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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iyi^^

【表妹~我们这样做是在乱伦呀~】(★真正的爱情没必要在意彼此过去★Pg530更新2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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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8-2009 09:4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用六年時間愛你】


相愛靠直覺,相處靠修為…

倘若你愛上一個人,千萬別裝作無所謂毫不在乎,愛情,玩不起心理戰呀…

家興是我在烹飪補習班認識的男友,他是授課老師,我是學生,這樣聽來沒 什 麼好奇怪的,就讓我說的更詳細一點。家興在鄉下長
大,讀完國中,他便在家境貧困的威脅下北上謀職,從此展開給自足的生涯。他從最低的掃地、洗盤子做起,幾乎每天都在廚房打滾
,天份加上後天努力,家興於十五年後成為某家四星級飯店的日本料理主廚,過著受人尊敬也收入穩固的日子。

而我,是那種標準中產階級家庭仰出來的獨生女,非常『都市』,幾乎沒吃過苦,按部就班考上大學,畢業後便去上班,賺個一兩年
就出國遊學三個月,在一京都之旅中迷上精緻的懷石料理,回國後拼命找相關課程來上,結果遇上熱情的家興。

家興的熱情與笑容深深吸引著我,除此之外,我們沒有共通點,挑明來說,我覺得他有些『俗』味,所以我一直不正面承認我們在交
往。

但說沒交往,也說服不了自己,因為我早把自己交給了他。

他總共向我求了三次婚。

第一次是在他的餐廳,一道道精美可口的佳餚,完全不假他人之手,連他的徒弟都說,那是他們師傅搞了整整三天三夜準備的。
我彷彿回到當年在日本嚐到的美麗時光,以致於當他把戒指懸掛於南瓜盅底時,我索性就要點頭答應了。只可惜後來端上的生蠔與龍
蝦,他得意洋洋的解釋他是怎麼買到牠們在將牠們分屍的,由於過程太殘忍,加上他不停訴說著海鮮對於壯陽種種好處,我突然覺得
難以進食並頻頻做嘔。

我不知道該如何結束原本是郎有情、妹有意的求婚晚宴,就把戒指靜靜地放在桌上悄悄離開,他的徒弟們事後對我說,那天師傅喝了
一整晚的酒,醉倒在飯店的Lobby。

那時我們交往還不到半年,之後將近一年,我們斷斷續續聯絡,是一種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一天,家興在街上與我的一群大學同學巧遇,家興阿莎力地請大夥宵夜,由於家興和我的朋友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我擔心他們彼此
之間難以答話,所以飯桌上我一直努力扮演著說笑與潤滑的角色。

之後大夥又吆喝家興一同去唱KTV。家興居然開始扭捏,一下子說有事,一下子說太累了, 最後還是被大夥拖去。

我又怕家興過於鄉土的言行會把場子弄冷,便賣力地在包廂中耍寶帶動氣氛,沒想到家興的道地台語歌曲在現場一片國、英語流行歌
曲中獨樹一幟,逗的大家都很high,我也看得出來,我的同學都被家興那種憨直及沒心眼所吸引。

凌晨四點,家興送我回家,車上他始終沉默不語,和在KTV的表現判若兩人。

我找話題問他,是不是交了女朋友了,不然為什麼剛才被我同學邀請時顯然不乾不脆?
家興苦笑一聲,說了一句至今還教我心痛的話:
『因為妳不希望我去。』
『我,不希望你去?!』
『妳怕我去,丟了妳的臉!從妳的表情我看得出來......。』

我摔了車門上樓,倒在床上嚎啕大哭,我想,那不是被誤會而是一種被拆穿的下不了台 ---我是真的怕丟臉,我怕我的同學知道一向
自視甚高、挑男人總以『氣質』為要的我,竟然曾和一位藍領階級交往,我會被他們拿來說嘴一輩子的!

但我萬萬沒想到,如此粗線條的男人也有一顆細膩的心,他被我深深刺傷。

天都亮了我才擦乾眼淚預備就寢,拉上窗簾前,我發現家興的車來停在樓下沒有離開,我下樓敲了家興的車窗,家興的淚痕尚存臉頰
,教我好感動。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家興和我一直待在屋裡沒有出門。

為了跟上我,家興真的做了很大的轉變,家興考慮復學,而下班苦讀的結果,換來疲憊與體力不繼,好幾次他都在我們親熱時睡著,
我不怪他,只是心疼。

比較介意的是,家興不喜歡我當面糾正他的口頭禪,好比在工作場合脫口而出的三字經,一些電視流行語如『粉』好玩、『粉』有趣
,什麼『不跟你「哈拉了』還有什麼『LKK、 SPP』等等......既然多說多錯,他就懶得說話了。

有一次我們吵架,他生氣的拿起家具亂砸,憤怒在他的血管和腦門裡流竄,但他還是 不多話。我們冷戰了好幾小時,他突然衝出門
,氣呼呼捧回一大束玫瑰花,跪著問我:『嫁給我好不好?我一定什麼都聽你的,保證拳拳服膺。』

他盡力了,在我面前表現他這些日子用功的所學,我依然忍不住先挑他的語病:『很浪漫,真的很浪漫......,但,「拳拳服膺」不
是這樣用的......』還沒說完,他就跑了。

第二天我下班回家,他已經搬走了。這大概是我傷他最重的一次吧!比起其他在都市長大的男人,家興的浪漫特別又深刻,有時候嫌
土,卻土的可愛。他曾在台北流行『人間四月天』時,抄下好幾首徐志摩的情詩,在電話那頭搭配著音樂背給我聽;然後在我生日時
,送我性感內衣,也買給自己一件丁字褲,皆是俗氣的鮮紅色。

我還是會嫌他低級,但他那種精力旺盛的孩子氣,會讓我也隨之年輕起來,即使我倆都是三十好幾的成年人。

但這一切都在他第二次向我求婚失敗暫告一段落,家興有了新的女友,聽說是倒追他好多年的同行經理,我以為我和家興的關係終要
劃下句號,哪裡曉得我出了車禍,醫院最先通知的竟是家興,因為他是唯一可以立即趕來處理的親友。

我記得當我臥病在床,我還聽的很清楚家興不停追問護士與警方:『你是說我的照片還放在她的皮夾裡?你們確定,你們真的確定床
上這個病人叫的真的真的是我的名字嗎?』

我不是故意的,因為在昏迷期間的所作所為我無法負責,但照片卻是真的,我一直把它放在皮夾裡,沒事翻出來看看,家興的面孔帶
給我很大的安全感。

後來家興再也沒離開了,他的女友常跑來醫院詛咒我,家興把她哄出去時,一句髒話也沒說。

我著實躺了好一陣子,一度以為我就要癱在床上渡過一生,心想,也好,我總是嫌對方不夠完美,總是在乎對方的教育水準。
這回,換別人來挑剔我了。家興瞭解我的憂慮,他叫我不要煩惱,他會照顧我『一世郎』。
我一邊點頭一邊搖頭,淚珠一顆顆往下掉,我說:『你這算求婚嗎?』
『你希望我就在這裡向你求婚嗎?』
『這是你第三次向我求婚,六年來,你就是不肯放棄......』
『我是個粗人,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別說了......』
『我是配不上你,我沒讀什麼書,連話也不會說,但如果你願意委屈.......』
『不要說了!』
我還是沒答應,可是彼此牽拖了這麼久,不結婚,就該分手了。

修養了好長一段時間,漸漸地恢復了元氣,出了醫院,我要家興暫且別來找我,我需要獨處,家興似乎領悟了什麼,對我笑了笑,幫
我蓋上被子,沒說『再見』,就走了。他的身影拖的好細好長,就算他出了門我還能看見他的影子在我房裡徘徊。總該給對方一個交
代,我在一禮拜後打電話給家興,約他出來聊聊。

家興問我,願意給他多少時間?我說,一整天。

那天,家興載我去他台南老家,他格外開心。

到了他家,一切可以想像的鄉下景觀, 透天厝、稻田、空蕩的街道,四周飄逸著素拙的氣味。然後,我見到家興的親友,他的弟妹
還不曉得我是誰,就湊上來沒大沒小挖苦家興一番,一模一樣的調子,一款文鄒鄒得俗氣語調;再來就是他父母,純樸的教人覺得追
逐流行是種罪惡,他們不善表達,已經奉獻了一百分,卻總嫌自己待客不周,巴不得把所有的家當都讓我帶回去;接下來是他的童年
玩伴與死黨,一狗票男男女女,男的海派要帶我四處逛,女的主動牽我的手跟我說她們的心底話......我好像來到了一座遺忘進化的
國度,眼前活動的全是外星......

不,應該說我是唯一的外星生物。

原來我最特殊!

夕陽西下,我的肩膀因適應而輕鬆不少,家興帶我到瓜田,他活像隻在草地間打滾飛跳的小狗,當家興摘下田裡兩顆大木瓜時,笑著
對我說:『這一顆就像你,這一顆是我,我們永遠不分離!』而我卻尷尬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說吧!』

『......說什麼?』

『妳原本想說的話呀,太陽要下山了,我該送妳回家了,把事情解決吧!』

家興側身面對西方,他的髮梢、眉尖、嘴角,全是滄桑。我明白,家興鐵了心,只要我開口,他不會再回頭。我們的六年,倏地像部
快轉的電影,迅速衝過眼簾,甜酸苦辣,都是自己的真滋味。

他錯過了什麼,我做了什麼,我們過了什麼,要不要ENDING,想不想從頭,都在這一刻。而他,在等我一個答案。

『家興......』

『說吧!』他喘了一口氣。

『你......』

『嗯......』

『你還願不願意娶我?』

『啊?』

我一定是瘋了!我頭一遭向男人求婚!

家興緩緩回過頭來,定神看我,濃情蜜意全在他的眼底,他淺淺一笑,深刻迷人且教我心動,我全身都在顫抖,好不容易他迸出一句
話:『「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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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8-2009 02:4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完了。。。
不错啊。。。
平凡且不太懂的说可是懂得浪漫已经很够了。。。
还求了两次婚。。
不错的男人。。。
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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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1-8-2009 10:2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在天堂遇见你

当这栋五层的楼房倒塌时,霜正在一楼的办公室里加班,吃着石给她送来的夜宵。他俩是一对新婚数月的小夫妻,恩非常。石比霜大八岁,从三年前认识起便对霜如珠似宝地宠爱着。由于两人不在一个城市,几经努力仍无法调动到一个城市。

直到半年前,石才辞去了工作,只身到霜所在的城市。霜有一份报表必须在明天上交,但因为搞错了一个数据,使得总数一直对不上。
不得不在晚上继续加班,到了10点半却还没找出问题出在哪,于是打了个电话向丈夫诉苦撒娇。
于是石带了夜宵来陪她的妻子,并和她一起查对着文件中的数据。见丈夫走进办公室里,霜满肚的烦乱立刻烟消云散。

石,一直是她的支柱,在外人看来,她是位很能干的女孩子,但在石前面,她永远是个小女人。
看着丈夫的英俊的脸庞,心情就象窗外的星空一般,灿烂无比。石怜爱的摸着她的头发,命令着说:“乖,去吃东西。
来查。
”于是霜乖乖的端着夜宵坐到石的对面,一边吃着一边满含柔情地盯着他,他的脸,他的一切,是她永远都看不厌的。
她相信,只要丈夫出马,这事上便没什么办不到的事。
果然,不到一刻钟,石便找出了那个错误,正微笑着想调侃他的妻子几句。
而就在此时,这栋早在一年前便说要拆而勉强使用至今的办公楼,似乎在此时再也承受不起负荷,竟毫无征兆的轰然一声倒塌了。
几秒钟之内,两人便被埋在了废墟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当霜从昏迷中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
身上压着一条空心水泥板,但运气不错,这条水泥板的另一端却被另一条水泥板支撑着,只是压在她的身上令她无法动弹,却不会令她受伤。

刚才的昏迷是因为有东西砸在了她的头上,另外腿部不知道是被什么砸到,骨头似乎断了,并好象在流血,但因为板压着,她摸不到自己的小腿。
肩背处也有痛感,一摸也在流血。“石!石!你在哪?”霜猛然想起了她的丈夫,叫着。
没有反应,她怕极了,嘤嘤哭泣起来。霜,我在这。你怎…怎么样?有…有没有…受伤?”石微弱的声音从她边上传了过来。
她记起来了,在倒塌的一瞬间,石是扑过来一下压在她的身上的,但现在怎么会分开,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老公!你…你怎么样?!”霜听着丈夫的声音大异平时,惊恐地叫着。我没事。只是被压着动不了。
”石忽然平静一如平时,说着:“宝贝,别怕,我在这,你别怕!”霜感觉石的手伸过来碰到了她的臂,急忙用手紧紧地抓着。石握着霜的手,有些颤抖,但有力,令她的恐惧顿时减轻了许多。“我的小腿好象在流血。。
”霜继续说着:“一条石板压在我的大腿上。

老公,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了?”怎么会呢?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石紧了紧握着妻子的手:“用我的领带绑住你流血的腿,够不着小腿就绑大腿,越紧越好。”说完抽回手,将领带递了过来。霜照丈夫的话,把流血的腿给绑住,但由于力气不够,并不能有效的止住血流。如果没人来救他们的话,岂不是流血都会流死了吗?霜恐惧的想着。
再伸过手紧紧的拉着石的手,只有这样,她才能不那么害怕。
她突然觉得丈夫的手在抖,难道石也在害怕吗?这时,不知道从哪传来一声老鼠的叫声,霜尖叫了一声。她生平最怕的就是老鼠,现在这情形,老鼠就算爬到她头上,都无力抗拒。

老婆,别怕。有我在呢,老鼠不敢过来的。过来我就砸死它!”石知道霜在怕什么,故意轻松的说着:“老天故意找个机会让我们患难与共呢。你的血止住了吗?”


“没有,还在流。”在石的玩笑话中,霜也轻松了不少:“唉,死就死吧。反正你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霜想起了三年前和石认识的情景,那是她大学最后一年的实习期,在石所在的城市的一个公司里工作。有一日,两人在一部电梯里偶遇,石的脸上充满着惊艳的神色,霜仿佛视而不见。只有两种男人能引起她的关注,一种是聪明的,另一种是英俊的。而在电梯里呆望着她的男人,霜在他英俊的面庞里明显地看出了智慧。似乎很玄妙,但后来的了解也证明了她看人的眼光,石无疑是一位极其聪明的男人。但只有对着她时,才会显出些傻样来。霜想着想着,几乎快要笑出声来。

有一次,霜的肚子痛极,倒在床上脸色煞白。石坐在她的床边,心痛使得他的脸色比她还白。他脱去外衣,躺在她的身侧,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一丝一丝的温暖从他的身体传至她的体内,她沉醉在他的怀抱中,竟忘了那本是难以忍受的痛楚。爱情的力量,有谁能解释的清楚呵。

两人静默着,都知道除了等待之外,他们毫无办法。霜感受着丈夫的手,继续想着以前的往事。其实从严格意义上说,是她追的他。那次邂逅后,她便终生不悔,而石却一直以为是他在苦追她,这傻子哦,我不给你制造机会你怎么追啊,霜微微的笑着想。两人在不同的城市,彼此的父母也都不是很赞成,但他们心里都知道,这一生只会爱对方。

这种爱,只有当事人才会明白。在漆黑一团不闻一点声响的废墟里,霜却沉浸在回忆中,柔情似水地轻声对丈夫说:“石。。我爱你!”石紧了紧握着妻子的手作为回答。

霜继续回想着以往的点点滴滴。石每隔几分钟便会跟她说话,使她不感害怕。但是,她想睡了,感到很困倦。

“石,我累了,我睡一会儿。。”霜低低的说。

“不能睡!!”石大声的喝道。反应如此强烈令霜吃了一惊。石紧紧的握着霜的手,说:“听我说,你要控制自己,千万不能睡!你在流血,困倦不是因为疲累,而是因为失血,如果睡了,就不会再醒!知道吗,千万不要睡。跟我说话。”

霜想控制睡意,但那种强烈的困倦,却似乎抵挡不了,真想就此沉沉睡去。石不断跟她说着话,说起以往的点点滴滴,真想睡,真想让石闭嘴,但她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上来。她迷迷糊糊的听着,一直处在半昏半醒之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那外面有一声沉闷的敲击声,终于有人来救他们了!她兴奋地握紧丈夫的手,叫道:“你听,有人来了!有人来了!!”石的手却松开了,传入她耳边的是一声似叹息似呻吟的声音。

她也终于昏迷了过去

[ 本帖最后由 ^^^yiyi^^ 于 31-8-2009 10:22 A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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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1-8-2009 10:2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栋楼倒塌是在深夜,没有人想到会有人在里面。直到早上,城建处才有人来勘察,才听到附近的人说昨晚似乎看到有间办公室一直亮着灯,但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查询了在这楼里的单位的人员后,确定了霜在楼房倒塌时在里面。于是通知了110,医院急救中心和建筑队,组织人员抢救,并有相关领导迅速到场指挥。

抢救是顺利的,当挖开一块一块的水泥板,撬开一根又一根的钢筋后,施救人员首先发现了石。当抬他上来时,石的神智还是清醒的,他拒绝现场医护人员的救治,并不肯上救护车,躺在废墟边的担架里,嘴里不断喃喃的说着:“救她。。救她。。。”在场的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当看到石时,已经知道无救了,也不勉强将其抬上救护车,因为可能稍一移动便是致命的。只示意护士给他输血,但针管插入后血已输不进去了。他的嘴边不断溢着血,这是内脏受了严重外伤的反映,估计是肋骨断裂后插入。一只手已经断了,断裂处血已停流,两条腿的骨头也全是粉碎性骨折。致命的是,从他的脸色中看出,血几乎已经流尽了。令这位医生奇怪的是,按这种伤势是不可能坚持到现在的。

石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施救人员的举动,很快昏迷中的霜也被救了出来,石转向了医生,眼光里竟流露出乞怜的神情,嘴里已经说不出话来。医生现在有点明白为何他能坚持到现在了,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光,迅速走到霜的身边给她作了一些检查和必要的治理,然后让救护人员将她抬上救护车,回到石的身边,蹲下身来看着他急切的眼光说:“你放心,她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严重的内伤,失血有点严重,但没关系,救护车上就有输血设备。”

当听到医生的话时,石刹那间似乎绷紧了的眩一下放松了,便委顿了下去,眼光追随着抬着霜的担架。医生不忍的看着,转头叫抬担架的人给先抬过来,将霜平放在石的边上。在场的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这里,偌大的一块地方,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石用着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依恋地看着霜,看着他深爱着的妻。那眼光流露出疼爱,流露出万般的不舍,深深的看着,仿佛要将她的影象永远映在眼里。他竭尽力想将那只没断的手抬起来,但只能使手指微微动了动,医生噙着泪将他的手盖在了她的手上。石张着嘴,似乎在说着什麽。一滴泪,从他的眼里流了出来,而泪却使他的眼睛模糊,他想看她,他想看着她啊!医生懂他的心思,抖着手替他抹去了那滴泪,但他的眼睛大张着,却永远也看不见他的妻子了。他走了。

只有看过石的伤势的这位医生知道,为了妻子不感恐惧,为了他深爱的妻子不因失血致死,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硬是抗拒了死神几个小时,他受的伤,是要忍受几个小时生不如死的痛楚啊。上了年纪的医生也再控制不住,为这位素不相识的人老泪长流。边上的几个小护士,早已失声痛哭。

直到霜的伤势全部复原后,她的父母和哥哥才将石的死讯告诉了她。当明白这是真的时,霜以妻子的身份要来了石的死亡通知和病历。她一字一字的看着,脸上的神色很平静,令她的家人都松了一口气。她哥哥说,:“听在场的人说,妹夫在走之前,曾经跟你说过什么,但只有那位老医生听到了。”她一言不发,独自出了病房,她的母亲在她身后跟着她,见她径直走进了那位老医生的办公室,坐在他的对面。

老医生见是她,微笑地说:“你的伤好了?还该注意休息,不该到处乱跑的。”

“我丈夫跟我说了什么?”她直视着医生,语气大异平时,连起码的礼貌也不顾了。她此刻只想知道石跟她说了什么,不想寒喧,不想说废话。

老医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但瞬间便理解了她。尽量的和缓的说:“他那时已说不出话了,口腔里的水份已不足,所以我只能看到他的口型。”霜也不继续问,只是仍旧盯视着他。医生叹口气,似乎回到了当时,神情也变的很悲戚,说:“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当时他看着你,说的是:‘我爱你’,然后就。。。”

霜沉默着,脸色变的雪一般白。医生正想着怎么安慰她时,只见她一张口,竟喷出了一口鲜血。

半年多过去了,霜的父母将她接回了家住。在这半年,她没有跟人说过一句话,也仿佛所有人都不认识。给她水,她就喝,给她饭,她就吃。其余时间便坐在自己房间发呆,或对着挂在家中的石的遗像喃喃的说着话

看着自己的女儿成了这副样子,霜的父母在半年里似乎一下老了十岁。所有医生对霜的病症都摇头,也去看过心理医生,但不管医生跟她说什么话,她都是完全没听到的样子。


就这样又快过了半年,霜的哥哥的小女儿来外婆家吃饭。六岁的孩子看着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的姑姑,拉着她的手也没反应,不禁急了:“姑姑,姑姑!你以前说要带我去公园玩的,你骗人!”外婆外公拼命的打眼色,但那孩子哪去理会,继续嚷道:“还有姑父,他也答应过我的,哼,全说话不算话!”听到“姑父”两字,霜浑身一震,在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人敢提石,这是她快一年第一次听到有人提到他。竟也拉着小侄女的手说:“姑父答应过你的?好,我马上带你去。”

霜的母亲第一次听到她跟人说话,不由激动的哭了起来。霜的父亲马上想到女儿的病情可能有转机了,竭力压抑着颤抖的语气,平静的说:“那好,霜,你就带她去吧。”

在公园,小侄女牵着姑姑的手,张大眼睛问道:“姑姑,姑父呢?爸爸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但我又听见他跟妈妈说下星期是姑父的周年,要去祭他。姑父是死了吗?”

“姑父死了?嗯,是吧。”霜若有所思。

小侄女来后的几天,霜明显恢复了许多。跟父母不断的说着话,但他们都回避着石这个话题。到了石的周年这一天,中午母亲去叫霜吃饭时,却发现霜不在家里。正狐疑时,儿子的电话来了,霜在石的墓前。

当父母赶到时,只见霜靠坐在墓碑前,穿着结婚那天穿的礼服,眼睛闭着但嘴边却带着微笑。她的哥哥和嫂子站在她的前面,眼睛都已哭的红肿,霜的母亲一下便晕了过去,父亲浑身颤抖着走近,看到幕碑上霜用血写下了几句话:

如果在天堂遇见你,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如果在天堂遇见你,你是否还像过去?我必须坚强,但我做不到,我不属于这儿,我只属于你。如果在天堂遇见你,你会不会紧握我的手? 如果在天堂遇见你,你会不会帮助我坚强? 我要寻找从黑夜到白昼的路,因为我知道我要找到你。请带我走吧,我相信天堂里定会有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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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1-8-2009 10:2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亲爱的,我不会再乱穿马路

和蓝的分手,似乎是上天故意安排的,蓝其实是个不错的女孩,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格,都
让人无可挑剔。知道有很多人都在笑我这样做有多傻。可是我还是主动和她分手了,尽
管我是那样地不舍。

和蓝分手后的第一天,蓝起得特别晚,管宿舍的阿姨进门三次,看到的都是她蒙着被子,
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床铺上的样子。阿姨没有说什么,叹着气轻轻地把门关上。蓝起来的时
候已经是十一点了,上午的课是上不成了,卫生间的镜子里出现的是一张憔悴的眼角带着
泪痕的容颜。


蓝无事可做,宿舍里就她一个人,于是下楼到餐厅里帮几个姐妹买午餐,蓝点了三鲜豆腐
、糖醋排骨、番茄炒蛋和西芹鱼柳,这些都是我平时最喜欢吃的。离她们下课还有一段时
间,蓝神情呆滞地坐着,面无表情地望着菜肴出神,连我悄悄地坐到她的邻桌,她也没有
察觉。


餐厅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小睦她们说笑着来到蓝的身边,看到蓝那样便不笑了。小睦一
坐下来便说今天的菜好香,蓝没说什么。大家相互使了个眼色,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期间
不时插进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对面那桌一对情侣正旁若无人地大声调情,蓝还是无动于
衷,自始至终都嚼着一粒米饭,筷子从未夹过一口菜。


  和蓝分手后的第二天,蓝化了很浓的妆,衣着妖艳地出现在西区的一个酒吧。蓝坐在吧
台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不知名的烈酒。吧台上一字排着十几只空酒瓶,蓝不让老板收去
,固执地往胃里灌着那滚烫的液体。酒吧里回荡着电子迷离的音效,舞池中充斥着放纵的
尖叫。蓝随着音乐有节奏地摆动着,旁边一个男人不怀好意地靠过来,对蓝说,小姐你好
漂亮。蓝说是吗?眼神暧昧地看着那个足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然后男人说小姐你喝醉了
,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回家。蓝说好啊,冷笑着抓起酒杯就往男人脸上浇去。男人极为恼火
,挥起手掌要煽蓝一个耳光的时候,被几只有力的手抓住,几乎要被摁倒在地。原来小睦
拉了班里几个男生找到了这里。


小睦说蓝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们大家都会心痛的,蓝说你们不要管我,让我醉死好了。蓝
说什么也不走,于是几个男生一起把她拖出酒吧,塞进了出租车。酒吧里发生的一切我都
知道,因为我当时正坐在酒吧昏暗的角落,自始至终都在看着蓝。


蓝被拖回宿舍的时候,正好是宿舍关门前一分钟,被扔到床上的时候还嚷着还要喝喊着喊
着便不省人事了。


我和蓝分手后的第四天,蓝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两天了,原来她从那晚酒醉后便一直昏
迷不醒,昏迷中一直不停地唤着我的名字。其间小睦她们轮流到医院照看她。


和蓝分手后的第六天,我想我应该回到她的身边了,我站在她的病床前,洁白的床单映衬
着她苍白的脸。我默默地陪着她一整夜,直到她快要醒来的时候才悄悄地离去。


和蓝分手后的第六天,蓝出院了。
  蓝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卫生间里,折腾了几个小时后出来,室友
们进去后大呼干净!一向嘻嘻哈哈的蓝从此变得沉默寡言,脸上总是给人一付冷酷的表情
,或者应该说是冷艳。几个好友看在眼里都知道,蓝一直没有把我忘记,一直在怀念过去
那段感情。


蓝开始特别用功,每天都在图书馆自习到关门,成绩也突飞猛进,自己担任的学生会的个
项工作也都干得非常出色,得到了老师和同学的一致好评。


和蓝分手后的第二年,蓝被选举担任系里新一届的学生会主席,我知道这很不容易,因为
她是个女孩。蓝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从此更加努力地学习。大三刚开始蓝就在为考研做准
备。理所当然,蓝成为了系里的知名人物,班主任教育大一的新生时,都把蓝和其他几个
同学作为榜样宣传。还没到毕业,就有好几家知名公司要和蓝签合同。


和蓝分手后的第三年,蓝顺利考入一所名牌大学,攻读硕士研究生。蓝身边始终不乏比我
优秀的的男生追求,可是蓝从不理会,除了一个叫凌的男孩。蓝也只是把他当大哥哥般,
从没有和他发生过什么。而在别人眼中,他们的关系似乎十分暧昧。

和蓝分手后的第九年,我收到了蓝要结婚的消息,新郎就是凌。在离结婚还有半个月的时
候,蓝坐在新房客厅崭新的沙发上,给亲朋好友们写喜帖。蓝的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越
发楚楚动人。我知道很多人都会收到蓝的喜帖 ,除了我。


蓝打开一张张印着金色双喜的大红喜帖,在上面郑重地写上新郎新娘的名字。在蓝写到第
二十张喜帖的时候,我愣住了,那二十张喜帖上,新郎那一项赫然都写着我的名字!而蓝
似乎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在我们分手后的第九年,我第一次流泪,而蓝她不会看到,谁也
看不到。因为,鬼魂是没有眼泪的。


……
……
……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的话,我绝不会因为赶时间而乱穿马路,结果让灵魂离开了身体。而那
天,正好是蓝的生日,我手里还提着一只克莉斯汀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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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1-8-2009 10:3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爱情不在服务区

1年前,我的爱情断了线,到现在整整1年零25天了。那是第一次真正爱上一个人。和他的开始没有一点浪漫可言,吴丽是我们俩共同的朋友,有一次去她家玩,想打牌,正好三缺一,吴一个电话就把他叫来了。他来时,穿一件深蓝色衬衫,黑色西裤,戴着度数很高的眼镜,很文雅的样子。吴介绍我们彼此认识,感觉像是很熟识的朋友,只是好久不见。年轻人总是很快就熟悉起来,我和他打对家,我的牌技不好,但手气不错,和他配合得很是默契。

之后又有过几次接触,也大多是在吴丽的招揽之下,大家凑在一起玩玩,放松一下心情。从偶尔的闲谈中了解到,他也是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生活,朋友不是很多,吴丽的丈夫是他的大学同学,也是很要好的朋友。一个人无聊时就来她家蹭饭吃。“有时候真希望有个像吴丽家一样的家,和心爱的人,一块做饭、吃饭、吵架、逛街,一定很幸福。”说这话时,他有点沉醉在自己的想象中,有一种向往的陶醉。以前我以为这种柔情的话只有女孩会说,而听到一个大男孩这样说,还是第一次,如果说他打动我,可能就是那一刻吧。
  也不知道我们是怎样开始单线联系的,反正当我们手牵手出现在吴丽面前时,她和她丈夫都十分的意外,但好像也在十分的意料之中。后来,他告诉我,他喜欢我是因为我的任性而随和的矛盾个性,多次聊天发现我是一个懂得爱懂得感情的人。天知道,我做过什么会给他这种感觉,反正我们就是这样相爱了。开始时,我们天天打电话,像所有热恋中的人一样抱着电话不放,我们上班的地方离得很远,但我们总是在下班后挤一个多小时的公车,到离我们两个相同距离的一条小吃街去吃饭,散步,然后分别回家。有时候因为塞车,本来一个小时的路程可能要两个小时才到,但我们彼此没有怨言,能在工作一天之后相视一笑,一块吃饭足以抵消任何的不快。三个月后,我们同居了。本来他不同意的,他说他要对我负责,必须结婚之后才可以住在一起。可是我没办法在每天吃完饭之后,再依依不舍地放他走,好像每一天的告别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虽然第二天我们还会再相见。这一次,我的固执和任性让他束手无策。
  然后,我们登记结婚,没有举行什么仪式,只是双方的家人朋友聚在一起简单认识了一下。我们一直认为,所谓的仪式是给别人看的,而且我们也没有能力大肆铺张,相信有爱,我们就什么都有了。
我们终于过上了他所说的生活:和一个心爱的人,一起做饭、吃饭、吵架、逛街,而且乐此不疲。两个人的想法总是出奇地统一,对于事情的看法也常常不谋而合,当然偶尔也有小纷争,但那只是生活的小小点缀,稍纵即逝。
夜里睡在他身边,我常常从笑声中醒来,然后看着身边的他,就不愿再睡去了。有很多的夜晚,我就是这样为他失眠,看着他口角流出的口水,梦中紧锁的额眉,偶尔的梦呓往往叫着我的名字,然后无意地伸出胳膊,让我蜷缩在他的臂弯里……每天早上上班,我们总是相拥而别,这渐渐成了我们的习惯,就像每天必须吃饭一样,从不曾落下。他比我早半小时出门,每次总是把我从被窝里抱起,看我收拾一阵,再出门上班。偶尔他也会有例外,坏坏地掀起被子,大叫:曝光了。我很无奈很幸福地任他捉弄起来。
后来,为了方便联系他送给我一部手机,那是除结婚戒指之外,他送给我的最贵的礼物。


  之后我们就天天给彼此发短信,只要是不在一起的时间,只要是稍有空隙,说一些让彼此心动的话。有一次,我去外地看一个朋友,之前告诉他,可能要在朋友家玩一两天,他有些不舍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并且提醒我不要关机,随时联系。朋友住在一间简陋的地下室里,因为很久没见,那晚我们聊了很久,很晚,差不多3、4点的时候才有了倦意。在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我们被“咚咚”的敲门声吵醒了。谁呢?这么晚?开门时,他和另一个朋友赫然站在门口,看到我,像瘫了一样,顺着门框滑坐下去,脸色苍白,好像经过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我吓坏了,急忙蹲下扶住他。


  “都是让你吓的,”同行的朋友对我说,“他给你发了无数短信,不见你回应,晚上应酬完工作上的事回家打你手机,总不在服务区,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叫我连夜开车送他来这儿找你。我说没事,他还不信。”我这才意识到,朋友的地下室信号不好,而我们一直在里面聊天,却忘了他。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宁愿你杀了我!”他爱怜而满脸激愤地看着我,突然又紧紧抱住我,差点让我窒息过去,然后,有液体落在我肩头,烫烫的,他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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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2009 09:3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弟弟再爱我一次

今天,坐在这里,距离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整整20年了。然而,我闭上眼睛仿佛还能见到那个满身雨水的小男孩怔怔的看着我。那目光并没有因为时间的累积而模糊,f反而像穿过绵长的时光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里,永世不忘……  


CH.1弟弟  

   我的父母早早的就过世了,我跟身体虚弱的奶奶相依为命,13平的小卖店是我们生活的唯一来源。但是我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幸,没去过天堂,地狱也是好的。  
   最初让我体会到幸福感的是奶奶捡来的东西,没有额外的钱去买,捡就是最好的替代方式。于是我有了断臂的娃娃,不合脚的胶鞋,还有一个弟弟。  
   那天风雨交加。  
  我从窗子望见奶奶拉着个什么回来,我以为又捡回了礼物,高兴得在门口迎着,于是,我见到了他。这个场景是我回想过无数次的:他破衣烂衫,脸脏的看不清楚眉眼,眼睛却十分明亮,不说一句话,水珠从睫毛滴下,不眨眼的怔怔的看着我。很奇怪,当时我没有一点的惊讶,好像预知了他在这个时候会走进我的生命一样。  
  “洗脸吧。”  
  “嗯。”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对话。  
  “好几天了,睡在垃圾堆那边,太可怜啦!”奶奶一边咳一边说,“一起过吧,好歹是个仔。”  
  “你叫什么?”我望着一盆黑水和他变戏法一样越来越清晰的眉眼说。  
  “魏。”他低语。  
  “卫?阿卫?”我问。  

   他摇摇头不说话。奶奶拿着饭过来说:“是姓魏,没名字的。”  
   我转转眼睛说:“那叫如风吧!我叫如画,很衬的!”  
   他点点头,我出奇的高兴,因为他很听我话。  
   晚上,奶奶在我们原本不宽敞的屋子里挂了条帘子,弟弟睡在了我的床上,我和奶奶睡另一边。
  

  上床的时候,我揭开帘子对如风说:“害怕么?害怕就到我们这边来!”如风摇摇头说:“不怕。”我“哦”了一声转过身去,想吓唬他一下,又突然从帘子那边钻了出来,大声的喊了一嗓子,如风吓得缩成了一团,背靠着墙惊恐的看着我,清秀的小脸变得惨白。我没想到他会吓成那样子,内不已?   奶奶睡着后,我悄悄的把手伸到他那边,小声说:“别害怕,把手给我,我拉着你睡!”如风开始并没反应,我的小手在被窝外面有点凉了,刚想收回来,如风却轻轻的拉住了我。我很开心,紧紧的攥着他的手,不一会就睡着了。  
   
是夜,我们相识的第一晚,就这样手拉手的度过。  

   那年,我12岁,魏如风1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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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2009 09:3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CH.2只有一个  

我是附近最漂亮的女孩子,这是我之所以没感觉不幸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人不应只看外貌的,但长得好的人会让人更愿意了解内在,于是更容易被发现优点,于是更被大家喜欢。我就是如此被街里的男孩子们宠爱着。  

然而,越长大,我身边的朋友却越少。男孩子们都不再来小卖店找我了,只有邻街的阿福还总是兴冲冲的跑来,送给我各种玻璃珠子。直到有一天,连阿福也不来了,而我也终于发现了这个问题的谜底。  
那天我在巷口看见了如风拦住阿福,我刚想走过去却听到如风说:“别来我家了。”  

“为什么?你姐是街里最漂亮的女孩子!我很中意她!”阿福笑着说。  
“别来找我姐了。”如风说。  
“阿风啊,你好福气的!我要是能天天和她睡一间屋,死了也心甘啦……”阿福仍继续说着,但他还没有说完,就被如风*在了地上。  

“你疯啦!”阿福怒气冲冲的爬起来,挥起拳头就向如风打去,转眼间两个人就扭打成了一团。我惊讶的站在一旁,却没想过去拉开他们,因为我看到虽然阿福比如风高大,但却是如风占了上风,如风打得狠,拼命的狠。还有,就是我想知道,如风为什么为了不让阿福找我而和他打架。  

不一会,阿福就告饶了,如风的脸也肿了起来,他不依不饶的说:“别再找我姐,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阿福连连答应,战战兢兢的走出小巷,看见我居然都没敢说一句话。我没瞧他一眼就走到如风身边,摸摸他肿胀的脸说:“疼不?”如风摇摇头,避开我的手。我有点生气,讨厌他不理我的态度,板着脸说:“干吗打阿福?”他不说话。我更生气,说:“怪不得虎哥安仔都不来找我了,都是你干的吧!”  

如风抬起头,望着我,一字一句的说:“姐,只有我一个不好吗?”  
我和他对望。  
只有如风一个人吗?他虽然不爱说话,但和他在一起却比和谈天说地的阿福在一起舒服,而这种舒服是无处不在的。  

他会攒了好几月的钱,买我最爱吃的豆沙馅粽子回来。其实我从来没说过自己喜欢豆沙,能有粽子吃还挑选馅料是很奢侈的事情,只是很久以前那次吃粽子,我唯独吃了豆沙的两只,他便默默记下。  
他会每天在学校门口等我下学,很自然的拿过我的书包,为我撑伞,踮起脚尖把奶奶给他的围巾围在我脖子上。  

他会在我噘着嘴洗碗时,走到我身边把我挤开,粗手粗脚的在池子边干起来。当我不小心把盘子摔坏的时候,会大声对奶奶说:“是我做的!”  
我突然发现,原来瘦瘦小小的如风一直站在我身边,当虎哥、安仔、阿福都不在时,他永远站在那里。而我,很开心他这样子。  

“好,只有你一个!”我笑着捧着他的脸说,他很害臊似的躲开我的手,但眼神里是说不尽的快乐。  
隔日,阿福妈见到奶奶啐道:“你家养了只狼仔!”奶奶没说如风什么,她总是不说他的,
只是时不时的摇头。  

此后,再也没有谁来找我了,我也渐渐不再和别人打交道。  
那年,我13岁,魏如风12岁。

奶奶没有任何征兆的离开我们了。  
开始她只是有些感冒,不停地咳嗽,我劝她去医院但她却死活不肯:“明日就好了,去花什么钱!你以为那些大夫就医得好?还不是骗你白花好些个!不如多喝些水哩!”  
奶奶的明日迟迟不来,末日却终于临近。那天傍晚我们放学回来,奶奶在椅子上已经弥留了,她盯着弟弟看了很久,最后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没说一句话睁着眼睛就离开了。我当夜哭得死去活来,如风一直攥着我的手,片刻不离。  

后来我想,那时奶奶和如风可能有了些所谓意念上的交流,
而奶奶在临终前读懂了他的意思,也预见到了我们的未来。  

办完奶奶的丧事,我从未感觉到的生活压力,活灵活现的摆在了我面前。以前只是穷,没有好的享受,但可以吃饱穿暖,13平的小卖店加上奶奶零星替别人做的杂活还能让我和弟弟无忧无虑的长大。

但奶奶去世后,小卖店没人照看已经不能开张了,我和如风混混沌沌的坐吃山空了几个月,终于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
我们没有钱,家里的存货已经被吃光了,我望着空空如也的货架第一次感觉饿肚子的难受。  

“阿风,我要去找个活。”我收拾了些东西推门走了出去,如风紧跟着我出了门。  

我盲目的在巷子里转,没有地方要我这样的零工。天黑透的时候下起了雨,各家小店都打了烊,我一无所获。我觉得很无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很饿,淋着雨,浑身都湿透了。我想起奶奶,我想我大概也快死了。如风始终不说话,默默跟在我后面。  

“别跟着我了!”我扭身冲他喊,“跟着也没用,我找不到工作,我们要饿死了,我们怎么办?你说我们怎么办?……”  
我语无伦次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像决堤一样混着雨水倾盆而下。  

如风猛地抓住我的双肩,斩钉截铁地说:“姐,我不念书了。明天我去找事作!我绝不会让你饿死!”  
我一边哽咽,一边惊讶的望着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如风已经高过我半头了,原来瘦瘦小小的他竟然变的很强壮。还有,他的唇边长出了毛茸茸的胡子,而我也鼓出了小小的胸脯。我们都长大了,从男孩子与女孩子向男人与女人跨进。命运不由选择,时间不能重置,现在的我们即使没有了奶奶,也要独立的活下去。  

如风的手臂很用力,我的肩膀在他手里显得格外单薄,他眼神坚定而纯净,
我张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
在现实面前,我比他软弱很多。  

回家的路上,如风走在我旁边,我感觉不是那么的饿了,也不哭了。
我想,那个在巷子里快乐嬉戏的小女孩终究不可避免的成为了过去。

如风也不再是默默无闻的恳求在我身边的小男孩了。突然间感觉,我们虽然走在同一条路上,但未来已经不知不觉的把我们分开了一点点。至少,他已经从我身后走到了我身边。  


那年,我15岁,魏如风1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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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2009 09:3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CH.1两个人的世界  

弟弟辍学后在一个建筑工地找了份工作,他个子高又强壮,包工很爽快的就接受了他。
弟弟干活很努力,挣的钱好歹够我们活下来了。
我继续在女高上学,很顺利的升上了本校的高中,我念书很刻苦,
因为我知道是弟弟的付出才让我有了穿制服的权利,而我自然要将这份权利发挥到极致。
我对如风说,我一定要念大学,然后毕业挣钱再送他去念书。
他总是笑笑不说话,我知道他并不讨厌念书的,以前上学时他的名字永远在优生榜上,
辍学是迫不得已。
  

偶尔如风收工早,也会像以前一样到我们学校门口来接我,照例接过我的书包,
再从怀里掏出各式各样的点心给我。
女校门口的男生是最引人注目的,不久临桌的阿珊就在我耳边碎碎念:“夏如画,总来校门口等你的靓仔是谁啊?男朋友对不对?”  

我答道:“他是我弟弟。”  
“哈!是弟弟!好赞哦,这么帅的弟弟!他有无女友啊?介绍给我好不好?”阿珊兴奋地说。  
“介绍给你做什么?”我问她。  
“当然是发展一下,交往看看了!”阿珊一边照镜子一边说,“我和他挺配的是不?”  
“交往做什么?”我继续问。  

“夏如画!”阿珊惊讶地说,“你真是从画里走出来的阿!拍拖你懂不懂?
就是谈恋爱啦,拜托,你交没交过男友啊?”  

“没有过。”我说。  
阿珊开始大呼小叫:“你没交过男友?这么靓的女生没人追吗?
也是,你太闷了,一天也不说几句话,只知道做功课,都没机会认识男生了。
这样吧,你把你弟弟介绍给我,我再介绍好男生给你,怎么样?我报准找个你中意的!”  

“我不要。”我对她的热情很不适应,我平时和她并不熟捻,和班里的其他女生也是一样。  
“好了,下次你弟弟来一定要叫我!”阿珊念念不忘如风。  
“好吧。”我应道,这件事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从此以后,每次放学阿珊都盯着窗外的校门,生怕与如风错过。
她还天天问我关于如风的事情,什么他的生日,血型,喜爱的颜色,偶像等等。
但很多问题我回答不上来,在我们的生活中尚没有喜好的资格。  

终于不久后一天,当如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时,阿珊总算美梦成真。
她把我拉到厕所,重新化了妆,又把制服的裙子折短了点,
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兴奋地说:“如画,好看么?”  


“好看。”我望着阿珊精致的脸蛋说。我从来没有化过妆,衣服也基本只有制服一套,
对于漂亮我并没有什么追求。然而看着阿珊美丽的样子,想想她即将款款的走向如风,
我心里突然有点难受。  

我也照了照镜子,镜中的自己因为营养不良有点瘦弱,
脸色略显苍白,大大的眼睛很空洞,五官的线条很美,却没有身边人来的新鲜。
  

“阿珊,我好看么?”我问道。  
“好看!美死啦!幸亏你是如风的姐姐!好啦,
快带我去吧!”阿珊把我拖出厕所,我最后望了镜子一眼,那个夏如画表情很哀伤。  

如风看见我从学校里出来很开心的笑了,每次见到他笑我都从心暖到底。
他接过我的书包,我问他:“今天累不累?”  

如风说:“不累,姐你猜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  
我说:“不知道,什么好吃的?”  
他神秘的从破旧的牛仔服中掏出一个纸包递到我面前,笑着说:“小粽子,豆沙的!”  
“哇!”我开心的叫着,“好久没吃过了!”  
“嗯!”阿珊不耐烦的咳嗽了一声。  
我和如风一起扭头看她,我压根忘了她的存在,而如风则根本就未看其他人一眼。  
“阿风,这是林子珊,我的同学。”我介绍道。  

“你好,叫我阿珊就好啦!我常听如画说你的,你是他弟弟,如风对吧?
”阿珊可能觉得我的开场白太干瘪,干脆自己出马了。  

“你好,”如风淡淡的跟她打了个招呼,扭头对我说:“姐,回家吧。”  
“哦,好。”我应道。  
“一起吃个饭吧!干吗那么着急回家!你家不是只有你们姐弟俩么?”阿珊拦住我们说。  
“我们没时间。”如风冷冰冰的说。  
我敷衍了阿珊几句就和如风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美滋滋的,一路上哼着歌。  
“怎么这么开心?”如风问。  
“没什么。”我拨开一个粽子,自己咬了一口,剩下的塞到如风嘴里。  
他皱皱眉说:“豆沙太甜,我不爱吃。你快吃,别喝风。”

[ 本帖最后由 ^^^yiyi^^ 于 2-9-2009 02:11 P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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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2009 09:4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哇, 这个人的人生怎么那么多东西写。。。不会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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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2009 09:4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CH.2吵架

晚上回到家,我简单做了点饭,如风吃得很香。

   我望着他,发现他真的挺帅的,个子比前几年又高了,现在已经超过了180,可能从小就干活,手长脚长的,身形很挺拔,剑眉星目,眉宇间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霸气。

   如风见我看着他出神,有点不自在的说:“看什么。”

   我一边擦桌子一边笑着说:“今天你见的阿珊,夸你帅呢!她还想和你交往。”

   半响,他都没回话。我抬头发现他以一种极哀伤的表情看着我,和我下午在镜子中看见自己的表情一模一样。

   “怎么了?”我不知所措的问。

   “所以你今天下午安排我们会面么?”如风冷冷地说,他从未这样跟我说过话。

   “她想跟你认识,所以我……怎么了?”我更加慌乱。

   如风猛地站起来,挤翻了凳子,说:“你觉得有意思么?无聊透了!”

   他抓起外套走了出去,我在屋里愣了半天,呆呆抓着抹布一动不动。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他从来没发过脾气的。我觉得自己被他抛下了,以前除了他工作我上学,我们都是在一起的,而现在却只有我一个人在这个孤零零的房子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坐着等着他,我想等他回来好好发顿脾气。其实我明白发脾气并不是我苦等他的目的,我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我怕他再也不回来了,那是我根本不能想象的处境。

   半夜,如风回来了,身上带着股酒味。我见到他更加憋不住心里的委屈,扯了扯嘴角哭了起来。

   如风一下子慌了手脚,他坐到我旁边说:“姐,你怎么还不睡?你别哭,你……”

   我哭得更大声了,使劲捶着他的说:“你怎么能扔下我一个人!你要是不回来我怎么办!”

   如风猛地抓住我的肩膀,盯着我的眼睛说:“姐,我一辈子都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的!

   他认真的样子让我想起我们一起饿肚子的那个夜晚,那天如风拯救了绝望的我,而今天他又一次的让我从孤单的恐惧中走出。如风总会恰如其分的出现在我需要他的地方,每次都是。

   肩膀被他攥得酸了,我轻轻挣了一下,挂着泪笑着说:“不许跟我生气了,更不许喝酒!”

   如风没松开手,反而更用力,他说:“你也要答应我,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把我抛给别人!不许扔下我一个人!”

   我突然感到他目光的灼热,这种热度透过他的手传到我全身,让我有种被点燃的感觉。

   “我答应你。”我恍惚的应道,其实我并不明白他的这个要求到底是意味着什么,他的态度和平时很不一样,我觉得有一些事情在我懵懵懂懂之间产生了,如风一定懂得了些什么我不懂的东西,至少目前我还不懂,或者说我还没准备好。

   如风如释重负,露出了孩子般灿烂的笑容,他比我更害怕变成一个人。我们是不能分开的,少了一个另一个就根本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阿珊对于他和如风的第一次正式会面很不满意,第二天她决定抛开我直接和如风一对一。

阿珊来到了如风的工地,在阳光的照耀下赤裸着上身的如风让阿珊目眩神迷。

   “如风!”阿珊喊。

   如风慌忙扔下手里的沙袋跑了过来说:“什么事?我姐出了什么事么?”

   “如画她没事。”阿珊说。

   “哦,那我回去干活了。”如风态度顿时冷漠了下来。

   阿珊一把拉住他说:“你先别走!我有事啊!”

   如风挣开她的手说:“对不起,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阿珊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冷漠,她从小到大还从未遭到这样的冷遇,她含着眼泪说:“你怎么这样呢!我来是想请你吃顿饭的,交个朋友不好吗?”

   如风不为所动,仍旧冷漠的说:“你想和我交往是么?”

   阿珊红了脸,使劲揪着裙子没有应答。

   如风接着说:“你喜欢我什么呢?只是长的还好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永远走不到我这里,所以算了吧。”

   阿珊很不甘心,她说:“那我有什么不好呢?你的世界怎么了,连一个女孩都容不下吗?”

   如风低下头幽幽地说:“那里只有一个人。”

   阿珊大怒说:“说得好听,原来是有女朋友了?既然有就直说好了,这么逗人玩显得很帅吗?”

   如风说:“随便你怎么说吧,总之我们不可能。”

   阿珊说:“别小看人了!谁要和你在一起!”

   阿珊抽泣着跑了,如风突然想起了什么,喊道:“喂!你等一下!”

   阿珊以为还有余寰,站住了脚。

   如风说:“别跟我姐说你来找我了。”

   阿珊彻底死心,她回头喊道:“谁还会记得你!这辈子我都不会提你的名字!”

   第二天上课,阿珊问我:“你弟弟有女友?”

   我不明所以的说:“没有啊。”

   阿珊说:“哼!你蒙在鼓里罢了!你这么不解风情的姐姐跟你说了也不管用!”

   我默默低下头,阿珊的话就像在我心里扔了颗石头。

  好像从13岁以后,在童年和少年的分界线上,我就没再和外人亲近过,我的世界里只有如风,他也一样。而现在,在他那边真的多了一个人吗?所以那天他才会莫名其妙的发了这么一顿脾气?

   整整一天我都混混沌沌的,晚上下起了雨,如风迟迟没有回来。平时他也有收工晚的时候,我都是在家等他的,可今天我却坐不住了,心里很不安。我知道阿珊的话让我震动了,我不愿意看见如风身边站着任何一个旁人。

   我决定去巷口接一接如风,我拿起一把伞,开门走了出去。
         我没想到,在开门的一霎那,我的命运彻底发生了改变。

[ 本帖最后由 ^^^yiyi^^ 于 1-9-2009 10:21 P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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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2009 09:5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CH.3 毁灭

我开门的时候恰巧三个阿飞驾着机车从狭窄的巷子里飞驰而过,随着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我们摔作一团。


   “X你娘!没长眼啊?”三个男人中为首的那一个站起来指着我骂道。我的腿好像被撞伤了,身上已经被大雨淋湿,沾了很多的泥,狼狈不堪。我挣扎的爬起来,低着头忙不迭地说对不起。

  另外两人也站了起来,其中染黄头发的一个不客气的推了我一把,我又摔到了地上,伤腿被重重的碰到,我疼得动弹不得。

   “滚开!”就在黄毛准备再补给我一脚的时候,为首的人喝住他。

   “你是夏如画!?”为首的人说。

   我惊讶得抬眼望他,辨认了好久,失声叫道:“阿福!?”

   阿福搀起来我说:“没认出是你阿!多少年没见了!”

   我疼得轻哼了一声,阿福说:“伤到了吧?我扶你进屋!”

   阿福揽着我的腰进到了屋里,却迟迟不愿放开,我觉得有点别扭,轻轻拨开了他的手。

   湿透的制服衬衫把我已渐渐发育的身材暴露无遗,阿福毫无掩饰的盯着我的胸脯说:“如画,你比以前更靓了!”

   我尴尬的侧着身子,默默不语,隐隐感到一种恐惧。

   阿福坐到我身边说:“腿疼不疼?我帮你看看。”说着就把手伸向我的裙子。

   我急忙闪开说:“不用了!你们还有事吧?不用管我,快去忙吧!一会如风就回来了,他给我看就好。”

   阿福哈哈笑了一声,对他的两个小弟说:“她是我小时的初恋情人呢!当初她弟弟还为她跟我打了一架。”

   染黄毛的家伙吹了声口哨说:“福哥好眼光!”

   阿福肆无忌惮的靠过来,我紧贴着墙无处可躲,他把手放在我大腿上说:“我上过的女人,那个不好?”

   我使劲推开他,喊道:“别碰我,滚出去!”

   阿福狞笑道:“今天是你送上门,我怎么会放过?”

   两个小弟识趣的走了出去,黄毛带上房门说:“福哥,动作快点阿!今晚程老大还有事!”

   我惊恐的望着阿福,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侵透我的全身。

   阿福毫不费力的把我压在身下,受伤的腿使我根本无法挣扎,我使劲的大喊却被雷雨声淹没。他一把揪扯开我的衬衫,我圆润的乳房在他手里微微发抖,昏黄的灯下赤裸的身体显得格外诱人。

   “妖精!”阿福惊呼,他抓住我的手臂挺身刺入。闪电之下,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因兽欲的兴奋而变形的脸。

   “如风!”在被他穿透的一刻,我大叫。

   接着我便看到了如风。

   阿福未来得及抽动一下便倒在了我身上,如风的刀穿过阿福划破了我的小腹,我的身体霎那间被染红。

   如风提起阿福的尸体扔在地上,他脱下T恤裹住我抱在怀里,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静静地流泪。

   门口被如风打倒的两人被屋内血腥吓呆,黄毛对躺在地上动不了的另一个小弟说:“我……我去找程老大来!”说罢就一瘸一拐的跑了。

   如风紧紧抱着我,眼睛血红,额上暴出青筋。

   我望着阿福的尸体说:“你把他杀了?”

   如风点头,从未流过泪的他竟然默默掉下了眼泪,他使劲的抓着我的肩膀好像想把我按到他的身体里去。

   如风的眼泪滴落在我脸上,我淡淡的说:“我们就一块死在这儿吧,好么?阿风,我们一起死吧。”

   “好!”如风说,他坚定的望着我,我感到分外的安宁,可以比拟死亡的安宁。

   我们互相搂抱着,一动未动。我当时只是想,我们要一起死了,就这么一起死了也挺好的,这样就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不久门口穿来了阵阵的机车轰鸣声,房门被踹开了,很多人站在门外,一个身材高大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老大!就是这小子干的!他杀了阿福!”黄毛从中年男子的身后走出指着如风喊道。

   中年男子从阿福的尸体上跨过,走到我和如风面前。我并未觉得可怕与慌张,也许是因为当时我虽活着却跟死了没什么两样,否则他身上散发的那种一种逼人的气势,不会让我毫无感觉。

   他掏出了枪对准如风,我想如果他杀了如风,我就拿起地上的刀自杀。

   他没有开枪,却慢慢的把枪口对准了我。如风猛地震动起来,他一只手把我搂得更紧,另一只手按住了枪管。

   想先把我杀掉么?也好,我先死的话就不用那把刀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微微一笑。

   没想到中年男子竟然放下了枪,他望着我对黄毛说:“我最讨厌这种事情,把阿福的尸体处理掉!做干净点。”

   黄毛大叫道:“大哥!你要放过他?他杀了阿福啊!”中年男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黄毛马上禁声。

   中年男子转过身背冲着我们说:“明天早上10点来‘东歌’夜总会找我。”

   黄毛更加吃惊,不禁又喊道:“大哥!你想让他入会?”

   中年男子对黄毛说:“今晚就到此为止,别让其他人知道!”

   他冷冷地瞥了眼如风,说:“你有种!我很欣赏你,不过你要明白,如果你不来,我放过你,警察也不会放过你。”

   如风一直坚定的表情迷茫起来,而我也终于把已毫无生气目光聚焦到这个人身上,就好像魂魄又回到了我身体中一样,今晚发生的一切在我脑中渐渐清晰。随着天空一声雷鸣,我猛地痉挛,晕倒在如风怀里。

   那年,我17岁,魏如风16岁。

[ 本帖最后由 ^^^yiyi^^ 于 1-9-2009 10:18 P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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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2009 09:5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CH .1东歌夜总会

那个雨夜之后,阿福就象从来没在这个世界出现过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没人来追捕如风,因为他跟随了那名神秘的中年男子——程豪。如风是抱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投奔他的,他感激程豪的救命之恩,却又暗暗忌惮他的老练。如风清楚自己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路,这条路使他看见了生活的希望,也看见了未来的黑暗。

程豪是这一带纷繁混杂的帮派中新近崛起的一支,他有着非凡的见识和冷静的头脑,所以从创建开始没过多久,通过几单买卖,他就在这片辖区闯出了点名堂。东歌夜总会是他第一个产业,也是他的总部据点。程豪的确很器重如风,很多大买卖他都让如风经手,如风本来就成熟冷酷、机警能干,混入黑道后更显露出了他的天分。在程豪的培养下,如风很快就成了他身边的得力助手之一,而且是其中年龄最小的一个。

而我,经历了残酷的强暴后彻底的消沉了下去。也许原来我的性格算是安静内向,那么现在则完完全全的变成了阴郁。如风很细心的呵护我,不让我有一点点的触动,也没有任何人再向我提起那件事,黄毛和另一个小弟甚至为此被清出了东歌。但是每逢雷雨,我都会象那晚一样痉挛并大声的哭喊,不让任何人接近,直到昏死过去。大夫说,这是种强烈的精神刺激,恐怕医不好。

每当这样的雨夜,如风都会默默的在门口守候着我,我在屋里大声地哭,他则在屋外静静的流泪。门框上斑斑的血迹,是他用拳头无望的捶打所留下的。他为没能保护我深深自责,那种无能为力比我更痛苦,然而他默默的连同我的痛苦一起承担了下来。

我曾经一段时间不敢看如风,我怕看到他那纯净而坚定的目光,我认为自己承受不起了。我早就知道,我比他懦弱,懦弱得多。

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活着。我们没有饿死,没被程豪杀死,那么就要活下去,因为我们一直是这样紧紧依靠着对方,为了活着而坚强的活着的。人其实就是这样,并不是为了什么高尚的理想远大的目标而活着,而是在活着的某些时候恰巧有了这些而已。

如风渐渐忙起来,但他仍旧会照顾到我的一切。他不能经常到学校接我了,所以他派了一名叫阿九的小弟天天护送我下学。学校里的老师学生大概都知道我和黑帮扯上了关系,他们都更加的疏远我。我早已习惯,只要有如风,就不孤独。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傍晚我还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会很想念如风,我会想他现在在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我会时不时的看表,估算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这种思念像生命力顽强的种子,在我心中慢慢滋长,直到有一天我实在无法忍耐这种不能名状的痛苦,我决定去东歌找他。

胡乱的装了个便当充作借口(如风是不让我晚上出门的),我走出了家。

我摸索的走到了东歌,闪亮的霓虹让我有点睁不开眼。我好奇的走进大门,拥挤在形形色色奇装异服的男女中间,有点让我喘不过气。我不喜欢这里震耳欲聋的音乐,不喜欢混杂着烟酒味的混浊的空气,更不喜欢人们对我指指点点的态度,我脚步越来越慢,甚至想回头逃走了,这就是如风每天工作的地方吗?

显然,在这种地方一个穿着制服拎着粉色便当袋的女孩足以引起大家的注意。不少人吹起了口哨,一个穿着赛车服的男人笑眯眯的走到我身边说:“学生妹,一起过来high吧!”

我警惕的退后一步,咬着下唇紧紧抓着便当包一言不发,他的样子让某些回忆浮现。

“好嫩啊!Linda ,最近流行穿制服吗?”赛车服对身旁一个穿着超短裙坐在吧椅上的妖艳的女孩说。

那个叫Linda 的女孩从吧椅上蹦下,从上到下了的扫了我一遍轻蔑的说:“是sm的新玩法吧!”

赛车服哈哈大笑,他揽着我的肩膀说:“来!喝一杯!算我的!”

“放开!”我惊声尖叫的把他推倒在地。

赛车服勃然大怒,他爬起来挥手向我打来,我闭上眼睛。

“住手!”阿九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他一把推开赛车服说:“滨仔你疯了!这是风哥的姐姐!”

滨仔不甘心的说:“哼,他还有姐姐,这么嫩,那看得出!”

Linda 慌忙挽住我说:“对不起啊姐姐!我们不知道的,你别对风哥讲啊!你来找他么?他在那边!”

我顺着Linda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如风,他站在远处高高的台子上,周围簇拥着很多人,显然他是焦点,在人群之中格外耀眼。他身边站着一个卷发高挑的女孩,女孩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如风笑了起来,他又指着舞池中对女孩说了些什么,女孩轻轻扶着他的肩膀笑得花枝乱颤。

我心里像被针刺了一下,突然间感觉,如风站在那里是那么的从容,而那个舞台却离我如此之远,仿佛是我永远无法到达的。

“姐姐怎么了?你脸色不好啊!”Linda说,“我去帮你把风哥叫过来吧。”

“不用了!”我拉住她说,“我没什么事,先回去了。”

就在这时,如风好像注意到了这边的骚乱,他看到了我,慌忙从台子上跳下,那个卷发的女孩跟着他一起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都这么晚了怎么不说一声!”如风满脸焦虑的说。

“你这么晚没回,我给你带来点便当。”我小声嘟囔。

“什么便当啊!外面这么黑你自己走过来?这边很乱,很危险你知不知道!”如风生气地吼道,他显然不能接受我蹩脚的借口。

我低着头不说话,旁边人都被如风吓得不敢插嘴。

卷发女孩打破了沉默,她盯着我问:“阿风,她是谁啊?”

如风愣了一下,结巴的说:“她,她是……”

我望着如风,一字一句的说:“我是他姐姐。”我的声音很冰冷,谁也没注意到,如风轻抖了一下。

卷发女孩眼神立刻柔和起来,她拉着如风说:“算了阿风,你姐姐也是担心你啊,让阿九送她回去就好了。我们接着商量那件事吧!阿九,你快……”

“秀秀!”如风打断她,他拨开她的手说,“明天再说吧,我先跟我姐回去了。”

秀秀愣住,尴尬的抬着手。

“不用了,你们接着谈吧,阿九送我就好!”我说完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姐!”如风喊我,我更加加快了脚步。

我不敢回头,因为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水。那个和别人有说有笑的如风,让我心酸的想哭。

在大门口,我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我低声道歉,闪身躲开。

那人一把抓住了我说:“别忙着走嘛。”

我抬起头,看见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我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瞳孔慢慢散开……


[ 本帖最后由 ^^^yiyi^^ 于 2-9-2009 09:46 A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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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2009 10:2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lex 于 1-9-2009 09:41 PM 发表
哇, 这个人的人生怎么那么多东西写。。。不会累吗?

pai sei长篇是降的,作者要写那么多没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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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09 09:4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CH.2生死之间的吻

那个人是黄毛。

“放开她!”追着我赶来的如风说,他的语气令黄毛刚才的勇气消失了一半。

   黄毛把我甩给了如风,说:“魏如风,今天你没那么好运气了!”

   如风揽我入怀,我稍稍缓了口气,惊恐的望着黄毛。

   秀秀也跟了过来,她冷冷的对黄毛说:“你敢回来这里闹事,最好想一想后果!”

   黄毛好像很怕她,不由得微微退了一步。

   “秀秀啊,是我让他来的。”一个微微发福的60岁上下的老头在一群打手的簇拥下从黄毛身后走了出来。

   “祥叔……”秀秀花容一变,如风向前一步当在秀秀面前。

   祥叔本来是这片辖区的老大,但近几年随着程豪的崛起,地位已经渐渐有被取代之势。两人之间因为争夺地盘结了梁子,祥叔吃了不少暗亏,不过慑于祥叔的多年的势力,程豪尚未没敢再进一步,而祥叔也没有什么动作。但是今天,敢直接闯到东歌,他显然是来者不善。

   祥叔瞥了如风一眼,嘿嘿冷笑道:“秀秀,你老豆呢?叫他出来吧!”

   “祥叔,你带这么多人来,恐怕不好说话吧!”如风沉稳的说,形势仿佛很不利。

   祥叔恶狠狠地说:“这里还没有你出头的份!”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东歌当然有他份!”一个宏亮的声音响起,程豪走了出来,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的人今天一个个的出场。

   “爸!”秀秀兴奋得说,这时我才知道,她原来是程豪的女儿。

  程豪走到如风身边时以极快的语速低声说:“待会看准机会带着她和秀秀走!”

   我吃了一惊,但如风却脸色未变,只是拉着秀秀退后了几步。

   不知什么时候,东歌周围的小巷中如同鬼魅般的出现了很多手持棍棒的打手,看来祥叔是早有准备的,他想今晚直捣黄龙灭了程豪。街上的人见到如此情景,都慌忙散了开,繁华的街面一下子杀气腾腾。

   “姓程的!今天我是来替阿福讨个公道的!”黄毛依仗着祥叔大声说。

   听到阿福的名字,我脸色即刻变得苍白,没想到他们今天竟然以此闹事!如风把我搂得更紧,他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我看见他的手慢慢握住了腰间的枪。

   “道上混,做生意,不能不讲个义字!你占了祥叔的地盘,坏了道上的规矩,这些祥叔都不跟你计较!但是,你任人唯亲,拿兄弟的命当垫脚石,我决不能放过你!阿福不就玩了个……”

   “不!”我掩面大叫。

   一声枪响。

   黄毛还没把他准备好的话说完,就倒在了地上,血从他的额头泊泊的流出。

   我睁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躺在地上的尸体渐渐和一年前重合。

   如风和程豪都举着枪,程豪的枪口微微冒着白烟,程秀秀惊讶的望着她爸爸,一切都让人感觉措手不及。

   祥叔得意的挥了挥手说:“上!”

   打手们立刻举着棍棒冲了上来。

   程豪推开秀秀,喊道:“走!”便冲了上去。

   东歌的人涌出来护住程豪,两拨人砍杀到了一起。

   如风拉着我和程秀秀从东歌后门跑了出去,躲过了一些人的追杀,我们跑进了一个小巷里。

   天空下起了小雨,我渐渐的有些跑不动了,如风停下来对程秀秀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别让他们发现!”

   程秀秀拉住他哭着说:“你上哪去?你别抛下我!”

   如风镇定的说:“我要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相信我!”

   程秀秀安慰的点点头,如风抱起我向小巷深处跑去。

  如风把我放在巷子尽头的一个垃圾堆边,他在我身边摆了些纸袋说:“在这里呆到天亮,听到外边没动静了再出来,然后回家里等着我,千万不能被他们发现!明白吗?”

   我茫然的点点头,如风把他的外套脱下来裹在我身上,不舍得看了我一眼,站了起来。

   我突然回过神,抓住他说:“阿风,你别走!”

   如风转过身,他不敢看我的眼睛,长长呼了一口气说:“程豪救过我们,我现在必须回去。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那你带我一起走!死也要死到一起!”我猛地站起来,死死的攥着他的手。

   如风的背颤了颤,雨水滴答滴答的击打在我们身上,黑夜显得格外阴沉,我们又一次站在了生死之间。

   沉默片刻,他咬咬牙甩开了我的手,向前跑了出去。

   “不要!”我声嘶力竭地喊,我追赶着他摔倒在地。

   如风渐行渐远,我泣不成声。

   我知道,今夜他要离开我了,而且很可能从此走出我的生命。

   然而,已经跑到巷口的如风突然站住,他扭身跑了回来,我欣喜的望着他,他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我们狠狠地拥抱,仿佛要把对方吸到自己身体里。

   就在这一刻,在那条肮脏的小巷里,在砍杀搏斗的雨夜,如风捧起我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我呆呆的望着天空,一种奇特的感觉慢慢涌出,我从未有关这样的感触,从头到脚都酥软的,原来两个人嘴唇的接触竟然那么的美妙。

   月光交织着泥泞的雨水,我慢慢闭上眼睛……

   这是我们的初吻。

   如风的吻贪婪而热烈,他使劲吸吮我的唇,我被他吻得快要晕阙。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了我,我们望着彼此呼呼的喘着气。

   “夏如画。”如风第一次这么称呼我。

   “嗯?”我仿佛在梦中。

   “我爱你!”如风盯着我的眼睛坚定而低沉的说。

   他起身向巷口跑去。

   雨水不见了,月光不见了,一切一切犹如瞬间消失,我坐在地上望着如风慢慢远去的背影,耳边轰鸣着那三个字: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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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09 09:4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CH.3原来

程豪没有死,死的是祥叔。

是如风干的,据说他的枪法特别准,祥叔一击毙命,死的时候都没合眼,也许他根本想不到自己会死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手里。

祥叔名下的产业自然归给了程豪,从此以后程豪名符其实的成为整个辖区的大佬,而如风也一战成名,成为程豪手下令人生畏的少年一哥。这些好像都在如风的计划之内,他彻底报答了程豪的同时,也收获了金钱与地位。

如风为了保护程秀秀受了很重的伤,他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三个月。好在程秀秀和Linda细心照顾,他恢复得很好。而我,却一直不敢面对他,他的吻和他的表白让我不敢应对。

我不知道爱是什么,在我心里世界只分为两种,如风和我是一类,其他人都归于另一类,甚至没有性别的区别。爱情产生于男女之间,一想到把如风当成男人看待我就莫名的慌乱。男人是想把我压在身下的面目狰狞的人,阿福使我变成女人也给我留下如此的概念。和如风也这样么?想到这我就再也继续不下去,尽管我并没觉得厌恶。唯一肯定的是,和如风接吻确实很美妙,这种美妙我平生未遇,因而我总是有意无意的舔舔自己的嘴唇。

如风出院那天我才算真正的与他面对面。

吃完晚饭,我们坐在床上,我第一次感觉13平的家竟然是那么的狭小。我们俩人都沉默着,我一直低着头,不敢与如风目光相接。

就这么呆了很久,我说:“伤刚好,早些睡吧。”

我起身拉挂在我和他床中间的帘子,如风猛地站起,抓住了我拉帘子的手。

我紧张的看着他,他的目光无比温柔,我的心怦怦地跳着。

如风低下头,他又一次的吻了我,我的身体在他怀中微微颤抖。

他的吻慢慢变得霸道,从我的唇游走到我的耳根我的颈子,我的身体仿佛被他点燃,雪白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红色。如风呼吸渐渐急促,他起伏的胸膛把我压在墙角,我突然害怕起来,两年前就是在这里,阿福轻易的夺走我的贞操,也因此而丧命。

“不……不要!”我推开如风,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如风紧紧攥着拳头,背对着我拼命压抑着自己已然爆发的激情。

我脑子中飞快的找寻着话题,我根本不知在这样的情景该做什么,该怎么办。

“秀秀好像很喜欢你。”我假装若无其事的说,这是我最近的心病,但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脱口而出。

如风的脸很不自然的扯动了一下,就像被什么东西击中。

“秀秀很漂亮,人直爽……”我低声说,微微泛酸。

“我说的是真的!”如风打断我。

我逃避他的话,接着说:“Linda也挺用心……”

“我说爱你是真的!”如风抓住我的双肩大声地喊。

我没敢看他的眼睛,慢慢地下头。

如风的手缓缓放开,样子像是被判了死刑。

他哀伤的说:“原来,只是这样……”

如风跑了出去。

我颓然坐在床上,望着敞开的房门,眼泪慢慢滑出。

原来,究竟是怎样呢?

我没力气思考原来,也从不曾期待后来。其实我想的很简单,所有都可以任意改变,只要和如风在一起,彼此依靠的默默生活。

然而,到底他还是走了。

心口强烈的疼痛让我的想法渐渐清晰,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失去他,不要成为一个人!

我毫不犹豫的冲出家门。


如风在东歌喝得烂醉,程秀秀把他扶到了自己的房间。

程秀秀是喜欢如风的,然而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却自嘲说不清楚。

也许是第一次见面,站在所有小弟中只有如风显得是那么俊朗,很听她爸爸的话却执意不理会她。又或是她第一次见到她爸爸杀人,他挡在吓哭的自己身前说女孩子不要见太多血。还是因为他的不可捉摸?狠的时候好狠,拔出枪对准祥叔眼都不眨。温柔的时候又好温柔,把她送给他的巧克力一层层包好说是回家带给姐姐尝。

当爱情发生,探究原因就变得多余,程秀秀轻轻吻了如风一下。

如风缓缓睁开眼,“为什么不爱我?”他痛苦的说。

“爱啊,怎么会不爱?”程秀秀在他耳边温柔的说。

“她为什么不爱我!”如风抓住程秀秀说。

程秀秀顿时脸色苍白,她尖叫着:“她?她是谁?她是谁!”

如风好像终于看清眼前的人,他从床上爬起冷冷的说:“我走了。”

程秀秀从身后紧紧抱住如风说:“不要!别走!阿风,我爱你,我爱你啊!”

“秀秀,放手吧。”如风说。

程秀秀转到他身前,手指颤抖的撕扯着他的扣子,嘴里不停地说:“不,我不让你走,不让!不让!”

如风任她把衬衫脱掉,他神情落寞地说:“只要这样吗?这样就够了?”

程秀秀停住,伏在如风胸前失声痛哭:“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窗外一道闪光,如风猛然一惊。

“怎么了?”程秀秀哽咽着说。

“外面是不是下雨了?”如风紧张的说。

“是啊,怎么了?”程秀秀被如风的样子唬住。

如风推开她跑了出去,任凭她在身后高声呼喊,他头也不回。

雨水冲刷着我的身体,找回如风的坚定信念支撑着我蹒跚的走着。一道闪电划过,我战栗地跪在地上,我的神经已在崩溃边缘。

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我身边,车上款款走下一个少女,她走到我身边撑起伞。

我抬起头,是程秀秀。

我抓住她说:“如风,见到如风了么?他在那?”

程秀秀狐疑地看着我:“你怎么了?如风疯了似的在找你!”

我踉跄地站起来,自言自语:“我要去找他!”

又是一道闪电,我尖叫着蜷缩成一团。

程秀秀拍拍我说:“你没事吧?”

我打开她的手,目光涣散的说:“别碰我!”

程秀秀不耐烦的对司机说:“把她抬上车!”

司机过来拉我,我拼命挣扎,不停地喊:“求求你!求求你阿福!不要!不要!”

“阿福?”程秀秀低吟,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她一把扯住我说:“阿福怎么了?你不要他什么?”

“不要!”

“什么不要?你说啊!快说啊!”

天空响起一声惊雷,我应声昏倒在地。

“程秀秀!”如风跑了过来,他抱起我,我微喘过了一口气,瑟缩在他怀里喃喃的喊着不要。

如风狠狠的甩了秀秀一个耳光。

“就是她对不对!你爱的人就是她对不对!”程秀秀嘴角淌着血指着我大喊。

“我警告你,你别想动她一根手指!”如风冷冷地说。

“动她怎样?阿福失踪的莫名其妙,是因为她吧!就是因为她东歌差点被人毁了!我跟我爸差点死在祥叔手里!”程秀秀喊。

“杀了你,”如风的声音让程秀秀仿佛瞬间被冻住,“你敢碰她我就杀了你!”

“魏如风!你疯了!你们是姐弟啊!”程秀秀歇斯底里的哭喊。

“她不是我姐姐,”如风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程秀秀痴痴的跌坐在地上,如风抱着我向远处走去,消失在一片雾水之中。

那年,我19岁,魏如风1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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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09 09:5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如风回到了我身边,带着他沉默而深厚的爱。

我们搬离了13平的房子,住进了程豪送的高级公寓,分室而居使我逃离了夜晚的尴尬。如风没跟我再提起一句那天的事,我解释不出那天晚上我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和奋不顾身的冲动是为什么,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感受,有时我甚至希望如风能继续探究,但是他没有。

程豪的胃口越来越大,他的产业遍布整个辖区,小到洗头屋,大到赌场。如风变的更加冷峻,也更加忙碌,他经常夜不归宿,但如果下雨,他一定会回来的。

住在装饰精美的大房子里,我反而常常怀念那一贫如洗的小屋,舒适的生活并没有让我感觉幸福,如果没有如风在身边,一切都变得黯然失色,我和屋里的大理石雕塑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没有它生动。

摆脱了饥饿与贫穷,富足却让人茫然。

我并不费力的考上了T大,念管理,其实学什么对我而言并没意义,当初我执著的想再让如风读书的念头已渐渐模糊,我和如风的未来都是模糊的了。

在大学里,我的美艳继续成为焦点,但是这并没有改变我的孤僻,我已经习惯了人们惊叹的目光,也习惯了一个人的孤独。没有谁敢打我的主意,每天准时接送我的黑色宝马和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让人望而却步。

然而,就是在这样层层保护中,美丽一样具备魔力势不可挡,我依旧是别人眺望的风景,阿瞳就这么望着我走入了我的生活。

那天午后,我在一间冰淇淋店打发时间,店里的两个高中女生偷瞄着我窃窃私语。

“阿瞳!那女的好靓啊!”其中一个胖胖的女孩说。

阿瞳说:“是不错,可惜比我差了点!”

胖妹大笑:“你?未免差太远吧!”

阿瞳狠狠瞪了她一眼说:“女人,不光是长相,智慧也是一种美!”

胖妹不理她,迷恋的说:“如果能长成她那样,就算是个白痴我也愿意!”

阿瞳不以为然:“你看她,目光呆滞,一副哀怨的样子!红颜薄命,肯定活得不开心!”

胖妹打了她一下说:“都是你说的!人家走了。”

“喂喂!别闹!” 阿瞳拉住她的手说,“她刚才是坐在那么?有个手袋,是不是她的?”

我买了外带,却把手袋忘在了座位上。这是我无比后悔的一次马虎,我宁愿丢一个小小的手袋,因为它使我差点丢掉了比生命都重要的东西。

胖妹赶紧走了过去,她拿起手袋说:“是她的!追不上了怎么办?”

阿瞳说:“看看包里有没有通讯薄什么的。”

胖妹打开手袋,啧啧的说:“嗯……课本,哇!T大的!夏如画,名字很好听!……有个记事本。”

阿瞳翻开记事本,脸色一变:“好怪……”

胖妹忙抢过来看,她惊讶的叫:“天哪!通讯薄上怎么……怎么只有一个人的号码!”

阿瞳沉思着默念:“如风……”


阿瞳她们到一个电话亭:“麻烦call99699……苏瞳……夏如画的手袋在我这里,请复机。谢谢!”

几秒钟后如风就打了回来,他语气焦急:“你是谁?她在哪里?她手袋为什么在你手上!”

“她把包忘在了冰淇淋店,我们捡到了。你是他朋友吗?能不能来替她取一下?”阿瞳说。

如风松了口气:“是这样啊,你在哪?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去。”

阿瞳说了大致方位便挂上了电话,她对胖妹说:“真古怪,那男的紧张得不行!”

胖妹说:“是她男友吧?”

阿瞳摇摇头说:“不像……说不清。”

不一会如风就开车到了这边,胖妹紧紧抓着阿瞳的手臂兴奋得低语:“我的天!帅呆了!”

阿瞳迎上去:“你是如风?”

如风说:“对,我是。她的包呢?”

阿瞳把手袋递给他说:“在这里。”

“谢谢。”如风接过包转身走向汽车。

“等一下!”阿瞳叫住他,“就这么走了吗?我们等了这么久,至少要请宵夜吧!”

如风停住,他冷冷的望着阿瞳,阿瞳笑盈盈的跟他对视。

胖妹被如风的气势吓住,她轻轻拉了拉阿瞳说:“你干吗呀……”

“上车吧。”如风说。

阿瞳拽着胖妹欣然坐上了如风的跑车。

Linda惊讶的看着如风带着两个女孩走进东歌,如风身边是从来没有女孩子的,她忙扯过滨仔说:“你盯着他们!我去告诉秀秀!”

“不就带了两个马子嘛!干吗那么紧张!”滨仔不屑地说。

“你少罗嗦!你敢带两个来给我看看!”Linda匆忙跑远。

“这就是传说中的东歌啊!哇塞!我没想到真的能进来!阿瞳!你看耶!那人穿了三个鼻环!”胖妹兴奋得大呼小叫。

阿瞳则并未显示出太多的诧异,她观察着人们对如风恭敬的态度,心中默默盘算。

“我还要一份翅皇羹!”胖妹拿着menu,她已经点了很多。

“‘小红莓之恋’,一份乳酪蛋糕,谢谢。”阿瞳对侍者说。

“‘小红莓之恋’,拿破仑饼。”如风目光一直放在阿瞳身上。

阿瞳微微一笑:“看不出来,你竟然喜欢吃甜食!”

如风不自然的低下头,他点了一支烟,把烟盒摆在了左边,与打火机形成了个十字。

阿瞳瞥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轻轻用搅拌棒和着饮料。

“夏如画是你女友吗?”胖妹一边大吃一边说,“她好靓啊!”

“不是,”如风面色一变,他长吐了一口烟圈,有些落寞的说:“她是我姐姐。”

“哇!是姐姐,你们长得不像啊。不过都是俊男靓女!”胖妹说。

如风脸色更加难看。

“不是吧。”阿瞳突然开口。

她盯着如风的眼睛笑眯眯的说:“你们不是亲姐弟吧。”

胖妹惊讶的望着阿瞳,阿瞳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容。

如风目光中露出一丝寒气,他突然拔出枪抵住阿瞳的额头。

“说,你是到底是谁!”

胖妹塞满食物的嘴大大的张开,她不可思议的望着如风,没敢叫出声音。

阿瞳脸色苍白,她深吸了一口气说:“你不用一再的试探我了。我不知道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但我绝对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我,苏瞳,只是惠仁中学2年3班的一名学生而已!”

阿瞳从书包里掏出学生证递到如风面前。

如风看着证件上那张灿烂的笑脸微微一愣,他收起枪说:“对不起,你们随意玩吧。”

如风走了出去。

胖妹咽下口中的食物,使劲拍着胸口说:“他,他刚才拿的是枪吧?啊?是真的枪吧?”

阿瞳的腿微微发颤,她举起“小红莓之恋”一饮而尽,自言自语:“他们比我想的还要复杂啊……”

如风一出门便迎来了程秀秀。

“怎么,还是放弃你‘姐姐’了吗?!”程秀秀冷笑着说,“那两个女孩,比较喜欢哪一个呢?”

“最近不太平,有人在暗暗动手脚,”如风说,“她们跟她接触,我怕会出事。”

程秀秀松了口气,又酸酸的说:“就那么在乎她吗?”

如风没有回答,他顿了顿说:“秀秀,算了吧。”

“我不!”程秀秀望着如风的背影狠狠的甩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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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09 09:5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夏同学!”

在图书馆,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孩笑着喊我。

“什么事?”我望着这张陌生而英俊的脸有些紧张的说。

已经很久很久,除了如风,没有人跟我说过话了。

他拿过我手里借的书,说:“肖伯纳?你也喜欢戏剧吗?”

“还好。”他自然的态度仿佛我们是故交,这让我略略放松。

“太好了!”他高兴地说:“我还怕你对这些不感兴趣呢!”

“你有什么事?”他兴奋的样子让我匪夷所思。

他说:“如画,叫你如画可以吧?我注意你很久了!加入戏剧社吧!我觉得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的了!”

“戏剧社?”我怀疑的看着他问,“对不起,我……”

我已经习惯拒绝陌生,而且和他说的话,已经过于多了。

“千万别说不!”他打断我的话,“我和他们打了赌的,要是你不来,我就糟糕了。”

“打赌?”这样的字眼让我倍感新鲜,如风从来不和我谈这些的。

“是啊,”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发誓要让你加入戏剧社,不然……”

他苦笑着一下:“这个月的活动经费就都归我了。”

他英俊脸上的古怪表情让我不禁笑了起来。

他也笑了起来,说,“如画,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好!”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更加映衬出他干净而灿烂的笑容,在恍惚间我仿佛见到了如风小的时候,那时他的笑容也是这样的,让人浑身都暖洋洋的。可是,现在的如风却没有了那样的纯真,他的眉目间更多的是阴霾和戾气。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下次活动我会叫上你!”他把书还给了我,跟我道别。

“等一下!”我叫住他。

他期盼的看着我说:“怎么?”

“你……你叫什么?”我问。

他微微一愣,显然有些吃惊我竟然不认识他。的确,元燮是我们这一届的风云人物,恐怕除了我,T大里没人不认得他。

“我们同班啊!我叫元燮!”

“元燮……”我默念。

“来我这里吧!”他自信满满的说,“我不会让你逃走的!”

他向我挥了挥手,跑出去的时候高兴的跳了起来。

这个男孩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亲切而真诚,至少让我觉得安全。这是我第一次和正常的男生打交道,小时的记忆太过久远,而长大之后我所遇到的,则全部不是一般人。

阿福,带给了我无尽的伤害;程豪,让我有一种莫名的畏惧;阿九滨仔他们又是混黑帮的打手。而如风呢,和他们全都不一样,他的一举一动每字每句都能牵动我的神经,我隐隐的渐渐清楚这是为什么,不管怎么说这恐怕更谈不上普通。

元燮则是无数大学生中的一个,带着阳光的香味和青草的清新,简简单单的和我说着话,做生活中应该做的事。大概每个我这样年龄的女孩子都会有这样的知会,然而这却是我从未接触过的。

于是,我像躲在壳子里的蜗牛,偷偷的向外伸出了一点触角。


每天在家门口,学校门口,甚至便利店门口都能发现鬼鬼祟祟的跟踪者,是一件让人很难受的境况。而遇见如风后,阿瞳就一直在经历这样的尴尬生活。

不是跟踪的手下技术差,如果是胖妹也就罢了,阿瞳的机巧,任谁都难轻易骗过。她忍耐几周后终于爆发,拉住假装蹲在女厕所外抽烟的某小弟说:“告诉魏如风,明天让他亲自来。”

第二天如风如约而至,放学的时候,他准时出现在阿瞳校门口。

周围的女生频频侧目,窃窃私语的从他身边走过,而他却只目不转睛的看着阿瞳一人。

后来阿瞳告诉我,莫名其妙的,那时她竟然脸红。其实这种心情我最可以理解,因为当年站在我们学校门口的如风,也是让我脸红的。

阿瞳没有睬他,径直走了出去,而如风则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阿瞳溜遍了大小商店,尽兴的讨价还价,买了面巾,便签,小肉包一大堆杂物,好在辖区不够大,否则不知道她还会逛多久。如风只是跟着她,不说话,也没打扰。两人一前一后,仿佛陌路。

最后阿瞳拐进了小巷停了下来,如风隐隐看着她从书包里掏了什么,那种姿势他很熟悉。

阿瞳举起手猛地转身,如风已经掏出了枪对准他。

可是,阿瞳手里什么都没有,她只是比着手枪的手势,纤细的食指对准如风黑乎乎的枪口。

“砰!”阿瞳假装扣动扳机,俏皮的笑了。

“对不起。”如风怔了一下,收起枪。

“第二次了,向我举枪。”阿瞳指着自己说,“我就那么像坏人?”

如风没说话,盯着她看。

“估计该调查的已经调查了,今天来亲自跟着我,大概已经确认我没什么背景了吧。”阿瞳笑了,“那么,果然是因为太在乎那个人了。”

“喜欢姐姐,好象挺痛苦的,是不是?”她眨了眨眼。

“明天你七点早课。”

“你这么担心她,难道她以前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现在已经十点钟。”

“她知道你这样子么?”

“公车没了。”如风看看表。

“她喜欢你吗……”

“中学生这么晚回家不太好,打车回去。”如风终于打断她,打开钱夹抽出几张钞票。

“我对她真的没什么兴趣。”阿瞳没接过钱。

“那很好。”如风的手仍然举着。“成绩不是优等么?乖乖念书就对了。”

“我想的是……”

“回家!”如风斩钉截铁。

阿瞳看看他,一把抓过钱,随手拦下了一辆的士。

开到巷口,却又倒了回来。

车在如风身边停下,阿瞳摇下车窗,微笑着说,“刚刚你没让我说完,我其实想说,现在我对你很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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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09 09:5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比起元燮,阿瞳来的更加直接。

放学之后,我在校门口被她拦住。

“夏如画!”她叫住我,“我等你很久了,你们学校好大!”

眼前的女孩个子不高,长的也算不上漂亮,但是她的眼睛却很明亮,炯炯有神充满灵气,让我不禁对她有种特别的感觉。

“你是谁?”我问。

阿九走了过来,警惕的看着她。

“我叫苏瞳,我认识魏如风!”阿瞳冷冷的对阿九说。

我和阿九都吃了一惊。

“你的手袋是我捡到的。”阿瞳说。

“谢谢你。”我明白了些。

“有时间的话,一起吃饭吧!”阿瞳微笑的邀请我。

“不可以!风哥要我每天放学就送如画姐回家!”阿九替我拒绝。

阿瞳狠狠的瞪了阿九一眼,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说:“也可以啊!那么就去你家吧!”

“这……”我犹豫,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好了,毕竟我也是如风的朋友啊!”阿瞳盯着我,眼神有些奇怪。

“好吧!”我抢在阿九之前说,她意味深长的样子和提及如风的语调使我毅然决然的应允了这个不速之客。

阿九愤愤的替她打开车门,阿瞳满意的上了车。

在自家的客厅里我却格外得不自在,我隐隐的感觉阿瞳在观察我。

“可以给我倒杯茶么?”阿瞳说。

“哦。”我起身。

“没有朋友来你家玩过吗?”阿瞳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说。

“没有。”我递给她红茶。

阿瞳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说:“那你平时做什么?不去逛街吗?”

“不去,”我说,“我从目录上买东西。”

“家里只有你们姐弟俩么?”阿瞳说。

“是的。”

“他这么晚都不回来,就只有你一个人?”

“是的。”

“你不做些什么吗?”

“看书,”我奇怪她怎么问了这么多琐碎的问题,“或者睡觉。”

阿瞳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她说:“嗯,看看相本可以吗?我想看看如风小时候的样子。”

“相本?”我愕然,我只有很小时候的几张照片,而如风则根本没有,我们甚至没有一张合影。

“没有。”我突然有点高兴,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如风小时候的样子,阿瞳不会知道了。

阿瞳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她笑了笑说:“你们的生活还真不正常!”

她的不以为然让我失落。

“如果没什么事……”我实在不想跟她相处了,不知为什么我有点忌惮她。

“有事!”她打断我,“我来找你是有事的。”

我莫名的紧张起来。

阿瞳站起了身,她向前走了几步,猛然转过身说:

“我喜欢魏如风!”

她盯着我,“我想应该告诉你。”

我惊讶的望着她,她微笑着跟我对视。

我的心口开始强烈的绞痛,奇怪的是还伴随着一点点的恐惧。

阿瞳不一样,她和阿珊,Linda,秀秀都不一样,我清楚地明白这一点。

大门突然打开,如风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如风冲阿瞳喊。

“没什么,”阿瞳毫不畏惧的说,“跟你姐姐聊聊天。”她特别强调了“姐姐”这两个字。

如风就像被点了穴,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不吃饭了,如画姐!我会再来看你的,再见!”她冲我眨了眨眼,拿起书包潇洒地走了出去。

我和如风面面相觑。

我们两个人的世界,突然变得有点拥挤...


尽管我是如此的不情愿,阿瞳还是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我面前。

“如画姐!借厨房用用好吗?我想做些点心!”阿瞳跑来我家说。

“做什么点心?”我对此刻看上去天真无邪的她无可奈何。

“提拉米苏!”她开心的说,“这是我最拿手的!可以给你留一块,不过只能一个哦!”

“送人么?”我问。

“嗯!我想送去给如风!”她说,一点也不含蓄羞涩。

我的心又疼了一下。

“他不喜欢吃甜食。”我迫不及待的说,心里暗暗企盼她的失落。

然而阿瞳却没露出一点失落的表情,她诡异的看着我,仿佛是我说出了什么惊天之语。

“你居然这么不了解他!”阿瞳摇摇头。

“胡说!”我讨厌她的那种明了一切的样子,这让我觉得心虚,“他从小就不喜欢!我们在一起他都不吃的!豆沙的小粽子,还有花式蛋糕,点心,巧克力!他都拿给我,给他都不要!”

我大声地喊,用可笑的方式使劲证明阿瞳是错的。

“原来是因为你。”阿瞳居然笑了,“是因为你喜欢,所以他才说自己不喜欢吧!”

我呆呆地望着她,如风是这样的温柔待我,然而最先感受到这种无微不至的竟然是阿瞳而不是我。

烤箱“叮咚”一声响起,提拉米苏的香味飘了出来。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她一眼,“我一会还要去上课!”

“有些难受是吗?但是很遗憾,我的确比你了解他。”阿瞳说,“也更了解你们之间的那种可笑的感情!”

“你走!”我彻底的愤怒了。

“如画姐,你没必要发脾气。”阿瞳走到我身边,“因为你并不爱他吧。”

“你不要替自己找借口,这跟亲情和世俗都无关,自私到以为世界上只有你们两个人,你是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的。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能看出来,你没勇气爱。你习惯了接受他的守护,习惯了一个人自怨自艾。你想过他是怎么想的吗?他想要什么吗?这也难怪,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的你,尚且还不会爱吧!不是吗?”阿瞳步步逼近。

“你……你乱讲什么!”阿瞳的话像是给了我一闷棍。

我的确并不深刻的明白爱是什么,爱要怎样的表现。爱这个无比美好的词汇显然离我已经被破坏的不美好的生活太遥远了。但是我明白,对如风,爱与痛是并存的,有多强烈的爱就有多剧烈的痛。每次我走向他,就被命运狠狠的触痛,我不得不退回原地,蜷缩起伤痕累累的身体,然后再由他默默收拾我的狼狈。如果真的注定,那么从一开始我就是无能为力的。

“难道不是吗?那么,你爱他吗?”她的鼻子快要贴到我的脸上,我清楚的看见她薄薄的嘴唇一张一翕的蹦出那响亮的几个字:“你敢爱他吗?”

我张了张嘴,在阿瞳如炬的目光下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好了!我走了。”阿瞳脸上满是得意,“再见啊,如画姐!”她蹦蹦跳跳的走出大门。

面对如同有读心术一般的阿瞳,我承认,我更加的不敢了。

楚河汉界,棋败一着,与她较量,我已有些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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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09 09:5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当阿瞳穿着学生制服拎着便当袋走入东歌的时候,如风被轻轻的撼动了。他点燃一只烟,远远地望着这个眼睛明亮的女孩子。不得不说,阿瞳的出现重新唤起了如风的回忆,在那一刻他仿佛见到了曾经的我。

然而,阿瞳要比我从容得多。

“不好意思啊,”Linda拦住阿瞳,“未满十八岁不准入内。”

阿瞳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她笑笑说:“我来找魏如风。”

“找谁也不行!拜托!小姐,你还穿着制服咧!被警察看到我们生意便没的做。”Linda不让步。

“Linda,让开。”如风走了过来。

“你跟我来。”他对阿瞳说。

Linda不甘心的退到了后边,阿瞳微笑着跟着如风走入了他的房间。

“你的房间很干净!”阿瞳环视四周说。

“来做什么?”如风问。

“送这个给你!”阿瞳递来便当袋,“我亲自做的!”

如风打开说:“就为这个?提拉米苏?”

“这个不够吗?”阿瞳调皮的反问。

如风尝了一口,说:“味道不错。”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阿瞳笑,“平时没人给你做点心吧!她竟然真的以为你不喜欢。”

如风顿住,放下了点心。

“知道提拉米苏是什么意思吗?”阿瞳深情地望着如风说。

如风茫然的摇头。

“带我走。”

阿瞳一字一句地说,“在意大利语里,提拉米苏就是‘带我走’的意思。”

如风躲避着阿瞳的注视,低下头走到窗边。

“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吧,这根本不是你想要的不是吗?看看你,每个表情每个动作恨不得每句话都透露出来你不快乐,你不想做。可惜,你身边的人却没一个懂得你!”

阿瞳一口气说了出来。如风一言不发,默默的抽烟。

“但是我明白!我了解!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所以我接近你,也接近她。我和你的过去没有一点关系,我庆幸自己没有!如风,我可以陪伴着你,一直陪伴着你做你真正想做的事!留下来有什么意义呢?带我走,从这个破地方走出去!”

阿瞳从身后紧紧抱住如风,她用额头抵着如风的背,柔声说:“带我走吧!你其实并不讨厌我的,对不对?”

如风轻轻仰起头,他望着窗外的灰色的天空,眼神迷朦。

阿瞳闭上眼睛,如风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让人想象不出在如此污浊的地方会有这么清新的味道,她微笑着享受,这一刻对于她而言弥足珍贵。

“风哥!”就在这时,阿九闯了进来,他尴尬的且愤怒的望着他们。

阿瞳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如风回过神,他紧张的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呢?”

“如画姐被人带走了……”阿九说。

如风狠狠的抓住他,目露凶光,“你说什么!”

阿九慌张地说:“是如画姐自己跟他走的!他们好像是同学!”

阿瞳饶有兴趣地望着如风。

如风松开阿九,一把抓起外套说:“走,去T大!”

“等等!”阿瞳开口,“你监视她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对自己的姐姐很可笑!你为了什么呢?你为的什么她知道吗?她想知道吗?”

如风冷冷地说:“你很聪明,但是也很自以为是,你不会明白我们之间的事。至于我真正想做什么……你根本不知道!”

如风走了出去,阿九神气的跟在他身后,阿瞳的脸色渐渐暗淡。


带走我的人是元燮。

“如画,没忘记我们的约定吧?”下课后元燮叫住我。

我的脑中仍在盘旋回想着阿瞳的那个我没能回答上来的问题,没有听见元燮的话。

“如画?你不舒服么?”元燮焦急地问,“要不要我送你去保健室?”

我陌生的看着元燮:“你是?”

元燮苦笑:“原来连我都忘了。”

“元燮!”我终于回过神。

“谢谢你记得我!”元燮很开心的样子,“今天戏剧社活动!一起去吧!”

“嗯……”我犹豫起来,当真正要踏出那一步时,我才发现自己对“另一个世界”根本一无所知。

元燮关切地问:“怎么?有什么事吗?”

有事?没错!是有事!阿瞳像一只小蛀虫,看透了我的心思不算,还跑到了我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未敢轻易碰触的地方尽情吞噬。她见到如风了吧?他们在一起做了什么?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担心这些,心乱得倍感煎熬。

“如果是有心事,那么我可不放你走!”我的表情被元燮尽收眼底,他好像明白我想些什么了。

“你看,人的心就这么大,”元燮比划着,“如果不放些新的东西到里边,那么旧的就会一直不走。”

“好吧!”我被他说动了,的确,跟他说话的这一会工夫,我暂时忘了那个恼人的小姑娘。

我告诉阿九我有些事情不用他等了,阿九诧异的望望站在我身边的元燮,匆忙赶回了东歌。

我走入戏剧社引起了一阵骚动。

“不愧是元燮!连夏如画都能被你打动!”

“说说看!用了什么花招?不会是出卖色相吧!”

“这可以记入T大今秋大事记了!”

“她真人更漂亮!”

“奇怪!你说什么真人啊?”

社员们七嘴八舌,一片喧哗。

“好了好了!”社长摆了摆手,他暗暗朝元燮竖起拇指,“夏同学,作为新社员介绍一下自己吧!”

“介绍?”我很不习惯这种吵杂,不安的看着元燮。

“不用了吧,如画她……”元燮替我解围。

“切!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称呼如画啦?”

“元燮,你都知道了,可我们还不知道啊!”

“不许偷偷在社内进行私人活动!”

大家依依不饶。

“既然她不想说,元燮也不答应,”社长出头,“那么就提问吧!夏同学来回答,这样好吧!”

“夏同学是否单身?”

“夏同学,何时何地为何被元燮说动?”

“夏同学,是摩羯座吗?摩羯座都特立独行!”

我茫然不知所措,这辈子我还没一下子面临过这么多问题。

“夏同学!”一个男孩站了起来,“传闻你是某位大佬的地下情妇,这是否是实情呢?”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好奇而紧张的望着我。

我脸色骤变,扭身跑了出去。

我都做了些什么呀!像小丑一样站在他们面前!我的触角狠狠的缩了回去。

“如画!”元燮追了出来。

“你不用说了,”我冷冷得看着他说,“我不会回去了!”

“我没想劝你回去,他刚才的话太过分了!”元燮说,“但是,如画你不能逃避生活,真正的生活!”

元燮的样子很认真,他接着说:“我不知道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把你保护起来,把你远远的放在一个安全的角落,不让任何人接触。但是我感谢这个人,因为他把一个最纯粹的如画放在了我面前,像一张白纸一样……”

原来如风想把我变成一张白纸啊?让沾满尘埃的我变成一张白纸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空空如也的一张白纸么?

“但是如画,人生不应该仅仅是一张白纸啊!”元燮的眼神变得很温柔,“那上面要有颜色的!而且会是五彩缤纷的!可能有漂亮,也或许不漂亮的。但是不管怎么样,都是属于你自己的色彩!和我一起好吗?我会让你幸福的!相信我!”

元燮脸有点红,他向我伸出手。

“相信我!”这熟悉的三个字在我脑中轰然炸开,我的目光穿过元燮,飘入遥远的时光中……

那时我才有12岁吧,淘气的偷偷跑到王阿婆家的二层阁楼,却被反锁在了里面。

第一个发现我不见的就是如风,他找到了我却没有钥匙放我下来。

天渐渐黑了,我呜呜的哭了起来。

如风咬咬嘴唇说:“姐,跳下来吧!我接着你!”。

我望望下面,有点害怕,“可以吗?阿风?”

“相信我!”如风的眼神很坚定,他向我伸出那时还并不强壮的手臂。

然而这坚定地向我张开的小小的臂膀却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我闭紧双眼纵身跳了下去,如风牢牢的接住了我,自己却跌倒在地上……

现在我仿佛又无助的被锁在一个阁楼上,而站在我面前向我毅然伸出双臂的却是另一个男孩。

当初不惜伤到自己而牢牢抱紧我的他呢?此刻是不是向阿瞳伸出双臂呢?

“请相信我!”元燮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的目光渐渐聚拢到他身上,他真诚地望着我,我却依旧茫然。

“放开她!”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是如风。

他看着元燮的眼神让我想起了那个夜晚。

“阿风……”我惊讶的说,我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他没和阿瞳在一起吗?我甚至有点开心,却忘了自己还被元燮牵着。

“你是谁。”元燮并未被如风吓倒,他冷静的回应。

“叫你放手听见没有!”阿九走上来愤怒的掏出枪指着元燮,元燮望着阿九脸色变得苍白。

我甩开元燮,冲阿九喊:“阿九!你干什么!放下!”

阿九没有理会我,元燮说:“如画,没事,他不敢把我怎样。”

阿九使劲用枪抵着他说:“你再废话我现在就打爆你的头!”

子弹清脆的上膛。

“阿九!你把枪放下!快放下!”我因为愤怒和焦急声音有些发颤。

阿九没见过我这个样子,他犹豫的看着如风。

“放开他。”如风说,表情有些凄凉。

阿九不甘心的放下了枪。

“晚上……早些回家。”如风转过身说,“阿九,我们回去吧。”

“如风!”我着急的高喊,他却没有回头,背影像一只受伤的兽。

“他是谁?”元燮轻轻揽着我的肩膀问。

“弟弟……”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是弟弟……”

弟弟,多么温情的两个字,为什么现在会觉得那么心疼呢?

那年,我20岁,魏如风1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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