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藍天白雲，寂靜的四周，就在這三月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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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我是想寫點什麼的。無奈的是頭腦只有一片空白。
為了寫而寫，為了活而活，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在大家都把生活搬上了各種社交軟體的今天，問有什麼意義也是多此一舉吧？
轉眼已經三月尾了，我卻找不著活著的痕跡，有點徬徨，非常糟糕。

黑馬王子

比我妈还早睡 晚安

紫色水瓶座

写生活楼感觉像在写小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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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躺在涼涼的地上，看著掛在天花板上的風扇旋轉著。電腦播著阿冗那首 “你的答案”。忘了重複了有多少遍，不過這都不重要，只要能繼續沈浸在這短暫的能讓身心暫時放鬆的瞬間就好。

腦袋裡又浮現了這短短幾個雨的種種畫面，一股噁心的感覺從胃裡直達咽喉，趕緊爬起來往洗手間快步走去。雙手握著馬桶的邊緣，把早上吃的食物都嘔吐了出來，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好像把整個胃都翻轉了一輪，再也沒有液體從嘴巴流出來了，才靠在馬桶的旁邊坐下來不斷喘氣，我想這個時候的樣子一定很糟糕。

「叮」。口袋裡的手提電話響了一聲。

心裡咒罵著「搞什麼呀，這魔鬼的鈴聲。還以為今天可以好好地休息一天。媽的。」雖然很不甘願，還是掀開了手機，按了讀取新簡訊的按鈕。

「不知道今天又是誰要倒大霉了。」我嘟噥了一句。然後回想剛才那嘔吐得亂七八糟的畫面，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

簡訊裡的內容很簡單，也沒幾行字。一張照片，名字，年齡，性別和住址。合上手機，望著鏡子，嘴角裡還有剛才嘔吐的殘餘物，真難看啊。匆匆洗了臉，整理了頭髮，是時候去辦正事了。

站在窗邊，望著窗外。窗外藍天白雲，寂靜的四周，就在這三月裡。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切會發生得那麼迅速，短短的時間裡帶來了那麼大的變化。「如果不是我們… 唉…」嘆息又有何用？這樣的結果也不是一天造成的。只能這樣安慰自己，藉以減輕那罪惡感。不能再胡思亂想了，我必須專心，要不然搞錯了目標就糟糕了。

到了目的地。望了望四周，沒什麼人。想必也是，這個國家的行政機關已經頒布了行動管制。如非必要，也不會有人在戶外遊蕩了。想到了這點，心裏頓時有點欣慰。

再一次把手機掀開，看了看螢幕。「張XX，45，男性，XXX」。

目標是居住在一棟老舊的組屋裡，殘破的外牆也不知道多少年沒重新粉刷，走廊裡堆積著各種各樣的垃圾，一股異味充斥四周。「五樓，還得再上一樓。」納悶著快步上樓，深怕那股異味就那樣地依附在我的身上。

房子裡簡陋狹小，家具都殘破不堪。小小的空間被小孩的哭聲，電視機的嘈雜聲，廚房裡女人的叱喝聲不斷來回轟炸著。就這樣住著一家六口。目標躺在沙發上，看似已經習慣了這亂七八糟的狀況；疲憊的雙眼，無神地望著窗外。

我再次掀開手機。看著簡訊裡的那張照片。我沈默不語，心情也開始變得沈重，身子似乎開始發抖。在想著要不要再等一下。看來他們在準備著食物，該不會是還沒吃午餐吧？小孩也在吵鬧，總要有人讓他們先安靜下來吧。還是要不… 突然，目標穿過了我，我還來不及反應，他已朝向我身後的廚房走進去。看來似乎忍受不了妻子不斷的嘶吼，決定進去看個究竟。

我站在那裡，轉過身子，看著廚房裡的兩個人，有點不知所措。這還是我這幾個月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那我算是執行了任務吧？雖然不是我採取主動。」我心裡想著，這時我才察覺自己的身子在劇烈顫抖著。顫抖著的雙手，把手機掀開，打開簡訊信箱，那則簡訊沒了。

我疲憊地走向沙發，坐了下來。盡量讓自己的身體放鬆和心情平靜下來。把雙眼閉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小孩的吵鬧聲沒了。

我睜開濕潤的雙眼，眼前是一家六口圍坐在那窄小的飯桌，嘻嘻哈哈地說笑著，頓時幸福洋溢四周。我站了起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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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就那樣站著，也不知過了有多久。浴室裡一片朦朧，熱水不斷從花灑 “傾洩而出”，我很享受一直被水淋著的感覺，這樣可以讓我的腦袋稍微清醒，雖然眼前還是一片朦朧。

這個房間其實不大，我背著牆坐在冷冷的水泥地上，看著房裡的一切。房子雖小，可是該有的設施都有 — 廚房，衛浴，單人床，書桌，小餐桌和簡單的烹調工具。在這裡住了幾個月，唯一在使用的就是那電水煲。咖啡這玩意還是不能不喝。想到這裡，“答” 的一聲，水燒開了。我起身泡了杯咖啡，然後一邊吃著剛才經過便利店時買的牛油麵包一邊把電腦電源打開。

窗外一片漆黑，街上一個人影都沒有。這樣的情景已經持續了好幾個星期。遠處的一棟住宅大樓有不少的窗口亮著燈。我想在此之前的一切都和現在很不一樣吧，如果不是我們 . . . 唉 。打斷了自己的思緒，現在懊惱也沒什麼用處，還是面對現實吧。我心裡這麼想。

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毫無目的的瀏覽著各種不同的新聞網站，新聞的內容也都差不多。主要就是在報導正在世界各地發生著的疫情狀況，今天的感染人數突破了六十萬，死亡人數將近三萬。看著那堆數字，我若有所思。突然，熟悉的鈴聲響起。看了看手機的螢幕，是 F 的來電。

「喂。幹嘛？」我掀開了手機，湊近耳邊問到。眼睛還是注視這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數字，在想著什麼。

「你才在幹嘛啦？」F 說。

「沒事，就看著電腦。對了，你今天有出任務嗎？」

「你說呢？這 70 億的人口，不天天出，何年何月才幹的完？」F 有點不爽的語氣回應著。「我說呀，上級那些人到底了解不了解我們的辛苦。每天做著這種事，精神虐待呀！你知不知道？」F 接著說道。

「嗯。」

「嗯什麼嗯？知道啦，一直以來你是最優秀的，冷血無情，做事乾淨俐落，我在想呀，你是不是把你所有的情緒感覺都賣給那魔鬼了啦？我 . . . 」

「好了啦，別說了。你找我究竟有什麼事啊？」我打斷了 F 的話。F 就是那個性，一聊起來可以有的沒的，沒完沒了。

「喔，對了咧。也沒什麼事。明天你有空嗎？出來喝一杯？」

「好啊，那就傍晚 7 點。老地方。」我回應著，想著上一次見 F 是三個星期前吧。那時候他才剛抵達這裡，是我負責接引他的，並向他介紹了這裡的狀況和一些該注意的細節。

「OK！那明天見咯！掰」F 說完就掛上電話了。

我把剩餘的咖啡喝完，在想著要不要出去透透氣時，聽到了「叮」的一聲。看著手機螢幕，是一封新的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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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是 V 的簡訊。「在家嗎？現在過去。」短短的一行字。

我才讀完那則信息，背後就傳來了 V 的聲音「喂。還沒睡啊？肚子好餓唷。」我搖搖頭轉過身說：「沒。正想出去走走呢。」

「那走吧。」V 接著說。

「拜託不要那麼突然就出現好嗎？要是我光著身子就不好了 . . .」我有點不滿地說著。

V 笑呵呵 「你別想太多了，你那副軀殼，我把它看作衣服而已。」我頓時無言，只能陪著乾笑，想著怎麼把話題拉開。

「對了，剛才和 F 聊了一會兒。」一邊走著邊說道。「明天有空嗎？我和他約好了喝一杯，要去嗎？」

「不了，明天得去 A 國。」V 搖搖頭說。我往她看了一眼，她抿著嘴，臉上似乎有點無奈。「嗯。那裡現在是任務的中心點，上級應該是希望增加人手，盡快完成任務吧。」我這麼說。

V 沒回應我，空氣好像突然凝固了般，我倆沈默不語地繼續走著。

V 和我是第一批來到這裡的執行者。我們第一次執行任務時便是在 C 國。那一次任務之後，又陸續和她合作了幾次。不知為什麼，我總有一種感覺，感覺我們在經歷了這段日子後，似乎開始有些什麼本質上的變化了。就像我剛才看到她的神情，那種無力和無奈的感覺，我似乎能感同身受。

我不知道她是為了贖什麼樣的罪而選擇接受這任務的。想到這裡，我不禁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對自己的那軀殼覺得悲哀呀？」V 似乎心情好轉了。

「我驕傲的很！」我隨便回答了一句，心裏卻在想著那件事。雖然隔了那麼久，多少年了？每次一想起卻好像昨天才發生那樣。我晃晃頭，想把那思緒晃出我的腦袋。無奈的是，無論我多麼努力地晃，那畫面那聲音和那時發生的一切還是不斷地向我撲來。那撲來的力道不斷加強，我拼命地摀著耳朵，瘋狂地吼叫「走開！走開！夠了！！！」

「嚇死人啦！你幹嘛？？？突然叫那麼大聲？？？」V 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

我全身還在顫抖著，發覺上衣都被汗水給浸濕了。我雙手摀著臉，裡面儘是淚水。「喂。你還好吧？軀殼不好那件事對你的打擊那麼大嗎？哭得那麼淒慘 . . .」V 戰戰兢兢地問到。

我搖搖頭，含糊地說：「我沒事。不好意思，讓我平靜一會兒。」

「你呀，有什麼心事就說出來唄。」「那個樣子好嚇人！」「你常常那樣突然發神經喔？」V 嘟噥著。

「沒事了。不是肚子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