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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夏.風信子

[转载故事]每夜一个骇故事:午夜致命的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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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2013 06:5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夏.風信子 发表于 31-10-2013 10:00 PM
第189节:第三十二夜 吓破胆(10)

楼主,一夜一个故事噢
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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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11-2013 10:4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90节:第三十二夜 吓破胆(11)


  夜更深了,风声和雨声突然都消失了,就似乎是从来都没有过风雨一般静谧!

  午夜就这样悄悄地来临了。

  高婆婆似乎消失在这黑夜里。

  一丝儿诡异的绿气悄悄蔓延过来。

  借着火光,我悄悄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我发现十二点刚刚过,手机上依然没有任何信号。再过六、七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天一亮无论如何都要出发,不管下多大的雨刮多大的风,我一定要把红鱼和柳叶带出去,安全地带到我妈妈的身边,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充斥了我的心胸。我看了一下柳叶和红鱼,红鱼也好象睡着了,柳叶时不时翻动一下身体,看来她睡得并不安稳。

  四下没有一点声音,似乎大地都开始沉睡了。我看了一下水生,水生也在火堆旁打起了瞌睡,那把砍柴用的弯刀放在他的大腿上,锋利的刀刃在火光下闪烁着摺摺的光。在他身后的土墙上,水生的影子被拉长了,象一只大虾一样晃动着,但愿没有什么问题,我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一股困意悄悄地袭来、、、、、、

  这时候,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噔!噔!噔!

  噔!噔!噔!

  我心里一寒,看来该来的已经来了。为什么“他们”不直接进来呢?是不是要让我们心力交瘁才行呢!我恐惧地想着连忙用手推了一下水生,同时我感觉到红鱼挽着我的手臂也一紧,看来她也听到了。

  水生的反应超出了我的想象,他腾地一下跳了起来,一只手握住那把弯刀,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望着我。我嘘了一下用手指了一下门外边。

  门外似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我回头望了一下,红鱼已经坐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里也多了一根高婆婆用的擀面棍。她大大而明亮的眼睛望着我,充满了信任,也充满了恐惧,另外她的左手握着右侧柳叶的左手。我向她点了点头。

  噔!噔!噔!

  噔!噔!噔!

  静默了一会儿以后,敲门声再次响起。

  水生看了我一眼,我坚定地和他对视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水生说,是谁?

  我感觉到他的声音在颤抖。

  门外静默了一下,好象在思考什么。水生也望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是在探询我是不是听错了,我一时也有些迷糊了,是不是我的幻觉呢,我看了红鱼一眼,红鱼也有些迷茫地看着我。

  似乎起风了,风呜咽着象冬天来了一样。我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听觉起来

  噔!噔!噔!

  这时候声音继续响起,这一次我们三个都分明地听到了。

  是谁?

  水生和我一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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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11-2013 10:5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91节:第三十二夜 吓破胆(12)


  水生!快开门,是我。我们听见高婆婆的声音说。

  水生一下站了起来,他似乎长出了一口气说是高婆婆。

  我一把拉住要去开门的水生,摇了摇头。

  水生看了我一眼,大声地问,你怎么在外面呀?

  高婆婆迟疑了一下说,我去喊他们来,但是贵叔病了,贵大嫂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就在那边帮了一会忙。

  哦,水生哦了一声站起来,看来高婆婆说的贵叔贵嫂并不假。我还是拉住水生摆了摆头。

  水生说,那你就去他们家睡吧,蛋哥儿和柳叶他们都睡着了,别吵醒了他们。

  开门吧,水生!外面好冷呀!高婆婆接着说,我刚回来再过去,路上不好走的。

  水生犹豫地看着我,我也有些犹豫起来。

  --啊!

  这时候我突然听见红鱼大声地尖叫起来。

  我连忙回头,红鱼惊恐地用手指着那个用尼龙袋子并没有掩盖严实的窗户。我回头一看,一双大大的似乎带血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我们,一忽儿就不见了。水生可能也看见了,我看到他的脸色在火光之下突然变得蜡黄蜡黄的。

  蓬蓬蓬!

  敲门声变成了打门声。

  水生!水生叔叔开门呀!门外突然声音混乱嘈杂起来。

  听见喊水生叔叔的一对男女小孩子的声音,豆大的汗珠从水生的额头冒了出来,他的眼睛开始发红起来,握着弯刀的手在战抖,他向前移动了一步,又移动了一步,我赶紧拉了他一下,水生回过神来,他退回到我旁边,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内屋的小门。他不再年轻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狰狞,从侧面看过去就和几年前我印象中的水叔差不多。我稍稍和他站近了一些。

  其实,隔着堂屋的大门之外我们所在的里屋还有一道小门。小门被我们用椅子和一棵碗口粗的树撑着。

  但是,这时候的两道门在我们看来是多么的脆弱!

  蓬蓬蓬的打门声更加激烈了,我似乎感觉到整个房屋都在战栗,大门好象随时都会破裂一般。

  这一种心理折磨的确很是残酷,我看见水生的神情越来越怪异,他的脸色也在不停地变化,一会儿似乎在笑,一会儿似乎在哭,一会儿嘴巴里又在念叨着什么,他手里的弯刀闪着寒光,连续在空中虚劈了几下。

  我往床边靠了靠。

  就在这时,里屋外的大门砰的好象全部碎裂了一般发出一声巨响。

  呀呀依依的声音中象是一阵风一样有一团什么东西涌进了堂屋,堂屋里什么被挂着的东西掉了下来,碰到了椅子还是桌子什么的,有一个瓶子摔碎的声音特别的刺耳。

  红鱼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她往火里加了很多的柴然后又坐到床边握住柳叶的手。柳叶还在迷迷糊糊地睡觉,我感觉有些不对过去摸了一下她的鼻子,还好没事,只是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我虽然不明就里但也不好弄醒她。火焰更大了,我们几个的影子在土墙上闪烁着,就象是一群妖怪在跳舞。

  门外的声音更加的明显和可恶起来!

  --柳叶,柳叶!

  --过来我们一起玩呀!

  有小孩的尖尖的声音叫道。

  --水生,开门呀!外面好冷呀!

  --水生,开门呀!外面好冷呀!

  有高婆婆的声音若有若无地飘来。

  --嘿嘿,嘿嘿!

  还有一阵让人发寒的女人的怪笑声音传来、、、、、、

  看来是火起了作用。

  但是,水生的样子却让我们胆战心惊起来。

  水生象一个木偶一样站在那边,我喊了他一声他也没有理睬我。我看见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滚落下来,他的头上开始冒出腾腾的热气,那热气在火光之下蒸腾,象绿色的跳动的火焰。他的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好象是说都来了,都来了,来吧来吧老子今天和你们拼了之类的话。突然间他又转过身来,他轻声而快速地说等会儿要是有什么不好你们就跑,记住在后山口一定要向左边跑!记住,一定要记住是左边。我点点头说是左边我记住了。

  堂屋里伊咿呀呀的声音越来越明显了。

  小孩子呼喊柳叶的声音,高婆婆要水生开门的声音,还有年轻女人嘿嘿冷笑的声音交织起来,汗水浸湿了我的所有衣服。里屋的那扇木门晃动起来、、、、、、

  一只手。

  一只苍白毫无血色的手从门缝里慢慢地伸了进来。

  啊!

  红鱼一声惊叫,跳到了床上。

  那只手摸索着门栓和虚晃着,水生迟疑了一下,突然他也大叫一声,只见寒光一闪,水生叔叔的弯刀猛地砍了过去,外面呀地一声尖叫,一个小孩的声音怪叫着说我的手我的手没有了!

  刀光一闪,一只带着五根手指的手掌掉在了门边。

  没有血,那连着五根手指的手掌在门边蠕动着,白色的肉和白色的橡皮管一样的筋颤动着慢慢地消失了。

  我用木棒狠狠地砸了它几下,木棒似乎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的反力震得我手掌发痛。

  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回过头叫红鱼快喊醒柳叶穿好鞋子,红鱼喊了几声,柳叶却没有一点反应,红鱼连忙动手给她穿鞋子。

  砰!

  窗户上的尼龙袋罩子被一股强风吹掉了。

  一个长长头发罩住了大半边的脸出现在窗洞上,没有身子,那个头好象就放在窗子上一样,露出的半边脸上奇怪地笑着,红红的舌头伸出有半尺长,就那样一动也不动。

  我抓起一根火棒戳了过去。

  眼看着那根带着火苗的木棒就要戳到那张脸上,只见黑发飞扬,一双大而圆睁着的眼睛显露了出来,两道血水一下子流了下来,就在我一愣神的瞬间,那条长长的舌头伸了过来,她的嘴巴一下张开到我几乎无法想象的程度,我手中的带火的柴棒就从那张血盆大口里戳了进去,哧溜一声火苗熄灭了,我的眼前就什么都没有了,耳边传来一阵嘿嘿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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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11-2013 10:5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92节:第三十二夜 吓破胆(13)


  嗨赤嗨赤!

  我身后水生气喘如牛。

  我连忙回过头来,门缝越来越大,几只手一齐伸了进来,水生大叫着挥舞着砍刀乱劈,几只老的小的粗糙的白腻的手掌伴随着哎呀哎呀的怪叫声又掉在了门角下,活蹦乱跳的像是还有生命的刚刚脱水的鱼一样跳动着慢慢消失了。

  不好!水生的砍刀几乎劈烂了门闩。

  我连忙拉住水生,把一根更粗大树桠顶在了门上。外面堂屋里的怪叫声更加响亮更加多起来。

  我让快要疯狂的水生喝了几口水,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棒让火焰更旺了一些,看来要不是这堆大火,那些东西可能早就进来了。

  我看了一下水生,他的脸上水和汗和泪和恐惧交织着扭曲着,一双睁得象铜铃一样的眼睛鼓了起来。

  怎么办?

  怎么办?

  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生痛,我感觉到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胸口象要炸裂一样的难受。那种深深的恐惧象镊子一样卡着我的心,我感觉到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我慢慢的回过头来,果然,那个披头散发的头又出现在窗户上,她正睁着那双大大的流着血水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就那样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我们,就像一只猫在看着眼前垂死的老鼠一样!

  哇!

  柳叶大声地哭了起来。她哭喊着说哥哥哥哥红鱼姐姐快来呀快来呀!我把一根火棒又从那窗口扔了过去,火棒打在窗沿上,那个人头便一下子不见了。我回到床边,红鱼把大哭不止的柳叶抱在怀里说话安慰她,我一看柳叶似乎并没有醒过来,看来她已经是沉浸到一种诡异无比的梦魅里面去了。也好,就让她在那怪异的噩梦里吧,说不定要比这现实的情景还要好一点呢,谁不定她还可以在噩梦之后再醒过来。红鱼象个安详的母亲一样拍打着还在抽抽泣泣柳叶的背,她无声地流着眼泪,没有抬头去看那门和窗户,我看得出她在轻轻地发抖。

  嗨赤嗨赤的气喘声又响了起来。

  水生拿着弯刀站在了门边。

  一只满是虬筋老茧的手伸了进来,那双手是多么的熟悉,那是早上还给我们做饭的拿馍馍我们吃的手,那是刚刚给我们拿了很多柴火柴棒的粗糙的温暖的几个小时前还抚摸过柳叶的头的手,那是谁的手?那是谁的手?

  那是高婆婆的手!

  那是水生的大嫂高婆婆的手!

  那是几个小时前去外面喊人一直没有回来的高婆婆的手!

  那只颤抖着的手的中指上戴有一只农村妇女做鞋子的顶针!早上的时候柳叶还说过高婆婆原来还带着一个戒子呀,那时候这只手的主人还慈祥地说傻丫头这不是戒子这东西叫顶针!那时候这只手的主人还详细地给我们说顶针是做鞋子时要用的一种工具!

  现在,这只手伸了进来。

  现在,这只手伸进来是要开门的。

  现在,这只手伸进来是要帮那些东西开门的,那门打开了,我们还能坚持到鸡叫或是天亮吗?

  鸡叫或者是天亮!

  我们一定要坚持到鸡叫或是天亮水声说!

  但是,那只那么亲切和熟悉的手就这样伸了过来。

  快打开!快打开!

  外面传来一阵阵的怪叫声和小孩子一样的雀跃声。

  那只手伸向了门闩和支撑着门的树干。

  我看见水生举起了砍柴刀,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眼前这只颤抖的苍老的手。显然,水生是认得这只手的,这只手给他做了好多年的饭菜了,这只手给他做了多年的衣服和鞋子了,这只手曾经就像母亲的手一样温暖,直到二哥的离去,这只手一直是多么的熟悉和可亲可敬呀!

  大嫂!

  水生咆哮起来!

  大嫂!

  大嫂的手依然在摸索着,颤抖着去开门。

  我咬了一下舌头噗的一声吐在墙上,墙头上我的口水带着鲜红的血水,我的舌尖上的痛感让我不再犹豫,我一下抢过水生手里的弯刀用力地砍了下去。

  咔嚓!

  那只苍老的熟悉的手掌像一根干柴一样被我砍了下来。

  啊!红鱼一声大叫,血!

  血!血就像箭一样从那断臂上喷了出来。啊!那外面也大叫了一声,那只断手也慢慢地颤抖着缩了回去!

  妈妈妈妈!

  外面咿咿呀呀的似乎有一对小孩的声音在叫着。

  你干什么?水生大吼一声抢去我手里的弯刀。大嫂!水生大喊了起来,他说你砍掉了大嫂的手了你这个混小子你这个混帐的家伙!

  不!那不是婆婆了我说。

  但是,地上扭动的却分明是高婆婆那带着顶针的老手。

  水生给了我一个耳光,他说你再看看你再好生的看看是谁的手?

  我说不是就不是,我看见水生的样子非常可怕,连忙分辩说。但是,高婆婆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

  水生!水生,我的手好痛呀,快开门!

  水生!水生,我的手好痛呀,快开门,快开门让我进来!

  水生!他们不是我们家的人,别管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高婆婆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样不停地穿了进来,震荡着我们的耳膜!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水生的眼睛红红的瞪着我和我身后的红鱼和柳叶。他额头的青筋暴起,两边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说不出的吓人。汗水布满了他的脸,他似乎在思考似乎在判断着高婆婆的话语,他慢慢举起手中的柴刀来。

  我退后一步,大声地喊水生水生我是蛋蛋我是柳浪我是柳浪你不要相信他们的鬼话你快点醒醒快点醒醒!

  水生说,水生慢慢地说,他说--蛋蛋是谁?柳浪是谁?我是谁?你是谁?她们是谁?他们是谁?

  这时候,门外一个年轻女人冷冷的声音说—

  你是水叔!你是水叔!你是水叔!

  蛋蛋是妖怪,柳浪是妖怪!柳叶是妖怪!他们都是妖怪!你是水叔,你快杀了他们!你快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你就可以见到你的孩子们了!杀了他们你就可以见到你的孩子们了!

  --爸爸爸爸!门外两个孩子不失时机地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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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11-2013 11:24 AM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 故事 太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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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5-11-2013 08: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93节:第三十二夜 吓破胆(14)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水生喃喃地说着,我是水叔,我是水叔,我是水叔,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水生的弯刀举了起来,水生的砍柴刀又一次地举了起来!

  我攥紧手中的木棒注视着水生,我这才发现,水生原来是我们此刻最为可怕的敌人!

  他像个疯子一样看着我们,象看着妖怪鬼魅一样看着我们。他完全地被魅惑了,他现在是“水叔”了,他现在就和外边的那些东西一样要杀死我们,他完全地被“它们”操纵了!

  我和红鱼大声地喊水生你醒醒你快醒醒!

  你快醒醒呀!

  红鱼和我都急得快要哭了,柳叶还在沉睡,她一定也被魅惑了,如果水生杀了我们,柳叶也一样会被他杀掉的。他们不是一直都在喊柳叶吗?

  外屋的声音在继续地游说着水生。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那个年轻的没有身子的女人的声音又出现在窗户上,她的声音冷酷而又充满了诱惑力!

  红鱼大叫着把一根火棒扔了过去,我似乎看见那个长发的人头空洞的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

  水生举起的弯刀猛地劈了过来!

  我伸出木棒奋力一挡!

  啊!水生一声惨叫,他手上的弯刀走了一个奇怪的弧线,直接地砍在他自己的左胳膊上,而且力道似乎大得惊人,水生的左胳膊被生生地切了下来。

  啊!我们都大叫起来。我大声叫唤的另一个原因是感到无限的惊恐,因为水生在挥刀向我砍来的时候他似乎是用了全力的,但是当我奋力一挡的时候虽然他的砍柴弯刀在我的木棒上发出了一些声响,但是我感觉到的力量并不是很大,就好象他的弯刀必然要走一个弧线一样。按道理依照水生的力量而言这一刀我是很难抵挡的,除非有外力的牵引。在水生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我回头一瞥,窗户洞上那双冷冷的眼睛似乎发出嘲笑的寒光。

  啊!水生痛苦的惨叫声震撼着我们的耳膜。没有村民赶来火把照耀,没有人声狗吠。四下里更加的静谧,水生惨叫的声音一定传得很远很远。但是,大地是沉默的,黑夜愈加的漫长,仿佛所有的一切生命都不再存在一样。

  水生用拿刀的右手护住左臂跪在了地上,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火堆,火堆上水生的左手由红变黑变焦很快就燃烧起来,油星暴响,皮肉扭曲,一股焦臭味和烧糊的人肉的味道冲鼻而来,我和红鱼柳叶一齐呕吐起来,还好柳叶这时候已经醒了。只见水生不再呼号,他好象在一刹那间没有了疼痛,他左胳膊上的鲜血不停地流出来,他的半边身体已经被染红了,按照我对医学常识的了解他应该很快的会因为失血过多昏迷甚至死亡的,但是,他没有,他象是一只受伤的狼一样,他阴鸷的眼光从我的身上转移到红鱼柳叶身上,又从她们的身上转移到我的身上,好象在判断该从哪里下口一样。

  果然,水生的目光停在了正扒在床边呕吐不止的红鱼柳叶身上。

  他突然咆哮一声,猛地挥舞着弯刀冲过去对着柳叶的头脑砍去。慌忙之中我也大叫一声全力撞了过去,砰的一声!水生横飞了出去,他的身体在空中横飞成一个一字,只听见一声脆响,水生的头部撞在了墙上,喀嚓一声,似乎是脖子折断的声音,只见水生象一堆烂泥一样摊在了墙角下。

  水生!水生!我们都大声地哭喊起来。

  就在我们的搏斗中火堆上的柴棒四处横飞,烟火弥漫,屋子里的光线模糊起来。

  水生水生,我抓住他的肩膀大声地呼喊着。

  但水生象一摊烂泥一样再也听不见我的声音了。他的脖子被折断了,歪歪斜斜地挂在肩膀上,满是血迹的脸上黑糊糊的分布清是什么东西,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说不出的恐怖!

  啊!

  我身后又传来大声的惊叫。

  我回过头来,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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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5-11-2013 08:4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94节:第三十二夜 吓破胆(15)


  只见几个影影幢幢的东西站在了内屋的门前,高婆婆牵着两个小孩子的手,说是牵着手,实际上它们的手刚刚被水生和我砍断了,但这时候又都被接了上去一样,但也许是故意的一般,他们几个的手掌都向外翻着,原本看不见的血迹这时也在一滴滴地往下滴。那个长头发的女鬼小纹依然是冷冷地站在后面,她的头发遮住了大半个脸,在他的身侧还站着另外一个老者,竟然是水叔!

  水叔!我差点就脱口而出。这时候,我听到刚才还大声哭叫的柳叶说—

  咦!你们两个怎么也来了?快跑过来,别跟他们在一起!

  那两个小孩子怪异地一笑,齐声说—

  柳叶姐姐快过来,别和他们在一起!

  只见柳叶迟疑地看了我们一眼,又看了它们一眼,说—

  这是我哥哥和红鱼姐姐呀,你们快过来我拿果冻你们吃吧!还有高婆婆,啊,还有水叔!你也来啦?婆婆刚刚还骗我说你不在罗,你们过来坐呀!

  柳叶说着话就滑下床站了起来。红鱼一把拉住她大声说柳叶柳叶你看看我是谁呀?

  你是姐姐呀,柳叶奇怪红鱼为什么这样问。

  我和红鱼对了一下眼神,看来柳叶还有一点没有被完全魅惑,要赶快想办法逃离这里。

  那两个小孩回头看了一眼长头发的小纹,说道—

  好呀好呀我们一起去玩吧!

  趁柳叶回头去拿东西的时候,我竭力克制自己的恐惧之心,抓起一根带火的柴棒向他们挥了过去,只见火光闪耀之中,我手中的柴火棒从它们的身体中间穿了过去,没有感到一点着力之处,但是火棒穿过去后,它们的影子一样的身体又立即重合了,而且都以一种邪恶的讥讽的夸张而又恶毒的眼光看着我们,在柳叶回过头后那两个小孩子一齐又说—你看你看天都亮了,我们去划船吧?

  柳叶笑着回答说,是呀是呀天都亮了,哥哥我们和他们一起去划船吧?

  大颗的汗滴从我额头冒出来,我这才发现我的全身早就汗湿了。看来这些东西自己并不一定能够把我们怎样,但是它们通过一种奇怪的语言或者是怪异方式来魅惑我们来达到让我们杀死对方甚至于象水生一样杀死自己的目的。假如再耗下去,第一个是水生,现在是柳叶,下一个就是红鱼或是我自己了,假如柳叶红鱼一样地被它们魅惑了,难道我一样也要杀死她们再杀死我自己吗?想到这里我感觉到浑身发冷起来,我回头看了一下拉住柳叶的红鱼,我看到他们都看着我,柳叶刚刚说完话,她们似乎都以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我!

  这时候,又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旁边墙角传来一些响动,那个早就撞得象一堆烂泥一样的水生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

  天啦!他竟然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的脖子依旧那样歪吊在肩膀的一侧,眼睛大睁着不知道是在看着哪里,右手的弯刀支撑了一下墙角慢慢地就站了起来。

  啊!

  我和红鱼倒吸一口冷气,红鱼一把抱住柳叶说看着姐姐看着姐姐!

  水生用他那歪着的眼睛看了我们一下,又看了它们一下,然后走道门边去,他看着后面的水叔说大哥大哥你也回来了,二哥他们都好吗?水叔不说话,他那生前风趣幽默的嘴巴紧紧地闭着一句话也不说,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一个完全的局外人一样。

  水生回过头来,他默默地看着我们,然后,他挪动了脚步,向着我们走了过来,他右手的柴刀举了起来、、、、、、

  窗外,雨似乎越来越大了。

  间或还有一道闪电,这个季节里也会有闪电吗?

  惨白惨白的亮光,惨白惨白的黑夜,惨白惨白的恍惚的脸,惨白惨白的世界!

  火光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了,站在门边的影子越来越浓越来越重起来,风呜咽着,豆大的雨点击打着大地,大地似乎在战栗。妈妈呀!救救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呀?

  水生又过来了,他的脑袋依旧歪吊在脖子上,他手中的柴刀举了起来,他过来了,一步步地跨了过来。

  两个孩子过来了,他们怪异地笑着过来了。

  水叔和高婆婆过来了,他们默默地过来。

  长发的小纹过来了,她冷冷地飘过来。

  他们过来了,他们都过来了。

  我双手抓起地上尚未烧完的柴棒乱挥乱舞,面前的影子被我冲了个稀巴烂,但是耳边凄厉的哭叫声却大了起来。我突然把手里的火棒一扔,分别抓住柳叶和红鱼的手,冲进了暴雨之中。

  天还没有亮。

  在微弱的光亮和闪电之中,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一条并不宽广的土路向后山跑去,后面,他们一起怪叫着飘了过来,和我们只有几步之遥。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高婆婆和水叔和吊死鬼小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别跑,别跑,你们跑不掉的柳叶我们一起玩吧!

  突然间我们停了下来,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在闪电的光亮之中,只见左右两边各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土路,水生好象给我说过要往左边跑的,但是,现在我还敢相信水生吗,后面的呜咽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我仿佛都已经看到小纹那流着血的冷冷的眼睛和长长的舌头、、、、、、

  我们该往左边还是右边呢?

  、、、、、、

  (全文完)柳浪19184月4日于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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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11-2013 05:2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95节:第三十三夜 地裂(1)


  我正坐在电脑前码字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脚下的地板在抖。

  “砰”,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外面房间里不知道是瓶还是碗什么的被摔碎的声音。

  “地震啦!”门外有人跑过时大声叫着。

  地震?我吓了一跳,慌忙关上电脑,一时不知道是抱着电脑的主机逃出去,还是抱着那一堆我好不容易弄来的书逃走更好。

  脚下的地板激烈地震动了两下之后停了下来。

  我终于考虑明白,拆下了电脑的硬盘并用方便袋装上那一堆的书,然后像难民一样飞快地逃到楼下去。

  等到我狼狈地逃下楼的时候,发现街上已经站着很多人了,并且有些人开始往回走。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是地震吗?”

  “不知道,可能是吧,也许不是。”

  每个人都在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只有我傻呆呆地抱着书和硬盘发傻。

  是地震吗?我可不知道,不过,我是比较怕死的,为了我的这条小命,我决定还是多在外面站一会比较好,万一情况不对,再逃跑起来也方便一点,我一贯不擅长运动,大家不是常说笨鸟先飞吗。

  六月中的太阳已经很具杀伤力了,我仿佛看见我脸上身上的色素在堆积,细小的鱼尾纹在偷偷地溜出来。不过,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生命可是比什么都宝贵啊。

  我就这样傻呆呆地站了半天,直到别人都回家了,我才抱着一大堆的东西往回走。

  上帝保佑,不会再来一次了吧?

  我一回到住处就慌忙给水颖打电话,看她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关于我和水颖,我在《咒城》里已经详细地介绍过了,但为了读者容易明白,我在这里再简单介绍一下我和水颖。

  我是一个自由职业者,主要是靠写东东来赚钱,你说我是自由撰稿人或是写手都成。

  最早以前我只是个枪手,帮杂志写些矜持的作家们不愿写的稿,帮报媒写豆腐块大小的补白笑话,帮书商们改写盗来的知名作品,帮成名作家写我自己的东东却署上他们的大名……

  后来因为一次奇特的经历,我把它写成了书(这本书就是《咒城》,有兴趣你可以看一下,我在这里算是顺便帮自己做个免费广告),终于名正言顺地打上了自己想要的笔名,偶尔也会被人尊为“作家”了,不过,我觉得自己是“坐家”,就是坐在家里的那种人。

  当然,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怎么生活,我有钱的外国继父在这个城市里买了一间超市放在我的名下,并请人来打理,看过《咒城》的朋友都知道,打理人就是罗嗦到让我害怕的乔治。不过他的管理能力我还是大为欣赏的,因为他已经把我名下的超市变成三家了。

  水颖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但见了面后大家都彼此臭味相投。

  水颖是学考古的,她一直念这个专业到硕士毕业,一毕业就成了导师的助教,在导师外出考古时,她就忙着给导师的学生上课,帮导师找资料,所以她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考古经验,但上一次我们一起去探访咒城的时候,她的专业知识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

  我一边拨电话,一边开着空调对自己猛吹,刚才在楼下被太阳暴晒后我觉得自己都快晕了,没办法,我就是这么脆弱。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水颖一看来电显示就知道是我:“大小姐,被吓着了吧?”

  “唉,吓倒没吓着什么,关键是我的碗全砸了,我一会得去打扫。你那没事吧?”

  “没事,房子晃了两晃,我和学生们一起往外跑,嘻嘻,我比他们跑的还快。”

  “你在上课?你的导师呢?”水颖的导师叫吴天华,是个风趣的老头,在他听了我和水颖去咒城的事情之后,笑着打趣我,让我嫁给那个城里的干尸索克王。

  “他还不是又出去了,短期内不回来,这里全交给我了。”

  “对了,刚才的是不是地震啊,会不会再来一次?要不我晚上可都不敢睡觉,时时提防再来震一次,把我给压在楼房下面了。”

  “不是地震,刚才市政的王秘打电话来找我们老头,听说是城郊用来开发商品房的一块地下陷,形成了一条好大的地裂。估计是想请老头去考察的,可惜老头不在。”水颖口中所称的老头就是指她的导师吴天华,这一老一少开玩笑开顺了,水颖总是老头老头地叫吴天华,他也不生气。

  “那去找地质学家好了,找你们老头干嘛,他是考古的啊。”我不解地问。

  “你不知道吧,我们老头可也是有名的地质学家呢。”

  我正和水颖通着电话,忽然发现窗外的天空中飘着一些白色的雪花:“快看快看,外面下雪了!”我对着电话里大叫。

  “见你的大头鬼,六月天的,你说外面下雪,鬼相信啊!”

  “是真的!是真的!你不信出去看!”我听见水颖在那头拿着手机,“咚咚”地向窗口跑。

  “你要是骗我的话,小心……”水颖的话没说完就断了,“天哪,真是下雪了呀!”

  我也有种头晕的感觉,外面的太阳这么好,怎么居然会下雪?

  “我去仔细看看那是什么东西,一会再给你电话。”说着我挂断了电话。

  走到窗前,我仔细地看着。外面的雪花并不是很密集,有几个吹落在我的窗台上,还没等我看清,很快就不见了,好像是融化了,可是我又没看到窗台下有融化的水痕,真是奇怪的事情。

  有一朵小雪花飘到了窗户的玻璃上,我仔细地凑过去看,那不是雪花,而是一朵真正的小绒花,样子有点像蒲公英种子的小伞,但是比蒲公英种子的小伞更细,绒绒更密。

  我于是小心地打开窗,把那朵白色的小绒花拿到手上。

  可是等我把手收回窗里的时候,我看见那朵小绒花已经枯了,贴在我的手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跟着又有几朵白绒花飘上了我的窗户玻璃,这次我决定先不动它们。

  过了很久,那些贴在玻璃上的小绒花还是好好的,一点也没有枯。难道,这些小绒花一落到地上或是别的什么地方就会枯了,而在玻璃上就不会枯吗?

  这样想着,我在屋里到处找,终于让我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个装满彩纸折的星星的玻璃小罐。我很快把玻璃罐中的彩色纸星星全倒在榻榻米上,然后拿着小罐去采集窗外的小绒花。

  一会功夫,我收集了一些白色的小绒花,不过,可惜还没收集满一罐,外面就已经不再下“雪”了。

  玻璃罐里放着这些白色的小绒花,可比放那些彩色的小星星还要漂亮。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每个人的审美观不同,你不同意我的说法我也没办法。

  准备做晚饭吃的时候才发现,我的碗在那几下震动中全打碎了,我一边收拾地上的碎碗碎玻璃,一边打电话让乔治给我送碗过来,当然顺便带一些好吃的东西来。

  收拾好这一切,我随手打开电视,发现电视里居然在播放关于城郊出现地裂的新闻。

  正想坐下来细看电视,门铃响了,可能是乔治来了,早不到晚不到,在我要看新闻的时候到,真想打他。

  我跑到门口打开门,不理乔治大呼小叫地问我有没有受伤,忙又跑回电视前端坐。

  从电视屏幕上看,那个地裂真的好长,据报道说最少有400米长,大约有三米多宽,当时地面裂开的时候,地裂口处有阵阵的白烟向上冒,电视拍摄的时候还有些白烟,从屏幕上隐隐还是能看到的。

  做商品房用的那块地原来是市西郊的菜农种菜的菜地,被商家看中买来盖有车一族的别墅小区。现在这块地已经陷下去不少了,和裂口这边的地面相比,至少低了一两米左右。电视镜头掠过,那块地里还扔着一架挖土机,工人们都撤了出来,万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

  那些被采访的施工工人说起地裂发生时的情况都是还心有余悸的感觉,据说当时正在清理地面,为打地基做准备工作,忽然地面就震动着向下陷,等震动停止的时候,就看见那块地的边缘裂了一个大口子,隔断了这块地通向城市里唯一一条能通车的刚铺好的土路。

  施工的工人都在猜这个地裂是不是火山口。这当然是没可能的,因为中国火山分布在成因上与两大板块边缘有关,国内的火山基本上是分布在黑龙江、吉林、云南和海南等省,这里根本没有火山形成的成因,而且,现在国内也没有活动火山。

  乔治看见我津津有味地坐在电视前看地裂的新闻,他吓的跑到我面前问我:“大小姐,你不会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难不成你还想到地下去走一趟?”

  “你神经病啊,地下有什么好玩!你是不是想诅咒我啊,中国人所说的阴曹地府可就是在地下的,你是希望我下阴曹地府啊?”我是得理不饶人的,乔治被我骂的目瞪口呆。

  “大小姐,只要你不去那儿玩我就放心了。”乔治跟我老妈学会了叫我大小姐,他喊着倒还挺顺口。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去我都不会去呢!别在这儿罗嗦了,今晚吃什么,我都饿了。”当然,当时说那句话时,我并不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事。

  乔治忙着又跑回厨房去做东西给我吃,一边还给我数说着菜谱:“土豆烧火腿肠,青椒炒肉条,盐水煮青菜,还有一个西红柿洋葱汤。”

  唉,没办法,乔治就是这种水平,我只好将就着吃了。不过说实话,我打心眼里来说还是感谢乔治的,要不是他照顾我,我估计我得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头,虽然我做菜的手艺不错,可是我一个人的时候通常都不会做给自己吃。

  我和乔治坐在客厅的地上,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电视里对于地裂的报道,我们还一边讨论着,这个地裂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我不无充满想象地说:“乔治,你说会不会是这块地的地下有好大一个空间,所以造成地面下陷,然后形成与其他地方地层的断裂呢?”

  “大小姐,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其实这可能会有很多原因导致地面下陷,比如地壳的运动或是地层的滑动;大量抽取地下水资源;地面负荷过大;地层内涵物因土壤中水量的变化,造成溶解或分解现象,使得地层间隙变大;因为施工破坏地层的连续性和稳定性,造成附近地层压力的改变,导致土壤严重流失形成局部地面下陷。这些都有可能。”

  那一时间我真是有些佩服乔治了,不过我还是表示不耐烦地说:“得啦得啦,这不是上地理课。”

  我其实是喜欢有充分的想象空间,哪怕我明知道是不太可能的,可是该死的乔治就是不给我一点可以想象的空间。

  吃完饭我就把乔治撵走了,然后给水颖打电话,狂聊地裂的问题,当然,水颖是我的最好废话拍挡,因为她是和我一样会乱发挥想象力而且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接下来的两天,天上常常会飘起细小的白绒花,就像下雪一样。

  我终于收集了满满一玻璃罐的白绒花,它们小小的绒毛可真漂亮,就像一个一个的小毛毛球。

  电视仍在播放关于地裂的新闻,好像是说要派人下去考察,我天天在等着考察的结果。可是那块地所属的地产商却出来说,打算要把地裂处给填上,商品房还是要盖的。

  “真没有科学精神!”我对着电视里那个脑满肥肠的家伙不屑地冷哼着。

  最近因为老是想着那个地裂,总也写不下去东西,我很想跑到现场亲自去看一下的,可惜乔治老是警告我,没事就给我打电话,想想一个人去也没劲,哪天约了水颖一起去吧。

  正在想着,电话铃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水颖打来的。

  “紫约,你……你能马上来我这儿一趟吗?”我一接起电话就听见水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还颤抖着,而且,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她叫我去她那里,一定是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怎么了?水颖?”我焦急地问。

  “你快来,快来吧!”水颖开始哭了起来,“我刚才,看见鬼了……”

  “什么?好,你别哭,我马上就过去。”说着我挂了电话,换上衣服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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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11-2013 05:3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96节:第三十三夜 地裂(2)


  我出了门直接打的去水颖住的地方。

  水颖住的地方是她所任职大学的宿舍区,宿舍区里有很多幢楼,不过她那幢是在和教学区最近的地方,宿舍区和教学区共用一面墙,有一扇小门直接开在宿舍区和校园之间的,但由于从这扇小门一走过去就是学校后面的一个植物园,还没有走学校的正门方便,所以平时走的人比较少。

  水颖住的是一楼的两室一厅的套房,卧室和客厅的窗户都对着和校园相隔的那堵墙。

  水颖在电话里说见到了鬼,我就在想,会不会是学校里的学生搞的恶作剧呢?

  坐上的士,司机问我去哪里,我对他说了地址,司机仿佛有些不情愿,但终于还是开了车。车行到一半的时候,司机终于开口了:“小姐你一个人这么晚去那里不害怕吗?”

  “害怕?”我奇怪起来,“害怕什么?”

  “你不知道吗?你去的那个某校宿舍,解放前是个行刑的地方,不知道杀死了多少无辜的老百姓,所以那里冤魂不散,常常闹鬼。”

  “哦?有这样的事?那你说的闹鬼,都怎么搞法?”我好奇上来了。

  “唉,我说你们年轻人吧,真是胆大不知道怕啊。我表姐以前在那附近租过房,后来硬是被吓跑了。我听说她每天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都看见几个黑影子在家里走来走去。有一次她夜里起来听见厨房里有声音,还有灯光,她以为儿子起来找吃的,于是就走过厨房去,一推开门,里面居然站着两个陌生人,她正想问那两人是什么人,怎么会进她家的,忽然厨房的灯就黑了下来,她再打开灯,那两个人就不见了。你说说,这不是鬼是什么呀?第二天夫妻俩就带着孩子搬走了。”司机说着仿佛自己都害怕起来。

  反正我坐在车上也没事,听司机说着鬼,当是一种消遣:“还有什么传言吗?”

  “咦,小妹你的胆子倒是不小啊,坐我车的十个人有八个听到我说这事都会害怕,你倒是不怕?”这次轮到司机奇怪起来。

  “呵呵,我从小受我外婆的熏陶,鬼故事听了不少啦,没见到我是不会害怕的。”我心里说,去咒城的时候,不知道见了多少干尸呢,这种小儿科的鬼故事对我是没有什么震撼力啦。

  话说着,车已经转上了水颖学校所在的那条路上。

  这里是在城的北郊,道路很宽敞,可是路的一边是学校的高墙,另一边是一片树林,只有到了学校宿舍区那边才稍微热闹一些,但那里也就是学校和农科所的宿舍,还有几个新开发的小区。

  正在说着话,忽然看见车前不远处站着个人在向车招手,因为我打的习惯是坐在后排,所以看不清招手的人,但司机却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鬼啊!”说着就加速向前冲去。

  “司机大哥,会撞到人的!”我也跟着叫起来。

  司机不理我,只管向前冲,我再看外面,前面已经没了人影,再看看路边,也没有人影,一条路上连个鬼影也没有。可是车开过去,也完全没有撞到什么东西的感觉。

  “那人不见了,快停下,快停下,看是不是被你撞到了。”我还是不放心,冲司机大叫着。

  “那是鬼!不是人!”司机也叫了起来,“我根本就没撞到他,他忽然就不见了!”

  “怪事,我明明看见是一个人在向你招手,你就大叫鬼啊,我都不明白,你怎么这么胆小啊?”我有些生气,说话的语气里透出责怪。

  “你看不见吗?”司机显然也有些生气了,“那个东西伸出来的,那哪是手啊,手上一点肉也没有,全是骨头!人的手上只剩下骨头还能活吗?”

  “一定是你看错了,那明明是一个人在招手吗。”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显然有些底气不足,因为刚才那个人确实是一下子就不见了,什么人能有那样的速度呢?

  “好啦,小姐,你是没见过这些东西,不知道怕,我不和你争了,到了地方你赶快下车就完了,以后天黑我是再也不跑这条道了。”

  的士停在了那个学校宿舍区的门口,司机说什么也不肯开进去。

  付了钱下车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司机一句:“大哥,你回去时要是在路上看见有被撞的人,记得送去医院。”

  “唉,我不走那条道了,我从农科所那边绕回去。”司机说完,以飞快的速度将车开跑了。

  经过刚才的那件事,我心里也不由地有点胆怯。

  站在宿舍区的门口,我伸手摸了摸颈上戴的那条水晶颈链,还好,小甲虫没有动。这条颈链是一个给我算命的女人送的,据她说当我有危险的时候,水晶盒中的水晶甲虫就会动,这个我在寻找咒城的过程中已经充分体验到了。

  我在水颖的门口敲了很久的门,搞到我几乎忍不住在想水颖会不会出事了的时候,水颖才在里面颤抖着声音问:“谁呀?”

  “我,紫约,开门。”我简洁地回答,虽然这样,我的眼睛还是不停地四处张望,小心地观察有没有危险的迹象。

  “等等。”我感觉到猫眼里露出微弱的光被什么遮住了,估计是水颖从猫眼里在向外看着,要是换作平常,我也会把眼凑到猫眼处,吓她一下,但是今晚,我想她已经被吓着了,所以还是不要玩了。

  经过审查,水颖终于开门了,她像做贼一般,把门开了个很小的缝,确定我身后没站着什么鬼啊怪啊的,才放我进门,我一进门,她迅速地就把门给关上了。

  “紫约!”水颖一把抱住我,“吓死我了。”

  “你就不怕我是鬼变的?”我半开玩笑地说,谁知道,我的话还没落音,她就一把退开我,向后退了好几步。

  “你不要吓我。”水颖哭兮兮的样子很可怜。

  “好啦,我吓你的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啊。”我忙哄她,完了,这家伙被吓破胆了。

  “你怎么证明你是真的紫约?”水颖还是靠在墙角,一付你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的表情。至于吗,怎么吓成这样啊?

  “那,”我伸出手,手腕上系着一条紫檀木的佛珠手链,这手链是我老妈在一个有名的寺庙里求给我的,上次在咒城里它救过我的命,“鬼哪里敢戴这条手链啊,它就不怕被打下地狱去?”

  “呜呜呜……”水颖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认识她这么久,我可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可见被吓坏了。

  我走上前去搂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哄她,把她从地上弄起来,哄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可是她刚坐下,马上就像见鬼似的跳起来,四处张望一番才重新坐下。

  水颖的客厅用的是百叶窗帘,卧室用的是厚厚的布窗帘,因为她和我一样喜欢睡懒觉,没课的时候,关着厚厚的窗帘蒙头睡个懒觉是她的习惯。我也一样,没事喜欢睡懒觉,不过我没水颖那么讲究,只要阳光不直接照到我脸上,我还是睡得着的。

  现在,水颖客厅里的百叶窗全都放了下来。

  我倒了杯热水给水颖,看着她慢慢安静下来,才小心地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水颖把热水捧在手中,可是并没有马上喝,这样的姿势坐了好一会,她才慢慢地开口说了她看到鬼的情景。

  水颖晚上在外面吃完饭,因为明天一早有课,所以很早就回来备课。她一回来就发现她窗户上的百叶窗帘被弄乱掉了,她以为是学生来找她弄的,也没在意,只是顺手把百叶窗上的叶片整理整齐,就去洗澡。因为今天天气不热,她没有开空调,窗户是打开着。

  洗完澡出来,水颖在客厅里坐着一边擦头发一边看电视。

  这里要说明一下,水颖客厅的窗户是开在东面的墙上,也就是对着和学校相隔的那堵墙。客厅的正门开在西边,进门有小走道,走道的一侧是厨房和洗手间,两间卧室的门一个开在南边的墙上,一个开在北面墙的西侧。电视机摆在北面墙下,长沙发东西向地摆在客厅中间,所以坐在沙发上,眼角的余光正好可以看到客厅的窗户。

  所以水颖才在擦头发看电视之余,看到了东边的窗户。

  当时她眼角的余光看见窗户百叶窗上的叶片被什么压了下来,她以为是学生来找她,就停止了擦头发,转过头去看。却忽然发现那个把百叶窗的叶片压低下去的根本不是一个人手,而是,一只手状的枯骨!

  听到这里我心里跳了一下,想到在的士上有人向的士招手时,那个司机说过的,那个伸出来的根本不是手,是没有肉的骨头。

  心里这样想着,但我没有打断水颖的叙述。

  水颖当时有些吓呆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百叶窗。那是一具手骨,手骨上好像还有黑紫色的腐肉,就是那个手指骨在把百叶窗帘的叶片往下压。然后,在百叶窗叶片间被那手骨压下来的缝隙中,水颖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向水颖的客厅里窥探,一看见水颖,那双眼睛就不动了,直直地盯着水颖。

  “鬼!”水颖当时吓坏了,狂叫了一声,那个手骨立即缩了回去,百叶窗的叶片合上了,那双眼睛也被关在了外面。

  水颖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到卧室里关上所有的窗和窗帘,一个人在呆了一会,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听完水颖的述说,我也陷入了沉思。

  的士司机和水颖都说看到了一只没有肉,只有骨头的手,这难道仅止是巧合?或者真的是有一个这样的鬼呢?说真的,让我相信这是鬼我还是有些不情愿,可是,我真的没法解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会不会是你看花眼了呢?”我只好这样安慰水颖,虽然我明知道这样说有些白痴,两个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看到同样的东西,都是花了眼,真有些说不过去。

  “不会,我盯着那只手盯了好久,开始我以为是什么吓人的玩具,可是,我后来确定不是,那真的是一只只有骨头的手,我看见那只手还动了一动。”水颖眼睛里还是有着惊恐的神色。

  我慢慢地踱到窗户边,没有敢把百叶窗拉起来,小心地看着百叶窗。

  “外面的窗户我已经关上了。”水颖看我走到窗边忙向我解释说,声音里还有轻微的颤抖。

  忽然,我发现百叶窗的两片叶片上有黑色的东西。

  我轻轻地用手摸了一摸百叶窗的那两片脏了的叶片,摸到一些黑色的东西,看不出来是什么,像是泥,但又有些粘手,细细地闻一下,一股腐臭直冲脑门。

  看来,水颖并没有眼花,她当时确实是看到了某种我们不能理解的东西。

  这样想的时候,我下意识地伸手压下百叶窗的叶片,向外望了一眼。这一下,我自己也被吓到了。

  水颖的窗外站着一个全身黑乎乎的人!

  就着楼上和水颖的窗里泻出的灯光,我看见那人身上的衣服和脸全是黑色的,像是一个人摔了一跤跌进泥水里的感觉一样。

  那人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水颖的窗户,眼里有种我说不上来的感觉。

  “啊!”我吓得退了一步,百叶窗合上了。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水颖神经质地跳了起来,紧紧地盯着我追问。

  “没什么,有一个人站在外面而已。”我慌忙解释。

  “那你叫什么?你是不是看到刚才那只手了?是不是?”水颖像只受了惊吓的小鸟,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惊恐不安。

  “不是,真的不是,我只是看到了一个人,可能是跌到泥水里了,浑身脏兮兮的。”说着,为了证明我说过的话,我又拉开百叶窗的叶片向外看,虽然我心里也很紧张,但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外看。外面已经没有人了,一个人影也没有。“不在了,可能走掉了。”我尽量轻描淡写地说。

  “紫约,我们去你那里吧,好不好?我好害怕。”水颖带着哭腔说。

  “你明天早上不是有课吗?”

  “我先请假,和别人调一下课,我一个人在这里实在呆不下去了。”水颖又趴在沙发上抽泣起来。

  我相信水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要不,以她不会吓成这样的。

  “好,那我们去我那儿吧,你要不要收拾几件衣服带着?”

  “嗯,你等我一下。”

  水颖很快拎了一个包出来,我吓了一跳,敢情她是想搬家啊?

  “一般的日常用品我那都有,不用带的。”

  “这些,都是我平常用的东西,主要是衣服啦。”水颖有些脸红。

  “哈,你是不是打算连衣柜也搬过去啊!”我故作轻松地打趣水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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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11-2013 04:5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97节:第三十三夜 地裂(3)


  回到我那的时候,我和水颖都松了一口气。

  这时已经是十点多了,水颖用我的电脑上网,我则去洗了个热水澡,顺便冲一壶咖啡,舒缓一下刚才的紧张。

  我给水颖倒了一杯咖啡,我自己也倒了一杯。

  端起杯,我刚喝了一口咖啡,“咚咚咚”门忽然被敲响了。水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端着咖啡杯楞楞地看着我,我也看了看水颖。

  外面的是什么人呢?

  这是我头脑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从水颖的眼神里我看出她和我的想法一样。在我这儿,一般是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拜访我的,最奇怪的是,来人不按门铃,却敲门,真是头一遭。来人应该不会对我这很熟,要不然他(她)不会好好的舍弃门铃而用手敲门。

  “我去看看。”经过刚才的一些事,我也有些胆怯,但现在只有我和水颖两人,而她已经被吓坏了,所以我也只好强作镇定。

  放下咖啡杯,我走到门口,透过门上的猫眼向外看。

  门外走廊上的灯光昏黄,可是,再昏黄的灯光也不可能昏到看不见人。门外没人!确实,从猫眼里我没有看到任何人。

  走到门口的这段短短的时间,我已经充分做好了看见各种情况的心理准备,唯独没有想到的是,门外会根本没人。

  我的心再次狂跳起来。

  站了一会儿,门外没有声音,猫眼里依旧没人,我于是平静了一下狂跳的心,准备转身走进去。

  “咚咚咚”,敲门声恰在这时又响了。

  我以极快的速度把眼凑在猫眼上,外面还是没有人。

  “是谁?”水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的,她颤抖着声音问我,“你为什么不开门?”

  我的嘴里有点发干,“门外,没人。”

  “什么?”

  “门外没人。”我把声音提高了一点。

  “咚咚咚”,敲门声适时地又响起来了。

  “是谁?!”我一边大叫着,一边迅速地打开门,可是,门外依旧没有人。我双腿有些发软,又迅速在把门关上。关上门后我立即就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把头伸出去看看走廊呢?

  对,那个恶作剧的家伙一定是藏在走廊上!

  想到这里,我立即又再次打开门。

  “啊!”这是水颖在尖叫,我还没有来得及尖叫。门口站着一个被黑布从头蒙到脚的家伙,这家伙只露出一双蓝色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直盯着我。

  听到水颖的尖叫我反而叫不出来了。

  我顺手从门后的鞋柜上摸出一只鞋来,看也没看地向那个蒙着黑布的家伙劈头盖脸地打下去:“你是什么鬼东西!干嘛装鬼吓人?你吃饱了没事干吗?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救命啊!”是那个蒙着黑布的家伙发出的叫声,“暴力女啊!你想打死人吗?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啊?我大老远地跑来看你,你居然这样对付我!救命啊!打死人了!”

  我楞了,这人喊出来的是英语,而且声音我很熟。

  “库拉达?”这是水颖的叫声。

  “天哪!”我扔掉手中的鞋子转身跑进了房间里。

  “库拉达!真是你啊!你来了,太好了!”不知道水颖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再伸出头来看的时候,水颖已经抱住了库拉达,库拉达那满是鞋底印的黑布袍被扔到了地上。

  “咦,你们在这大呼小叫做什么?几点了?紫约呢?”这是邻居大妈的声音。

  “哦,大妈大妈,对不起,对不起,我有朋友从国外来玩,大家太高兴,忘了时间。”我忙从屋里跑到门口,把两个疯子拉进来,然后向邻居大妈不停地鞠着躬。

  “哦,这样啊,你们小声点吧,我宝贝孙子刚睡着。”大妈嘴里咕噜着,关上门进去了。

  我忙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转身发现水颖还在搂着库拉达的脖子,鼻涕眼泪都抹在了库拉达的身上。

  “哼!”我白了库拉达一眼,抬着头进书房去了。

  “紫约生气了。”水颖忙放下搂着库拉达的手。

  “她吃醋了,因为我还没来得及抱她。”库拉达不知皮厚,自我感觉良好地说。

  喝完咖啡,库拉达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一来就会遭到这么好的待遇了。

  “冤啊!我原来是代‘鬼’受过啊!不过紫约你下手也太重了吧?真有种想谋杀我的疯狂。”库拉达一边揉着被我打出红印的地方,一边龇牙咧嘴地说。

  “活该!谁让你想吓我们来的。”不管怎么说,我反正不会认错的,再说库拉达想吓我们在先,所以这也是他自找的。

  “库拉达,你怎么心血来潮想起来来看我们啊?你又是怎么知道紫约住这儿的?”水颖这时不害怕了,拉着库拉达问长问短。

  库拉达是我和水颖在探访咒城时遇到的沙漠强盗,当然他并不是真的强盗,实际上他是个美国人,他在沙漠里当强盗只是为了他的探险。我也奇怪库拉达是怎么想起来跑到中国来看我们的。

  “哈,布莱德总是对我说中国有很多神秘的地方,还有很多奇怪习俗,所以我想来中国探险啊,想来吗,我就来了。不过真开心,我一来就发生了这样神秘的事情,太有趣了!我一定要见见你们口中所说的‘鬼’,他一定是中国鬼。”我真不知道库拉达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不过有一点我明白了,我的地址一定是布莱德给他的。

  库拉达的到来,让我和水颖都安心了好多,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第二天水颖不上课,她请了假。

  我和水颖带着库拉达,不对,现在应该叫他萧达,这是他给自己起的中国名字,达字吗,是他名字音译的最后一个字,还好解释,我就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姓萧,据他自己的解释说,觉得萧这个姓比较有中国特色。KAO,真晕,中国的百家姓当中有哪一个姓不是具有中国特色的?

  我和水颖带着萧达去逛街,顺便请他吃中国式的大餐。

  在一路上对萧达平时饮食做了了解后,我开始暗暗发笑,这家伙平时吃的很简单,要糊弄他真是太容易了。

  和水颖悄悄对上了点子,到了吃饭的时间,我们直接把萧达带到了商场顶楼的食街。

  食街里的东西比较便宜的,五块钱叫个面都能吃饱。而且这里的各地的风味小吃也比较齐全,虽然这些东西在食街的厨师们做来,早就不是原来的风味了,但至少骗骗萧达这样的家伙是足够了。

  在食街里一边沿着每一个档口看,一边听萧达嘴里咕噜着:“天哪,中国的食物居然可以做得这么漂亮。”

  我和水颖故作热情地向萧达介绍:“这是云南小吃,云南最有名的是过桥米线,这里还有个美丽的传说呢。”

  我和水颖于是一个给他说过桥米线的传说,一个给他介绍过桥米线的吃法,弄得萧达连连说神奇。

  我和水颖暗暗掩嘴偷笑。

  我们很快帮萧达叫了一碗云南过桥米线,一份灌汤包,一个臭豆腐煲,一碗凉粉,我和水颖则叫了两个炒菜,我们吃米饭。

  萧达看着他面前一大堆的食物,大叫着:“够了够了,真是太丰富了。”

  每样尝了一口后,萧达指着臭豆腐煲说:“好臭!好吃!”不明白他是想说臭还是想说好吃,反正最后每一样东西他都吃完了。我和水颖继续故作热情地问他要不要再来一些,他连连摇着手,指着自己的肚子说:“今天吃的太饱了。”

  我和水颖被萧达的模样弄到喷饭。

  下午我们又带萧达去参观市区里还残留的一些名胜古迹。

  晚上顺理成章,萧达说为了感谢我和水颖的热情,要请我们吃饭。我和水颖想也不想,直接带他去了附近一家有名的海鲜酒楼。

  在水箱边上站了良久,我和水颖实在没底萧达带了多少钱,说不好还要我们自己付账,所以吞下口水没敢叫龙虾或是老鼠斑什么的,只叫了一些蒜蓉蒸扇贝,姜葱炒珍珠蚌之类的菜。

  吃完饭出来,萧达说的另一句话让我和水颖目瞪口呆之后大笑不止。

  萧达说:“还是中午吃的比较好,东西又好吃又有中国特色,还特别便宜,晚上吃的这么贵,也没见比中午更好吃。”

  “啊?”我和水颖瞪着萧达看了一下,然后互相又对望了一会,终于忍不住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我的天呀,原来他一直都有留心价格。

  我早上睡到十点多钟才起来,水颖已经去上课了,萧达不在,不知道去哪儿瞎逛了,反正弄不丢他。

  我打开冰箱看了看,考虑中午吃什么,要不要去买菜。因为水颖打死了也不肯回自己的宿舍去,说好了中午下课直接过来我这儿吃饭,所以我得准备三个人的午餐。

  冰箱里除了泡面和火腿肠之外,还真没什么好吃的。

  正在考虑我是不是要换了衣服出去买菜的时候,门铃响了,是萧达。看来这家伙比较会找麻烦,我决定把门上的钥匙配一套给他,省得我得时时防备着他什么时候按门铃。

  打开门,萧达拎着一堆东西走了起来,有一些日常用品,还有一些肉和菜。

  “咦,你出去买东西?”我奇怪地看着萧达。

  “是的,我打算在中国住很长时间,所以我们不能天天出去吃大餐,要自己做菜吃才好。我买的菜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我狂晕:“完了,从今以后我就沦落为保姆了。”

  简单地做好了午餐,等水颖回来就可以吃饭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水颖打电话来了:“喂,紫约,我中午不去吃饭了,下午再过去。我这儿有两个学生两天没来上课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哦,和他们家里联系了吗?”

  “联系了,没有回家去。和他们同一个寝室的同学说,大前天晚上看见两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那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们,后来就没见过。”

  “会不会出去玩了?他们有没有向同学交待过什么?”

  “没有,学校正在找他们,如果再找不到可能就要报案了。”水颖声音里有些着急,这也不怪,吴老头不在,她的责任可真不小。

  “我明白了,你要小心点,有事随时打电话回来。”我叮嘱水颖。

  “好的,我晚上一定回去的。”说完水颖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萧达问我。

  “水颖有两个学生失踪了。”那时我还没想到失踪的两个学生和后来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好了,她中午不回来吃饭,我们先吃饭吧。”

  因为水颖学生的失踪,我和萧达吃饭的时候就开始了对学生心理问题方面的讨论。说实话,萧达是个博学多才的家伙,从他那里听到的不少见解,对我的写作确实有不小的帮助。

  吃完饭我把碗扔在洗碗池里,就趴在电脑上打游戏。

  萧达在边上看得干着急,不时地乱指挥一通。我忽然生出一个坏主意来,让萧达和我比打游戏,谁打输了谁去洗碗。

  萧达不甘示弱,于是我们俩人就趴在电脑前打游戏,轮到他打的时候我就在边上乱指挥,还狂叫着扰乱他的思维。

  “你真癞皮!”萧达打输的时候这样说我。切,是他自己笨,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拿着他的手去打游戏,不过是在他打游戏的时候稍稍骚扰一下而已。

  于是萧达跑去洗碗,而我则暗暗发笑,并继续玩我的游戏。

  “叮铃铃……”电话铃又响了,我正在打游戏,于是拒不接电话。

  电话铃一直响,萧达从厨房里跑出来指着我说:“你这个游戏疯子,电话居然都不接,要是别人找你有急事可怎么办?”这家伙真是乌鸦嘴,那个电话果然是有急事找我的。

  唉,看萧达接起了电话,我只好结束游戏,因为电话一定是找我的,不会是找萧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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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13 04:4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98节:第三十三夜 地裂(4)


  我换好了衣服问萧达:“我现在要去以前的同学家,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萧达忙扔了电脑鼠标,套上一件T恤跟在我身后嘿嘿地傻乐。我一路对他进行了严重的警告,在我同学面前千万不要乱说话。

  刚才打电话给我的是我中学比较要好的同学曹伟峰,我上中学的时候整个是一假小子,

  常和男生搭着胳膊称兄道弟,曹伟峰就我这样的一个“兄弟”。曹伟峰打电话什么屁话也没多说,直接说有个校友出了点事,让我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曹伟峰家住在城市的老区,一个比较热闹的地方。

  去到曹伟峰家的时候,客厅里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是曹伟峰的好友,也是我们同班同学丁健,另一个是我不认识的女孩。他们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事情,看见我来了,于是停下来和我打招呼。

  “哦哦……哦……”曹伟峰看见跟在我身后的萧达,于是怪叫着盯着萧达看,丁健也跟着怪怪地笑。

  “他是我继父的侄儿。”我的眼睛一转,马上想到谎话,“中国名字叫萧达。你们千万不要乱说话,他听得懂中国话的。”

  “你们好!”萧达一副很派的样子,用不三不四的中国话和大家打招呼。

  “你好,你好!”每个人都礼貌地回问他好,萧达笑得脸上像开了花,天哪,这个白痴有时候还真可爱。

  “紫约你们先坐下来吧。”曹伟峰作为主人招呼我和萧达坐下,并倒了饮料递给我们。

  我喝了一口饮料,看见大家都在沉默,于是问曹伟峰:“你今天这么急着把我找来干嘛?”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你来的迟了,刚才朱正云已经说了事情的经过,现在我再复述一遍吧。”曹伟峰说着看了那个叫朱正云的女孩一眼,朱正云微微点了点头。

  “紫约你还记得原来比我们高一届的三班有个叫黄新刚的男生吗?”

  “记得,那时候觉得他在学校挺风云的,人很帅,好多女生暗恋他。”我稍稍想了一下就想起来这个名字的主人了,不是我记性好,而是那时候这人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大家天天都会提起,特别是女生,总是悄悄在背后议论这人,所以我想不记住都难。

  “对,就是他,他是朱正云的表哥。哦,再顺便说一声,朱正云是比我们低两届的,她入校时我们高三,都在紧张高考了,可能紫约不会认识她。”

  我看了朱正云一眼,对她微微一笑,这女孩长得挺清秀的,我比较喜欢。

  “朱正云现在……”曹伟峰挠了一下头,“是我女朋友。”

  “啊?”我故意做出好大反应的样子,“你才告诉我啊,这样的好事,得请客。”我趁机先敲诈上一顿再说。

  “行,没问题。”曹伟难得的爽快。“我下面先说说黄新刚的事。”

  原来黄新刚在市里开了一家面包店,就在离曹伟峰住的这里过两条街的地方。这件说来真是很离奇的事件,就发生在黄新刚的面包店。

  三天前的下午正是下班时间,黄新刚面包店的生意相当不错,黄新刚负责收银,两个女店员负责给顾客挟取面包并进行包装。这个时间正是赶上一炉新鲜面包要出炉,所以面包店里常来光顾的顾客都在排队等新鲜出炉的面包。

  “今天的特价面包是肉松面包圈。”黄新刚微笑着向在场的顾客打招呼,“一会就出炉了,大家不要急。”

  显然黄新刚很会做生意,他每天都给一种面包定下特价,其实便宜不了多少钱,但却招来了不少顾客。

  朱正云这时来到了面包店,她上班的办公室就在面包店左边的那条街上,她总是在下班后来给黄新刚帮忙,所以后面的情景朱正云全部都看见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新鲜出炉的肉松面包圈被端了出来。

  面包店请了三个做面包的师傅,他们三人轮流当班,那天下午正好轮到王师傅和付师傅当班,送面包出来的是付师傅。

  这个过程我说得很详细,这些细节也是后来我数次询问在场的朱正云得来的,因为后面发生的事件使人相当难以理解,所以我必须把每一个我所知道的细节都说清楚。

  面包送出来后,排队的人群有些骚动,顾客都在三个两个地喊着。

  接下来的场面非常混乱,我尽量地能把场面描写的更清楚一点。

  在这一炉面包卖完一半的时候,忽然有人在面包店里倒了下去。

  “啊!”周围的人群尖叫着躲开,于是面包店里大乱,后面排队的一些人被挤到了店外。

  店里忽然空出一块空白地来,中间躺着一个中年妇人,就是刚才倒下的那个人。只见那个躺在地上的妇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刚吃了一半的肉松面包圈,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跟着嘴角流出了紫色的血。

  正在这一片混乱的时候,店外跑出去的人中忽然又倒下了一个十几岁的男孩,那个男孩和妇人一样,手里拿着吃了一大半的面包圈,倒在地上抽搐着,然后嘴角流出紫色的血。

  这时候黄新刚正在给120打电话。

  所有人都吓坏了,外面不知道什么人很快拨打了110,警察在三分钟之后赶到了现场,现场当时买面包的顾客大部分还在。

  救护车来到的时候,两个顾客已经死亡。

  现场很快被封锁了起来,当时在场的人,包括店里的职员和顾客,都录下了口供,所有的面包都送去检验。

  尸检的结果自是不必言说的,是中毒死亡的。这两人吃剩下的面包也检验出含有剧毒,而且这种剧毒还是一种成分不明的剧毒。

  面包店的面包经过检验,在那炉面包之前所有的面包都是没有毒的,而在那炉新鲜出炉的面包里,检验出有几块面包含有与被害人吃剩下的面包含有的毒素一样。

  还有,当时炉中正在烤的一炉面包、面包店烘烤房中已经揉好的面及店中的面粉全做了检验,检验的结果是,面粉和刚揉好的面块都是没有毒的,但在烤炉中烘烤的面包,和外面那炉肉松面包圈一样,有少部分的面包里含有毒素,当然,这些毒素是相同的。

  “这就是说,下毒的人应该不会是外面的人。”曹伟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不能这样说,我想知道面包的烘烤房中是不是两个师傅就一定会在,完全没有时间让外人进来?”我问的是朱正云。

  “是的。”她小声回答,“一般当班的都会是两个师傅,那天下午也一样,一个送出炉面包的时候,另一个也会在里面做面包的。”

  “那烘烤房除了面包师傅会进去以外,还有别人会进去吗?”

  “一般不会,除了我表哥。”朱正云低下了头,“那天下午我去之前,听说表哥也在烘烤房呆了一会,他在和那两个师傅讨论开发几个新品种。”

  “既然事情发生前,烘烤房没有外人进去的可能,只有他们三个人在里面,或说进去过烘烤房,那么,很明显,下毒者必然是这三个人当中的一个。”我看着朱正云,她眼睛里已经有泪水快滚落下来了。

  “是的,警方也是这样判断。”曹伟峰帮朱正云回答,“所以,现在三人以罪犯嫌疑人的身份被关压了起来。”

  “可是,杀人动机呢?杀人动机是什么?”我转过脸问曹伟峰。

  “对!你问的好!”曹伟峰激动起来,朱正云也抬起头来,有些感激地望着我,“警察完全察不出杀人动机。那两个死去的顾客,那个中年妇人据店员说是常客,但三个嫌疑人根本就不认识她,也完全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个十几岁的中学生,可能是放学后肚子饿走进面包店买面包吃的,据店员说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男孩。”

  “会不会是合伙作案?”我的思路一转,又跳出一个念头来,我的意思是想说下毒者和店铺里卖面包的店员合伙作案,但随即我自己就推翻了,“不对,店员怎么能分出哪个面包有毒哪个没毒呢?”

  “所以说吗,这件事就是很奇怪!”曹伟峰一边挥着手一边大声地说,“就算想杀人,谁会傻到当众杀人啊,何况完全没有动机,完全没办法掌握的杀人方法。”

  “那,会不会是面包店用来药老鼠的药误放入面包的面中了呢?”这是丁键的想法。

  “不太可能。”我说,“加料的话,一定是在揉面的时候加,面包做成形后就不会加料了,如果是揉面时加错了东西,那就不可能有的面包有毒有的面包没毒,应该都有毒才对。当然也不可能是面包上的肉松有毒,因为这个道理和揉面的道理一样,肉松有毒就会导致所有的肉松面包有毒,而不是其中的几个有毒。”

  “没错,这些我们都分析过,何况面包房中根本没有老鼠药。”曹伟峰挠着头说。

  “既然这样,那就是说,这三个嫌疑最大的嫌疑人,根本没有可能是杀人凶手,那么,杀人凶手会是什么人呢?”我眼睛转了一圈,看着所有在座的人。

  “如果我们知道什么人是凶手倒好了,就是不知道什么人是凶手,所以才找你来一起分析案情啊。”曹伟峰翻着白眼说。

  “多嘴吧,我这是在自己问自己呢,你以为是在问你吗?”我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

  大家于是都傻傻地坐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有面包店的钥匙吗?”我转过头问朱正云,“我想去面包店看看。”

  朱正云看了一眼曹伟峰,曹伟峰撇着嘴,“钥匙当然有,但是因为面包店出了这事,店铺已经被警察给封了,谁敢打开啊?”

  “烘烤房呢?也被一起封了吗?”

  “烘烤房?”朱正云低声念了一句,然后忽然眼睛一亮,“烘烤房有个后门,那后面是个小院子,我记得当时警察封了面包店的正门和后面院子的院门,烘烤房的门好像是没有贴封条的!”

  “那就成了!”我站了起来,看看外面,时间还早,现在去面包店可能会被人发现的。“大伟,今天晚餐由你包了,等到夜深人静时,我们去面包店看一下,当然,这样就还要有一顿夜宵。”我是只要有机会,时刻不忘敲诈的。

  “没问题!”曹伟峰搓了搓双手,“要是你能找出面包店事件的真相,我再请你吃顿大餐,这城市的酒楼,你说去哪家就去哪家,你说吃啥就吃啥。”说完他马上又加了句,“只要酒楼能做到的。”不愧为我的老友,知道说话的漏洞足以让他去跳楼。

  “紫约姐姐,要是你找到真凶,我以后包你天天有新鲜面包吃。”朱正云因为我们的对话,忽然有了希望,脸上的神色已经不像我刚来时见到她那样沮丧了。

  “别叫她姐姐,我比她大呢。”曹伟峰不乐意地哼哼着。

  “成成,那我叫她嫂子好了。”我接过话来,把朱正云闹了个脸红。

  剩下的时间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天黑,而我则被萧达缠住了问面包店事件的详细情况。刚才曹伟峰和朱正云在说的时候,他听得半懂不懂的,又不敢问,怕打断我们的思路。

  我详细地给萧达又说了一遍关于面包店的事件,虽然中间我时有不耐烦地骂他笨,但还总算是把细节都说给他听了,关键是我有私心,希望他能给我一些提示。

  “这样……”萧达果然厉害,沉默了半天居然就对我说了一句:“我觉得不像是人为的杀人案。”

  我拍了一下脑袋,萧达不亏为萧达,这个说法让我脑中有些东西模糊闪过,但又说不上来什么,不过我是习惯了和人抬扛的,于是反驳萧达说:“那也不一定,也许是有人故意想嫁祸给面包店呢!”

  这样说着,我好像找到了依据似的,“对了,最近常常看到毒鼠强投毒案,没准就像那个和男友分手的女人一样,下了药在食物中……”

  这样说我自己也觉得可能性倒不太大,原因刚才都分析过了,按照对面包做的检验和面包店里的情况来说,没有机会是这三个人以外的人作案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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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13 04:5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99节:第三十三夜 地裂(5)


  天黑的时候我们出动了。

  这样说我觉得把自己说得像老鼠,不过没办法。

  吃过一顿急匆匆以致食不知味的晚餐,我们几个人去超市买了几支又长又大的电筒,反正不贵,人手一只,用来打架也有个武器。

  跟着曹伟峰和朱正云走到那家面包店前,果然,面包店的玻璃门上被贴上了大大的两张交叉的封条。

  在面包店前门我们没敢停留,走过面包店的大门,绕到后面的一个小巷子里。这条小巷和前门正对的大街呈丁字形,但大街上热闹非常,而小巷子里却是漆黑冷清的一片。

  这样最好,适合我们活动。不过,要知道,虽然我们的行为有些违反了规则,但毕竟目的是好的,所以去到面包店的后门口,看着不得不翻进去的院墙,我还是觉得有些理直气壮的。

  “你能爬上这堵墙吗?”我问朱正云。

  “……我不会爬墙……”朱正云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那你在外面看着,有情况及时通知我们,你把钥匙给我。”朱正云把面包店的钥匙拿给了我,告诉我哪一条是后门的钥匙。

  “我们进去吧。”说着,我把手电筒插在牛仔裤腰里,准备爬墙进面包店后门的小院子里。

  虽然是我女的,不过我小时候就喜欢爬来爬去,一副男孩的性格,从小一直被邻居和朋友当作假小子。记得六岁还没上学那年,我爬一个中学的学校铁门,结果被捉住的人告状到家里,我为此牺牲了我的膝盖抱着钟在墙边罚跪。零零总总,我从小到大做的不应该是女孩子做的事太多了,所以现在多这一项爬墙入屋也算不了什么。

  “要不,”曹伟峰看一下朱正云,“丁健留下陪陪小云吧。”

  “好。”丁健靠在墙边上,摸出烟点上,“你们进去看吧,我在这陪着朱正云,有事我就用手机拨你的手机,响一声挂掉,你们就赶快出来。”

  “好,那就这样。”我和曹伟峰都应着,然后我双手扒着院墙,脚踩着墙上的细缝,用力一撑,整个人翻上了院墙。等我细细看过小院子后,然后选了墙下的落脚点,跳了下去。

  院子很小,不过就三四个平方,但却很干净,水泥砌的地面,院角落里摆着一些没用的杂物,别的却没有什么。

  曹伟峰和萧达已经翻墙进来了。

  我拿出钥匙,走到面包店的后门口,然后打开面包店的后门。

  “吱”,打开面包店后门的锁,我一推门,那门就像抗议似的发出了一声令我碜牙的声音,我忙收回了手,于是门又慢慢地滑回来关上了。

  “没事,这门就这样的。”曹伟峰看样子也常来面包店,他都知道这门就是这样吱吱响的,早不告诉我,害我吓出一身冷汗。唉,终于明白了,贼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再次打开了门,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在那“吱”的令人碜牙的声音中,我慢慢推开门。

  面包店的烘烤房不大,呈细长方形,后门是开在南面墙上,同时这面墙上还有一扇很大的铝合金玻璃窗,而做面包的巨大面案就是在这面窗户下的。南面的墙靠近东边是一扇门,那应该是通往前面面包店的门,而烘烤炉则是放在南面墙的西边,西面墙的北墙角有一个柜式的空调,斜对着面案。其余的地方散放着一辆小推车,还有一些烤面包用的盘。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用手电筒照着这个烘烤房,特别留意了墙角天花等处。可能我是受了萧达的影响,他说这件事不像是人为的杀人案,而我也看过什么壁虎尿有毒一类稀奇古怪的书,所以留心墙角天花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迹象。

  可是,没有,什么异常迹象我也没看出来。

  烘烤房里干干净净,四壁和天花都像是新刷过一样,雪白的。

  烘烤房通向面包店面的门是没锁的,我小心关上电筒,把中间的门打开一条缝,挤了进去。反正我瘦,这让我有很多的方便。

  曹伟峰和萧达还在烘烤房里细细地探查着,我发现萧达对这事比我还认真。

  面包店的前门是玻璃的,而且边上的大窗户也是全封闭的玻璃窗,所以我进去后先站在墙角里没动,防止被外面街上的人看见被封的面包店里有人。

  和烘烤房相连的门是开在面包店面的南面墙的东边角落里,一出了这道门就站在面包店玻璃柜台的后面,一排长长的玻璃柜台一直从南面墙伸到北面墙,最北面的玻璃柜台相连的是一个收银的柜台。

  我从玻璃柜台后面走出去,站在面包店中间。

  玻璃柜台后面是小小的走道,然后再后面,也就是靠着东面墙的是一排架子,是放烤面包的盘的。

  面包店西面墙和南面墙的一部分都排着高高的玻璃橱柜,里面是放供客人自选的面包的。

  在面包店的中间,有一个白色的线条人形,已经很淡了,但就着面包店外大街上辉煌的灯光,我还是可以看到那些线条的,那应该是那个中毒而死的中年妇女最后倒地身亡时的形状。

  就在我要细细查看那个线条人形时,门外大街上照射来的灯光却被什么人挡住了。

  我抬头向外看时,却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只见面包店已经被封的玻璃门上扒着一个人!那人的脸紧贴着玻璃门,挤得有些扭曲,因他背对着光,我看不清他的模样。

  在这么热的天气里,外面那人却穿着一件长袖的衣服,这让我有些奇怪。不过,接下去我看到他那双扒在玻璃门上的那双手,我就一点也不为他穿着长袖的衣服而感到奇怪了,那只让我感到惊恐!那种惊恐,仿佛是汗毛孔里的冷汗一点一点地被压榨了出来!

  玻璃门上的那双手,已经不是一双完整的手了!

  与其说那是一双手,倒不如说那是一双完整的手指枯骨来得更准确。那双手上,确实就只有骨骼,连一点肉也没有!那细长的手指骨呈五指张开的形状扒在门上,加上那张贴在玻璃门上,因被挤而扭曲的脸,完全就像一个鬼!

  如果不是我一惯胆大,加上进入面包店是私自行为,我可能早就高声尖叫了。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包店外的那个人(其实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人了,不过暂且这么叫他吧,否则没法称呼了)。

  我想他可能也看见了我,他的眼睛转过了一圈,也盯着我,仿佛要努力看清我是什么人似的。

  就在这时,我身后的那扇通往烘烤房的门打开了,一道手电筒光照在了我的身上。

  玻璃门外的那个人死死地盯着我,那眼光让我心里发毛。

  “关上电筒!”我转过脸去低声叱责刚从烘烤房进来的曹伟峰。

  就这一转头的时间,我再回过头去,面包店外已经没了刚才那个人的踪影。

  剩下的时间我粗粗地观察了面包店,因为我相信不管是谁下的毒,应该下毒的地点是在烘烤房,所以对面包店的检查没有对烘烤房那么细。

  不过,最终也是没有结果。

  我有些沮丧,退出了面包店回到了烘烤房。

  “滴哩哩……”就在我准备喊他们离开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也没看就按了拒听键。

  翻墙出了面包店,朱正云一看见我们出来,就忙迎上来,用急切的眼光看着我们。

  我摇了摇头,朱正云的神情有些失望。

  几个人无精打采地走出小巷子,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我住房的电话,可能是水颖回去了,没看到我和萧达,所以打电话来问我。

  “喂,你们去了哪里?把我一个人丢下不管?”水颖的声音里也有着不安和沮丧的感觉。

  “我去查一些事情,回去再详细告诉你,你那两个学生找到了吗?”我估计情况不太好,要不水颖的声音不会显得那么沮丧。

  “没找到。”水颖声音更低沉了。

  “哦,对了,我刚才看到……算了,我回去再和你说。”我本来是想告诉她我在面包店里看到的玻璃门外的那个人,和水颖看到的那个“鬼”好像都是一样,手上完全没肉,只是光秃秃的手骨骼。但是考虑到这里人太多,所以还是回去说比较好。

  挂了给水颖的电话,几个人垂头丧气地一路往回走,谁也不出声。

  “紫约,”萧达轻轻地碰了碰我,“要是想办法能弄到有毒的面包样本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化验看看是什么毒素。刚才我看了他们的烘烤房那么小,里面的气温一定很高,要知道,有很多真茵在这样的环境下是很容易滋生的,而很多真菌,如黄曲霉菌、灰曲霉菌、寄生曲霉菌、镰刀霉菌和赫曲霉菌等有毒真菌能产生多种毒素……”

  “可是,他们的烘烤房中有柜式空调的,我想应该温度不会太高吧?而且,据说化验结果,面包内所含的毒素是一种未知的剧毒。”我这样说着,却也没有更好的想法。

  “空调?”一直在用心听我们说话的朱正云忽然插嘴进来,“那几天空调坏了,烘烤房里热得很,我表哥叫了人来修,可是因为天热,修空调的多,所以要等两天才能上门来修。”

  “这样啊?那做面包的师父们能在烘烤房呆住吗?”我的心里起了一点小疑惑。

  “他们不做面包的时候就到小院里坐着,那里比较凉快。”朱正云解释着。

  “那也就是说,烘烤房也差不多没有离开过人,小院不大,没人能在小院里有人坐着进入烘烤房不被发现。”我咕噜着,“大伟,你能想办法弄到有毒面包的样本吗?”

  “这得问问丁键,丁健一个朋友的姐夫是公安局的,我们所得到的消息都是从他那儿来的。”曹伟峰说着拍了拍丁健。

  “我找朋友问问吧。”丁健看着我和萧达说。

  “如果不行,能知道化验的结果也行。”萧达听大家这样说,忙加了一句,他是能听懂简单的对话的。

  在丁健给他朋友打电话,表示有消息通知我们后,我们几人分手,各回各的住处去。

  回到家里,水颖一个人坐在电脑前上网。

  “水颖,”我叫过水颖和萧达,“我看见你所说的那个鬼了。”

  坐在书房地上,我把面包店的事件简单说给了水颖听,并把在面包店里时,看见的那个扒在玻璃窗上,手上没有肉,只有干枯的手指骨的事情说给了水颖听。

  “不是我自己看见,真难相信,世界上竟会有这样的事情。”

  “会不会是真的有鬼啊?”提到这件事,水颖又忍不住有些害怕起来。

  “哦,MyGod!真是被你打败了!”我拍着脑袋,“你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居然还相信世界上有鬼?”

  “那,不是鬼,你说是什么?”水颖忿忿反问我。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是不相信是鬼的,要我说,我更觉得他应该是一个人,只是可能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的人。”我没法解答水颖的提问,只是凭着感觉说。

  “我也相信不会是鬼的。”萧达总算是说了一句让我开心的话。

  “哦!”水颖拍了拍自己的脸,一副不清醒的模样,“好吧,就算不是鬼,反正我也不觉得他是人。真是倒霉,最近怎么碰到这么多的事呢?”说着水颖向后倒在榻榻米上。

  “事情多有什么不好?这样才有趣吗!”萧达一点也不觉得烦恼,反而开心得很,“看来中国真是一个神秘的地方,我一来就遇到这么多有挑战性的事情。”

  “哼,就是你来了才有事的,看来你是瘟神!”我有气没处发,就把责任推在萧达身上好了。

  “瘟神?什么是瘟神?”萧达不解地看着我。

  “就是说,你是倒霉鬼,总是带来不走运的事。”水颖终于忍不住被萧达逗的笑了起来。

  “不走运吗?我觉得这些事情很神奇啊,怎么能是不走运呢!”萧达不忿地辩解着,“越有挑战性的事情越好玩,你们不是这样认为吗?”

  “晕死了,这些事情都很有挑战性,可是我朋友的大哥现在为此被抓,水颖的学生失踪不见了,这还叫好玩?”

  “哦,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只是就这些事情的本身来看,是很有挑战性的,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萧达低着头道歉,看他的样子,我却怎么也生不起他的气来。冤家,如果按咒城那个巫师说的,我和萧达前前前……前不知道多少世,还是恋人呢!真是应了俗语: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停了下来,我们三个人都没有出声,我也躺在榻榻米上,萧达看了看我和水颖,于是也躺了下来。三个人占住三个角,脚对着脚呈放射状躺着,各怀心思地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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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13 04: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00节:第三十三夜 地裂(6)


  “滴滴嗒……”水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吓得我们三个从榻榻米上一下子坐了起来。

  “喂?什么?”水颖接了电话,神情有些紧张,“好,好……你们详细查查……嗯,对……我马上就来……好,先这样,好……好……回头见。”

  水颖接完电话,从榻榻米上跳起来:“走,陪我回学校去,两个失踪学生中的一个回去

  过宿舍,他的东西好像被拿走了一些。”

  “怎么知道不是遇上小偷了?”我反问水颖。

  “有个学生在学校的学生宿舍区的大门口看到他了,但是越喊他,他跑得越快,而另一个始终没有出现。”水颖皱着眉头,我知道她担心什么,两个学生一起失踪,现在看见了一个,另一个却踪影全无,让我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地方去,加上出现的这个学生还不敢见人呢!

  “好的,我们陪你去学校。”

  萧达一听说又出了稀奇事,比兔子还快就跳了起来,紧紧地跟在我和水颖的身后,生怕我们丢下他似的。

  来到水颖学校的学生宿舍区,和宿舍看门的老伯打过招呼后,我们进了男生宿舍楼,在那个失踪学生的宿舍里,水颖的几个学生正在议论纷纷。

  看见水颖进来,几个学生站了起来。

  我难得看见有男生的宿舍会这么整洁,床上的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桌子上摆着一些常用物品,也是整齐而干净的。

  “水老师。”学生们和水颖打了个招呼。

  “嗯,是谁发现了郑军回来过的?”郑军就是那两个失踪学生之一,水颖因为着急,上来就直接问学生,没了平时的那种从容感。

  “是我。”一个穿着蓝T恤的学生说,“我一回来就发现郑军床上的东西被动过了,于是按照你的吩咐,我就查看了一下我们今天下午点过的郑军的东西,发现他的银行卡和一些现金不见了,还少了几件衣服。”

  原来,水颖在寻找这两个学生的过程中发现,这两个学生好像是偷偷地做着什么事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她怀疑两个学生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敢回到学校。于是,她让和这两个失踪学生同住一个宿舍的学生,一起查点了失踪学生留在宿舍的物品,并且把宿舍里收拾整洁,这样那两个学生如果趁大家不在时回来过,就能及时发现了。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男生宿舍会那么整洁了。

  “赵维兵刚才打电话回来,他傍晚在宿舍区的门口看见过郑军,他想喊住郑军,但他越喊,郑军就跑的越快,最后郑军跑进了宿舍区东面的那片树林。”那个穿蓝T恤的学生继续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郑军为什么会见到同学还要跑呢?王淮山又去了哪里呢?”水颖不解地皱着眉头。

  “水教师,”另一个学生忽然对水颖说,“我想起来一件事,宿舍东边的树林后面有一个废弃的工厂,以前郑军对我说起,那个工厂在建的时候下面发现过一个古墓,但是没保管好,后来成了工厂的仓库,他曾叫我去看看,我没和他去,后来他没事就去那边。我刚才听说赵维兵看见郑军跑进树林,就在想,他是不是躲在那个废弃的工厂里呢?”

  “哦,”水颖转过头看着那个学生,“那我们快去那边找找看!”

  水颖带了几个学生,在那个提起废弃工厂的学生的带领下,穿过树林向那个废弃的工厂走去。

  那个废弃的工厂不大,远远看去像一个趴着的怪物一样,黑乎乎的。

  我有些后悔来的时候没有带上晚上才买的那只大手电筒,学生们带的三只小手电筒,光只能照到脚下那一小片,这使得我们在穿过树林时有些磕磕拌拌的。万幸我穿得是牛仔裤,要不,怎么着身上也得被树枝灌木什么的弄出点小伤口来。

  工厂的铁门是关着的,但铁门上的铁枝有几条被从中间弄断了,所以这个门也就是象征性的。

  工厂虽然不大,但看过去里里外处也有几幢厂房,都是三四层楼高的。

  “我们分头去找吧。”水颖对学生们说,于是,按照三人一组,学生们被分成两组,再加上我水颖和萧达一组,一共三组,一组对直进去前面的厂房,一组从左边向后进,一组从右边向后进去。

  我们这一组从右边的那条水泥路向后绕。

  看来这个工厂已经废弃很久了,到处都长满了荒草,水泥路的两边原来应该是砖砌的小花园,花园边上的砖栏,已经破开倒塌了,园里的野草疯长着,花却是一棵也没有。

  厂房在黑暗中看起来黑影幢幢的,在厂房间的空地上,还立着一些像锅炉一样,但比锅炉高大的建筑,那是什么东西,我却是不知道的。虽然我颇为胆大,但这时也忍不住有些心底发寒,这么样的一个废弃工厂,不禁让人和鬼怪什么的联系在一起。

  而水颖,则忍不住伸出手来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心里满是冰凉的冷汗。

  女人天生怕黑暗,这真是没错。

  虽然我和水颖都不算太胆小的人,而且我们一起经历过沙漠古城的探险,并且险些把小命都丢在沙漠里,但此时,我们互相都能感觉出对方那种竭力抑制的发抖的感觉。

  从每一幢厂房中,我们一路向后搜寻。

  厂房一层的高度是一般楼房的三四层高,因为是废弃的,厂房里显得比较空,但也还有许多废弃的机器,这令搜寻变得有点困难。不过,在这样废弃的厂房里,每走一步,脚步声都特别的空旷。

  因为脚步声的影响,总是让我觉得身后好像有人在跟着似的,估计水颖也有这种感觉,我看她时不时地回头向身后看。

  “咚!”忽然厂房里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是那些铁家伙被什么东西碰到时发出的声音,水颖更紧地捏住我的手,我的手都被她捏痛了。

  “出来!”萧达挥着手电筒,那昏黄的光照在前面一个高大的机器后。

  “是我们。”机器后面走出来的是另一组水颖的三个学生。

  “天哪,吓死我了,你们这么大声做什么?”水颖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脑袋(这个经典的动作绝对是抄袭了我的创意,以前只有我才喜欢那么夸张的拍脑袋,看来水颖现在也学会了,真是近墨者黑)。

  “有一只好大的老鼠爬到我的脚上,我想甩开老鼠,没想到踢到了机器。”一个个子矮矮的小男生不好意思地说。

  “什么?”水颖差点跳起来,“你说有好大的老鼠?”

  水颖最怕的生物便是老鼠了,尤其是死老鼠。我比较恶心老鼠,但绝不怕死老鼠,一个死家伙有什么好怕的?可是水颖就是这么怪。

  “没事没事,有我在,老鼠来了我就踩死它好了。”我笑着安慰水颖。

  “你就不能赶跑它?为什么一定要踩死?”水颖的表情简直是像要吃了我似的,她知道我这样说其实是故意吓她的。

  我捂着嘴偷笑了一下,然后正色说:“好了,我们还是快去搜寻你那个失踪学生吧。”

  本来准备和我算老账的水颖一听这句话,马上就泄了一肚子的气:“是的,你们还是按各自的方向搜寻吧,要快点了。”

  几幢厂房差不多都搜完了,不远处,我们已经能看到这个不大的工厂的后墙了,可是,还是没有找到人。

  我和水颖都有些泄气,难道郑军根本就没来过这里?

  “我记得刚才那个学生说,听郑军说这里的仓库下原来发现过一个古墓,我们刚才有搜寻过仓库吗?”萧达转过脸来部我和水颖。

  “好像……没有。”我确定我们没有进入过类似仓库之类的地方。

  “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找到那个仓库去看看?”萧达提议。

  我不知道萧达这样说是因为他想去传言发现古墓的地方看看,还是认为郑军十有八九会躲在古墓里,不过如果真是那样,确实让人很难想到会有一个人躲在工厂下挖出的古墓里,也就难怪水颖和学生们怎么也找不到这个人了。

  “可是,仓库在哪里呢?”水颖不安地向四周张望着,到处都是一片黑暗,厂房和废弃的生产机器,在黑暗中如不知的怪兽一般,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这些莫名闯入的人。

  “前面我们都查过了,没有仓库,那我们走到最后看看,一般的仓库应该是和生产区分开的。”我看着不远处的工厂围墙,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这样,或者仓库是在另一边呢,也说不定。

  于是我们三人继续沿着水泥路向厂区的后面走。

  搜完最后一幢厂房,后面是一条直路,然后就是工厂的院墙了,还是没有看见有仓库样的建筑。

  我和水颖还有萧达互相看了一眼,用眼神互相询问下一步怎么办。

  “走过那边去吧,没准仓库在那边。”水颖指着紧贴着工厂后围墙的那条水泥路。

  这后面的荒草长得更深,围墙外应该是农田或是树林之类的,总之想起来就觉得应该比较荒凉。

  “看那里!”萧达轻声叫我们。

  只见工厂后围墙最北边的地方有一个门,比工厂的铁门要小一点,却是半开着的。

  我们快步走到那个门口,只见那个门后还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是几排整齐的平房。不错了,这里应该就是工厂的仓库了。

  “仓库!”水颖轻声叫了起来。

  “走吧,进去看看。”

  仓库里的荒草更深,仓库里除了几排平房,空的地方都长满了野草,几乎连水泥路都淹没了。

  我们先走到最前面一排平房边,这里的窗户几乎也是封死的,在山墙上开着一个很大的门,不过这门也是虚掩的。

  “吱!”萧达推开仓库的门时,那门不情愿地发出一声很大的声响。

  仓库里很空,萧达用手电照了一下,已经从这头看到那头了,除了几个被废弃的那种平推小车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离开第一幢仓库,我们又向下一幢搜去。

  就在萧达推开第二幢仓库的门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忽然发现东边的草丛里有个黑影,正在悄悄地穿过深密的草丛向仓库的门边移动。

  “萧达!”我低声叫萧达,“有人从后面的草丛里向仓库门口去,看到没有?”

  萧达正要转身,水颖却在这时转过了身,向着黑影大喝一声:“郑军!”

  那黑影本来是悄悄地并不快地向仓库门口移动,在听到水颖的叫声后,却像是短跑百米冲刺似的向仓库门口奔跑过去。

  “站住!”我叫了一声拔腿向黑影追去。

  萧达从我身后冲了上去,向黑影追着,但眼看黑影就快奔到仓库大院的门口了。

  “等等我……”水颖在我身后颤声叫了起来。

  “唉!”我叹了口气,如果萧达追不上那个黑影,我也无望追上,只好减慢速度等后面的水颖跑上来,“你还是学考古的呢,就这样的小胆,还敢进那些古墓什么的吗?”

  “不是学考古的都要进古墓的!”水颖不服气地反驳了一句,哦,她追上我了,就胆大起来了,真气死我。

  就在黑影快跑到仓库大院门口的时候,仓库门外忽然有手电的光一闪,跟着几个身影出现在仓库大院的门口。

  黑影有些猝不及防,被迎面出现在门口的人抓住了。

  “郑军!”那两个抓住黑影的人是水颖的学生,听他们这样喊,看来黑影真的是水颖那两个失踪学生之一。

  我们很快也跑到仓库大院的门口了,黑影在挣扎着,水颖的两个学生一左一右地抓着他的手臂。

  “郑军!”水颖停了下来,喘着气,一时说不上话来。

  “放开我!”叫郑军的家伙一边剧烈挣扎着,一边大叫。一个学生用手电筒在他的脸上照了一下,我看见这个叫郑军的家伙,只觉得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就在我发呆想着好像见过这个叫郑军的学生的时候,他忽然挣开了一个学生抓着他的手臂,只见他扬起手,向着另一个抓住他的学生脸前一晃……

  “鬼啊!”那个抓着他的学生惊恐地狂叫了一声,忽然就松开了手。

  郑军趁这时窜出了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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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2013 05:2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01节:第三十三夜 地裂(7)


  “怎么放了他?”水颖直起腰来,不解地跺着脚。

  “鬼……”那个学生脸色苍白,一脸的惊恐,另一个学生也呆在那里。

  一时间我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学生叫“鬼”是什么意思,那明明是水颖的学生,他们的同学,一个叫郑军的,看上去还算帅的小伙子。

  “拦住他!”不远处传来萧达那半生不熟的中国话,不过我顾不上笑话他,立即拔腿向着仓库大院外跑去。

  在工厂的水泥路上,另一组的学生正拦住了郑军,萧达也从后面赶了上来,在两只不断晃动的电筒光中,我看见郑军再次被抓住了。

  我向着抓住郑军的那群人跑去,我有些好奇,为什么刚才捉住郑军的学生大叫“鬼”。难道,郑军因为躲在古墓里而变成了鬼吗?

  “天哪!”我听见学生们的惊呼。

  “怎么会这样?”这是萧达的美式英语,萧达情急之下已经不自觉地喊出母语来了,我想事情一定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够了吧!够了吧!你们看到我这样开心了吧!”这是郑军歇斯底里的叫声。

  我冲到萧达他们面前的时候,看见萧达两只有力的手,正抓着郑军的双臂,因为被萧达抓住,郑军手臂上的袖子滑落了下去,我看见郑军那双裸露在外的手和手臂。

  那哪里还是双手?明明是一双手的枯骨!

  我终于明白那个学生为什么看了郑军举起的手会大叫“鬼”了,也终于明白萧达为什么情急之下会不自觉地用英语大叫了……

  电光火石,我觉得头脑里有些东西急速地闪现出来。

  如果我推断的没错,郑军就是水颖那晚所看见的“鬼”,也就是我晚上在面包店里的时候,看见的那个扒在面包店玻璃门上的家伙。

  跟着赶来的水颖也呆住了。

  在郑军完全冷静下来后,我们决定带郑军先去我那里,让其余的学生回宿舍去,并再三叮嘱这些学生不要把今晚所看见的事情向外传播。那些学生仿佛也吓呆了,估计他们宁愿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在高亮度的日光灯外加我晚上看书用的台灯照耀下,郑军一边把手伸出来给我们仔细地看,一边叙说着他的不幸遭遇。

  这双骷髅之手真是很奇怪。

  手从手腕上约一公分处分开,手腕下一直到手掌手指,全部没有了血肉,只剩下惨白的枯骨。而手腕以上,却是像一般人的手臂一样,完全没有什么不同。

  最奇怪的是,在完整的手臂和枯骨相连处,手腕的横截面上,能清楚地看见手臂上的肌肉和里面的血管神经!

  手臂横截面的皮肉看上去很平整,像是被一把极锋利的头一下子切开一般,但却没有像一般的被切开的伤口那样,有那种皮肉外翻的感觉。

  血管在横截面上只是一个红点,因血管的粗细不同,红点大小也不同。

  最令我觉得奇怪的是,血管和神经没有因为断开后收缩而收进肌肉里去,却清清楚楚地呈现在横截面上!

  对这个现象,我怎么也无法用现有的知识给出一个解释。

  忘了说一句,我虽然现在是自由撰稿人,但我曾经学过医,不过我并不是一个好学生,因为无法忍受学医所必须面对和承受的血腥、恶心及枯燥,我成了医学院校里的逃兵。虽然为此我老妈大骂我一点也不像她那么勤奋好学,怀疑我得了父亲偷懒躲滑的遗传基因,但我还是铁了心再也不学医了。

  当然我并不是一从学校逃出来就开始我的自由撰稿人的生涯,我曾做过保险、药品销售、美容讲师和食品销售等行业,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所以我这个学过医的半瓶子醋在看到郑军手腕上的横截面后就连连称奇。

  虽然郑军的骷髅之手令我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这和郑军叙述的他的离奇遭遇比起来,这种奇怪倒是不算什么了。

  “整个事情得从城郊的那个地裂开始说起。”郑军强自镇定下来,慢慢地对我们述说着,“城郊出现了地裂后,当天晚上我和王淮力在电视上看到关于地裂的新闻,于是我们讨论为什么地层会下陷形成这么大的地裂。因为那个废弃工厂原来建仓库时曾发现过古墓,我当时就突发奇想,会不会地裂处是一个隐蔽的大墓穴。”

  “你们知道,兵马俑的发现也只是个偶然,那个叫杨志民的农民打井时,意外地发现了许多碎陶人,经考古工作者研究探测,原来是秦兵马俑。”郑军这样说的时候,眼睛偷偷地瞄了我们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能理解他的这种想法,毕竟是学考古的吗。

  郑军看见我的示意,稍微松了口气,又继续叙述下去,“王淮力开始对我的奇想有些不以为然,但经过我说服,他也觉得有些可能了。当然,主要还是我们真的希望能发现一个大的古墓或是什么古迹之类的,我想这是学考古的人都梦想的事吧。唉,谁知道我们确实发现了不可思异的东西……”

  我们都看着郑军,鼓励他继续往下说,郑军叹了口气,停了一会,然后又说了下去:“这样想了以后,我和王淮力当然不仅只是想想就算了,我们决定去地裂处看看。于是在第二天跑去了地裂处查看,不过我们到那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在地裂处探查了,据估计是政府派去的考查人员。我们于是在远处偷偷地观察,发现他们用绳子吊了许多仪器下到地裂处做检测。”

  郑军又长出了一口气,“既然政府已经派人来了,那我和王淮力想发现一个古迹的想法无疑是无法实现了,但我们还是好奇。于是到了第三天我们又抽空偷偷溜到地裂处去,想看看那些考查的人会有什么发现。可是那天下午,我们亲眼看见两个人下去了地裂口,却一直没人上来,后来外面的那些人大概是急了,又派了几个人下去寻找,但到傍晚,寻找的人上来了,只是,之前下去的两个人却显然是没有找到……”

  听到这里,我也来了好奇心,是什么事情使得下去考查的人员失踪了呢?

  “那你们最后下去没有?”我着急地问。

  郑军看着我,半天才点了点头,真是急死我了,不过我看他神情在那时变得古怪起来。

  “我和王淮力被激起了好奇心,所以商量着要趁这些考查人员不注意时溜下去看看。最后我们定下来在凌晨时溜进地裂口,那时候考查的人员应该不在了,而且这样我们可以利用晚上做些准备。正是这一念之差……”郑军说这几句有些艰难,他说着说着咽了口唾沫,然后出神地看着他自己那双只剩下枯骨的手,“正是这一念之差,令到王淮力失踪,令到我的双手变成了现在这样……”

  其实我已经很钦佩郑军了,在自己遭受了这样惨痛的经历后,还能镇定把经历述说出来,要是换做我,可能已经疯掉了。虽然那时我还不能确定郑军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就从他失去的双手看来,一定不是一般的经历。当然,这和我后来的经历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了,只是我比较幸运,这些是后话了。

  郑军一直盯着他那双枯骨手发呆,我站起来拿了几个酒杯,倒了些红酒,然后递给郑军一杯。

  我喝的酒都是乔治从超市里拿来的,我最喜欢的是长城解佰纳干红,喜欢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它是最好的,要说好,进口的葡萄酒有很多味道浓厚醇正。主要原因是它的价格不是很贵,能适合我这种人消费,而且味道也还算不错。

  郑军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用两个手臂夹起酒杯,颤微微地把手臂后缩,以达到酒杯相对的平衡,然后把酒杯举高一点,再低下头去用嘴接住酒杯,头和手臂一起抬高,把酒倒进嘴里。

  他做这些动作时很生涩,所以很慢,而且手臂夹着酒杯有些抖。

  红酒流了一些到他的嘴角外,我接过空酒杯,他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角。

  看着他做这些动作,我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于是忙转过头去,往空酒杯里倒上酒,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我看见水颖和萧达端着酒杯没动,水颖的眼睛有些发湿,而萧达则低着头。

  喝完酒的郑军喘了口粗气。

  “我们是在14号的凌晨五点多钟进入地裂口的。”

  14号,也是就昨天,不对,现在是16号凌里2点多钟了,应该是前天凌晨,郑军和王淮力进入了地裂,什么时候出来的我还暂时未知,但在当天晚上他曾去找过水颖,不想水颖在看到那双枯骨的手之后,却将他误当成了鬼。

  “政府已经派人考查地裂,并在地裂处装了一台小型的很粗陋的升降机,所以这大大方便了我们的行动。”

  对政府派人做这样的考查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如果此处地裂只是一般地质性的原因导致地层下降形成地裂,政府为什么会因此而做这么大的动作呢?难道,地裂真的如郑军他们所猜,下面会有着什么古迹吗?

  这样想着,我抬头看看水颖,发现她也这样皱着眉在看我。

  “我实在想不通,也想不出来,如果地裂下真的有什么古迹的话,那会是什么?”水颖耸着肩对我说。

  水颖并没有什么实地考古的经验,但她却博览群书,她这句话的意思是,从考古学的角度来说,这个地域是没有什么可能会出现一些有价值的古迹的。当然,有时候古迹的发现就是一个偶然,或者说是奇迹。

  “下面确实……有一些……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郑军说这话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力,似乎一直在考虑怎么措词才恰当。

  我们于是停下讨论,看着郑军,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郑军又咽了一口唾沫,“我和王淮力溜到那架升降机里,然后按下按钮,粗陋的升降机在‘吱吱’难听的声响中往下降。越往下越黑暗,而且好像温度也随着下降在提高。我们打开早已经准备好的电筒,向四周照着。什么时候会到底停下来,我们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郑军的神情有些恍惚,我觉得他好像又回到了那黑暗的地裂缝之中,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惊恐感。到底在下面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令到这个本来爱冒险的小伙子在说到进入地裂时,神情都会这么惊恐呢?

  “感觉在升降机里的那段时间好长,地裂越来越陕窄,我倒是很担心再往下升降机就会被卡住。最终升降机没有降到地裂最底处,我们在升降面下降的过程中,忽然发现地裂口一边的壁上有一条像隧道一样的缝隙。”郑军抬头看了看我们,但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他其实没有在看任何一个人,那眼神是空洞的,他所看到的,可能是他头脑里出现的地裂下的情景吧。

  “那像隧道一样的缝隙,并不是天然的,我之所以觉得是人为的,因为隧道看上去很平整,像是水泥浇筑出来似的,但那用来筑隧道的物质却绝不是水泥,那是一种黑色的,像某些矿石一样的物质,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有些淡淡地反光的光泽,这与地裂壁上那些泥土和碎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我忙按下了升降机的停止键,但还是下过了一点,又是上升一点让升降面与那个隧道在同一水平。那隧道很短,就像是楼道里的一个小小的走廊,不过最奇的不是这个小隧道,而是隧道的壁上居然有一道门!

  “我相信隧道壁上的是门,而不仅仅是一个洞口,是因为那个门是长方形的,用手电筒向里照过去,好像是一个拱形的走道,走道不深,然后里面好像是另外一个隧道。从那个门里,不时有些白色的絮状物飘出来……”

  郑军的眼神一直很迷离,他慢慢地说着,说得很详细,仿佛他再次又进入了地裂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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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11-2013 08:2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02节:第三十三夜 地裂(8)


  “我们在外面的那个隧道里并没有呆多久,然后就走进了那扇门里。穿过门后的走道,我们走进了后面的那个隧道里,那个隧道又黑又长,是和地裂一样呈南北走向的,只是隧道很奇怪地倾斜着,倾斜的角度并不是很大,往南的方向是倾斜向上的,往北的方向是倾斜向下的……”

  郑军述说的很细,我根据他的述说,可以在脑海里形成一个图像。

  “隧道里又热又潮湿,地上凹凸不平,隧道壁上有些看不清的生物,颜色变幻很快,但是在裸露处可以看到,隧道壁和外面一样是黑色的某种物质。在我和王淮山简短地商量过后,我们决定向北走,因为向南边是往上行,但地面上又不见有隧道的出口,那应该很快就会到头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郑军又停了一下,他呆呆地看着房间的墙壁。

  房间里一时静默下来,过了一会,水颖轻轻地干咳了一下,问郑军:“那后来呢?”

  “对,后来,后来……我们一直往北走,越往下走,隧道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大约走了六七分钟的样子,我忽然站住了,当时我有种很奇异的感觉,开始我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整个隧道里就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了!”

  郑军说着抬头收回眼光看了看我们,仿佛是一个溺水的人想找到别人伸出的手,或者是扔来的救生圈一样。

  “是王淮山不见了吗?”我试探性地问。

  郑军看着我,拼命地点头,“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不见的!我回头去找他,整个隧道都找遍了,但是没找到!”说着郑军低下头去。

  “那会不会是他退出了隧道你不知道呢?”我看见郑军那种慌乱的感觉,真是觉得不忍心,于是提醒他别的可能性。

  “不!”郑军摇着头,“不可能!”

  “我们一路走,一直都有两个人的脚步声,而且间中我们时不时地讨论两句,我发现不对劲是忽然觉得身后少了什么,只是在不到几秒的时间,我是先确定了王淮山已经不在身后,然后才想起来我当时的感觉是因为少了脚步声。在当时,一是我肯定他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离开隧道,二是脚步声是忽然在我身后消失的,忽然消失,那种感觉……你们明白吗?”郑军想不出来用什么形容了,呆呆地望着我们。

  “明白,我明白。”水颖伸出手拍了拍郑军,就凭着郑军那双手,我们都相信他说的不是假话,虽然这事确实是从头到尾都透出着离奇。

  “当时……我是真的……好害怕……”对于水颖的那句“我明白”,郑军简直感激到热泪盈眶了,以至于声音有些哽咽。

  “那么,你自己身上又发生过什么事情呢?”我小心地问着郑军,不敢提他的双手,虽然我很好奇到底他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

  “……”郑军顿了一下,镇定下有些激动的情绪,“我在隧道里奔跑着大叫王淮山,整条隧道我都找过来了,却没找到王淮山,最后,我又回到我感觉王淮山忽然不见了的地方。”郑军看了看我,又看看水颖,“就在我站在那里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在隧道中有一道光,那道光并不是很亮,倒仿佛是什么反射出来的,很薄很薄,如果不是因为当时电筒的电池可能耗得差不多了,所以电筒光昏黄,我可能是注意不到那道光的。那道光恰恰就在我感觉到王淮山不见了的时候而停住的地方后几步远,我之所以能这么清楚地知道自己停在哪里,是因为那里正是隧道壁上的生物不再生长的地方,隧道黑色的壁已经完全裸露出来,而且那里的隧道壁上正好有些变形,仿佛是曾经过重压而有些扭曲。”

  郑军这一段述说话语比较快,说到这里时,他又停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对那道光我有些好奇,直觉,那道光和王淮山的不见有着某种神奇的关系。我于是走近那道光,并仔细地观察这道光是从哪里泄漏出来,但是隧道的顶部是完全没有光源的,然后,我忽然发现……”郑军的脸色又变了,“我忽然发现……我手电筒里射出来的光了,在到达那层薄光之后,完全消失了!”

  “什么?”我和水颖几乎是同时叫起来的。

  郑军看着我和水颖,“就是说……”他努力在找着形容词来形容那种景象,其实我不是不明白他说的话,而是对他所描述出来的现象感到震惊。

  “就是说,我的手电筒的光透不过那层薄光去,就像那层光是一堵墙一样,把光反射掉,或者吸收掉了。”郑军解释着。

  “那你当时能透过那层薄光看过去吗?”我惊疑地问。

  “能!”郑军肯定地回答,“我当时就是像你一样觉得奇怪,所以,”郑军有些懊悔的神色,“所以我伸手去摸了那层薄光……”

  “你摸那层光?”水颖张大了嘴看着郑军。

  “是的,当时我看电筒的光透不过去,就下意识地伸手就摸那层光,我以为可以摸到一堵墙或是什么的……”郑军一边说一边学他当时的动作,“我的右手拿着手电筒,左手在光的表面摸了一下,没什么感觉,于是我把手电筒夹在左腋下,两只手平着向前推去。谁知道这一推之下,我的双手完全伸入了那道光里……而且,”郑军又顿住了,“而且双手并没有从光里伸出去!”

  我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水颖依旧张大了嘴。

  “我的双手好像从手腕处消失了!”郑军忽然神经质地大叫起来,“我忙把手向后缩!可是,从光里缩回来的,已经不是一双手了!”郑军伸出他的那双全是枯骨的手,放在自己脸前看着,“那时也不是枯骨,而是一双腐烂的,只有黑肉,还有些黑色的粘液的手,那些黑色的粘液,就像肉腐烂后发出的腐臭的液体!”

  “怎么会这样?”我和水颖再次一起叫了起来,但我们都没有意识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郑军神经质地叫着,“我自己吓坏了!手电筒跌落在了地上!但我顾不上了,我绕开那道光,飞快跑了出去!”

  郑军粗声地喘着气,“我出去时外面天是大亮了,我不知道几点,好在地裂的外面没有人,我于是躲到很近的一树林里,一直躲到天黑!”郑军眼神慌乱,仿佛还在经历着那场意外,“一整天里我不停地看自己的手,我希望自己是做了个梦!可惜,那不是梦,那一切都是真的!我的手越腐烂越厉害,尤其是在这样的六月天里……”郑军说到最后开始抽泣了起来,而我们都不敢打断他的述说。

  “晚上我去找过水老师,却被她看见我的双手,误以为我是鬼……”郑军脸上恢复了那种有些无奈的神态。

  “对不起……我……”水颖想解释什么,却被郑军的微微摇头阻住了。

  “我不是怪你,水老师,我自己的双手自己看着都怕,何况别人。”郑军呆呆地看着那双已经只有枯骨的手,“手上的肉腐烂了,指骨开始掉了下来。我害怕失去双手的感觉,于是晚上偷偷溜到学校找到修补古董用的胶水,把指骨一段一段地粘在我的手上……”

  我又打了个寒颤,我一直都奇怪,手指在皮肉神经血管肌腱什么的都腐烂后怎么还会连在一起,原来却是这样的。

  “手指骨是粘在一起了,却也不能用。”郑军一脸的沮丧,“我这两天就躲在那个废弃的工厂,可是却没有东西可吃。昨晚我偷回宿舍拿了些钱和衣服,本来想出去买点吃的,但却发现还是无法把钱递出去……”

  “你昨晚跑到面包店外,是想找东西吃的?”我轻声问了他一句,心里有些酸。

  “是的,我一路走,都没想出来办法怎么伸手拿钱买东西,最后走到那个打了封条的面包店,我忍不住扒在玻璃门上,想看看里面还有没有面包,我实在太饿了……”

  “你从隧道出来一直都没吃过饭?”水颖同情地望着她的学生。

  “后来吃了,我后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钱拿出来含在嘴里,然后把两个手臂缩进衣袖里,扮成没有手臂的人,去买了一盒盒饭……”郑军说着脸红了。

  郑军述说完了,我们几个人一阵沉默,谁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再次给大家倒了红酒,郑军依旧是那样一口气把酒喝干,然后他问了一句:“王淮山一直都没有回去过,是吧?”

  水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怀疑王淮山的失踪,和那层薄光有关。”郑军沉思了一下说。

  水颖看着郑军,微微点头,鼓励他说下去。

  “我一直在想,既然手电筒的光透不过那层薄光,而我的手在摸到那层薄光后也,整个手也不见了……”郑军顿了一下,“我就想,王淮山会不会,穿过了那层光,然后,就不见了……”

  “很有可能,你当时感觉到身后的王淮山不在了,也就在那层光的位置前几步,而王淮山又恰恰在你身后……”沉默了一会,我慢慢地说,“问题是,那层光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电筒光和你的手都穿不透那层光?那电筒光和你的手在经过那层光后,去了哪里?”

  “没错!”郑军眼中有着很深的不解,“没错!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还有,如果王淮山是消失在了那层光中,那么现在的王淮山会怎么样了?”水颖皱着眉头,一脸焦虑地说。

  萧达在这中间一直没发言,可能他听得有些半懂不懂,他的中文水平还是有限的,不过他一直没有打断我们的对话来询问,说明他也了解了一些问题的严重性。

  “最重要的问题是,下面我们该怎么办?”我顿了顿,然后看着郑军,“郑军的这双手这样不是办法,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要!”郑军一脸的惊恐,“别人会把我当成怪物的!”

  “可是……”我看着郑军。

  “紫约说的对,郑军一定要去医院检查,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那层光是什么,对你的身体还有什么影响,也不知道你的手臂这样会不会……会不会坏下去……”水颖对郑军解释着。

  郑军抱着头坐在榻榻米上,“我好害怕,会不会被人当成……当成怪物一样拿去实验……”

  我和水颖对望了一眼,不能不说郑军的担心有道理,去了医院,对于这手臂上发生的事怎么解释都是问题。还有王淮山的失踪,学校如果再找不到王淮山,就会报警,而警察会对郑军对王淮山失踪所做的解释抱什么看法,能相信郑军吗?如果不能,那郑军有最大嫌疑……

  我们一筹莫展地坐着,大眼瞪小眼地对望着。

  沉默了一会,萧达忽然碰了碰我,他低声对我说:“如果我们能找到失踪的那个人,那么他就不用被怀疑了……”说着,萧达用手指了指郑军。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解地问。

  “我是意思是,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他说的那个地方看一看,也许会有办法找到失踪的人呢,至少我们能够了解更详细的情况。”萧达停了一下,脸有些红了,“当然,我对这件事听得并不是全明白,只是这样提议一下。”

  我想了一下,“有些道理,我们总得去看看,不能坐在这里愁眉苦脸的,你说呢?”说着我转头看着水颖。

  “没错!”水颖从榻榻米上站起来,仿佛也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不管事情是怎么样的,我们一定要去寻找王淮山!”

  “我跟你们一起去。”郑军看着水颖说。

  “你?”水颖看着郑军,“你这样不行,还是老老实实地呆着,等我们找到王淮山再说吧。”

  “不行!”郑军很坚决地说,“王淮山是和我去地裂才失踪的,而且,我不和你们一起去,你们可能会忽略了那层薄光,要是再出事怎么办?”

  水颖和我对望了一眼,然后对郑军说:“好,你先去休息,我们商量一下。”

  我带着郑军到客人房休息,没办法,他只能和萧达挤在一个房间了。

  回到我的书房,水颖正在向萧达详细解释着他没听懂的部分,我在一边坐下来,听着他们讨论。

  终于在萧达详细地了解了郑军所经历的整个过程之后,水颖叹了口气,转过脸来,用中东的一个小国家的语言问我:“你觉得该怎么办?”

  这个小国家就是我和水颖去寻找咒城的那个国家,也是认识萧达的地方,我开始一楞,没明白水颖为什么忽然用那个国家的语言,但随即我就明白了,水颖对于郑军的述说,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的。

  沉思了一下,我对水颖和萧达说:“我是比较相信郑军所讲述的,只是此事太过离奇,就像萧达所说的,我们必须去看一看。”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水颖看了看我和萧达,“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三个人,带上郑军,好不好?”

  “我发现我又上当了。”我撇着嘴说,“就这样被拖下了水。”

  “得啦,我知道你不会对我见死不救的。”水颖笑得像一朵花一样,“我明天去准备好进地裂的装备,你们好好休息,明晚就出发,好吧?”

  虽然水颖在问我们“好吧”,但实际上这是下命令呢。

  我白了她一个大眼,然后爬上网去查资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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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11-2013 05:0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03节:第三十三夜 地裂(9)


  关于政府派出考查地裂的专家失踪的消息,我最先是在网上看到的,大概的说法和郑军述说的差不多。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早间新闻也正在播关于进地裂考查专家失踪一事,不过报道也说的不清不楚,只是说已经派了大批的人员下去寻找失踪专家。

  我一天没事,和萧达守着电脑和电视,希望电视对失踪专家的消息做进一步报道,当然,最主要我们希望下隧道搜寻的人员能带来更新的消息,比如找到专家了,或者是查到专家是因为什么原因失踪的,但是没有。

  晚间新闻的报道和早间新闻报道没什么两样,甚至对隧道里的情况提也没提。

  曹伟峰白天打过一次电话来,说丁健去找他朋友帮忙,看能不能弄到有毒的面包样本,然后他试探性地问我有没有办法查出面包里的毒到底是什么毒。我告诉他一定会尽力,找这方面的专家,但这种事也只能见步行事。

  曹伟峰满怀希望地放下电话,可是我却觉得自己一个头有两个大,在这个天气莫名其妙炎热的夏天,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招惹这么多麻烦,虽然那本身与我无关,我却不得不为朋友尽力去想办法。

  晚上水颖带了一大堆的东西回来。

  看着水颖为我们准备的,去探查地裂用的东西,我无力地呻吟了一声。

  我想起来乔治那天来给我送碗时警告过我,我当时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决不会下到地下去,还宣称地下是阴曹地府,看来,这遭我是真的要下阴曹地府一趟了。

  想到乔治,我忙找了张纸给乔治留了个字条。

  按照郑军所说,那个地裂下面决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万一,我真的出个什么事,乔治也好向我老妈有个交待。

  把字条压在书桌上的手机下,这样乔治会在N次打我手机没人接的时候来找我,就保证能看到手机下的字条了。

  水颖看着我莫名其妙地做着这一切,脸色有些苍白。

  “紫约,”水颖迟疑了一会,“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就不要去地裂下了,我们直接报警算了。”

  和水颖认识那么久,她一直相信我有惊人的预感。

  经水颖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我写的字条有些像留遗言的感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但说实话,我心里却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报警?”萧达怀疑地看着水颖,“可是警察会相信郑军说的话吗?”

  “当然……不会……”水颖呻吟了一声,郑军那种说法,世人看来也确实太荒唐了一点。

  “如果警察不相信郑军的话,那郑军就会是最大的嫌疑人了。”我轻轻搂了一下水颖的肩膀,“这对郑军不公平,对不对?相信我,没事的,你知道我运气好,总能化险为夷,你们也会沾染我的好运的。”

  水颖勉强笑了一下。

  可怜的水颖,她现在在学生和好友中为难着。

  “睡一会吧,不然会没精神的。”我忙转过话题,向大家提议。

  郑军和萧达识趣地回房间休息了,我一边把东西整理一下,一边在网上乱逛,其实我不困,不过我还是打算关上电脑睡觉,要不水颖也不会睡觉的。

  “三点钟起床,半个小时做准备,然后打的到西郊,再走到地裂处,算用一个半小时,刚好五点,天还没亮,那里应该没人。我定闹钟在三点钟了。”水颖咕噜着。

  “好。”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快速浏览网页,就在这时我发现了一个帖子,上面的标题是:某城(正是这个城市的名称)地裂,考查过程中失踪两名考查人员。

  我很快地点开了网页,网页里写的内容与新闻报道并没有太大出入,只是在网页上附了两张照片,据说就是失踪的考查人员,照片还附了对失踪人员的简单说明。

  我在网上又用地裂、失踪等字眼做了搜索,却再也没有找到更新更多的资料了。

  这是一条漆黑的通道,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是觉得有一股力量在推着我向前走,不停地向前走。

  忽然,我脚下踏了个空!

  我开始急速地向下掉!

  一直一直,不停地向下掉,仿佛是掉向一个无底的深渊,总也落不到底。而在下掉的过程中,我看见四周有着不同的各种色彩,在这些色彩中,还有些奇怪的,我不能知的生物在浮游着。

  我的心在不停下掉的过程中缩成了一团!

  我恐惧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仿佛心脏要跳出胸膛,然后血管爆裂而死掉。

  我两条腿不停地蹬着,双手舞动着,想抓住一些什么。

  我感觉到胸前那个水晶盒里的水晶甲虫在悸动着,它也在不安地抖动着翅膀和六只细小的足。自从从咒城逃生出来后,这个装着水晶甲虫的水晶盒我一直当颈链戴着。

  忽然,我看见我的旁边出现了一个半骷髅半人的怪物,在我身边掠过,也向下掉去,那速度比我还快,在它越过我身边的时候,用那只骷髅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

  “啊!”我尖叫着更猛烈地踢着脚。

  “砰!”我感觉到我的脚踢在了什么上,一阵剧痛,然后我醒了过来。

  四周一片漆黑,但我确定我是躺在床上,而不是掉在不知的或是冰冷的无底深渊里。脚上的剧痛是因为刚才踢到了床栏上,而那种垂死挣扎的一踢,力量太重了。

  我忍着剧痛,尽量不出声,我不知道刚才那一踢是否弄醒了身边的水颖,不过我猜没有,她只是轻微地动了一下,然后又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有些睡不着了,刚才的梦让我到现在还有些心悸的感觉,而且,我确信,在我醒的那一刻,我感觉到水晶甲虫真的动了。

  “叮铃铃……”就在我瞪着眼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的时候,闹铃忽然响起来,我身边的水颖“呼”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她按掉了闹铃,在黑暗中坐了一会。

  叫醒了萧达和郑军,一切准备好,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少了一样东西似的。

  在门口发了一会呆,我想起来是因为我把手机扔在家里了,地下一定不会有信号的,拿手机也没用,可是,我平时都是用手机看时间的,没了手机就没法把握时间了。

  “走吧。”水颖催促着。

  “等等。”我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书房,打开书桌的抽屉翻着。

  从抽屉最下面,我找到了那块手表,那是我二十五岁生日时乔治送我的礼物,一块防水防震的机械夜光表,出奇地大,他说是他最喜欢的牌子。

  “几点了?”我一边问着一边调时间。

  “三点四十一分了,再不快点,到那就天亮了。”水颖有些着急。

  我对好时间,给手表上了足了发条,戴到手上。手表很大,而我的手臂太细,有些不协调。

  水颖的计算很准确,到达地裂口时刚好差两分到五点。

  天还没亮,我看不见整个地裂口的情况。

  我们跟在郑军的身后,沿着地裂口找到那架简易的升降机。

  除了郑军,我们三人每人一支超长的强力手电筒,但为了节省电,只打开了一支。我们小心地走上简易升降机,四个人,刚好站满这部升降机。

  在郑军的示意下,我按下了向下的按钮。升降机轻微地发出吱咯声,慢慢向下滑行。

  地裂处的地表层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通过手电筒的光,我看见地裂的两边都是黄色泥土,间中夹一些碎石,泥土显得很紧密。

  向下的过程让我觉得漫长,而且,温度好像也在慢慢地升高着。这中间谁也没有说话。

  “快,快到了。”郑军忽然急切地说,他的声音里有些颤抖。

  我用手电筒向下照了照,果然,对面泥壁下两三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像隧道一样的裂痕,猛一看去,仿佛这个隧道被什么从一边的隧道壁上切开了。

  我再看升降机所在的这侧地裂壁,在对应的位置,有一段黑色的,和对面隧道一样的壁。

  在适当的位置,我按下了停止键,升降机“吱”地一声停了下来,微微有些晃动。

  在这里,裂口的缝隙已经很窄了。

  我们挨个儿走下升降机,站在了那个像嘴一样裂开着的隧道里。

  站在隧道里,我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五点十三分。

  这个隧道就如同郑军说的,给我的感觉也决不是天然的,而是人工修建的,隧道的壁是某种黑色的像石头一样的物质,但最奇怪的是,我看不到这石壁间的接缝,仿佛这个隧道是用一块巨大的石头挖空了建成的。

  这种感觉有些怪异,与此同时,我也感觉到水晶甲虫轻轻地动了一下。

  站了一下,我和水颖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是同样对这个隧道感觉怪异。然后水颖示意郑军带路,我们通过隧道壁上开着的像门一样的通道,向里走去。

  穿过通道,走进里面和地裂平行的那个隧道,我觉得像进了一个高温的房间,里面的空气混浊,温度很高,感觉上比这个暴热的夏天还要高温,而且,空气中很潮湿。

  我们停了下来,用手电筒四周照着。

  倾斜的隧道,两边都看不见头,隧道中空荡荡的,但隧道的壁上有些奇怪的东西,那似乎是一种什么生物,只见在很短的时间内,它不停地变换出绿色红色和黄色,这种交替是有规律的,三种颜色的顺序不会混乱。

  在隧道壁上的那种生物变成黄色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它们飘出一些白色的绒状物,但很快有些落在地上不见了,还有些在隧道里飘着,也有比较少的一些飘出了隧道的口。

  每个人都不停地擦汗,这里的温度太高了。

  “向下走,一会就凉快了,而且下面还会有些冷。”郑军用袖子抹着额头的汗说。

  “好,走吧,我们先向下去看看你说的那个地方。”水颖接过话,我也有种快热晕的感觉,不过我很好奇,这里的温度为什么会这么高呢?

  隧道的地面比较平整,也是那种黑色的石头,只是,我怎么也看不出石头间的接缝来,感觉像是一块完整的石头。

  隧道比较宽,可以三四个人并排走,但我们好像约好了似的,排成了纵队的形式,郑军走在前面,萧达走在最后,我和水颖走在中间。

  果然,越往下走,感觉温度慢慢降了下来。而隧道壁上的生物也开始稀薄了起来,露出下面的隧道壁来。原来平整的隧道地面,开始出现了凹凸不平的感觉。

  走了大约有六七分钟的样子,隧道的壁上已经几乎没有那种生物在生长了,但在这里,隧道给我的感觉好像是突然被扭曲了似的,地面上黑色的石头凸凸凹凹,隧道原来比较直着向下的道路折了一个大弯,并且形成一个小坡。

  郑军忽然在那个小坡前站住了。

  “就是这里。”郑军转过头来,他的声音颤抖着,“你们来看……”

  萧达从后面站上前来,我们围着郑军,看向他手指处,在电筒照在地上反射出微弱的光中,我看见前面隧道的中间位置上,有一道微薄朦胧的光,就像很薄很薄的轻纱一样,又像是一层薄雾。如果不是郑军停下来叫我们看,我是不会发现这样一个怪异的景象的。

  我抬头向隧道顶看,隧道的顶很高,但完全封闭,没有一点有透过光的可能,只是,在隧道顶,这一段的扭曲更厉害,中间吊着几块向下凸着的巨大石块,只是那凸起的石块也是黑色的,与隧道的顶壁完全是完整地连在一起。

  我把手中的电筒光移上来,对着那层薄光,我记得郑军说过,这层薄光透不过电筒光去,电筒的光一到那层薄光,就像是完全被吸收了似的。

  果然,电筒的光一照到那层薄光,就像被什么截断了似的,完全照不到后面去。

  “没错,那天我看到的也是这样。”郑军的声音又像是梦游一样,“我也是站在这个位置上的,那是我找王淮山时,跑完整个隧道之后回来这里,我这样面对着北边,发现了电筒光透不过的这层薄光。”

  “你的手就是从这里伸进薄光里的?”水颖轻声问。

  “是的,我当时就站在这里,把手向着光伸去……”郑军梦呓般的声音,让我觉得好像还在梦中。

  忽然,我看见萧达把手向那层光伸去!

  “你干嘛?”我尖厉地叫起来。

  萧达猛地停住伸出的手,手中拿着一支签字笔:“我想用笔伸进去试试。”

  “嘘,”我舒了口气,“我以为你也想把手伸过去呢。”

  萧达耸了耸肩,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笔向着那层光伸去。笔尖伸到光中,立即不见了,萧达又把笔向前推送了一小段,那一小段在接触到薄光之后也立即消失了,并没有穿过薄光出来。

  郑军在发抖,而我也觉得浑身冰凉,水颖不由自主地搂住了我。

  “会不会,王淮山,像这支笔一下,在穿过这层光的时候,消失了?”我觉得说这句话很困难,可是,那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

  “你说什么?”水颖不确定地问。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来刚才那句话。

  萧达把手缩了回来,那支笔也被一起抽了回来,原来消失的那半段还在,不过,看上去已经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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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11-2013 08:0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04节:第三十三夜 地裂(10)


  我张着嘴,没有说话。

  “看来这层光有些怪异,”萧达嘀咕着,“会不会是什么射线呢?”

  “射线理论上是肉眼不可看见的。”我终于合上了张着的嘴。

  “可这光有令物体消失,或者说是隐形的能力,同时还能让物体扭曲,我想郑军的手也是因为这层光的这种能力才会这样的,”萧达顿了一下,“这只能让我想到射线。”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说,”水颖极其艰难地说着,“失踪的王淮山很可能,再也找不到了,是吧?”

  所有的人都沉默下来,隧道里一片安静。

  就在这时,我隐隐仿佛听见有水滴下来的声音,“啪嗒”,很细弱。

  “整条隧道你都走过了,那隧道大约有多长,尽头都有些什么,还有什么怪异的地方没的?”萧达此时打破了沉默,他转过脸用怪异的普通话问郑军。

  “……”郑军张了一下嘴,然后好像从梦中醒来似的,“多长我猜不出,向下走会有一个很大的洞,半边像是什么建筑,半边是溶洞,洞里,有些,好像是人骨,化石……”郑军说的很不确定,“另一头没什么,是被乱石封住了。”

  “人骨化石?”水颖奇怪起来。

  “之前你没说过?”我也好奇地问。

  “是的,我找王淮山的时候跑到底,但没发现有人,所以没停留,看到的一些东西不是很确切。”

  “嗯,那我们先下去看看,大家小心绕过这层光,一定不要碰到。”萧达叮嘱大家。

  “等等!”水颖忽然叫起来,“郑军,你说当时你走在前面,王淮山走在后面,可是你怎么走过这层光而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呢?”

  郑军迟疑了一下,“我一路走的时候都是靠着隧道壁走的,一边是在观察隧道壁是什么物质以及它上面那些颜色好看的生物,一边是我觉得靠着隧道壁走比较安全,所以可能我过去时根本没碰到那层光。”

  这个解释也很合理,如果是我,我一定也会这样做的。

  “嗯,明白了,那我们先到下面去看看吧。”我们这次是真的排成了队,单个单个地从那层光的侧边绕过,还是郑军在前,水颖跟在他身后,用手电筒照着路。

  走过那层光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我颈上带的水晶盒里的水晶甲虫猛地跳了一下,然后又平静下来。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一片黑暗,我分不出那层光在哪里了。

  走过隧道里那个扭曲的小坡,感觉到下面的气温好像猛然降了好多,这后面的隧道里更是凹凸不平,给我的感觉是这条隧道好像经过了什么巨大的灾难似的。

  一路上我看了很多次手表,这主要是为了掌握行进的时间。

  剩下的路程有十来分钟,因为隧道里的路面凹凸不平,所以我们的速度慢了一些。

  最后,我们走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里。

  说是洞穴并不是很准确,这里好像是半天然洞穴半建筑的一个地下空间。在刚从隧道进入这个地下空间的地方是建筑,它用了和隧道一样物质建的,黑色的巨大石头,地面,四壁和顶,全是这种黑色石头,而且一样完全看不见接缝。

  洞穴里的温度明显比隧道里更低了,虽然我穿着牛仔长裤和T恤,但还是觉得有些冷。

  墙壁上有着巨大的线条图案,我用手电筒照着快速地浏览着,那些图案很怪异,有些像波浪,在些则是旋涡,还有些是同心圆,在图案的下面,有些细小的蝌蚪文,我完全看不懂是哪一种文字,但在我的感觉里可以确定,它是一种文字。

  “呀!”

  我被水颖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我转过脸去,发现郑军在我身后和我一起看墙壁上的图,萧达和水颖站在这洞穴的中间,那里是洞穴和建筑溶合相交的地方,再过去就是洞穴,而且是一个溶洞。

  “王淮山!”水颖的这一声尖叫吓到了我和郑军,我们对望了一眼,眼神里都些惊恐的感觉,而我,第一时间认为水颖是不是看到了王淮山的尸体,虽然我极不愿意这样想。

  我向水颖跑过去。

  “在哪里?在哪里?”我跑到水颖身边,一边四周张望着,一边大声问水颖。水颖面前的地上有一些石笋,而在石笋的旁边是一些化石,看到那些化石的时候,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些化石明明是人类的骨骼化石!

  可是,地上并没有尸体。

  “那里!”水颖的声音里有着极度的恐惧。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忽然有股很浓重的寒意从我的心里,骨头缝里,一点一点的冒了出来。

  水颖手指处是一根石笋,石笋并不大,只是仔细看去,石笋里赫然有一个人!

  那人是半歪斜地站在那里,仿佛是靠在什么上,他保持着那个姿势被固定在石笋里。外面是一层薄薄半透明的石质(其实一般的人都知道,这是一种碳酸钙沉积物),透过那层石质,还能看清那张脸,脸上保持着一种茫然的神态。

  “天哪!”这是我身后的郑军发出的怪叫,那声音里透出一种疯狂的感觉。

  我也快要发疯了!

  我相信不可能水颖和郑军同时认错人,那么,石笋里的就是王淮山了。只是,王淮山失踪才不过三天,而溶洞的石笋要形成,至少也要经过几个世纪,那么,失踪了两天的王淮山,怎么会出现在石笋里呢?

  并且,看上去,王淮山和石笋边的一些人骨化石一样,已经是化石了,甚至连尸体都说不上!

  整个洞穴,包括建筑和天然部分,不过五六百平方米的样子。

  建筑部分约一百多平方米,呈规则的半圆形,而溶洞部分则呈不规则的形状。

  建筑部分一目了然,虽然墙壁上刻着许多不明所以的图案。而溶洞部分,因为有些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钟乳石笋,所以不能一眼看到所有地方。

  郑军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我们。

  水颖则站在包住王淮山的那根石笋前,半天了,一句话也没说,也没动过,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和萧达察看了整个洞穴,发现了洞里共有十一具人的化石。

  所谓化石是指,生物的遗体或其他生活活动的遗迹被沉积物埋藏之后,在沉积物的压实、固结成岩过程中,经过石化作用而形成的。但动植物死亡后,绝大部分腐烂、风化或被别的动物吃掉,至于不能吃的部分,如骨骼、牙齿、外壳等,则通常会被击成碎片或溶解,所以化石形成的过程实在是非常偶然和不易的。

  但在这里,我们所发现的化石,不仅仅是人骨化石,还包括在石笋中保存完整的人体。

  这些化石中,有整具人体化石,包括人体的皮肤等能见部分都存在,还有只剩下骨骼的,或者是部分是人体部分只剩有骨骼的。

  这让我想起了我夜里做的梦,在我掉进一个深渊时,有个半骷髅半人的怪物抓着我的脚。

  我打了个冷颤。

  但接着我就想到,这个洞穴有着什么样奇特的原因,能让这么多的人骨变成化石呢?而且还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我不能不这样认为,因为王淮山仅仅失踪了三天而已)。

  这十一具人体化石,我不知道是不是全部,因为溶洞里还有一些很巨大的石柱,那下面还会不会有化石呢?也许,把王淮山包住的那根石笋,在经过多长时间之后,也会完全把他给吞没掉,没有人再能看见那下面存有具人的化石。

  我仔细地察看每一具人化石,这中间大部分的化石身边没有明显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但在其中一具半部有完整人体,半部只有骨骼的化石边上,我找到了一个几乎全被埋进石笋里的小锤子,我再仔细看那具化石时,我差点也狂叫出来。

  那具化石以侧卧的姿势躺在那里,他的身体有小半边埋在了地上沉积下来将要形成石笋的石块里,也是像王淮山那样,外面包着一层薄薄的石质,这半边的身体是有完整的皮肤肌肉等部分的,所以从那半边脸上可以看出他大概的容貌来,就是这半边脸上那让我觉得熟悉的容貌,令得我差点狂叫起来。

  这半边脸明明和我在网上看到的失踪的考查人员其中一个的照片很像很像!像到我几乎可以确定是那个人!

  呆了一会,我冷静下来,想想王淮山可能以被包裹在石笋中的化石形象出现,那失踪的考查人员这样以化石出现,也就不奇怪了。

  经过仔细地考查,我发现,凡是人体被包进石笋的部分,几乎就能保存比较完整的人体组织,而没被包进石笋的部分,就只剩下骨骼化石了,就是说,其他组织可能腐烂风化了。

  我和萧达查完整个洞穴,发现水颖还是呆坐在那根石笋前,而郑军依旧跌坐在地上。

  我靠着水颖边上坐下来,头脑里也是一片混乱,在这个隧道和洞穴中,发生了这么多令人用一般的知识无法解释的事情,我觉得这已经是我能力之外的事情了。

  “水颖……”我决定带着水颖他们离开这条神秘的隧道,其实,我可能更希望我是在梦中,但我知道不是,“水颖……”

  水颖木呆呆地转过脸来看着我,脸上也是一片茫然的神色,还有些不明确的惊恐。

  “我想我们应该离开这条隧道……”我希望我说的意思水颖能听明白,我希望她不是被吓傻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超过了我们的知识范围,也超过了我们所有的想象,所以我觉得,这些事情还是留给政府派来的考查人员来做吧,我们,无能为力。”我说的有些艰难。

  “王淮山,怎么办?”水颖像个无助的孩子,睁大眼睛望着我。

  “水颖,至少,我们确定,王淮山已经……已经……死了……”我竭力想寻找比较婉转的词来描叙,但我实在找不到什么更合适的词了,我的头脑里像被灌上了浆糊一样,什么也想不出来。

  “是的,我们应该离开!”萧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背后的,“我相信,考查人员,和寻找失踪考查人员的那些人,没道理没发现这里,可是他们一直封锁着消息,说明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是这些专业人员也没法解释的。”

  我觉得萧达在关键的时候就是比我头脑清醒。

  “是的,我们现在已经知道王淮山的下落了,别的事情还是让专家去做吧。”我开始清醒过来,但这时的恐惧感比刚才更强烈了,因为被包裹在石笋中的王淮山就在眼前,这让我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王淮山的经历会发生在我们这几个人身上。

  “嗯,起来,我们出去吧!”萧达走到郑军身边,把郑军从地上拉起来,我也扶着水颖站起来。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出主意来地裂里看看,王淮山就不会出事了!”郑军忽然大叫起来,然后爆发似的哭着。

  水颖也开始抽泣起来。

  “不!你说的不对!”萧达很认真地对郑军说,“你的科学精神是值得我们学习的,但所发生的意外,并不是任何一个人能控制的。你看那两个失踪的考查人员,他们也是为了科学,难道说,如果他们知道自己会失踪就不进来这里吗?我想不会的!”

  萧达的普通话虽然说的听起来阴阳怪调,嗑嗑巴巴,但却非常有力度,郑军停止了哭泣,慢慢地冷静下来。

  在所有的人冷静下来的以后,我们默默地离开了洞穴。

  这次我和萧达走在前面,郑军走在中间,水颖走在最后。本来我是该陪着水颖的,可是我头脑里还在想着洞中所看到的那些人的化石,所以忽略了水颖需要照顾,一个人带头走在前面,闷不做声。

  随着温度的伸高,前面已经到了那个扭曲着的小坡,我的心里略松了一口气。

  走上那个小坡,我停了一下,再有几分钟我们就走出这个隧道了,这时我提着的心放松了一下。这时肚子忽然“咕噜”了一下,我觉到自己饿了。

  我们进这个隧道多长时间了?我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七点五十二分了。

  回头看见大家都在后面,我于是继续向坡下走去。

  走了几步,坡还没到底,前面就是那层薄光所在地了,我正想再次停下来提醒大家注意这个地方,突然,我感觉到身后的有人撞了我一下,我整个人就从小坡上直直地向前摔了过去,手中的电筒也在摔到地上时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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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11-2013 08:1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05节:第三十三夜 地裂(11)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冒金星地趴在地上。

  四周一片漆黑,我的手臂和腿膝关节痛得要命,这一跤摔的不轻,我半天没有爬起来。

  “你没事吧?”这是萧达的声音,接着黑暗的隧道里亮了起来,是萧达打开了手电筒。

  为了省电,我们出来的时候,是我和水颖打开电筒照路的,萧达的电筒没开,我刚才摔出去,把电筒摔掉了,可能电筒被摔坏了,所以灭了,可是,水颖的手电筒怎么也灭了呢?

  这样想的时候,我心里忽然就有一阵寒意。

  “水颖!”我一边不顾身上的疼痛爬了起来,一边大声地叫着。

  除了我的回音以外,一片静寂。

  我的背上立即渗出了一层冷汗,我快速地转过身去,身后站着拿着手电筒,一脸惊疑的萧达,而郑军和水颖都不见了!

  “水颖!郑军!”我更大声地叫着,可是,依然没有人回答我。

  “水颖!水颖!”我大叫着,我觉得自己有些失控,“你在哪里?你回答我啊!”

  没人理我,我的第一个念头是,如果这时我跑回到洞穴里,会不会发现那里的人骨化石又增加了呢?

  我打了个冷颤,不理站在一边的萧达,向着隧道的下面跑去。

  可是,在我越过萧达的身边时,我被他一把拉住了。

  “你干嘛?”我焦急地大声喝问着萧达。

  “你冷静点……”萧达有些着急,他用他的母语英语和我说。

  “冷静?我怎么冷静啊?我摔了一跤水颖和郑军就不见了,你说让我冷静?难道我就站在这里冷静着不去找他们吗?”我有些急昏了头,冲着萧达无理地大叫。水颖和郑军的忽然失踪,让我心里本来存在着的惊恐更加无限地扩大了,而更让我害怕的是,水颖会像王淮山那样,变成洞穴底里石笋中的化石。

  “你觉得冲动会对我们有所帮助吗?”萧达提高了声音,一字一顿地对我说,“你认为水颖和郑军他们,能在一转眼的时间就回到那个洞穴去吗?”

  我呆了一下,然后慢慢冷静下来,“那你认为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忽然不见了两个人呢?他们不会是像王淮山一样吧?”我说着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吉利。

  “我觉得,会不会是和那层光有关。”萧达说着用手电筒在隧道里四处照着,就在他的手电筒照亮下,我忽然惊奇地发现,隧道和原来好像不一样了!

  从我摔下来的地方,原来是个扭曲的小坡,可是这里却没有那个小坡,也不像原来一样扭曲着,而是很平很直的隧道。而且,隧道本应该是北低南高呈漫长坡状,可是这时候看去,隧道是一样两边平直的!

  最怪的事,原来隧道的壁上长着一种奇怪的生物,颜色变化很快。在我所在的位置上,正是那种生物往上去逐渐增多的地方,可是这里却没有那种奇怪的生物,完全没有。

  “这是什么地方?”我发现自己又有些发晕了。

  “我也不知道,”萧达说话有些沉,“你也看出现在和刚才我们经过的隧道有什么不同了?”

  “天哪!”我叫了起来,“我摔了一跤而已,隧道怎么发生这么大变化?”

  “我也想不明白,不过,我觉得站在这里不是办法。”

  浑身的毛孔里都有一股冷气在往上冒,从头冷到脚,并且一直冷到心里。现在从直觉上来说,我知道可能不是水颖和郑军出事了,而是我和萧达出事了。

  “那我们是不是走回去看看?”

  “嗯,我们先走回到洞里看看,不过要小心,这个隧道里处处充满了危险。”萧达说着,用手电筒指向边上的一个地方,“你看这里。”

  顺着萧达的手电筒的光照,我看见前边离我不过一步多远的地方,有一团像雾一样的东西,薄薄的,有些像那层薄光,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最怪的是,当手电筒的光照过去的时候,那团像雾一样的东西立即把光全吸进去了,然后薄雾里就有些怪异的感觉,仿佛开始流动似的。

  那团薄雾一样的东西也是半透明的,但手电筒的光却透不过那层薄雾。

  我打了个冷颤,刚才要不是萧达一把拉住了我,我可能就冲进那团雾里了,那下面会发生什么,我无法想象。

  绕过那团雾一样的东西,我和萧达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很奇怪,隧道里的地面很平整,原来凹凸不平的地面现在光滑得好像女孩的脸。我真是无法解释这么奇怪的事情。

  只是,走不多远就会发现一些像开始看见的那种薄雾一样的东西,有的大,有的小,但是每一个都相对有固定的形状,仿佛外面被什么包裹住了,不能流出来似的。

  因为一路特别小心,所以走的很慢,原来大约是十来分钟的路程,我们却走了很久。

  途中停下来的时候,我抬手看了看手表,可是看手表的时候我却呆住了,手表的时间显示是十一点四十六分。

  我记得在下坡的时候我看过一次手表,那时是七点五十二分,我向下走了几步后,就被撞摔倒,爬起来后和萧达说了一些话,然后沿着隧道走了一段路,这个过程,我觉得怎么都不会长过半个小时,可是,我的手表却显示差不多已经过了四个小时,天哪!

  “怎么了?”萧达发现我站在那里发呆,转过脸来问我。

  “有些不对劲。”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达。

  “呵呵,”萧达忽然低声笑了起来,“不对劲的事情早就发生了,也不是现在,你现在发现的是什么不对劲的事呢?”

  “我刚才摔倒前曾看过时间,是七点五十二分,但是现在,”我指着手表说,“你看,已经是十一点四十六分了!怎么会这样?”

  “哦?”萧达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我看看。”

  说着萧达把手电筒的光直打到我手上,然后低头看着我的手表,“呵呵,是你的手表坏了,你看它,指针在乱晃。”

  “啊?”我听萧达这么一说,再低头看手表,果然看见分针在来来回回地摆动着,“真的坏了……”我丧气地把手放低下去,就在那一时,我看见我的手表三个指针像疯了一样狂转起来。

  我忙把手又抬起来,果然,指针真的是像疯一样的在转,等我把手放平不动,指针开始慢下来,然后停住了,只是两边微微在晃动。

  “唔,手表疯了。”我撇着嘴对萧达说,“只要我一动,指针就像疯了似的乱转。”

  “唉,这个隧道真是很奇怪,会不会是有什么不明磁场,扰乱了你的手表。”萧达看了一眼我的手表说。

  “不知道,不管它了,我们还是先去隧道底的洞穴看一下。”

  我和萧达停止了对手表毫无意义的研究,当然,那时候我们不知道其实对手表的研究并不是没有意义的,要是知道后来手表对我们的帮助是多么大,乃至关乎我们的生死,可能我们早就不管别的先去研究手表了,可惜我们都没有先知先觉。

  感觉中走的时间不短,应该快到洞穴了,可是眼前还是一片漆黑,没有手电筒的光照到洞穴里时,那些石笋什么反射的光感。

  真是奇怪!

  我闷着头开始加快了速度,我实在是很担心,我担心去到洞穴里会看见多出来两具人骨或是人体化石。

  “慢一点!”萧达在我身后一声惊喝。

  我呆了一下,伸出去的右脚忽然有种踏空的感觉,我急着想收回右脚,可是前面却像有股力量一样拉着我,使我的身体不由地前倾,然后我觉得我好像向下掉了下去。

  “啊!”我惊恐地大叫起来,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回响着,仿佛为了加重我的恐惧感。

  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过后,我发现我悬在了半空中。

  我的左手被萧达紧紧地抓住了,可是我的身体却吊在了半空里。我感觉到身体下面很深处,有种巨大的吸力,吸着我往下掉,而萧达却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向上拖,这两种力量在把我分裂着。

  “啊!”清醒地面对着眼前的状况的时候,我再次尖叫了起来,双脚不由地在空中踢着。

  “别乱动!”萧达的声音里有些吃力的感觉。

  通过萧达从上面照下来微弱的手电筒光,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黑暗空间里,按照预想,这里本来应该是洞穴的位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洞穴不见了,这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渊。

  这不是原来那条隧道!

  这个突发的念头在我的头脑里一下子钻出来,但我还没来及去细想,我又被自己目前状况所带来的恐惧感袭击了。

  这个深渊的空间有多大,我根本看不见,可是借着萧达微弱的电筒光,我看见了这个空间浮动着很多个像外面隧道上的那些薄雾一般的东西,它们的范围比外面那些薄雾团更大,甚至还能移动,或者说是浮动。

  在我眼前漂过一个比较大的薄雾团,我忍不住想往后缩。

  那个薄雾团里隐约有些东西,细看时,却是一个扭曲的人形,仿佛是一个人,但他的周围有很多的细小的像飞虫一样的东西,那个扭曲的人形不断地在挥动着手臂,似乎还在奔跑着,但是在我看来,那就像一个木偶,虽然做出了奔跑的动作,却在原地没动。

  那些像飞虫一样的东西扑到了那个扭曲的人形上,那个手臂仿佛还在挥动,但很快,我发现,那些飞虫好像是把那个人吃了,扭曲的人形身体有些部位露出骨骼来。我看见那个扭曲的人形仿佛张嘴在叫,但我听不到声音。人形的头被飞虫爬满了半边,很快也露出了骨骼,而眼球却在失去眼眶的保护后凸了出来,直直地瞪着我。

  我惊恐地要命,却无法移开对着那团薄雾的眼睛。

  深渊下的那股力量仍然在把我往下拉。

  就在这时,眼前忽然黑了下来,连刚才微弱的光也几乎没有了。

  我正在惊疑,再一声的尖叫就快破嗓而出的时候,我听到了萧达的声音:“把另一只手也给我!”

  萧达把手伸给了我。

  我的左手被他拉得几乎要断了,可是那时惊恐紧紧地抓着我,我已经感觉不到手腕上的疼痛了。

  我伸出右手,萧达很吃力抓住,然后用力把我往上拖。

  当我的腿被拖到隧道地面上那么高时,我抬起一条腿撑住了隧道的地面,但这样一用力,使得萧达向后倒去,我也跟前向前扑去。

  我再次摔倒了,不过,这次是摔在了萧达的身上。

  手腕疼得厉害。

  萧达放开了紧抓住我手腕的手,却紧紧地抱住了我。

  “刚才,我真害怕……真害怕我拉不住你,你会掉下去。”萧达的声音里有些颤抖,我甚至听到他的心还因为刚才的紧张在“扑嗵扑嗵”惊惧地跳着。

  我没有说话,那忽然从死亡边缘回来的感觉让我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在这样黑暗的地方,我也不用为趴在萧达的身上而会觉得不好意思。

  萧达的呼吸在我的耳边,有些微痒的感觉。

  “幸好你不重。”短暂的安全令萧达很快又放松下来。在那时我也庆幸好在我只有162CM的高度,94斤的重量,虽然这两个数字平时总让我觉得不满。“你就像个卤莽的孩子,却要跟人去探险……”萧达有些好笑地说。

  “我才不是孩子……”我抗议地说,我平时就因为不高又瘦,总让人觉得很小年纪,叫我“孩子”可真是大忌。

  “我只是说你性格像孩子……”萧达笑了,他双手用了点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成熟的女人,我知道,从上次在沙漠我们遇上风暴的时候我就知道。”

  “坏人!”我想我的脸红了,但黑暗中看不出来,我用手捶了他一拳,挣扎着想站起来。

  “别乱动!”萧达说着翻了个身,把我放在一边的地上,然后摸索着爬起来。

  他站起来后从身后摸出手电筒,原来刚才他把手电筒别在腰里了。

  眼前亮了起来,萧达伸手把我拉起来,但却没有放开我的手,“别乱冲了,我得把你看好,我可不想再一次有刚才的感觉。”

  “刚才的感觉?”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你掉下去时,我很害怕拉不住你,我很害怕看着你掉下去,我很害怕……失去你。”萧达看着我说。

  我的脸肯定红了,萧达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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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11-2013 08:2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06节:第三十三夜 地裂(12)


  这个隧道里居然找不到一块小石块。

  我和萧达想试一下这个深渊究竟有多深,通过扔小石块,听石块下落到底的声音,能大概地估一下深度,可是这里却找不到个小石块扔下去。

  萧达没找到石块,却忽然从牛仔裤后面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扔了下去。

  我们伸着头听了半天,却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声音。

  我和萧达对望了一眼,我的身上冷汗又渗了出来,我就在想,如果我刚才掉下去,那不得摔成肉饼才怪。

  “也许是掉进那些薄雾里了。”萧达用手电筒向深渊里指了指,“那个薄雾好像能吸进去的东西,就像这光一样。”

  我顺着手电筒光看去,只见深渊里的那团薄雾,里面还是有个扭曲的人形,只是,那人形半边是人半边是骷髅。

  我再次想到了我做的梦,如果刚才不是萧达拉住我,我会不会就像梦里那样了呢?

  “你看那是什么?”我指着薄雾里的人形对萧达说。

  “好像是一个扭曲了的人。”萧达看了一会,很谨慎地说。

  “我也觉得是,可是,那薄雾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不知道,我一直在想,会不会是一个扭曲的磁场。”

  “对了,刚才掉下去的时候,我觉得有股力量把我往下拉。”

  “我也感觉到了,你本来不是那么重的,可是今天我拉着你的时候吃力得很,要不,我也不会担心我会拉不住你。”

  “为什么,本来这里是洞穴的,现在却成了一个无底深渊呢?”

  “我也不明白,不过,我在想……”萧达顿住了,没有接着往下说。

  “想什么?”我奇怪起来。

  “没什么,我们还是回头去看看,看看原来进来的那个地方吧,最好先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嗯,好。”从我们失去水颖和郑军开始,萧达救了我两次了,这使我在没有想法的情况下,决定无条件地信任萧达。

  回去时的速度比较快,因为在来的时候对隧道的情况有了大概的了解。

  在回去的时候,我发现了那支被我摔倒时扔出去的手电筒,我拿起来,发现它已经摔坏了。于是我打开后面的盖,把电筒里的电池取出来,塞在裤子的口袋里,以防止萧达的电筒里的电池不够用。

  等我放起电池后,我发现萧达站在一边,看着一团薄雾在发呆。

  “你怎么啦?”我轻轻拍了拍发呆的萧达。

  “你看。”说着他把手伸过来,我看见是他的那只签字笔,笔的前端本来用来试那层薄光是被弄扭曲了,现在看上去,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支笔了,扭曲得更厉害,而且中间的某处被拉成了很细的一条。

  “我刚才又把这只笔放进了这团薄雾里,”萧达看着一脸疑惑的我解释着,“拿出来后就变成这样了。”

  “这说明什么呢?”我依旧是不解地问萧达。

  “我也说不出来。”停了一下,萧达接着说,“这里,是刚才你摔倒的地方。我被身后的郑军撞了一下,然后撞到了你,因此我没有从坡上摔下去,只是向前冲了一步,但当时那一步的感觉很奇怪。”

  “什么感觉?”我想起来从我摔倒,因为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一下萧达,当时是怎么回事。

  “我当时的感觉是,眼前一黑。然后好像身体忽然感到一冷,但很快就恢复了。”

  “……我只是从摔倒后就发现一片漆黑了,别的没觉得到什么。”

  萧达没有说什么,然后他把扭曲的笔扔在了地上,“我们还是快些走到进来时的那个通道吧,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能不能出去?”我惊了一下,“为什么这样说?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先去看看吧。”萧达没有回答,拉着我的手,向前走去。

  再往前走,薄雾团明显比刚才多了。

  几分钟的路程不算长,很快,手电筒的光照到了隧道壁上那个凹进去的地方。

  可是我的心里却有些紧张,怎么说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外面应该已经是白天了,可是从那个通道里,我并没有看到有一丝光亮射进来的感觉。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过,我希望自己的预感是错的。

  萧达走在前面,他最后停在了那个通道口前。从萧达僵直站立的身体,我感觉到了不幸。我没有耐心等自己差的那两步走到通道口,就连声问:“怎么样?怎么样?”

  萧达看了我一眼,“你来看看。”

  我忽然有些害怕走过去的感觉。

  通道的门口不远处,有道和隧道壁一样的墙,把通道封得死死的。

  “天哪!”我觉得自己的双腿发软,“我们出不去了?是不是?”

  “……”萧达没有回答我,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在那站了一会,然后向通道口的那堵黑色石质的墙走去,用手在那堵墙上和周围的隧道壁上摸了摸。

  看着萧达,我忽然觉得有些希望了,记得在咒城的时候,那个墙后的通道也是无意中被发现的,只要踢一踢墙角的那个小石块,墙后的通道就被打开了,那是通向一个地下室的。会不会这个通道的这堵墙也会有这样的机关呢?

  我和萧达在通道口花费了很多时间,最后证明我们的想法是白日做梦。

  那堵墙和通道仿佛是一个整体,在相接处,连个缝隙也看不出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从我的心里升起来,即使在我掉进隧道尽头的深渊里,我也从来没有那样绝望过。

  “我们真的出不去了。”说着我坐在了地上。

  “不会的。”萧达安慰着我,虽然这安慰有些苍白,“隧道的另一边我们还没去看过呢,说不定另一边会有出口。”

  “郑军去过,他说那边被一些石头封住了。”绝望感还在控制着我的情绪。

“是的,”萧达试图说服我,“可是,你现在也看到了,隧道在我们出了事之后,已经就得完全不一样了,所以,我们不能再拿以前郑军经历过的做参照,对不对?”

  “情况只是变得更糟了而已。”

  “也许,你是对的。”萧达坐在了我的对面,“我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可是,我们不能坐在这里等待,对不对?”

  我抬头看着萧达,“我觉得有些累。”

  “那好,我们坐在这里休息一下,然后去另外一边看看,好吗?”

  “嗯。”我对萧达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我和萧达站起来继续向另一边走。虽然在感觉中我不抱太大的希望,但至少不能坐在那里等死。

  隧道另一边情况更糟,我们行走的速度越来越慢,因为前面出现了更多的薄雾团,我们有时不得不侧身在那些薄雾团中穿过。

  隧道中的温度好像开始升高了,我觉得有些热。

  而且隧道里出现了一些弥漫的水汽,开始很淡,但越来越浓。隧道壁上有些液体在渗出,这使得隧道里湿漉漉的,那些渗出的液体还在冒着热汽。

  我紧紧地跟在萧达的身后,他也紧紧地拉着我的手。

  隧道中的水汽影响了视线,手电筒的光在这里照不出太远去。

  忽然,我看见手电筒的光照到前面不远处,有些黑色的影子。

  “看,那是什么?”我用力地握住萧达的手臂,指着前面的黑影让他看,“好像是一个人!”

  萧达拉着我轻轻地向前走,尽量不发出声音。

  在这个莫名其妙的隧道里,我们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只能尽量小心。

  那个黑影忽然以很快的速度向我们跑来,不错,那确实是一个人!只是,那人看上去有些模糊,仿佛有些透明的感觉。在那人的身后还有几个像鱼一样的东西,好像是在追逐那个人,那些鱼也是模糊而有些透明的。

  那个人很快地奔跑到了我和萧达的面前,我吓得紧紧抓着萧达。

  近距离的,我看得更清楚了。那个人的身上在滴着血,到处是伤口,而他身后跟着的,像鱼一样的黑影,正在不停地攻击他!

  那些鱼一样的动物,有着尖利的牙齿!而它们身上的鳍则比一般的鱼宽大,使得这些鱼像鸟一样在空气中飞着!

  那些鱼用锋利的牙齿从那个人的身上撕下一块块的肉,并咀嚼着,血顺着鱼嘴滴下来。

  “啊!”那人奔跑着已经到了我们面前,那些像鱼一样的恐怖生物让我想象可能一会它们会怎么样撕咬着我,我紧紧地闭上了眼。

  浑身一阵冰冷的感觉。

  我再睁开眼时,眼前什么也没有了,温度又恢复了正常,而我身上却都是冷汗。

  “那是……”我正想问萧达刚才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的嘴忽然被萧达捂住了,他捂得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我拼命地挣了一下。

  “屏住气!”萧达说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前面的水汽中,有几条像我刚才看到的鱼一样的生物,正浮在空气里!

  随着我刚才的挣扎,它们仿佛感觉到了空气的振动似的,快速的向我和萧达所在的方向游了过来!

  我惊恐地屏住了呼吸。

  那些鱼在游到我和萧达不远处的时候,仿佛忽然失去了目标,在空气中慢慢在浮动着。

  “慢慢蹲下来。”萧达尽量不动地小声说话。

  我感觉我已经屏不住呼吸了。

  虽然我们蹲下时很缓慢,可是那些浮动在空气中的鱼还是警觉地摇动着尾巴,向着我和萧达的方向又游近了一些。

  “轻轻地呼吸一下。”萧达仿佛知道我屏不住呼吸了,轻轻地放松了捂在我嘴上的手,我忍不住大口地呼吸起来。

  随着我深深的呼吸,前面离我们最近的那条鱼忽然沉了下来,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我和萧达的位置冲来!

  萧达再次捂住了我的嘴。

  那条鱼几乎冲到了我的脸上,但因为萧达捂住了我的嘴,所以那条鱼冲到了萧达的手上,并咬了萧达一口。

  由于距离很近,我看清了那条鱼的样子,它有点像鲤鱼,但身上覆盖的鳞却是极细的,呈现银白之色。它的嘴里有两排尖厉的牙齿,在嘴边上还有两条很粗的触须,在空气中浮动着,左右摇摆,像两条从鱼嘴里钻出的蚯蚓,令人恶心。而鱼的鳍,却和平常我所知道的鱼鳍不同,那比一般的鱼鳍大多了,像是一对小翅膀一样长在鱼的两侧,并且那是像蝙蝠一样的薄翼。

  不过,最令我感到恐怖的是,那条鱼根本就没有眼睛!

  在本来应该长有眼睛的地方,是一片空有,就像鱼上其他地方一样,完全看不出有眼的感觉,连条缝也没有!

  “快离开这里!”萧达在我耳边快速地说。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萧达拖着向后退去,我一下子向后摔倒在地上!

  可是萧达并没有放松我,几乎把我拖着向后退。我尖叫起来,皮肤在石头上磨得很疼,我估计有些地方已经被磨破了。

  幸好萧达只拖了几步,在我的尖叫声中,他把我放了下来。

  “对不起,你没受伤吧?”萧达放下我后把我从地上拉起来问。

  “你说呢?”我声音里开始有些哭腔了。

  “对不起,对不起……”萧达有些手足无措,“可是刚才……你看那边!”萧达正安慰着我,却又忽然叫了起来。

  我被萧达吓了一跳,忙向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也就是刚才我们被一些在空气中浮动着的鱼袭击的地方。

  只见几步之差的地方,空气中水汽的感觉明显比我们站的地方重,这种好像形成了一道小小的隔膜,在那边,几条鱼正在空气中上下游动着,仿佛想游出那层隔膜,但又被什么阻隔了似的。

  我有些心惊,刚才要不是被萧达拖出来,我会不会像开始进入那个地方时看到的幻象一样,那个被鱼追的男人被撕咬着,鲜血淋漓。

  正这样想着,有条鱼忽然从那水汽的隔膜中突破了出来!

  它的头比周围几条正在上下游动的鱼突出了许多,已经突出到这边水汽不是很浓重的地方,但是,那个头很快干枯萎缩,然后落在了地上。而那条鱼没有突出水汽的身体也掉在了地上,这时,我看见其他几条鱼忽然冲向了地面,然后撕咬着那条已经没有头的鱼。

  “天哪!”我打了个冷颤,“这是什么鬼地方?空气里游动的是什么鬼东西啊?”我觉得自己简直快要崩溃了。

  “离开这里吧!”萧达说话声音里有些沮丧,“看样子我们无法通过前面的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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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11-2013 05:1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07节:第三十三夜 地裂(13)


  走回到隧道唯一那一个通道口处,我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我们出不去了。”

  萧达没有出声,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你刚才是怎么发现那些鱼会袭击我们的?”我真是死性不改,到了这样的时候,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当时我在看那个奔跑的男人,我觉得不像是实物,可能是某种影像,以我们不能理解的方式重现。”萧达慢慢地说。

  “原来你也看见了?我还以为是我的幻觉呢。”

  “不是,我也看见了。但我透过那些半透明的影像,更加注意了后面,那时我就看到了一条鱼,和影像中追那个男人的一样。”萧达低下头,看着地面,好像有些累了,“我发现那鱼嘴边的触角四处浮动,当我们走时,它就很敏感地把触角对着我们这边,并向我们游来。所以我怀疑那鱼是靠触角感觉四周的空气的振动来判断哪有敌人或是食物的。”

  我真是服了萧达,在那样的时候,我只顾着看那个半透明的被鱼追的男人了,哪里还留心到别的。

  “所以你捂住我的嘴并让我不要动?”

  “是的。”

  “后来证明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可是,有一条鱼冲过来后,你为什么拖着我就跑呢?只要我们不动,那鱼不就感觉不到我们了吗?”

  萧达伸出了手,我看见他的手上有个伤口,“那鱼咬伤了我的手,我担心它们能嗅到血的味道。而且那时我判断,那些鱼一样的生物是生活在那个特定的环境里的,无法离开,所以我拖着你离开那边水汽浓重的地方。”

  我没话可说,萧达的判断是如此的准确,而我只是像个白痴似的,一慌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里是什么样的地方呢,为什么会生活着这样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生物呢?”我自言自语着。

  “可能是一个特定的磁场。”萧达说。

  “那么,你认为,我们现在之所以在一个和先前不同的隧道里,是因为磁场改变了?”我歪着头问萧达。

  萧达的手电筒光已经很昏黄了,如果处在黑暗中,我们将会更麻烦,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这也是我和萧达讨论的目的。

  “不,我认为,”萧达迟疑了一下,“我认为我们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什么?”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就在这时,萧达的手电筒灭了,我们陷在了黑暗里。

  有一会我们谁也没有出声,接着我听到萧达拧电筒的声音,他可能是把电池换了个位置,然后,更昏黄的光照在了隧道里。

  “没电了,在这里没有亮光,我们随时都有危险。”萧达轻叹着气。

  “我这里还有电池。”说着我把从我那只摔坏的手电筒里取出的电池递给了萧达。

  “我们也要省着点用。”萧达接过电池,并没有马上换上,而是由着昏黄的光照着,我怀疑不用一会就会灭了。

  “可是,我们要怎么出去啊?”我焦急地跺着脚,然后在隧道里踱着,借此消除心里的郁闷,“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说着我习惯性地抬手看了看手表,虽然我明知道手表已经坏了。

  手表指针随着我的走动在疯狂地转,可是,分钟绕一圈,时针还是走一小格,这手表坏的还真奇特。我停了下来,手表的指针们也像得到命令似的一起停了下来。我调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几步,手表又像疯了似的调头疯转起来。

  我的心里“格噔”了一下,仿佛有什么在提示我,手表并不是真的坏了,而是受了什么影响。

  来回几次,我已经明白了手表的规律:当我在隧道里向北走时(那是通向无底深渊的方向),手表就逆时针方向疯转,而我向南走时(那是通向食人鱼的方向),手表就顺时针疯转,但我走的路程一样,它转的转数也一样。

  我的头脑里忽然有灵光一闪。

  “你刚才说,你认为我们进入了另一个空间?”我转身问萧达。

  “是的。”萧达终于找到机会发表他的看法了,“你还记得那层薄光吧?王淮山是在那里失踪的,而我们也恰好是在那里被撞了一下而发生了意外的,我一直在想,会不会是我们穿过了那层薄光……”

  “就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是的,要不没理由王淮山的失踪那么离奇,而我们的遭遇也一样离奇,你看这个隧道,和先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有道理。”我沉思了一会,“如果是这样,这个空间又是什么空间呢?萧达,你来看我的手表,并不是坏了,而是受到了某种不明影响似的。”

  萧达站了起来,跟着我看着手表,可就在这时,手电筒再次灭了。

  “换了电池吧。”我有些兴奋,一边听着萧达换电池,一边兴奋地说,“如果通过那道光,我们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那么,是不是表明那里可能是两个时空之间联系的门?”

  “很有可能。”手电的光再次照亮了隧道,“只是,我们没法确定那个确切的位置,这里的隧道变化不大,不像另一个空间里,隧道里有些特异的标志,所以容易知道那个位置。”

  “这不是个问题。”我看着手表说,“我记得我被撞倒前看过手表,时间是七点五十二分大约二十几秒的样子,我们走到那附近,就看手表的时间,最终在七点五十二分二十秒附近的位置多试几次,可能就可以了!”

  “你能确定这个空间的时间和那个空间的时间一样?”萧达怀疑地问。

  “不能,但我们是不是应该试一试?”我反问萧达。

  “……”萧达没话可说了,想了一会点着头说,“应该试一试,我们不可以被困在这里等死!”

  又从隧道里往回走。

  好在我摔出去的手电筒和萧达那只被扭曲得不成样子的笔就在那附近,所以在那附近我们停了下来。

  手表还在我走动时疯狂地转着,但我已经心里有数了。

  走几步手表就已经疯狂转了好多个圈了,但我最终走到一处停下来,然后对萧达说:“大概的位置就在这附近。”

  萧达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们只有一个手表,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能分开,所以……”我脸红了一下,“你得抱着我。”其实这样做我是怕我走了出去,但萧达却留在里面,他没有手表,很难确定当时进来的位置,那样就麻烦了。

  萧达迟疑了一下,然后走上来从背后抱住了我。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于是叮嘱着萧达:“等一会如果我在你面前消失了,你除了在抱紧我,最好还用力把我们俩向前推,特别是觉得对面有力量把我们往后推时。”

  “嗯,好的。”萧达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答应着。

  “好,现在你随着我慢慢往前移。”

  我的身体移动地是如此缓慢,一边移动身体,我一边看着手表。手表的转动幅度很大,几乎没迈什么步子,分针就转了两个圈了。

  一点十五分,三点二十八分,五点零七分,六点三十一分……七点十九分,我身体稍向前动了一下,脚还没动,前面就是那个薄雾团,我觉得要是不小心,鼻子可能就碰到那薄雾团了,那我的鼻子……不知道变什么样了。

  我不敢再动了,手表又转了一下,七点五十二分!是这里了!

  站了一会,我向着薄雾团的方向迈了一步……

  我感觉到眼前一黑!

  我于是立即又向前迈进一步,然后有什么碰到了我,把我又向后推去。就在这时,我感觉到萧达抱着我的双手用力把我向前推去,然后我一个踉跄,整个人就扒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然后我的眼前是一片光明,有手电筒的光从我对面射过来,耳边还听到熟悉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那是水颖的声音。

  “萧达!”我感觉到抱着我的手松开了,我立即大叫起来,然后我推了一下我对面的人,转过身去,却看见萧达两只手伸在处面,而人没有出来!

  “你出来啊!萧达!”我大叫起来,然后用力地拉了一下萧达的手臂,但用力过猛,我又向后倒去,我感觉到我很沉重地摔在了石头上,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四周全是在空气里浮动着的鱼,它们不停地向我进攻,我想用手护住头,可是手臂却沉重得不得了,抬也抬不起来。

  “紫约!紫约!”是萧达在叫我。

  “萧达!”我大叫起来,然后我看见那些鱼龇着牙向我冲来,那尖厉的牙就快咬到我的脸上了,我开始尖叫。

  我听到了自己刺耳的尖叫,然后感觉到了剧烈的头疼,有人在晃我的身体,这使我不舒服,我于是睁开眼来。

  “你没事吧?”眼前是萧达的脸,我被他抱在怀里,有一会我想不起来我在哪里。

  手电筒的光照在我脸上,刺眼得很,我抬手遮住了眼睛。

  我想起来了,我还在地裂下的隧道里,我刚才拉萧达的时候摔倒了,可能是摔晕了过去。想到萧达,我立即放下手,问他:“你没事吧?”

  萧达脸上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我没事,你没事吧?”

  “有点,头疼。”

  我的脑后肿起了一个大包,估计要去检查的话,我至少有轻微脑震荡。

  休息了一会,感觉好多了,我挣扎着站起来,水颖和萧达想扶住我,我甩开他们的手,不愤地说:“我又不是八十岁,我没事!”

  这时我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是七点五十五分,我刚才昏迷了一下,没法知道准确的时间。

  于是我们又排着队往回走,我一边走一边问萧达:“你刚才干嘛像僵尸似的,伸着两只手出来,人却不出来啊?”

  “我刚才感觉很怪,像是被什么夹住了似的,眼前一片黑暗而且冰冷,我想往前走,却迈不开步,手上的感觉也僵了。”萧达解释着。

  “怎么会这样?”我奇怪起来,“我只是觉得眼前一黑,还有些冰冷的感觉,然后就听到水颖的说话声了。”

  “等等!”水颖叫了起来,“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啊?”

  “对了,水颖,你们刚才一直站在那里吗?”我回头问水颖。

  “是啊,看见郑军拌了一下,撞到了萧达,我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看见你向后摔倒了,郑军被撞到了一边。”水颖不解地说着。

  我和萧达对望了一眼,没说什么。

  我们在另一个隧道空间里经历了那么长时间,而水颖却只不过过了一眨眼,真是奇妙啊!

  “对了,我都没想明白,刚才明明我看见郑军撞到了萧达,萧达又撞到了前面的紫约,为什么我一眨眼,就变成紫约撞回到了郑军,而萧达却站在最前面?你们玩的什么把戏啊?”水颖越想越不对劲,一个劲地追问我和萧达。

  郑军一路都没说话,我觉得郑军好像有些明白了什么。

  “说起来话太长了,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吧。”萧达简短地说了一句,水颖于是没再追问下去。

  很快走到了隧道的那个通道口,我看见外面有亮光照了起来,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我真怕会像我和萧达遇到的事情一样,走到通道口时,发现通道口是封死的。

  我们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在通道口停了下来。

  “出去吧?”水颖在后面问道。

  “等等。”我想了一下,然后对萧达说,“我想,去隧道那一边看看。”

  “我也想去看看。”萧达看了看我,我们相视笑了起来。

  “你们还要去那一边啊?”水颖好像是有些吓怕了,叫了起来,不满地看着我们。

  “是啊,不过,你和郑军留在这里!”我不理水颖的不满,下命令似地说,“最好是到通道的外面去等着!”

  说完,我和萧达转身向着隧道的另一边走去。

  其实,我是好奇在隧道的另一个空间里看到的那些生物,在空气中游动的食人鱼,我想看看在这个空间里,隧道的那一头有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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