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手机小说] 红线/366天的约定 **全3部，很长

huihui0206 · 发表于 10-4-2010 12:02 PM

本帖最后由 huihui0206 于 10-4-2010 12:58 PM 编辑

序

神把我和你的小拇指牵在一起
用一根红线。

这个命运的纽带是无法用眼睛看到的。
而且也没有可以让我找到你的地图。

所以我，为了与你相会而恋爱。
有时迷惘，有时错误着……
你也一定和我一样，正在寻找我吧。

我们俩已经相识了吗？
还是生活在不同的土地上？
002
想早点和你相会。
想早点和你相爱。
就算，是一份不真实的或者扭曲的爱也无所谓。
即使宣告不再恋爱，
是你，就仍然可以相会的吧。

因为沿着红线向前，
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

请等到那一天。
003
过去的记忆

——悠哉。
我爱的人。
但是，悠哉的眼里没有我。
即使看到我的身影、听到我的声音。
你是在我的身上寻找着姐姐的模样吧？
找那个比我大两岁的姐姐、春菜的身影。
是啊……
悠哉爱着我的姐姐春菜。

悠哉和我——芽衣的相遇是在还不懂事的幼年时代。
两个人都仿佛已经忘记了的遥远过去——
父母带着4岁的春菜和2岁的我，搬到了新买的公寓。
而那个公寓的隔壁住着悠哉和他的家人。
悠哉那时3岁。因为孩子的年龄相近的原因吧，我父母和悠哉的父母马上就很谈得来。
我和春菜，还有悠哉在同一个幼儿园上学。小学、初中也是一起。
任何时候3个人总是一起——
004
刚进小学的时候，我第一次有了爱的感觉。对方当然就是悠哉。
对悠哉的感觉，就是喜欢……
感觉到之后，我马上就对姐姐春菜说了。
现在想起来，作为小孩子的我可能感觉到一些什么，就想宣告一样地对春菜说：“悠哉是我的！”
那天晚上，春菜红着脸说：“我喜欢同班的男生。”
清晰记得那个瞬间，我松了一口气。
但那时，如果注意到了就好了。
悠哉是向着春菜的，我朦胧感觉到了所以不安了……
现在，如果能回到当时，不要造成这么难受的回忆也好啊——
005
3个人的关系，表面上没有变化地维持着。
直到我初二那年的春天……
那时的打击，绝对一生难忘。
初中校舍的后院里樱花飘舞而落。悠哉叫我出去，我就坐在草坪上等悠哉。
樱花的花瓣被风吹得到处飞舞。春风渐暖了。
春菜上了高中，一直3个人一起上学变成了只有我和悠哉两个人。
而且，自然地春菜和悠哉的距离变远了。
对我来说，迎来了一个与以前不一样的幸福春天。
不过自从我喜欢上悠哉那一天开始一直有的隐隐不安却没有消失。
——悠哉是不是喜欢春菜呢？
很希望这是我想错了，但这是我常年一直有的无法让它消失的直觉。
006
等了一段时间，远远地看得见悠哉的身影了。
茶色的头发在风中被吹得松散，少许凌乱地横着一些头发。
悠哉一升初三就把头发染成茶色了。
那种发色和他很相配，我更喜欢悠哉了。
悠哉看到我了，就跑过来。然后，坐在我旁边。
“让你等我了，不好意思！”
“怎么了？”
“问得会有点突然，不过，你有喜欢的男生吗？”
悠然突然说了让我感到意外的话。心跳加快。期待着下一句话……
但是，在我开口之前，悠哉又说：
“我嘛，喜欢春菜的哟。”
“……”
——果然，我没有想错。
眼前美丽的樱花、青青的草坪、清澈的天空，所有的所有就像变成了黑白电影。
头脑里萦绕着悠哉稍许羞涩的笑脸。大脑里面变成一片空白……
而悠哉追击般的声音又传来了。
“芽衣，帮帮我吧！”
我变得心不在焉，同时可以掩饰不安。
我点点头，扼杀了自己的感情，努力做出一个笑脸。
007
扼杀感情
这一天开始，我把对悠哉的感情封装在了内心的深处。
只是不愿因为被他发现我喜欢他而破坏现在和悠哉的关系。
悠哉自从那次后院的话以来，一直说着这样的话。
虽然他谈的很多的是对春菜的感情以及和我商量，但即使这样，仅仅作为童年的朋友能够在悠哉的身边也很幸福。
商量如何谈恋爱让我非常痛苦，但是如果离开悠哉将更痛苦。
能在他身边，可能什么时候就喜欢上我了。我这么想着……
回到家里看到的是，从妹妹的角度看也是成长得非常漂亮的春菜。
春菜化了妆，把头发染成茶色，漂亮又不装腔作势，温柔。
现在的我都比不上。我非常明白。
怎样做才能吸引悠哉呢？不愿放弃啊……
008
悠哉之前说过。
“春菜一进高中马上又化妆又染发，变成大人样了。
“我就这样的话就不行了啊。而且高中里有比我大3岁的家伙啦。所以，我染发了。芽衣你就是个小屁孩，像个可爱的小妹妹；而春菜已经有大人样了啊。明明是姐妹，差距怎么这么大呢。我班里有很多你的粉丝哦~”
悠哉在我头上胡乱揉着。
悠哉的手好温暖……这样的时候，却想哭。
——我，不需要粉丝。
我只想要悠哉的感情啊。
为什么是春菜？
……是春菜也可以，但是。
流着同样的血，
有着同样的父母，
吃着同样的饭菜，
过着同样的生活啊。
为什么悠哉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是春菜啊——
009
有一天，春菜在公寓前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男孩说话。
她那时的笑脸是在家里绝不会看到的那种，而且牵着那个穿同样校服的男孩的手。
是谁？还牵着手。
春菜发现我了，羞涩得撒开了手。
然后，和那个男孩并肩走过来。
“这是我妹妹芽衣。可爱吧~~”
“传说中的芽衣小妹啊。听春菜说过呢。我是春菜的同班同学关谷。你好！”
不仅仅是同班同学吧？
……那种事，我也懂的。
——春菜有男朋友了。
心中两种感情的斗争。
高兴于悠哉的失恋。
却又伤心。
010
道别了他们俩，我回到家，正好悠哉发来短信。（译者注：日本人现在使用的是手机邮件，此处为照顾中国人习惯，译为短信。下同。）
“现在能到Denny's（译者注：美式餐厅名）这边来吗？我请你吃冰淇淋啊！！”
怎么办啊……刚和他们俩见过，马上去见悠哉会有麻烦的。
不过，这是难得的悠哉意料之外的邀请。
苦恼了一会儿，想去见他的想法胜利了。
“太好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回了短信，稍稍梳了一下头发。
把校服换成了自己喜欢的连衣裙。
为了让悠哉说可爱而准备的淡蓝色连衣裙。
停下自行车走进Denny's，看到了稍远的座位上那熟悉的茶色头发后脑勺。
“悠哉~干什么呢？”
“哦，坐吧。”
我在悠哉的对面坐下，打开菜单。难得和悠哉一起喝茶。
……还不如说，别人看来就是约会呢~~~
我自然地露出笑容。
“干啥，想什么呢？”
“没什么啦。吃什么呢？”
那时，悠哉转向门口的方向。
“啊，康太！这边啊~”
……？康太？是谁？
011
被叫做康太的男孩笑嘻嘻地向我的座位走过来。
他的头发是比悠哉浅一些的茶色，皮肤晒得很黑。
衣服也是感觉到确实有点夸张。
在学校见过他。和悠哉一样初三。
他总是和前卫的男孩女孩在一起，是学校里面最顶尖的引人注意的层次的人。
康太过分亲昵地坐到我旁边，对悠哉道歉：“迟到了不好意思啊。”
怎么回事啊？不是只有2个人吗？
“芽衣，这家伙叫康太。见过的吧？”
悠哉笑嘻嘻地对我说。
我搞不清状况，也不知道说什么，就点了点头。
反正，我不喜欢这样的状况……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打扰你们了吗？我还是回家吧。”
“不打扰啊。”
“不过……”
听了我和悠哉的对话，康太开口了。
“这么说吧，是我拜托悠哉的。我想和芽衣做好朋友呀~~”
“哈？！”
说什么啊？不明白。
012
我不前卫。想有点前卫的感觉，就以不引人注意的程度稍微化了妆……
但是，真的只是那个程度。并不是很引人注目的那样。
“我不前卫，和康太是不一样的人……为什么是我呢？”
一瞬间忘掉了讨厌的感觉，直白地提出问题。
然后康太就笑着说：
“我不知道。”
诶？我就更不知道了……
但是，可以明白康太的好意。
之后，悠哉介绍了康太，我注意到这也是悠哉对我没有任何想法的证据。
“手机号码告诉我吧~~”
“……好啊。我也想和康太做朋友。”
我说谎了。
实际是康太什么的都无所谓。
悠哉有没有稍稍后悔把康太介绍给我呢？
有没有为我吃醋呢？
1%的可能性……
我慢慢转向悠哉，很明显悠哉的脸僵住了。
感觉他的表情说：芽衣为什么？
那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是我期待的那种意思吗？
013
“搞定！那，告诉我吧~~”
康太一直给我一种不变的轻浮感，而此时他故意满脸笑容地回答了。
我和康太交换了号码和邮件地址。
那个时候，悠哉一直沉默。
“嗯，我还有点事先走哦！悠哉，多谢！芽衣，再见~~”
说完，康太就快步走出了Denny's。
“又变成只有两个人了呢~”
“嗯。”
微妙的沉默……
是悠哉先开的口。
“干什么就那么高兴地告诉他号码了？康太是什么样的人看看就知道的啊！”
“……诶？”
“干什么要交换号码呀？”
——不是悠哉你介绍的嘛。为什么要生气啊？——
悠哉那很明显的不高兴的声音把我的心搅乱了。
014
“什么啊……不是悠哉你介绍的嘛？我不懂你生气的意思。”
“一般嘛，不会告诉他号码的吧。我没有拒绝他让你们俩见面是我的错，不过我是认为你不会就这么简单就把号码告诉别的男孩子的。”
悠哉非常焦虑一样地把水喝了个干净。
——想开了，就说出来吧。
“悠哉，你吃醋了？”
“诶？”
悠哉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
对于那种表情，我有点期待了的。
“……嗯，有点吧。”
——诶……
悠、悠哉？
吃醋？
“感觉我可爱的小妹被抢走了！作为哥哥，很担心，不希望你和康太那样的花花公子交朋友啊~~”
在悠哉笑着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的期待一下子倒塌了。
啊，果然如此呢。
悠哉只关注春菜，感觉不到我的感情呢。
虽说一直明白这一点，但还是期待了一下了的……
就和在院子里听了春菜的话的时候一样，我挤出了笑容。
不那样的话，或许泪水和感情都一下子溢出来了……
015
狡猾的告密
我心不在焉地吃了说好了请我吃的冰淇淋。
那时候，悠哉不停高兴地说春菜以及学校的事情。
冰淇淋……这么难吃？
我的头脑里面，什么都装不下。
默默地把鲜奶油让嘴巴里塞。
吃完冰淇淋的时候，心情已经到了极限。
——受不了了。
我不想听关于春菜的话！
“我说，姐姐好像有男朋友的呢。今天，和男朋友在公寓前面牵着手……”
“诶……”
听了这意想不到的话，悠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huihui0206 · 发表于 10-4-2010 12:03 PM

016
悠哉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呆住了。
看着他的那种样子，我心中剧痛。
没说出来的话就好了，后悔潮涌而来。
——没想好就说了出来……
不过，要是说我没有因为悠哉的失恋而高兴，那就是说谎了。
——从受伤的悠哉的心情来说——
这么想的话，我是有心计的。
……我很狡猾。
“悠哉的话，也可以找到姐姐以外的女朋友的啦！忘掉姐姐开始谈新的恋爱吧！”
“……”
——不是还有我嘛！——
都想这么说了。
017
我连珠炮似的说着。竟然无法停下来。
感情流露……
“悠哉！不能实现的话，忘掉的话更好啦！”
——虽说我自己也不能忘掉不能实现的爱恋。
——
“还有别的好女孩的啦！”
——即使是不能实现的爱恋，我也觉得没有比悠哉更好的男孩子了——
“喂，悠哉。在听吗？”
“……嗯。”
“诶？什么？”
“芽衣……真烦啊。”
很勉强一样地，悠哉发出的声音低而让人害怕。
吃惊！
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僵住了。
018
悠哉把头抬起来，那个表情……
就像不是悠哉了。眼睛就像看不到东西，充满悲伤……
但是，我无法停下来。
“我说……为、为什么是姐姐呢？！”
他说出了真心话。
“我的心情，芽衣不能理解哟。春菜，是我的初恋。虽然还没能表白，但是一直喜欢的。所以，不是可以简单地就能忘记的，而且也不想忘记。”
“悠哉……”
“……都说了你真烦了。多谢你告诉我！”
悠哉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
——悠哉现在的心情，和我一样哦。
我也很痛苦啊。
不过，我和悠哉在同一处境，所以比任何人都能明白啊——
“不好意思啊。先回去了……多谢你请我。”
在那里待着会更痛苦，我逃一般地离开了Denny's。
019
为了忘记
骑着自行车往家的方向去，头脑中重复着同样的话。
——把悠哉……把悠哉忘掉吧。
就为悠哉做一个可爱小妹吧——
稍一泄气，泪水就像要溢出来一样。
紧紧咬住嘴唇，拼命踩着自行车。
要让风，把我的恋慕之心也吹走。
就像额头渗出的汗水一样，想要把对悠哉的感情也排出我的身体。
已经疲于对悠哉的爱了。
对悠哉的爱，就让它一生都不实现吧……
真的想忘掉。
知道悠哉对春菜的感情之后两个多月了。
有几十次都想着去忘记，但是一见到悠哉就不行了。
就这次，真的必须忘掉了。
——神啊，把我对悠哉的感情从我的心中拿走吧！
因为……
我自己无法忘记——
020
嘀嘀嘀嘀嘀嘀。
第二天早上，我房间的闹钟比平时早10分钟响了。
因为我低血压，即使只是早起10分钟也很费力。不过，没办法。
揉着朦胧睡眼，所有的动作都提前10分钟完成。
“哎？芽衣，有点早吧？”
走到起居室，正在吃面包的春菜对我说。
“嗯，有点吧。”
我简单地支吾了一下。
对于春菜来说，我那样是不可思议的。
我赶紧准备好东西，比平时出门的时间早10分钟站到了门口。
10分钟后，悠哉一定按平时的时间来等我。
7年零2个月，除了请假和迟到的日子，悠哉每天都这样。
但是，我决定这段时间在悠哉来接我前10分钟出门。
——在我对悠哉的感情消失之前，拉开距离吧——
那就是我的想法。
不那样做的话，就忘不掉。感情会动摇的。
而且，我要不再喜欢上悠哉……
我为了不引起悠哉注意，轻轻地打开门，走向电梯。
021
走出公寓，就被闷热的空气包围了。
“啊，真热~~”
再过半个月就是暑假了。
那样的话，也不会在学校和悠哉碰巧遇到了。
要避开悠哉的话，即使不见面也没关系。
从小学开始既是朋友又是同班同学的优梨，和我定了很多计划，去海边或者游泳池。
感觉夏天的海边或者游泳池会有很多的邂逅。
或许还会有让我忘掉悠哉的邂逅呢……
——快点放暑假吧——
对暑假的期待就越来越多。
022
可以看到初中的校门了。也看到了几个认识的人。
“芽衣！早啊！”
“呀~~”
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吓了一跳？”
我心脏怦怦跳着，扭头一看，原来是早上开始就活力四射的优梨。
“大早上的，不要啦~~吓我一大跳啦~~”
看到我很紧张，优梨大声笑了起来。
优梨是知道我对悠哉的感情的。
昨天我也给优梨打电话了，她听我说了2个小时。
“今天也好热啊~~早点放暑假啊~可以去玩了呢！”
“等一下给你点心吃哦~”
“今天我要逃掉第四节课，去买炒面，你先到楼顶吧。”
优梨总是说这样的话。
她说着傻话让我高兴。这么好心的优梨，我好喜欢。
023
“早啊~”
“早~”
我走进教室，坐到座位上。然后和周围的同学们打招呼。
我和优梨同班。
而且是前后座，我们周围都是很要好的朋友们。
说是偶然的话，那就是骗人了。
在调动座位的抽签中做了不少手脚，才让要好的几个人坐得很近的。
我的旁边是小夏。
一进初中就是朋友了。他把勤奋的才能都用到运动上了，感觉就是一个运动狂。当然他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喜欢的人，只是一个足球迷。
坐我前面的是优梨。
优梨留着深棕色长发。前不久刚把隔壁班的男生甩了。长得漂亮又会作，却没有男朋友。
说句需要保密的话，优梨正单恋着小夏呢~
024
然后，优梨的旁边是小敦。
小敦到初二就体验过50个人。是想要到达100个人还剩一半的情圣。
有点娃娃脸，茶色短发总是直直地竖着。在别的初中有2个女朋友，是个花花公子。
接着，还有一个是隔壁班级的。
美亚和我和优梨不一样，相当前卫。差不多是年级里面最前卫的。
和美亚在一起的话，高年级学生就会怒目而视。让别人有讨厌的想法，所以不舒服。
不过美亚不在意那些，一直开朗而无所顾忌。
那样的美亚，是我喜欢优梨那样非常喜欢的好朋友。
“芽衣~~，我忘了做英语作业了！其实吧，我只会‘My name is 夏’啦。”
邻桌的小夏又表现出他的傻样了。
“‘My name is 夏’是初一学的吧？优梨英语学得好，你问她吧~~”
优梨一下转过来，就像只看到我一样，害羞一般地笑了。
不过马上，优梨看到了教室门口，就变成一脸严肃了。
在优梨的视线的那一端，是悠哉。
025
悠哉和我的目光相碰，他一副生气的表情，向我招手。
怎么办啊……
注意到悠哉的同学也看着我，奇怪于初三的学生到初二的教室来是为了什么事。
“芽衣，悠哉来了啊……是不是因为早上的事啊？”
“……嗯，一定是的。”
除此之外，也别无道理了。
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夏和小敦也奇怪地看着我。
在大家的好奇目光下，我一边想着借口一边走向门口。
“怎么回事啊，今天。为什么先到学校了啊？”
“嗯……那个……”
我不善于说谎。
说不出话了。
死也不能说为了和悠哉拉开距离的，却也找不到好的借口……
026
这个时候，从后面传来声音。
“芽衣和我要预习，所以就早点来了。”
……诶？
一回头，发出声音的是小敦。
为什么？……不过，非常好，小敦！
“……是的是的，有点突然。因为要预习一下，就一个人上学了呢。”
“哦，这样啊。至少也联络一下嘛。”
悠哉好像没有相信，不过说完就沿着走廊走了。
——我是想一起上学的。
不过，已经不想喜欢你了，所以不能——
和悠哉之间，肯定产生裂痕了。
但是……这样挺好呢！
我注视着悠哉的背影想着。
027
填补空虚
我看着悠哉的背影站到最后。
悠哉在走廊的拐角那里转弯，从我的视野消失了。
……这样挺好吧？
我问自己。胸口却一下子变得很痛。
走廊和走廊里的学生们都全部变得模糊了，大把泪水从眼睛里溢出。
泪水哗哗流个不停，扑簌扑簌打湿了我的脸颊。
“我，我说错话了？没事吧？”
是又惊慌又着急的小敦。
我摇了摇头。
越是想不让胸中的痛继续，痛却更多，泪水继续洒落。
028
然后，我自然就跑了出去。
“等一下！”
“芽衣？！”
从背后传来声音。
但是，我头也不回的跑了。
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就爬上了楼梯。
“嗬……嗬、嗬……”
发现已经到了楼梯的尽头。
眼前是一扇看似很重的门。
从2楼来到了楼顶这边了。
我，在干什么啊……
我用尽力气坐到了门前。
?～?～?～
放在裙子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
虽然在这种时候，却还是开朗精神的女声。
拿出手机，一看屏幕是优梨的名字。
～?～?……
我挂断了。
?～?～?～
这次屏幕上是小夏的名字。
～?～?……
下一个一定是——
?～?～?～
显示的是小敦的名字。
“大家都……”
大家，都在担心我。
这种时候，最能懂得朋友的珍贵吧……
我哭泣的脸上，稍稍有了一点笑容。
029
这次流出了和刚才不一样的泪水。
就是，高兴的泪水。
我默默地流着泪。
平静一些之后，我给大家发短信。
“让你们担心了，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回教室哦！”
?～?～?～
马上就有回信了。
“诶？我们大家现在在麦当劳（笑）”
在干什么啊~~？！
我跑下楼梯，奔出正门。
虽然书包和钱包都还放在教室。
从初中走5分钟就到车站前面了。
而麦当劳和Family Restaurant（译者注：西式餐厅名）就在车站的隔壁。
我一到麦当劳，就看到大家都坐在靠窗的位置。
别的班的美亚也在。
——诶？康太？——
稍微离开优梨她们一些的座位上，是初三的一帮人。
他们穿着校服却抽着烟，人品相当差。高年级的前卫女生也在。
而且他们指着优梨他们的座位，好像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美亚确实能引起初三学生的注意……不祥的预感。
030
果然，预感应验了。
坐在康太邻座的卷发前卫女孩从座位上站起来。
响应的其他初三女孩也都站起来了。
康太抓住了那个皱着眉站起来的卷发女孩的手臂。
但是，那个女孩甩开了康太的手，看着美亚走过去。
“不好……”
我赶忙推开麦当劳的门，快步走到大家那里。
……不过，好像稍稍迟了一步。
“混蛋，竟敢抢别人的男朋友！！”
“啊？有事吗？你做个被人甩的女的不是挺好吗？”
美亚站起来，开始和卷发女孩争吵起来。
“美亚！不要啊！”
我叫道。
美亚注意到我了把头转向我这边。
美亚的目光从那帮初三女生身上移开的那个时候——
哗！
一个女的从桌上拿起杯子，把喝到一半的橙汁泼到了美亚的头上。
接着，她就扯住美亚的长发。

huihui0206 · 发表于 10-4-2010 12:03 PM

031
“啊！……！！不要啊！！”
美亚的惨叫声响彻店堂。
“你在干什么？！”
小敦和小夏把那个女孩按住，她却还不放开美亚的头发。
初三的女孩们看着笑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惊呆了，一直站在进口附近。
店员小跑着向美亚他们走去。
那个女孩看到了，马上松手了。
他手心里面粘着几十根美亚引以为豪的长发。
“我不会饶了你。”
卷发女孩对着坐在地上哭泣的美亚甩出了这句话。
优梨脸色全青，抱着美亚的肩膀。
而小夏则使劲按住火冒三丈的小敦。
那帮女孩到自己的座位拿了包，走出了麦当劳。
“美亚！！”
我醒悟过来了，就叫了出来。然后从旁边拿了很多餐巾纸往座位那边去。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太过分了。
032
美亚慢慢站起来。
“头，好痛啊~~早点把橙汁喝完的话就好了呢。”
说着，美亚板着脸却笑了。
一点都不好笑……
平静下来的我，心中却怒火翻腾。
同时我因为引起了恐慌却无能为力而后悔。
接着，怒火被引向康太了。
“芽……芽衣？！”
我把头转向留下的初三学生的座位，优梨看见了，眼睛都瞪圆了。
“康太！”
康太转过头来。
“是芽衣啊~~怎么了？吃薯条吗？”
“怎么了是什么意思！！刚在的那帮高年级女生，算什么啊？！”
“诶……？难道，由利打的那个女孩和你是朋友？”
我生气地瞪着发窘的康太。
033
一般情况下我是一个害怕得不能瞪着别人的人，但是太生气了也不管了。
“说是朋友的话嘛，是非常好的朋友。”
“真的？！那么说那边座位上另外一个女孩子，经常和芽衣在一起的吧？我，已经对由利说了不要出手的！不好意思啊！！”
康太合掌道歉。
其他的初三学生看到我和康太的样子很吃惊。
“康太阻止了的啊。我也道歉，请原谅~~”
“康太低头可是很少见啊，你就别生气了吧~~”
被其他的男孩们一说，我愤怒的热度稍稍冷却一些了。
“以后，绝对，不要欺负美亚！”
说完，我就回到座位上了。
美亚高兴地笑着，说：“谢谢啦。”
其他的三个人看到这么厉害的我，就忍不住一副吃惊的样子。
而且，我对于我做了那样的事情，自己才是最吃惊的。
034
大家出了麦当劳向学校去。
只有美亚说：“我回家洗了澡再回学校。”就在车站前分开了。
“这事情真是~~”
“我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你已经两次和初三学生闹矛盾了？”
小夏和小敦相视而笑。
“小敦看到的确实是第二次了呢。虽说我说得有点晚，但是让大家担心了对不起！到教室里来的初三学生是我小时候的朋友啊，我喜欢他。但是，他喜欢别人，我追不到……嗯，好复杂的，我决定放弃了……”
脑袋里一团糟了，好像刚才的泪水又要流出来了一样。
“然……然后呢——”
“想和他拉开距离，以前每天都是一起的，今天就一声不吭自己上学了，他就到教室来了~~嗯，事先说好明天开始一个人上学的话好一些，不过感觉好凄凉的吧？”
优梨注意到我都快哭了，就代我说了。
“就是这么回事。”
我这么一说，小夏和小敦沉默着连连点头。
035
“不过，那样好吗？”
小夏一副伤心的表情看着我。
对于那句话，要稍稍考虑了才能好好回答的。
“芽衣的话，可以谈一个更好的恋爱啦！”
“被情圣小敦这么说的话，肯定能的啦~~”
“那我优梨也想要被小敦这么说啦~~！好~想谈个好好的恋爱！”
大家都笑了，于是心情变好了呢。
虽说可能只是一瞬间，却真的把悠哉忘掉了……
悠哉现在在做什么呢？
在好好听讲吗？
——悠哉。
你要做我的好哥哥啊。
因为我努力把你想成真的哥哥——
我又一次为了不让泪水洒落而仰起头。
——就像是被悠哉打破了泪腺一样啊——
天空，万里无云。
我的心，乌云密布，小雨不断。
——快点，变成这个天空一样的晴空吧——
036
到了学校，四个人静悄悄地换了鞋。
上课中的校舍，恢复成一片寂静。
就像所有人都完全消失了一样的安静——
我们不声不响地往教室走去。
啪嗒啪嗒啪嗒。
从后面传来有人在走廊跑动的杂音。
稍微一回头……
“……诶？！”
班主任一副充满怒气的表情奔跑过来。
和我们的距离，已经只有约10米了。
“你们，在干什么啊！！”
“——？！”
“逃吧！”
小敦和小夏这么一说，我和优梨也跑起来了。
这样沿着走廊一直跑下去的话，左面有楼梯。
直走的话就到尽头了，所以只能爬楼梯。
又是楼梯！苦啊！！
“不……不要逃！刚才你们在麦当劳吧！嗬，嗬……打架了吧？！告到学校了呢！”
班主任痛苦般的怒吼声从后面传来。
——露馅了！绝对不能被逮住！！——
037
看到楼梯了。
向左转，跑上楼梯。
嗬，嗬……喘不过气了。
前面是累并奔跑着的小敦。后面是……
“诶？！”
……没有任何人。我停下了脚步。
“哎……小敦……嗬……他们不见了呀~~”
小敦也停下了脚步。
“诶？那帮家伙直走了？忘、忘记那里走不通了？嗬、嗬。”
楼下传来声音。
“那两个人跑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
“是不是去过麦当劳？！”
“没去过啊~~”
我和小敦对视了一下都苦笑了。
“这样的话，现在就不能回教室了啊。怎么办？芽衣。”
“嗯……啊！楼顶？！”
我想起了早上看到的楼顶的那个门。
确实，应该是没有锁上的……
038
就这样两个人爬上楼梯，到了门前。
又是奔跑又是爬楼，两个人都直喘粗气。
“诶~！”
我打开那扇看似挺重的门……
门的那边是绿色的平台和蔚蓝的天空，一片广阔。
“好舒服~~”
“是啊！”
来到楼顶，我们两个人就躺在平台上。
虽然太阳有点晃眼，但真的很舒服……
“又是跑又是哭，累了，所以这么舒服好像会睡着啊~~有枕头的话就最好了。”
“枕头，有啊。”
“诶？”
往旁边躺着的小敦看去，他的一只手摇来摇去。
和我的目光相撞，小敦笑着说：“看，胳膊枕~~”
我的脸一下子通红了。
连开玩笑的时候他都没有对我说过那样的话……
“反正没人看到的，把枕头借给你吧~~”
“诶~~？！”
稍稍踌躇了一下，我就跟着他的动作把头枕到了他的手腕上。
“我不客气了哦……”
害羞啊。
——之前都没有意识到小敦是男的，现在发现果然小敦是男的呢——
039
“芽衣，手腕疼。再过来一点！”
小敦嘭嘭地拍着自己的手腕一直到肩膀，然后另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
接着，他又把我头下面的手一下子拉过去。
“！！”
“好了，完成~~”
我眼前一阵眩晕。
因为……
因为，我的头碰到了小敦的胸口，就像拥抱着，就是那种感觉——
小敦的侧脸看起来很坦然。想到可能他已经习惯了吧，我的心里就有点复杂了。
我看着小敦的脸，近得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小敦，皮肤真好啊。鼻子也高高的。我知道他很受欢迎的吧。
“芽衣。看得太多了！我会害羞的，不要看了。”
“诶……不、不好意思。”
心脏怦怦跳着。真的非常害羞。
不过……太阳暖洋洋，照得人的皮肤也很暖和，忐忑也是感觉很好的忐忑。
并不讨厌……
——如果邻座是喜欢的人，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吧。
我闭上眼睛想着。
嘣儿~~
“嗯……？！”
040
……诶？
柔和地，软绵绵地。
嘴唇被软绵绵地，就像用手指温柔地按了一下的感觉。
“早点忘掉吧。”
“诶……”
“所以嘛，早点把悠哉学长忘掉吧。一直努力着却不能如愿以偿的话，忘掉才会幸福啊。”
他揉着我的头发。我感到变成了小猫……
“我说，小敦。刚才软软地碰我的，是什么？手指？”
“嗯？吻~~”
……吻？
吻……吻……？！
——
“诶诶！！吻？！”
我霍地一下坐起来，盘腿坐着，两手按着嘴唇。吻——
“不好意思……看到芽衣这么可爱……情不自禁。”
小敦道歉着。我呆住了。
“我，我，初吻了……”
“诶诶！！”
这回小敦惊呆了。
041
曾想过把所有第一次都给悠哉。
小敦作为朋友也很喜欢，不过没有把他当男的看。
但是啊……
并不讨厌用他的胳膊做枕头……
虽然不是太明白，但是感觉非常好。
唇与唇的碰撞……吻这样的行为也
并不讨厌……
真的不明白是为什么，不过……感觉很好，暖暖地，胸口像被电了一下。
“小敦……”
“不、不好意思啊。你第一次，我不知道……”
我的话把小敦不安的声音遮住了：
“不，不是……我也说不好，不过可以说我并不讨厌……”
“诶？”
“连我自己也不太明白……”
说着，我害羞了。
我无法望着小敦的眼睛。
然后从我的口中说出了令人吃惊的话。
“因为不明白，所以，再……再来一次……好吗？”
——好想试试……再来一次——
042
脑袋翁的一下，胸口跳动的声音达到最大。
连我自己说了什么都无法理解。
“芽衣……”
小敦把我抱紧，吻了我。
小敦的嘴唇柔柔的……软软的。
无爱的吻，或许不应该。
但是，吻的瞬间，让我满足。
——忘记了。
仅仅一瞬间，就把悠哉忘记了。
043
疑似恋爱
之后我和小敦神魂颠倒般地反反复复吻了好多次。
枕着他的胳膊，拥抱，接吻……
我在那个时侯，爱上了小敦。
感觉小敦也像是爱上了我。
——楼顶的魔法——
也许那扇沉重的门就是通往魔法世界的入口。
而穿过门回到楼梯的话，两人就解除了魔法变回朋友。
“真热啊……”
“嗯……很热~~”
牵在一起的手渗出了汗水。
“下楼吗？”
“……嗯，听你的。”
说是下楼，就是解除魔法。
虽然我也知道热，但是还想继续拥有魔法……
我揪着小敦的衬衫向下走去。
“下楼之后，放学后再来？”
044
受到那个邀请，我的脸一下子变得明朗了。
“芽衣，一眼就能看出来啊。你等着接吻吧？”
“……”
我被他作弄人的问题弄得两颊绯红。
小敦作为朋友很温柔，而在楼顶上偶尔捉弄我一下呢……
嘣儿~~
我第一次主动吻他。
这次轮到小敦满脸通红了。
“这是报复你作弄我！红得像个章鱼~~”
“废话真多哦。”
也不知道谁先开始的，两个人的手牵到了一起。
就像舍不得分别一样慢慢打开门。
楼梯里吹着凉凉的风，有点暗。
“对大家怎么说？”
“诶？不能说接吻的事~~！！太不好意思了……”
“芽衣，你这傻孩子。接吻的事要保密的啦，他们会问起这段时间咱们在哪里的吧？想想怎么编啦。”
啊，确实……是的呢。
我已经，只会想接吻的事了……
下了楼梯之后，两人的手掌分开了。
手指也分开了，距离也拉开了……
两人解除了魔法，做回了朋友。
045
回到教室，正在上第四节课。
吱嘎吱嘎吱嘎
静悄悄地把门打开。
同学们的视线和偷偷说话的声音都集中到两人身上了。
这样的氛围，我真的不善于应付……
“你们，干什么去了？说是早上就不见了，班主任也在担心呢！”
站在讲坛上的女老师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小敦。
怎么办啊——
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就说不出来。此时，
“早上，我身体不舒服，就非让她送我回家了。没请假就回家了，对不起。”
小敦那样说着，低下了头。
“对……对不起。”
我也那样说着，低下头。
但是，这句“对不起”与其说是对老师说的，还不如说是对小敦的心境。
明明是我逃课了，他却袒护我……
小敦，为什么那么地温柔呢？
046
到了座位上，和邻座的小夏目光相撞。
“后来真是不得了啊~~被问麦当劳的事情了。好不容易蒙混过去了。”
“不爬楼梯就走不通了。”
“慌得忘记了，就直走了呀~芽衣你们，刚才干什么去了？”
我无言以对。想起做了什么，我的脸红了。
接着，我从梦幻的心境回到了现实。后悔急速袭来……
我，干什么了啊。
在楼顶，干什么了？
没有感情地接吻了……三番五次地嘴唇相叠。
难为情得，都无法再去看小敦。
我用敷衍的话把小夏糊弄过去了。
越是想就越是吃惊于我自己的草率。
不过……
虽然可能是不正经的事情，但是那时我非常满足。
我，干什么了啊？
自己都无法理解我自己。

huihui0206 · 发表于 10-4-2010 12:04 PM

047
唇相叠身相拥的时候，我感到了至今也没有过的感觉，满足于甜甜的幸福感了。
即使是一时半会儿被人爱，被人需要也就高兴……
悠哉不需要我。
悠哉需要的是姐姐春菜。
我第一次被男的需要。
吻，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已经那样想了几十次了。
曾憧憬接吻。
曾想要接吻。
而且头脑中浮想过接吻的情景。
对方，当然是悠哉。
无法如愿以偿的爱，曾在梦中使它实现。
和喜欢的人以外的人接吻，想都没想过哟。
绝对不行。虽说应该是这样想的。
048
今天，在楼顶上懂了。
懂了那连和喜欢的人都没有过的吻……
懂了那虽对象不同却在梦中有过的吻。
即使对于恋情破灭的可怜女孩来说，吻也是魔法啊。
接吻的时候，我一下子想起了悠哉。
不过，悠哉的脸从头脑中逐渐消失……
我喜欢上了小敦，被小敦爱着，沉迷于接吻了。
忘记伤感的恋情，就是爱的魔法。
真的是，即使不懂也是不错的魔法。
为了忘记喜欢的人，反反复复地接吻。
那样子，如果让大家知道会被认为不正经的呢。
小敦，有女朋友。
而且，他有很多经验，是习惯了的行为吧。
如果对方是喜欢的人，那么不用多想，是非常幸福的吧——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而且，还想接吻……
我讨厌想要那样做的我。
049
直到放学，我一直在思考。
到楼顶上去呢……还是不去呢。
——放学了。
我打开了楼顶的门。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到这边来！”
已经在楼顶上的小敦向我招手。
而且，我一靠近，他就拉住我的胳膊，比之前更热烈更甜美地吻了我。
从那天开始的两个人，已经不仅仅是朋友了。
既不是朋友，却也不是恋人。
只有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才是恋人。
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并不喜欢，我却有爱的感觉。
疑似恋爱开始了。
050
表白
时光飞逝，明天开始就放暑假了。
我依然继续回避这悠哉。
和悠哉之间，自然地拉开了距离。
好寂寞……
我竟然寻找悠哉的身影。
那一次我发现“果然还是喜欢悠哉”。
好痛苦呀……
好像无法忘记悠哉啊。
我讨厌那样婆婆妈妈的自己。
那一次，我和小敦接吻了。
觉得能用小敦把悠哉忘掉吧，却并不是那么容易。
有了小敦，想悠哉的时间减少了。
但是……
想悠哉的时候，胸中的痛却比以前更甚。
想要忘记这些，就仍然用小敦来欺骗自己。
这是恶性循环，我知道的——
051
散学典礼前，
我和优梨和美亚聚到走廊里。
“终于放暑假了！”
“尽情玩吧~~”
“对啊~~”
嗡…嗡…嗡…
我口袋里面的手机震动了。
拿出来一看是春菜的名字。
“怎么了？”
“帮我办件事啦~~”
姐姐春菜给我打电话很少见，而让我办事是好几年没有了的。
“什么事情？”
“嗯~今天我要和悠哉见面的，不过……”
“和悠哉？”
从春菜的口中听到悠哉的名字，我的胸中发出咚咚的声音。
“……诶？……悠哉已经告诉你了？”
她的声音不自然而且难为情。
难道……
052
春菜开始对我说了。
讨厌的预感应验了。
“我都不好意思得不知道怎么说了……我昨天开始和悠哉交往了~~”
诶？说的是什么？——
我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昨天，悠哉向我表白了。悠哉说和芽衣你商量过的，所以以为他已经告诉你了呢。”
我的身体和声音都快要颤抖了。但我装出平静的样子：
“原来这样啊。姐姐也喜欢悠哉真是太好了。”
我这么说了。是努力了才说出来的。
我的腿颤抖得都站不住了，只好靠在墙壁上。
但是，身体却一点一点滑落，坐到了地板上。
优梨和美亚吓坏了，就抱住我扶着我。
053
“说起来，以前芽衣你说过喜欢悠哉的呢。当然，已经时过境迁了吧？已经过了7年了吧~很怀念吧。”
——怀念？
我从7年前开始到现在一直喜欢着悠哉。
好想这么说出来。
但是，嘴巴里说出来的是不一样的话……不得不这么说吧——
“那是当然！”
“就是嘛~~如果芽衣喜欢悠哉的话，我现在就不和他交往了哟。”
春菜笑了。
我装着笑了。
春菜说不和他交往，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的。
我如果可以和悠哉交往的话，就再幸福不过了。
我想是这么想着，却绝对无法把悠哉追到手。
春菜却这么简单地得到了……
不厚道啊——
054
“如果被妈妈他们发现的话我会不好意思的，所以我和悠哉交往啊约会啊这些事，帮我保密哦！还有，帮我看着悠哉不要让他在学校沾花惹草。”
“……嗯。”
我脑袋里一片混乱。
挂了电话，泪水扑扑地流下来。
我紧握着手机，毫不在乎别人眼光地哭着。
——悠哉不会表白的吧。
春菜也绝对不会和他交往的。
我一直这么任性地想着的呀——
变成现在这种状况，我想都没想过。
“芽衣？”
“怎么了？”
我继续哭泣，优梨她们抚摸着我的头和背。
走廊里，有很多去参加散学典礼的学生。
——大家明天开始就过幸福的暑假了。
悠哉和春菜也幸福，为什么只有我，这样受伤，而且不得不哭泣呢——
055
优梨和美亚一直安慰不停哭着的我。
走廊里渐渐没人了。
“芽衣~~能告诉我们吗？”
“因……因、因为……呜”
想说点什么，却完全说不出来。
痛苦，难过，头脑失常了。
“就这样的话，散学典礼要开始了呀~”
离散学典礼只剩两三分钟了。
这时，小敦从教室里出来了。
“芽衣就由我来照顾吧。”
“诶？那么说，小敦你不去散学典礼了？”
“我，本来就不想去的，准备翘掉的~~”
优梨和美亚对视了一下，问我：
“芽衣，怎么办？”
还没等到我的回答，小敦就握紧我的手了。
“呀……小敦？！”
小敦把吃惊的优梨她们当作不存在，牵着我的手把我拉进教室。
优梨他们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去参加散学典礼了。
056
去参加散学典礼的途中，优梨和美亚说着话。
“最近，小敦和芽衣，是不是有点怪？”
“看得出来！美亚你也注意到啦！！最近，他们逃课的时间也一样呢……刚才小敦也很奇怪吧？”
“小敦是超级花花公子嘛！是对芽衣做了什么吧。”
美亚听了优梨的话，笑着说：“绝对不会啦~~”
优梨也笑着说：“就是啊。”
她们两个果然是做梦都想不到小敦和我超出朋友关系了。
这时，我终于平静下来了，对小敦说了刚才的事。
小敦听了我的话，说：
“很痛苦吧。”
然后用力抱紧我。
“又痛苦又难受啊~~~想全都忘掉……已经心碎了呀。”
我不停地发牢骚，不停地流泪……压抑的心情也都发泄出来了。
小敦温柔地为我擦去泪水。
“悠哉前辈被芽衣你爱得这么深，真幸福啊。我好羡慕啊。”
“诶？”
小敦仰起了头。
057
“小敦你……不也是被女朋友爱着的嘛！而且有两个所以是两倍哟！……讨厌……”
被别人爱着的人，是不能理解我的心情的啊！
我想都没想就说出了挖苦他的话。
“你不喜欢我的话，就没意思了呀。”
——什么意思？——
依然被紧紧抱着的我，抬头看着小敦。
“因为芽衣是好女孩。”
——诶？——
“我好像，喜欢上芽衣了。”
“……骗人？可怜我……是吧？”
“……”
尴尬的沉默。教室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小敦松开了抱紧我的手。
然后从我的身边离开，说：“坐着说吧。”
我，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小敦则把我前面优梨的椅子往后转了坐下。
窗口进来的风，吹动墙上帖着的纸，发出沙沙的声音。
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到的宁静世界里，只有两个人……
小敦握紧我的手，开口了。
058
“我，一直把芽衣你当作朋友。那天，去楼顶的时候也只是当作朋友的外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而只是觉得你可爱想吻你，就吻了你。不过……通过和芽衣你一次次的单独相会，却有变化了。我和女朋友见面了也不觉得开心，而变得想和你见面了呢。和女朋友接吻也没感觉了，眼前总是浮现你的样子……完全只想着你了。这种纯粹喜欢一个女孩的感觉是久违了的……因为最近，我和你这样非常好的女孩交往了。我久违地喜欢上你这个女孩了呢。芽衣你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你的苦恼我也理解。但是……就算这样也没关系。你不就能用我把悠哉前辈忘掉了吗？”
小敦……
他是这样想的吗？
看看小敦的眼睛，他的眼神温柔又伤心。
我对悠哉说“姐姐有男朋友”的时候，悠哉也是同样的眼神。
喜欢却追不到，伤心的眼神。
我看着悠哉的眼神，一定也一样……
就像看着我自己一样，我无法把视线从小敦的眼睛移开。
059
无法满足的心
我把小敦和自己的身影重合在一起了。
无法如愿以偿的心情……明知不被爱，却依然去爱的悲凉……
小敦看着我的眼睛，又说道：
“我不能让你忘掉他？真的不行吗？”
——为难啊。
我的头脑混乱了。
“我不知道……”
——接着就感到悲伤了。
因为我并不讨厌小敦——
“芽衣你和我接吻拥抱又是为了什么？虽然可能只是那个时侯，不过你难道想的不是我？”
小敦寂寥的声音在教室里轻声回响。
“接吻是……是为了忘掉悠哉……但是，只是那一瞬间可以忘记……和小敦你分开之后我也曾后悔过的。我是坏女人吧。因为自己寂寞，就利用了你。”
“即使这样也没关系啦。”
“——！！那样不行的啦！就算交往了，也是我带给你伤害……”
我很想接受小敦的好意。但是我有预感，如果和小敦交往，会带给他比现在更大的伤害。
两种心情在心中摇摆。
然后我……
060
我接受了小顿的温柔。
小敦高兴地抱紧我。
我也用力抱紧小敦。
——拜托了，让我忘掉悠哉——
第一次作为小敦的女朋友接吻了。
是一个有泪水咸咸盐味的吻。
却又是温柔的，充满了小敦的感情。
也许通过他可以让我忘记……
是一个让我期待的吻。
是一个让刚才的迷惘消失的吻。
“小敦，拜托你一件事。交往的事，还是要对大家保密！”
依然喜欢着悠哉，却和别的男孩交往，我不高兴被大家鄙视。
我真的是很任性呢。
小敦明白了我的想法，就决定等暑假结束的时候再说。

huihui0206 · 发表于 10-4-2010 12:05 PM

061
散学典礼结束了吧，从走廊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和小敦分开了，还像刚才那样坐在座位上，等着大家回来。
最早回到教室的是优梨。后面美亚也进教室了。
“芽衣~~！”
“刚才竟然哭出来了，不好意思啊~”
“没问题了？我们在体育馆等着了，你们不来就担心了呢。”
“我哭得走不动了。”
我双眼通红地笑了，他们俩也被我影响得笑了。
“说是悠哉和姐姐交往了。”
“啊？！”
“已经要忘记了。绝对要忘记的……”
“忘记”这句话……就像是说给我自己听一样重复着。
又要哭出来了一样。
不过，这时小敦摸得我的头……
“不是有我们嘛！不会让你有寂寞的时候的，暑假一起玩啊。”
这样对我说。
所以，我的泪就没出来。
“就是！玩啦！”
“海边！去海边！”
“嗯！！多谢！”
暑假开始了。
062
第一天的早上，我被短信的声音吵醒了。
“我和春菜交往了！芽衣，谢谢你。”
是悠哉发来的。
“太好了啊。”
回了短信，我揉着睡眼下了床，脸都不洗就化了妆。
我不想待在姐姐的附近。
即使是洗脸间或者起居室，也不想和她打照面。
昨天也是这样没见面就过去了。
这段时间不想看到春菜的脸。
——不可能简单地就想通的啦——
我一边用烫发夹把头发拉直，一边看着镜子。
没精打采的自己……一副伤心的表情。
还是恋恋不舍呢。
我拿着存起来的零用钱，出门了。
然后，蹬着自行车向附近的美容院去。
——3个小时后。
我的黑发变成了淡淡茶色头发中夹杂着很多亮色的彩发。
……我想改变自己。
想把郁郁不快的心情一次扫光。
063
从美容院回来，突然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诶？芽、芽衣？”
“康太，好久不见啊。”
康太一副吃惊的表情盯着我。
——我脸上粘了什么东西？啊！原来如此！
我染了头发——
我有点害羞地移开目光。
“不错啊，那样~~”
康太嘭嘭地轻轻敲着我的头说道。
——啊，康太喜欢前卫女孩的啊——
“芽衣你也不给我发短信，真是的啊~~”
“诶？”
和康太交换联络方式之后，他给我发过好几次短信。
但是，不想因为被悠哉发现而惹麻烦，基本上没有回过短信。
“忙得……”
我忙什么啊？莫名其妙的借口……
为了刺激别人才和康太交换号码的，所以没想过和他发短信。
“已经放暑假了，来玩呀！”
“啊……那个……”
康太完全不管我的踌躇，执着地邀请我。
我本来就优柔寡断。
也不能说有男朋友，但总觉得会被人知道的。
064
约好之后，康太往车站那边去了。
——我还是像以前那样到处游荡吧。
我变成一个人了，一边想着，一边向优梨家去。
暑假的计划排得满满的。
卡拉OK、海边、购物。还有……
和男朋友约会。
男朋友这种称呼。
还没习惯呢。真害羞……
到了优梨家，优梨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芽衣~~！怎么回事？头发，很不错啊~~”
这么说着的优梨也是茶色头发，妆也化得很漂亮。
“大家都做了一样的事情呢。”
我们两个人向车站去了。
车站前面，有很多吸引中学生的店。
看看衣服，拍拍大头照……我们两个人开心地度过了暑假的第一天。
065
之后我也是每天从早到晚到处游荡。
根本不想在家待着，我讨厌一个人的时候陷入沉思。
7月末8月初，是最热的时候，我在房间里做作业，春菜来了。
“芽衣，有没有计划和朋友去旅行而住在外面？”
“只有优梨家和美亚家……”
“我想和悠哉去海边玩，住在那里……和芽衣你不是同一天的话就不行了呢！到那天，你也可以和朋友一起晚上玩，好不好？我会安排和你同一天的！拜托！”
——已经相好到一起去旅行了啊——
我胸中像针扎一样痛。
“没问题……好啊。”
“芽衣，谢谢你~~”
春菜眯着眼角笑了。
这个笑容完全是天使一样，真的非常可爱。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无法拒绝春菜拜托的事情。
“你经常和悠哉见面吗？”
“一般般啦~~”
“你喜欢……悠哉？”
“诶？这么问，我会不好意思的？！”
春菜满脸通红。
虽然令人气愤，但是确实是可爱而幸福的笑容。
066
“从悠哉进高中开始，我就在意他了。”
春菜害羞着说。
都是青梅竹马的，我讨厌我失恋，但我好想已经可以不再喜欢悠哉了。
向姐姐表白了的关谷，虽然交往了，但也因为那样的理由，所以很快分手了……
“悠哉向我表白后，我也克制不住地喜欢上了他……现在是非常喜欢了哟。”
最后春菜这么说。
“……太好了啊。”
他们不是随随便便地交往，我就稍稍放心了。
我虽然心痛……
但我希望他们的交往能顺利啊。
如果不顺利，我的放弃就没意义了。
因为我也会和小敦幸福的——
我希望我爱的春菜和我爱的悠哉能幸福。
我一直想什么时候用心去祝福他们俩。
现在还做不到，就等我能够忘记的时候吧……
我能这样想，是多亏了小敦的存在吧？
春菜出了房间之后，我给小敦发邮件。
“现在能见面吗？”
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我特别想见小敦。
067
“现在就去接你哦。你在哪里？”
他马上就回了短信。
“在家呀。”
我回了短信，等了一会儿后，
?～?～?～
小敦打来电话。
“喂~~~”
“我已经到了，你下楼吧！”
我稍稍补了一下妆，就下楼了。
外面已是黄昏。
逆光中虽然看不清长相，却看到有人远远地骑着自行车朝我这边来。
那人向我挥挥手。
我想着是小敦吧，也向他挥挥手。
但是，那个人影近了之后却比小敦个子高些……头发也不是直直地竖着。
——！！
是悠哉。
是久违了的悠哉的脸。我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胸中激动。
“好久不见啊，芽衣。”
“嗯……”
……现在，小敦来的话怎么办。
我不想让悠哉知道我和小敦见面。
当然也不想让小敦看到这样的情形。
068
好久不见的悠哉皮肤晒得比以前更黑了，还穿了橙色的衣服，更加帅了。
“芽衣……好久不见呢。头发，和你很配啊。”
我的脸红了。夕阳斜照，景色都被染成橙色了，真好。
我的红脸没有被悠哉发现，真的太好了。
“谢谢。”
?～?～?～
“啊，不好意思。来电话了。”
“那，再见啦！”
悠哉揉揉我的头发，向停车场去了。
我紧握着一直响着铃声的手机，目送悠哉的背影。
果然，我一看到悠哉就心痛啊……
悠哉——还没能从我的心中消失啊……
“——芽衣！”
从身后传来声音。
我一回头，小敦站在那里。
糟糕。被看到了……？
069
“小敦……”
“手机，在响呢……”
我看了一眼紧握着的手机，低下了头。
“不、不好意思。”
我无法马上去看小敦的表情。
“快走吧。”
我拉着小敦的衣袖往前走。
不快点走的话，悠哉就停好自行车回来了。
我焦急得脚步越来越快——
“等……等一下，芽衣？！怎么回事啊？”
小敦不知道原因，迷惑着跟过来。
“……这么回事啊。”
小敦小声说。
回头看着公寓的小敦，视线的那一端是悠哉。
悠哉没有注意到这边，进了公寓。
小敦停下脚步。
“你不想让我和悠哉前辈碰到……是吧。”
“不……不是……”
“没关系啦，不解释也没关系。因为我理解芽衣你的心情……”
小敦一副悲伤的表情，笑了。
我无言以对。
对不起啊。小敦……
070
我们两个人无言地走着。
太阳已经完全没入地平线，天渐渐变暗。
“嗯，小敦……”
是我先开口了。
“我想到你家去看看呢。”
“诶？”
“……不行的话就算了。”
“没人在家，所以芽衣你来的话也没关系的。”
“那么，就去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小敦的手。
我心中藏着一个想法，走向小敦的家。
——今天……今天，我想和小敦在一起。
让我忘了一切……
好吗，小敦……
你会让我忘记的吧？
你会填满我突然空虚的感情的吧？
拜托。让我忘了——
就像要把我的心情传递给小敦一样，我用力握着小敦的手。
我利用了小敦，是个坏女孩。我从心底里这么想。
但是……
因为觉得有小敦就会让我忘掉，所以这是一个能实现的愿望。
071
激动的心情
小敦的家，非常漂亮。
虽然也是公寓，但是比我住的公寓大，家具也尽是古典的精致的东西。
曾听优梨说，小敦是单亲家庭，他妈妈是俱乐部的妈妈桑。
宽敞的起居室角落里，并排放着只有杂志上才看的到的爱马仕的BIRKIN和KELLY高级女包。
连小敦给我倒大麦茶的杯子也是高级的Baccarat。
“厉害啊。”
“什么？”
“感觉像富翁。”
小敦露骨地表现出不高兴的表情。
……我说了不合适的话？
“反正，都是老妈不认识的老头给的啦。”
“……”
我无言以对了。觉得还是不碰为好。
我们俩端着大麦茶，去了小敦的房间。
小敦的房间和大门、起居室不一样，是千篇一律的普通房间。
白色的双人沙发，玻璃茶几。
很大的电视机，音响。还有，床。
几乎没有没用的东西，顶多几本杂志和相册。
072
和以往不同，我们俩都一直沉默着。
我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喝着茶。
小敦坐在床上。
“……啊，可以看相册吗？”
我受不了这个沉默了，指了指旁边的相册。
“无所谓啊。”
小敦把好几本相册里面较新的一本递给我。
打开一看，里面有我不了解的小敦。
是小敦最近的照片，却尽是和我不认识的人拍的照片，女孩子也很多。
——对啊。小敦有很丰富的女孩子的经验的。
里面也有他前女朋友的照片吧？——
这么一想，我的心情就变得不好了。
我吃醋了。
“这里面，都是朋友。”
小敦注意到我的心情了吧，他这样笑着说。
“啊，这样啊。”
“我们家，晚上没有大人在家的。所以晚上到我家玩的话就成了好朋友了。”
小敦又是悲伤的表情，笑了。
——经常看到的。这个笑容——
小敦有着很多孤寂的感受吧。
073
我合上相册，坐到床上，小敦的旁边。
然后，像想要把小敦裹住一样地，温柔地抱住他。
“芽、芽衣？”
“小敦你的笑容好悲伤……”
稍稍的沉默之后……，小敦小声说：
“那样的话，第一次有人这么说。不过，可能说对了呢。”
诶！
小敦用力抱紧了我。
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然后，开始说话了。
像说给谁听似的，又像自言自语似的，一字一顿。
074
“我，没见过爸爸的样子。而现在为止被我叫过‘爸爸’的人却有5个……有秃顶老头，有土老帽，有老流氓。尽是些那样的家伙。老妈……对他们一直都是笑脸。是装出来的笑脸，为了不得罪他们……
“而且，我也是被这样教育的。因为不那样的话，我们就活不下去的。
“小学时发烧请假在家的时候，老妈递给我冰袋时说‘绝对不能到起居室来哟’。但是……我非常难受，就去起居室叫老妈了。
“然后，我就看到老妈光着身子，在和那个被我叫做爸爸的老头在做。老妈就对我说‘回房间去’。
“我不懂为什么。那时，我还不懂那就是做爱……但是，感觉恶心。
“之后过了几年，我进初中了，有个女孩和父母吵架之后就住到我家了。这是我第一次做爱，当时我就想起了那时老妈的样子。
075
“在我看来，所谓做爱，完全没有意思……
“不管女人还是男人，都只是快感而已。我，只是觉得不用掏钱就好。交往这件事，对我来说也只是性伴侣的合同。我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看到拼命去爱的芽衣，看到仅仅接吻就满脸通红的芽衣……久违的心驿动起来了，喜欢上你了。我想好好对你，不想看到芽衣你悲伤的表情……我，说得太多了吧。感动了？”
我摇了摇头说：“没。”
老实说，对于完全不一样环境下长大的小敦，我还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
但是，我没有感动。
小敦对谁都温柔的。
——因为我养成了观察别人脸色的坏习惯吧。
他那悲伤的温柔啊——
从我的眼中，泪水不由自主地洒落。

huihui0206 · 发表于 10-4-2010 12:06 PM

076
“为什么哭了？”
“不知道……”
伤心，难过……
我是在幸福的环境里长大的啊。
我要把我幸福的笑容给小敦。
如果我可以，我想要帮帮小敦。
因为小敦一直在拯救我……
我，温柔地吻了小敦。
然后，我放开拥到小敦身后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我看着小敦的眼睛，看到他的眼睛有些湿润。
“小敦……”
我吻着小敦，第一次把自己的舌头伸过去。
两个人舌头缠绕在一起，喘着粗气……
“芽衣……我可能会忍不住的。”
“忍、不住也没关系啊……”
——我想要给小敦。
虽然是第一次，但我还是想给小敦。
并不是因为，想要忘记悠哉——
我想用我身体的全部去感受小敦的心情。
077
小敦的手触摸着我的胸部。
啊。
我的身体，紧张得变得僵硬。
做爱，该怎么做呢？
我的胸太小，真是羞啊……
“……还是，不做了吧？”
小敦注意到我的紧张了，把手拿开了。
就这样结束了吗……
怎么办啊……
稍稍踌躇之后——
我把小敦拿开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胸部。
“可以的……对不起啊。”
“……我会轻轻地……”
然后……两人合二为一了。
和传说的一样那么痛，但小敦很温柔。
也传递了足够的爱给我。
我和小敦的身体成为一体了啊……
感觉心也好像成为一体了。
小敦让我爱得都流出了眼泪。
小敦紧紧抱着流着眼泪的我，说：
“我好紧张的。因为第一次和喜欢的人做……”
“我好开心……”
小敦露出了真正幸福的笑容。
我也被影响得笑了出来。
两人心灵间的距离，确确实实地消失了。
078
看看时间，10点了。
还想继续待在一起，但是也不想让父母担心。
也就是说，已经很晚了呢。
我和小敦两个人牵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芽衣的家，没想到这么近啊。”
“嗯。太好了呢。什么时候都可以见面啦~~”
我们相视而笑。
“有点，不好意思呢……”
我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他看了，到如今却又不好意思了。
胸部，太小……或许只有我好好处理过的体毛没让我难堪吧。
“你的所有，都很可爱啦。”
小敦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夜路上。
我真的好开心。
我可能已经完全爱上小敦了——
之前因为悠哉而一直心痛，而现在，已经不再痛了啊。
我不想和小敦分开。
就这样一直走不到家的话多好啊……
哎，小敦。
你也不想分开吧——
079
脆弱的关系

从那以后，我和小敦的关系一天天地加深。
初二同学间的幼稚恋爱。
在周围的人看来，也许只是过家家的延续。
但是，我和小敦是认真的。
那天能被他抱着，真的是太美好了。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啊。”
“嗯。永远啦。”
我们俩这样约定。
每次见面，每次都这么约定。
不这样约定的话，就会不安。
约定了的话，就不会感到寂寞。
想起来，我们俩每次都是交换着说出约定的……
时间一长，在我心中，这样的约定已经变成寒暄了。
就像代替说再见一样的寒暄。
而小敦的存在、小敦在我身旁爱着我，也已经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暑假的最后一星期了，已经能感觉到秋天的临近了。
我却辜负了小敦的好心。
然后，两人的关系垮掉了。
如果是现在，我绝不会做那样的傻事……
那时的我太傻了啊……
080
“为什么？！我还不如朋友？约定呢？！”
“晚上能见面的，你克服一下吧？”
“我不要听！！”
我歇斯底里的声音响彻小敦的房间。
明天，是交往一个月纪念日。
约好了在一个月纪念日去游乐园玩的……
但是，小敦却又和朋友约了玩。
我几次三番地让他改到明天以外的日子，他却坚持不改。
“我知道了。因为我也有安排了……”
“晚上我有空的啦！”
“……随你便。”
我飞奔出小敦的房间。
第一次吵架了。
气愤、伤心……我哭了。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这么重要的纪念日，却是朋友优先？！
那么不在乎和我的约定吗？！
慢慢地，我觉得是小敦错了。
虽然我喜欢上他了的。
我一边哭一边走，路上和我擦肩而过的人们纷纷看着我。
“不要看啦！”
我乱发脾气，却依然流泪。
对小敦，我已经够了！！不关我事！！
081
我毫无目的地走着。
?～?～?～
手机铃声响着，是小敦打来的。
——算了啊。
那样随便的感情，算了吧……
不需要理由。
“是芽衣啊！”
从前面来的是骑着电动车的康太。
现在，我没心情和康太说话……
“你好，是我。”
就这样回答了一下，我低下头。
“心情不好？眼睛也红了，怎么回事？”
康太停下电动车，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
这种过分亲昵……真的很讨厌。
“化的妆也掉了……不要看啦。”
我想离开那里，康太却抓住我的手腕。
“我现在去喝酒啦！芽衣你也来吧！你看起来不开心，就大口喝酒吧~~”
“……不了。”
“约好了暑假一起玩的嘛！走吧！！”
康太坚持着。他总是那么坚持。
但是我最不善于应对这样的执着。
“少喝点的话……”
我勉勉强强地答应了。
或许也稍稍有一点报复小敦的意思吧。
我坐上了康太的电动车后座。
082
骑了一会儿，康太在一个单独的房子前面停下了电动车。
“在这里喝酒！”
我第一次坐电动车，没想到那么好玩，我的心情也稍稍畅快一些了。
“诶~~这里，是谁家啊？”
“我一个哥们的家！大家都是咱们初中的，有很多你见过的家伙哟！”
他一下子牵住我的手。
康太习惯而熟练地打开大门，随意地爬上楼梯。
“打扰了……”
我跟在康太的后面，小声说着。
屋里没有任何回答。
踩着吱吱嘎嘎响的楼梯，慢慢上了楼。
从楼梯那头的门传来男男女女的笑声。
吵吵嚷嚷的。
康太打开那扇门，门里飘出了白烟。
里面是我见过的初三前辈们。
“哦~哟，康太！”
“不好意思！不过，我捡了个美眉过来~~”
康太在我身后一推，把我推进了弥漫着香烟烟雾的房间。
083
“是初二的吧？”
“是的。我叫芽衣。”
被一个男生一问，我赶紧点点头。
“算了算了，坐吧~”
康太让我坐下，自己也在我旁边坐下。
在这间10张榻榻米大小的房间里，男女加起来一共有9个人。
大家开始自我介绍。
“我，小勇~”
“我叫小春哟~”
“我是小拓~”
人太多了，即使自我介绍了，我也记不住。
姑且先记住两个女的学长吧，她们是菜穗和小绫。
“我叫菜穗。芽衣，请多关照！”
“你好。”
菜穗的皮肤晒得稍稍有点黑，是个前卫女孩，不过感觉是个小巧玲珑的可爱女孩。
“我是小绫啦~”
小绫是个爽朗却声音沙哑的漂亮女孩。
这两个人看起来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却好像非常要好。
“那，喝酒吧~~”
有人说。
于是菜穗从小冰箱里面拿出酒，分发给大家。
084
（译者注：在日本，未满20周岁，饮用酒类或含酒精的饮料都是违法的。请勿模仿！否则责任自负！）
“干杯~~”
“大家辛苦了~”
“干杯~”
啤酒和白酒的酒杯叮叮当当地碰撞着。
我基本上没有喝过酒。
就一点点舔着喝了梅酒。
……诶？没想到这么好的味道~~
原来梅酒就是酸梅的味道啊。
小绫好像不太能喝，就喝了最不容易醉的甜果酒。
康太和菜穗喝的是啤酒。
一个小时过去了，大家都有点醉了。
我也是脸上热热的，很舒服的感觉……~
?～?～?～
“芽衣，是不是你的手机又响了啊？”
刚才开始，手机就响了好几次了。
一定是小敦……
把他当作不存在，和学长们喝着酒，一股罪恶感涌上来。
但是……是小敦不好啦。
他，破坏了约定。
“把手机，关掉算了呀~~”
有人开玩笑说。
现在关机的话……他会担心的吧。
这样的话，明天，他就不去和朋友玩了吧？
——那就……关机吧——
我把手机关掉了。
085
然后，大家继续喝酒。
我对小敦的罪恶感，也随着酒越喝越多而消失了。
感觉无所谓了啦~~
脑袋晕忽忽的了。
我已经醉了吧……该回家了……
“芽衣我……先回去了~~”
“诶！”
“多待会儿吧~”
我面带笑容地躲过大家的声音，出了房间。
康太也跟过来了。
两个人一级一级地慢慢下楼梯。
“芽衣，行不行啊？”
我摇摇晃晃地下着楼梯，康太就从后面抱住了我。
“真是……太谢谢了。”
真是难为情，如果他不抱住我的话，我要就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好不容易下了楼梯，出了门。
然后我们一起坐上了康太停在那里的电动车。
“抓紧了哟！芽衣你和悠哉是住同一个公寓吧？！”
“是啊……不过，虽然我现在才说，为什么你有电动车啊？才15岁，不能骑的吧？”
康太笑了。
“你醉了还对这种奇怪的事情那么清楚啊。”
“哪里哪里……”
接着，我们俩准备去我家。
086
骑了一会儿，康太在一个楼的旁边停下了电动车。还关了灯。
“糟糕。有警察——”
康太从电动车上下来，拉着我的手躲到了大楼的阴影里面。
没戴安全帽、骑车带人、没有驾照。被逮到的话，就太糟糕了。
幸好，警察好像还没有注意到我们俩。
“真郁闷啊~~”
“确实郁闷呢……”
从这里走到我家要不了5分钟。
“我，走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啦！很容易被逮的，你快回去吧！”
“我没关系的啦~~”
他还是那样说着坚持的话。
我就答应康太了，两人并排往我家走。
醉醺醺的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就牵着手了。
摇摇晃晃地，大笑着，快乐地走着夜路。
087
“哇卡卡卡~~~~超~厉害啊！！”
“是吧？芽衣，以后也一起玩吧~”
“嗯！”
到了公寓前面，我松开了康太的手。
“那，再见啦！”
“嗯，谢谢！”
康太对我说了声“Bye-bye”，使劲挥了挥手，就走了。
稍稍走了走夜路，我的醉意也醒了不少。
好歹可以走直线了。
啊……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手机还一直关机着呢。
我坐到公寓的边上，打开手机。
收到好几条短信。
“怎么，当我不存在了？”
是小敦。
“芽衣！和我联络！”
也有优梨发来的。
?～?～?～
哎呀。
不由得把手机掉地上了。
突然想起的铃声，让我吓了一跳。
——是小敦。
趁着酒劲，我接了电话。
“喂~~”
“……”
“说话啊？！”
一阵沉默之后，小敦说话了。
“你，真贱啊。”
诶，难道——
因为有不祥的预感，我向四周看了一圈。
不出所料，小敦就在我的视野里。
088
小敦挂了电话，转过身去走了。
“等……等一下！等等！！你误会了！！”
醉醺醺的我拼命去追小敦。
但是，小敦却不停下脚步。
“等等！”
我那不听使唤的双腿摇摇晃晃地奔跑着。
快要追上小敦了。
“啊……”
嘭！
……好痛。
凉鞋掉了，我狠狠地摔倒在柏油地面上。
因为我穿的是超短裙，所以膝盖摔破出血了。
胳膊肘和手掌也一跳一跳地疼。
“好痛啊……”
我是自作自受吧。
“呜……呜呜……”
泪水洒落。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盯着地面，我继续流着泪。
“我真是，好傻……”
我小声嘟囔着。
为了报复小敦才跟着康太去的，却喝了不该喝的酒。
醉了，摔了……
“我，真是好傻啊……”
“真的很傻呢！”
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
我吓了一跳，抬起头，只见小敦站在那里。
089
“小……小敦！！啊——”
我急着想站起来，却因为喝了酒又受了伤，站都站不稳。
我摇摇晃晃地又快要摔倒了，小敦扶住了我。
“对不起……”
“——你啊，浑身酒气。”
小敦一边露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一遍扶着我走向公寓那里。
“对不起啊……”
“……”
仅仅这一点路，我的腿不听使唤得几次都快摔倒了。
我被他扶着，样子好可怜。
——我，太失败了吧。
小敦看到我和康太牵着手说笑，他是什么样的感受啊……
“对不起啊。”
“……”
“对不起啊……”
小敦没有对我说一句话。
我对着沉默的小敦不停地道歉。
090
我道歉了10多次的时候——
小敦开口了。
“我说，芽衣……”
“——什么？！”
小敦对我说话了，我好高兴，但没想到声音竟然走调了。
“什么？！……因为嘛。”
小敦学着我的声调，笑了。
但是……这个笑容，不是最近的那种笑容。
而是以前经常见到的，悲伤的笑容。
“因为我不会问你做了什么。”
“诶？”
“我讨厌借口。刚才，我看到的就是事实吧？”
——他想说什么啊？——
我不想听下一句话了。我害怕听。
“芽衣，我——”
“听我说——”
“所以——”
“听我说啦！”
我含泪欲哭地叫着。
硬是把扶着我的小敦的手甩开了。
“你、你听我……听我说啊……呜……我……好……呜……好寂寞……明天……明天，见……见面……在……在一起吧……”
“算了，算了吧。对不起啊。已经，不行了。……分手吧。”

huihui0206 · 发表于 10-4-2010 12:07 PM

091
……诶？
刚才，说的是什么？
是我不想听的一句话。是我不愿相信的一句话——
我脑袋里一片混沌。
“不要啊！！不要啦……不要！不要！！啊~~~~~~~~~”
我用惨叫一般地声音痛哭起来。
“小敦……刚才是我不好！你骗我的吧？骗我的是吧？！”
不知不觉地，我紧紧搂住了小敦的腿。
我已变得不再像我自己。
不明白为什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切都不明白。
092
崩溃
“对吧……是开玩笑的吧？”
我眼中充满依赖地注视着小敦。
“如果是开玩笑……就好了啊。我是说刚才看到的所有情景。”
“所以啦——”
我把刚才为止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所有，包括没有发生任何事……
听了我说的话，小敦却什么也没说。
“……我想明天和你在一起。我关机，是觉得你会担心……我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拜托了……不要和我分手。”
我紧紧抱着小敦的腿哭着，他看了我一眼，面露难色。
“拜托……哪怕是，留一点余地给我！因为我会努力让你相信我的……给我一个机会吧。”
我恳求他了，所以……
“我懂了……”
“小敦！！”
我仍然紧紧抱着小敦的腿，提高声音继续哭着。
小敦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
“我……没有相信你，对不起啦。我还是想和芽衣你开心地在一起，所以……我再相信你一次吧。”
小敦把脚边的我抱起来，紧紧抱着。
用力地、用力地……
093
我趴在小敦胸口继续哭着……
我平静下来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0点了。
“该回家了哟。你爸妈肯定担心你了吧？”
“……”
我不想离开他。想和他待在一起。
想继续待在他身旁啊——
“住到你家去不行吗？”
小敦摇摇头。
“不行。你回家吧。”
“这样啊……”
果然……不行呢。
“明天……能见面的吧？”
“让我想想好吗？”
诶……？
明天，是一个月纪念日啦。
真的不行吗？
“我想好了之后傍晚给你打电话。……赶紧回家吧。”
“——我知道了……嗯。再见。”
我向小敦挥挥手。
我一边向公寓里面走，一次次地回头看看小敦。
——小敦一定会给我打电话。
明天，能见面的吧？
他肯定已经理解我了。而且，我们俩应该还可以回到原来的样子。
吱嘎。
我一边一遍遍地劝说自己，一边推开了家门。
094
我进了房间，躺到床上。
?～?～?～
是小敦？
我赶忙看了看手机屏幕……是优梨。
小敦也联络了优梨，所以优梨也在担心我吧……
嘀。
“优梨？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当然担心啊~~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吧？！”
——我完全不好啦。
“……”
“……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等我平静下来了……再告诉你吧。”
“……”
对不起啊……优梨。现在，还不是能告诉你的时候。
优梨不知道我和小敦交往的事情，不过不说不行了……
现在我却没有那样的精力啊。
“好吧……小敦和我都很担心啦。以后，不要再让我们担心了哦……”
“嗯。对不起……”
我挂了电话。
优梨是我的好朋友……我和小敦重归于好了之后，我就全都告诉她。
因为一定能重归于好的。
095
我把手机铃声设置到最大，然后上床了。
或许在我睡觉的时候，小敦会打来电话吧。
我把手机放在枕头的旁边。
但是，这一晚上——
手机没有响。
我回忆着这一个月的事情，时而流泪，时而不安，时而期待，根本没能睡着。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早晨的太阳已经升起。
从窗帘的缝隙漏进来的阳光那么刺眼。
过了不一会儿，我听到了脚步声。
啪嗒啪嗒啪嗒。
是妈妈穿着拖鞋的声音。脚步声在我的房间前面停住了。
“芽衣，我进去了哦。”
吱嘎。
“啊……”
“芽衣……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哭肿了，双眼皮变成了单眼皮。妈妈看着我的眼睛非常吃惊。
“……有点事。”
“发生什么事了啊？昨天你回来很晚，我就担心啊。虽然没对你爸爸说……不过，好好地回来了就好。”
妈妈长长舒了一口气。
“对不起。”
妈妈，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昨天不仅仅让小敦，也让优梨和妈妈担心了。
对不起。
096
“昨天一个姓西野的人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哟。然后，优梨也打了2次。他们俩都很担心。你让大家担心、给大家添麻烦了，以后要早点回家啊。半夜很危险的……出了什么事的话，后悔也来不及的。”
西野，就是小敦。原来他和我家里也联络了好几次……
我脑子里浮现出小敦担心我的表情。
也浮现出他看到我和康太后说“分手吧……”的样子……
我的胸口一阵剧痛。
“没睡好吧？再睡会儿吧。”
说着，妈妈走出了房间。
我用毛巾毯盖住头，继续躺在床上。
眼泪，一次又一次涌出来。
眼泪是不会枯竭的吧……
——接着，我哭累了，意识模糊了。
097
?～?～?～
房间里响起的是，手机的来电铃声。
“……嗯……诶……”
——！！
我竟然睡着了！！
“糟了！是小敦吧？！”
睡糊涂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我到处乱翻找手机。
“诶、诶？在哪里……？——啊！在这里！！”
我一看手机，是预料中小敦打来的电话。
“——是、是我！！”
“怎么回事？声音这么有气势。”
手机里传来小敦的笑声。
昨天才见过面，我却感觉很怀念。
“今天有空的吧？”
“诶……？”
“见面吧！”
——真的假的……太好了！！
等的就是小敦的这句话。我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我胸口一揪……完全就像第一次约好要去约会一样。
“……嗯，嗯！”
“那，6点我到你家前面。”
挂了小敦的电话之后，我心跳的感觉一直没有消失。
睡意也全没了，头脑中开始打扮自己。
穿什么好呢？要把头发弄卷吗？
我心跳着。
098
看看时间，离碰头的6点只有不到2小时的时间了。
“要开始做准备了！”
我跳下床，跑到厨房拿了冰袋。
眼睛消肿出乎意料的花时间，肿消掉的时候已经5点了。
“啊~~！都这时候了。还想好好化妆的呢！”
我匆忙化了妆，把头发烫卷。又给无袖衫配上裙子……
“时间刚好差不多啊！”
碰头时间的5分钟后，我总算都准备好了。
我紧握着手机，等待小敦的电话。
但是，小敦的电话过了很久都没有打过来。
6点半……7点……
时间过去越来越久。
给小敦的手机和他家的座机打电话，也一直打不通。
怎么回事？会不会出车祸了？
我脑袋中尽是不好的想象。
“已经10点了啊……”
已经到了我静静等待的极限了。
我飞奔出家门。
099
********************
与此同时——
小敦在他妈妈的店的宿舍里面。
他妈妈的俱乐部有给小姐准备的单间宿舍。今天白天有一个小姐要搬到这个房间。
——一个星期前。
“敦史，想不想打工啊？”
妈妈下班回来这么说。
“打工？是做什么？”
“花莲认识的吧？她要搬到宿舍住啦。女孩子一个人搬家不方便，你愿意去帮忙吗？工资是1万日元~~”
听起来不错啊。
马上就是和芽衣的一个月纪念日了。不用零花钱，而用自己挣来的钱做点什么挺不错啊。
“好的，我去！”
搬家的日子是一个月纪念日当天，白天搬完，晚上见面吧。
然后昨天——芽衣出乎我想象地突然对我生气了。
差点就老老实实的说是去打工了呢……
可是一想，我想要给她一个惊喜的礼物，就继续骗她了。
这么一来，芽衣就飞奔出我家了。
手机不接。过一会儿关机。
完全失踪。
芽衣！你在做什么呀！
101
我取出手机，给芽衣打电话。
——不在服务区。
我仍然能听到芽衣开心的声音。
……
原来如此啊。
康太学长向芽衣挥挥手，沿着来时的路独自往回走。
然后从我的侧面走过了——
“康太学长！”
“诶？……你是？初二的……”
他注意到我了，我把他叫住。
“你和芽衣做了什么？”
康太学长一副生气的表情，对我说：
“你小子，是芽衣的男朋友？这段时间我确实和她在一起，但做过什么我也不知道了呢。”
啊？难道……
芽衣和康太学长？——真的吗？
“我要走了。”
我呆在那里，无言地注视着走远的康太。
我的目光落在手中紧握着的手机上了。
嘟-嘟-嘟-。
现在一给芽衣打电话，就打通了。
而且，芽衣接电话了。
“你，真贱啊。”
我这么说道。
芽衣向周围看了看，发现我了，跑了过来。
算了。
我当作没看见，背向芽衣走了。
102
我猛一回头，看到芽衣摔倒在地，受伤了。
芽衣！！
我想都没想就跑到芽衣身旁。
我一抱起芽衣，她就缠住我了，我的想法就开始动摇。
我果然还是喜欢芽衣。
不过，我不能原谅芽衣。
我宣告分手。
芽衣一边哭着，一边说着“不要”。
我内心……不想和芽衣分手。但是，办不到。
我的眼泪也快要流出来了。我没想过她会背叛我。
芽衣接受了我过去的所有，也为我忘记了一切。
这样的芽衣却背叛了我。
芽衣说这是误会，对我说了原因。
但是，我不可能傻到连这些话都相信。
傻一点的话，会很幸福吧。
如果我天真地相信了芽衣……
“我相信你……”
我对芽衣这么说。然后告诉她我是给她留一点余地。
把芽衣送到家之后，孤单的我继续苦恼着。
……受不了了。
我拨响了花莲的手机。
103
“喂~~”
花莲悠闲的声音。
“……我是敦史。”
“啊，敦史~~~好久没联系了啊！”
花莲18岁。
在我和芽衣交往之前，她是我定期见面的女孩。
也就是说性伙伴。
还有，芽衣应该不知道的吧……
我从花莲那里拿到了药。
芽衣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当然不会吃那个药。
俗称：药——
叫做销魂丸的药。
“药，有的吧？”
“嗯！好久没磕了呢~~来我这里吧？反正明天要来帮我搬家的嘛！”
我隔了大约两个月，又往花莲家去了。
我也有罪恶感，但是我不愿现在这样一个人回家。
我想吃了药变得开心。
我想什么都不用想。
——然后，我一到花莲家就马上吃了药。
花莲也一起吃了药，她就缠着我撒娇。
这家伙如果是芽衣该多好啊……
花莲的撒娇，让我心烦。
104
但是，我对花莲……
我仅仅因为欲望而摸着她的胸脯。
躲过央求接吻的花莲，我连安全套也没带，抹了些唾沫，就进入了花莲的身体。
然后，仅仅为了自己的快乐，我拼命扭动着我的腰。
“啊，啊……”
“今天，你好厉害啊……这种硬来的感觉，是第一次……偶尔试试可能也不错~~”
“啊，是吗。”
我把花莲的话当作耳旁风。
我翻过身去，背向撒娇的花莲。穿过窗帘的缝隙，我看见了阳光。
已经早上了啊。
“准备搬家吧！”
有机会离开这个烦人的花莲了。
“诶~~还早啦。”
花莲一边撒娇一边把衣服套在我身上。
虽然房间已经稍稍整理过，但是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完已经过了中午了。
药效也过去了，身体也疲劳极了。
老实说，真的疲倦了。
好想回家啊。
105
芽衣，现在在做什么呢？
今天是一个月纪念日。
到这个时候，芽衣的笑、芽衣的哭，所有的表情都在我脑中浮现。
对于我和花莲做的事，罪恶感袭来。
搬完家的时候，外面已经变凉爽了。
好想和芽衣见面。
果然没有芽衣就不行……
这是我一边搬家一边想到的结论。
我走出花莲的宿舍，打了芽衣的手机。
然后，和芽衣约好6点碰面。
……我相信了。
比起康太学长，芽衣的泪水更真实啊。
芽衣……对不起。
东西基本搬完的时候，我和花莲两人一起喝了果汁。
离和芽衣碰面的时间，还有1个多小时。
我坐到沙发里，疲劳感顿时冒了出来。
“真累啊。”
“花莲我也是~~”
5点半左右从这里出去，到老妈那里拿打工的报酬……我这么想着。
但是，意识却逐渐模糊，累坏了的我，就这样在沙发上睡着了。
106
再见
我毫无目的地寻找小敦。
路灯光昏暗的狭小岔道。
漆黑一片的公园。
到处都没有小敦的身影。
他在哪里呢？
无数次重拨小敦的手机。
但是，只有等候音空洞地响着。
找了一圈，我来到了小敦家附近。
我知道他没接座机的电话所以不在家，但是我还是走进公寓走向他家。
到小敦家门前的时候，突然门开了。
……小敦？
但是，出来的是一个女的。
30多岁的漂亮女人。
感觉她和小敦长得很像。
“请、请问……”
我壮着胆说话了。
那个女人脸带少许警戒，开口说：
“你是哪位？”
“我、我是……敦史的同班同学。”
那个女人听了我的话，温柔地笑了。
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和小敦一样。
这个人一定就是小敦的妈妈。

huihui0206 · 发表于 10-4-2010 12:07 PM

107
“敦史不在家啊。”
“我们约好的……”
“稍等一下啊。”
那女人从包里拿出手机。
是之前在起居室见过的爱马仕的包。
“——啊，花莲？敦史在吗？”
——花莲？是谁？——
“——嗯，啊，这样啊？知道啦——再见。”
啪。
那女人合上手机，充满歉意地说：
“敦史好像睡着了。不好意思啊。”
诶？
我的心脏发出怦怦的跳动声。
“小敦他在哪里？”
“嗯……在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子家里吧。”
……原来如此。
他在一个叫做花莲的女孩子家里啊。
“我知道了。谢谢。”
我尽量平抑因为悲愤交加而颤抖的声音。
我又和那个女人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公寓。
“回家吧……”
我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一路上我对那个叫做花莲的女人介意得不得了。
我拿出手机，按下重拨键。
“喂。”
“——诶？！”
108
从接通的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可爱的女孩声音。
这，是小敦的手机号码吧？
我没打错吧？
我看看屏幕，显示的也是小敦。
难道……
“你，是花莲吧？”
“我是。你是谁？”
果然如此。
我尽量让颤抖的身体镇静下来，说道：
“我是小敦的女朋友。”
“哼~~”
我听到花莲用鼻子发出的笑声。
那就像是把我当傻瓜来取笑了。
“敦史他，睡着了呀。”
“……请你叫醒他。”
“多可怜啊，我不喜欢。”
“——！叫他起来啦！！”
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虽然气愤但我现在不能流泪，胸中却很痛苦。
“昨天啊~~我和敦史做了哦~~我和敦史已经好了半年多了。都怪你出现了，最近才冷淡的——”
嘟。
“——诶？！”
嘟-……嘟-……嘟-……
她挂断了电话。
我依然把已经断线的手机贴在耳朵上，呆若木鸡。
109
——那个叫花莲的人说的话是真的吗？
骗我……的吧？——
“呜……呜……”
刚才忍住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头脑中是知道的。
虽然我不愿相信，但她的话一定是事实。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不是说了要让我忘掉悠哉、给我幸福的吗？
我不再喜欢任何人了。
不再相信任何人。
?～?～?～
也不知过了多久。
我哭累了，蹲在路边的时候，手机响了。
“啊……”
我按下通话键，听到的是美亚活泼的声音。
“芽衣~~你在做什么呢？”
“美……美亚……呜……”
我听着美亚的声音，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又伤心，又痛苦，我大声哭着。
“怎、怎么了？你在哪里？”
我把我的地点告诉了焦急的美亚。没一会儿，我就看到美亚的身影了。
美亚奔跑过来，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
110
“呜……美亚……”
“没事吧~？”
美亚温柔地说。
我哭得更厉害了。
“先到我家去吧？我朋友在附近等着呢，会送我们回去的！”
美亚拉着我的手往前走。
没走几步，就看到一辆轿车停在那里，车灯一闪一闪。
“就是那个。”
美亚说话的同时，从车里面出来一个男的。
十八九岁左右，长得很帅的一个人。
美亚喜欢前卫男孩，这个人正是她喜欢的类型。
“美亚，怎么办啊？”
“回家，他送我们！”
我感到打扰他们了呢……
“不太好吧？”
我用小得只有美亚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没关系的！！我已经准备回家了的。”
美亚帮我打开了后面的车门。
“给你添麻烦了……”
“请~。”
那个男的微笑着说。
我以前没坐过男人的车，好紧张。
“那就走了哦！”
他并没有在意我的紧张，车启动了。
美亚则一直温柔地握着我的手。
111
走了5分钟左右，就到了美亚家。
虽然和美亚很要好，但是来她家还是第一次。
“美亚！再联络哦！”
“好的！”
“多谢！”
我们俩下了车。
美亚家关着灯，邻居家基本上也都关着灯。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
“已经12点多了啊……没问题吧？”
“我们家，随便我的~~芽衣今天就住在这里吧。”
“这样行吗？”
因为今天是和小敦的纪念日，我对爸妈说了住在外面的。
骗他们说是跟春菜和悠哉一起，3个人住在外面……
之前春菜拜托我说慌，就用在今天了。
他们俩现在，应该很开心地在一起吧……
“那，就在我的房间住了哦。”
“嗯！”
我接受了美亚的好意，轻手轻脚地进了家门。
一进美亚的房间，就看到很多色彩鲜艳的小东西和衣服。
还有完全是美亚风格的家具，让我感觉不到是第一次来。
我们就坐到床上聊天。
小敦依然没有打电话过来。
我把安静的手机放到了包里面。
112
凌晨2点——
美亚说：“咱们喝酒吧。”于是，我们俩就去便利店。
外面稍稍有点凉，被风一吹，很舒服。
“两个女的一起喝酒，好凄凉啊。”
“是啊。”
美亚在很多方面都比我更像大人。
……也就是说，老成。
“把之前开车的那个男的也叫过来吧。”
“好啊。没问题。”
“男人让你受伤，就需要男人来帮你疗伤啊。”
美亚这么说。感觉是一句很深奥的话……
“啊~~！我一下子想起小敦了！真不爽啊。”
“就是啊。花花公子！”
“——真的是花花公子！！”
我对美亚发发牢骚，心情也好多了。
我变得会说别人坏话了啊。
“便利店前面有一些坏小孩……”
“诶？”
美亚一脸讨厌的表情，皱着眉头指了指前面的便利店。
与其说是真正的坏小孩，不如说是一帮年轻人聚在一起……
……诶？菜穗？
里面有上次一起喝酒的人！
“菜穗~~！！小绫~~！！”
“诶？芽衣？”
113
我突然叫起来，把美亚吓了一跳。
我牵着美亚的手跑向便利店。
“芽衣！”
“好久不见啊~~昨天才见呢！”
“是啊！没想到是你啊！”
康太不在，其他一起喝酒的男生却都在。
他们的名字好像是小拓、小春、和小勇吧……？
“康太呢？”
“他马上就到了！”
小拓说。
美亚一副吃惊的表情，凑到我耳边说：
“康太……是由利他们一伙的吧？我可不愿意再被浇一身果汁！”
……原来如此啊。
对于美亚来说，对初三学生的印象就是麦当劳的果汁事件啊。
“这是我朋友美亚！”
我把躲在我身后的美亚介绍给大家了。
“美亚，请多关照哦~~”
“好可爱！！”
学长们一片欢呼。
美亚稍稍为难地看着我。
不过她知道这5个人没有恶意之后，红着脸低下了头。
“这些人不错吧？”
我小声对美亚这么说，美亚点点头说：“嗯。”
和他们说了一会话，康太骑着电动车出现了。
仍然是无证驾驶……
114
然后，我和昨天喝过酒的初三学生一起喝开了。
美亚也很快融入进来，和菜穗聊起来了。
我们去了昨天的那个房子，马上又喝开了。
我稍微喝了一点白酒，一会儿脑袋就晕晕的了。
啊……好舒服~~
虽然我能听见大家的笑声，但是意识渐渐模糊，我一下子睡着了。
“……哎……芽衣。芽衣，醒醒啦！”
一个温柔的男人声音……是谁？
我睁开沉重的眼皮，寻找声音的主人。
“啊，醒了！”
“康……太？”
我好像睡得不省人事。
虽然想起来，身体却很疲倦……头也很痛。
“现在几点了？大家人呢？”
“他们在隔壁房间挤在一起睡觉呢。时间是早上8点多了。”
“啊……头痛……”
康太笑着摸摸我的头。
啊！
我想起了头被人摸的感觉了……
小敦还没有和我联系吗？
我使劲抬起晕晕乎乎的脑袋，寻找我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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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包呢……在哪里……在哪里？”
康太稍一伸手就把包递给我了。
我把手伸到包的最里面找手机。
——啊，找到了！！
我也不管包里弄得乱七八糟，就把手机拽了出来。
“未读短信2条”
屏幕上这样显示。
看着这文字，我的心怦怦跳动起来。
“芽衣？怎么了？”
我当作没听见康太的话，打开了短信。
“昨天过得怎么样？”
是春菜发来的。
接着……
还有一条是小敦的号码发来的。
“我有别的女的了，分手吧。”
诶……？
连解释，连对于昨天的事情的理由都……
这也算是给我的短信吗？
说是女的？
……是花莲？
我脑袋中的血气升上来了，醉意也全都上来了。
“你的脸铁青……是宿醉的原因不舒服吗？”
康太担心地说。
我把盖在身上的毛巾毯盖到头上。
然后，身体蜷曲着躺下了。
……为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
116
“芽衣……发生什么事了啊？”
康太隔着毛巾毯温柔地把我的身体紧紧抱住。
我感觉到康太的体温了。
我的身体依然蜷曲着，微微颤抖着，哭着。
对于爱……我已经，疲惫了啊。
因为，所有的人都会背叛。
全是谎言。
这样的话，还是不再恋爱为好。
谁也不爱。
谁也不信。
连幸福的未来，也不期待。
我把紧握着的手机打开，按下按键。
“再见。不要再联络我了。”
——发送。
小敦，再见。
也和喜欢过你的自己说再见。
也对单纯地去爱过的我自己说
再见——
我擦去泪水，把头从毛巾毯里面伸出来。
手伸向康太的脸颊。
我直直地看着康太的眼睛，说：
“来……抱抱我……”
康太担心的表情一下子变成了惊讶的表情。
稍许沉默之后，康太什么也没说，把我紧紧抱住。
117
自作自受

为了不让隔壁房间睡觉的人注意到……
“嗯……啊啊……”
我尽量压低声音，在稍稍吱嘎作响的床上，让康太抱着。
我在这一天跨过了一条分界线。
外表也是，内心也是。
我开始去专门用紫外线晒黑皮肤的沙龙，也开始化浓妆了。
每天晚上，我都住在外面。
父母和春菜已经担心得注意我好几次了。
当我连续第四天晚上出去玩的时候，在门口和爸爸吵起来了。
“你给我适可而止！”
啪。
爸爸生气地扇了我一巴掌。
裂开的唇角，血一个劲地往外流。
“好痛……”
我用手指擦了擦血，什么也没说就走出了家门。
妈妈在后面看着我的背影，哭了。
爸爸也看了一眼打我的那只手，后悔地低下了头，说：
“芽衣身上发生什么事了吧……作为爸爸，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118
出了家门，我走在夜路上，点了烟。
“啊……”
自然而然地眼泪流了出来。
……我也知道，父母的心情。
打我的爸爸，是最心痛的呢。
但是，现在我希望他们不要管我。
所以，对不起啊。
我把香烟扔到地上，擦去泪水。
然后，我急忙往康太他们一帮人那里去。
这样一直到暑假最后一天，我都是晚上出去玩的。
如果不这样，我就会想起小敦而难受。
——明天开始就是新学期了。
暑假最后一次夜里出去玩。
我和美亚比平时更细致地准备好之后，就一起上街了。
这个时候，还无法想象几个小时之后会有悲剧发生。
我们俩在Family Restaurant吃了东西之后，走在回去的路上。
为了抄近路，我们就从一家已经打烊了的赌博机店的很大的停车场横穿了过去。
虽然知道那里停了一辆车，但我和美亚想都没想就走了过去。
119
嗒嗒嗒
“……？”
等注意到有人从后面靠近的脚步声时，已经太晚了……
啪。
“……？！”
一对胖手从后面把我抱紧，电流噼噼噼地电着我。
我没有抵抗的力气了……
我意识模糊，而美亚则完全失去知觉了。
就这样，我们俩被带到了附近停着的面包车上。
“咳……”
面包车里面尽是香烟的烟雾，很呛人。
“很年轻啊~~”
“还很可爱呢！”
“我不喜欢排在你后面，我第一个来吧？”
“那，你要请吃饭啊~~”
面包车里面有4个男人。都是我不认识的人。
但是……
却被这些家伙强奸了。
这一点，是我被电棒击中的时候就明白了的。
那个说请吃饭而排第一的男人，爬到我身上。
是个令人讨厌的胖子。
体味难闻，又重，我受不了了。
“不要啊……”
“声音也很可爱啊~~”
胖子强行吻了我的嘴唇。
120
“嗯——！”
我闷声叫起来。
——讨厌！
讨厌啊！
谁……救救我……
我手脚乱动起来。
但是，我却被胖子捂住了嘴——
嘭。
“呜……唉……”
肚子剧痛起来，疼得直想呕吐。
“我是不是打得太用力了？”
胖子的声音在我脑袋的上方响起。
要是喊叫就被捂住嘴，乱动就被打。
“呜……呜呜……”
抵抗也不行。
被打得肚子疼，脸也疼啊……
好害怕……我已经不敢再出声呼救了。
车里面，我抽抽搭搭的哭声空洞地回响。
“终于像个大人了啊。”
胖子抚摸着我颤抖的身体。
然后，他把我的裙子掀起来——
“好痛……好痛！！不要啊~~~！！”
阴道像裂开一样地疼。
胖子的那东西进进出出着。
这次是灼烧般的剧痛。

huihui0206 · 发表于 10-4-2010 12:08 PM

121
痛让我脑袋里……一片空白。
还不如，就这样，失去知觉呢。
“……嗯……哈哈哈……”
胖子停下来不动了，扑倒在我身上。
他油腻的汗水黏在我身上。
哈哈地呼出臭气。
而我疼痛的阴道里面，是他搏动着的那东西……
我已经连讨厌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啊……
终于一个人结束了。
还剩3个人……
“车里面太小了，到情人旅馆去吧。”
有人这么说，车就开动了。
我也不去拉上被扯到脚边的内裤，只是看着顶棚。
……已经，什么都不要去想了。
但是，身体的颤抖和泪水却无法停下。
会变成什么样啊…………
害怕和不安，好像已经让我崩溃了。
“芽……芽衣？”
美亚发出声音，苏醒过来了。
“——诶！怎、怎么了！！哎！停车，停下来啊！”
美亚看到我的样子，叫了出来。
“这女人真烦。”
“——！！嗯~……嗯……”
122
被人捂住了嘴，美亚也安静下来了。
然后……
直到被释放，我和美亚的痛苦和恐怖一直持续着。
2小时后——
“再见~~”
“多谢~~！”
再次回到停车场时，在车里面，那些男的这么说着。
我和美亚抱在一起哭着。
“为……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嘟囔着。
“难道不是自作自受吗？打扮得那么前卫，得意忘形了才被绑架的啊。反正不是处女嘛，无所谓的。”
那4个人笑了。
“不、不是——”
我正要说话的时候，一个男人嘭地一声打开车门。
然后，拽着我们往车外面一推。
“啊！！”
我们狠狠地跌倒在水泥地上。
“再见~~！”
他们关了车门，车子绝尘而去。
“啊哈哈……自作自受？……因为……”
123
美亚像自言自语一样，笑了。
“这算是……强……强奸吧。我……我被……被射在里面了啊……”
“我也是……怎么办啊。”
身体里面很疼啊。
说是自作自受算是什么意思。
自作自受才被强奸，有这样的事吗……
暑假的最后一晚上，把这个暑假变成了最糟糕的暑假。
说起强奸，一直觉得是别人的事情。
绝不会想到自己会被强奸……
“呕……呕~~”
“——美、美亚？！不要紧吧？！”
美亚一直在呕吐。
在情人旅馆里面，我和美亚像有生命的机器人一样服从命令地被强奸了。
被强行插入，还被塞进嘴巴里。
如果把那些男人的精.液吐出来，就被打……
我也被强迫吃了一次。
又苦……又臭……
“芽衣……呕……已经……呕……想、想死了啊……”
美亚一边哭一边说。
我也是同样的心情啊……
124
以前，我看过有强奸场景的漫画。
当时就想如果自己被强奸，绝对会咬断舌头死了算了。
但是……
“我……虽然想死，但是害怕得不敢死啊。虽然被强奸了……”
——现实就是这样。
因为害怕所以不敢死，只好活着了。
今天的记忆绝对一生都不会消失——
我的心中，深深地深深地……留下了伤痕——
126
朝阳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我醒了。
“啊……早上了啊。——好痛……”
想要坐起来的时候，肚子两边一阵剧痛。
……果然，这是现实。
被打了，被强奸了——
我忍住肚子两侧的疼痛，拿了一支香烟。
才早上5点啊……
“啊——”
一抽上烟，我就平静下来了。
“……嗯……芽衣？”
美亚在床上扭过身来。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嗯。没关系……”
美亚也坐起身来，伸手拿了香烟。
“……准备起床了吗？”
“今天开始，就是第二学期了……”
是啊……今天开始是第二学期了啊。
“真不想上学啊……”
“是啊。”
上学去的话，就会和小敦打照面。
还不想和小敦见面呢……
最近，气愤变成孤寂了。
我无法相信小敦的爱情会转向别的女人。
127
时间过得越久，我就越这么想：
不能相信小敦最后发给我的短信……
——也许是因为痛苦而不想去相信……
我们俩躺了下来，继续抽烟。
……就这样能一直躺着多好啊。
?～?～?～
久违的优梨的短信。
优梨2星期前到国外旅游去了。
好像应该就是昨天回国的……
“好久没联系了！我这里有不好吃的点心和化妆品等礼物哦~~”
“优梨说有礼物！是化妆品和不好吃的点心。”
“她真挂念咱们呢~~不好吃的话，不如不买呢。”
我们俩久违地笑了起来。
“——要去吃不好吃的点心吗？”
“……好啊~~”
没有一个好的借口，我们就不想去学校。
今天不去的话，随着时间越过越久，就更不能去了……
优梨发来的短信，真是一个很不错的借口。
——然而，现实的残酷，在今天的开学典礼上，我才懂得。
128
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们俩起床了。
我们决定要把化妆和头发做的比平时更好，于是就向学校去。
正为把漂亮头发弄回原样而烦恼着，却一想反正已经和康太他们初三学生关系那么好了，头发就保持现状算了。
我为了拿校服，就和美亚道别回家了。
暑假结束了……
我强烈感受到了这一点。
这个暑假发生了很多事情。
高兴的事。
快乐的事。
还有，非常非常痛苦的事。
一个无法忘记的暑假。
我换好了校服，走出房间。
好，出发……
我走到门口，春菜皱着眉头站在那里。
“芽衣……好久没见到你了啊。”
“……嗯，嗯。”
我不爽得都不能看着她的脸说话。
我低着头，春菜用严厉的口气对我说：
“芽衣，你这样到处玩开心吗？妈妈每天晚上连饭都不吃等你啊。爸爸妈妈为了你天天吵架，你知道你给大家添了多少麻烦！”
“……”
——我无言以对。
129
春菜这样说着，看都不看我，就出了门。
啊……
我踏着沉重的脚步往学校去。
“芽衣~~~~”
一进入校舍，就有好几个朋友和我打招呼。
已经变得前卫的我，好像比较容易被发现。
我简单的打了招呼，就往教室去。
教室的前面站着的是已经到学校的美亚和优梨。
“啊！芽衣~~”
优梨向我挥挥手。
然后……
“小敦，你也早啊！！”
优梨这样说。
小敦……？
我提心吊胆地回过头去，小敦站在我正后方。
一星期没见的小敦瘦了，眼神也显得稍稍有些空洞了。
“小敦……”
“……早。”
小敦只说了这一句话，就进教室了。
——小敦的样子好奇怪啊！
瘦了呢……
“芽衣，给你的礼物~！！”
“……啊，优梨。多谢！”
我和优梨说着话，伸手把纸袋子接了过来。
我连礼物是什么也没看，只是看着小敦。
130
“该去参加开学典礼了！”
刚才说着国外见闻的我们三个人，往体育馆去。
诶？不在？
——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小敦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我很在意地眼光四处寻找，我讨厌这样的我。
被甩了，而且变肮脏了。
我已经不需要男人了。
全都忘了吧——
我自己说给自己听。
在通向体育馆的走廊里，碰到了康太和菜穗他们。
“早~~！昨天你们没来，我们真担心啊~~”
“——啊，我们昨天有点急事……”
我和美亚把菜穗的话模棱两可地搪塞过去了。
康太他们露出遗憾的表情，和别的初三学生一起往体育馆去了。
虽然忘了，却仍然感到心情不爽。
啊……
——我稍微晚了一点到体育馆，这次碰到了悠哉。
今天是会碰到很多人的日子啊……
131
悠哉笑着说：
“哦，芽衣！好久不见啊。”
“啊~~ 悠哉……”
见到悠哉，我还是稍稍有点激动。
“芽衣，你最近到处玩的吧？我听春菜说了呢。最近，走夜路很危险的，要小心啊！好像还有绑架的事情呢。”
“诶……绑架？”
一听到绑架这句话，我的身体就有反应了。
昨天和今天，都听到这句话了——
仅仅是偶然吗？
我和站在旁边的美亚对视了一下。
“我们班的女生说的啊。好像是开面包车的一帮男的，强行绑架了两个女的。她还看见车牌号码了，正在发愁要不要报警呢。”
“车牌号码……啊！那就能知道谁是犯人了吧？！”
“是的吧。所以就能把那些家伙逮住了呢。”
诶。
美亚用力握紧了我的手。
我从手掌感觉得到了美亚的心情——
“悠哉……看到绑架现场的，是谁啊？”
美亚突然的提问，让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悠哉和优梨露出了不可理解的表情。
132
“——我也想知道。”
“诶……怎么了啊。”
悠哉虽然为我们的认真而吃惊，但还是把名字告诉我们了。
三年级2班。坂井……
这个人，可以帮我们报仇雪恨——
被强奸之后去报警的话，反正犯人也逮不到。
所以，就不愿意让人问被怎么样了。
但是——
坂井看到了，就可能知道犯人是谁。
那样的话，我就变得不愿意就这样流泪入眠了。
不能饶恕这帮家伙啊……
参加开学典礼的期间，我头脑中全都是悠哉的话。
“芽衣……怎么了？”
坐在旁边的优梨突然说。
“——诶？”
“你的样子，好奇怪啊！”
“没，没什么……”
我敷衍着。
最近，我对优梨隐瞒了很多事情啊……
小敦的事情也没对她说。
虽然她是我很要好的朋友呢——
133
老师们冗长的讲话结束了，开学典礼结束了。
“我先去教室了！不好意思啊。”
“……诶？——嗯。”
和优梨道了别，我和美亚急忙跑到初三的教室那里。
想和坂井谈谈。
我们在三年级2班的教室前面，等着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坂井。
初三学生们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两个不常见到的低年级学生。
即使如此，我们还是继续看着走过去的初三学生的姓名牌——
坂井还没有来。越来越紧张了。
“——啊！美亚！！”
“诶？来了？！——真的呢！”
从前面走来一个不起眼的女孩。
胸前是写着坂井的姓名牌。
“不会错吧？”
“大、大概吧……”
我一回答，美亚就行动了。
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站在了坂井的前面。
“诶……？请问……”
坂井被这个不认识的前卫女孩美亚拦住去路，一脸惊讶。
然后，我们犹豫了一下。
“我们有话想要对你说。”
“……对、对我？”
坂井不安地看着我们——
134
——啊！
坂井的后面是悠哉的身影。
悠哉也注意到我们了，对我说：
“和坂井说刚才说的事情？”
“——嗯。”
我坦率地点点头。
看着我和悠哉在说话，坂井的表情变得稍稍安心了，然后说：
“悠哉……你认识她们？她们说有话和我说……”
“她是我女朋友的妹妹啦。是想来问你一些事情的吧。”
“这样啊？——那就好啊。”
坂井又问我们：
“能在这里说吗？放学后也可以来找我的……”
“那么，就放学后再来找你吧。”
“好的。”
坂井这么说着，就进了教室。
刚才好紧张啊……
心中悬着的石头一下子落下来了。
“那我也进教室了。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如果我能出力就会尽量出力的啦！”
“嗯……多谢。”
悠哉什么都没有问我。
……他一定在意到什么的。
悠哉总是这么温柔。
从小孩子的时候开始，一直……
我好喜欢这样的温柔。
135
恨
放学后，我和美亚去找坂井了。
然后三个人一起往后院走去。
“……耽误你时间了，不好意思。”
我礼貌地低下头，坂井第一次笑了。
“我和春菜学长都是吹奏乐部的。芽衣你是春菜的妹妹吧？春菜帮过我很多，所以随便问什么都可以。”
“这样啊……”
坂井和之前不一样，一副温柔地表情。
……这是多亏了悠哉吧。
他对存有戒备心的坂井说我的姐姐是春菜了吧。
到了后院，我们在没人的草坪上坐下。
——春天的时候，在这里，悠哉对我说了他的感情。
从那之后还不到5个月……
发生了很多事情。
现在在这里，却要问强奸犯的事情——
“……咦？芽衣？——芽衣！！”
“——诶？啊……怎么了？”
“走神走得过分了！”
“对、对不起。”
一不小心思绪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啊……
美亚盯着我，我苦笑着敷衍了。

huihui0206 · 发表于 10-4-2010 12: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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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却完全笑不出来，脸只是勉强动了几下。
看看美亚，她好像无法平静下来，一会儿两手握紧，一会儿又分开。
“——啊，不行了！”
美亚打开包，拿出香烟盒。
“抽、抽烟可以吗？”
“嗯？！”
“后院老师是不会来的，应该没问题的……哎，芽衣？”
“诶？”
她忽然对我说话，我不知所措。
不过，美亚也不听我的回答，点着了香烟——
“啊，错了！”
美亚焦躁地在过滤嘴那头点火了。
她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
为了掩饰焦躁，她重新点上一支烟。
美亚……
是害怕听吧。
我也是啊——
我没有对坂井事前说一下，就也抽烟了。
“啊——”
吸一口烟，慢慢地向天空吐出。
湛蓝的天空中，漂浮着烟变成的白云。
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眼泪都要出来了啊……
“……想说什么，就说吧！”
坂井开口了——
“……”
为了问一些话才来这里的，我和美亚却都不开口。
——想知道，却不想回忆。
头绪和心情都还没有整理好……
——但是，既然来这里了，就想知道。
不知道不行。
不能饶了那些男人啊……
“……把昨天晚上你看到的告诉我们吧。”
“昨天？——难道，是面包车里那些男的的事情……”
“……”
我们说不出话。
昨天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面重演——
“那个事情……是想知道那些男人的事情吗？”
我克制住身体的颤抖，低下了头。
坂井显然动摇了。
“……昨天，我是从补习班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有女孩子被拽到面包车里面了……叫了救命也没人会听见，我害怕被卷进这个事情里面……”
“……车牌号码看到了的吧？告诉我们吧。”
“但是——”
137
“——告诉我们！”
刚才沉默的美亚，口气稍稍强硬地说。
“……这、这个……”
坂井支支吾吾。
……为什么不能回答我们呢？
“为什么不能说啊？”
“……对不起啊。”
“可是——”
坂井低下了头。
她的肩膀稍稍有些颤抖了？
坂井叹了一口气，说道：
“有人对我说，如果我把车牌号码告诉别人，就会让我有一样的遭遇……我非常苦恼，还害怕……”
“怎么会……可是，你不是没有和那些男人说过话嘛？是谁威胁你了啊？！——难道！！咱们初中里有他们的同伙？！”
坂井陷入沉默了……
几秒钟之后，她点点头。
“——不会吧……”
我一股怒气冲上头顶——
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咱们初中里面，有那些开面包车的男人的同伙。那个同伙知道坂井偶然看到了，就把她封口了。
是这么回事？
138
——但是，那天，面包车里面，没有咱们初中的学生啊。
那个停车场的周围也没有的。
……是谁？
到底是谁？
我的心中袭来一股莫名的恐惧——
“……坂井，让你不要说出去的是谁？”
“……”
“——你已经明白了的，被强奸的就是我们啦！我……想知道犯人是谁！你也是女的，能理解我们的心情的吧？！——可以说，你是一直懂我们的心情的！！”
美亚大叫一般地大声说着。
从美亚大大的眼睛里，扑扑地流下眼泪。
“我受不了了……心里更难受了啊。明明想要忘记的……想要忘记的……呜。一想起，脑子就混乱……结果是什么也不能告诉我们……这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要说的好！完全受不了了啊……”
“……美亚。”
……可能确实如美亚所说。
什么也不要问悠哉，也不要问坂井有没有他们的同伙的话——
……曾努力去忘记的。
139
但是，现在已经问了。
就不可能忘记——
我在一直哭泣的美亚的后背上轻轻抚摸着。
完全就像抚摸着受伤的我自己……
美亚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大大的眼睛里面不断落下大颗泪珠。
“对、对不起……”
坂井好像很对不起我们一样地看着我们。
……不管是谁，被这么威胁都会害怕的。
这一点我明白。
但是——
我们的心情，该怎么办呢？
“我——”
“坂井……你看看这个。”
我打断了坂井的话，解开了裙子的扣子。然后，把衬衫卷起来。从衬衫下面露出了肚子——
“——诶？！”
坂井视线转向我的肚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的肚子上面，还残留着昨天被打而留下了深深的大块青痕。
“真过分……”
坂井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表情像快要哭了……
140
我下定了决心，说了起来。
为了我自己。也为了美亚。
“……我们被打了，被强奸了……阴道也伤了，肿了——是非常痛苦的一段时间。美亚也是……都这样了，坂井你还要包庇犯人吗？”
坂井依然用手捂着嘴，僵住了。
然后——
“……真过分。”
还是像自言自语一样地嘟囔着。
“帮帮我们……把犯人告诉我们……”
“——”
坂井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小声说给我们听了。
她说的内容，是无法相信的残酷，是就像用钝器打了我脑袋一样的冲击——
难道……
是骗我们的？
——美亚和我从后院飞奔出去。
……昨天的强奸，是有计划的——
那些女人拜托了认识的男人来修理我们。
打我们也就算了。竟然还拜托他们对我们那样……
——无法饶恕。
我们往康太他们一直去的那栋房子去了。
141
今天他们也一定聚在那里了……
那几个女人也一定——
愤怒与憎恨从我的身体中汹涌而出。
怒火已经完全控制了大脑……
叮咚——咣。
我们到了聚会的那房子，按了一下门铃，就直接推开了大门。
“哇咔咔。”
“……是的吧。”
从楼梯上面传来开心的笑声。
也传来了那个女人的声音……我身体颤抖了一下。
我们甩掉鞋，从楼梯冲上去——
“……要把那些女人，都杀了。”
“……对。”
美亚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
我的心情也一样……
我们俩对视了一下，推开了他们待着的房间的门。嘭！！
里面的所有人，都一起看着我们。
“哦，芽衣~~”
康太笑着对我挥挥手。
现在没空和康太打招呼呢——
“——混蛋，开什么玩笑啊！！”
我和美亚找到那几个女人，打了上去。
“啊！！”
“——！！干什么啊！！”
142
我骑在小绫身上，揪住她的头发——
我把地板上放着的果汁泼了上去，又把烟灰缸拍了下去。
小绫的叫声响了起来——
“啊——！！——干什么啊？！”
“你自己想想就知道了！！”
我好像不再是我自己……
小绫太可恨了。
就是因为这家伙——
美亚也打了由利的脸。
由利，就是在麦当劳用果汁泼美亚的那个女的。
“——！住手！！”
不知是谁从后面把吵闹的我反手擒住了。
我连甩开的气力都没有了……
“——放手！！”
我被摁住了。
“谁？！不要拦着我！！”
“哎……哎，怎么回事啊？！”
从背后把我摁住的是康太。
“——不要啊！放开我！”
美亚也被摁住了，手脚乱动着。
“等、等一下……怎么回事啦！啊……”
小绫脸上都是青痕，看着我。
……还问我怎么回事？
开什么玩笑……
“……你开什么玩笑！！”
——我歇斯底里地叫着。
143
嘭。
我狠狠一使劲，挣脱了康太。
马上，我又一次把小绫揪住了——
看到康太一个人摁不住我，别人也过来摁住我。
“放开我！”
“——到这边来！”
我被反手押着拉到走廊里。
美亚也被拉出房间，拉到了别的房间去了。
“——不要！”
我拼命抵抗着，想要把康太他们甩开。
嘭。
“不要~~~~~~！！”
啪。
我乱动的时候，手脚打到墙上了。
却感觉不到疼痛——
“放开我啊~~~~！！”
我的叫声在走廊里回响。
“镇静些！！芽衣！”
我被推到别的房间，康太把我紧紧抱住。
我失去平衡了，和康太一起坐到了地板上。
“呼……呼……”
进房间的时候，我已经没力气了，更没有精力乱动了。
连呼吸都很困难。
144
我被打过的身体现在更疼了——
“呜……呜……”
眼泪流了出来——
“——芽衣……”
“哇——”
我被康太抱着大声哭了起来。
康太之外的人都走出了房间。
痛苦……好痛苦啊——
“发生什么事了？”
“呜……呜……呜……”
康太犹豫着，却还是温柔地问着。
但是……
这样的事情，我无法回答。
——被强奸这样的事情我说不出来啊。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现在我们待的这个房间，就是我和康太第一次越过那条界线的房间。
“……怎么了啊”
温柔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
“……你一直是很温和的吧？刚才的状况，我都无法相信。芽衣你一向都很能干的，肯定是发什么事情了吧？你不说的话，我没办法知道的啊。……啊，芽衣。”
康太抚摸着我的头，继续温柔地问着。
我胸口好痛苦啊。
好伤心啊……
——小绫、由利。
为什么？！
我在康太的怀里继续哭着。
145
这时，房间的门开了，菜穗的脸从门缝中露出来。
“……芽衣。我想和你谈谈……”
“菜穗？”
康太依然抱着我，看了菜穗一眼。
“我听小绫和由利说了这个事情……”
菜穗的脸抽动着……眼睛里面流出了泪水。
“菜穗……”
在我正要说话的那一瞬间——
“——说了让你回去！”
“开什么玩笑！”
“是她不好！！”
走廊里传来由利和一个男人的叫声。
“——！菜穗！发生什么事了？！”
康太着急地叫了起来。
菜穗向我们瞅了一眼，低下了头。
“——不要逃！”
“啊！”
“美、美亚！”
接着是美亚非常生气的声音。
还有由利的尖叫和一个男人的着急的声音……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菜穗！快说！！”
康太也着急了。大家变得乱七八糟的。
……已经，不能不说了。
“我……”
我低下头，说了起来——
146
伤害事件
康太听到我说话，便不再追问菜穗了。
菜穗还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我不想说啊。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我还是对康太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等我注意到的时候，走廊里面已经安静了，房间里只有我的声音轻轻回响着。
——被强奸的自白。
当时的恐惧和痛苦汹涌而至——每一句话、每一句话都是痛苦的回忆。
康太听着我的话，呆住了。
菜穗还在哭。
康太听完我所有的话之后，坐到我面前。
“……对不起。让你说了这么痛苦的事情……”
“……看不起我了吧？”
“不会的——”
……康太。
真的不会吗？
是看不起肮脏的我的吧？
说了这些话的后悔，袭上心头。
“……但是，为什么要打由利她们？——和她们有关系吗？”
康太无法理解，困惑地说。
这时，菜穗开口了——
“……那些男的不是路过的。袭击芽衣她们的，是由利的朋友……”
康太的脸板了起来——
147
“你……你说什么啊？”
康太无法相信一样地又问了一遍。
“由利和小绫串通起来，袭击了他们俩……”
“——啊？！”
“芽衣，对不起！”
“菜穗……全都说出来。”
康太盯着菜穗，至今还无法相信一样。
菜穗颤抖着……
“我……知道的。昨天，小绫给我打电话……她很自豪地说了这件事。我害怕小绫和由利……所以对谁都没有说……呜呜呜……”
菜穗哭开了——
对着哭成这样的菜穗，我和康太都无法责备她。
“对不……对不起……”
菜穗一边哭，一边不停道歉。
但是……为什么恨我恨到这个程度呢？
“……袭击芽衣和美亚是为了什么？”
“由利的前男朋友被美亚抢走了，所有就恨她……”
——这么说的话，由利在麦当劳说过的。
男朋友被抢走了，就恨美亚了。
……那我呢？
“而且小绫是康太的前女朋友……”
原来如此……
“啊……”
我叹了一口气。
148
康太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吃了一惊。
“……和我，有关系吗？”
康太提心吊胆地问道。
“……小绫，还对你恋恋不舍吧？”
我代菜穗回答了。
“对我？……不可能的。”
菜穗摇了摇头。
“小绫还喜欢着你呢。所以……她知道了你和芽衣的事情，就对芽衣——”
“——！！”
康太飞奔出房间。
“啊——！！”
“康太，不要啊！！”
小绫马上叫了起来。
难道……
我和菜穗对视了一下，来到走廊。
美亚也从另一个房间出来了。
我们都走进发出叫声的房间——
“啊！”
房间里面，简直就是地狱的景象。
康太揪住小绫的头发，把她往我们这边拖。
“好痛！不要！”
“开什么玩笑啊！！”
嘭。
康太打了小绫的脸。从小绫的嘴角流出一条血线。
——真可怕。
我们都呆住了。

huihui0206 · 发表于 10-4-2010 12:10 PM

149
我和美亚站在房间的门口，康太过来了。
“——”
他右手依然抓着小绫的头发。
小绫被拖着，也不反抗，像狗一样四肢着地颤颤巍巍地爬到了我们面前——
小绫被扯掉的头发，散落在地板上。
她的衣服也乱了，以往很酷的形象完全没有了。
诶。
康太在我们面前松开了小绫的头发。
“啊……”
小绫失去了平衡，跌倒在我的脚边。
“——咦。”
我禁不住后退了几步。
“怎么办？要报仇吗？就像对芽衣你们一样对这家伙来一遍吗……”
康太笑了。
我脊梁一寒。
虽然是她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但我看着现在小绫的惨状，却什么也不想做了。
美亚也在我旁边颤抖着。
“……说起来，由利呢？逃掉了吗？”
“——她回去了。生气得出去了啊。”
另一个初三男生说。
“把那家伙叫过来。”
“哦……”
康太走到那几个男生那里，和他们说话。
我预感将要出什么事了——
150
“——呜……呜……呜……”
小绫把脸贴在地板上，哭着。
“——我出去一下。小绫，不许逃啊。”
说完，康太就和那些男生出了房间。
……他们去干什么呢？
我和美亚进了房间，坐到沙发上。
“——小绫。”
菜穗走到小绫面前。
“……对不起。……呜……对不起啊。”
小绫看着我和美亚，道歉着。
她的脸颊红肿了，嘴角也破了，肿着。
校服也被染红了——
“——算了……”
“嗯……”
看着现在的小绫，我和美亚都无法责骂她。
“对不起……”
小绫流着眼泪，不停道歉。
“……我喜欢康太喜欢得忘不了。芽衣你明明有男朋友，却又得到康太的感情……你不喜欢康太却和他上床了，我觉得不能饶恕，然后就……觉得找人强奸你也没关系。我觉得你被强奸的话，就会离开康太的。真的非常对不起。”
小绫的泪水和道歉的语言，看起来都是真的……
151
我听了小绫的话，心中好痛……
确实，我是利用了康太的好心。
为了忘记小敦……
就像利用小敦忘掉悠哉一样，我利用了康太。
小绫恨我的吧。
我不喜欢被强奸这种事，却又忘不掉，现在也非常痛苦啊。
我轻率的行动，伤害了大家。
而且，弄成了这次的事情。
“……就，算了吧。我也不好——”
我坦率地说了出来。
小绫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对美亚做的事、由利、那些男人，都不可饶恕。不过，我对小绫你做的事……”
“芽衣……呜……”
菜穗扶住了泣不成声的小绫。
美亚一脸复杂的表情，看着这一场景。
“……我也抢走了由利的男朋友。和优梨的男朋友上床了，横刀夺爱了……”
美亚呆呆地说着。
“所以在麦当劳发生了那次事情？”
“嗯……由利对我说绝对不饶我。我让由利生气了，我也有了罪恶感……由利和他的男朋友都是初恋。虽然她的手段很肮脏，但是我在由利的处境的话，也可能做出同样的事情……”
这下，所有人都无话可说了。
152
?～?～?～
“是……是我的……”
菜穗拿出手机。
“是小岱……”
小岱是刚才那些初三男生中的一个。
菜穗和我们说了一下就接电话了。
“——是的……嗯……诶？！康太？”
菜穗一副惊讶的样子看着我。
然后，她严肃地和小岱继续说着话。
“……嗯，知道了。那，我们等着。”
菜穗挂了电话，叹了一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呢？
康太怎么了？
“说是有警察……”
“诶？！”
“康太他们被抓了。小岱好像是逃得比较快……”
啪嗒啪嗒啪嗒。
是跑上楼梯的声音。
“——小绫！警察来啦！”
“？！”
从走廊出现的是刚才打电话的小岱。
后面是小春，也是初三的男生。
——发生什么事了？！
警察……这是一个不常听到的词。
没有理由的不安，控制了我的胸膛……
心脏——
强烈地、快速地，跳动起来了。
153
——从小岱和小春那里听到了这样的事情。
康太联络了刚才不在房间里但是和由利有联系的朋友，把由利抓住了。
然后，又让由利把那些去强奸的男人叫过来。
那些男人不知道康太在，就恬不知耻地来了。然后就变成打群架了。
住在附近的邻居看到了，报告警察了。
小岱和小春逃了出来，但是康太他们被带上了警车。
因为使用了暴力，那不就是伤害罪了嘛……
而且，强奸的事情也说出来了吧。
应该是因为这里既有加害者，又有受害者，所以警察就来了的……
——就是这么回事。
“怎么办啊……”
小绫慌慌张张地看看周围，抱住了脑袋。
她脸色铁青……哆哆嗦嗦地颤抖着。
154
决心
“怎么办啊……好怕——”
小绫自言自语般地嘟囔着。
——还说怎么办，事情变成这样也是早就可以想象到的吧？
我听着小绫说的心情，也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只想着尽量原谅她……
而被警察抓住，难道另当别论吗？
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赎罪难道不是当然的报应吗？
哐当。
啪嗒啪嗒啪嗒……
小绫抱起包，出了房间。
……谁也没去阻拦。
不管拦住她还是让她逃走，她被捕是明确的。
与其担心她，不如担心康太呢……
会变成什么样呢？
都是我的错——
“可以见到康太吗？”
“不知道啊……唉。”
小岱叹了一口气。
?～?～?～
我的手机响了。
——这个时候……
“……喂。”
我冷淡地接了电话。
“……”
“谁？！”
在这个时候，打了电话还不说话……
“我问你是谁呢？！”
“……芽衣。”
“诶？”
一个听惯了的温柔的声音。
155
……悠哉。
我的紧张消融了——
“怎么了？我正生气呢……”
“……”
没有回答。
虽然是这种时候，但听到悠哉的声音，我就安心了……
“……呜。”
“——你是在哭？”
“呜……悠哉……”
我紧张的弦断了，泪水就涌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悠哉来了。
好像是小岱联络了他，把他叫出来的。
“……等一下跟你说。”
悠哉这么说，然后就和小岱他们去了隔壁房间。
“我要回家了。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情，累了。”
美亚把包拿在手上，站了起来。
“芽衣你呢？还留下来吗？”
“……嗯。我留下来吧。”
“那，明天见。”
菜穗说要去买果汁，也和美亚一起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我一个人了，我点上了香烟。
今天，疲惫了……
身心俱疲。
而且，康太怎么样了呢……
因为我和美亚的事情，把毫无关系的康太卷了进来。
康太，对不起。
156
大约过了15分钟，悠哉回到了这个房间。
他看到我的脸的一瞬间，流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
我被强奸的事……听小岱他们说了吧。
本不想让悠哉知道的啊……
和康太的事情，也暴露了，没办法的。
“——芽衣，回去吧。”
“但是……”
“康太今天好像不能从警察局出来了的。”
这样啊……我今天出不来了。
那么，还是回去比较好吧。
……虽然是这种状况下，和悠哉单独回家，我的心却怦怦乱跳。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应该已经忘了悠哉的……
他是春菜的男朋友啊。
而且，为我出头的康太至今还在警察局——
朝三暮四的人，是最差的人啊。
不仅仅是我的身体，连我的心灵也变得肮脏了吧……
这样的我，活着还有价值吗？
我竟期待有时间和悠哉在一起，我渐渐厌烦了自己……
157
——我怀着复杂的想法，和悠哉走到外面。
两个人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夕阳西沉，天暗下来了，稍稍有点凉。
夏天已经结束了——
“……很久没有这样和你一起走了呢。”
“是啊。”
自从我决心变得像妹妹一样那天以来，我应该已经压抑了对悠哉的感情。
但是在一起的时候，与悠哉相恋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为了回避他而欺骗别人，虽然我已经压抑了对他的感情……
而压抑的背后，感情却继续生长着呢。
虽然对小敦也有感情，但是对悠哉的感情却不一样——
“……你头发上粘了树叶。”
悠哉这么说着，掸了一下我的头发，掸去了树叶。
“——”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热了。
“悠哉，你和姐姐顺利吧？”
我坏极了，一边问着，一边期待着他说不顺利。
悠哉对我突然提出来的问题，稍稍犹豫了一下。
“一般般啦……”
悠哉低下头，用冷淡的声音说。
——我，知道的啦。
158
因为我和悠哉是童年好友，我又一直喜欢着他的。
虽然他不想让我发现而隐瞒着回答了……
我好幸福啊。
他为受伤了的我而考虑了呢。
因为实在不顺利，所以他都不好说谎……
一般般——
就这样骗骗我了呢。
“这样啊……”
我想，他们不顺利才好呢。
果然，我讨厌我自己啊。
既狡猾，又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别人。
给别人添麻烦，让别人受伤害……
真的，我越来越讨厌我这样的人了——
应该是慢慢走着的，却不知不觉走到了公寓的前面。
“有什么是的话，尽管来找我啊！”
悠哉这么说着，在我头上抚摸着。
“我没事找你的啦！”
我笑着回答。
虽然我开玩笑地回答了，但是我非常开心。
我知道我的脸都红了呢……
“走路走得好热啊！”
为了掩饰变得通红的脸，我用手对着脸扇风。
159
——回到家，起居室里非常吵闹。
嘭，咣。
“所以说……算什么啊！！”
“……什么啊！！”
虽然我不太知道说的是什么，但是听声音好像是爸妈在吵架——
……不是小事。
我急急忙忙脱掉鞋子，把包往房间一扔。
跑到走廊，正要推开起居室的门的时候——
“就是因为你没有好好看着芽衣！我早就知道会这样了！！”
“不要只怪别人好不好！！”
……我的事？
我放下正要去推门的手，站住了。
我不想听……
但是，脚却动不了。
爸妈的争吵还在继续。
“怎么会变成这样啊……果然是流着那对夫妻的血啊！”
“老公！！”
啪。
狠狠的一记耳光的声音。
“老婆……”
“啊——对不起打你了。——但是，不是说好了不说那件事的嘛！！”
我的心脏怦怦跳了起来。
感觉是听了不该听的事情。
那对夫妻，是怎么回事？
160
爸妈不知道我在起居室的门前，继续歇斯底里地说着。
“领养一个无赖的小孩，我是反对的。因为是你的童年好友，没办法才领养的，要不是这样的话，有春菜就足够了！”
起居室静了下来。
?～?～?～
“啊……”
手机响了。
不好……
我正这么想，但是已经晚了。
起居室的门开了，妈妈眼睛通红、流着眼泪，露出了脸。
“芽衣……你听到了？”
我没有回答。
爸爸坐在起居室沙发上,一和我视线相撞，就马上移开了。
“芽衣，那个……不是那样的…………”
妈妈开始前言不搭后语地辩解。
我脑袋中一片混乱——
“够了！！”
我大叫着跑出家门。
161
从后面传来妈妈大声叫我的声音。
我就当没听见，捂住耳朵跑出了公寓。
即使累了，还是继续跑。
脑袋里面，回响着爸爸的声音——
无赖的小孩。
只需要春菜……
我是……不需要的孩子。
继续跑着，看到了那看惯了的初中校舍。
我在校门的旁边坐了下来。
“呜……呜呜……”
刚才忍住了的泪水流了出来，停都停不下。
胸口好痛，
被爸妈说的话刺伤了——
再加上强奸、背叛，脑袋里面充满了无数痛苦的事情。
我，怎么办呢。
不能回家。
哪里都不能去……
“我，活着有意义吗？”
……没有啊。
感觉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这么说。
嘟。
一辆汽车的灯光从远处靠近过来。
“我……还是消失了比较好吧？……嗯，我能消失就好了。”
我慢慢站了起来。
“我对不起大家了……”

huihui0206 · 发表于 10-4-2010 12:11 PM

162
我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为什么没有恐惧感呢……
越来越近的车灯照亮了夜路。
我可以看到被照亮的路上有天堂的入口——
“已经可以忘记所有，变得开心了吧……”
我从人行道走近机动车道，冲到车的前面——
吱——咚！！
身体被重重地撞击了——
身体飞到空中，摔到地面，意识渐渐远去……
啊，死了。
水泥地面好凉，好舒服啊……
各位，永别了。
我……终于解脱了啊——
163
在梦中
“春菜、芽衣~~！”
响起一个让我怀念的声音。
我在小时候常去玩的公园。
坐在最喜欢的沙坑里面挖洞。
旁边是小学生样子的姐姐春菜在堆沙堆。
“回家啦~~”
“好！”
在远处叫我们的，是5年前去世的奶奶。
奶奶弯着眼角呵呵笑着。
是我亲爱的奶奶的笑容。
我上小学的时候，爸妈都出去工作，基本不在家。
奶奶就代替爸妈把我们养育大。
奶奶对正在沙坑里堆沙堆的春菜说：
“春菜，不走吗？”
“我还不走呢。”
“嗯嗯……”
我拍拍沾到裙子上的沙子，站了起来。
164
然后，我就跑向奶奶那边。
“再见，姐姐。”
“你要走吗？”
我使劲点了点头，走了。
“芽衣，走吧！”
我牵着奶奶的手。
皱皱的却温暖的手……
“奶奶，我，好孤单。”
“怎么啦？”
奶奶抱住了我。
“我是，不需要的孩子，是别人家的孩子吧？”
“没有那回事啊。”
“不……不是啦。”
我把脸埋在奶奶的怀里，哭了。
“芽衣……”
“？？”
抱着我的胳膊给我的感觉不对。
比奶奶更结实，更凹凸不平有肌肉感——
“谁？”
“是我啊。”
我抬起头，是悠哉伤心的面容。
165
我马上挣脱了。
“奶奶呢？！”
“回去了啊。”
悠哉抚摸着我的头，说。
“刚刚说完有事就来找我的嘛……”
悠哉温柔的说着。
“已经，不行了啊。”
“不要说不行！看啊！！”
悠哉指了指。
白色的狭小房间里有一张床。
一个人缠满绷带，睡在那里。
旁边是眼睛通红的妈妈和春菜。
两人都脸颊消瘦、头发蓬乱。
房间的门开了，优梨和美亚的身影出现了
“芽衣！”
“呜呜呜……”
她们俩哭开了。
接着，小夏来了。
然后是老师。
同学们。
初三的朋友们……
所有人都哭了。
“这样，就不是不需要的人了吧？”
悠哉问我——
166
然后，他向我伸出手。
“到这边来。”
“大家都等着你呢……”
他抓住了我伸出去的手。
大家的泪水——
都对我说着回来吧。
然后……
我的意识恢复了。
医生说：“真是奇迹。”
妈妈和春菜不顾别人看着就大哭起来。
“一星期没有醒过了呢。”
“医生说，要有思想准备变成植物人的……”
我看着急剧消瘦的他们俩，对自己做的事情，心中涌来一股悔意。
……不要逃避去寻死，而是去接受事实吧。
因为——
这些周围的人都对我很在乎。
我一定可以，知道了事实也没问题……
以前的我已经死去。
因为我已经重生……
167
爸妈
探望时间就要结束了，朋友们回去了。
病房里面，只剩妈妈、春菜和我了。
“嗯，妈妈。我的事情，告诉我吧。”
“诶……”
“我是谁的小孩？”
妈妈犹豫着。
“说什么呢？啊，妈妈。”
春菜什么都不知道，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笑着看着妈妈。
接着，看到妈妈严肃的表情了——
“……诶。”
她沉默了。
“姐姐也不知道的啊……”
“是啊。本来想等芽衣20岁的时候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的。”
“不要等20岁了，现在就都说出来吧。”
妈妈把椅子往我的床边挪了挪。
意料之外的发展，好像让春菜糊涂了。
“虽然我也想让芽衣你知道，但是我依然是爱着春菜和芽衣的。同样的，都是我心爱的孩子。是我怀胎十月生出来的。是我的孩子。我就是这么想的。芽衣是我可爱的女儿啊。”
妈妈温柔地微笑着，抚摸着躺着的我的头发。
168
“生下你的妈妈町子是我的好朋友。初中和高中都上同一个学校，关系很好。她可爱又小巧，和现在的芽衣非常像。町子除了芽衣，还有一个和春菜一样年纪的孩子。经常和春菜一起玩的呢。
“但是，那天，町子的丈夫不在了。就是芽衣的爸爸。她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啊，但芽衣的爸爸……”
妈妈含糊其辞了。
“既然已经听了这么多，就全都不要隐瞒，全都告诉我吧。我没问题的……”
看着我认真的目光，妈妈下定了决心。
“你的爸爸，是黑社会的……”
“诶？”
春菜不假思索地叫了起来，然后用手捂住了嘴。
黑社会，就是流氓吧？
我，是流氓的女儿啊——
169
妈妈继续说着：
“你的爸爸，犯了罪被捕了。那是芽衣你还不到1岁的时候。之后町子就神经过敏了。一个3岁的孩子，一个还是婴儿，两个小孩需要养育，丈夫也不在了，寂寞和压力越积越多。然后，受不了了……呜……自己了断了……啊……”
妈妈用手遮住脸。
虽然尽量憋住声音，但还是从手指的缝隙漏出哭声。
“……难道，和现在的我一样自杀了吗……？死了？”
妈妈继续哭着。
那个样子，就是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
没见过的不认识的妈妈。
早早地从我身旁消失了，都不能在我记忆里留下任何东西——
我哭不出来。
但是……
胸中紧紧揪住，好痛苦。
170
我的妈妈是自杀的。
爸爸是流氓……
“爸爸，还活着吗？在做什么工作？和姐姐一样年纪的孩子呢？”
“不知道啊。”
“这样啊……”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
看着妈妈伤心哭泣的样子，我好难受。
“嗯，为什么爸爸不来医院？”
“……”
妈妈不说话。
春菜也默默低下了头。
“啊……”
“爸爸，出门了！”
春菜像是为了不让我多问一样地说。
“出门了，是去哪里了？！”
“和妈妈分居了啊。爸爸在离春菜的高中两站路的地方借了房子住。”
“是我害的吧？！”
妈妈摇摇头。
“不是的啊……”
妈妈这么说着，苦笑了。
“是我害的……”
我无法面对妈妈和春菜。
“我果然还是死了好啊……”
“芽衣！！”
啪。
一声脆响回荡在病房里。
171
“不要说傻话啦！！”
春菜打了我一耳光，瞪着我。
她眼睛湿了，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一样。
“不许再自杀！死了也饶不了你！！”
春菜大大的眼睛里面，啪啪地掉下眼泪。
我被打的脸很痛，但是春菜的心情更痛，我的胸口和眼睛都热了。
“不是芽衣害的……假如就算是，我也觉得你没做错什么。早点康复，和春菜我们一起去逛街购物，你最喜欢的啦。”
妈妈抚摸着抽抽搭搭哭着的春菜的头。
“妈妈……姐姐……”
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我出院了。
虽然断了的肋骨还在痛，但是外伤大都好了。
“欢迎回家。”
妈妈笑了。
没有爸爸的起居室，有点寂寞，但是谁都不去提起。
172
二人生活
那次事件之后4个月了。
夏去秋来，快到年底了。
已经习惯了没有爸爸的家，我的伤也痊愈了。
康太被警察抓住进了拘留所之后，被送到了看守所，审判之后保释观察。
现在他很普通地上学，过着一般社会的生活。
接着……
是不愿想起的那些强奸我的男人。
那帮家伙现在也还在高墙之内。
我住院的时候，警察和美亚一起来过。
接着我就提交了受害申请，正式报了案。
那帮家伙是干过其它强奸案的惯犯了。
听说他们被捕之后，一个送到了少年监狱，剩下的都是成年人，都送进了监狱。
小绫马上自首了。
是由利计划那次事情的，那些男的的口供也明确了和小绫没关系，小绫在拘留所待了几天就被释放了。
173
计划了所有事情的由利，至今行踪不明——
谁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由利没有选择赎罪，而是选择了逃亡。
随着时间的流逝，最近已经没人谈起那次事件和由利了。
而我的心灵和身体的伤也痊愈了。
我基本不再玩到深夜了，回归了平凡的每一天。
今天是12月31日。
明天开始就是新年了——
我和春菜帮妈妈做年夜饭。
桌上摆满了过年的菜。
“偷吃可不行哦。”
妈妈看到我伸手去抓黑豆，说道。
“没关系啦！”
“还不行！”
我和妈妈说笑着。
春菜在旁边嘻嘻笑着。
“春菜，把给朋友的那些也准备好哦~~”
“好的！”
春菜准备送一些给她的同班同学。
然后就是悠哉家，还有附近的老奶奶。
晚上9点左右，所有的准备工作结束了。
“终于弄好了啊！”
我一下子坐到起居室的沙发里面。
“好，再过一会儿就帮忙做除夕荞麦面了哦！”
“诶……”
妈妈，使唤人使唤得过分啦！！
174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看看红白歌会，也看看K1自由搏击……
还照妈妈说的，帮忙做了除夕荞麦面。
豁出钱来买的很贵的荞麦面真好吃，吃完的时候就快午夜了。
3……
2……
1……
“新年好！”
3个人围着桌子祝福着。
?～?～?～
?～?～?～
我和春菜的手机，吵闹地响了起来。
优梨、美亚、小夏、康太、菜穗……
还有，悠哉。
“新年好！今年也请多关照。今年不要让我那么担心了哦！”
“好的！”
我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回答了。
最近，和悠哉还相处得挺好。
有时是好朋友，有时是哥哥。
我最喜欢的悠哉，总是能够扮演我最需要的角色……
和悠哉在一起好开心。
感觉真好……
看了一会儿电视，我就早早的上床了。
从早上开始就大扫除，又做年夜饭，累得困了。
“愿我新年的第一个梦是个好梦~~”
我睡着了。
175
我中午前起床了，没看到春菜的身影。
她好像是拿着年货到朋友那里去了。
妈妈帮我把装了年货的木箱拿了出来，我们俩吃了稍稍晚了的早饭。
“果然是黑豆好吃啊~~~汤汁蛋卷也好吃！嗯~~~”
好像是在表扬自己一样，不停说着帮忙做的过年菜好吃。
不停往嘴巴里送，10分钟左右就吃饱了……
“肚子已经装满啦~~~~~”
“做了这么多吃的，真好啊！”
“嗯！我，马上要去新年初拜了啊。妈妈你和悠哉的妈妈一起去的吧？”
“是啊。到隔壁打了招呼，就直接过去了。”
然后妈妈隔了一会儿就出了家门。
我磨磨蹭蹭地慢慢准备着。
但愿今年好事连连啊——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把头发好好弄卷。
?～?～?～
是来短信的铃声。
“准备好了的话，到优梨家集合！”
是美亚发过来的。
今天的新年初拜，我们3个人准备到本地有名的神社去。
那个神社里，好像有恋爱之神。
我有好的预感了。

huihui0206 · 发表于 10-4-2010 12:11 PM

176
准备好了，我就走出公寓，外面雪花纷飞。
“好冷……哈……”
手感到冷，我哈着气。
哈出来的气都是白色的。
太冷了，感觉路程比平时要长。
到达优梨家的时候，手都感到疼了。
叮咚。
“打扰啦！”
家里人好像不在。
我就直接去优梨的房间。
我一直是这样随便地去优梨的房间的。
吱嘎。
“好冷啊~~！”
我进了优梨的房间，优梨正在纸上写着什么。
她看到我，赶紧藏了起来。
“啊？！芽衣！”
“把什么藏起来了~~？”
优梨满脸通红。
“嗯、嗯……”
“是什么？~~”
“和小夏……还是，算了吧！太不好意思了！！”
“说啦~~！！什么？！和小夏什么~~？！”
小夏，是优梨喜欢的人啊！
我注意到肯定有什么问题！！
“和小夏怎么了啊~~？”
我追问着。
优梨满脸通红。
177
优梨满脸通红地超幸福地笑着~~
“……难道？”
“我们交往了~~”
“真的！！太好了！！~~”
我抓住优梨的手，欢欣雀跃。
“你一直喜欢他的呢！太好了！”
“刚才他发邮件过来，向我表白了！所以，我现在在写第一封信呢~~”
“真的太好了啊！”
我把好朋友的幸福当作自己的幸福一样高兴着。
“……怎么啦？”
美亚站在门口，不明白我们为什么那么高兴。
“美亚~~~~！！”
“诶？！……啊~！”
我和优梨把美亚抱住，欢闹着。
一说出原因，美亚也非常高兴……
过了一会儿，我们就去新年初拜了。
2小时后——
“好冷！”
“我都哆嗦了……”
我们一边哆嗦着，一边站在参拜的队列中。
?～?～?～
“是小夏打来的~~”
优梨高兴地笑着，接电话了。
她像忘了寒冷一样地沉迷了。
我点了香烟驱寒。
而美亚……

178
她一边哆嗦着，一边抱怨：
“受不了了！我到极限了，放弃了去小吃摊好吗？”
“坚持一下啦！”
“已经受不了啦~~！！”
美亚继续哆嗦着。
好像确实到了极限了。
“谁让你大冬天穿超短裙和单薄衣服的啦。”
“以为可能有邂逅嘛~~就穿了可爱的衣服！”
“真是美亚特色呢~~我参拜完了就去小吃摊~~”
美亚对正在打电话的优梨挥了挥手，就急急地往小吃摊那边去了。
“……嗯~~是的啦~~~小夏，我爱你~~~”
是优梨甜言蜜语的声音。
啊~~我也想甜言蜜语！！
好羡慕。
想要……男朋友啊。
小敦之后，就没有男朋友了。
做爱，也没有。
虽然有人表白过，但是无法交往的。
害怕恋爱，对做爱也还受伤着，所以就无法前行。
但是，慢慢开始想要男朋友了。
因为好寂寞。
在祈愿牌上写“想要男朋友”吧！
猛地往祈愿牌那边一看——
一个熟悉的背影。
179
“悠~~哉~~！！”
悠哉一边系着祈愿牌，一边东张西望。
然后他看到我了，向我挥了挥手。
“我到悠哉那里去一下，你帮我排着队~~”
“好啊~~……啊，小夏，对不起对不起。现在，我和芽衣在一起……”
优梨依然在和小夏卿卿我我着，我撇开她，往悠哉那里走去。
“新年好~~~~”
“哦！新年好！”
这是新年里第一次和悠哉打招呼。
“你和谁一起来的？”
“班里的一帮人啦。可能芽衣你也认识他们的吧。”
“这样啊~~”
悠哉今年也依然那么帅。
我的手伸向悠哉挂好的祈愿牌。
“不要啊。”
“没关系啦~~”
我很想知道悠哉许了什么愿！
“祈愿合格！愿我能考入A高中！！”
“原来如此啊，要升学了呢。”
“不能保送，只好拜托神了！”
悠哉苦笑着。
180
“我好寂寞啊……”
“……诶？！什么？”
我小声嘟囔的声音，在噪杂的神社里面，完全听不清。
“没什么，没什么啦。你加油哦！”
“哦！”
我对悠哉挥了挥手，回到了优梨的旁边。
回头再看，悠哉已经和朋友们一起往别的地方去了。
然后我们又排了近30分钟的队，终于参拜到了。
愿大家健康。
愿我今年能幸福。
……还有，愿悠哉能顺利考上高中。
我双手合十祈愿。
愿我的愿望能实现——
参拜结束了，我们往美亚等我们的那个小吃摊走去。
我们排队排累了，而美亚等我们也等累了。
?～?～?～
这时，春菜发来短信。
“有重要的事，回家一趟可以吗？”
第一次收到春菜这样的短信。
“怎么啦？”
“不知道……好像家里有事。我回家一趟再来吧。”
我急急地回家了。
181
回到家，在门口看到了久违了的爸爸的鞋子。
这是我自杀未遂之后第一次和爸爸见面。
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要用什么表情面对爸爸呢。
稍稍苦恼了一下，我推开了起居室的门。
在餐桌旁，我之外的三个人围坐着。
4个月之前，这是理所当然的情景——
……但是，现在和那时不一样。
空气凝固了，没有笑容。
“我、我回家了。”
“……好久不见啊，芽衣。身体好了吧？”
“嗯。”
“……”
对话进行不下去了。
虽然他是我爸爸，但是感到比外人更有距离。
那时爸爸说的话还在我脑袋中萦绕。
不需要的孩子——
无赖的小孩——
“芽衣，那次对不起了。”
爸爸注意到我的心情了，他低下了头。
“我都听妈妈说了。我另有爸妈，妈妈死了。”
“……我真是最差劲的爸爸。我一个人的时候想过了。芽衣你是我们的孩子，要把你养大的。”
爸爸哽噎了，避开了我的视线。
182
然后话又继续不下去了，陷入了沉默。
妈妈和春菜低着头。
我没有坐到桌子旁边，而是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爸爸现在要说的事，一定不是好事。
我这么想着，不愿意坐到爸爸对面的空座上……
稍稍沉默之后，爸爸又开始说话了：
“我是想把芽衣当作自己的孩子养育的，我也是爱着芽衣的。这种心情至今都没有改变。但是……我心灵深处，却是想着是町子的孩子的吧。好像和芽衣有了隔阂一样。我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心底里会有这样的想法……看到芽衣变坏的样子，就每天和妈妈吵架了啊。芽衣也听到过我和妈妈吵架的。那时，毫无意识地就对妈妈说出了芽衣的事。被妈妈打了一巴掌，我清醒过来后吃了一惊。吃惊于我竟然这么想。”
妈妈低着头，好像哭了。
“这样啊……”
183
是我已经有心理准备的话，是我预想到了的。
我能够很自然地保持冷静。
后来想想，肯定是因为受伤太多而为了不再伤心就关上了感情的开关吧。
什么也不想了。
扼杀掉对爸爸的感情，抑制住胸中的痛。
“我已经没资格做芽衣的爸爸了啊。作为一个人也没资格了。一直想着要对芽衣道歉，但是一见面就没有胆量说了……虽然说得迟了，对不起。孩子他妈，我把表格带过来了……”
爸爸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旁边坐着的妈妈。
妈妈微微点了点头，接过了那张纸。
春菜和我看着那张纸，脸都青了。眼睛都不敢离开那张纸。
“怎么写，知道的吧？”
“我打电话问过政府的办事处了……”
妈妈拿起了钢笔。
184
这是电视里常常看到的情景。
爸爸递过去的纸是离婚申请。
“今后我也尽量为你和芽衣、春菜尽力。孩子他妈，对……呜……对、对不起……”
爸爸用手捂住了脸。
妈妈一边流着泪，一边颤抖着在离婚申请上写着。
看到这个情景，春菜什么话都没说，跑出了起居室。
“之前也说过……房子还是老样子……”
“……好的。”
“还有……”
爸妈艰难地说着话。
是在确认离婚的条件。
都相当有条理，爸妈一定商量过好多次了吧——
现在为止爸妈的关系都是绝对不错的。
是因为我，是我的存在导致他们离婚的。
“我……我不在的话……”
爸爸笑了。
一边流着泪，一边笑着说：
“不是的。几年前开始，我和你妈妈的心里，就稍稍有些隔阂了。隔阂越来越深……已经无法保持夫妻的关系了。和芽衣你没关系的。”
185
妈妈接着爸爸的话说下去：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们以前就经常吵架的。有一段时间，芽衣你们睡着了的时候，每天都有那样的争吵。是思维方式不一样吧。实际上，想要离婚，这是第三次了。分开住，离开对方应该更能幸福吧。虽然芽衣和春菜会感到寂寞……对不起。”
我无话可说。
是父母善意的谎言呢，还是事实就这样……
“芽衣你可能已经不想把我当爸爸了，但是对我来说，我需要芽衣你。虽然我说了那样的话，但是芽衣你是从婴儿开始养大的，是我心爱的孩子。有什么事的话，希望你来找我。”
“谢谢……”
我鼻子酸了。
眼睛一热……低下头，流出了眼泪。
这不是悲伤的眼泪。
而是喜悦的眼泪——
以前我就想听到爸爸说这样的话。
爸爸的心里话，不是生气而说的感情用事的话，而是刚才这样的话。
我不是不需要的孩子，而是心爱的孩子——
——爸爸，你也是我心爱的爸爸——
186
爸爸点上一支烟。
慢慢地，慢慢地……
然后，一直抽到紧靠过滤嘴的地方——
“我该走了……”
爸爸嘟囔着，表情显得非常凄凉。
嘭。
“我要跟爸爸去。”
起居室的门开了，春菜拿着一个大大的包，清晰地说出了这句话。
“春菜，在这里……”
爸爸要说话的时候，春菜打断了：
“年货说给朋友们，是假的。我拿到爸爸那里去了。爸爸离开家之后，我去过爸爸家好几次了。一个人生活得乱七八糟的，尽是超市的袋子和方便面……我要待在爸爸身边！！”
妈妈吃了一惊，但擦了擦眼泪，说：
“春菜想去的话，就去吧。不过，我还是你的妈妈，芽衣也还是你的妹妹。爸爸忙的时候或者你寂寞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回来。因为对春菜你来说，这里永远是自己家。”
“嗯……”
春菜紧紧抓着包，咬着嘴唇。
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却拼命忍住了。
187
春菜说了一声“我走了”，就出了家门。
爸爸像是要努力留住这个家的回忆一样，慢慢走了出去。
妈妈盯着爸爸和春菜走出去的门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想决堤一样大哭起来。
妈妈抱着我大哭着。
感觉妈妈变得很弱小、很无助。
如果抱紧妈妈，就会弄伤她一样——
那天晚上，我和妈妈两个人久违地到外面吃饭去了。
因为是元旦，只有Family Restaurant这样的店开着。
“我，只要喝点咖啡……”
“不吃饭不行的啊！”
我也感到寂寞。
也没有食欲。
但是，必须变得坚强。
我必须替爸爸和春菜让妈妈支持住！！
“芽衣像妈妈呢。”
妈妈笑了。
我们俩一起吃了面食和拌饭。
即使还不习惯只有两个人的生活，也要努力。
我和妈妈这样约定。
那天晚上，春菜发来短信：
“行李，我叫了搬家公司，请多关照哦。”
春菜不在而产生的寂寞潮涌而来。
那时，是我今天第一次大哭出来。

188

189
我往碰头的那个便利店走去，优梨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她站在那里看着teens杂志。
我想吓他一跳，就绕到她背后……
“……哎。”
“芽衣？！”
优梨正在看的那一页，是做爱初体验的读者投稿。
“这么说起来，优梨你还没有过呢~~”
“嗯……总觉得，很害怕啊。”
“痛得要死啊~~”
我们笑着，买了果汁，走出了便利店。
优梨在我旁边不停嘟嘟囔囔地说着“好怕啊”、“痛的吧？”之类的话。
我在半年前也像优梨一样对初体验有着憧憬和不安。
不过，我把第一次献给小敦了，一下子就变了。
这么说起来，最近小敦在做什么啊。
我出院之后，只见过小敦寥寥几次。
我迟到的时候，他就早退，错过了；或者反过来……
小敦基本不去上学了。
他原来就不是认真上学的类型，每天都来只是和我亲近的时候。
而且，最近，小敦的样子好奇怪。
190
他的脸消瘦了。
可能是因为戴了彩色隐形眼镜吧，总觉得他的眼神游离……
和我分手之后，他一次都没有对我说过话，我无法了解最近的小敦……
不过感觉和以前的小敦不一样。
他因为出轨而被我甩掉，但是他是我曾喜欢过一阵的男朋友。
所以我在意他啊——
和优梨说了很多话，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最近，你和小敦说过话吗？”
“怎么了？我完全没和他说话啊~~他是芽衣你的好朋友，不好的啦。”
“这样啊……啊！那小夏呢？”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问他吧！”
优梨拿出手机，给小夏打电话。
“小夏~~~”
看起来是为了我而打电话，但看优梨撒娇的样子，实际上只是她自己想打吧。
过了一会儿，优梨挂了小夏的电话。
“最近他和小敦说过话？”
——接着，我和优梨知道了事实。
对我来说，非常伤心而复杂的事实——

huihui0206 · 发表于 10-4-2010 12:12 PM

191
优梨一脸严肃地和小夏说话，是有什么事吧。我只是这样感觉……
也只是这个程度的想法。
但是，问题更严重，是关系到小敦人生的问题。
我听了优梨的话，非常后悔。
那时我好好说清楚就好了……
都是我的错。
我触发了让小敦发狂的诱因。
“我想和小敦谈谈啊……”
“但是……小夏说不让我对你说的，如果露馅了——”
“那，我对小夏说！就说是我强迫你说出来的！”
“……明白了。我也想由你来说的。”
优梨给小夏发了短信。
然后，三个人都集中到优梨家了。
去优梨家的路程，感觉好长。
192
优梨带着我走到她家附近的时候，我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身体的微微颤抖了。
到了优梨家，就看到了门口的小夏。
“小夏……对不起，我说出来了……”
“我隐瞒着才要说对不起的。芽衣，对不起啊。”
“……”
三个人进了屋子，我和小夏去了优梨的房间。
优梨到厨房去拿果汁了。
“嗯，详详细细地告诉我吧。”
“啊，哦。”
“刚才我听优梨说了，小敦现在在吃药？”
“……”
小夏低下了头。
“回答我。”
小夏就点了点头。
然后他抬起头，一副为难的表情，说：
“我……暑假的时候和敦史玩过几次，他和芽衣你约好了不要说的，但是我知道了你们交往的事。然后……敦史打工的事情你也听说了的吧——”
“打工？是什么事情？”
“啊……芽衣你不知道啊。”
193
小敦……
我曾是你的女朋友，但是我却对你什么都不了解啊。
不了解啊……
接下来听到的话，都是第一次听到。
小敦不能在一个月纪念日的白天和我见面，是去打工帮一个叫做花莲的人搬家。
我气得跑出去，和康太喝了酒，在公寓前碰到他的时候，他也对康太暗示了和我有关系。
然而，他却去吃药了……
“是花莲给小敦药的吧？”
“好像是的吧。”
“……他和花莲做了？”
“……好像吧。不过，他好像马上后悔了的。吃了药，想不做，都好像不能做出正常的判断的。”
原来如此啊……
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什么了啊。
药这种东西只有在电视上听说过。
不了解啊……
“小敦喜欢别的女孩子了吧？是花莲吗？”
“啊？！没有啊。”
“他发短信这么说的，说要分手的……”
“绝对没有！！那家伙，至今还喜欢着芽衣你呢？！”
——诶？
我脑袋里变得乱七八糟了。
194
“敦史打工，是想在一个月纪念日的时候给芽衣你一个礼物。别的喜欢的女孩子是绝对没有的。”
小夏看着我不相信的表情，像是为了让我确信一样的说。
“到如今……但是……那个短信……”
太混乱了，我都说不出话了。
吱嘎。
“我拿可乐来啦！”
优梨进房间来了。
“优梨……”
“芽、芽衣？没事吧？”
优梨看着我犹豫的样子，就坐到我旁边。
“敦史让我不要对芽衣说，我就保持沉默到现在，但是说出来了就好了……你们俩谈一谈比较好啊！”
“……”
“芽衣和敦史，互相都有误解吧？把误解化解掉，对两个人都有好处的。”
不了解事情的优梨，默默地看着我们俩。
“而且……现在能拯救敦史的，只有芽衣你了。不要当作不知道，回到以前的样子吧！”
能拯救他的只有我……
这句话刺到了我的心。
195
暑假之前小敦的样子浮现在我的脑中。
他给我很多欢笑……
让我能够压制住对悠哉的感情的，是小敦的存在。
是他拯救了我。
我从优梨那里一听说小敦在吃药，就想马上和小敦见面的。
这应该是我真心想做的……
“我去和他谈谈。”
“芽衣，敦史现在应该在家的……”
我一口气喝完了可乐，出了优梨家。
然后跑着向小敦家去。
“芽衣！新年好！这么着急去哪里啊？有人等你？”
路上和菜穗擦肩而过。
……等我。
也许吧。
“嗯！从暑假开始就在等我了！”
“啊？！”
我继续奔跑着。
没有理由逃避，我着急地往小敦家去。
196
分手的理由
到达小敦的公寓前的时候，我心跳非常快，呼吸也困难得快不行了。
很久没有这样奔跑了……
大冬天却出汗了。
我想都没想，就在公寓的入口坐了下来。
这时——
“芽衣？……呼、呼。”
从公寓里面出现了小敦大口喘气的身影。
“诶？”
“我往窗外一看，看到有一个像是你的女孩子往这边跑……”
小敦的脸消瘦了，他对着我微微笑着。
虽然我刚才是稍稍为难的表情，但是变得非常高兴了——
曾想过见面的话会很紧张，但是我也被他影响得笑了。
“好久不见了，好紧张啊。但是，很怀念。”
“嗯。我没那样的紧张吧……更多的是疲惫！”
“先进屋吧？”
我等呼吸平稳了，就走进公寓。
就像交往的时候一样，我很自然地往小敦的房间去。
那个夏天，曾想过不会再来这里了，现在又来到了这个房间的门前——
197
很久没来小敦的房间了，这里比以前稍微乱了一些。
看到一半的杂志。
喝到一半的饮料瓶。
还有，为什么有两个祈愿牌呢。
“随便坐~~”
“嗯。”
我坐到了沙发上，小敦坐在床上。
和第一次到小敦家来的时候一样。
“以前也是这样坐的呢。”
小敦好像注意到我的感觉了，很怀念一样地说。
“是啊……”
那时，真的很快乐。
只有一个月不到一天这样短的时期，却感到很幸福——
两个人之间，是沉默。
平静的沉默，变成了稍稍不融洽的沉默……
“今天……为什么来我这里？”
“嗯……我……”
还是沉默——
“……能见到你太好了。一直想必须要当面道歉的。”
“小敦……”
“芽衣，那天不能去接你，对不起。”
让人期待的一个月纪念。
开心地、快乐地……喜不自禁地等着他的。
想起那天的我，胸中好痛。
198
“我……我后悔没和小敦你好好谈谈就分手。看了你发来的短信，我非常吃惊……就逃避了。但是，这样的分手方法不好吧。在学校也不舒服的……”
“？”
“小敦，你瘦了好多呢。我注意到了的。”
从小夏那里听说的话，还是不说为好。
我想全都从小敦的嘴里听到。
“芽衣？短信……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发给我短信说有了喜欢的女孩子要和我分手吗？”
“啊？我没有啊……我看到芽衣你和康太学长他们在一起，想着果然有问题，你是想用康太学长代替我吧……我听花莲说她和你谈过。所以，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果然，短信有问题。
大概是花莲擅自发给我的吧——
在小敦吃了药稀里糊涂的时候，她总有机会乱翻小敦的手机的，怎么想都有可能的。
199
这样的事情，有的吧。
谈一谈的话，就马上能化解这个误解。
我如果能原谅小敦做的事情的话……至今也在交往的吧？
我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为了确信，提出了问题：
“为什么和花莲做了？让我非常吃惊的。”
为什么吃药？
我非常吃惊啊。
我的话包含了这一层意思……
小敦沉默着。
然后，过了一会儿开口了：
“……刚才在想一个漂亮的谎话，但是想不出来。”
“到如今，就不要说谎了。”
“我……和你交往之前，就吃药了的。偶尔而已，叫做销魂丸的药。知道吗？”
听了小敦的话，我胸中剧痛着。
没有吃药……
在我心中的某处，可能是这样期待的吧。
“不知道。”
“说是药……当然是因为能忘记不爽的事情，那天是从花莲那里拿到药的。
“然后就那样……对不起。我，真是混蛋啊……”
小敦叹了一口气，避开了我的眼光。

200
胸中好痛。
应该已经忘记了的，他也是分了手的男朋友……
伤心得，泪水流满脸颊。
“现在，也还吃药的吧？我看电视里说吃药会变瘦的……”
小敦没有回答。
“不要哭了……对不起。”
小敦却这样说着，把纸巾盒递给了我。
“不要……吃药了……”
“我已经，想不吃了的。”
“真的会不吃的吧？”
我泪眼迷蒙地看着小敦。
小敦的表情稍稍犹豫了一下，避开了我的眼光。
“真的不要吃了啊……拜托你了，我希望你不要吃了啊。”
“……那么，你能一直在我身旁吗？”
“诶？”
小敦从床上站起来，把我抱紧。
我头脑中一片空白……然后，又变得一片混乱。
“在……在你身旁？什么意思？”
“我……”
抱紧我的手更紧了。
长得小巧的我，身体变得更小了……
“我没有你就不行的啊……”
小敦小声嘟囔着。
201
无法复原的两个人
?～?～?～
“手机响了……”
“啊，不好意思！”
小敦把我放开。
“对不起，我情不自禁……”
小敦回过神来感到害羞，脸都有点红了。
时机恰到好处……
我抑制住怦怦心跳，接了电话。
是妈妈打来的。
赶紧看一下手表，已经到晚上8点了。
我对妈妈说了“现在就回家”，就挂了电话，把包拿在手上。
“现在就回去吗？”
小敦寂寥地说。
我心中稍稍有些动摇……
“回去了……给我发短信吧。我号码没变。”
“好的。刚才突然抱了你，对不起。”
我在小敦的目送下，出了公寓，往家走去。
他说要送我到家，但是我拒绝了。
从小夏那里听到的，还有他把我抱住，这些都让我感觉到小敦是喜欢我的……
但因此让他期待什么就不好了。
202
夏天的时候，我确实曾喜欢小敦。
为了忘记对悠哉的感情而爱上他了。
但是——
现在和那时不同。
虽然可能小敦还像那时一样喜欢着我……
我为了忘记而努力着，刚入冬的时候，我即使看到小敦，胸中都不会痛了。
那就是不喜欢了吧？
我从被抱紧的感触中回到现实了。
温暖、温柔，让我心跳……
并不讨厌。
这种心情算什么啊。
是担心小敦。
不仅仅如此。
但是，不明白——
我想着想着，就到家了。
“我回家了~~”
打开门，是不常见的男鞋和女鞋。
是谁呢？
“妈妈~~~”
我脱了鞋，叫了一声妈妈，推开了起居室的门。
“你回来啦~~”
“悠哉？！”
悠哉一只手拿着筷子，在吃着什么。
起居室里还有悠哉的妈妈和我妈也在吃饭。
203
我到房间只放掉了包，就到起居室和悠哉他们一起吃了久违的饭。
“上次和由美、悠哉一起吃饭是两年前了呢~~”
“是啊，好怀念啊。”
悠哉的妈妈和我妈偶然在商场地下超市碰到了，然后就做了很多菜摆在了饭桌上了。
悠哉一边看着电视里播放着的喜剧演员表演的小品，时不时笑着，一边吃着盖浇炒面。
我小口吃着色拉。
虽然肚子饿了，但是在悠哉面前却不能狼吞虎咽地吃肉的。
一起吃晚饭很开心，但是在悠哉面前总是不好意思，我不想让他认为我是一个胃口很大的女孩。
大家都吃完饭的时候，悠哉说：
“陪我去一下便利店好吗？”
“好啊~~”
我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但是……
在去便利店的路上，悠哉说了令我感到意外的话。
204
我穿了厚厚的衣服，和悠哉到了外面。
“好冷~~！”
“不好意思啊……”
悠哉冷得搓着手说。
“我和春菜可能没结果了~~”
“啊？！”
这么突然的话让我吃了一惊。
因为我以为他们一定交往得很顺利的。
悠哉继续说：
“没自信顺利交往下去啊~~！”
虽然听起来像是随便说说，但是悠哉一副悲凉的表情。
我无言以对。
说是无言以对，其实是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吱……吱……
我们俩之间只有踩在薄薄积雪上的声音。
“芽衣你最近怎么样啊~~？谈恋爱了吗？”
——我心跳了。
头脑中浮现出了小敦的样子。
但是，旁边悠哉的视线里却有……
我的心脏激烈跳动着。
205
“没有啊！”
我低着头回答。
因为……没有啦。
我觉得是没有。
……就是说，我不知道。
被小敦抱着的感觉。
悠哉和春菜不顺利。
想想这些，我的头脑又乱了。
“买热玉米汤！还有，可乐！”
我就像是改换心情一样，爽朗地说。
“我就……买冰淇淋了啊~~！”
“不如吃点雪吧？”
我们俩相视而笑。
便利店就在眼前了。
自然地快步走进便利店，买了喜欢的东西。
我注意到悠哉时不时显露出悲凉的表情。
“悠哉，没问题吧？如果可以的话，你说给我听吧。”
“谢谢。下次说给你听吧。”
“嗯。”
之后，悠哉好像故意装出了开心的样子。
肯定是为了不让我担心……
我们俩为了不让热玉米汤凉掉，就急匆匆地回家了。

huihui0206 · 发表于 10-4-2010 12:12 PM

206
晚上11点——
悠哉他们一会儿前回自己家了，起居室里只剩我和妈妈两个人了。
“已经很晚了，睡吧。”
“好的。”
妈妈这么一说，我就往自己房间去了。
今天好像一定会睡不着的……
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脑子中就浮现出很多今天发生的事情。
悠哉和春菜，分手了吧。
到底为什么呢？
小敦真的不吃药了吗？
真的没问题吗……
“啊~~受不了了！”
为了让脑子里不断浮现的那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消失，我使劲摇了摇头。
咳……
……一折腾就感到口渴了。
顾虑到妈妈可能已经睡了，我静静地走出了房间。
207
我走到走廊里，听到漆黑一片的起居室里有声音。
“呜……呜呜……”
我听到的是妈妈的哭声。
是妈妈尽量压低了的哭声——
我停下了脚步，慢慢回到了房间。
胸中好痛……
都是因为我的错吧？这样的问题也再一次浮现在我的脑中。
我拿出手机，拨了电话。
想和别人说说话。
优梨……
美亚……
两个人都没接。
悠哉，在考前复习……
小敦呢……？
他在做什么呢？
?～?～?～
“嗯？”
“小敦”
屏幕上这样显示。
我胸中激动。
“喂……”
“睡了吗？”
“没。还没睡呢。”
太好了……
从电话里，听到了小敦低声嘟囔。
我一想起小敦，他就打电话过来了。
我吃了一惊……
“我想找人说说话，就打给你了。”
小敦笑了。
他就像和我有心电感应一样……
我们俩想着同一件事呢。
208
然后我们俩说了好多话题。
交往时开心的事情，优梨和小夏的事情，美亚在新年初拜时冻得发抖的爆笑的事情。
都是开心的事情。
痛苦的事情说出来的话，就停不下来的。
这样我就要再一次感受小敦的温柔了。
“说起来，我经常去神社的啊。”
“是嘛？”
我想起了小敦房间里有祈愿牌了。
小敦去神社，这是我意料之外的。
“祈愿的事情，实现了吗？”
“实现了~~”
“这样啊~太好了啊！”
接着话题又变了……
慢慢地我哈欠连天了，眼睛也快睁不开了。
早上6点多——
手机还贴在耳朵上，我就睡着了。
“啊~~……嗯。”
我翻了一个身，睁开眼睛。
看看钟，下午3点。
“啊，手机呢？！”
我想起是打着电话睡着的了，就找手机。
我拿起落在枕头边还翻开着的手机……
“诶？！”
手机屏幕显示的是通话中。
14小时38分钟。
我赶紧挂断了。
209
傍晚过后，我给小敦打了电话。
“嗯……？”
“睡过了？”
“没问题的……”
我为打着电话睡着的事情道歉了。
然后，我说了一直在通话中的事情。
“嗯，是的。”
“诶？！”
小敦毫不吃惊，平常地回答了。
“芽衣，我感觉你有什么事情……觉得你可能会感到寂寞，所以就让手机保持通话了。感觉就像两个人睡在一起吧？”
“……是的呢。”
被小敦看穿了啊。
以前就是这样的。
“如果能说的话，就说出来吧。”
“嗯……”
我和小敦约好第二天见面，就挂了电话。
“怎么办啊……”
心情又动摇了。
虽然已经决定了不在妥协的……
小敦的温柔，让我好开心的。
我心跳着。
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无法理解自己的心情。
210
第二天——
我往小敦家走去。
路过便利店时，买了小点心……
我到了小敦家，今天他妈妈也不在。
“打扰了。”
“请进~~”
我进了小敦的房间，看到桌上放着巧克力。
“啊，是我喜欢的巧克力啊~~”
“其实我也喜欢的~~~”
我从便利店的袋子里拿出了我买的同样的巧克力。
我坐到沙发上，赶紧打开了巧克力的包装。
“有两个，就可以吃的很爽了呢。”
“是啊。”
小敦笑着坐到了我旁边。
小敦一直是坐在床上的……
距离这么近，好紧张啊。
“巧克力真好吃啊！”
“嗯、嗯？！”
我的声音走调了。
小敦爆笑。
我羞得脸都红了——
211
然后，我为了掩饰，就不声不响地吃着巧克力。
“说起来，后天开始就是第三学期了啊~~~”
（译者注：元旦之后，4月新学年之前，这段时间被称为第三学期）
小敦没有注意到我的想法，悠闲地说着。
这次我要注意不走调地回答了。
“是啊。第三学期了啊……”
第三学期结束了就是初三学生了。
要分班了，大家可能就不在一起了。
而且，悠哉也不在了。
“好寂寞的……”
“是因为悠哉学长不在了？”
“诶？”
听着小敦的话，我心跳了。
手中的巧克力掉了，我慌忙捡了起来。
“芽衣你真坦率啊。”
“诶？！那个……不是的啦……”
“算了，算了。”
“……”
我无话可说了，稍稍生气地撅着嘴吃着巧克力。
“不要生气啦~~芽衣你感到寂寞，是因为悠哉学长的事吧？”
“不是的……不过，多少有点吧，不是的吧……”
“是还是不是啊。”
被他作弄了，我有点耍脾气了。
小敦却很高兴于这种情况，在我头上抚摸着。
212
小敦想干什么啊……
小夏说小敦喜欢我，小敦也说需要我。
但是……
喜欢的话，就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吧。
我脑子里好混乱。
虽然如此，但是被他抚摸着的头感觉到小敦的体温好暖——
我的心情又动摇了。
摇摆不定、忐忑不安……然后，胸中一阵痛楚。
“那么，小敦你怎么样呢？”
“诶？”
“分班的话，会感到寂寞吗？”
“和你分开的话，会感到寂寞的呢~~”
……
我知道我的脸红了。
“我们，重新交往吧？”
“诶？”
“你又走调了。”
脑子里恐慌了。
小敦温柔地笑着。
“但是……”
“你喜欢悠哉学长也没关系啦。以前也是那样的嘛。那时交往的时候，芽衣你是为了我而忘记悠哉学长吧？”
……不是，不是的。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我头脑中，被强奸的事又一次鲜明地浮现出来——
213
我有了和康太的无爱之性。
而且被强奸了，我脏了……
虽然那之后没有和任何人做过。
“我绝对不会再背叛你的。也绝对不吃药了，我求你了……”
小敦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是我自身的问题啊。
小敦抱住了我。
然后，脸靠了过来……
唇与唇相碰。
很舒服，从他的嘴唇能感觉到他的温柔……
但是——
小敦的舌头从嘴唇之间穿过来的时候，我的脑中浮现出那帮家伙的脸了。
是以为在和那帮家伙接吻的错觉……
“嗯……不要……”
“对不起……”
我侧过脸，拒绝了接吻。
小敦赶紧松开了抱着我的手。
小敦悲凉的眼神……
“不、不是的。”
“对不起我强迫你了。我没想到你那么讨厌……”
“真的不是的……”
“对不起啊。”
我不能再说更多的了。
被强奸这样的事，绝对不能说。
我没有回答，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214
“讨厌得哭了？”
“不是……不是……呜。”
泪水继续流，却不能表达我的想法。
“不、不好意思……我回家了……”
我拿了包，逃似的跑出了小敦的房间。
小敦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追上来。
我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一路上我的泪还是止不住地流，快到家的时候才终于止住了。
为了不让妈妈发现我哭过，我从门口向起居室走去的时候轻快地说：
“我回家啦！”
然后我就马上进了自己的房间。
啊……
因为伤了小敦而袭来一阵后悔。
本想忘记的，那帮家伙却还在我心灵的角落里。
想让我痛苦到什么程度啊？
让我痛苦到什么时候？
消失吧！消失吧！
我在心中对着看不见的阴影大叫。
215
春天
我依然是忧郁的心情，迎来了第三学期的第一个早晨。
昨天小敦给我发了短信。
“昨天我强迫你对不起了。以后不会了。作为朋友，明天开始也请多关照啊！”
我也回了短信。
“嗯！”
想不出该写什么句子，就那样回了短信。
叮咚——
和以前一样的时间，悠哉来接我了。
“我走了啊！”
“好的，路上小心啊！”
我和妈妈打了招呼，出了门。
“早啊！”
“早~~”
悠哉和我并肩走向学校。
“还有多少次可以这样一起上学去啊？”
“50次左右吧？”
“那，我绝对不迟到啊！”
“我也是呢！”
和悠哉走到学校的路程。
开始了分离的倒计时。
216
之后的每一天，是不变的学校生活。
初三学生为了志愿和考试而烦恼着，我们是初二就完全无关。
我和小敦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作为朋友相处着。
小夏和优梨有过吵架，却感情很好……
美亚呢，为了我以前见过的那个开车的男的，一直烦恼于是否和他交往。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
2月，3月……时间流逝着——
玩得很爽的春假也结束了，我升初三了。
开学典礼——
因为暖冬，樱花已经开始飘散，我穿过两旁樱花树的道路，一个人走向学校。
原来在我旁边的悠哉已经不在了。
悠哉没有考上期望的高中，上了第二志愿的高中。
是在我家一起庆祝考取的。
庆祝的时候，春菜也回家来了。
我能注意到悠哉和春菜间微妙的距离，但是之后悠哉没说过什么，我就没有提起。
一个人上学去，感觉通往学校的距离好长。
217
?～?～?～
在到学校之前一会儿，收到了小敦发来的短信。
“分班太糟糕了~~！！”
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继续往学校去。
到了学校，看了贴出来的分班的纸，终于明白小敦的意思了。
1班我
2班小敦
3班优梨
4班美亚
5班小夏
彻底打散我们的分班。
而且我的班级里，能说话的朋友一个都没有。
走到教室前面，五个人自然地聚到一起了。
“真不爽啊~~！”
“太糟糕了啊……”
一个个都发着牢骚。
叮铃铃——
上课铃声无情地响起。
大家不情愿地各自回教室了。
我也走进了1班。
按照到校顺序排的座位，我是最后面。我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低下了头。
“是芽衣吧？”
突然有人叫我，我抬起了头，是原来隔壁班的高桥。
高桥和康太他们也关系挺好的，感觉是一个相当花的人。
虽然我知道他的名字，但是这是第一次和他说话。
说起来才意识到，分班的纸上1班的地方有高桥的名字的。
218
“你是……高桥吧？”
“你知道我名字的啊~~！那样的话，更早一点和你说话就好了啊！”
高桥嘻嘻笑着。
然后他坐到了我旁边空着的座位上。
“你那么引人注目，咱们学校里没有人不知道你名字的吧？”
“这么说芽衣你也是啊~~还有美亚他们呢。美亚以前和我一个班的，是好朋友呢！”
“是嘛！”
高桥和我说着话，一直到老师来了才停下来。
高桥好像经常和康太他们到那个屋子去喝酒的。
他说了没见过我真是不可思议的。
在班里交了朋友真好啊……
我之前很不安的，现在真的放心了。
然后是休息时间——
高桥的座位上聚了好几个男生。
他们都是年级里有名的显眼男生。
就像康太他们那样的一帮人。
“喂，喂。芽衣。”
“嗯？”
“今天，一起去玩吧？美亚、优梨，还有我们。”
高桥对着周围的男生指了一圈。
219
美亚和高桥也是朋友，所以会来的，但是优梨呢……
“优梨和小夏在交往，可能来不了吧？”
“小夏就是足球部的那个队长吧？优梨有男朋友的啊~~”
“我真的失落了啊！！”
“你这家伙没希望了呢。”
高桥兴奋不已，另一个男生却明显地消沉了。
他叫中田。
中田是强硬派的，听说打架很厉害的。
感觉应该很让人害怕的，却出乎意料地觉得他是好人。
“我现在就发短信问问优梨和美亚吧？”
“问问吧！”
高桥这么一说，我就开始写短信。
“今天，和高桥他们一起去玩吗？”
发了短信还不到一分钟，美亚就来到了1班的教室。
“芽衣~~小高~~我收到短信了！”
“哦，那就去玩吧~~”
“和小高你一起去玩，还是第一次呢！”
高桥被叫做小高。
美亚很起劲。
优梨呢——
?～?～?～
“我对小夏说了，他不同意！不好意思！”
果然如此啊。
“优梨好像去不了。”
“真的？！”
中田又一次消沉了。
220
那天放学后，能去玩的人集中到1班了。
最早来的是中田，刚在也在的一个男生酒井也来了。
化妆得漂漂亮亮的美亚也稍稍迟一点就出场了。
最后来的是刚才不在但是和高桥经常在一起的神谷。
“别人好像不会来了，走吧？”
随着高桥的声音，6个人走出了教室。
一个接一个地离开校舍，先往车站附近的麦当劳去了。
在校门口，突然遇到了小敦、小夏和优梨。
我不由得就不开心了……
“啊！是优梨他们~~优梨！小敦！小夏~~！再见啊！明天见啊~~！！”
“美亚！芽衣！再见！”
“再见！”
优梨和小夏也挥了挥手。

huihui0206 · 发表于 10-4-2010 12:13 PM

221
我也轻轻挥了挥手，说：
“再见！明天见。”
“再见！”
“哦，再见啊~~”
“……”
小敦拿出香烟，点上了。
我的声音被当作耳边风了。
“敦史！这里可不能抽烟啊~~！”
“哦，再见。”
中田一说话，小敦笑着正常地回答了。
然后，他们三个人往车站的相反方向走去了。
我们走了一会儿，美亚对我悄悄地说：
“好像，小敦生气了吧？他就像没看到你啊？”
“嗯……”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
他装作没看到我，让我有点生气了。
我什么都没做啊……
一定是因为我和高桥他们在一起，他才生气的吧。
但是，那样的理由就生气，我也会受不了的啊……
6个人到了麦当劳，各自点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一起说着说着就觉得很投机，吃完的时候就说要去卡拉OK了。
这个时候，小敦却一直在我头脑的角落里。
222
进了卡拉OK，我就从包里拿出了香烟。
“诶？芽衣你也抽烟的啊~~~”
“嗯，我抽的呀。”
“出人意料啊~~”
来卡拉OK挺好的，但是谁都不开始唱歌，6个人还是继续说话。
“我，大家叫我中田，还不如叫我的名字呢！”
“我也是！”
“平时都不叫名字的啊……”
这样，就决定了他们各自名字的叫法。
高桥->小高
中田->拓弥
酒井->酒井
“为什么只有我还叫酒井啊？！”
“我们也把酒井你叫做酒井的吧？拓弥就叫做拓弥，我被美亚叫做小高的吧。你的太麻烦，就叫酒井了。”
大家爆笑了。
和酒井说两句话就知道他是爱搞笑的性格，是个开心的人。
身高也比其他3个人矮一点，1米6刚刚过。他的短发就像是金发佛像，感觉会让人联想到小猴子。
他是一个像弟弟一样可爱的时常会受人作弄的类型吧。
223
“充的话，就叫充好了？”
“无所谓啊~~！”
神谷名字叫做充。
“充的话，叫小充呢？”
坐在神谷旁边的美亚说。
“听你的。”
“那就叫小充了~~”
4个人的称呼都决定了。
“我们也就叫名字就行了！对吧，芽衣~~”
“嗯，好的啊！”
6个人虽然才成为朋友，但是已经关系慢慢变得很好了。
我发现小高他们4个人，虽然关系很好但是性格迥异。
正因为如此才能成为朋友的吧？
小高嘛，一句话：轻浮。
虽然脸长得挺帅的，但是有点轻浮。
像康太一样的人吧。
拓弥是好人。
长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看起来有点凶。褐色短发，冷酷。但是说起话来很直爽。
酒井是搞笑。
还有，小充。小充看不懂。
虽然他是小高最好的朋友……
脸帅帅的。
帅得有点过头的感觉。
他皮肤黑黑的，但是他是和另外3个人不一样的黑发，显得老成。
他沉默寡言，不太说话，感觉很酷。
但是……
时不时露出的笑容却很幼稚而温柔。
224
之后，6个人唱着歌欢闹着，过得很开心。
很快就晚上了，决定不玩了。
“美亚！我们两家离得近，一起回家吧~~”
拓弥对美亚说。
然后我和离我家最近的小高一起回家了。
两个人走在昏暗的路上。
从早上开始，和之前完全没说过话的人变得关系很好了……感觉好奇怪——
“明天开始在学校里还请多关照啊~~”
“彼此彼此啦~~”
我和小高用手机的红外线功能交换了联络方式。
在班里交了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真好啊。
而且还是旁边座位的，真的太好了。
这样学校生活好像也可以变得快乐了。
——我这么想着。
但是，现实却不一样。
对我来说，学校正慢慢变成让我觉得心情不爽的地方……
225
修学旅行
那天以后，小高他们和我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而且我在班里的女生中也交了朋友。
沙良和小爱。
沙良是稍稍有点前卫的女孩子。
小爱是个很喜欢到下北泽买与众不同的旧衣服的女孩子。
当然，我和优梨、美亚关系很好，不过和沙良、小爱在一起的时间也变多了。
小敦从那天以来，一直不高兴。
虽然也打招呼，但是短信变得极其少了。
而且，和小敦见面的时候，大多小高他们也在，没有和他好好说过话。
在我心中，对小敦的好感可能慢慢变少了。
冬天的时候还在想“可能我依然喜欢他吧？”，但是时间和距离让我的感情冷却了。
现在和新朋友在一起很开心。
我就满足了。
小敦可能也注意到了这样的我吧。
226
4月快结束时的一天放学后。
我和优梨两个人一起玩。
“你和小夏顺利的吧？”
“是啊~~”
优梨爽朗地回答。
“芽衣你喜欢的人呢~~？”
“……不知道啊。可能现在我谁都不喜欢吧。”
“这样啊。”
喜欢的人……
最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
“和朋友一起玩得开心得都忘了啦。被你一说，还真是想要一个喜欢的人或者男朋友啊~~”
“小敦？”
“诶？！”
“还是高桥？”
“……诶？！”
优梨一副有些认真的表情，看着我的眼睛。
“最近芽衣你一直和高桥他们在一起，小敦的心情好像很复杂啊……”
“……这样啊。”
虽然看到小敦的样子我就知道的，但是从优梨的口中听到，我胸中一阵痛楚。
“而且，有人说你和高桥交往了的哦。”
“诶？！和高桥是朋友啊？！”
“我知道啊！但是，有人这么说的。大家都知道的啦。”
“诶……”
我不知道理由。但是我和小高什么都没有……
227
“小敦也知道吗？”
“……嗯。小夏说小敦也知道的。”
“误解，必须要化解掉！！”
我慌忙拿出手机。
优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样子，说：
“芽衣你如果不可能喜欢小敦的话，就不管那些传言算了吧？”
“为什么？！”
“小敦会变得很可怜的……”
什么意思？
这可是无中生有的传言啊！
“我是芽衣你的好朋友，和小敦也是好朋友。所以……他被半途而废的你的感情折腾，就觉得他可怜了。”
“没有半途而废啦——”
“你知道小敦在吃药的时候，为了让他不吃药而约好了在他身旁的吧。但是，升了初三之后，你一次都没有和小敦两个人玩过的吧？和大家一起玩的时候，我也才来过两次啊。其他的时候你都是和高桥他们呢一起的。”
“那、那是……”
我没有可以应对的话了。
即使优梨不说，我也知道的。
因为和小高他们在一起很开心……
但是——
228
我和优梨分开之后，就往小敦家去了。
感觉不是因为脑子里想去，而是腿不由自主地走去。
到了他家，小敦一脸惊讶地迎接我。
“怎么了？让我吃了一惊啊。”
“因为刚在就在附近，所以久违地来玩一下。”
我说谎了。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来。
进了小敦的房间，我说着无聊的话题。
在稍稍有些凝固了一样的空气里，我为了不出现沉默而喋喋不休地说着。
小敦听我说了一会儿，他开口了：
“你来我这里没关系吗？高桥呢？”
“啊？和他没关系的啦！好像有奇怪的传言，那只是误解。”
“不用那么否认的啦。不用在乎我的啊。”
“说了不是啦！”
我拼命地否认。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不想让小敦误解。
“真的不是那样的——”
啊。
突然小敦抱住了我。
然后，吻我。
虽然我很吃惊，但是我任由他摆布。
然后小敦放开了我。
“……”
我吃惊得发不出声音。
229
小敦用手搂住了张口结舌的我，把我摁到在我坐着的沙发上。
“？！”
眼前是小敦的脸，我还能看到天花板上的灯……
小敦的手揉着我的胸。
“诶？！干、干什么……”
“……闭嘴。”
“诶？！”
我恐慌了。
与此同时，小敦的右手继续在我胸口乱摸，左手抚摸着我的大腿内侧。
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
但是……很久没被人触摸过的身体敏感地有了反应。
虽然他是强行的，但是手指却很温柔……
我便忘记了理性。
然后，我的身体就屈服于快感了，认可了直到最后的所有。
做完后，我的心中就像突然打开了一个口子一样。
只有身体是满足了的，微微出了汗，大口喘着气。
我穿上内衣，背对着小敦。
“……对不起。”
“不要道歉。你道歉的话，我会很惨的……”
我不懂我心中的本能这种东西。
就这样简单地做爱的罪恶感和久违了的快感——
我的心动摇了。
230
第二天——
一到学校，教室里大家都在谈论修学旅行的事情。
小高看到我了，就对我说：
“芽衣！早！下星期，有修学旅行的座谈会！咱们加入同一个小组吧！”
“嗯……嗯！就这么办啦~~”
在和小高说话的时候，我向周围四下看了一圈。
因为有传言说我和小高在交往——
所以我很在意大家是不是用那样的目光看我。
“还要叫谁呢？一个小组5个人的吧？”
“叫谁好呢……”
“酒井好吧？”
“当然好啦！”
开学典礼的第二天，我到了教室，酒井在远一点的座位上。
卡拉OK的时候虽然不知道，但是现在发现实际上是同一个班级的。
还要两个人。
……！！正好，加上沙良和小爱就是5个人了。
然后恰到好处地沙良走进教室了。
“沙良，早！”
“早！”
接着，我就对沙良说了修学旅行分组的事。
“真的？！”
“嗯。不喜欢？”
沙良吃惊了。
小高他们和沙良完全不要好的，所以她不愿意吧……
好像让大家感到很害怕似的……
231
“果然不行啊。我和沙良、小爱同班，关系也挺好……但是，和小高他们——”
“太高兴了~~！谢谢！！”
我刚觉得沙良吃惊了，接下来她就马上握住了我的两只手，一蹦一蹦地高兴地跳着。
“？”
“我……”
沙良凑到我耳边说：
“我喜欢高桥的啦~~~”
沙良满脸的笑容。
“真的？！你早点告诉我的话更好啊！！”
“稍、稍微！小点声啦！！”
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很大的声音，沙良满脸通红地阻止了我。
“对不起对不起。”
“真是的！”
沙良喜欢小高的啊~~
确实小高是很受欢迎的。
好像他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喜欢的人，我和他同班之后，只我知道的就有5个人向他表白了的。
沙良也是这样的啊……
我就帮帮她吧！
和小爱说了之后，她稍稍苦恼了一下，但听说了沙良的心情后她就同意了。
“这样整个小组就组成完毕了呢！”
“沙良的恋爱作战也开始啦~~”
“好害羞啊……”
好期待修学旅行！
喜不自禁了！！
232
我们赶紧和小高、酒井说了，5个人就聚到一起了。
“虽然和田口、中川基本没说过话，但是今后请多关照啊！”
“嗯~~高桥~~”
沙良听了小高的话，喜滋滋的。
从那天开始，5个人关系就变好了。
我对于这种状况非常高兴。
沙良想和小高顺利相处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强烈了。
但是，另一方面，我却很羡慕能够纯粹去爱的沙良。
我从那天开始，时不时地和小敦保持着那种关系——
对谁也不能说。
会被大家鄙视的。
我讨厌保持着那种关系的自己，但是总是会去见他。
这种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想，一定是感到了爱，想要和他维系在一起吧。
自己爱不爱他都没有关系，只要被爱的感觉让我感到开心就行。
而且，回忆起做爱感觉的我，就像吸毒成瘾一样，成了性爱快感的俘虏……
或许有些凄凉。
233
我曾爱过的悠哉不爱我，
第一次交的男朋友背叛我，
朋友背叛我，
被强奸，
自杀未遂，
知道自己是养子，父母也离婚……
1年里面就发生了这些事情。
要说不凄凉，那是骗人的。
即使表面不表现出来，凄凉也在积蓄。
做爱的时候，什么都不想才好。
只需要把身体交给快感。
让我暂时地满足。
和小敦做爱之后，必定会有空虚袭来。
每次都想着没这样做就好了，后悔着。
但是，在这样的性爱里，还有更多的含义。
只经历过幸福性爱的人可能无法理解。
但是，只有那些经历过不幸性爱的人才能理解我吧——
很快5月份也过完了，一到6月份，就很快要修学旅行了。
我拿到了旅行手册，小组的会议每天都进行。
修学旅行是到大阪的3天2夜游。
我还没有到过大阪，现在开始就满脑子都是购物和游览的念头了。
234
离修学旅行还有1星期——
“下星期就是修学旅行了，请今天也按照分组做一做计划！”
听到班级委员这么说，同学们就一个个地和小组的同伴聚到一起了。
最近的座谈会总是谈修学旅行的准备工作，好开心。
“高桥，坐在你旁边可以吗？”
“可以啊~~！”
沙良马上就把小高旁边的座位占了。
沙良真的是很喜欢小高，最近她的态度也变得愿意表现出喜欢了。
还没有注意到沙良的感情的，只有小高本人了吧。
座谈会结束了，拓弥和小充来到了我们班。
“在大阪有一天是自由活动的。去看吉本新喜剧吧~~”
拓弥这样约我们。
“去啊~~！沙良，你喜欢喜剧的吧~~”
“嗯，我也想去！大家一起去吧！高桥你也去的吧？！”
酒井很起劲。
沙良也起劲地约我们。
虽然她的视线是对着小高的……
“我……要去一次大阪的朋友家，所以不能去看了。”
“诶……”
沙良很明显地失望了。
“没办法啦！我们几个去吧！”
“……嗯，只有这样了。”

huihui0206 · 发表于 10-4-2010 12:15 PM

235
我们决定了很多修学旅行的计划。
早上8点到车站集合，坐新干线去大阪。
到了大阪，大家一起去参观大阪城和博物馆……
那一天就这样结束。
第二天是自由活动。
我们大家去看吉本新喜剧。
计划中途出来和优梨、美亚见面。
第三天是分小组的游览，然后乘新干线回去。
放学后，我正准备回家的时候，小高问我：
“芽衣你想去看吉本新喜剧吗？”
“诶？嗯……无所谓，去哪里都行吧！本来想去环球影视乐园的！”
“这样啊。那，明天见啊！”
“再见~~！”
我一个人走出了学校。
走了一会儿，碰到了没穿校服的小敦。
“诶？没上学？”
“翘掉了。”
小敦依然那样随便，我苦笑了。
“我前半夜都有空的，你来我家吗？”
“我也有空的，那就去吧~~”
我们俩就往小敦家走去。
那时，有人在不远处看着我们俩。
——是沙良。
沙良看到我们俩关系很好的样子，叫了几声，我们没听见，她就回去了。
236
在小敦的房间里，我在床上惬意地躺着。
小敦躺在我旁边。
“修学旅行，期待吗？”
“嗯~~”
“我不想去了~~~”
小敦抱着我，慵懒地说。
小敦班里尽是些认真的人，确实没有合得来的。
“好无聊啊~~芽衣，玩一次吧？”
“啊哈哈~~”
我虽然一笑了之，但是还是照他说的那样“玩”了。
小敦和我的关系算什么啊……
性伙伴？
还是？
虽然依然不太懂，但是今天还是被他抱着。
——怎么想，都想不出结论。
开始破裂的友情
“芽衣！起床！！”
“嗯、嗯~~……”
啊。
妈妈拉开房间窗帘，早上的太阳照得我睁不开眼睛。
一看时间，早上6点半多一点了。
“今天开始是修学旅行吧？！不早点起床的话，就赶不上了啊！！”
“嗯……嗯。起床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拿了香烟。
“不是说了叫你不要抽烟的嘛！如果在修学旅行时被发现了，会在中途被强制送回家的哦！！”
妈妈把香烟拿走了，回到起居室去了。
“啊……香烟……”
没办法，我就往起居室去。
虽然我很期待修学旅行，但是却懒得早起。
我从垃圾箱里拣出被扔掉的香烟，跑进卫生间锁上。
“芽衣！你给我不要抽烟！！”
反正锁着门呢，我就当作没听见，好好抽了一支烟。
最近，我感觉妈妈越来越强悍了。
半夜的哭声也听不到了，却经常生气。
虽然我有时也觉得妈妈太唠叨了，但是妈妈有活力让我很高兴。
237
我到了车站，刚刚来得及赶上8点的集合时间，大家已经聚在那里了。
我离得稍远就看到一副慵懒样子的小敦。
“好期待啊！新干线上，我坐在你旁边的座位呢！”
沙良从早上开始就很兴奋地在我旁边叫嚷。
小爱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和别的同班同学说话。
乘上了新干线，我拿出了常买的那种巧克力。
我和沙良吃着的时候，小高来了。
“我想吃一个！！”
“好~~啊~~”
小高吃着巧克力，又去了别的地方。
“啊~~~小高好帅……”
沙良目不转睛地盯着小高的背影，自言自语一样地说。
“你真的很喜欢他哦~”
“嗯！”
沙良毫不犹豫地说。
“我啊，想过要在修学旅行的时候向他表白的！！”
“诶？！”
“我会努力的！”
“加油啊~~我会帮你的~~”
虽然我很惊讶沙良的决心，但是还是想帮帮她。
想要让朋友得到幸福……
“那就拜托你帮忙了！”
“那当然！！”
我和沙良的手握在一起。
238
到了大阪，我们换乘汽车了。
旁边坐的还是沙良，说了明天看吉本新喜剧和小组活动的事。
然后去看了大阪城，又看了博物馆，就很快到了傍晚。
汽车把我们载到了住的那个宾馆。
我吃了晚饭，洗了澡，回到房间，美亚就来我房间玩了。
“芽衣，能出来一下吗？”
“？等一下~~”
我对沙良和小爱说了一下，就出了房间。
美亚拉着我的手，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怎么了？”
“那个，刚才我碰到小高了……他好像有话要对芽衣你说哦。说是不要让大家发现地悄悄地和你见面。他会在宾馆旁边的神社里面等你~~”
“有什么事呢？”
“不知道~~反正现在就去吧！”
“……嗯。”
我躲过了老师，出了宾馆。
然后，去了旁边的小神社。
239
啪嗒……啪嗒……
我在铺满鹅卵石的路上走着。
太阳下山了，天变暗了，身上感到有点冷。
神社里看不到小高的身影。
我来得太早了吧……
“哎！”
“啊！！”
从暗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的心脏怦怦跳着，身体僵住了。
是谁？
是小高？
小高苦笑着马上从暗处出来了。
“吓着你了，对不起啊！”
“真的吓坏我了啦！你在暗处干什么呢？”
“那里有条小路的啊。”
仔细一看，小高出来的地方有一条小路。
“从那里，可以到宾馆的后门的。”
“真的啊~~”
“后门没有老师看着，从那里溜出来的话，半夜也可以玩个尽兴的！！”
我和小高相视而笑。
然后我们坐在神社旁，抽着烟。
“坐车的时候不能抽烟，真是难受啊！”
“我今天也是到洗手间去抽的。过过烟瘾啦~~”
“是啊……”
“……嗯”
沉默了。虽然一直没在意……
感觉应该说点什么。
240
“说起来，我们俩是第一次在晚上单独见面呢。”
“是啊……”
为了打破沉默，我爽朗地说着。
以前总是小高说得多，但这天他却很安静。
我莫名紧张。
“那个，芽衣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啊。你不是知道的嘛。”
“那么，有喜欢的人吗？”
“诶？”
我脑袋里浮现出悠哉和小敦的样子。
但是，心里却不再激动……
“没有啊。”
我这样回答了。
小高安静地开始抽上第二根香烟。
“我……有喜欢的人的。”
“这样啊……”
我的心不知为何又一次怦怦跳动着。
好奇怪……怎么回事啊……
连我自己也不懂。
“第一次听说小高你有喜欢的人呢~~”
“啊……”
话又说不下去了。
241
小高在地上掐灭了香烟。
然后，转过头正对着我——
“芽衣，和我交往吧？”
“诶？！”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
无法理解——
小高不顾我的反应，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继续说：
“我喜欢的人，就是芽衣你……”
“啊……这个……”
刚才的莫名紧张和莫名心跳，就是因为这个吧？
虽然自己没有注意到，却有了预感吧？
但是，我却无法回应小高的感情啊。
因为……小高是沙良喜欢的人——
“你觉得我怎么样？”
“诶，啊，那个……”
——就算被他这样问——
“只、只当作……朋友的。”
“今后，能把我当做男人吗？”
没理由这样的。
因为我知道沙良是何等喜欢小高的……
但是，我却不能那么说。
“……不能吧。对不起。”
我只能这么说了。
——其实，我是觉得可以的。
我喜欢小高的性格，也喜欢他的长相……
242
除去考虑沙良的感情这个因素，我还是非常高兴于他的表白的。
“那样啊……对不起啊。突然就这么说。”
“不，是我对不起啊。”
一想到小高的心情，我胸中好痛。
我低下了头。
“那个，哪怕只是明天，和我交往一天吧？”
“诶？”
“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放弃了……就明天一天，做我女朋友吧？自由行动一结束，我就做回芽衣你的朋友，真的求你了！！”
我抬起头，小高却一下子低下头去。
小高有着强烈的自尊，又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
从没有见过那样的小高恳求我的样子。
“嗯，我知道了。”
“真的？！谢谢你，芽衣……”
“但是，要和你做个约定。如果被大家发现的话，这样的朋友关系就太奇怪了，所以明天我们俩在一起的事情要保密哦。”
“……我知道了。”
我从小路进了宾馆的后门。
我从走廊悄悄地静静地回去，没看到别的同学。为了不让老师发现，我静悄悄地回到了房间。
243
我一回到房间，在房间角落里面的沙良和小爱就叫我了。
我因为内疚，不敢直面沙良。
我并没有恶意。
但是，我却知道小高的感情不在沙良身上而在我身上。
“怎么啦？”
“那个，我明天准备向小高表白。”
“……”
我听了沙良的话，无言以对。
怎么办才好啊……
“芽衣和小爱你们都要帮我啊~~~”
“嗯！！”
“……嗯”
听到我支支吾吾的回答，沙良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芽衣，发生什么事了？”
“诶？！……没、没什么啦。”
“有点，怪怪的啊。”
“啊，那个，我肚子疼啦……”
我苦笑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因为拉肚子，我就不去房间的洗手间，去走廊的吧。”
“没问题吧？”
“嗯、嗯……”
我逃似的出了房间。
我不擅说谎。
一想到沙良的心情，我就没法待在房间里了。
244
到了走廊，我就到美亚的房间去了。
“去抽烟吗？”
“好啊~~”
美亚从包里拿出烟，出来到了走廊里。
我们俩从刚才那个后门出去了。
“这条路，你都找得到啊~~”
“是小高告诉我的啊……”
一说出小高的名字，我的胸中一痛。
进了神社的院子，我们坐到了刚才我和小高坐的那个地方。
“刚才……”
我把小高向我表白的事情告诉了美亚。
美亚只是回答“嗯，嗯”，安静地听着。
“真是令人郁闷啊……”
“是啊……”
美亚听完了我的话，稍稍想了想，说：
“小高找我谈过你的事。虽然有沙良的事，但是他希望你多考虑他的感情的。”
“但是……沙良说她要在旅行的时候表白的。怎么办才好啊？”
“是明知道不被接受的表白吧……现在还早，再等等看吧？只能这样了……”
我们俩说来说去还是没有结论。
245
我依然心情沉重地回到房间，沙良向我走了过来。
她一只手里拿着药瓶。
“没问题吧~~？！这是治肚子疼的药，吃点吧！”
“……谢谢。”
沙良对我这么好，我的胸中痛了。
她是我非常好的朋友，我却要给她带来伤害。
怎么办才好啊……
绝对不能说小高向我表白了的。
为什么人的感情会这样交错着呢。
我把喜欢悠哉的自己和现在的沙良重合在一起了。
“啊……”
我只能叹叹气。
“没问题？”
“去看医生吗？”
连同一个屋子里面的基本没说过话的同班同学都担心地来问我了。
“没问题……真是对不起啊。”
说对不起，是让她们担心了才有对不起的意思。
而且，也有对沙良的对不起的意思……
这一晚，即使和大家说这话，我也一直是心不在焉的。
深夜时钻进被子了，也是睡不着。
这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246
为了不吵醒大家，我悄悄地拿着手机和香烟出了房间。
短信是小敦发来的。
“还没睡？”
就这一句话。
我在走廊里就马上回了短信。
“现在，在走廊里！去哪里？？”
“行动真快啊？！发生什么事了？？”
我回着短信，却已经看到稍远的地方小敦的身影了。
我们俩牵着手，静悄悄地溜出了宾馆。
从后门出来，又穿过神社，好不容易走到了一个小公园。
深夜的公园很安静，有点黑。
“白天和晚上的公园完全不一样啊~~~”
我坐到一个小小的秋千上，拿出了烟。
小敦也坐在旁边的秋千上，荡了起来。
“有什么事情吧？”
“啊……嗯。”
“怎么了？”
小敦是我的前男朋友，好难说这件事……
“没、没事啦！”
“不想说是没关系的，不过不要勉强自己哦！”
“嗯，谢谢。”
247
小敦从秋千上一下子跳了下来。
然后，来到我的面前……
“有什么事的话，任何时候找我谈都行——”
“嗯……”
这么说着，他温柔地抱住了我。
小敦的胸膛好温暖。
久违了的小敦的温柔。
“不开心的时候、烦恼的时候、小敦你总是在我旁边的呢……”
“是吗？”
“嗯……不开心的时候，你也许是最好的良药。”
“你……嗯，我也是吧。和芽衣你在一起就开心，就不再受伤了呢~~”
我和小敦的关系，可能不纯洁。
没有交往，却做爱，也许只是性伙伴。
但是，却有纽带。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纽带，但却可以联系在一起，可以互相理解……
对两个人来说，对方都非常重要。

huihui0206 · 发表于 10-4-2010 12:15 PM

248
开始
第二天早上——
我揉着朦胧睡眼起床了，往大厅去吃早饭。
和小敦在公园里待到四点多，基本没睡过。
“有熊猫眼了哦？”
“怎么回事？”
小爱和沙良什么都不知道，这么问我。
“我半夜逃出去了，和之前班里的朋友去玩了~~”
“真的？！”
“厉害啊！”
“我很害怕老师找我的话怎么办的呢。”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开心，我笑着开玩笑。
我们三个人到了大厅，坐到按组分开的桌子旁。
小高和酒井还没有来，我稍稍放心了。
我心里不开心，碰到小高也不舒服……
但是，旁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沙良。
早饭时间之前，我们三个人一直说着话，突然沙良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高兴。
“高桥！酒井！这里啦~~~~”
“哦！早啊！”
沙良的视线的那一端，是一脸笑容的酒井，和稍稍有点不高兴的小高。
“早……”
“早。”
我也装作自然地搭话。
249
五个人都到了，就在不融洽的气氛中吃饭了。
表面上装作很开心地吃饭，却完全咽不下去。
?～?～?～
是我的手机收到短信的声音。
“今天大家都出了宾馆我就去找你。”
是小高发来的短信。
我的视线从手机画面上离开，抬起头来，和小高的视线相撞。
发窘的瞬间——
我一下子低下了头。
如果被沙良发现就不好了啊……
回到房间，沙良和小爱开始准备去看吉本新喜剧。
“我，要和以前班里的朋友一起自由行动……所以，就不能去看吉本新喜剧了。”
“诶？”
“为什么？！”
沙良吃了一惊，小爱很露骨地表现出讨厌的表情。
小爱追问我：
“不是约好了的嘛。为什么突然这样？！”
平时总是很温柔的小爱，很明显地不高兴了。
正在整理行李的沙良停下了手，看着我和小爱。
“我听说自由行动中没人和那个朋友在一起……一个人的话太可怜了啊……”
我又说谎了。
最近，我对她们俩说了很多谎。
250
我不喜欢不断说谎的自己，但是又一次说谎了。
“途中汇合吧。不能放着朋友不管的，对不起啊。”
“……”
小爱和我之间的空气很紧张。
“没办法啦。那个朋友好可怜的。虽然是修学旅行，身旁却没人陪着。”
这时，沙良却为我说话。
小爱听了沙良的话，好像也接受了。
“对不起啊……”
我道歉着，出了房间。
不能再看沙良担心的样子了。
我向昨天去的那个神社走去。
然后，拿出手机。
……虽然对不起小高，但还是拒绝了吧。
我再也不能欺骗沙良了啊。
不能背叛沙良啊——
我拨了小高的手机。
“大家已经都走了吗？我这就去找你吧？”
小高什么都不知道，这样高兴地说着。
一想到小高的心情，我就心痛了。
但是……
就这样子可不行的啊。
我要拒绝掉和小高的约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沙良。
我不喜欢和沙良一直不融洽。
251
“今天不要见面了吧？”
“诶？！”
“对不起啊……”
“你在哪里？”
“在神社啦。”
听到小高低沉的声音，我的胸中好痛。
但是，我还是想优先考虑沙良的心情。
“我……”
“——芽衣！！”
从手机里传来……
然后，又从背后传来的小高的声音。
“诶？！”
我回过头去，连着宾馆后门的小路上出现了小高的身影。
“芽衣，为什么突然间……”
小高是跑着过来的，喘着粗气。
他痛苦地大口喘着气，问我。
“因为……今天不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啊？！”
“理由是……”
小高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我想不出拒绝的借口。
“小高，对不起。”
“芽衣……”
这时，小高的脸颊流下一行泪水。
善于打架，很有领导风范的小高，哭了。
“对、对不起……”
我心中动摇着，拿出了手帕。
“求你了。只是今天……我，是真心的……就只是今天和我交往也不行吗？”
“小高……”
我紧紧抓着手帕。
252
看着那样的小高，我就无法拒绝了……
考虑沙良感情的想法输给了小高的感情和泪水。
“那就一起吃饭？”
“……真的？”
“因为……”
“眼泪是男人的武器啊。”
“啊？！故意的？”
“谁知道啊？”
小高破涕为笑了，拉着我的手往前走。
我还没搞明白就被拉着手了。
“去哪里？”
“环球影视乐园！你说过想去的吧？”
“——真的？！”
虽然在这种状况下，我还是露出了笑容。
“你说过想去的吧？”
“……嗯。”
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因为只有今天。
我对自己说。
小高强行这样，我也没办法了。
我心中反复这样说。
我已经脱离了那样做的罪恶感了。
和小高一起玩环球影视乐园，真开心。
牵着手玩遍了各种游乐项目，拍了很多照片。
“真开心啊~~~”
我坦率地说出了我的想法。
沙良……
请原谅我今天一天的所作所为吧。
沙良……
我们玩得那么开心，对不起啊。
253
开心的时光过得很快，已经夕阳西下了。
“该回去了。”
“是啊……”
小高一副伤心的表情仰天长叹。
西边的天空已被染成红色，太阳从游乐设施的空隙间慢慢隐去。
“……好不想回去啊。”
“……”
我不能说“嗯”。
虽然和小高一起度过的时间确实很开心，却是仅仅像梦一样的时间——
回到宾馆，就会醒来的梦。
“出去吧？”
“……好吧。”
我们俩无言地走向大门。
在我旁边走着的小高，我看到他侧面的表情非常伤心。
开往宾馆的电车，就像是从梦境回到现实的电车。
从出环球影视乐园开始基本没开过口的小高，对我说：
“今天真开心啊。谢谢。”
“哦。”
梦——
这种感觉，让我想起和小敦一起在楼顶发生的事情。
就像那时我的感情向小敦那里动摇一样，今天一天我的感情走向了小高。
超过了朋友，有点不一样的感情……
254
我有了想和小高更多地在一起的心情。
理性上，那样的心情是不行的。
本能上，我却还想和他在一起。
两种极端的想法在我心中摇摆——
咚……
随着电车的摇晃，我感到肩膀上有了重量。
一看肩膀上，是小高的脑袋靠在上面。
可以听到“呼、呼”的、感觉很舒服的鼾声。
“睡着了啊……”
捋开小高那盖在脸上的头发，就可以看到他可爱的睡着时的表情。
虽然他总是打扮得很成熟，但是睡着了的表情还是像小孩子一样稚嫩。
那么可爱，让我不由自主地在他头上慢慢抚摸着。
电车到了离宾馆最近的站，小高和我下了车。
小高可能还很困吧，使劲揉着眼皮。
“你总是不醒，我还在想会不会坐过啊！！现在你醒了就好了。”
“不好意思啊~~我也没想到会睡着！”
“算了啦~~”
我装作生气的样子，小高就赶忙道歉。
我们走过站台，出了检票口。
255
很快就要结束两个人的时间了……
出了车站，看到了同一个初中的同学了。
“咱们分开回宾馆吧。”
“啊、啊啊。是啊。在一起怪怪的啊。”
如果被大家发现就不好了……
我停住了脚步，向小高挥挥手。
“真开心！你先走吧。到宾馆再见！”
“……那好。谢谢啊。芽衣。”
虽不是永别，却感觉要忍不住流下泪来。
远去的小高的背影——
直到看不见，我的手一直轻轻挥动着。
回到宾馆，仍然是按小组吃晚饭。
我和小高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说着话，也听着沙良她们说吉本新喜剧的话题。
吃完饭回到房间，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
本来就睡眠不足，还在环球影视乐园走了很多路，晚饭又吃得饱饱的。
已经到了不能不睡的极限了。
“对不起，我睡了……”
“诶？！”
“才9点啊？”
沙良和小爱都吃惊于我难得的早睡。
“我有话和你说~~！”
沙良摇着我的肩膀，叫我起来。
256
……虽然觉得对不住沙良，但是我的睡意却无法消除。
“对不起，等我睡醒了再谈吧……”
“芽衣~~~……”
我睡熟了。
在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令人无法相信的事情。
幸福的，只有睡着了的我——
吵吵嚷嚷的声音把我吵醒了。
拿出枕头边的手机一看，凌晨2点——
为什么房间的电灯还亮着，好像有人在哭。
“……这大半夜的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灯光的刺眼，我眯着眼睛向声音的方向望去，除我之外，同一个房间的同学都聚在一起。
“好像醒了……”
“真能睡啊。”
她们看着我这边，悄悄地说。
她们的中间，好像是沙良在哭。
“怎么啦？……沙良，你在哭？”
“啊？！还问‘你在哭？’！！就是因为芽衣你啦！！”
“诶？”
小爱突然生气了。
我被她们看得呆住了。
不祥的预感。
257
沙良大滴的泪水在脸颊上滚落着，走近我的被子。
悲伤的眼眸——
我第一次看到沙良这样的眼神。
她就像被什么附身了一样，毫无表情。
“沙……沙良……”
看着沙良的样子，我的身体颤抖了。
我像逃一样爬出被子，坐着往后退。
我看到她涨红了脸……
我的背靠到墙上了，沙良在我面前扑通坐了下来。
然后毫无感情地说：
“你……为什么要骗人？听着我的话，心里一直在笑的吧？”
“不是啦……”
“沙良喜欢高桥，真是傻瓜一样啊。”
现在的沙良不是以往的沙良了。
258
我开始变得惊慌，我对沙良说：
“沙良，弄错了——”
“什么？”
“听我说——”
“不需要什么解释。”
沙良连听都不听。
从沙良的眼里，突然传来激烈的憎恶。
沙良震怒了。
“我竟然还把你当做朋友~~！！”
嘭！
沙良大叫着，抓起旁边的枕头向我扔过来。
她就像是疯掉了，开始发狂——
“我今天对高桥表白了！他说是昨天对芽衣你表白却被你拒绝了！！这是怎么回事？！”
沙良把我揪了起来。
周围的同学都呆住了。
“呀！！沙良！！不……不要啊！！”
“开什么玩笑啊！！”
沙良一只手抓着我的头发，另一只空着的手不停打我。
我抓着沙良的胳膊，抵抗着。
但是，沙良却安然如故。
没想到她竟会用这么大的力气摁住我。
——然后，沙良的双手抓住了我的脖子。
她的手指勒紧了我的脖子。
呼吸……呼吸，困难——
259
“芽衣你今天干什么了啊~~？！”
“？！……唔……嗯……”
沙良的手指一下子用力了。
“啊？我听不见！别的班的人说你和高桥在一起啊！！你不是肚子疼嘛！！”
“……唔……啊……啊……唔。”
“再找点借口啊！”
我好难受，无法呼吸。
神智慢慢模糊……沙良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住手啊！”
“会死的啊！！”
“啊？！死了才好呢！！”
我……会死去吗？
260
……咦！……，……哟！！”
感觉有什么东西打着我的脸，还有不知是谁的叫声。
意识还朦胧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咦！芽衣！！醒醒！！醒醒啊！！”
“芽衣！！”
优梨？美亚？
啪……啪……
脸好痛。
“芽衣！！醒醒！！”
我慢慢地张开了眼睛。
面前是泣不成声的优梨和打着我的脸的铁青着脸的美亚。
看看周围，是班主任老师、年级主任、同学们的身影。
“脸，好痛……”
“芽衣？！”
“芽衣醒了啊！”
优梨和美亚抱住躺着的我——
我身上到处都疼，她们俩的重量更使我骨头都疼了。
“好、好痛……”
“对不起！”
“情不自禁了。”
美亚赶紧放开了我，只是握住了我的手。
优梨说着“我去通知大家！”就跑出了房间。

huihui0206 · 发表于 10-4-2010 12:16 PM

261
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脑袋里一团糟，搞不明白。
我半夜醒过来，沙良在哭……被她又锤又打，被她掐住了脖子……
“……对啊！！沙良呢？！——啊！痛……好痛。”
我慌忙着要站起来，一阵剧痛向我的身体袭来。
受不了了，我就又躺了下去。
“你好好躺一会儿。现在正有医生往宾馆这里来呢。”
班主任老师这样对我说。
“沙良呢？！我必须要对沙良道歉……”
“……”
班主任沉默地低下了头。
“喂……沙良呢？！”
“现在，她在医院……”
“……？”
不懂了。
我又是受伤又是晕过去，我在医院里的话还可以理解，但是……
为什么是沙良？
“唔……”
“不能爬起来！”
“快躺下！”
我把班主任和美亚的话当作耳旁风，支撑着发痛的身体爬了起来。
“……。我不能躺下。到底怎么回事？”
“芽衣！冷静点——”
“我不能冷静啦！！”
“芽衣……”
美亚看着我气势汹汹的样子，她沉默了。
262
“喂？！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都知道的吧？！”
“芽衣！求你了，冷静点！！会告诉你的，你冷静点！！”
“……知道了……好痛……”
一动，肋骨就好痛。
我激动得直喘气，肋骨就一跳一跳地痛。
和被车撞的时候一样痛——
“中川沙良她在宾馆的紧急楼梯跳了下去。现在重伤昏迷。”
“啊？！”
“在附近的医院里。”
“……骗人。骗我的吧？……是不是？”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家一和我的视线相撞，就移开视线低下了头。
那样的态度，就表明说的是事实……
“为、为什么？！”
“中川掐了你的脖子之后，好像就跑到走廊去了。然后打开了紧急楼梯的门跳了下去。”
“……沙良、沙良她，还有救吗？”
“还不知道。”
我眼前黑了。
沙良……
到底为什么啊？
263
杀人
过了一会儿，医生和优梨进了房间。
“我带医生来了！”
“患者是哪位？！”
穿白大褂的医生马上给我号脉，然后要我赶紧去医院。
在老师们的照顾下，我坐着出租车往医院去。
是沙良所在的急救医院。
诊断的结果，是肋骨有裂缝，手脚挫伤。
老师吃惊得给我家里打了电话，但是我自己却觉得没什么。
比起自己的伤，我更担心沙良，但是没办法。
“既然是同一个医院，那就让我看看沙良的情况再回去吧。”
“诶？！”
“那个……”
听了我的话，老师们犹豫了。
结果，没让我去看，就回了宾馆。
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过了早上6点的起床时间了。
走廊里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脸困意的学生们……
“我不想回那个房间了。可以到老师的房间去吗？”
“嗯……没办法啊。那就到女老师的房间去吧。”
我就往老师们的房间走去。
如果因为我的原因沙良死了，我该怎么办啊。
这么一想，我的身体就止不住地颤抖。
264
咚、咚。
“来了。”
一敲门，房间里就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吱嘎。
班主任打开门，出现的是保健老师。
“就是这个房间。你和管保健的长谷川老师待在一起，躺下来休息吧。还有，你妈妈坐第一班新干线过来接你了……长谷川老师，请多关照。”
“好的，明白了。芽衣，请进。”
我乖乖地进了房间。
看到我的样子，班主任老师很快就离开了。
“身上很痛吧……怎么样？我现在就给你铺被子。”
“啊，不好意思……”
“肚子饿了吧？过一会儿有人会拿早饭过来，你等一下哦。”
我钻到了为我铺好的被窝里躺下了。
即使闭上眼睛也没有睡意，心脏一直怦怦跳动，身体一直颤抖……
“老师……沙良有救吗？为什么不让我去探望？”
好想听到“有救的”这句话。
想听到“没问题的”……
265
“……中川还没有苏醒过来。身体也还不好，好像脑袋被重重地撞到了。掉的地方是草坪，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水泥地的话——”
长谷川老师说到这里停住了。
水泥地的话，可能已经死了——
她一定是想这么说的。
神啊……
救救沙良吧——
我在被子里双手合十，不停地祈祷。
“你稍微睡一会儿吧。中川醒了的话，我会马上叫你的，你就好好休息吧。”
“我睡不着……她这样是因为我的原因。”
长谷川老师来到我的枕头边，坐下了。
然后抚摸着我的头，温柔地说：
“不要那样责怪自己……并不是你的原因。”
“但是……因为我和小高一起玩了。他向我表白的事情也没能说，是我伤害了沙良！所以……！好痛……所以——”
“要不硬撑了！冷静点！！”
长谷川老师按住了我激动的身体。
266
但是我的感情却压制不住，汹涌而出——
“就是我的原因！我……我——如果沙良死了的话，怎么办啊？！我……我……呜呜……啊啊~~！！”
我泪如泉涌，忍不住地大哭起来。
压抑到现在的感情，变成嚎叫和泪水，涌出我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心情平静了的时候，班主任老师来到了房间。
在门口和长谷川老师说着话。
“早饭拿来了。2份。”
“谢谢。”
“还有……长谷川老师，你过来一下可以吗？”
长谷川老师回头向我看了一眼，和班主任走出了房间。
是不能让我听到的话？
难道——
不好的预感在我脑中萦绕，我快要被不安的心情压垮了。
“……那，待会儿见。”
“好的。我知道了。”
长谷川老师回来了。
脸上带着笑容，好像刚才的话不是坏事。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267
早间新闻播完的时候，其他的女老师们回到房间来了。
她们对我温柔地说着话，开始整理行李。
“听说你妈妈已经到大阪了……再稍微等一下吧。虽然先回去比较遗憾，但是你就在家好好修养吧。”
“好的……”
“九点长谷川老师和你以外的人都坐汽车出发。在你妈妈到之前，你就在房间好好休息，回去的时候也多小心哦。”
“……好的。”
本来很开心的修学旅行却——
变成了最糟糕的旅行。
过了一会儿，走廊里嘈杂起来了，能听到起床了的其他学生欢快的笑声和蹦跳的脚步声。
沙良还昏迷着，为什么能笑得出来？
为什么？！
嘭。
“吵死啦！”
我敲着地板。
我知道我是在迁怒于他们……
其实我是在对导致沙良自杀的自己生气。
而且，忍不住的不安——
这样的心情该怎么办才好啊。
我的脑袋快要炸了。
268
过了一会儿，妈妈来接我了，我出了宾馆。
乘着新干线，我的脑袋快被沙良的事情撑破了。
手机不断收到短信。
“你受伤了？！”
“听说你回去了，为什么？！”
朋友们对于这件事情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发来这样的短信。
“中川昏迷不醒住院啦。”
嗡——嗡——
脑袋里面一阵阵收缩，以和心跳一样的频率阵痛着。
妈妈虽然担心我的伤，但是对事情也什么都不知道。
听老师说，是妈妈故意不问这件事的。
妈妈对我这么好，我铭记在心了——
我们俩一路上基本没说话，就这样到了家。
起居室里，妈妈脱下来的睡衣还扔在那里。
抽屉也打开在那里……
269
妈妈喜欢干净，这样脏乱的房间是第一次看到。
“妈妈，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你很急地赶过来的吧……”
妈妈着急到连家里乱七八糟都管不上，就赶过来了——
“你能这么想，就为了妈妈我好好地休息吧。”
“嗯……”
我进了自己的房间，钻进被窝。
一下子闭上眼睛，用被子蒙住了头。
——那以后又过了一星期。
我在家里。
因为我身体的问题，还有沙良的事，我一直没去上学。
听老师说，沙良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换到普通病房了。
但是……依然没有苏醒。
一星期了还没有苏醒，大家都很担心。
“是不是变成植物人了？”
还有人这么传言。
我不想听到沙良被传言说成那样。
我害怕得无法去听。
植物人是生与死的界线——
并非活着，而是像机器一样被动地活着。
如果沙良变成那样……
我就和杀了人一样。
270
关系好的朋友因为担心我，每天都和我联系。
但是，同班同学发来的中伤我的短信也每天都能收到。
“沙良死了的话，我饶不了你。”
“不要来上学了。”
主谋是小爱。
还有，听人说，也有一些是修学旅行时同屋的同学们也发来的。
我对于那些中伤我的短信，无言以对……
每次收到这样的短信，我就会不停自责。
因为是我背叛了沙良……
叮咚——
门铃声在家里回响。
我就当没听见，依然在自己房间里躺着。
我懒得走到起居室去……
叮咚——
叮咚——
门铃执着地响个不停。
我心里有点着急了，就走到起居室的对讲机旁。
“喂。我妈妈现在不在家。”
啪。
我只是这么说了一句，就挂断了对讲机。
因为没有摄像头，我在对方说话之前就挂断，就不知道是谁了，不过反正是收款的或者推销的吧……
叮咚——
我刚回到房间，门铃又执着地响起来了。
——适可而止吧……
271
啪。
“喂，是哪位？！”
“……那、那个……”
“我是酒井，芽衣在吗？”
“诶？酒井？”
“芽衣？是我和小充啊。给我们打开大门吧~~”
为什么酒井和小充来了？！
虽然我不太明白，但还是给他们开了大门，然后在门口等他们。
酒井和小充进了家门，就到了起居室。
“今天，你爸妈都不在？”
“嗯。”
“这样啊……”
话说不下去了。
酒井他们也认为我是杀人犯吧……
现在开始就会对我破口大骂吧……
这么一想，我就害怕了。
身体开始颤抖……
“芽衣？”
小充马上注意到了。
我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
“你们……都恨我的吧……”
“啊？！恨？”
“因为我的原因，沙良才……”
“不会啦！这不是芽衣的不好。酒井也、我也……我们都没有那么想！所以今天才来的嘛！因为担心你啊。”
小充大声说着。我和小充不同班，关系也没有那么好，他却……
272
小充任何时候都能冷静的。
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大声地说话。
酒井也对我说：
“小充说得对！虽然小爱她们也说了很多，我们知道事情的，但是我们是芽衣的哥们嘛。虽然也担心沙良，但是这和芽衣你没关系的啦。”
“但是……”
“我们之外，还有美亚、优梨等等朋友的。所以嘛，等身体好了，就来上学啊。”
我对小充和酒井的好心感到非常开心。
就要哭出来了——
“我以为大家都恨我，都讨厌我的……”
“不要傻了啊~”
“你想得太多啦！”
他们俩笑了。
惹得我也笑了。
但是……
比笑声先出现的却是泪水。
他们俩这么好，我真开心……
“不要哭啦~~~”
“哎~~~”
“谢……谢谢……呜~~~”
我流着泪，笑了。
叮咚——
又来了？
我擦干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啪。
“喂。”
“芽衣？！我是美亚啦！他们都来了？！”
“诶？小充和酒井在的啊。”
“那么说，还没到啊~~~先帮我打开大门吧~~！”
什么意思？
273
不能输
美亚一脸笑容地进了家门。
“好久不见了啊！我买点心过来啦！还有芽衣喜欢的巧克力哦~~”
“谢、谢谢！”
“他们马上就来哦！是得到了芽衣的妈妈的同意的哦~~~”
“诶？！”
我之外的他们三个人相视而笑。
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美亚就给我解释：
“虽然芽衣你什么都没说，但是小爱她们的事情我们是知道的。听你妈妈说，你已经可以去上学了，却不愿意去……可能你是对小爱她们感到不安吧，我们就做了今天的安排了！要让你知道还有这么多好朋友的~~~”
“美亚……”
“小高也知道沙良受伤的理由而不上学的，但是昨天开始已经上学了！所以，芽衣你也要上学哦！”
叮咚——
“啊！接下来是谁？！”
“……是……谁啊？”
朋友们一个个都来了。
虽然这个时间应该在上课，但是我很开心、很开心……
泪水就止不住了啊——
274
“逃课没关系吗？？”
“没关系~~”
酒井、小充、美亚、拓弥、小夏、优梨……
另外还有五个原来班里的同学，现在班里的三个人也来了。
小高稍微晚一些也来了。
我到厨房拿果汁的时候，小高就一下子冒了出来。
他用别人听不见的小声对我说：
“都怪我不好啊。让你为难了，对不起。”
小高微微地低下了头。
“不是啦……因为，很开心的。很开心的啦。”
我很坦率地把我的心情说了出来。
对于沙良自杀未遂的原因，小高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是无罪的。
我和他两个人一起度过的时间很开心。
虽然变成了现在这种状况，但是无法抹去这个事实……
“我会努力不再喜欢芽衣你的。但作为朋友，我还是喜欢你。对不起啊！”
“……嗯。”
啊——
胸中好痛。
为了某种原因而难受。
在这种状况下，我还是感到难受……
到底为什么？
我尽量压制住郁郁不快的心情，
为了不被小高察觉——
我装出了笑脸。

huihui0206 · 发表于 10-4-2010 12:17 PM

275
第二天早上——
久违地七点起床了。
在床上抽了一支烟，就往起居室走去。
“早~~~”
“早！马上便当就准备好了哦。”
我决定今天开始去上学。
我害怕碰到小爱他们呢。
……但是，还有很多担心我的朋友。
我在一个多星期之后又一次穿上了校服，开始做准备。
准备好了，我就很精神地对妈妈说了声“我上学去了”，然后推开了门。
早上的太阳照得我的眼睛发痛。
我出了公寓，看到小敦站在那里。
“诶？！怎么了？”
“昨天没能去你家，就买了巧克力赔礼！”
小敦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晃了晃便利店的袋子。
我高兴地向小敦跑了过去。
“谢谢！！”
我就牵着小敦的手，开始往前走。
对这条久违了的上学的路，不知为何心中涌上一股怀念。
而且，对旁边小敦的笑容也是……
276
走了一会儿，能看到穿着我们中学校服的人了。
脚步变得稍稍沉重了……
我开始不安了。
我好像能看到大家的眼光都是恨我的——
可能是心态的问题吧，我害怕别人的眼光而不能抬起头。
“没问题的啦。没问题。有我和你一起的嘛。”
“嗯，嗯。”
听了小敦的话，我稍稍安心了。
我抑制住身体的颤抖，把脚一步步往前挪。
穿过校门走到楼门口，沉重的脚步就变得更加沉重了。
“我好怕……”
我的脚步终于停住了。
就像长在地面上一样动不了了
必须走下去。
我已经走到这里了。
“没问题的啦……”
小敦的话到这时候却不起作用了。
怎么办啊……
“芽衣！你来了啊！”
有人叫我。
一回头，就看到小高满脸笑容地站在那里。
受到小高的笑容的影响，我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小高，早！”
“早！敦史今天也这么早啊！”
“你真多嘴啊。我有要紧事，就拜托你把芽衣送到教室了啊！”
“诶？”
小敦挥着手，又走出了楼门。
277
小敦着急地走了。
把我丢在那里了。
“敦史他，怎么了啊~~”
“是啊。突然间……”
“算了。去教室吧！”
我们俩就并肩往教室走去。
诶……诶？
为什么？
刚才脚还动不了，现在我竟然很自然地能走了。
虽然不安还没有变，身体却能随着小高的步调动起来了——
教室的走廊下，小高看着我的眼睛，说：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不要担心！”
“小高……”
我向小高的斜后方走去，向一班的教室走去。
走廊里有几个修学旅行时同一个房间的女孩子。
她们看到我了，就开始用我听得见的声音说话。
“沙良，怎么样了啊？”
“都是那个女的害的啦~~”
“还好意思来上学呢。”
这些坏话，让我都想把耳朵塞住。
其实，即使她们不说，我也明白的。
我的胸口就像被揪住了一样地痛……
“吵什么吵！一帮恐龙，闭嘴。”
小高这么说——
“因为……”
“啊？！说什么啊？”
他把想辩解的那些女的顶了回去，好像生气了。
那些女的害怕得僵住了。
278
“芽衣，别放在心上。”
小高马上换了笑脸，对我微笑着。
“……嗯。”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点了点头。
那些女的想要说什么一样地一直盯着这边——
之后的每一天，小高都和我一起上学。
即使在教室里面，他也陪在我旁边。
小爱她们经常藏掉我的东西，还传播讨厌的流言。
因为小高总是陪着我，所以她们一逮到小高不在间隙，就不停阴险地捉弄我。
——但是，小高每次都会把那些捉弄我的女的骂回去。
也帮我一起找被藏起来的东西。
慢慢地我被她们说坏话的次数也少了……
——然后有一天的班会上。
“中川醒了。”
这是班主任进教室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沙良在一个月之后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279
教室里欢声雀跃。
同学们高兴地流着泪互相拥抱着。
……太好了！
沙良活下来了。
我既高兴又放心了……眼泪扑扑地往下掉。
小高用手擦去我的泪水。
“芽衣，你哭的太厉害了。睫毛膏要掉了哦。”
虽然小高这样逗我，但是他也是热泪盈眶——
因为沙良醒过来了，对我的捉弄变少了。
又回到了一天天舒舒服服的学校生活。
我们每天放学后，都聚到麦当劳。
“我想为沙良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好呢？”
沙良苏醒过来那天，美亚和酒井这么说。
有了这样一个开端，大家就开始寻找可以做的事情。
虽然离大阪很远不能去探望，但是还是想做点什么。
——也有同学背地里骂我是“伪君子”。
还有人说“芽衣导致她自杀未遂，即使做点事情也是给人添乱，也不能赎罪”。
而我并没有想要去赎罪。
只不过，是想给非常要好的沙良做点什么……
280
我也曾在去年自杀未遂的。
所以，我可以理解沙良的心情……
她应该是感到了孤独和寂寞。
连学校也不愿意回的。
“写信吧？”
“这不是和发短信一样吗？写什么呢？”
“没什么可写啊~~？”
今天也是总结不出什么提议。
只是薯条和果汁下去得很快。
“那，千纸鹤呢？”
虽然比较幼稚……但是可以把希望她早点康复回来的心情包含在里面。
对我的提议，大家都不说话了。
也许感觉上不太好吧……我不安了。
“不错啊~~！”
“说干就干！我不会折纸鹤，教我啊。”
“芽衣，你的提议不错！”
看到大家的笑容，我安心了。
“赶紧去买折的纸吧！”
美亚和我作为代表往附近的商场去了。
大家同意千纸鹤，我真的很高兴。
现在的我能做的事，也只有想出这个了……
也曾想过给沙良写谢罪信，去不知道该写什么才好。
可能会变成反而刺激她，使她更痛苦。
281
站在沙良的立场想一想，收到我写的信会不知所措的。
不用语言，也不能确定是谁送的，包含着希望她早日康复的心情的礼物。
这就是千纸鹤。
美亚一边走，一边嘟囔了一句：
“芽衣你想的事情，我懂了。”
“诶？”
“折很多很多吧。”
总是被美亚什么都看穿。
我微微点点头，匆匆往商场赶去。
282
匆忙转校
买了折纸回到麦当劳，发现人更多了。
大家都在担心沙良。
期盼着把我们的心情传达给沙良，就开始做千纸鹤了。
愿沙良早日康复……
大家都等着你呢。
饱含着我们的心情，一个个一个个地认真地折着。
我无法用语言表达，就把我的思念交给纸鹤。
“做好啦！”
“好啦~~~”
做了几天后，终于做好了一千只纸鹤。
有折得不好看的纸鹤，也有折歪了的纸鹤。
虽然看起来不太好看，但是这千纸鹤却饱含了大家的心情——
“现在就给沙良送去，赠送人里面不写芽衣你真的没关系吗？”
优梨又一次向我确认。
我点点头。
只要把我的心情传递给她就行了。仅此而已就行了。
考虑到沙良的想法，这样做是最好的……
把千纸鹤和信放到了纸箱里面。
所有人一起搬到便利店，在那里用快递送到沙良住院的那个医院。
283
今天我有点想到哪里逛逛再回家。
好久没去小敦的房间玩了，就去那里吧……
从那天他来接我然后一起上学之后，基本都没有说过话。
陪在我旁边的一直是小高，所以和他顶多就是互相打个招呼。
虽然短信和电话也有过……
但是最近，尽是我给他发短信和打电话。
“今天在干什么？我去你家可以吗？？”
我输入了短信。
?～?～?～
“我要和朋友出去，这之前都没关系。”
我一看手机，已经六点多了。
又要晚上在外面玩了啊~~~
这么想着，我就赶紧往小敦家走去。
到了他家，小敦正在往头发上喷发胶定型。
“就要走了吗？没时间了？”
“还有一个小时。”
“这样啊……”
我一边感到心情稍稍有点失落，一边坐到了沙发上。
小敦对着镜子，问我：
“突然来是有事？千纸鹤做好了？”
“做好了啊！刚才送到便利店寄走了~~最近一直在折纸鹤，都没怎么和你说过话，就想着过来和你聊聊。”
“这样啊。”
穿过镜子，我们目光相撞。
284
“今天高桥呢？”
“诶？不知道啊……”
从小敦的嘴巴里说出了小高的名字。
我的胸口怦怦跳着，不知为何动摇了起来。
“你脸上都写着呢。”
“诶？什么？”
小敦稍稍失落地笑了。
“什么意思啊？为什么笑啊？说脸上写着，什么啊？”
“你自己知道的啊！”
我的脑袋里浮现出很多“？”。
——但是，他就是不回答。
穿过镜子，我看着小敦的眼睛，说：
“不懂你的意思啦~~！”
“所以嘛……你不要来我这里，要去高桥那里啦。”
“诶？为什么？”
“不是挺喜欢的嘛？”
喜欢——？
我喜欢小高？！
“没有的事啦~~~~”
我不由得大笑起来。
“小高是朋友啦！也不可能的啦~~”
我继续笑着，小敦默默地看着我。
我一边笑着一边唠唠叨叨地一个人说着：
“真的不懂你什么意思啦~~最近和他走得比较近，让人觉得怪怪的了？！他虽然是真的很招人喜欢的，但是——诶？干什么？”
小敦向我靠近过来。
285
小敦一只手摸着我的胸部，另一只手把我按倒在沙发上。
“等……等一下，怎么了啊？”
“做啦。”
“诶？！等一下……”
“为什么？”
小敦的脸凑近过来了。
然后，嘴唇相叠——
……
什么地方不对。
一股讨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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