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身声剧场破新立旧 《在大水之中》回溯传统

齐齐哈尔

看身声剧场破新立旧
《在大水之中》回溯传统

徐墨龙

香港回归那天我参加一个考察团到台湾去了。在台北的一个讲座后，认识了从马到台发展的吴忠良，印象中他穿着一件练功裤。第二年吴在台成立了身声演绎社。我对这个名字中的“身声”俩字感兴趣。

高行健曾提出一个“全能戏剧”概念——演员能说、唱、打，有扮相和身段。他说：“从西方引进的现代戏剧着重台词，对演员的要求不那么全面。应摆脱当代仅重语言的话剧模式，回到戏剧传统。”归纳高的说法，他对演员的要求就是全面的声音和身体的表现力。高后来写了让演员施展全能技艺的剧本《野人》、《山海经传》。两剧演出我至今缘吝一面，却没想3月21号能在雪州加影玉山看到身声演绎社（已改名身声剧场）的《在大水之中》。 这是一部儿童寓言剧，首演于零九年，迄今已演逾百场。讲的是一个英雄治水的故事。当中古老的神秘感与现代意识的结合提供了特殊的美学体验。

开场，一众穿着练功服（与十九年前忠良穿的那件并无二致）的演员以“演员”身份边演奏边歌唱热闹登场，奠定了演出的欢乐调子与嬉闹风格。这个身份在尾声时又恢复了，明确地告诉观众，这是一场“扮演”的戏剧。扮演的方式就是外搭衣服，挂头套或面具、胡子。值得一提的是五个演员中，女性占了四位，所有的乡亲父老、村长、神仙、蛇鰻、螃蟹、洪水、海浪等天地万物就由她们扮演。唯一的男演员也是本剧导演张伟来，饰演少年英雄，却不以“高大上”的形象出现，他在本剧的主干情节:“神仙指点迷津”及“搏斗大蛇鰻”中，有点儿“憨厚笨拙”。戏剧以英雄被戏弄磨难的方式开展，这引起了小观众的正义感，他们在少年要求帮助时毫不犹豫给予支援，但“笨笨”的他却常“误解”小观众的意思，于是“误会重重、笑声不断”。感觉这种艺术展示方式是阴盛阳衰的演员结构自然生成，二来是作为一种策略:以诙谐小丑式的表演，中和剧中大量的东南亚艺术元素所营造的一种神秘诡异的氛围，以消除小观众因不熟悉而产生的恐惧感。

一段东南亚原住民音乐引出的舞蹈把戏剧推向高潮——少年赤裸上身，戴上螃蟹面具化身螃蟹起舞。这段舞蹈带来一种庄严肃穆的神圣仪式感：少年蜕变为真正英雄，在大蛇鰻体内杀死蛇鰻，于是洪水退去，村子获救。戏剧以浪漫手法处理了英雄的立功献身，同时在尾声通过村民对英雄结局的“众说纷纭”，淡化了死亡带来的哀伤，给戏剧的结尾增添了更多想象与余韵。

看此剧，更加重了我对“身声”俩字的兴趣，并联想到高行健“全能戏剧”中对演员的要求。演出后与演员交流得知，台上所见，跟身声的剧场美学有关：身声对表演者的能力养成中，强调身体声音就是最天然的表达工具，而身体或声音的使用要跟音乐与击鼓的形式融合在一起(鼓的节奏就像心跳脉动，是最贴近生命本能的一种声音的形式，因此鼓在身声戏剧中占主导地位，表演者都要接受击鼓的训练)，所以演员的舞蹈和音乐（歌唱与乐器）的能力是必要的。我的感悟是：身声的做法并不是一种“创新”，相反，是一种溯流而上，向各种古老传统的艺术学习。

这就解释了，身声演员的气质做派，为何是一种文艺青年的清新单纯与江湖卖艺人的（技艺）老练的混合。本剧采用多元素材，结合戏曲、说书、默剧、杂技、舞蹈、歌唱、器乐、偶与面具来呈现。现场使用的乐器数量之多令人咋舌：如马来手鼓、沙巴原住民大锣、竹管、木琴、印尼小铁琴、中国锣鼓钹、大鼓、风锣、爵士鼓钹、非洲拇指琴、摇铃、南美祈雨棒、玩具笛等。更厉害的是，演员就是乐师，边演边奏乐或以乐器制造某种声音效果。于是，演员一会儿戴上面具扮演角色、一会儿操起狮头或大旗扮演动物或海浪、一会儿有人躲在幕表后面玩手偶、一会儿退至两侧抡起大鼓或低吟高歌……极目所见，（演员）时而台上龙腾虎跃、时而两侧翻云覆雨（奏乐）。

“一个人的呼吸不局限在躯体内，一个人的心跳可以散布在旷野山林间！当你仔细聆听沉默，你才会真正唱歌；当你潜入大水深处，你才会开始改变。”这是少年在蜕变英雄前听到的神秘声音，我想，或许这也正是指引身声剧场的探索艺术之声——破新立旧，回溯传统。（完）

戏剧档案：

制作：身聲劇場（台湾）
剧名：《在大水之中》
演出地点：kajang Jade hill
演出时间：11am 26/3/2016

以下是摘自身声剧场官网有关本剧的说明

2009年首演至今，演出破百場！
從室內到戶外，從海邊到山上，
演出足跡遍至全臺，以及美國、香港與馬來西亞。
身聲劇場受邀度最高之作！

創作群

藝術總監/導演統籌：吳忠良
導演：張偉來
演員與共同創作：張偉來、劉佩芬、劉婉君、莊惠勻、洪瑄
摄影：Josephtina.com、陳若軒（RoHsuanChen）

以下是本剧在马来西亚雪兰莪加影玉山演出时的宣传文案

好。市集 Goodness Market」有什麼好玩之（二）

特備節目之「在大水之中 Into The Flood」

老少咸宜，演舞逗唱， 絕無冷場！

「在大水之中 Into The Flood」由台灣的「身聲劇場」呈現。
劇場創辦人是吳忠良老師（馬來西亞資深表演工作者），而這個戲劇的導演是張偉來，演員分別來自馬來西亞和台灣。

「在大水之中 Into The Flood」是來自台灣獨樹一格的音樂肢體戲劇。它結合了戲劇＋舞蹈＋歌唱＋面具＋偶等幽默輕鬆的音樂肢體表演和有趣的故事。目前他們的演出累積場次已超過100場，是你不容錯過的環保戲劇！

入場免費，大朋友小朋友們快來吧！

（請聯繫019-8923562了解詳情或預留坐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