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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1-2009 12:4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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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师妹灵鹤
“你们两个死小子,都不要命了吗!?”老姬在姬成风病床前骂道,老脸绷得紧紧的,眼睛里带着心疼神色。
姬成风伤得不重,轻微脑震荡而已。李瑟就惨了,左手臂断了,打了厚厚的石膏,右小腿上化了个长达三十九厘米的血口子,送进医院来时白花花的口子张着嘴,血淋淋的肉露出来。
此时已经缝合,伤口肿的跟金华火腿似的。不但如此,李瑟的肋骨还差点断了,后背上也有一些炸伤。
“同样是上山,怎么差别那么大捏?”李瑟用仅存的一只手你指着自己的伤臂道,“难不成是因为你长得比我帅?”
“我也好不到哪儿去,脑震荡呀,要是再厉害点也许变成白痴、植物人什么的。你小子断了条胳膊还能泡妞,我就别想了!”姬成风做着傻傻的样子,两人哈哈大笑。
“死小子们,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力气闹腾。一会儿正严道长的徒弟,也就是你的灵鹤师妹将会来看望你,你们俩小子说话给我注意点,别混的素的全都上。”老姬在外面打电话回来,笑道。
“师妹?!那就是90后了,哦……”两人一听有美女,不由眼前浮现出一个长发飘飘时尚漂亮机灵俏皮的女孩子。
“来来来,这个是你成风师兄,这个是他发小李瑟。这是你师妹灵鹤。”老姬从门外带进一个人来,手里拎着衣袋水果,还是用七十年代的网兜装着的,黄黄绿绿看不出是什么水果。“师妹?!……好!”姬成风和李瑟扫了一眼眼前的女孩儿,差点把眼珠子掉下来。
这女孩儿一米七五的各自,身形纤瘦弱不禁风似的,脸蛋消瘦狭长,貌似两颊还有两朵农民红挂着,她的五官看起来倒是很精致漂亮,一张小小的脸蛋却绷得紧紧的,两只大眼睛里露出冰冷的让人难以琢磨的气息。
最让人惊讶的是,她的脑袋上挽着一个高高的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根晶莹润滑的白玉簪子
这是典型的道士头。她瘦弱的身子穿的竟然是一件青黑色的道士袍,上面还整齐的打着若干颜色不同的补丁!
“来,灵鹤坐在这里,以后有什么事就叫你师兄帮忙好了。成子,回头带你师妹去买两件衣服,买些化妆品什么的。”老姬道。
姬成风和李瑟偷笑,看来灵鹤这样子在偌大的城市里是有点不太好混,爷爷带她来这一路也没少被别人用看怪兽的眼神看了。
几个人坐定,灵鹤并不多说话,看来性格属于比较沉默那种,她从网兜里拿出那种奇怪的水果,行装像梨子果皮却软软的像木瓜,上面还附着一层微红的霜,拿到手里感觉轻飘飘的,果香扑鼻,姬成风要拿出去清洗却被灵鹤拦住了。
“就这样吃。”灵鹤轻声道,声音里透着一股冰冷。
姬成风眉头微皱,生怕东西脏又不好意思却了她的好意,只好皱着眉头咬了一口。那只这一口咬下去,就像咬了一包冰水似的。果肉化在齿颊之间,竟然没有一丝渣滓,那股清甜凛冽的水几乎把空腔和喉咙冰封住,到了肚子里却像是一团燃烧的火,随即体内有股热流以肚子为中心向四肢百骸散去,那叫一个舒服,好像刚刚做了个桑拿按摩似的全身的毛孔都像张开了一样,伤口上该疼的地方也不太疼了,伤后那种懒样浪不想动的感觉也消失了。
“我靠,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吃得真舒服。”李瑟怔了怔,三口两口把这果子吞下肚子,抹了把嘴向灵鹤伸手道。
“每天只能吃一个。”灵鹤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道。
“师妹,这究竟是什么果子?有什么功效呀?”姬成风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终于体会到猪八戒吃人参果那时的感受了。
“红菱。舒筋活血,愈合伤口,催化内力修行。”灵鹤道。
“菱……?不像菱角呀,怎么没见过。”李瑟道。
“红菱是我们那里深山冰冻才有的东西,虽然生长在极阴之地,却属热性。这东西要是张熟了是透明的,像冰一样只有一层红色绒毛。这次因为来得急只好摘一些七成熟的来。”灵鹤声音圆润如同山中叮咚泉水,如果不是她面色一直冰冷冷的连个笑容都没有,倒是十分招人疼。
“好了,小子,你正面面对过那个东西,摸清它的底细了吗?”老姬插嘴道。
“没有,别说底细了,爷爷,那东西我连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姬成风低头道,脸色红红的,“你这几天跑儿去了,怎么还带了个道……师妹过来?”
“我也是因为发现一些不平常的地方,查到一些线索,正好我师姐日夜观星,发现这里煞气冲天,便叫我去带灵鹤下山帮我们除邪捉鬼。师姐说,这将是一场浩劫。”老姬长叹一声道,忧心忡忡。
“爷爷,你发现了什么?”姬成风和李瑟听得心头一跳,连忙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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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1-2009 12: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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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柳灵郎
“柳灵郎。”老姬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安,姬成风心头一紧,他从来没见过爷爷这样紧张过。
“不就是柳灵郎吗……”李瑟不屑地接口道。
“不,非同寻常的柳灵郎!小成,还记得我们在厂子门前抓鬼吗,那鬼一点也不怕定魂钱?”老姬沉声道。
“记得,那鬼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一个鬼头,没什么特别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会不怕定魂钱。”姬成风跟李瑟和灵鹤解释道。
“自从那鬼之后,我回去之后仔细想了想,那鬼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炼成了混元体。混元体是鬼最刚强的一种形式,需要力量极其强大的法力去修炼七七四十九日方可得成,这种鬼类似人的钢筋铁骨,把魂魄所有的能量发挥到极限,一般都是被邪门歪道用来操控的,这种混元体的鬼很厉害,一般法术对付不了它们的,因此他们可以为所欲为!”老姬道。
“那还得了!?没听说过鬼还有这样的形式呀!”姬成风和李瑟道,灵鹤却见怪不怪的冷着脸在一边坐着不吭声。
“混元体需练就七七之日,可仅限于炼成七日之内使用,七日之后便因为魂魄能量骤然耗尽而魂飞魄散!”老姬道。
“靠,这么狠,那不是让人家连鬼都做不成?”李瑟惊诧道,不小心碰到手臂,本来不疼了的伤口剧痛一阵,让他呲牙咧嘴的。
“那跟柳灵郎有什么关系,据我所知,柳灵郎是人修炼出来的,难道有人修炼了柳灵郎来操纵鬼?”姬成风道。
“或许这柳灵郎被修炼出来以后,机缘巧合之下灵力大增已达魔界呢?!他反噬主人,以自体修炼也不是不可。”老姬皱眉道,“目前我能判断出来的就这一点,除此之外我也是一无所知。而这些,也是根据我师姐观星而来,所以我们面临的也许是一场浩劫!你们所说的那个山上的封镇咒石头,千万不要去动。一来我们知之甚少,二来我根本就没把握能够压制住那个东西。这次带你师妹过来,就是要帮你们两个小子一起张长本事,你们别小看她,她的道行已经不在我之下了。”
“那就放着那些邪乎东西不管?”李瑟有点不服气地看看灵鹤,嘴角一瞥,心道这小丫头片子冷着一张脸,装什么装,真要有大本事你去抓柳灵郎呀。
“我也不是这个柳灵郎的对手!”灵鹤扫了李瑟一眼,旋即看着他道,仿佛一下子看透了李瑟的心事,看得李瑟脑袋直冒冷汗,“师傅说这个柳灵郎已经魔化了,它下的封镇咒除非他自己去解开,我们是没有办法的。他的灵力到什么程度我们还不知道,一来它好像在躲着我们,我来之后用阴魂报踪之法寻查那个柳灵郎,谁知竟然不见它一丝踪迹。二来你们两个的道法太差,还需要加紧修炼才行,所以我跟爷爷商量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一旦你们道法精深,我们自然会去找它发难。”
“你……”李瑟见被人这么奚落脸上有些挂不住,想说些什么发发气,却别姬成风暗自拉住。
“师妹说的是,我们现在这样是不够精进,以后还希望师妹多多指导。”姬成风客气道。
“师兄不必谦虚,灵鹤知道你此时谦虚也未必是真。这果子再吃几次你们的伤就差不多了,以后就烦请两位跟着我一起修炼了。”灵鹤冷笑道,旋即抬起眼皮不再说话。
两人面面相觑,同时看向老姬,老姬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我还得回山一趟,加快把师傅留下的驭魔剑炼成,助你们对敌。”
“啊爷爷你还要走?”姬成风郁闷地叫了一声。
老姬刚张了张嘴巴还没说话,门外就传来一个破锣似的的声音:“大哥,我来看你老人家了!”
“老大,你可吓死我了!你还好吧?!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希望大哥早日康复,为我们早日除妖战魔!”张建笑嘻嘻地拎着一大堆好烟好酒和水果进门,放下便哇啦啦说了一通,“哦,这位一定是老太爷了,老太爷好,我叫张建,以后有事您尽管吩咐。这位是……道姑?这都什么年头了怎么还有打扮成……”
张建后半句话硬是让灵鹤那如冰刃般的目光逼回肚子里的,那如冰刀般的目光让张建吸进肚子里的气都凉了半截,他忙躲开她的目光,讪笑着转移话题道:“大哥,你们说的那个柳灵郎到底是什么东西呀?怎么修炼出来这么厉害呢?听得人后背都凉飕飕的。”
张建摸摸自己的肩膀,一脸恐惧的样子。
“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带灵鹤回家休息休息。”老姬笑道,脸上带着倦意,他起身拍了拍姬成风的脑袋,,嗔怪道“臭小子,什么大哥小弟的给我悠着点!”
“知道了爷爷!”姬成风瞪了张建一眼笑道。
“老大,什么是柳灵郎呀?”张建讪笑着凑上去。
“叫我名字就行了,爷爷都不高兴了,搞得我好像混帮派似的。”姬成风无奈道,看着张建一脸好奇的样子,仰倒在床上慢慢给他讲起了柳灵郎。
张建坐在旁边给他俩拨香蕉,一边听一边惊叹着。
凡是修炼柳灵的人,先戒坏存道,选择一个吉日,取东方长流的水边的柳树一节,雕刻成人形,长二寸六分,以按阴数,眉眼分明,七窍玲珑。左手阳印,右手阴覆。头挽着双髻,身着白衣,用朱砂和人乳调和成五脏著于黄纸上,卷入腹中次以雄鸡鸡冠血滴入口内。放置静室之中,用鸡、鱼、兔头香果等奉祭,每日于前念三气咒一遍,追魂现行咒七七四十九遍,化符纸一道,拜,向午夜间照前行持炼至二十一日,所挂的纸旗自然交加,此两日之后便可显灵。若干天后,便可显形。
“这么麻烦呀……怎么感觉跟泰国修炼蛊术似的。那练成了就可以操纵它做事了吧,那还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张建听得满头雾水,却对修炼成以后颇为向往。
“想得美,与之契合,自不相畏,任其呼役扶危救国,不可安役。如有禁戒定遭天遣,只可助道,偷生,不可以奸淫掳掠丧尽天良。”姬成风道,这些东西他也只是在爷爷给的书上强记硬背过的,从来没有接触过。他只能苦笑,现在竟然还有人修炼出柳灵郎,定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才会让柳灵郎反噬,以至搞出这么个祸害来,以鬼魅人间!
“唉,可惜可惜,要不然咱也养一个天天给咱运财回家多好!”张建撇嘴,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姬成风,兀自惋惜不止。
“行了吧你,我听说看见一个青面鬼还差点吓尿裤子你呢,还想修炼柳灵郎?!”李瑟道,“我怎么越来越看你眼熟呢,经常去局子里吃派饭吧?”
“哪儿能呢政府,我们一向都是奉公守法的人。”张建一张口就泄露了自己曾经蹲过,他摸了把汗摊开双手表示无辜。
“我们也没什么了,你还是回去吧,谢谢你的礼物。”姬成风有点困了,躺在床上调整好身体就开始赶人。
“这个……老大,我……我家里有点事想请老大你帮忙,邪行了!”张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忙正色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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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1-2009 12: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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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厨房黑影
“什么事?”看张建的脸色忽然沉了下去,姬成风不禁替他紧张道。
“我奶奶……她疯了,不认识我,还满地找东西吃。我想是不是……那个了!”想到奶奶,张建不由心如刀绞。
姬成风没说二话,跟着张建去了他家。
张建的奶奶八十出头了,身体还算硬朗,家里的事情只要不是重活都能操持起来。张建本来谈了个对象出去玩,奶奶抻着脖子在家等俩人回家,谁知道大晚上的只有张建一个人回来了。问他对象的事情,他直说人家女孩儿看不上。奶奶没办法,只好去给他做晚饭。
人老了,做饭免不了手要抖,一个菜抄下来,灶台上掉了些菜。张建吃完饭回房倒头就睡,奶奶慢腾腾的洗碗刷碗收拾灶台。
人老了尤其见不得糟蹋东西,灶台上掉落的菜,她也就随手捡起来放在了嘴里。张建来厨房找水喝,看见奶奶吃灶台上掉落的东西还埋怨了几句,谁知道他半夜一觉醒来,奶奶还在厨房里呆着。
睡梦中,张建被什么声音吵醒,此时屋子里一片黑暗,外面朦胧的月色偷过窗子,屋子里好像蒙了一层黑色的纱帐。
“咚咚……哗哗……嘎嘎!”房间外面又响起了怪异的声音,像什么东西在厨房那边翻动垃圾桶找东西吃似的,张建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厨房窜进野猫在找东西吃,他担心奶奶被吵醒,毕竟老年人睡觉轻。于是他蹑手蹑脚地去厨房,想赶走野猫。
厨房里的声音越来越想了,甚至还带着一种不满足的“呜呜”声,那种从喉咙深处发出来闷响,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糁人,张建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他生怕进了什么大动物,顺手从客厅抄起一把扫把自卫。
隔着模糊的玻璃窗,张建看见垃圾桶的旁边果然蹲着一个大大的黑影。朦胧的月光映衬下,那个黑影看起来并不像一只猫或者一条狗,半弯的背部倒像是……一个人!
难道是逃跑的犯人跑到自己家厨房找东西吃?
张建摇头想不对,逃跑的犯人不会翻找垃圾桶里的东西吃吧。
“呜呜……”这时,那怪异的声音又一次想起,沉闷而兴奋,那声音让张建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儿,握着扫把的手心里湿漉漉的出了很多汗。
“谁!”张建吸了口气,暗道来吧,老子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见佛杀佛遇鬼杀鬼,看咱们谁怕谁!他大叫一声跳进厨房,扫把刷的举起在自己的脑袋上就想要拍下去!
“呜呜呜……”那个蜷着大半个身子的东西猛然回过头来,在月光下映出一张苍老的脸!
“奶奶?!”张建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奶奶是在翻厨房里的垃圾桶!她只是迷茫地扫了他一眼,继续在垃圾桶里翻找东西,同时把手里抓的又脏又臭的不知道什么往自己嘴巴里塞。
“奶奶,你干吗呢?你吓死我了!”张建揉揉眼睛道,他碰了一下奶奶的肩头,她蹲着身子紧紧地抱着垃圾桶,不搭理他。
“唔……”奶奶被他温热的手掌一碰,浑身触电般地颤抖一下,猛然回过头来,喉咙里像堵着什么东西一样闷闷地哼了一声。
“我靠,你他妈的干吗呢?!”这一下把张建真给吓着了。
奶奶本来梳得很整齐的花白的头发变得蓬乱不堪,一些头发上还沾了些垃圾,黏黏地贴在额头和脸上。她本来被皱纹圈起来的眼睛忽然变得很大,略带浑浊的黑色瞳仁变成了诡异的青色,双眸涣散呆滞却带着一种贪婪的神情,她的嘴巴里塞满了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菜叶、剩饭、剩菜甚至鱼头鱼骨,尖利的鱼骨已经扎满了她的嘴巴,甚至有一根大鱼骨戳穿了他的舌头,鲜血从她的嘴巴里不断喷出,她却毫无感觉似的依然在胡乱地嚼着嘴巴里的东西。
“奶奶,你、你这是怎么了?”张建惊呼一声,抱着奶奶的身体想要把她拉起来。
“嗷……”奶奶却怒吼一声,那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像一只被人抢夺了食物的恶犬,不满意被别人打扰了晚餐,青色的眸子立刻瞪圆了,恶狠狠地盯住张建。她猛然转身,动作迅速的简直不像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奶奶,要不是她嘴巴里还塞着垃圾,她肯定会狠狠地在张建的手臂上咬一口了。
她青紫的手指甲深深掐进张建的皮肉,张建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又不敢大叫,生怕吓到她。
“奶奶你怎么了?你他妈的怎么了!你可别吓唬我呀!我靠……把嘴里的东西都吐出来,那个不能吃,会吃死人的!”张建急的眼泪哗哗往下掉,他用力抱起奶奶那不足八十斤的身体,却发现她挣扎的力气大得惊人,手脚并用又蹬又踢,却依然呜呜只叫不说一句话。她伸出双手抓住身边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把它们扔在地上,顿时厨房里一片混乱,慌乱中她的手碰到了电灯开关,灯亮了,奶奶忽然惊号一声,身体在张建的手臂里蜷缩起来,似乎很害怕。
“这他妈的究竟怎么了?!”张建抱着瑟瑟发抖的奶奶,看着满屋的狼藉,他惊恐地大叫一声。
一边流泪一边替半昏迷状态的奶奶清理嘴巴里的垃圾,他心如刀绞。奶奶双眼紧闭着,像是害怕灯光一样,偶尔眯着眼睛偷偷看一眼屋顶的电灯,又慌忙闭紧眼睛。她依然在抗拒张建为她清理口腔,鲜血淋漓的蠕动嘴巴,有几次都咬到了张建的手。
忽然电灯闪了几下,原本满头大汗的张建忽然后被一片冰凉,毛毛虫沿着尾巴骨酥酥地爬到后脖颈,后被像是站了个人,冷冰冰的东西在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张建忽然想起了在农家乐看到的那个青面鬼,一时间他脑子里充满了那只鬼恐怖的样子,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好几拍,脖子像被固定了一样再也转不动了,手脚和身体像被冰封了一样僵硬……
“丝丝,忽!”
灯光晃悠了几下,灭了,他面前的奶奶像冲了电一样从沙发上做起来,苍老的嘴角邪恶的向上牵起,没有牙的嘴巴像一个黑色的大洞,里面散发出恶臭的气息,邪恶的笑声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张建毛骨悚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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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1-2009 12:5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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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鬼抢食
“师傅,我好容易才逃了出来,本来当时就想来找你的,那时候天刚亮,我奶奶在屋子里就光嗷嗷叫不动了。我怕奶奶有事,硬着头皮回来看她。天一亮她就不动了,蜷在沙发上像死人一样,全身都冰凉凉的,要不是看她还有口气……”张建说着,眼圈儿就红了,此时有姬成风在他身边,他并不像当时那么恐惧,可说起来的时候头皮还是麻酥酥的。
“那你怎么还有功夫听我们说闲话,不早点说!”姬成风苦笑道,心里已经有了盘算,但还是要亲眼看看才行。
看姬成风没说话,张建生怕老大也办不了这事,又想老大连最厉害的青面鬼都能打败,一下担心又一下轻松,想来想去自己头都大了,他怯怯地问道:“老大,是不是很难办?”
“要看一下才知道。”姬成风道。
很快到了张建家,这是一排老宅子,一个小院子连着一个小院子,估计有十几二十年了。院墙上长满了墨绿的爬山虎,墙根和台阶上都长满了湿乎乎滑腻腻的苔藓。
进了院子,小院不大,一边儿搭着个小房子,看似是厕所,另一边接着门就打起一排葡萄架,葡萄蔓子长得正茂盛。整个小院寂静无声,一进去就让人有种瑟瑟的感觉,头顶上大大的太阳炽热地照射下来,这小院里却感觉不到酷暑的炎热,反而有一种让人骨子里打颤的阴寒之气。
张建开门进屋,他走的时候怕奶奶跑了,用被单扯成条条把她的手臂和腿都捆了起来。老太太头发蓬乱,浑身瑟瑟发抖,躲在了床头柜子的阴影下呼呼喘气,她的头发黏贴在脸上,脸色青白,满嘴的鲜血已经干涸了,黑色的血块糊了整个下巴,一双眼睛紧紧地闭着,人走进来的时候竟然也没有感觉。
“奶奶,我是建儿。”张建走近前轻轻地唤了唤奶奶。
老太太一点反应也没有,似乎听不到孙子的声音一样。可是当张建又迈开一步走到他的身边时,老太太像是受不了他的某种气味,厌恶地向后挪了挪身体。
“奶奶,你这是怎么了吗!”张建泪流满面,上前拉住她的胳膊。
“张建,别动……”姬成风开了天眼,那半背在老太太身后的东西因为抵抗不住张建身上剧烈的阳火,忽然发怒了。姬成风连忙说了句别动,却晚了半步。
老太太熬得一声喊,睁开了眼睛,整个瞳仁瞬间充满了诡异而愤怒的光芒,瞳孔放大到极限,一双眼睛如同钩子一般勾住了张建的脸。她的表情无比狰狞,像地狱里刚刚放出来的恶鬼,一双苍老的满是皱纹的手掌如同鸡爪子一样插进张建的脖子,把他朝着阴影的地方拉去。
“我……”张建大吃一惊,害怕已经来不及了,他被奶奶双手那种如同钢钳子一般坚硬的手掐地直吐舌头,他拼命挣扎又怕自己动手打伤了奶奶身体,变得更加手足无措起来。
“救命……救命……”张建翻着白眼从喉咙里挤出几句话,眼角的邪光正好扫见姬成风像是在低头沉思。
“你他妈的救命呀老大!”张建终于攀住奶奶那有力的手臂,腾出喉咙来连咳嗽带喘地说了句话。
“着他妈什么急,来了,你给我着!”姬成风哪儿是在发呆呀,他咬破了舌尖,喷出一口正宗的童子眉在手掌上,随即迅速在手掌画出一章定鬼符,随即上前赶了两步,右手抓住张建的头发往后一扬,左手掌心血淋淋的符咣地一声拍在了老太太的额头上。
一张拍下去,老太太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软了下来,张建看到姬成风手掌上的血一滴不拉地全贴在了奶奶的脸上,他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呢,那血红的符便像水渗入沙滩一样迅速渗入了她的皮肤。
“奶奶……”张建惨叫一声,想要扑上去把奶奶抱起来,却被姬成风一把拉住。
“不想要她的命了?!那东西还在她身上呢!”姬成风冷冷道,自从开了天眼,姬成风看到那东西就是自己预料的那个东西,抢食鬼。
那鬼倒是不甚厉害,只是戾气大了些罢了。这种鬼一般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一般是饿死的饿殍,或者是以前浪费粮食不得好死的东西,会在晚上的厨房锅台边转悠,捡拾做饭人家掉落的饭粒菜梗什么的,也最喜爱抢人家家里的剩饭,剩饭摆在桌面上不收,它们最喜欢了。有时候妇女在做饭时经常掉些菜在灶台上,如果过了凌晨千万别收拾,说不定那里就有抢食鬼呢,惹怒了它们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这种鬼最惧怕阳光和人体的阳气,按说轻易不会上人的身,姬成风又看出这鬼确实是孤魂野鬼,在外飘荡好多年了,没害过人,这还是头一次,便想可能是因为当时鬼在灶台边抢食,被老太太收拾干净了,加上老人阳火很弱,这才上了她的身。
“老、老大,你怎么不给它弄出来呢?我奶奶快不行了……”张建扎着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急的满脸通红。
“你奶奶元气损伤过大,需要一味良药服下再来驱鬼,否则随便把鬼驱出体外,她马上断气。”姬成风道。
“要、要什么呀?”张建哽咽道。
“人参,熬一根人参汤给你奶奶灌下去,加上我的灵符可以去除鬼气带来的损伤。”姬成风道。
“哦,好好,我、我家有人参……真他吗的这是什么鬼呀?!”张建一听这么简单,马上去厨房收拾。姬成风跟着来到厨房,看到满地狼藉,不由眉头皱起,心道这鬼还真能闹腾,等一下收了它可得好好治治它,放着张建强壮的身体不上,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太……
一时间人参汤熬好了,稍凉了凉,姬成风便在他家院子里,找了找朝阳的位置,摆开桌子,拿出朱砂配好,用手指在一张纸上画了道符,随即在张建端着的碗上,指尖法力用三昧真火化了符打入人参汤内。
“给她灌下去,趁热!”姬成风吩咐道,随后把门窗关上,连地上一样贴了几道符,开了天眼在一帮冷冷地站着。
张建情急,也不怕什么了,过去摆开奶奶的嘴就往喉咙里灌,只听得咕咕几声,人参汤灌了下去,老太太半晌没动静。张建端着个碗正要纳闷的时候,奶奶忽的睁开了一双眼睛,两眼翻白,一丝黑色瞳孔都看不到。
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自己,饶是张建有些心里准备,也给吓得熬一嗓子,甩了手里的碗,身体向后爬了几步。
老太太猛然张开嘴巴,露出满室血污的喉咙,然后便昏倒过去。
张建只觉得面前一阵阴风掠过,那阴风在屋子顶上盘旋了几圈儿才消停了。这时姬成风看见一个黑黑的鬼头,在屋顶盘旋,他伸出手臂,指上的阴魂符带着它向自己的方向冲来,等待它快冲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右手一晃用一块死玉把它封存在里面。
“奶奶,你醒醒呀,我是建子!”张建看姬成风给他使了个眼色表示没事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叫了叫奶奶,他不敢上前,生怕他老人家在来一回刚才那事,那可真把他吓坏了,当那双眼睛瞪着他时,他脑子里一晃跟着一片空白,只觉得心头一紧差点过去,虽然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感觉自己也快尿裤子了。再来一次,他可保不齐自己不吓傻掉疯掉!
“还愣着干什么呀,还不去医院?!”姬成风看他抖抖索索的,瞪了他一眼道。随后把收鬼的死玉放进衣袋。
当他的手刚从衣袋拿出来时,他怔了怔,似乎觉得少了些什么,心头一凛,脸色顿时沉重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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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1-2009 12: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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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鬼跟人
张建一把抄起骨瘦如柴的奶奶就往外跑,冲出大门跑了好一段路,才回头发现自己的车还停在家门口。
“我靠,真他吗的见鬼!奶奶,你坚持住,咱们马上就到医院了。”张建流着眼泪鼻涕把奶奶放上车,回头喊了姬成风一嗓子,“老大,你快点,我奶奶都快没气了。”
“来了!”姬成风一手摸着衣袋,一面皱眉赶来,坐进车里,他伸手在老太太脉上搭了搭便道,“没事你别着急,老太太就是气血虚弱,命已经保住了。”
“老大,你会中医给我奶奶扎几针呀。”张建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向前冲过去。
姬成风好容易稳住身体,瞪了他一眼道:“你当我神仙哪,随便扎几针就行?!”随后他脸色正了正,问道,“建哥,我从山上下来以后,谁动过我的衣服,或者是衣袋里的东西?或者你有没有见过我有样这种东西丢在山上的?”
姬成风举着死玉示意道。
“没见过呀,我和你们老太爷一起送你去医院的,你的衣服都是护士小姐给你脱的。我一直躲在车里,看到你爷爷上山,话说你跟你们家老太爷长得可真像,我一看就知道是你们家人,我就跟着他上山了。你俩一头一个躺着,半死不活的,我和老太爷一人一个背下去,之前我们搜索了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张建回忆道,踩油门的脚一直用力。
“哦。”姬成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自己衣袋里其他东西都在,唯独收了狐狸精胡月月的魂魄那块死玉不见了,很可能是柳灵郎顺手取了回去,难不成它又打算把魂魄生灌入尸身不成?
回到医院,李瑟正在床上闷头大睡,张建去照顾他奶奶,姬成风被护士好一顿批评,只好乖乖地换上病号服躺在床上。好容易等到漂亮的护士小姐走了,他就要叫醒李瑟跟他提这件事时,门外呼啦啦进来一群女人,拎着大大小小的礼物挤进门来。
“小姬,我们来看你啦!”是办公室那几个,姬成风苦笑着下床迎过去,王苏然、李姐和其他几个半生不熟的同事,唯独没有梅丽。
还好,看来胡月月起码要再被炼个七七四十九天才能还阳了。
“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各位美女,我叫李瑟,是小姬的铁哥们……唉姐姐,火龙果给我开一个……”姬成风还发怔的时候,李瑟那小子醒了,他倒不客气,跟人家要吃要喝。
姬成风开天眼看了看,果然不出他所料,他们体内的黑煞气已经消失殆尽。因为人体的阳气本来就对阴邪之气有一定的抵抗作用,只要不多,人体是可以自行把它消灭的。姬成风笑道:“大热天的还让大家跑一趟,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呀?”
姬成风问出这句话本属无心,也是正常聊天的开场白,谁知道接下来几个人说的话让他差点把自己眼珠子瞪出来。
“梅丽告诉我们的呀,她昨天不是回头给你送车了吗,说你们从山上跌下来受伤了……”王苏然道,一边拨了个香蕉递给姬成风。
“梅丽……她人呢?”姬成风木然地接过香蕉,咬在嘴里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胡月月又还阳了?柳灵郎究竟有多大的法力让一个离体的魂魄再次还阳?他这摆明了是在挑衅嘛!他想干什么?
“梅丽是谁?”李瑟还不管不顾地吃东西,随口问了句。
“胡月月。”姬成风趁着起身的时候在他耳边轻道,李瑟扑地一下把一勺火龙果吃到了鼻子里!
李瑟下巴差点掉到床单上,要不是看人这么多,他得跳起来。
这他妈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本来他们来的时候就快七点了,几个人起身告辞,姬成风送他们到楼下。
月色有些暗沉,医院里倒是不很热,也难怪这个地方阴气太多。姬成风回到病房,一边拨打爷爷的手机想把这件事告诉他和灵鹤,一边从窗口里向外望去。
王苏然他们几个人正说说笑笑向大门走去,姬成风接通电话,只是目光一撇刚要说话,眼角余光便扫到一团隐隐青色的人形东西,跟随着王苏然的每一个步伐,亦步亦趋地跟在王苏然的身后。
“唉,我怎么这几天老觉得冷飕飕的?大热天的总是后背发凉。”王苏然出了医院,在出租车里跟大家抱怨道。
“你快感冒了吧,快感冒了就这样。我妈绝经期的时候总爱感冒,一感冒就说浑身发冷。”李姐摸了摸她的额头,摇头道,“额头倒是冰凉的,你回去吃点药早点休息吧!你看你眼圈儿都发青了,家里多少事让你操心呀?!”
“唉,我还能不操心?!”王苏然愤然道,“还不是我婆婆家的事嘛!我老公他舅舅从村里来了,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自己家里盖的好好的房子不住,非上我们这里来挤着,都挤了好几天了,麻烦死了!”
“唉,家里的事不就是麻烦!”其他人劝道。
病房里,姬成风正在跟爷爷通电话:“……嗯,她做为梅丽的身份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做什么坏事,我先盯住她。另外爷爷,我一个同事,被鬼盯上了。那鬼不敢进屋,一直在外面等着她,不不,没有上身,就跟着。青黑的,有怨气,但好像不是冲她。”
“鬼跟人……回头叫灵鹤跟你一起去看看。”爷爷沉吟道,最近的事情接二连三,不太平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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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11-2009 08:2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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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鬼遮眼
王苏然在巷子口下了出租车,跟大家告别以后,要走过一段小胡同才能到自己家小区门前。
小胡同拢共一百多米,两边是还未拆迁的旧平房,大多人都已经搬走了。胡同只有两头有俩昏黄的路灯,走到胡同里大半都是黑乎乎的。路面还是旧式青砖铺路,已经被踩的坑坑洼洼了。王苏然的高跟鞋当当响着,偶尔踩住不平整的地砖拌一下,她的脚步很匆忙,加紧身上的包包,听说最近拆迁点有些游荡青年抢劫单身女人的包包,王苏然格外小心自己的包。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她要是再丢了包,更别想好过了。
“……”墙角里栖栖索索地有几声蛐蛐叫声,王苏然没少走这条夜路,她一心只想着回去家里还有什么饭菜剩下来吃的。
胡同里的灯光似乎不如以前亮了,浑浑噩噩的连脚下的青砖路也看不清楚了。夏日的夜晚倒不是很闷热,反而身边总有一股阴阴的风吹过,吹得她后脖颈到尾巴骨麻酥酥冰凉凉的,全身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走到胡同的中间,王苏然已经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难道街灯坏了?王苏然心道,拿出手机来打算照亮脚下的路。忽然发现这条胡同格外寂静,连刚才听到的几声蛐蛐叫声都消失了。胡同两边的街道偶尔会有车辆行驶过,王苏然看了看街口也没发现什么。
怪了……
王苏然心里忽然有些紧张,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感顿时拢上心头。这时身后好像又传来栖栖索索的声音,好像是走夜路的人衣角摩擦的声音。
王苏然心头一喜,连忙慢下脚步,想等身后那个人走到自己前面去她才会放心走路。谁知道她放慢了脚步,身后那个人也放慢了脚步,栖栖索索的声音还在继续,不紧不慢地就那么跟着她。
王苏然只觉得后脊梁麻酥酥的,浑身上下如同爬了几千只毛毛虫似的。背后的人仿佛用一种极其冰凉的目光盯着她的后背,她仿佛瞬间被冰冻住似的。
越走越害怕,王苏然大脑几乎缺氧了,脑浆似乎都晃了几下,变得空荡荡的。她颤栗着停下脚步,身后那个栖栖索索的声音也随之停住了。
王苏然惊惧极了,她看了看胡同的街灯,想让昏黄的街灯多少给自己一点力量。随后她猛然转头过去,看到自己的身后……
竟然一无所有!
左边脸颊忽然一股阴风拂过,吹得她头皮发麻,头忽的晕了晕。这时她眼角余光扫过一股比黑叶更黑的影子,王苏然惊叫一声,急忙把头扭回去,谁知道眼前竟是一片漆黑!
刚才还能看到的胡同口的灯光,而此时,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谁!是谁!”王苏然惊叫到,此时脑袋里一片空白,心里面除了恐惧再也无法思考任何东西,她嗷地叫了一声,撒丫子就跑,没命地跑,一边尖叫着一边向前面冲刺!
“栖栖索索……”就在她向前跑的那一瞬间,那个古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衣服、衣服在响……”王苏然呼呼喘着粗气,大脑里蹦出这么一个自我安慰的念想。
“不对,自己穿的是纯棉的衣服,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王苏然又清醒地告诉自己。
“咔嚓……”脚下像是绊倒了什么东西,王苏然一声尖叫向前踉跄了几部,高跟鞋的跟咔嚓一声断了。王苏然顾不得脚腕的剧痛,在地上手脚并用起身,接着跌跌撞撞地向前跑。
后背那种冰凉的感觉蔓延全身,她的手脚几乎麻木了,可是她还在跑,没头没脑的跑,可是没跑几步她脚下又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这下绊得不清,王苏然整个人都扑在了青砖地上。
一股热流从王苏然鼻孔里流出,鼻子和嘴巴传来阵阵剧痛。那个栖栖索索的声音就挺在她的身边,猛然消失了。
“忽……”脸颊右边仿佛有股阴冷的气流擦过,王苏然习惯性地想要朝自己的右边看去,脑海中却忽然炸了一个声音出来:夜晚听到什么声音不要胡乱回头,那或许是鬼在吹你肩头的两盏阳火……
当时她还讥笑别人说他们幼稚,现在这句话骤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令她的精神几乎崩溃!
她感觉到所有的气流都冲向了自己,体内的意识高度集中在头顶上方。她爬起来,不敢胡乱摆动自己的脑袋,她硬着头向前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开始还恍惚觉得自己能看到些光,后来她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除了她自己呼呼喘气的声音,就是栖栖索索的衣摆声,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她快它也快,她慢它也慢!
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不过王苏然肯定自己流泪了,脸上一片冰凉,嗓子里哽咽着,而她耳朵里听到的,却不是自己喉咙里发出的那中略带嘶哑的轻微的哽咽声……
“呜呜呜……”
“呜呜呜……”
王苏然侧耳,这声音跟随着栖栖索索的衣摆声,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跟随着她!
“救命……救命……救命……”
王苏然大叫,她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只能跑,闷着头跑!
可是,她忽然惊愕地站住身形!
跑了好久,那只有短短几十米的路,通往胡同出口的路,哪儿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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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11-2009 08:2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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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鬼敲门
“呜呜呜……”那声音中带着幽怨、愤怒、不忿和不甘,像一个幽怨着哭泣的女人,声音带着一些嘶哑,幽幽地把王苏然包裹起来,她的眼睛里一片漆黑,脑袋却被从耳朵里灌进来的鬼魅般声音塞满了!
“救命……”王苏然一直向前奔跑,她好累,累得简直想把自己干脆撂在这黑无边际的地方!这个地方不是小胡同,倒出蔓延的浓黑雾气让她失去了自己的方向。她脚步踉跄,跌跌撞撞中每一步都在向着不同的方向迈进,每一步都踏不出这地狱般的境地。
那个幽怨的声音在他身边,像千万只蚂蚁般如同潮水扑向她的身体,她用力摇头想把这些蚂蚁甩下来,无济于事。
“嘿,干吗呢?!”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一个方向传来,如同醍醐灌顶,王苏然只觉得脑袋里嗡地一声,眼前便看到了模模糊糊的、昏黄的光――胡同口那昏黄的街灯!
“嘿,谁在里面呀,叽里呱啦干吗呢?!”一个男人的身影站在胡同口探身大叫,朝里面探头却犹豫着不敢进来。
王苏然两只而过里猛然一静,那个“呜呜”地幽幽的声音戛然而止。
“救命……”王苏然心里一松,顿时觉得自己浑身发软,两条腿软的像面条一样几乎抬不起来,脑袋阵阵发晕,她挣扎了几步跑出胡同来到那个人身边,仿佛见了隔世亲人一般拉着那个男人的胳膊大哭道,“吓死我了……刚才吓死我了……有东西……”
“大姐,你刚才在胡同里头浑身乱动,绕着圈儿地跑,干什么呢?我还以为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差点吓死我呢!”男人尴尬地推开王苏然的手臂道。
“我就是……被不干净的东西跟上了……好像是……我也不知道……吓死我了!”王苏然语无伦次道,她此刻浑身颤抖地像筛糠一样,双手几乎抽筋,干瘦的手掌像鸡爪子一样弯曲着,在昏暗的灯光下青筋暴露。
“那你可赶紧回家吧,唉,怪吓人的……”男人一听她这么说,背后也直冒冷汗,连忙像躲鬼一样躲着她。
“大哥……我害怕,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呀……”王苏然哇哇大哭,生怕眼巴前这个能喘气的大活人跑了自己又撞上什么东西。
“我还有事,我来打酱油的……”那男人逃的更快了,像兔子一样绕了个弯儿转眼就消失在路口,只剩下浑身大汗不知所措的王苏然。
“老公……我撞见东西了,你快来接我……”王苏然掏出电话,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你在哪儿呢?”她老公听得一头雾水,忙问什么东西。
王苏然只知道哭,等她老公下楼到小区门口接她的时候,王苏然才发现自己原来就在小区门口,这么近,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迈开腿跑回去。
其实她也跑不动了,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似的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包上。
“咣当!”家里的大门一关上,王苏然才彻底清醒过来,后背上那种凉飕飕阴森森的感觉才像是消失了。
“苏然,你这是怎么了?”舅舅在客厅里看戏曲,看到王苏然一脸苍白地被外甥掺回来,忙紧张道,他的眉头跳了几下,脸上显出一种极其不安的神态。
“我……我碰上不干净的东西了!”王苏然一躺进沙发就捂着脸呜呜大哭,仿若死后重生。
“什么……什么……东西……”舅舅的声调都变了,他扶着沙发的手有些颤抖,嘴唇发白,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舅舅,你别信她的,她就是工作太累了。我扶她回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呀!”王苏然老公看舅舅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忙安慰他道,扶着王苏然回房间。
“唉,冤孽,冤孽呀!”舅舅看他们进了房间,身子一软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叹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懊悔,恨不得把自己的头撞向墙上去!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
凌晨一点,王苏然从恶梦中惊醒,她听到了门外一阵细细的幽幽的敲门声。
“老公,你快起来,我听见了,我听见了,我听见了!”王苏然惊呼道,双目几乎瞪出眼眶,她疯狂的摇动着旁边熟睡的老公,没想到老公翻了个身连眼睛都没抬又呼呼睡去。
“当当当……”
“谁……”王苏然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肉体,这声音让她恐惧,让她陷入了无尽的恐惧和孤独。她躲在毛巾被里,身边的老公给不了她一丝一毫的温暖和安全,她几乎被那个声音吓疯了!
不对,门外是客厅,舅舅住在客厅里,王苏然忽然清醒了,她从床上跳起身子冲向自己的房门,可是当她的手伸向房门的时候,门的那一面,令她颤抖。
她轻轻地,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的把自己的门拉开了一条缝隙,借着一丝月光看向客厅,此时该沉沉睡去的舅舅不在沙发上,整个客厅空空如也!
“当当当……”
那敲门的声音从客厅的大门外传来,一丝丝地如同纠缠在幽深的海底的墨绿色水草,伸出它纠结的手臂试图抓住每一个从它身边经过的人的心脏……
“当当当……”
凌晨一点,应该醒来的人没有醒来,应该沉睡的人没有沉睡,昏暗诡异的客厅,十几个平方大小的客厅仿佛变成了黑暗的地狱,客厅的门便是地狱之门,门的那一头,正潜伏着一只令人毛骨悚然的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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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11-2009 08:2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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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冤魄上身
王苏然一屁股蹲在地上瑟瑟发抖,面前的房门在一股阴风中吱呀一声拉开一条大门逢。客厅里光线昏暗,死一般地寂静,对面的房门死死地紧闭着,而客厅的大门却像在烈风中一样嗡嗡响。
“呜呜呜……”幽幽的哭泣声从大门、窗户外传来。
“咯咯咯……”仿佛是喉咙深处发出的倒气声,又像一个熟睡的人在磨牙的声音。
门窗在一直不停地响着,王苏然回头看看自己的老公,他还在床上呼呼大睡,一点也听不见这些诡异的声音。公公婆婆的房间也没有什么反应,王苏然忽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定是幻觉,她想到,随即把手背放在嘴巴里里狠狠咬了一口,剧痛从手背传来,王苏然痛到眼里含泪,还没把手背从嘴巴里拿出来,便惊恐地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舅舅,从沙发的后面猛然起身,他的上衣被撕扯成一绺一绺的,胸前布满了一道道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痕,他的额头中间有一块破裂的伤口,血污流得满脸都是。几道浓稠的血液经过眼睛滴落下去,他的双眼却也像被鲜血浸染了一样通红。他的目光惊恐万分,喉咙中发出“呃呃呃”的沉闷的响声,像憋着一口浓痰。他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有写狰狞,黑色的血污的牙齿呲着,双手十指弯曲地像鸡爪子一样,还在不断的撕扯自己的衣服,手指每一次撕扯下去,身上都留下几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血痕。撕扯几下之后,他又噗通一声跪下来,冲着外面呜呜的鬼哭声咚咚咚地磕头,额头上的伤口又一次迸裂,鲜血扑扑落下,让他的脸看起来像一个地狱来的恶鬼。
门窗外的鬼声却并不领情,依旧呜呜作响,甚至更加猖狂起来,把门敲得更加厉害起来。
“啊……”王苏然捂着自己的嘴巴,眼泪哗哗地流下,却丝毫不敢出一点声音,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恐惧,摸索着想要把门悄悄地关上,谁知道就在她关上门的瞬间,月光照射的那间客厅的窗户,突然贴过来一只黑色的脸孔,皱巴巴黑乎乎的皮肤,两只铜铃般血红的眼睛,鼻孔朝天,满嘴都是尖利的牙齿,吐着一条长长的舌头,这张脸贴在窗子上,嘴巴一张一合想要把玻璃咬碎似的。
“鬼啊!!”王苏然再也忍不住了,她倒坐在地上,手脚并用拼命向老公那里爬去,扑到老公身上疯了一样地撕扯被子,摇晃他的肩头,谁知道老公却怎么也不醒来。
“老公,有鬼呀,救救我!”王苏然疯狂地大喊道。而他的老公却连眼睛都没有张开。她惊恐极了,跳起来冲向公婆的房间,咣咣地砸他们的房门,里面也是一丝声音都没有。她不敢看身边,不敢想任何事情,窗子外那张脸已经消失了,可她感觉到有束冰凉的目光在自己的背后紧紧地盯着自己!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好冤哪!”王苏然的背后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同时,窗外那个幽幽的凄惨的哭声停止了,敲门的声音也停止了。全世界都静了下来,背后那个声音如同炸雷般响起。
“不!”王苏然绝望地转身,后背紧紧地贴在门上,她大吼。
舅舅双目发着一种奇异的光芒,眼神恶狠狠的,他伸出双手揪住王苏然的睡衣,把她高高得举起来,那力道打得惊人。王苏然愤然挣扎用力掰扯他的双手时,发现那双瘦骨嶙峋的双手竟然像铁爪般坚硬。
舅舅平时身体很弱,已经因病很久没有做过什么体力活了,可是他此时的力气竟然像一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似的,抓起王苏然的手臂连颤抖都没有,他血红的双目怒睁着,鼻子里哼哼地喷出白气,呲起嘴唇露出血污的牙齿,一声低沉的怒吼之后,舅舅把王苏然一把甩开了两米远,王苏然就像一个面口袋般扑向对面的墙壁。
“碰!”一声巨响,王苏然的脑袋像炸开一般疼痛,她在地上徒然挣扎几下,双眼一翻痛昏了过去。
在比上眼睛的那一霎那,她仅由的一点意识看到窗外贴着玻璃窗的鬼又出现了,她裂开了黑洞洞的大嘴,像是在狂笑。而她面前的舅舅,也跟着那张脸的动作在狂笑,这种表情出现在活人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冤魄上身,这鬼不太好抓呀!”姬成风带着一身道袍的灵鹤赶到的时候,在王苏然家楼道门口远远地看到了一只狰狞的厉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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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11-2009 08:3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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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阴魂报踪术
姬成风带了灵鹤赶去王苏然的家,因为地址并不是很详细,姬成风对城市南区并不是很熟悉,两人驾着车走了一些冤枉路。灵鹤一直冷着脸瞪着姬成风,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笑的姬成风心里有些发凉。
“妈的,那条路是呀?”姬成风手心冒汗,停在一个三岔路口,咬牙跺脚地拍着方向盘怒道。
灵鹤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从怀内抽出一张黄纸,上面隐隐的是一个人的脸型印记,脸型印记像是血液和尸油印上去的,黑乎乎油乎乎的让人头皮发麻,姬成风看着灵鹤从怀中抽出这东西,不由心中有些隐隐作呕,心道这女的真牛逼,贴死人脸的东西也能放在怀里保存!阴魂报踪,必须用年轻力壮聪明伶俐的死人,黄纸贴面修炼,待到面孔被尸油和腐气渗入纸张之后,再修炼使得魂魄进入面纸之内,以便使用。
“鬼神速报,王苏然家住何处,吾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灵鹤捏了个指诀点在那张纸上,念咒道。
只见一道黑光从之上脸孔处闪过,不到一分钟,便有个小人行装的阴魂前来报告,告知两人王苏然的家庭住址,随即钻入黄纸的脸型印记之中。
“走吧,我们要快,那边看来情形不妙。”灵鹤看到姬成风一脸的鄙视,并不在意。
“我也听得到,不用你再说一遍!”姬成风撇嘴道,闷头开车。刚开过了一条路,他实在忍不住了,偏着脑袋看向灵鹤,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只是闷着头开车。
“怎么了,一个大男人有话就说。”灵鹤从反光镜里看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冷冷道。
“没事!”姬成风没好气道,旋即又忍不住,“你刚才用的就是阴魂报踪术哦?”
“有什么好奇怪,师叔没教过你吗?”灵鹤道。
“我爷爷倒是说过,可他说这不是什么正道所谓,如果利用不好反而成为祸害。你小小年纪,养了多少鬼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走火入魔被鬼反噬,法力再高也有失控的时候!”姬成风开车目不斜视道。
“阴魂报踪术,使用辰日死的人,盖上面纸一张,用阴阳瓦二片将社坛土封固只留二门。将那面纸朝上放入瓦内即为安身、立命之处。将瓦放入东南屋角下,红裙甲面遮掩,七盏油灯祭之,收魂咒念足三七之日,使其魂魄归入面纸之内,便可使用其阴魂报踪。远报千里,近报祸福……”灵鹤并不做反应,只是喃喃念起了阴魂报踪术的起法。姬成风有些不耐烦,啪啪摁了两下车喇叭,扭头过去道:“这我知道,不用跟我显摆你法术有多高!”
姬成风的眼睛看着灵鹤时,竟然发现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已经湿润了。
“这个阴魂,是我的亲哥哥。他差点魂飞魄散,等师傅救了他回来以后,师傅便帮他练成了报踪阴魂随时跟随于我。”灵鹤轻叹一声道,脸上难得显出了一种怅然的神色,但旋即又消失了,眼睛里的泪水也消失无踪。
“额,那你哥哥……”姬成风听她的话里有故事,不由八卦道。
谁知道灵鹤不再理他,姬成风讨了个没趣,自顾自开车,不多时便找到了王苏然的家。
王苏然家门外,挂着一只青黑色的厉鬼。
姬成风和灵鹤潜伏在一边,他定下心神开了天眼,便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女人,双眼中充满了怨毒,黑洞洞的嘴巴张开,飘荡在王苏然家门口。但是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光有些不太对劲儿。
“这东西身上带着病气,按说应该是病死的,属于天卒,怎么会跟这家人有这么大的仇恨呢?”姬成风有些不解。
“它是病死不假,可是它身上带着临死前的一口怨气,这怨气不泄它不会安生的。你再仔细看看,它身上缺了点什么?”灵鹤指点道。
姬成风认真看了看,还真没怎么看出这鬼有些什么特别的,只是觉得它的气光忽闪地有些厉害,气光是三魂七魄发出的蒙光,按说应该是微微流动的……等一下,姬成风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例子,心里却忽然有了答案。
“它少了一魄!”姬成风道。
“你太慢了,只执着于理论上的东西,经验运用太差。”灵鹤点头道,却用教训他的口气,让姬成风心里非常不爽。
小丫头片子还跟我这装犊子!姬成风不服气地暗骂道,可是他也不得不服气,自己确实缺乏实际经验,以前也不过是跟爷爷学习理论知识,最多就是跟他相鬼的时候打个下手。遇到这样的情况,灵鹤连眼睛都没闭起来就开了天眼,自己还在这儿把眼睛睁开又闭看了半天才相出这是个什么鬼来。
“你以前经常跟你师傅抓鬼吗?”姬成风压低声音八卦道。
“少说废话,这鬼魂魄丢了一颗,注定要魂飞魄散了,跟它说不了什么话先收了吧。”灵鹤带着命令的口气,让姬成风心里非常之不舒服。
姬成风哼了一声,气鼓鼓地掏出一颗死玉,起身过去捏起指诀想要把它收回玉内。
“嗷……”姬成风刚刚到那只鬼面前,却被一股阴风拂面,冰冷的感觉刺入骨髓,他不由打了个寒战,浑身上下像是被冰封了一样僵在那里。
那个老女人的鬼魂疯狂地向它冲来,一般来说鬼不会直接攻击人,甚至会躲着人走,因为人身上的阳气它们也会受不了的。可是这家伙像飞蛾扑火一样冲着他这个阳火盆子冲了过去。那厉鬼面目狰狞,鼻子眼睛嘴巴虽然有些模糊,却像几块儿血疙瘩攒在了一块儿肮脏的布上。她的胸腔像是被摆线缝了起来,却又被撕扯打开,伤口外翻像小孩的嘴,胸腔内黑乎乎的脏器团成一片不知道是不是腐烂了。她张开的嘴巴喷出一口血腥腐臭的味道,对着姬成风的胸口就撞。
“碰!”一声闷响,那鬼被姬成风身上的阳气烧了一下弹开数米远,它嚎叫着爬起来又一次向姬成风冲去。
人的阳火烧鬼,鬼每次经历一次魂魄震荡,那痛楚是巨大的,而人就没什么感觉了。姬成风虽然身体无恙,可碰上这么不要命的鬼也是被吓了一跳,连忙拍打身体向后跳了几步。
那鬼却在他跳开的一瞬间又冲到了他的面前,这一次姬成风的阳火在烧过一次鬼人之后已经有所微弱,如果多被这不要命的鬼撞几次,阳火也有被撞灭的危险,这简直就是想要同归于尽嘛!
姬成风正手忙脚乱躲不开的时候,灵鹤从斜刺里闪了过来,她的身形非常迅速,以至于姬成风甚至没有看见灵鹤移动的身影。
她手臂上杨,像一个耍太极的老太太一样画了一个类似圆形的慢动作,那冲过来的鬼大吃一惊,想要退缩已经来不及了,尖声嚎叫着被那个圆吸了进去。
“引魂吸?!”姬成风心头一凛,这丫头用的这招,是爷爷一直视作最后杀手的一招,非到紧要关头舍不得使用的一招。听说修炼起来也相当不容易,爷爷说他炼成这招用了十年,可是这小丫头才多大,看架势竟然把这一招用得十分娴熟。
“还愣着干什么?!”灵鹤瞪了姬成风一眼,冷冷道,表情像是在鄙视他法术低能。
“呃……”姬成风连忙递上死玉,他一时间感觉这个古板冰冷的小丫头的身上充满了秘密。
“跟你说了它少了一魄,你还把身子跟它硬装,这是个孽魂,笨蛋!”灵鹤骂道,把包裹在气囊一样的魂魄打入死玉,顺手封了一道符咒,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背包。
“孽魂?”姬成风怔了怔,爷爷好像说过这个东西,自己一时倒是记不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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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11-2009 08:3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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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可怜的孽魂
孽魂,就是不该死却死了或者该晚点死却比那个时候死得早,又或者死前带着难以平复的怨气,揣着什么想法死不瞑目的的。这样的鬼死去之后,会执着于妄念,把临死前还在念念不忘的事情,终日游荡在出事的地点无数次重复死前想要做的事情。如果最终事情有人替它完成了,它憋着的那口气消散了,也就乖乖回地府该干吗干嘛去了!
但是如果它的牵挂的事情总没个头,或者是什么人阻挡它,那它的怨气积攒到一定程度,就好像我们物理学说的量变达到质变这类的,它的魂魄被怨气燃烧,要破釜沉舟跟仇人同归于尽的,这就是所谓的孽魂,孽障的孽。
此时灵鹤收的就是一个孽魂,如果不及时制止,它最终的结果就是跟仇人同归于尽,仇人还可以六道轮回,它却最终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惨不忍睹。
“孽魂都不知道,真是个笨蛋!”灵鹤不屑道。
“我……”姬成风想要顶嘴却又无话可说,他低头不语,其实心里已经骂了灵鹤不知道多少遍,心道要不是看在爷爷的份上,谁爱搭理你这小丫头片子呀,身材就是一平板儿没胸没屁股,长相说好听那叫清秀,说不好听就是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整天穿个青乎乎的道袍,脑袋上贴着一个馒头,插根筷子,吊着一张黑脸子,还装牛逼……
姬成风把灵鹤从头到尾骂了个遍,没想到灵鹤上去就按着人家的门咣咣一顿乱敲。他没来及阻拦,这一阵乱敲整个楼道的灯都亮了,现在已经是深夜12点半,回头再把邻居们都敲醒了叫来保安,他俩都得被赶出去。
“小点声,你按门铃好了!”姬成风抹了把冷汗过去拉住灵鹤的手臂,她的胳膊细细的,肌肉柔软而富有弹性,靠近她时,少女特有的体香让姬成风不由一阵心驰荡漾。
灵鹤身上的香味很特别,清清淡淡的,却非常沁人心脾。姬成风曾经有过女朋友,他也曾经闻过处女的馨香,和跟灵鹤身上这味道一比差老鼻子去了。姬成风不由又看了看灵鹤,这小丫头举着手指头在门上找门铃。
姬成风的冷汗就下来了,这年头还有不知道门铃在哪儿的。
开门的是王苏然,她惊恐的眼睛里挂着几缕血丝,脸色苍白,青紫的嘴唇颤抖着,她好像精疲力竭似的从门里露出脑袋来,看到姬成风非常意外:“什么事?”
“苏然,你脸色不太好。让我们进去我有些事和你谈谈。”姬成风朝里面探头道,屋内一片漆黑,却充满了血腥的气息。
“太晚了,你们……不方便吧?”王苏然犹豫着,眼神飘忽。
“没什么不方便的!”灵鹤从姬成风身后出来,突然抬脚咣当一声踹向大门,王苏然尖叫一声被大门顶开,灵鹤箭步冲上前,一掌灌在跌倒的王苏然脑袋上,王苏然的尖叫声顿时响亮起来,简直像一只发狂的野兽,她的四肢在胡乱踢打着,灵鹤胳膊并不是很长,一只手忙按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手在她胸前忙着画符,差点按不住她。
“笨蛋,过来帮忙!”灵鹤看着刚开了天眼的姬成风怒道。
姬成风哦了一声,连忙过去按住王苏然的手脚。此时他开着天眼,只看见王苏然自己身体的气光微弱,多了一股邪气在体内流窜,这个青黑色气点移动非常迅速,在灵鹤符咒的逼迫下终于蹿到了王苏然的喉咙处,却怎么也不肯出来。
王苏然的表情痛苦极了,她的脸孔非常狰狞,眼睛几乎瞪出眼眶,她的眼角口鼻已经流出了鲜血,五官都团在了一起,像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她的嘶号声非常嘶哑,根本不像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倒像是一个苍老的女人在哭号。
“哈,卡在喉咙里了?”姬成风皱眉道。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灵鹤急忙扫了一眼,眉头微皱,从脑后的馒头上拔出那支筷子(发髻上的簪,不过确实像支筷子)咬在嘴里,指尖在筷子头上一挑,一根金针被她挑了出来,从王苏然脑后猛然刺了过去。
“紫金光……”姬成风话未出口,只见一道金光闪过,卡在王苏然喉咙处的魄被逼出了体外。王苏然嗯了一声双眼一番晕倒在地。灵鹤一手拔出金针连看都不看就准确地插入了筷子之中,另一手掏出了装孽魂的死玉追着那飞离的魄打过去,待她飞身腾空跳过地上的王苏然伸手去接死玉的时候,另一只手里的金针已经插入筷子,而筷子又准确无误地插入了她脑后的馒头。
动作干净利落,死玉接到手里,她的双脚已经站在姬成风面前了,姬成风瞪大眼睛,下巴差点砸到地上,刚才灵鹤做的这些事,他绝对做不到这么好,看来这小丫头还是真有两把刷子的。
姬成风摸了把额头上的汗,无比汗颜。自己这鬼相师当的可真够丢脸的,连个女孩子都比不了。
“回去得做个法师让她魂魄结合,再超度就行了。”灵鹤对姬成风道。
“这个我拿手。”姬成风讪讪的笑道。
“醒过来吧,说说怎么回事?”叫醒了王苏然和客厅里晕倒的一个老男人,姬成风问道。
王苏然开始还迷迷糊糊地看着姬成风发呆,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倒是他那刚刚醒来的舅舅,看灵鹤一身道袍便哇地一声哭了,噗通一下跪在了大家面前,胳膊左右抡起聒了自己十来个耳光,这耳光打得真实在,啪啪作响,那一下下让姬成风看得都牙疼。
“舅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王苏然总算缓过劲儿来了,她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扭头问舅舅。
“啊啊……”她舅舅好像怕看到她一样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退,旋即垂下脑袋来,唉声叹气地哀求,“老伴儿呀,是我错了,你就别折腾孩子了。”
“谁?……舅妈不是去世了吗?”王苏然被他说得头皮发麻,忙过去搀扶他。
“那老太太的魂魄已经被我们收了,说清楚怎么回事,你给她一个交代我们也好早日超度她。”灵鹤冷冷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亏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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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1-2009 12: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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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好紧张,楼主快快再上贴,好期待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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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1-2009 04:3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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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舅舅原本在乡下,刚刚盖了一座新房子。乡间把盖房子看作极其重要的一项大事,这房子又是准备给儿子娶媳妇用的,所以舅舅在刚刚装修的时候就对工人严格把关,每天都把房子收拾地干净,地面扫得跌倒苍蝇滑倒虱。
还有几天就择吉日搬家进新屋了,偏巧这个时候舅妈可能是兴奋过度,突发脑溢血送进了医院。医生抢救了大半天,都是摇着头出来的,说这病人开颅清淤都没用了,还有一口气让家里好好准备吧,尽量满足病人的心愿。说这样的病人你能抢救回来也只是一时的,撑不了几天,她完全是靠着强大的求生意志才没有马上死去,所以病人有什么心愿一定要赶快帮她完成。
舅妈能有什么心愿呢?就是住进新房子。这新房子是她一辈子的梦想,从年轻时候结婚就是小破瓦房,自己家的姐姐妹妹结婚的时候起码都是红砖瓦房,可自己的婆家就很穷,婚礼寒酸不说,房子都没有修整休整就娶了她过门。她婆家穷,自己在娘家就一直都抬不起头来。更让人闹心的事,三间破瓦房,还要跟公公婆婆和一个小叔子两个小姑子一起住,按说乡间地方大,可他们家就是在院子里盖不起一座西屋来。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新媳妇,心里那叫一个委屈,白天无话说,到了晚上新婚燕尔,舅舅差不多每晚都要那个一次,她被压在下面,身上的人动作也小心翼翼的,她一想外面隔着一个薄薄的泥墙还躺着几个人,浑身就僵硬了,别说跟着人家的动作有反应,她从头到尾都是提心吊胆怕人家听见他们的动作,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了想要叫出声,却被舅舅捂住嘴巴不让她叫出声来。她心里那叫一个委屈!那时候她最盼望的就是自己住进一座大大的新房子,自己一个人睡一大间屋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
没想到这个愿望一想就想了二十年,送走了小叔子小姑子娶嫁,又送走了公婆,她虽然一个人占住了整套房子,可想要住新房子的想法却越发强烈了。一直到儿子长大成人他们才存够了钱起了一座新房子。她高兴呀,开心呀,每天在自己的房子里忙紧忙出打扫着,一点也不觉得劳累,她亲眼看着自己那间三十平的大屋盘上了大土炕,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还没有晾干的土炕,把脸贴在上面幻想着自己谁在上面打滚的样子,她想这辈子不亏了,自己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谁知道她突发脑溢血,就在搬进新房子的前一天。舅舅把舅妈接回家等死,舅妈艰难地蠕动嘴唇告诉舅舅,她想进新房子里住一晚上。舅舅的眉头就皱起来了。新房子是要娶媳妇用的,把舅妈抬进去岂不是要她死在里面?死在里面的话这新房子就被污了,多晦气!新媳妇还能娶回来吗?于是和儿子一合计,抬着舅妈绕开新房子走,依旧抬回了破旧的老宅子。
舅妈连看一眼新房子都没有机会了,她吃力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头顶依旧是破旧的瓦房,沤烂了一半的黑黑的木椽子,她惊愕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甚至头都动弹不得。新房子在她心里像一只猫爪一样抓挠着,她想大叫,想要叫自己的老伴儿和儿子让她回新房子里去,却直着脖子半天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没一会儿便脑袋一歪伸了腿儿。
舅舅和儿子第二天就把老伴儿给埋了,第三天全家就搬进了新房子里,大宴宾客,热热闹闹就等着把新媳妇娶回来了。
谁知道当天晚上,新房子门外传来咣咣地砸门声,舅舅开始还以为是那个乡亲,打开门一看什么人也没有只觉得一股阴风扑面,随即就不知道什么了。
当晚他儿子发现他像游魂一样在家里晃荡,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锅碗瓢盆全都砸烂了,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像是跟谁有仇,他上去劝阻却被他咣地打了个耳光,接着就是破口大骂,什么不孝子混蛋玩意儿。骂得起劲儿连自己都骂上了,左右抡圆了扇自己的耳光,好好一张老脸没几下打得跟猪头似的。
他儿子一看老爹疯了,连忙上前抓他,没想到他的力气惊人的大,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他只好捂着肚子去敲邻居家的门,找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才把他制住。这时他爹已经面色苍白两眼通红没有意识了,只是一味地哭号,号自己有多惨熬了一辈子连新房都没住上。那声音全然不像老头,倒像个农村撒泼的老太太。
邻居有个懂阴阳的老人过去问他:“你现在不是住进来了吗,怎么说没有住新房?”
“我那个混蛋老头子和不孝儿子不让我住,我盼了一辈子新房子,到头也没睡上一晚。”舅舅说话还是那老太太的声音,他儿子一听这声音熟啊,不就是自己老娘吗?!吓得他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老人面前。
“你是他爹还是他娘?”老人指着他儿子问。
“我当然是他娘了,白养了他二十多年,这个不孝的儿子呀!”舅舅大哭道。
“你人都走了,又回来干什么呀?”老人心里有底,他知道这是死不瞑目的回来找说道来了,这说道得给她说好了,说好了她或许这口气就灭了,说不好那就坏了醋了!
“我还没住过新房子,我得住一住。”被舅妈附身的舅舅坐在地上撒泼,四周看了看,摸了把眼泪起身,一下子扑到床上来回打滚,一边滚一边胡乱叫着,“我都没住过一天呢,最后一眼都没看到,我得住这儿!这炕是我的,这房子是我的……他们谁也甭想赶走我!”
“大妹子,这房子你也看了,这炕你也躺了。老哥知道你生前受了委屈,你刚才扇了他们耳光也解了气了。”老头坐在炕头柔声细气地问道,周围的几个大老爷门看这情形都吓得快尿裤子了,想跑又不敢跑,想动也不敢动,只好想木头一样戳着。
“我没住够!我得住到我该死的时候!我本来还有两天命的,被他们这么一气就断气了,少了两天的阳寿,我这口气咽不下去!”舅妈摆了个大字贴在床上,鼻子里呼呼喘气。
“大妹子,这爷俩是对不住你,他们也知道错了。可我问你,听老哥哥一句话,你说咱们苦了一辈子熬了一辈子,谁来继承咱们的香火?咱们拼死拼活为了谁?”老头镇定地问道。
“为了……孩子!”舅妈忽然声音滴落。
“对了,咱们再苦再累,不都是为孩子吗?儿子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他过得好你高兴不高心?”老人继续循循善诱道。
“高兴!”舅妈的眼睛里忽然迷茫起来。
“那这房子本来就是给你儿子娶媳妇盖的对不对,孩子要成家立业了,你个当妈的是不是得替他操持着?他娶上媳妇,继承了你家的香火,你回到地下跟祖宗是不是有个交代?”老人道。
舅妈沉默了,点点头。
“孩子小不懂事,他对不住你,可他替你摔瓦盆替你批麻带孝了是不是?你走得风风光光比那些无子送终孤魂野鬼强不强?你老头子是对不住你,可他是为了孩子不是?他给了你个名分,让你在地下认祖归宗是不是?说一千道一万,你是带着怨气死的,可咱们当人家媳妇做人家爹娘的,吃点苦算得了什么?这辈子你的恩情,下辈子他们都会还给你的你说对不对?”老人严肃地说,每一句话都似乎包含着力量。
舅妈终于捂着脸哭了起来,但似乎又有不甘,他并没有从床上爬起来。
“我知道你不甘心,新房子还没睡够。可这地方就不是咱呆的地方呀!回头我让你家老头子和你儿子给你上坟上烧座房子去,烧点家用电器,烧俩丫鬟,也算给你个交代了。你要是老这么闹,一来你家的事传出去娶不上媳妇没人管,二来阴差知道了也不会让你好受你说对不对?”老人看舅妈有这意思,便接着威逼利诱。
“那他们会传出去不?”舅妈听后一个挺身从炕上跳下来,指着旁边站着的几个大汗厉声道。
“不敢不敢,给我们俩胆也不敢呀,你老人家放心吧!”那几个人脑门上的汗立马就出来了,连忙摇头摇手赌咒发誓道。
“那我就放心了,我回去了,你们说的话得算数!”舅妈冷冷地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的人,看见众人点头如捣蒜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时舅舅双眼一翻倒在了炕沿儿上,众人只觉得一阵阴风扫过,令人不寒而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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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1-2009 04: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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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火上浇油
第二天,舅舅才缓过劲儿来,醒来就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痛,浑身跟散了架似的连出气儿都像带着哮喘。听了儿子说他昨晚鬼上身,还是自己老伴儿冤魂不散,老头吓得两眼瞪得跟铜铃似的脑袋一晕差点尿了裤子。
听老邻居的话,爷俩去裱糊店买了一堆房子车马,房子是三层小楼,手机是新款诺基亚,车子还是四个圈儿的奥迪,海尔的大彩电,甚至连笔记本电脑都买了一台,也不管这一辈子都不识字的老太太会不会用,反正都买来在坟上一起烧了。爷俩连磕头带赔罪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把。
东西烧完的时候,黑色的纸灰忽然贴着地在打圈儿,纸灰低低地旋转着,一圈儿一圈儿地抄着地皮飞,悬了几圈儿忽的一下飞高了很多。爷俩并没有感觉到有风吹来,看着这均匀旋转的纸灰头皮发麻,按照老家的规矩来说,这是死人来收东西了。
不过舅舅倒是松了口气,老伴儿肯来收东西,就表示原谅他们了,以后日子还能安生点。
回家的路上,舅舅和儿子为了驱邪又专门去了寺庙烧香。寺庙里有个帮人看阴阳的师傅拦住了舅舅。
“这个大哥,你脸上带青黑,气血虚滞,家中是否有人病逝?”阴阳师傅也是图财,给人看阴阳肯定要危言耸听地说,但是他却没料到,就因为他这一句话,火上浇油,让好容易安顿下来的舅妈又闹腾起来。
舅舅一看人家说得对呀,忙道家里是有人病逝了,还有点难事。
“你被冤魂闹腾了,是不是?”看阴阳的师傅倒是有些本事,可惜为了谋财,多管了闲事。
舅舅一听对呀,就忙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求办法。阴阳师故作深沉地掐算了半天,才缓缓道,这事儿呀难完,你老伴儿是有一口气没咽下死的,这口气就永远记挂在你们家的新房子上,她一时被你们说通了,可这口气并没有卸下来,这样的鬼叫孽魂,投胎之前是要死盯着你们不放的。而这样的鬼要投胎,一定要先放下这口气才行,这样恶性循环,你们家说不定就永无安宁之日了。
舅舅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双手颤抖着给师傅奉上一张百元大钞,让他一定想办法,自己的儿子还要娶媳妇,自己家人好说,以后把媳妇吓跑了,他们家就断了根儿了。
阴阳师傅接过钞票,嘴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念着什么咒,半晌从自己的衣袋里掏出几张黄纸符交给了舅舅,让舅舅把这符喷上一口黄酒贴在窗户和门上,这符叫做挡煞咒,鬼怪妖邪见了这咒都害怕,封在门上它们便不敢进来。
随后又给了舅舅一个红色的丸子似的东西,嘱咐道把这东西用烫热的黄酒融化了,浇在门里面,这丸子叫做泄尸丹,是用来卸去冤鬼的怨气,这东西厉害着呢,就是白毛僵尸碰上了也能给他把怨气从嘴巴里泄出来!只要把怨气泄出来,这鬼就没了记挂,就会老老实实等着投胎转世去了,入了六道轮回,谁还能来骚扰你呢?!
舅舅一听就两眼放光了,拿了东西就要走,心道老太婆不是我心狠,以后我和娃还得好好过日子不是,你要是三天两头这么闹一闹,那谁也受不了。
临走的时候,阴阳师傅又叫住了他,沉吟半晌道,你家这情况比较特殊,当天晚上你们就在屋子里别出去,它走了便好,要是一直闹腾,第二天早上你们就去折九个桃枝插在她的坟上,她就连门都出不来了,永诀后患。
舅舅当下点头,揣着东西就回家了。晚上就把挡煞咒用黄酒喷了贴在门窗之上,虽然不知道老太婆会不会来,但贴着东西他们心里就踏实。
果然不出阴阳师所料,舅妈那天晚上还是来了。不过她没有进来闹事,只是恋恋不舍地绕着自己的房子转悠,在门前徘徊想要进房子去看看。没想到她刚想从窗子悄悄穿过去的时候,被一道凌厉地光打了回去。
“嗷……”她惊叫一声,顿时大怒,那口怨气越发像燃烧的火焰一样,她只不过想悄悄地穿进房子去看看,别人又不看不见她,却被家里的人贴上符咒打了出去,她愤怒了,冲过去便去当当当地砸门!
没想到一砸门,身子刚触摸到门,便被大门上的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在了门上,那股力量像是抽水机一样在抽她魂魄的气光,如果被抽干气光她就会魂飞魄散的。她拼命挣扎,挣扎,无奈那东西太厉害了,她根本无法挣脱,正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她眼前一闪,她便虚脱了般地倒在了地上。此时的她魂魄已经变弱了,气光不断外泄怎么都拢不住。正当她感觉自己在魂飞魄散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她的魂魄之内,她的气光顿时强盛起来,怨气像火焰一样燃烧着,燃烧着自己的三魂七魄。此时的她已经疯狂了,她不顾一切地想要报复,想要害她的家人跟她同归于尽!
那天晚上,舅舅爷俩瑟缩在房子里,门外一会儿砸门,一会儿呼号,一会儿冷静,直到门外那个鬼疯了一样地在砸窗户砸门闹腾。
好容易挨到第二天早上外面冷清了,舅舅他们爷俩出门一看,差点把腿肚子的筋都转到膝盖上!满院子的鸡鸭都被她活生生地撕扯成了碎片,几百斤的大肥猪也被她不知道用什么活生生地弄死了,满身都是血痕,像是被野兽撕咬过一样满身都是血淋淋的伤口。
舅舅当时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幸亏儿子即使扶住了他。他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二十岁的小伙子哪儿见过这市面呀,拉着老爹就往外跑。
他们等到中午十二点阳气最盛的时候,去村口桃树林折了九根桃枝去舅妈的坟头上插了一圈儿,头也不回地跑了。
第二天晚上,他们不敢回自己家的房子,躲在村子里一家吃斋念佛的老太太家里的佛龛座子下。大半夜十二点,村里一个哑巴不哑了,找到老太太家门口叉着腰梗着脖子骂了他们爷俩一晚上,什么难听骂什么,有关于生殖器的不堪入耳的话被他从舅舅骂到他家十八代祖宗。那声音响亮尖利疯狂,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全村都听得一清二楚,而全村也都听出来那声音就是舅妈生前的声音!
舅舅第二天白天回去一看,我的妈呀,房子就像遭了贼似的被闹得乱七八糟的。这下爷俩再也撑不住了,撒丫子就跑去找那个阴阳师。说那桃花木不是能压住她吗,怎么她还能跑出来满大街骂人呢?幸亏俩人提前有准备,不然那晚上也就成了鬼了。
阴阳师听了也是一头冷汗,知道自己闯祸了考虑了半天终于想出个生孩子没屁眼儿的缺德主意来,就说你看这鬼就是个厉鬼,一下子没拿住她反而让她成了孽魂化煞了。说舅舅得离开这里,身上带着一个东西把这孽魂吸引过去,找个血脉相连的亲戚家呆七天,呆够了把身上的东西放在亲戚家角落里,那东西已经失去理智了,它被那东西吸过去就以为你总在里面,只要你这七天不出门,以后放下东西就走,它就留在这里了。
那我亲戚家怎么办?舅舅当时腿肚子发抖道,他也不想害自己的亲妹妹。
我再给你几道符你悄悄放在他们家门角窗户角落,那东西就进了不来。每天吃饭的时候,化一道符在他们碗里,他们出门也就不会被那东西附身了。只要你熬过七天,坏事就转嫁给他们了。那鬼又不能上身,闹腾一阵子也说不定就被阴差抓回去了……
阴阳师一通胡说,好说歹说算是把舅舅给哄回去了,舅舅当天连家都没回就跑到王苏然婆婆家了。那鬼果然跟了来,每天晚上都闹腾,只不过舅舅每天都给他们家人下安眠药,吃了便睡死过去,外面的东西再怎么闹也听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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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1-2009 04:3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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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桃木
王苏然听到这里,哦了一声说怪不得自己这几天出去总觉得身边有股冷飕飕的风,后脊梁发冷,尤其是晚上,就好像身后有个人跟着似的,特别是今天晚上,还被鬼缠住幸亏有人大叫一声她才从黑胡同里逃了出来。
王苏然恨恨地骂了舅舅一声,道:“你老也真够缺德的,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出来。我们家招你惹你了竟然把脏东西往我们家带?!幸亏我今晚没吃你的安眠药,不然我也被你蒙在鼓里了!”
骂了半天,她舅舅只是低着个头不敢吭声,灵鹤在一边儿冷笑,笑的那家伙心里发毛,好像小偷偷了东西被警察审问一样。
“你现在不敢看我啦?你害我们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安心呢?!亲戚一场平时我婆婆没少给你帮衬着,这时候了你想害人了竟然先想到我们……”王苏然还是气愤地不依不饶。
“大师……闺女,”舅舅半天不吭声,憋吃了半天抬头对着灵鹤叫大师,一看人家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又改口叫闺女,他支支吾吾道,“我给他们下了符了,那东西怎么、怎么还能跟上苏然呢?我……我那会儿看见王苏然像我那老太婆一样的脸”
“还不是你害的?!”王苏然一听就气不打一出来,想想当时也是头皮发麻,浑身颤抖道。
“孽魂是上不了王苏然的身,可是它的一个魄不知怎么的进入了王苏然的体内,所以你看着像你老婆。这是你自己作恶的报应,这个孽魂我们已经收了,回头还要做场法事超度它,需要你的配合。”灵鹤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听起来却让人感觉浑身紧张。
“是是,我配合我配合。”舅舅知道自己是做的不对,连忙低头认罪。
第二天早上全家人醒来,自然是对舅舅一顿臭骂之后把他扫地出门。舅舅灰头土脸的收拾了东西,灵鹤拿了他的地址要回去取几件法器便去他家做法事,好歹把?嗦的老头打发走了。
“那老家伙够狠的,竟然把桃枝插到自己老婆坟上,真是缺德到家生孩子没屁眼儿,这么歹毒也不怕遭报应,他想让人家永不超生吧!”姬成风一路上跟灵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有点这方面常识的人都知道,桃木能镇邪驱鬼,是道家一般比用的法宝,看似普通,实际作用却很大,不过都知道桃木能驱鬼,那桃木为什么能驱鬼呢?是因为桃树生长之地所致,桃树,原产于西北地区,被诸多圣贤赞为五木之精,故此又称仙木。后曾经于泰山附近生长,泰山是自古中国鬼神聚集之地,古代皇帝封禅,必至泰山,民间百姓更将泰山视为鬼国入口,因而泰山附近的植物,必然自有一套抵御恶神厉鬼等物的本领,之后桃树被种遍各地,存活率如此之高,正是在泰山之地锻炼所得。只是诸多人物都以为桃木只能治鬼,恐怕是谬传,不少古典书籍记载上古时期的神人羿,就死于桃木棒下,羿可以说是战无不胜的神人,寻常刀剑自然不能战胜,但却死于桃木。可见桃木不但可以治鬼,还可以克制一些神人的神力。后道教法师以各类桃木制作剑印符,用来召神治鬼。应也是这个道理。
民间用桃木驱邪非常实用,这东西又好找又不花钱,比如桃仁可以治疗长期噩梦、蛊毒,桃枭即桃树上干瘪不落的桃子,可用于驱除魑魅魍魉,小孩撞客,桃叶用于驱除各类魑魅魍魉、小孩撞客,不加工的桃木、桃皮也是这样的作用,桃木丁可以驱鬼镇宅,桃花可以驱除厉鬼,但是不能多用,桃胶可以驱除各类魑魅魍魉、于鬼市吃东西后中毒,就连人人嫌弃的桃毛
都可以用作治疗,受游魂影响发烧者。
可见桃树上下都是宝,小觑不得。姬成风就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一件事,他也是从这件事是那个深刻认识桃木的。大概是十来岁的时候,邻居有个小姑娘一直跟他是好朋友,有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被妈妈骂哭了,自己跑到小树林儿里被家里大人找回来以后就一直发烧不醒,浑身上下烫得跟火似的,盖着被子还冷的浑身发抖,一直哇哇哭,哭道有一声没一声了。直到爷爷被请过去看了看,说这是孩子在林子撞上不干净东西了,还好不厉害,但时间长了孩子也受不了。爷爷烧了一道符在碗里,冲了一碗符水给孩子灌下去,随手折了一根桃枝折成三段,每段有半个中指长,用黄纸包好红绳困住塞进孩子的怀里,当下孩子就不苦恼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活蹦乱跳跟没事人一样。
桃木驱鬼作用是很明显的,王苏然舅舅把桃枝插到自己老婆坟头上,就是要压着那鬼让她不敢出来,时间长了被桃木镇着,很容易被桃木吸得魂飞魄散,所以姬成风才骂这是缺德到冒烟儿的事。
灵鹤一直在旁边冷冷不说话,姬成风本来打算跟她唠几句,她却一直绷着个脸好像谁欠了她一百块钱似的。姬成风碰了一鼻子灰,只好闷头开车。
回到医院,姬成风立马办了出院手续,没想到李瑟也吵着闹着要出院,脖子里吊着石膏手臂一瘸一拐地跟在姬成风身后,姬成风没办法了只好给他一起办了出院,让他跟自己回家养伤。
李瑟家跟自己家住同一个院儿,自己家就跟他们家一样的。
带灵鹤回家以后,姬成风看着她穿着一身丑陋的道袍在自己面前转来转去实在难受,从自己以前女朋友留下来的衣服连带内衣内裤都找了一套扔给她,那是一套青色连衣裙。灵鹤接过衣裙用复杂的眼光看着姬成风,随手把衣服扔到了地上,转身就走。
姬成风啧地一声,自己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尴尬地冲李瑟嚷嚷道:“我这招谁惹水了,没头没脑地给我甩个脸子看,我是好意呀!”
“人家不给你甩脸子给谁甩脸子?!呵呵,你小子该不是招桃花了吧?我看这丫头是对你有意思,你又从房子里拿出女人衣服,是女人都要生气的呀!”李瑟暧昧地碰碰他。
姬成风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青着脸道:“不会吧?!可别跟我开这个玩笑,哥们可受不了这刺激!”
“好歹人家也算个俊闺女,你小子长相一般,条件普通,凑合凑合得了!”李瑟打趣道。
“你看看她那副德行,像我上辈子欠了她几千块钱似的。娶个冷眉冷眼的回来,晚上洞房还得穿上防寒服。”姬成风气闷道。
“到时候反正也是要硬的,全身一起硬,也许别有一番滋味呢!”李瑟哈哈大笑,一边躲开姬成风随后扔过来的啤酒瓶子。
“你们两个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出发去徐家村办事。”灵鹤忽然进来,身上已经换了一套简单的白色运动装,看起来倒也朴素干净,她表情严肃道,好像一个领导在分派任务似的。
刚刚还互相耍笑的两人顿时一起郁闷,可灵鹤说的话似乎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似的,两人虽然气闷,可思想上却像服从命令似的立刻就接受了她的命令,同时也对这个奇怪的女孩儿从心底里有种惧怕感。姬成风当时就想起了自己单位八面威风的栗主任,天生一副高高在上不可抗拒的领导风范,而李瑟更绝,他当时唯一想起的就是灭绝师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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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1-2009 04:3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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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鬼缠腿
第二天一早,灵鹤闯进房。间直接把呼呼大睡的两人拎起来。
“才七点,早呢大姐你行行好让我们再睡一会儿行不?好歹我们也是伤病员呀。”李瑟眼睛都睁不开,怔怔地套着衣服道。
“到徐家村就两个小时,我们赶在中午十二点到就行了,我再眯一会儿,上班都没这么早起过床。”姬成风揉着眼睛撒癔症,此时此刻就感觉爹亲娘亲都没有脑袋下的枕头亲。
“七点一刻,我再等你们一刻钟。”灵鹤背上背着自己那个土包包,里面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她虽然衣服换了,头发却还是盘成一个小馒头,插着一根筷子,脚下穿的也是土青色布鞋,姬成风扫了她一眼,浑身就开始冒冷汗,心道这丫头究竟是不是女孩子呀,怎么一点美丑观念都没有。能训练出来这种装束的徒弟,爷爷的师姐估计也就是一个灭绝师太的祖宗。大白天跟这样的人出门去,人家不得把他们笑死?!
姬成风不知道脑子里万马奔腾地想着什么,穿着衣服的手就停止了动作,依靠着床头睡着了,那边李瑟衣服都没穿,只是翻了个身又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灵鹤在院子里等了十五分钟,一直冷冷地注视着屋内的情况,第十六分钟头上,她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提了提背上的包包转身便走。
姬成风按习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了。他依旧手忙脚乱地洗漱一下,拎起工作包就朝外跑,按照习惯,十分钟开车去单位,到门口还可以买份早饭用五分钟的时间吃完,到办公室打开正好赶上九点上班。
可是迈出房门的一霎,姬成风才恍然想起刚才灵鹤命令自己起床的事情,今天要做到的事情不是上班,而是跟着灵鹤去帮人做法事。
脑袋里电光一闪,灵鹤呢?!
连忙推醒了还流着哈喇子的李瑟,两人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灵鹤,那丫头连个纸条口信什么的都没留,人就不见了。
“这女的做事真他妈的绝呀,老子多睡一会儿而已,怎么就跑了呢?!”李瑟想这丫头也太他妈的倔了,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不就是多等一会儿吗,至于扭头就走连个话都不留?接着他又一把一把地摸冷汗,人家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头一次下山连个门铃都不会按,就凭一个地址去找一个百里外的村庄,万一再给丢了他和老姬怎么跟老爷子交代呀!
姬成风此时出了内疚就是担心,他也是想的同样的问题,灵鹤是头一次下山,本事再大在偌大的城市里也不见得有用武之地,万一真走丢了或者被车撞着了,回头爷爷回来不把自己给劈了?!
两人忙开车去找王苏然,她正请假在家,打开门看见姬成风还以为自己家里又出了什么事,吓得脸色都白了,腿肚子一个劲儿地转筋。其实她家的煞气已经被姬成风以符驱赶干净了。听两人说明情况,王苏然忙把舅舅家的地址从新告知,两人连忙马不停蹄地向徐家村赶去。
一路无话,姬成风车开得比较慢,为了一路上寻找灵鹤的身影,他们并不敢确定她是否会走这条路,但他们一直认为灵鹤肯定是自己去了。
徐家村村口,远远地王苏然舅舅家的儿子在村口等候,此时已经是十一点半。小伙子看见一辆车过来,根据灵鹤交代的两人容貌拦下了车子,果然是姬成风和李瑟。两人也得知了灵鹤早已到来,心里大大地送了一口气,同时把个灵鹤恨得牙齿洋洋,赌咒发誓这次事情做完马上把灵鹤送回老家,再也不跟她沾边儿了。
小伙子连忙带着姬成风和李瑟穿过村子去后山埋葬母亲的地方,徐家村靠山临水,按风水上来说应该是一块儿风水宝地,住在这里的人起码日子宽裕富庶,可是进了村子姬成风才发现,这里的民房很多都是六七十年代的老房子,大部分污漆麻黑摇摇欲坠的,有的甚至是土坯墙面,墙壁早已风化剥落露出点点内骨。新盖的房子不是很多,大都是红砖瓦房,在一群老房子里显得鹤立鸡群。
姬成风和李瑟四目相对,看来两人对此间的情形有相同的看法,但风水不是一时的事,两人此时只顾得去找灵鹤好赶在十二点的时候做法事,也没有多想。
小伙子带着两人沿着蜿蜒的山路爬山而上,山上走进一看,两人才多少对此地的风水原因有些了然,这里的山上都是大块小块的青石,山上并没有大些的树木,最多也就是夹杂在岩石之中零零散散的一些碎草,这些碎草也都蔫头耷拉脑的不甚精神,瑟缩在地面上像是羞于见人似的。
山势并不是很陡,爬一段几乎就能看到一片广阔的平缓的台面。山路不是笔直的,有些像之字形左右徘徊,三个人走来走去爬了得有快一个小时,那小伙子便浑身是汗了,停下来左右看看感觉不对,便喘着气对两人说:“两位……大哥,路、路、路好像不对!”
姬成风和李瑟也累得两腿发软,听他这么一说,恨不得一屁股跌坐在山路上,骄阳似火,这里也没有一个能够遮阴的地方,上山的时候带的一瓶矿泉水早就喝光了,此时嗓子冒烟儿:“怎么不对,不、不是就这一条路吗?”
“就、就是这条路呀,我来过……好多趟了,错不了!可、可就是感觉今儿这路不太对劲儿呀,往常半个多小时就到地头上了,今儿路好像长长了一样,怎么走也走不到头……景儿还是原来的景儿……”小伙子一屁股坐在山路上抹汗。
姬成风这才注意起来,自己闷头爬山爬了一个多小时,周围的景色好像就是一直没怎么变过。他心里咯噔一下,现在是大白天,难道还有山精妖怪寻衅滋事不成?
“鬼打墙?”李瑟也怔了怔,脱口道,旋即又说,“不能啊,大白天的!”
“不……不能吧?”小伙子一听李瑟说什么鬼打墙,吓得脸都白了,双手撑着地面怎么也站不起来。
“不是鬼打墙,”姬成风摇头,非常肯定的说。
“哦,吓死我了……”小伙子一听不是鬼打墙,立刻拍着胸口大呼起来,鬼打墙他可听说过,有轻有重,轻的撒泡尿就能滋出道儿来,重的会被鬼拖死。
“是鬼缠腿!”姬成风喘了口气继续道。
李瑟和小伙子像遭了闷雷劈顶一样,顿时惊立当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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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1-2009 04:4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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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连环路
古代有一些传说,有些高超的阴阳师傅能够夜行千里,做做法事赶着几步就能到达千里之外的地头上,这是利用鬼来帮助自己走路,把路程缩短到仅有几步之遥,人走得比我们现在的飞机还要迅速。
而相反的,鬼也能缠住你的腿,把原本很近的地方延伸到无限长,原本几分钟能走出去的路让你走上几个小时也不奇怪,这就是鬼缠腿,被缠住了很麻烦,因为如果鬼缠你,就是它们想把你拖住,留到晚上它们能下手的时候才下手,至于怎么下手,那就要看看鬼报着什么心态了。
李瑟是道家子弟,他自然知道鬼缠腿的厉害,遇到鬼缠腿想要出去便是考验道术的时候,而他清楚自己的本事有几斤几两重,这不是烧几道符念几声咒就能摆脱的。所地的鬼都在下面,它们捉弄你很容易,想要驱赶它却很难得其道而入。
不过姬成风倒是没怎么担心,爷爷这老家伙也会驱鬼夜行千里,自从他过了六十岁以后,他每个十年还都要在阴年阴月阴时下一趟阴曹,下阴曹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虽然爷爷跟下面的人很熟,但也是轻易不敢下去,说是去阴曹述职,把这十年过手的事情交代交代,顺便看看自己十年里积攒了多少阴德,等到自己将来归西的时候下到阴曹地府自己积攒的阴德就能够派得上用场了!鬼缠腿这样的事情他自己虽然没有碰到过,倒是经常听爷爷说起,以前,尤其是在战乱、饥荒、旱灾水灾的时候,大批量埋葬死人的坟场野地乱坟岗之类的经常会碰到怨鬼缠腿,你闯入了它们的地方使得它们受惊,它们大部分是怨气所致想要害人。鬼缠住了人的腿,拖到晚上便会出来了,一般这时会遇到鬼市,简单来说就是鬼“赶集”,这个时候就非常危险了,能活着出去得有把子真本事才行。解鬼缠腿的办法,他倒是听爷爷提起过,咒语也记得清楚,只是从来没有试验过,因为这要靠自己的修为,还需要在特别的时辰施术才能配合符咒发挥效用。姬成风知道自己的修为灵力不见得够,但和李瑟联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关键是这里还有个青瓜蛋子,王苏然的表弟那小伙子什麽都不会,一脸的衰相正在走背字,这无疑给他们两人增加了很大的负担。
“咋会叫鬼、鬼……缠腿了呢,俺听说鬼缠上可麻烦了,十个人里得有九个被缠死了!俺得娘啊,这可咋办呀?!”小伙子眼睛里闪着泪花嘴巴撇撇着,胆怯地看着身边的两个人,盼着从这俩人嘴巴里听到点好消息,可是他看李瑟沉着个脸,姬成风又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顿时凉了半截。
“一时走不掉了,你说灵鹤会不会过来找我们呀?”李瑟烧了几道符,把他会用的咒语都统统试了一遍,终于放弃了,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骂骂咧咧道,“他妈的什么破山连个乘凉的地方都没有,要是被拖到晚上,别等鬼来找茬了,光晒都晒死了!灵鹤这丫头也是,老子辛辛苦苦过来找你,你看不见我们也不说找一找!喂,我说老姬,那丫头有电话吗?”
姬成风瞥了他一眼,慢慢地朝山下走着,边道:“你说呢?咱们别着急,既然那东西门给咱们划出道儿来,咱们只能接招了!”
来回走了两三百米,姬成风汗如雨下,来回的路和景物都是一样的仿佛他们走在一个圆圈儿里似的。他也想到了灵鹤,但心里隐隐有些感觉不对,看来灵鹤是早就预料他们会过来的,可现在已经是两点多快三点了,那小伙子又没有去坟上,她没有理由不回头来找自己的,可是如果回头来找人的话,怎么会看不见他们在这里被缠住了呢?
难道是灵鹤那里也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姬成风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三个人各怀心事,找了一块儿大点的石头后面坐下来,那里好歹算背着点阳光。三人又渴又热都垂头丧气地尤其是那个小伙子眼睛里的泪花儿就没断过,瑟瑟发抖一脸死灰,好像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鬼吃了一样。
漫长的几个小时之间,那小伙子憋不住往上下各跑了好一会儿,每次都是愁眉苦脸的回来,姬成风让他省省力气,他却闷闷儿哭了起来,说自己还没娶上媳妇,要是这么走了太不值了。
李瑟一听他?嗦,心里窝火便骂道:“都他妈是你带的坡路,你还反过头来说?嗦个屁!我看这些鬼就是冲着你这个不孝子来的,谁他妈的敢在自己亲娘的坟头上插桃树枝,也就你这千古难出的却的玩意儿为了娶个媳妇让自己老娘连鬼都做不成!”
小伙子顿时面如死灰,蔫头耷拉脑袋不说话了。姬成风瞪了胖子一眼,两人研究了研究晚上遇到什么该怎么办,时间倒也过的不慢,很快天就黑了下来,山上起了风阴煞之气四起,像萧瑟秋风似的。
“来了!”姬成风和李瑟互相瞅了一眼低声道,摸了摸怀里踹好的东西,暗自加了小心。
这时候忽然从山下传来了人声,叽叽喳喳地隐藏在山风之中传到三个人的耳朵里。那小伙子听见了,激动地站起身子来大叫道:“有人了,山下有人了,我们能回去了!”
“回去个屁呀,你给我老实点,这他妈的是鬼市!”李瑟啐了他一口,瞪眼道,他跟老姬商量了一下午,但还是感觉心里没什么底,是死是活也就看这一遭了。
人声越来越嘈杂,好像有不少人朝着这个方向过来了,听声音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仗势还不小呢。接着蒙蒙的月光,山下的路上慢慢地可以看见攒动的人头了,在大概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上,姬成风看到这些“人”身上的衣服花花绿绿破破烂烂的,面色透着青黑之气,他开了天眼看气,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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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10:4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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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鬼市
阴气凝聚,今天这邪撞得有点邪!鬼市也叫做阴市,可不是鬼来赶集买买东西的地方,指的是魑魅魍魉聚结之地,生人入阴市,十入九难出,这不无道理。那些东西聚到一处就是为了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到的,姬成风摸了把额头上的汗,从鬼气里看出,这里面有红袍鬼,有青面鬼。
以前说过青面,是一种非常厉害的鬼,姬成风一眼就在里面看到俩,煞气十足。打头的是一个红袍鬼,说起来大家可能想到曾经风靡台湾的红衣小女孩儿,如果那真的是红袍级别的鬼的话,那它并非穿着红色的衣服,而是它的周身发出红色的微光,使人看起来像穿红色的衣服。为什么会发出红色的微光呢,因为它的怨气太大,含冤而亡,见人必害。
青面鬼,比红袍鬼差一点,有怨气,一般在很阴的地方出现,像山里、海边、深林或者阴气很重的地方,遇到也难逃一死。
姬成风的手心里都出汗了,他咽了口唾沫,如果说开始对自己逃出鬼市还有七八分把握,那现在信心就下降到了二三分了。
很快那帮“人”到了三人面前,李瑟紧张得额头青筋暴起,姬成风轻轻按住他的肩膀让他放松一点,现在既然遇到这样的事情了,躲不过去只能死撑,撑到几时算几时吧!
“你们是哪个村儿的?这么晚了还要上山吗?”跟他们一起的小伙子陈强倒是很兴奋,他不懂什么鬼市人市,在被莫名其妙困了一个下午以后,看到人来的感觉太好了。
姬成风一把拉过他示意他不要随便说话,陈强不解刚要说话这时对方走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长得大眼睛红嘴唇儿,高挑的身材穿着一身绸缎的白色衣裙,一个长辫儿耷拉在脑后,她露齿微微一笑,冲着陈强道:“我们得回家呀,你堵在路的中间,挡住了我的路了。”
“你们都住……”张强张嘴要说,被李瑟一把捂住嘴巴低声在他而耳边道,“给我闭嘴,想要命的话。”
“你们走错方向了,你们应在住在下面。”姬成风把张强挡在身后大声回答道。
女鬼脸色一凛,她本来想借挡路的题来发挥一下,没想到遇到一个识货的人,知道它们是什么暗示让他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自己一来就被人家看破,那女鬼脸上有点挂不住,身后还跟着十来个,自己打第一阵气势就叫人家压了下去,她的怨气立刻旺盛起来,一低头把脑袋摘下来放在手里,脖子上的伤口鲜血琳琳的朝外冒,手掌上托着的脑袋,脸上也是七窍流血。
“我头发好乱,帮我梳一下好吗?”脑袋上鲜红的嘴巴说话。
张强俩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了,“嗷”地一声背过气去。
“怎么我很丑吗?!”那女鬼看见张强这样的反应,像是抓住了把柄似的马上面目狰狞地冲姬成风喊道,随即她身后的十来个人便蠢蠢欲动。
“你美不美关我什么事?我这里有把梳子送给你梳头,你的路我也不挡着,咱们各不相干。”姬成风递过去一个贴了符的桃木梳子,符纸在梳子上,表明自己的身份,说我不怕你,大道朝天我们各走一边。
女鬼怔了怔,被身后的一个老头拉回去,那老头稀里哗啦一阵咳嗽,驮着个背把姬成风上下扫了一眼道:“你们想走可以,我们也不是来找你们的事的。你别看我们人少,但我们也不怕你。”
说到这,李瑟心里恨恨道,你们十来个人对我们三个人,还有脸说人少,当鬼也不能这么不要脸吧。
“……但是这个不孝子你得给我留下,他和他老爹做的那些事人神共愤,欺负到死人头上来了,这事不解决,就算你是阎王老爷也不给面子。”老头缓缓地说,声音里带着一股狠劲儿。
姬成风早就看出这老家伙的底细了,这是个害过人的鬼,几条命都在他身上挂着,戾气十足。他冷哼一声笑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老不是连这句俗话都没听说过吧?张强和他爹做的事是不对,可好坏都报应在他们爷俩的身上,一切自有天定,上有天下有地,你又凭什么半路插过来一脚?”
“欺负我们就是不行!”老头嘴硬道,这时还好,他们只是和姬成风文斗,道理都在活人这一边。
“别跟他们废话了,干脆动手得了,崔爷爷你别看这小子有点道行,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吗?”身后的一个青面鬼挽起袖子就要上来,身上的衣服哗啦啦直响,看样子是新换的烧纸衣服,款式还挺新潮竟然是西装。
姬成风把他看了个遍,这家伙生前是个小混混,打架时被人在胸前砍了一刀,那一刀伤到肋骨,肋骨插入了心脏,死得挺惨的。死后把仇人一家都掐死了,估计是为了躲避阴差追捕来到这个鬼地方。
说着,他身上的青色愈发浓重起来,獠牙也伸出了嘴巴,双手指甲暴涨几寸长,青幽幽的面孔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糁人。
“这位小哥,你以前就是跟人家打斗才落得这么个下场,现在搞这些还有意思吗?难道你以为我们会怕你不成?”姬成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从衣袋里掏出一串儿定魂钱扔到他的面前,冷笑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别人我不敢说一定能打的过,但打你这样的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青面看了地上的定魂钱,吓得身子往后一跳叫了声妈呀,道:“你他妈的……”
“这位大哥,实话跟你说吧,他们爷俩在我们的坟圈子里插桃树枝,就等于在你们活人村子里放一颗定时炸弹,我们能不生气吗?再说了,张家妈妈自从来了以后,跟我们相处都很好,一个那么善良的老太太,不过就是想住住新房子罢了,他们至于使那么阴损的招儿吗?现在老太太魂飞魄散了,我们不给她报仇,她在这个世上也白走一遭了。”一个红袍女鬼拨开众鬼过来道,“今天的事很简单,我们缠了你们一个下午,就是想要让你们把这东西留下交给我们处置。我们对他生吞活剥那是我们的事,你们两个要是态度好了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你说怎么样?”
姬成风撇嘴笑了,心道这红袍家伙不太好收拾,这是来摊牌了。
还未说话,李瑟在一边儿忍不住了,他大声骂道:“说的都是屁话!我们三个大活人还能让你们一群鬼放什么生路?!老子天生就是道士出身,你们那点小把戏老子还不放在眼睛里!痛快的给我老老实实让路滚蛋,要不让你们尝尝老子的厉害!等到了地府,老子那些阴差兄弟好好收拾你们!”
李瑟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家伙,一边推姬成风道:“小姬你崩跟他们他妈的废话,这帮鬼丫的要是能说通道理还他妈的费那鬼劲儿缠咱们一下午的腿?干脆痛快点,让老子给他杀个片甲不留,全他妈的扔到奈何桥地下去!”
姬成风没拦住李瑟,叫他这么一通胡说八道,对方立刻炸了营了,掳胳膊吗袖子就要冲上来。
“我靠,你小子中邪了吧?”姬成风立刻拔出紫金光,看了看手表还未到时辰,不由靠近李瑟轻声道。
“那小子的胆都吓破了,吐的都是黄水,得赶紧冲出去要不鬼不掐死他他也活不了!”李瑟指了指地上的陈强,他此时嘴角挂了些黄绿色苦胆水,看来支撑不了多久了。
姬成风恍然大悟,恨道:“这群鬼东西真他妈的狡猾,他们就是想拖死那小子,然后逐个击破咱们俩,得了,甭管什么时辰了,抄家伙准备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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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10:4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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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恶战
红袍厉鬼顿时红光大盛,当头向两人冲了过来。她身后的恶鬼张牙舞爪地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跟在红袍厉鬼身后怪声叫嚷着。一时之间,整个山头鬼哭狼嚎,山脚下村庄里本来还可以听见狗叫声和鸡鸣鸟叫声顿时沉寂下来,天空像是被什么罩着,原本隐约的月光和星光也黯淡下来。
姬成风和李瑟把昏迷不醒的陈强拖起来,李瑟仗着身强力壮一把把他背在身后,抽出裤腰带拦腰把他和自己捆住,紧张地盯着面前冲上来的那些东西恨恨地骂道:“熊玩意儿就知道连累老子!”
恶鬼们扑面而来速度非常快,挡在二人前面,从背包里抽出一直伏魔伞,打开伞面伞内为精铁铸造,内置收魂丹,是用死玉磨制而成的核桃大小的圆球,用一根铁线吊在伞的内壁,伞内雕刻着一道一道的仿伞骨的引魂槽,引魂槽也是用极其廉价的死玉镶入,因为铁器不走阴阳,伞内被打造成一个吸收阴魂的旋阵,凡是碰触到难抓的东西,伏魔伞一开伞里强大的吸引力便会把四周的阴魂吸入伞的内部,魂魄会顺着引魂槽进入收魂丹之内。这种伏魔伞是经过姬成风爷爷改造的,有时候在野地里游魂太多或者闹鬼的荒宅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东西时候,一个鬼相师忙不过来,这又不是搬家抬东西不能叫人来帮忙,张开一把伏魔伞便能帮自己多收很多不是很厉害的家伙。后来爷爷在里面在装上了引魂槽和收魂丹,大大增加了收鬼的管理空间,提高了收鬼效果,爷爷还曾经笑称他这把伏魔伞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发明,应该获得鬼界诺贝尔奖,可惜的是如果给奖金,只会给鬼票子了。
红衣厉鬼直扑姬成风的面门,一股腥臭的气味扑面袭来,一张本来就苍白的脸上此时已经沾满了血污,半个脑袋都烂掉了,像是被车粘破的半个西瓜,她的半个身子都浸染了血污,红光在烂兮兮的身体上显得格外诡异恐怖。
姬成风闭住气,不让这些鬼气冲入体内,这鬼气是让鬼相师最头疼的东西,它们是防不胜防怨气越大的鬼鬼气越厉害,一旦吸入体内便会腐蚀体内的血气,吸入到一定程度就会使人的五脏六腑像熟了未摘的茄子一样烂掉,根本无药可救。这就是为什么见过鬼的尤其是跟鬼说过话的人,第二天都会觉得头疼难忍,那就是因为和鬼通了气,它的鬼气被人吸入,而鬼也借走了些人的阳气。
鬼相师在这一方面是经过加强练习的,从小就要修炼像闭气功一样的本领,这种本领修炼动作极其像我们现代的瑜伽动作,把所有气血精华在体内引导保存于内丹之内,尽量减少人体的新陈代谢,用内丹强大的力量带动体内自体循环,抵抗外气进入体内,关闭所有毛孔和排气管道,练得厉害的能闭一天,姬成风现在最多也就是一个来小时。
伏魔伞在他手里挥舞,吸进了不少阴魂,可是红袍不是那么轻易能拿下的,她连撇都不撇伏魔伞一眼,一道红光打过去,姬成风手里的伞便被她震开了。
姬成风甩出一道玄剑符挡开打过来的红光,第二张符刚夹在指中那只觉得一阵阴风扑面女鬼瞬间冲至面前。
“靠!”姬成风心头一惊,忙倒退一步,偏头躲过红袍女鬼伸过来的足有一尺来长的红色指甲,那东西带着怨气,被插一下就是没救。怨气会像小虫子一样在体内游蹿,打开一条条血路从皮肤冲出来,人立刻被扎得像筛子一样。
厉鬼眼看得手,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谁知道被姬成风躲过,她飞在半空之中脑袋已经快要碰到姬成风的肩膀了,便张开嘴巴,獠牙泛着青光一口便向姬成风的肩膀咬下去。
姬成风这步很难躲开,他要是就势一倒,那张血盆大嘴就咬不到他,但是她的指甲必然会在他身上戳几个洞洞,电光火石间姬成风反倒向前一推,贴上了触体符的双手死死定住了红袍厉鬼的肩膀,把她的身体挡在半空之中。
这时候姬成风和红袍有几秒钟的坚持,身后霍然冲来一个青面,因为姬成风顶住红袍双脚脚尖着地,脚跟高高抬起,那青面冲过来往姬成风后背上贴想要垫入他的脚下附身。姬成风只感觉背后一阵阴风,凉气从尾巴骨一直蹿到后脑勺,心道这下完了,那青面已经贴在他的脊梁上了!
“去死……”李瑟也是疲于应战,还要小心翼翼地保护身后的陈强,此时累得胳膊都有点打颤了,鬼是收了不少,还有几个新鬼让碰到了他家传的荡魂冲打得魂飞魄散,原本看见的十来个不知怎么哗啦啦变成了一大片,眼前倒处是青黑的影子,顾得了左边顾不了右边。他刚打退一个鬼,扭头就看见一个青面贴上了姬成风的后被,忙大叫一声,荡魂冲一甩便丢在了那东西身上!青面鬼高嗷一声,化作一阵青烟从姬成风肩头飞出,这一下冲的不轻,它飞窜的时候甚至把红袍连带了一下,红袍本来僵持的身体向后一缀,姬成风得以腾出一只手来用三昧真火燃了天师符打在红袍身上,红袍也尖声嚎叫起来,身上的红气兹兹向外冒,她接连放了几个跟头才在空中定住身形。
“真他妈的险我靠,我快顶不住了小姬,你怎么样?”李瑟找了个空子跳到姬成风身侧摸了把汗,嘴巴里含着驱除鬼气的化气符含混不清地说道。
“怎么他妈的这么多?为一个不孝顺的臭小子不值当这么兴师动众的吧?”姬成风也是一身冷汗,刚才差点着道,这里的情况要比他们预料的厉害的多了!
“快、快到时辰了吗?”李瑟打开不断前来袭击的鬼头,一边喘气道,即使含着化气符,他也吸入了不少鬼气,此时体内已经觉得隐隐不适还要划出一部分真气来保护内脏驱赶鬼气,他还真有点吃不住了。说实话他也够郁闷的,自从长这么大,还没碰到这么多东西呢,以前自己就可以抓鬼,又是警察,一身正气就把一般鬼头震得不敢大声出气,这下眼底下密密麻麻来了一大片,他的头皮子也是一阵一阵发紧,心里犯起了嘀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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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10:4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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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七星北斗结界
“让我看看……”姬成风内力消耗也不小,虽然不如李瑟背着一个人费力气,但他不断用自己肩头和额头的阳火去烧符对真气是一种极大的损耗,此时他手臂上的肌肉都在颤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擦了一把流到眼睛里的汗水,心里一阵焦急道,“还有半个小时,你可撑得住了?”
“我他妈的快不照了,这小子死沉死沉的,我靠,搞什么呢别吐我一脖子呀?”李瑟一边化符驱鬼,一边摸了一把脖子,脖子里粘兮兮的不知道那小子是不是又吐黄胆水了。
此时的阵仗似乎有些停滞,外面的鬼被抓掉不少到底还是有些鬼害怕的,毕竟这要是被符或者荡魂冲碰上了很容易连鬼都做不成了。
“我操,这小子吐血了。”姬成风抽空回头看看,背上的陈强可能已经吸入过多的鬼气,脸色已经青了,在李瑟的脖子上吐了一大摊血呼拉拉的东西,现在已经气息微弱,再拖就活不成了。
“真他妈的恶心,我操……”李瑟把沾满呕吐物的手在身后陈强的身上摸了摸,又举到自己鼻子前闻了闻恶心道,他皱了皱眉,自己的脑袋现在像要炸开一样疼,因为体内真气损耗过多,他也有点抵抗不住了。
“现在就布结界吧,等天上的北斗七星出来,咱们仨早玩完了!活不活,就看老天爷给不给咱们命了!”姬成风看着红袍和青面在不远处嘀咕什么,他心头一凛,一个红袍厉鬼和两个青面鬼看样子打算合体!厉鬼合体是把自身的戾气集合起来,聚集更大的力量以图一击而破,这种方法是破釜沉舟的一种,一旦冲破对方,合体的鬼魂就有魂魄散乱的危险,一旦魂魄散乱,就完全失去了投胎的机会,一般是轻易不会使用的。
“妈的他们敢合体?”李瑟听姬成风这么一提,冷汗就下来了,咬牙道,“小姬,我看情形有点不对,你丫是不是得罪这里面哪位了?就这阵势要是冲着陈强可一点也不值!妈的他们想要跟我们同归于尽嘛这是,老子要是死了,以后怎么泡马子?!”
“还敢说我?你以前没少泡马子留孽债,没准儿人家就是冲你来的呢!费话别说了,拾掇家伙吧,咱们先把结界开了再看机会吧!”姬成风不屑道,此时他忽然想起了脾气古怪冰冷如雪的灵鹤,这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师妹没准也遇到鬼市了,不知道他们逃出去没有,要是为了自己这事把人家给连累了,自己可真是有点过意不去。
“又想糟蹋哪家闺女呢?”掏出家伙来的李瑟看姬成风动作有些缓慢,苦笑道,“唉,说真的临死前你也让我明白明白,你到底上过你哪个女朋友呀?”
“上个屁呀,看见没,这可是正宗的童子眉!”姬成风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口鲜血喷到定魂钱上,在地上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迅速摆了个阵,因为舌头剧痛说话有点不清楚,“老子还是个处!真他妈的疼……”他身上的符已经用光了,只好割破自己的手指在扯下的衣角上化符,然后做成一个三角旗的样子,念三遍符咒,那片写满了符语的衣角像有个旗杆撑着一样竖立在空中。
李瑟笑了,身上驱鬼的符已经用差不多了,他摸出一张黄纸,拉过身后陈强的手割破就着他的手指在黄纸上画符。
“我靠,你不早说?!”姬成风看见他用陈强的手,立马大叫起来。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红袍和青面已经开始合体,很多小鬼逐渐汇拢过去为它们护法,看来两边决生死的时候快要到了。
姬成风这边的阵还没摆好,急的脑袋上直冒汗,手忙脚乱一通把能用的东西都用上,姬成风最后拔出紫金光,递给了李瑟冲他点点头。李瑟接过紫金光,手心里全是汗,这跟针要从姬成风的头顶一个穴位插进去,激发他所有灵力发挥,可以说也是破釜沉舟的一举,如果在真力耗尽之前没有拔出金针,那他必死无疑。
“他妈的……”李瑟咽了口唾沫,手有些发抖不敢插针。
“嗡……”一声巨大的空气震动,对方的合体马上就要完成了。
“来吧!”姬成风沉声道,把头一低。
“老子跟它拼了!”李瑟又急又害怕,无奈大吼一声,在对方合体完成的同时把一根金针送入了姬成风的头顶。
“啊!”姬成风只感觉一阵剧痛传遍全身,随即身体想电池充满了电一样真气荡漾,他知道以他的修为只能维持三分钟,在这一分钟里把北斗七星结界摆好,然后破天才算是成功了!这期间如果合体的红袍厉鬼冲破结界,那他将是万劫不复!
这种破釜沉舟的办法是爷爷交给他保命用的,按说应该能管用,爷爷知道他学功比较菜又好逞能怕的就是万一遇到厉害家伙了也好能逃命,当时爷爷还真不想教他,是他死缠烂打才学会的,没想到现在还真能用一次、鬼相师在危险程度上超过了打仗的士兵,所以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这种北斗七星结界要对照天上北斗七星的位置而摆,等北斗星出来的时候阵法才能借助星体发挥最大的威力,现在结界最多就是百分之五十的力量,姬成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有点总比没有强。
姬成风在红袍厉鬼冲来的一瞬间,把北斗七星结界布了起来,红袍合体一头撞在结界上,被强大的力量弹出老远,她愤怒地双臂一甩,甩过来一些鬼头撞击在结界上,这些鬼头被结界震得魂飞魄散,但是结界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损伤。
北斗七星结界虽然厉害,但也成不了多久。姬成风现在要集中全不的力量破天,所谓破天就是把结界顶部人为从内部冲破一个通道,把结界的所有力量转化到这个直通天际的通道上来,在一瞬间把人体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李瑟在结界内看得清楚,那些飞过来的鬼头一个个面目狰狞,撞向结界时惊悚的吼声和被结界震荡是扭曲的脸,简直像十八层地狱里受刑一样,他看得头皮阵阵发麻。
“破!天!”姬成风集中所有真气灵力右手向天一指,这时他眼角的余光却扫到红袍在外面一个诡异的冷笑,随即赫然发现结界已经被撞开了一个很薄的地方,这一走神真气有所泄出,结界没有转化过来。
“我靠!”姬成风的汗立刻就下来了,胳膊伸的直直的僵在那里。
红袍合体昂头哈哈大笑,头一低就要冲入结界之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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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10:4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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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老猫说话
姬成风和李瑟在结界内看得清楚,正在他们万念俱灰的时候,红袍合体的厉鬼身后飞来一道紫金光,紫金光从红袍背后穿过从胸口绕一圈儿回到后面。
红袍顿时炽光大盛,犹如一堆熊熊燃烧的火焰,她在火焰中厉声尖叫,合体的魂魄也被自身火焰迅速燃烧起来,她周身通红,青白色的眼球霎时间如同两颗烧红了的煤球,倒在地上四肢拼命地挣扎扭曲自己的身体,却无法摆脱火焰的灼烧。她凄惨地嚎叫声传了遍了整个山头,很多鬼头都吓得纷纷遁入地下。
李瑟趁机抽出了姬成风脑袋顶上的金针,姬成风浑身一软瘫倒在地上,布在自身周围的结界顿时消失无踪。
“你们如何?”后面传来了灵鹤的声音,声音中略带疲惫。
“没事……”李瑟此时也已脱力,解开身后软绵绵的陈强一屁股蹲在他的身上呼呼喘气,看着燃烧得还剩一小堆红色火苗的红袍道,“幸亏你来了,不然哥们几个全都到阴曹找阎王爷报道了。”
灵鹤赶了几步上来,脸色苍白,额头隐隐见汗看起来精神也有些不济,她扫了一眼东倒西歪的三个人,秀美微皱指着姬成风道:“你疯了你,你有多少修为竟然敢摆北斗七星结界破天?!”
“那、那我有什么办法,逃命的本事我就会这一个!”姬成风被一个小姑娘骂,脸上着实挂不住反驳道。
“你这样的修为再等几十年或许还可以一句破天,现在你还差远了”灵鹤一点面子不给他,用脚踢开了周围乱七八糟的东西坐下来微喘。
“知道我们不行你怎么才来救我们?!”李瑟翻了个白眼瞪他,顺便在陈强的身体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自言自语道,“老子背了你半天,你也让老子舒服舒服吧!”
“我也遇到了鬼市,跟他们恶斗了一场。”灵鹤低头道,此时她体内气血翻腾极力忍住才没有喷出一口鲜血,刚才她用自己养了二十年的紫金光裹秘符打入红袍体内,使得她的戾气瞬间增盛到不能承受,以至于被戾气炽焰反噬燃起魂魄才得意把她制服。这秘符是她下山前师傅交给她的,全天下只有三条,刚才她跟恶鬼一场恶斗几次险恶情况下她都没舍得用,一直到刚才看见那个菜鸟姬成风差点被红袍扯烂才使了出来。
“真他妈的够衰的,出门没看黄历!”李瑟气呼呼地捶了身下的陈强一拳,灵鹤给的那个什么什么果子果然管用,两天时间缠着石膏的手臂已经可以活动自由了。
“他死了。”灵鹤冷着脸把李瑟从陈强身上推开,反手在他鼻息上一探道。
“这小子刚才吓破了胆,早知道他这么快挂了,老子就不白费力气把他背起来。”李瑟翻了翻陈强的眼皮撇嘴道。
姬成风心里一沉,陈强的死让他有些意外,刚才一直激战,他并没有注意过陈强什麽时候死了的,也没有看过他的魂魄出现。再说这小子应该是阳寿未尽,现在未免死得太早了点。
“不会吧!”姬成风也把手探在他的手腕上试了试,果然没有了脉搏。他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觉得陈强身上哪儿有不对,反复摸了摸还是察觉不出哪儿不对。
“他还有一魂未走,跟陈老刚一样。”灵鹤看他沉思,索性告诉他。
姬成风想要再开天眼,无奈体内血气不足,憋了半天差点憋出一个屁来就是没把天眼打开。他颓丧地瘫坐地上纳闷道:“这是怎么回事?”
“幺……”
灵鹤还未说话,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一个像是野猫的惨叫的声音,在戚戚的阴风里显得格外渗人。四周都是大小石块,这光秃秃的山上没什么好藏身的地方,三个人顿时警觉起来,竖着耳朵跟着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寻找了过去。
有只全身黑漆漆的野猫像是从地低下跳出来似的,一双精绝闪着幽幽光亮的猫眼在月光中格外明显,它的忽然出现让李瑟吓了一跳,想起晚上看到大黑猫并非吉兆,连忙把手探入衣袋想要掏出点什么来防备着。
“喵……”那大黑猫慢条斯理地走进三人,忽然咧开嘴一笑,露出满嘴尖尖的牙齿和红色的口腔,加上它全身的毛色漆黑异常,月光打在它身上都仿佛被吸收了一样,一切都显得格外诡异。姬成风了李瑟头皮一麻,要知道猫可是不会笑的东西,它压根就没张着那根筋,这会儿冷不丁碰见一个嘴角向上咧开冲他们嘿嘿乐的猫,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认识?你们家亲戚?”李瑟推推身边的姬成风,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你们家亲戚还差不多!”姬成风扭头白了她一眼,讥讽道,“你不是一向自诩玉树临风吗,没准人家是一女的,看你小子长得一表人才想跟你相个亲搞个对象什么的。”
“你怎么就一准儿知道人家是女的呀?”李瑟被姬成风一顿抢白,反唇相讥,“我看就是一公的,怕是你调戏了人家闺女,人家老子现在来找你算账了……”
“我是公的,别吓猜了,我找你们是传话来了。”那大黑猫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个人斗嘴,估计是听他们讲得越来越不像话了,连忙插口道。
“我靠,你它妈的真会说话?!”李瑟一下子从陈强的尸身上跳起来惊叫道,“黑猫警长啊!”
“成精了!”姬成风倒是不再意外了,此时他天眼开不了看不到这东西修炼到什么程度。
“我才没那功夫修炼成精呢!”黑猫轻咳一声不屑道,“你们真是见识浅薄,老猫会说话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当猫的说人话还不是家常便饭了,这就像你们人学什么鸟语似的,不过有人的时候我们不说而已,这也是我们的规矩,就怕你们这些当人的大惊小怪的,没劲!”
“老猫?你多大了?”李瑟仔细瞅了瞅眼前这黑乎乎的鬼东西有点不相信,他家养过猫,老猫长什么样儿他太清楚了,这只猫最多也就是只两岁猫。
“按你们人来说,我应该八十多岁了。”老猫嘿嘿一笑,露出一嘴尖细的牙齿,表情诡异。
“八十多岁?你能长这么年轻,别以为我傻的啊,我家那老猫从小天天吃香喝辣才活了不到八年,老的连牙都掉光了,你吃什么吃得这么年轻,说来听听兴许我们人也能返老还童呢?”李瑟倒是来了劲儿,想要有长生不老的东西吃,他脸上笑成一朵花。要是能拿到永葆青春的秘方,转手开发成什麽什麽牌什么白金,人人争相抢购,打破头也要买到一盒,自己就可以眼睁睁看着银行存款成几何数朝上涨,买洋房住别墅,买车买一打,每个星期换一种颜色,什么好吃吃什么,什么好玩玩什么,这辈子不愁吃花,天天可以泡年轻小妞!
“你们吃不得的,唉,废话别说了,我这次现身是来传话的。”李瑟正想得两眼冒金光,黑猫似乎有所避讳,它立刻转移话题,并且后腿微微跳转了姿势,像是准备随时逃走似的。
“说!”灵鹤一直没有吭声,自从这只怪异的老猫开口之后,她心里一直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直觉告诉她接下来的事情简单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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