀中,然后,仰起头来,用她的唇,搜索他的唇。

还好,一来他们在孩子的房间里逗留得不会太久,二来孩子都睡得很沉,不然,他们那样亲热,给孩子看到了,好像总有点不好解释。她勉力想站直身,可是在热吻之时,她的身子软得完全不听自己的指挥,她只是发出“唔唔”的声音,暗示他把她抱出去。

她是被半扶半抱着出孩子房的,他的双手不肯离开她的身,她轻轻拉上门,就在只剩下一道门缝的时候,她和他听到大女孩忽然叫著小男孩的名字,小男孩只回答了一声。两人都愣了一愣,她自然地挺直了身子,想再推开门,要孩子别再讲话,快点睡觉,但是他却拉住了她的手,在她耳际,用极地的声音说“别惊动他们,听听孩子讲什么?”

她立即表示同意,软软地靠着他的身子,他们听到大女孩又叫了一声,小男孩又答应了一声,大女孩道:“明天要去探外婆了!”

小男孩“嗯”了一声,声音中有十分浓厚的睡意,听起来模模糊糊:“我喜欢外婆,妈常唱给我们听,摇摇摇,摇到外婆桥,我也喜欢那座桥……。”

大女孩的声音相当兴奋:“那座桥好高,为什么每次都不让我们走过去?桥上明明有好多人,是小孩子不准上桥吗?”

听到这里,他和她互望了一眼,虽然仍然在丈夫的怀中,可是刚才那种酥软甜腻的感觉,都已一扫而空。他也一样,两人都在对方的神情中,看到了各自心中同样的,极度的疑惑。他们不约而同一起伸手推开门,一起张口,想要说话,但是也不约而同,没有发出声音来。

虽然是双层床,但也不是很高,睡在上层的大女孩,和睡在下层的小男孩,一推开门就可以看到,两个孩子睡得四平八稳,一动不动,小男孩的口唇在动,但那不是说话,只是孩子在熟睡时常有的动作。

他们呆了一呆之后,轻轻来到了床前,他伸手推了大女孩一下,大女孩睡得很沉,没有反应,听说孩子如果是装睡,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眼睫毛都会不住颤动,他仔细看了好一会,孩子是真正在熟睡!他吁了一口气,四岁的女孩子,有什么理由装睡呢?

可是,孩子如果真的在熟睡,又为什么会说话?刚才明明清清楚楚听到他们在说话,若是只有一个孩子在说还可以说是孩子在说梦话,可是明明是两个孩子一起在说。这时,她也完成了对小男孩的检视,可以肯定小男孩也在熟睡。两人的神情讶异莫名,在孩子房中,又僵立了片刻,心中都有说不出的诡异感,然后,才互相握着手,向外走去,当他们互相握着手的时候,发觉双方的手心中全是汗。

他们走向门口,又轻轻拉上门,而就在门只关剩一道缝的时候,房间中,突然又传出了大女孩叫小男孩的声音和小男孩答应的声音!上一次,他们听到这种叫唤声时,心中只感到有趣,伫立着,并不推开门,想听听大人不在的时候,两个小孩说些什么话。

可是这一次,他们却感到一股寒意,自顶至踵,像是从身体的每一根骨头中心直冒出来,他们双手紧紧地握著,没有勇气再去推门。

小男孩的答应声,仍然满是睡意,大女孩的声音听来很清脆:“见了外婆,向外婆要什么?”

小男孩含含糊糊的道:“外婆叫我好宝宝,糖一包,饼一包……。”

大女孩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要叫外婆带我过桥去玩,上次见外婆的时候,外婆说桥那边很好玩,有许多许多新鲜的东西。”小男孩忽然叽叽咕咕笑起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外婆答应过,会带我们去的!”

他和她听到这里,身子已不由自主发起抖来,她看来已支持不住,他勉力提了一口气,在又听到大女孩在说“外婆一定会……。”的时候,一抬脚,还没有用脚去踢,膝盖已经“砰”地一声,把门顶了开来。那一大声响,足以把两个熟睡中的孩子吵醒了,所以他们看到的情形是,大女孩和小男孩,都正坐起来,揉著眼,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多半不知道他样子有多难看,再加上他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所以,他才喝了一句:“你们在胡说什么?”

两个孩子都“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她快走过去,把小男孩先抱起来,放在上层床上,然后,一把搂着两个孩子,虽然她自己也在发抖,可是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知道吓着了孩子,没有再说什么,就退了出去,在门口,他听得她在对孩子说“没事,快睡觉,乖孩子,快睡觉!”接着,他又听到她在唱唱惯了的催眠歌:“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他突然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厌恶和烦躁,回到了卧室,到他抽到第三支烟时,她才走进房间来,薄薄的睡衣叫汗沁得半透明,看来很诱人,可是他只是望着她。她在床边坐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她用发颤的声音问:“明天……别去扫墓了,只怕…只怕……”

他破例地粗声粗气:“怕什么?”她没有再说什么,默然地躺了下来。

那年清明,有一宗严重的车祸,一家人,大人两夫妇轻伤,两个分别是四岁和三岁的孩子当场死亡的新闻的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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