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 廣東童謠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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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童謠兒歌及民間生活小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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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東童謠兒歌及民間生活小唱，都是流傳在華南沿海一帶，具有濃厚地方色彩的民間口傳俗民學，也是從前母親教育孩子、灌輸道德倫理、學習語言、認識常識、陶治性情的工具。

　這一些富有地方色彩的廣東歌謠，民俗之音、市井之歌、粵調粵歌，如摸魚歌、鹹水歌、踏月歌、秧歌、瞽歌、龍舟、板眼、南音、童謠、兒歌、勞工小唱、生活叫賣小唱、形形色色、多姿多彩，反映著珠江三角洲、香港、澳門一帶的鄉土人情、世俗風貌。

　廣東歌謠的文獻， 十分稀少、可供參考的資料有限、而且記錄也不完整，就算有記錄、也是有詞無調，教人無從推敲。五十年代以後的兒童遊戲唸謠，更是完全沒有什何的記錄。

　無疑，歷史的巨輪在滾動，昨日的歌、不少從前的風俗韻文, 都己失傳、煙沒。在僅餘的資料中，我們會發覺這一些粵調粵歌、原來是民間的生活寶庫，從老調中，可以提練出生活的精華素，讓現代生活更豐盛。

廣東童謠和兒歌的類同和分別

　在廣東歌謠的大家庭中，最為了熟悉的，無疑是廣東童謠和兒歌了。

　廣東童謠和兒歌，都是和孩子有關的。

　廣東童謠是孩子在遊戲中衍生的無調唸謠，是孩子在遊戲中的集體作品，也有部份大人的手筆，作為教導孩子認識社會的別一種工具。可以說，那兒有孩子，就有孩子的童玩、孩子的唸謠，而這一些孩子的唸謠，可以反映著時代。從前孩子的遊戲唸謠，是「日頭日頭光白白、小偷小偷偷蘿蔔」、「小明小明小小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火車捐山窿」、然後是 「何家小雞何家猜、何家母雞何家猜、何家公雞何家猜」、「木頭公仔唔准郁、唔准笑、唔准V嘩叫」 現代孩子的遊戲唸謠，有著現代社會的色彩，如 「Hello Kitty 喂喂喂，打錯電話搭錯線」、「零零七，入子彈、我有反彈網、不怕你子彈」。這一些無調小品，充滿了童年憧景，生動活潑、無美不備。

　廣東兒歌同樣是充滿著極豐富的民間色彩的歌謠，很口語化、兼具有很濃的民間色彩，是從前母親在哄兒入睡、弄兒為樂、逗兒乖乖時衍生的呢喃調、似歌非歌、並且是以吟詠為主的。如「雞公仔、尾彎彎、做人新抱甚艱難」、「搖搖搖、搖到外婆橋」，素材很廣、多以母親及孩子的生活為中心，有從前母親的辛酸、勞嘈、也有婆婆和孫兒的笑面兒。

民間生活小唱

　在華南地區，香港的街頭，澳門的小巷、流傳著很多生活小唱、有市集的叫賣，也有勞工的自撰的小歌。以磨較剪鏟刀為話的、會沿途高叫「磨較剪鏟刀」，以補鑊補的小工、會沿途唱叫「整爛風爐補沙煲」，以招來生意。可謂廣告歌之始。這一些生活小唱，似歌非歌，也不完整，但郤具備了民歌的影子。

　廣東的街頭美食，也是十分吸引食家的。小販為吸引大家來光顧、總喜歡以唱賣的形式作介紹，或以器具敲擊的聲音，作為標記。如賣柴魚花生粥的，會吊高嗓子的唱 「柴魚花生粥」 ; 賣南乳肉花生的，會鬼馬的唱出 「南乳肉花生、香呀又脆卜卜，南乳肉花生、好過焗臘肉」; 賣飛機欖的朋友，更會為大家表演拋欖的絕枝，一面叫唱「飛機欖、飛機欖、一飛飛入你天棚」。又如賣雲吞麵的，會以竹片敲出 「篤得篤得」的招牌聲音、當大家聽到這一些叫賣小唱之時，就知道是賣雲吞麵的小販來了。

　市集叫賣、勞工叫賣，同樣有很濃的市井民謠風味。

廣東童謠兒歌的疑問

　曾有朋友問我「何家小雞何家猜」這一些以孩子的遊戲、無調子的唸謠作為素材而寫成的歌曲，是不是就等於廣東民謠、廣東童謠、廣東兒歌。對這一個問題，一下子，我也不懂得怎去回答。惟一可以回答的，是這些歌曲，自一九七八年灌錄成錄音帶以來，雖然沒有什麼宣傳，郤不脛而走，廣泛在民間流行，到處都有不少的翻唱，重唱和翻版的版本，從香港到廣州、華南一帶，遠至星馬、海外的華人地區，都可以聽到這些兒歌，看到這些歌曲的影子，在大家的心目中，早以為這一些歌曲，是傳統的童謠、兒歌，民歌，甚至代替了原來的版本。

　嚴格來說，這一些歌曲，都不可以說是民歌，甚至不可以說是「廣東童謠兒歌」。從文字解譯，「童謠」，是衍生在孩子遊戲中的唸謠，並不是唱的，而「兒歌」，是從前母親為哄兒安靜而杜撰的呢喃調，語帶辛酸，也不是歌。至於民間生活小唱，只可以說是民歌的前身，不是完整的歌。

盧青雲的啟示

　筆者當年在明報閱讀到文藝工作者盧青雲女士一篇關於廣東童謠兒歌的文章，竟啟迪了創作的原動力，經過了半年的採風和資料插集，寫成了大二百五十多首分類為「哄兒、逗兒乖乖與催眠曲類」、「兒童遊戲類」、「民間生活小唱類」、「生活風俗類」的歌謠，無以為名，就套用了「廣東童謠兒歌」這一個標題，作為這一些歌曲的分類名稱，久而久之，大家也熟習了這一個名稱了。

廣東童謠兒歌的創作模式

　這批歌曲的寫作，有按詞譜曲的，也有從新將歌詞磡砌後，再重新譜曲，或先曲後詞。無可否認，按詞譜曲的作品，調子會較為平淡，來不及先曲後詞的作品活潑。

　「童謠遊戲類」和「民間生活小唱類」的歌曲，大多是先曲後詞。而這些旋律，主要由唸謠的語調變化出來。

　「催眠曲類」的歌，很多是按詞譜曲。但按詞譜曲的作品，調子較為平淡，就像沒旋律的呢喃調。最後，還是把這一些歌曲放棄，從新再寫。

　有一些歌，是邊寫邊作，換言之，是曲詞並行。歌曲的寫作，是將材料故事化，如「何家小何家猜」，「狐狸先生幾點鐘」，又或者是比喻化，如「磨較剪鏟刀」、「衣裳竹」。

　這些歌曲，大部份的都是在二十年時年青時寫下的東西。那一段日子，自己一邊在香港大學圖書館工作，一邊在香港大學以傍聽生的資格唸書，忙得沒有人生的樂趣，寫作歌曲，可以說就是自己的唯一娛樂。寫曲寫詞，最好還是在年青時寫。人到中年，有了寫作的經驗，但再寫不出靈氣的作品。.

採風和分類

　除了一小部廣東童謠，是經過口傳筆錄而流傳下來，但大部份五十年代後的唸謠，都絕無紀錄，幸而這一些資料，都可以輕易在小朋友的談話中找回來。插集了資料，再把資料分類，剪裁、磡砌、想不到二百多首廣東童謠、廣東兒歌、民間生活小唱，就在香港大學的圖書館內、在短短的個多月中，默默的寫成。在整理的遇程中，曾狠心的將一些粗俗的字句刪改，恢暗的，改為陽光化，如「公仔，尾彎彎，做人新抱甚艱難」，就改為「做人怎可以怕艱難」。

澳門和香港的生活剪影

　筆者的童年，是在澳門渡過的。澳門的街道，人和地、事和路、街頭的叫賣小唱、仍深深的印在腦海裡，在整理廣東童謠兒歌之時，也就將這些勞動人民自撰的各行各業廣告招牌歌，作為創作歌曲的另一個素材。這一些歌曲，雖然也不是地道的民歌。由於歌曲是來自人民的生活，歌曲唱起來，民歌的味道很重，故此，也可以稱之為生活小唱民謠風。有一些歌，竟意外地保留了澳門地道的風味，如「出爐麵飽」、「髮菜鯪魚球」、「咖喱牛腩麵」，以至「整爛風爐補沙煲」，都留有一點澳門的影子。

　廣東童謠兒歌、廣東民間生活小唱的歌謠，無論如何，也不是什麼偉大的作品，但倒也平易近人，給人一種很暖的感覺。

　這一些的歌曲，大部份都是以語體文寫成，而部份則保留了廣東的口語，作為廣東歌謠的廣東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