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短篇集

Scaredcloud

没了吗？
我有在看噢！怎么都没有继续呢？
还有，怎么都那么冷清呢？
真的只有网络轻松爱情小说才可以在这里生存吗？

火山

1

    真的很难说抽烟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或者可以理解为在什么心情下，我会去抽。因为抽烟的关系我觉得轻松还是为了轻松我才这样做，这很难说。所以当我的朋友告诉我，你该停止的时候，我这样做了。
    但是很难说在什么样的心境里我爱上了那个人。更难说爱上是什么样的心情。我很怕去思考这个问题，人总是追问，然后得到害怕得到的答案。但是我不是为了轻松这样做的，爱上的感觉真的不轻松，并且永远不会有人走过来对你说：该停止了。所以我并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大概这就是我现在也不能走出来的原因，我不后悔当初那个人走过来碰了我一下，然后让我陷了进去。就像抽烟一样，这样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想的，说白了就是没有理由。
    所以在初夏的夜里我一个人走在吹着深兰色暖风的马路上，点燃了一支烟然后想起了那个人。开始流泪。我从来不坚强。

                                   2
    我喜欢收集香烟的盒子，大概是怀着一种记录的心情。每支烟燃烧的味道都是不同的。我喜欢这样记住它们。我喜欢各种盒子放在一起整洁的样子，和香烟里弥漫出来的乱糟糟的烟雾是这样的不同。
    朋友也说我是个不肯忘记的人。实际上也是如此。在一个人的时候我喜欢整理，把自己的生活整理的井井有条。但是我唯一无奈的是自己对待感情的态度。爱看来不像是香烟盒子那样，可以玩积木的游戏。我一直这样：点燃一支烟，一个人坐下来很久试图整理思绪，但是没有头绪，甚至越是整理越是乱的可以。但是我说过，没有人在这样的事情上教你什么时候应该停止，因此我会这样一直的思考下去吧，我猜。好在要习惯一件事情并不是困难的。唯一难的是分辨习惯这样所需要的代价。我不需要过多的担心代价，我是这样的人。我可以很轻易的找到各种发泄的方法然后短暂的逃开。代价对我的作用让我很难知觉，而常是周围的人善意提醒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依旧在这堆积木里。
    我常试着表现得乐观，因为在很多人被蒙混着的时候你自己也会被蒙混。不过在点燃每支烟的时候都是回到原点的时候。烟雾里的自己我知道，缺少了忘记的本能。

                                   3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论是抽烟的习惯还是我的爱情。总有人想要用浪漫的纪念日来划分爱情的起始，我却不相信。我大概总是这样，在不知道是情况下就被敲了一下，我喜欢了解的东西，不太相信一见钟情这样的说法。在了解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深深的开始爱了吧。每次想要想起，那种第一次动心的感觉，然后莫名其妙的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知道起点在哪。
    我不知道是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了，只是越来越多。我知道很多事情对我其实是一样的，不存在摆脱和接受的选择。开始了，我就不知道适可而止。再说为什么要适可而止，没有什么是注定要停止的。时间的作用是很大的，有人这样安慰我，但是切身体会才会知道时间带来的只是熟练的技巧，就像抽烟，会越来越厉害，对爱情也是这样的吧，时间久了，就会很镇定的接受，但是疼痛的感觉仍然会是清晰的。永远没有麻木的可能。忘记对我来说越来越显得不真实。
    我喜欢的初夏仍然准时到来，手上仍然是燃烧的烟，心里仍然是没有了踪影的爱情。

                                    4
    我不是第一个选择逃避的人，也决不会是最后一个。其实身边很多的人也在这样那样的逃避着。借着酒精，借着玩乐，甚至只是借着个人来排解寂寞。我不喜欢丰富的生活模式，简单对我来说比较轻松。就如同我所喜欢的初夏的傍晚，整个世界都深兰色天空下反馈出一样的色彩，风也是兰色的，很干净的感觉，看什么都觉得不累，这个时候就会觉得我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和我一样是不开心的。这就是我逃避的方式。我选择孤独作为自己的代价。这也许是唯一可以选择的东西。在风灌进衣领的时候，点燃一根烟，可以没有打扰的想起爱的人，然后舔自己的伤口。我知道自己不坚强，但是决定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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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撑着并不容易。经常是睡了一觉醒过来就觉得累的慌，因为面前的世界又开始明亮，我又开始扮演自己的敌人。于是点上一根香烟，闭上眼睛再赖片刻。
    终于朋友对我说，你该停止了。他是指抽香烟这件事情。想要戒掉的欲望在那个瞬间忽然的冒了出来。完全没有预兆。我觉得不可思议，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了彻底摆脱的念头。也许我真的累了，这种厌倦自己的生活已经撑了太久。不能忘记朋友看着我的目光。他也是这样苦痛着的啊，我觉得自己有种想抱他的冲动，我们都需要休息了。我没有对他说，什么没有说。但是在他对我说你该停止的时候，我这样做了。
    停止一种习惯。爱也是一种习惯，我没有信心马上停止它，但是因为朋友的目光，我决定要试试，就这样吧，我对自己说。

火山

倒计时

   
   

黑暗，混沌，纷乱。
……
生命终点的3小时。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轻快，
是因为知道死亡。

   
   

——镀金的生命沙漏——

   
沙……
沙……

刺耳而混乱的声音，一点点侵蚀我的每一条细致的神经。
“……飘，沙漏……”
他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愣了愣，空出搀扶着他的一只左手拿起胸前的沙漏。
那是一个金黄色漂亮的小沙漏，悬挂在一个金色的小架子上，以小时为单位，很沉，如同生命一般沉重。沙漏下面挂了一个小小的金色的苜蓿型牌子，上面有我的名字，和一个小小的数字。
03……
“……还有，3次……”

沙漏再转3次，我就会消失。

我的生命，还有3小时。
180分钟，10800秒。
还有，少少的，3小时。

   

——被制造出来的机器——

   
永远忘不了，他把我制造出来的那一天。
我所有的记忆，都是从那里开始。
睁开眼睛的那一个瞬间，看到的是一片深绿色的混沌，和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我只知道，这是我的主人。
身上布满了鲜血般的回路。只要一接触能发讯的机器，这些纹路马上就会如同流水一样闪过一阵郁紫色。并且通信的所有内容，都会在我的脑子里如同电影一样飒飒地飞过。

后来我知道，我是机器。
用来盗取通讯内容的机器。

被主人，不可思议地疼爱的，机器。

   

——飒……飒——
   

飒……飒……
报告格勒准将，我们发现了斯拉特反叛军研究生化的根据地了！

飒……飒……
很好！马上准备围剿！！

飒……飒……
准将，属下认为还是先不要去进行围剿比较好。因为我们已经派了少尉化名成雷拉深入他们的组织里面。很快，他就可以把敌人的研究成果带出来了。这不是更好吗？

飒……飒……
哈哈！做的好！费兰德少佐，这件事情办的好的好，你可就可以等着晋升了！

飒……飒……
这一切都要感谢格勒准将……

飒……飒……

“啪”，他从我的耳朵里拔下扩音器的插头，小巧喇叭轰的一下子没了声息。我恢复了正常状态，抬头看到的是地下室里一群尽可能惊愕看着我的人。——我知道，他们是，主人的伙伴。
而其中的一个，就叫做雷拉。
“那么，背叛者。哦不，应该说是，间谍。”主人说，顺手从旁边冒着冷气的白色柜子里抽出一个密封了的小试管，“正好让你来试试我的新研究成果。”
我记得那个瓶子，他说过，瓶子里装的是可以毁掉敌人一个精备军的武器。
菌蛊？还是卵蛊？
似乎是某种食肉细菌高度压缩和冰冻成胶类的微粒。——主人花了3个月的研究成果。按照他的说法是，这个瓶子里的东西，比世界上最毒的毒药还要厉害。

“飘，到里面去。”
“啊……？”
“到里面去。我不想在你那宝贵的容量里录入难以删除的资料。”
“……是。”

我悻悻地看了一眼主人手中那个泛着微微蓝色光芒的试管，稍微郁闷地向房间挪动。叹气，轻轻关上房间那道重重的铜门。“咚……”

“哇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从身后传来。从铜门的那一边。我连忙靠着铜门蹲下，使劲捂住耳朵。
为了，不让音频资料自动录入。

   

——蝼蚁的生存方式——
   

半夜，我偷偷拔掉后脑勺上能源输入的插头，爬离深绿色的保养液。
“嘎——吱”一声轻响，蹑手蹑脚地溜出去。

大家都离开了主人的研究室，黑暗与寂静使这里更加空荡和虚无。
漆黑的钢铁地板上，有小小一片泛光的淡蓝。我爬过去，好奇地看向殷蓝。蓝色的周围是一圈更蓝的纸条，看来是抗菌的物质，一个个小粒在圈子里蠕动着，足足有2.1mm那么厚。完全覆盖了那一小块冷冰冰的钢铁地板。

“不要碰。”——我大吃一惊，连忙把刚伸出去的手指缩回来。

“那是高分子的病菌。侵蚀了一个肉体以后所成长成的样子。碰了的话，你身上那层人工制造的皮肤会被吃得一点不剩的。”主人这么说着，从黑暗里走出来，完全无视我因为他忽然的出现显现出来的惊讶，“啪”地把一副高纤抗菌的医用手套丢在我面前，笑笑，“我正打算把这东西回收，你也来帮我的忙吧。”

主人从那个放满研究成果的柜子里拿出一排的钢质玻璃试管，然后半蹲下来。
“手套戴上，小心别让这些东西碰到你的皮肤或者长发，”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一个自制的黑色盒子，里面是一个个透明的玻璃球，球上有一小块黄色的地方，“把这些东西小心拿起来放到试管里，然后用这个塞子塞住，记得用手指按按那感应器。高温核心会熔化玻璃使这个成为完全密封的空间。”

“嗯……嗯……”我答应着，把套上了手套的手伸向圈子里那堆小小的颗粒。手指轻轻碰触到它们，它们马上哗地散开，移动到纸条的时候，又哗的一声回到中央……好玩。我心想，开始用手指在它们之中游荡，看它们逃来跑去的样子……

“飘！那是什么？”
主人忽然大喊，我吓了一跳，连忙把手缩回来。一片异样的郁紫色一闪而过……
刷……飒……

飒……飒……
斯拉特反叛军们，不知你们是否有机会听到这个录音？哈哈哈哈……少尉的身上装置了脉络炸弹。只要他的心脏不再跳动，炸弹就会在4小时以后引爆。在4小时里，少尉在那里看到的一切，都会作为视频文件发送过来。

飒……飒……
……那么，战争开始了，让我们看看蝼蚁一样卑微的你们有什么本事吧……

飒……飒……

“4小时……引爆……主人！”我惊恐地抬头，看到他正蹲在病菌们面前，伸手去探索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他的手抬起，手中，多了一块指甲一样大小的晶片。
把手覆在高高的额头上，嘴边勾起一个苦涩的微笑：“没想到，居然是抗菌物质……实在是失策了。应该先探查过才对……当时太激动，结果……”

小小的晶片上，蝼蚁一样的红色的字体闪烁着——
98%
00：01：03

一个眨眼，“00：00：56”……

“主、主人，快把这个东西扔掉吧！”
“不行，不够时间了。”
“那，那怎么办？”

“听着，蝼蚁，有蝼蚁的生存方式。”
“哎？”

“飘，跟着我，快跑吧。”

上天最终眷顾了蝼蚁。
跑离地下研究所的那个瞬间，身后传来一阵轰鸣。
我和主人站在黄土路边，看着自己的家，以及上面做掩饰的小土屋，一起沦陷进去。
远处响起“毕毕”的警备声，自远而至。

“逃吧，飘。我们只有逃了。”

   

——纪录的倒计时——

   
“飘……你的能量还剩多少？”
“还有36.892%。”
“……”
“主人？”

我搀扶着他，看到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已经龟裂成沟壑状，连天的逃亡简直让他的身体到达极限。
“主、主人，我去找点水吧……”抬头，满眼黄沙。
前几天，似乎从收音机的频率里听到，这个世界，流动的淡水，似乎……已经绝迹了。

“飘，来，拿着。”
“哎？”
“这个本来是打算在你诞生的3周年纪念日送给你的……可惜……似乎没有机会了。”
“……主人……”
“过来。”

他把从兜里掏出来的一个项链挂在我的脖子上，金子一样光灿灿的链子上有一个十字的插头。“PIRO-224”，我认得这个型号。是我后脑上，那个输入能量的插头的型号。

咔嚓，毕——
沙……沙……

沙漏下的苜蓿型小牌子上闪烁起几个鲜红色可爱的小字：
飘
-67-

那个时候，还有67个小时。

   

——3小时——
   

“只剩下3小时了吗？”
“主人，没关系，我们已经到首都了。很快就可以让您和伙伴汇合。”
“……”
“主人你说的朋友是在哪里？我们必须快点找到他，时间不多了……”
“……飘……抱歉，我可能，救不了你。”
“……”
“你的设定是，能量用完后，自毁记忆晶片和体内的所有仪器……真的，我没办法在3个小时之内，调配出来……”
“……没关系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抬头看向依靠着我的主人，看到从他的眼睛里，流出透明晶莹的液体。
那是我一辈子都没办法拥有的东西——
泪水。

只有3小时……我能做什么呢？
只能看着沙漏里的沙，慢慢流去……转身，再转身……

   

——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像时钟一样的声音。
能听到几乎任何频率的耳朵，现在充斥着，主人吊吊针时的滴液声。
转身，又转身。沙子，依然沙沙地流淌。

没有预想中的恐惧，一阵安详，以及轻快。

嘀嗒……
对了，最后的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么疼爱我这个工具？

嘀嗒……
“你就是他做出来的最高杰作？”
……？
“果然……跟他被帝国杀死的妹妹，长得一模一样……”
……

……
毕——毕——

   
《倒计时》完

[ Last edited by 句子Sentence on 22-4-2005 at 12:33 AM ]

句子Sentence

火山兄，很精彩的一篇科幻小品，在下喜欢。

fujii_Itsuki

有时候fujii真的会怀疑，火山是不是分身来的。
神龙见首不见尾。贴了作品就失踪了哦。哈哈。

对了，很想念的作品。我是的小说迷哦。

火山

電腦當掉了一段時間﹐ 被逼與世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