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美学生纽约餐馆打工血汗史

佳礼编辑

原本在纽约念大学的儿子，目前正在加拿大温哥华度暑假。暑假流流长，我让他去找看有没有暑期工打一打，帮补一下家用(他花的是美金呀)，也体会一下赚钱的辛苦。为此我还托了在当地报馆任职，人缘特广的好友帮忙呢！

好友传来加拿大政府的暑期工计划网站，哎呀！那已经太迟了，这些在政府部门的暑期工必须一早、暑假还未开始前就已经申请的。我想，他若能够找到快餐店、夜市或咖啡店的临时工就很不错了。到底他还未满十七岁，算是未足龄，雇主一般都不会考虑聘他呀……

我让儿子给我看看他的履历表；他列上的唯一工作经验就是在妈妈的餐厅里做服务生和洗碗碟。真是。

有熟人介绍儿子去附近列治文市的麦当劳打工，他却推掉了。原因是他不喜欢麦当劳；他比较喜欢地下铁。打个暑期工都这么挑剔，气结。

想起我这生人第一次打工，是在我就学的美国密苏里大学哥伦比亚总校的学生自助餐厅里。那时我只是在周末和傍晚时分，负责看管一个沙拉档口。哪一种菜被拿完了，就负责去添。垫底的冰块没了，负责去取。这样跑来跑去，也挺累人的。那时密苏里州的最低工资是每小时3.40美元，外国学生一星期只能在校园内做最多二十小时的工作。我就在不影响学业的情况下赚一点零用钱花。

因为是生平第一次打工，许多餐饮业的规矩都不懂。比如，在没事做的时候，也要挺直身子站好好。我有次靠着沙拉柜站，就被经理白了一眼。

有些男同学，学校里的普通差事找不到，为了不花太多家里的钱来娱乐自己，连在校园里洗厕所的清洁工也照做不误！想想看，这些都是在马来西亚家里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们，家里都有佣人使唤的呀。SW还在返工时在雪地里踩翻了单车，整支手臂要糊上石膏两个礼拜，真是得不偿失。

图片来源：www.sinoquebec.com

当我后来从密苏里转学去了纽约市时，才发觉打工的机会到处都是，那些中日餐馆，最喜欢请学生工。我因为全职上课，就只在周末去打工。

第一回在长岛Great Neck高级住宅区的一家日本餐厅做带位(hostess)，老板娘是个身材矮小但样子精悍的墨西哥女人(老板是日本人)。她见工时问我，有没有英文名字？因为我的原名是中文的拼音，对他们外国人来说，不太容易念。我摇摇头。

“那我帮你取一个好了！”她拍拍胸口。

想当然，她先从字母A开始想起。“你就叫Amy吧！”

说完就扬长而去，完全没有商榷余地。

我也没怪她。因后来听她整天埋怨有偏头疼。要她用脑再去想另一个名字也太为难了。而且要她去理解只有父母或算命师(在被要求之下)才能有替人取名字的特权，似乎也是太难了。她应该以为自己身为老板就是她说了算-- 我们这些外国奴工无能反抗呵！

这家日本餐馆由于位于纽约的高级住宅区，价钱和服务都相当高级。我的责任只是带位、给客人送上烫手的热毛巾，然后点饮料，送饮料。

通常那些白人顾客一看到热毛巾就会展开笑颜。西餐馆就不会这么折腾，还让你用餐前用毛巾搽手搽脸的，还要去消毒那些客人用过的毛巾。不过看到有些客人拿这些热毛巾去抹脖子、抹手臂、甚至抹头部，我们就会背地里摇头。太没水准了嘛！

我上班的第一个星期就惹祸了。我在递饮料时，竟然把整杯橙汁打翻了，淋到一个小男孩头上，让他成为未来世界的冰桶人！忙道歉不止。

还好那位母亲很好人，没有高呼乱喊，毕竟是住在高级地区的高档客人嘛，不是现代的中国广场大妈。她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说不要紧。小男孩也没哭。真是不幸中之大幸。我经历了这一次闯祸，自己不敢告诉日本老板，还是有人向他报告了，隔天把我叫去训话。

不说不知，第一天来上班时，才知道这家日本餐馆里，厨师是日本人，而且都是开名车的。但是里头的侍应生，清一色是大马华裔女孩，而且都是没有合法身份的。最要命的是：她们通通来自怡保！！

我本想问她们，为什么来这里打工？不过觉得多余。废话，当然是为了赚美金啦！不过后来想想，槟城人有工厂职位，雪隆人有大小企业工作机会，怡保当地除了卖鸡仔饼给去拜三宝庙的游客，锡矿都关闭了，年轻人也没什么工作机会呵。反正都是要背井离乡，不如去远一点的地方跳飞机，赚多点钱，以后回去大马做点小生意也好。

图片来源：bbs.tiexue.net

后来有人告诉我，来美国跳飞机的大马人很难回头。他们回去马来西亚，会看不起赚那一丁点儿马币薪资的工作。他们情愿留在美国打一辈子黑工，或者找其他机会办居留。(如果那时候的新币有现在这么高，他们也就多了一项选择吧。)

就像琳达那样。

跟我在那间日本餐馆打工的怡保姑娘琳达要结婚了，我们都恭喜她。她的新婚丈夫也是马来西亚人，不过人家是Rochester大学的工程系毕业生。那时留美的外国大学生都可以在毕业后留在美国工作一至两年，让你有时间申请H1B专业人士工作签证。所以她肯定可以配偶身份合法留下来。

如果换作今日，琳达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当年我念完研究所毕业，找到全职工作后，在纽约申请H1B留下来工作，易如反掌。三年到期后，还可延续三年，直到你成功申请到绿卡(需要雇主作赞助人)。现在呢，听说因为太多人要申请有限的H1B签证了，必须像抽奖一样的，抽中再说吧。

还有一次暑假，我看中文报纸上的广告，去见了一份餐厅收银员的工作。其实我是瞒着自己的留学生身份去的，因为广告说明要找“长工”，而我只能全职工作到大学秋季开课。

那家餐馆也是在长岛，是一个有钱的华裔医生开给白人太太的。但是餐馆用的虽是洋太太的名字，洋太太却只是偶尔来吃吃喝喝，不管事。

管事的经理是个新加坡女人，约莫三十多岁。她用怜爱的眼光看着二十岁左右的我：“这么年轻，为什么不回去校园读书？来这里打工这么辛苦。”我心里很感激她，也自觉骗了她很不好意思，于是整个暑假更加努力工作不敢偷懒，以便报答她的知遇之恩。

图片来源：edu.163.com

有一次，我大意找错了钱给一个顾客，遭那位洋妞臭骂一顿，对方以为我故意找错钱，私吞了她的钱财吧！结果我只能哑子吃黄莲。可是，站在我旁边一直不出声的老板混血儿子(他也是乘大学暑假过来店里帮忙)，在客人走后轻轻的告诉我：“别在意，这种客人是不讲理的，费事跟他们理论。”哇，那简直是天降甘露，直说到我心里去了！简单一句话就让我所有的委屈化为一缕青烟。

在纽约中餐馆工作的华人，工时长、生活苦闷。于是常常在工作上互相开玩笑，苦中作乐。我因为是“客串”式的只在暑期打餐馆工，认真的觉得他们的生态极为特殊。

比如说，一家餐馆的经理(好像是老板的亲戚吧)，看到我递菜前长头发还没绑起来，就会说：“你头发留那么长还不绑起来，你以为自己真是林青霞第二、长发飘飘哦？”我觉得他很抵死幽默，不去做栋笃笑真太可惜！

最魔幻的一次餐馆打工经验是在高尚的曼哈顿西上城(Upper West)区的周末工作。那个地区也是名人集居之地，餐馆的位置在西八十二街，离开大都会博物馆只有几步之遥。有一天晚上，我负责带位。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亮丽的身影，她身材很高大却纤瘦，脸上笑容似笑非笑，嘴角微微上扬。不是别人-- 她就是Meg Ryan!! 那年代，我们都看了

Theraceuyl

麦当劳、地下铁等不收小费，暑期工确实还不如在餐厅工作（当然人流越多越好）。既然是这样，还是能到咖啡馆找，但年龄不足是硬伤。除了餐饮业，其实暑假还是有很多文书、科技类工作可以找，主不在钱而是在吸收经验，对日后的履历建设也稍比在麦当劳打工强。

elysebear

我以前的梦想是做waitress。。可惜那时候家乡没有酱多cafe和餐厅。。

小尔余秀真

Theraceuyl 发表于 27-7-2016 12:53 PM
麦当劳、地下铁等不收小费，暑期工确实还不如在餐厅工作（当然人流越多越好）。既然是这样，还是能到咖啡馆找，但年龄不足是硬伤。除了餐饮业，其实暑假还是有很多文书、科技类工作可以找，主不在钱而是在吸收经验， ...

是的，同意，你说的那些职位堪称实习机会。实习一般是和所学专业有关连的工作，
而且都是尽量安排在企业或公共部门的。如美国大学生都希望能在暑假申请去国会
山庄实习，而学新闻的也会到各大传媒机构实习。这些机会大多数是会留给即将毕
业的大学生，尤其是大三以上的。

顺便一提，在美国念研究所(硕士以上)，通常都比较容易获得奖助学金。那时，大马
国际生们就可以完全不用靠家里资助了。我念硕士时就获得减免学费兼在另一所纽
约市立大学学院内兼职做辅导员，财政上可以独立了。

小尔余秀真

elysebear 发表于 27-7-2016 01:53 PM
我以前的梦想是做waitress。。可惜那时候家乡没有酱多cafe和餐厅。。

哦是吗？你的家乡在哪儿？现在去做会太迟了吗？

Theraceuyl

小尔余秀真 发表于 27-7-2016 06:12 PM
是的，同意，你说的那些职位堪称实习机会。实习一般是和所学专业有关连的工作，
而且都是尽量安排在企业或公共部门的。如美国大学生都希望能在暑假申请去国会
山庄实习，而学新闻的也会到各大传媒机构实习。这些 ...

博士生容易拿到fellowship 或是其他的资金基本上在理科（STEM）类来说是实情，但文商科类还真是要看机遇和造化。另外现在OPT政策改变，文科类的工作抽不到H1B也就只好另谋他法；理科类工作至少OPT可以延时，再不然EB2这条路也比较好走。

elysebear

小尔余秀真 发表于 27-7-2016 06:14 PM
哦是吗？你的家乡在哪儿？现在去做会太迟了吗？

现在都三张了，没有以前的欲望了。而且现在的 cafe 都请美妹而已。。

我是无赖

看到meg rayn嘢。。。。

kingpower2016

说真的 我体谅那些在国外打拼的游子。
话说他们都是要有更好的收入与生活 为了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