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飞的红姐姐与离家的天使哥哥 ——《天使棒不见了》的人仙合作模式 徐墨龙 《天使棒不见了》是作为“红姐姐系列剧”形式出现的一出剧。在这里“红姐姐”有多重含义,一是品牌名称(“红姐姐系列剧”、“红姐姐工作室”),二是剧中主轴人物的名字。在戏剧开演前的一段时间里,主持人(导演陈志坚)带小朋友做活动时,便通过一段歌曲介绍她了。这个人物容后再述。 故事是这样的:白云国里住着一群小天使,其中有一位叫比比的特别爱说谎。在另一位小天使爱爱的成年礼中,比比偷了天使棒,不让爱爱许下的愿望实现。众天使都非常焦急,因为天使棒不见,接下来所有迈向成年的天使,都将无法实现愿望。这时红姐姐在众天使的召唤下来到了白云国协助拯救危机。 本剧采用了儿童剧常见的结构形式,即剧中剧结构。三个剧中剧有两个取自经典童话,一是伊索寓言《狼来了》、另一是《木偶奇遇记》;第三个是自创的亲子小故事,说的是哥哥说谎害弟弟被妈妈鞭打,最后良心发现坦诚错误。三个小戏贯串本剧主题:不要说谎。有意思的是戏的先后顺序,对应了改变的力量从外到内,最后触动内心才能真正改变的人性规律。 我看的是1月30日那场,主办单位/演出地点是吉隆坡中华辟智小学。场地关系,戏剧在制造视觉效果的逼真精美方面有所限制;但作为综合艺术的戏剧,尤其是儿童剧的故事、音乐和舞蹈成分,再加上鲜明的造型与现场互动气氛,本剧还是牢牢地抓住小观众。三女二男组成的演员阵容通过载歌载舞形式呈现了一场45分钟,饱含娱乐、艺术、与思想性的演出。从现场小观众的反应来看,这是一个难忘之夜,而更大意义是这出戏可能就是他们未来成长之路的重要精神养分之一。 演员极年轻,除了主角刘俊铭外,其他人每人至少扮演三个角色。演员在各个角色间转换,又演又唱又跳。也许限于场地或训练,舞蹈设计稍简化,但其他方面还是很到位的,包括音乐设计与歌唱。在表演方面也是称职的,(语言方面如按儿童剧的标准应该还有提升空间)梁兆雯、刘俊铭与庄捷祺一家人那场戏,演出了实情真意;当演弟弟的庄护住哥哥不让妈妈鞭打他并说了句:“因为,我知道很痛”时,感觉小朋友都沉静了下来,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在思索:“我说谎让别人受苦是不对的”或是妈妈的挥舞的鞭子,让他们陷入了“不堪回首的惨痛记忆”? 主办单位代表何健初先生在演前讲话中,提到了中国儿童剧推动者宋庆龄的儿童戏剧观;这里我也引宋提的儿童剧“要有人物艺术形象创造”,来探讨前文有关“红姐姐”艺术形象:剧中小天使碰到了难题,想到了找“喜欢帮助小朋友的红姐姐”来帮忙;还唱了“只要有了红姐姐在,世上没有坏小孩”之歌,把红姐召唤出来。这里红姐姐宛如天外来仙,或超人降世。红姐姐在剧中是扮演师者甚至先知之角色,这个角色是功能性的,剧本也不花篇幅去刻画她,观众对她的认知就停留在小天使介绍她那些话。可能本剧是“红姐姐不见了系列”之一,剧作者认为红姐姐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没必要赘述。但这样就难免伤害了红姐姐艺术形象的完整性了,因为这种“互文”方式不利于首次看红姐姐的观众。 观众的接受还有一个红姐姐作为人类进入天堂为“仙类”排忧解难的“可信性”困扰。一般上我们看到仙类与人类合作的故事都是神仙下凡求助或助人,原因不难理解:神仙会飞嘛!本剧的这个逆反处理,细心的小观众或许会问:原来红姐姐会飞?同理,剧中主角小天使比比的下凡经历,也让人颇为挠头:第一次比比到了羊群中,开“狼来了”的玩笑和在“谎言国”里鼻子变长,都可视为无意中之闯入又以始乱终弃之逃离为结束的“到此一游”历程,至此比比始终保持着天使之身份。但到了“家”时,比比“被逼”承担“哥哥”身份,却甘之如饴毫无异议,还配合着说“这张照片是去年旅行时拍的”。这里固然编剧通过旁白解释那是魔法,但是当中的复杂性却影响了叙事的清晰度和人物行动的可信性;同时还带来结局的困扰——比比回去白云国时,小观众会不会伤感美好的“家”少了个“哥哥”呢? 话说回来,戏剧“不要说谎”主题还是明确传达了;就像戏结局的改造成功——比比在红姐的帮助下摆脱了谎话国回去白云国。 剧终离场,走在路边看到报纸的头条时,赫然发现我们就生活在在谎言国中。我们的红姐姐何时到来?(原载2016-03-23星洲日报艺文周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