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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中国之声

[连载]恐怖小说——《古怪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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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4-2007 10:5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四章

“你们看,这是世界上仅见的第二个病例,关键是她的屁股,这种极罕见的返祖现象,大家想象一下,我们人类的远祖——类人猿,不,还要早些,就是长着和她同样的臀垫,这是类似于老茧的皮肉,来,大家触摸感觉一下。”戴着眼镜的黄主任带领着一群实习医生,围绕着躺在病床上赤身裸体的小华讲解着。
  小华向内躺着,后背和臀部暴露在人们眼前,那些实习医生们纷纷伸手触摸着她的屁股,一面交流着意见,小华羞怯难当,悔不该来医院。
  “请你翻过身来。”黄主任对小华说道。
  小华未吱声,也没有动弹。
  “大家可以清楚地看到病人的躯体正面并没有生长一根毛,而是异乎寻常的光滑细腻,”他一边解释着一边对小华吩咐道,“喂,李小华,请你配合一下。”
  尴尬的气氛,寂静的病房,年轻医生急促的呼吸声。
  小华慢慢的转过身来,将自己的身体私处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人们的面前……
  谁也没有去留意,小华的眼中闪动着那异样的目光。
  当天晚上,住院部的医生值班室里,黄主任静静的伏在桌子上。清晨,当人们翻转他的僵硬的身体时发现,他的脸上竟然露着古怪的微笑……
  
  易士奇来到了镇医院太平间,在最边上的一副冰棺里,见到了王警官。
  王警官紧闭着嘴,脸部的肌肉扭曲着,这样恐怖的表情在哪儿见过?易士奇回忆着……老蛊婆,是老蛊婆。
  医生拉开盛敛老蛊婆的冷冰冰的抽屉,那老婆婆的面部肌肉与王警官的一样,所不同的是,老蛊婆张着嘴,露出了两排参差不齐的黄牙,而王警官确是牙关紧闭。
  你要告诉我什么?你在临死之前一定是看见了凶手,易士奇静静地望着王警官的面孔,心中在问。
  “尸体检验有什么发现?”易士奇问道。
  镇医院的医生回答说:“部省的法医专家前段时间都已经回去了,所以侦破组就临时委托我们先代为检查一下尸体,我们不是专职法医,主要是根据以往的几个死者的特点,对比检查了一下颅内等情况。”
  “脑组织没有了?”易士奇问道。
  “是的,内脏也不见了,这点与那个阿婆的情况相同,与前八个死者不同,他们的内脏都在。”医生困惑不解的说道。
  “检查了王警官的口腔了么?”易士奇问。
  “看了一下,牙关咬得很紧,你知道……”医生支吾起来。
  “我们再看一看,拿个手电筒过来。”易士奇总是感到王警官不应该紧闭着嘴巴。
  医生小心翼翼的撬开了王警官僵硬的牙关。
  易士奇把手电筒光线照了进去,上排臼齿的缝隙之中,他看到了一条黑色的丝丝。
  “那是牙缝夹留的食物残渣。”医生解释说。
  “不,那是凶手留下的。”易士奇道。
  “凶手?”医生不解道。
  易士奇小心翼翼的用镊子自牙缝中取下那根黑色的丝丝,这是一只脚,甲壳类昆虫的肢体。
  “这是什么东西?”医生惊愕不已。
  易士奇换过一把长长的镊子,从王警官的喉管中夹出来了一只已经咬成两半的,黑色的尸虫。
  在最后的一瞬间,王警官咬住了杀死他的,逃离他身体其中的一个凶手。
  这就是王警官要告诉他的东西。
“报复,这是报复杀人。”易士奇道。
  赵局长和侦破组的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一脸的狐疑。
  “王警官和山阴村七户人家的死者死因是不一样的,他与老蛊婆同样是死于尸虫。所有的死者虽然都丢失了脑组织,但不同的是,王警官和老蛊婆同时还少了内脏。赵局长和我都亲眼目睹了老蛊婆的死,那些从口鼻中逃离的尸虫。”易士奇对着赵局长说道。
  “不错,那些虫子太可怕了。”赵局长强压住向上翻动着的胃酸。
  “老蛊婆是中蛊而死,天下第一毒的金蚕蛊,此蛊从伤口进入人体的蛊毒实际上是一种生物病毒,与一般病毒不同的是,它会迅速在宿主体内长大,主要是在脑颅内和内脏里,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发育成了尸虫。它们将宿主的脑组织和内脏一口气吃光,然后在宿主临咽最后一口气之际从其口鼻之中蜂拥逃出。”易士奇分析道。
  “王警官是被什么人下的蛊呢?”一个侦察员问道。
  “没有人,谁也没有给王警官下蛊。”易士奇说。
  “那他怎么会死于蛊虫……”那人不解的问。
  “报复,凶手就是山阴村深潭里的那只巨大的尸虫!当时他被王警官连开数枪,我亲眼看见子弹洞穿了尸虫黑色的甲壳,我也看见了那东西对着王警官的那种怨毒的眼神。它等到了机会,在李西华家的屋子里报复杀死了王警官。”易士奇叹了口气。
  “难道这种虫子能够记住人的长相或者气味儿?”赵局长疑惑道。
  “也许吧。”易士奇这点也吃不准了。
  “兰教授同王警官在一起却没有受到攻击,这说明尸虫是有针对性的,有选择的,或许那东西真的有智慧?还是兰教授身上有什么防范的措施?只可惜教授疯了,否则他一定看到了一些事情的。”一个老侦察员惋惜的说道。
  “繁殖……”易士奇回忆着兰教授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他想说些什么呢。
  赵局长面色和悦了许多,对着易士奇说:“易老师,你要王警官打听的山阴村住户情况,你是想要做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我感到山阴村命案一定与早些年的某些事情有关联,现在只要找到那个鼻子上有红痣的青虚道长,可能此案就会真相大白。”易士奇回答。
  “那好,我们马上发出协查通报,只要此人还在,就一定找得到。”赵局长把握十足的说道。
  接下来的两天里,因为赵局长要求他等协查通报的结果,而易士奇自己也想弄明白谜底,所以他就在山阳镇客栈暂时先住下。这期间,他几乎一直呆在兰教授身边,同他说话,希望能使教授症状有所减轻,好向其了解些有用的情况,但是,兰教授始终还是那句话。
  小华应该进行治疗了,那个姓黄的主任慈眉善目,医术应当很好。易士奇每每想起小华,都有马上打电话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想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应该是治疗成功的喜讯,再忍忍吧,毕竟才过去了几天。
  陕西省公安厅协查通报告知,终南山全真教前任掌门青虚道长已于10年前出游,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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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4-2007 10:5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五章

看来寻找青虚道长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登报。
  易士奇想,哪一家是全国销量最好的报纸呢?各个城市都有它各自畅销的报纸,例如深圳人看《南方都市报》,北京人爱看《北京晚报》,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只有找全国性的,《人民日报》以前有赖于公款订阅是全国第一,现在不景气了,最后找来找去,还是《参考消息》吧,那儿的编辑部里还有个深大的同学。
  易士奇给那个校友打了电话,请他帮忙刊登一则寻人启事,名字是徐清师傅,落款易士奇和自己的手机号码。
  那同学尽管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答应了马上办。
  十年前青虚道长留下如此奇怪的联系方式,前不久格桑活佛也留下同样的联系方式,他们之间一定有某种相通的东西。当然,作为保护他们自身安全最好的,也是最不容易暴露身份的就是这种古老的联系方式。
  兰教授过几天就要回去了,是他们院里派人来接,听赵局长说教授家里没有亲人了,回去可能送精神病院,真是可怜。
  易士奇心中烦闷,一路溜达着来到了山阴村水潭边。望着空荡荡的七栋房子,潭边的警示牌子还立在小路旁,四下里沉寂一片,没有人迹。
  潭水呈深绿色,波澜不兴,谁能想象这下面七十多米的深处隐藏着那可怕的尸虫呢?到目前为止,兰教授之前还未曾捕获过一只小尸虫,我来试试,如果能钓上来一只,刺激一下兰教授,没准儿能恢复教授迷失了的心智呢。
  易士奇到镇上的渔具店买了支海竿,150米的4.0粗陶瓷线,钢丝崩钩,又去菜市场弄了块猪肝,然后兴冲冲的回到了水潭边。
  尸虫喜食内脏,易士奇将猪肝划成小块,小心的挂牢在锋利的崩钩上,甩入了水潭中。
  放线轮不停的旋转着,线一米米的沉下去了,不多时,轮子停住了,诱饵到达水底了。
  易士奇静静的坐在潭边,掏出支烟来点上,望着插在一旁的鱼竿,慢慢等待着。
  对面杂树林里仿佛人影一晃,定睛细看又没有了,不会是老蛊婆的灵魂吧,易士奇笑笑,有点疑神疑鬼了。
  他想起了那只暹罗大茧,那是一只变异了的大毛毛虫,属于CGS组织,眼下这深潭之中的巨大尸虫,也是变异的昆虫,是否同样与CGS组织有关呢?中国绿色尸体组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机构?总部在哪儿?
  鱼竿梢弹了一下,接着鱼线慢慢拉紧了,有东西上钩了,可以肯定不是鱼,因为鱼类吞钩以后会急速逃窜,不似这样慢吞吞的,易士奇随即紧张起来。
  他轻轻的摇着手轮收线,猎物也在一米米的被拖上来。
易士奇兴奋之极,一只手从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玻璃瓶,只要小尸虫一上来,就可以捕捉放进瓶里。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拉出水面了,果然钓上来的是尸虫!而且是密密麻麻一团,小尸虫们争先恐后的咬着猪肝不松口,瞪着狡诈的小眼睛,斜瞥着易士奇。
  这可怎么办?要是有把镊子或者火钳就好了,直接用手捉可不好,太恶心了。易士奇正掂量着如何是好,胸前的乾隆指骨突然热了。
  潭中泛起一个巨大的水花,那鬼魅般黑而发亮的大尸虫分开水路,向易士奇冲来……
  易士奇第一次与大尸虫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首先映入视线的是那黑亮亮齐脖高的盾形胸板和背板,头部小而向后倾斜,几道明显的蜕裂线,咀嚼式的嘴巴旁边生着两根长长的触角。硕大的两只复眼,但大部分晶体已经老化成乳白色透明斑,就像白内障般。挥动着两前翅,臀部很肥大,也看不清有几对足,只见足上生着尖刺,腹部大概有臭腺,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易士奇反应过来,扭头就跑,一时慌不择路,竟然向杂树林中逃去。那大尸虫紧紧在身后追赶着,易士奇耳边听到它越来越近的喘息声和那多肢的足滑过枯叶时的沙沙声。
  这个时候,易士奇才匆忙之间记起了金蚕,急忙伸手入怀抓出瓷瓶,一面跑一面用牙齿咬下瓶塞,眼前金光一闪,那蚕儿已然射出……
  易士奇气喘吁吁的站住,转过身来观战,可是眼前的情形却让他大跌眼镜,目瞪口呆。
  金蚕傲慢的站在那里,大尸虫温顺的缓缓屈下膝来,毕恭毕敬的伏在了金蚕面前,甚至连眼皮也不敢抬……
  易士奇仿佛明白了,天下间万物都是一物降一物的,金蚕的蛊毒在人体内可以发育为尸虫,那么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金蚕就是尸虫的长辈,无论这只尸虫变异的多么巨大,它始终记得自己的长辈的模样,所以在金蚕面前变得俯首帖耳,不敢擅动了。
  易士奇这回总算放下心来了,他钦佩的目光扫向了金蚕,蚕儿眨了眨眼睛。
  易士奇还是不敢上前,只是躲在了金蚕的后面望着这只曾经杀死王警官的凶手。该如何处置呢?
  他想起了内袋里的郑隐骨碗,那碗内蕴含的能量一定不小,翁桂湖心岛上,那个飞头咬上骨碗一口就瞬间化成灰烬,上次随便装了些净水就轻而易举的化掉了五毒蛭,今次可以再试试。
  他绕到了潭边,取出骨碗舀了一碗水走回来,作势就要朝着大尸虫背上泼下。
  “住手!”一声断喝,树后转出一人。
  易士奇扭脸望去,此人正是兰教授。
  易士奇吃惊不小,教授不是疯了么?怎么口齿如此清晰?
  兰教授走到近前,双目炯炯有神,精神健硕,哪里像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你不能杀它!它是CGS的财产。”教授严厉的说道。
  易士奇结结巴巴的说道:“兰教授,你,你病好了?”
  “贫道从来就没有病。”教授答道。
  “贫道?你是……”
  “贫道青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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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4-2007 10: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六章

易士奇怔怔地看着兰教授,他的鼻子尖上光溜溜的。
  “你不是青虚道长。”易士奇肯定的说。
  兰教授嘿嘿笑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你是说那颗朱砂痣吧,10年前在北京做客座教授时到协和医院割掉了,因为它特征太明显了。”
  易士奇疑惑的望着他,他心底里还是无法相信兰教授就是青虚。
  兰教授看出易士奇的疑问,便道:“我留在继任掌门白云那儿给你的信,我相信你已经看过了,其实从你第一次来到山阴村我就知道了是你了,我们俩邂逅于沅水之畔的太平镇则是我有意安排的。好了,我知道你有太多的疑问,我需要从头至尾的告诉你。现在我要先让大尸虫阿兰回到潭里去。”
  未待易士奇表态,青虚道长口中一声唿哨,那大尸虫望了道长一眼,乖乖的站起身来离去,一头扎进潭中,几圈涟漪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易士奇对金蚕点点头,蚕儿懂事儿的跳回了瓷瓶内。
  “金蚕是天下第一蛊,极通人性,绝对服从主人,你上个月命金蚕杀死老蛊婆体内跑出来的尸虫,尽管那些尸虫是金蚕蛊毒发育而成,有血缘关系,它仍会毫不犹豫地下手处死它们。”青虚点头赞道。
  “你都知道了?你不是还雇人到处搜索尸虫么?”易士奇不解的问。
  “那是掩人耳目的,实际那天晚上你溜出客栈时,贫道假装睡着了,然后跟在了你的后面,看到了你用金蚕寻找和杀害了躲藏在垃圾箱里的尸虫,贫道当时未到应露面的时候。”青虚解释道。
  “杀害?你不是说过如果尸虫与蟑螂交配变异则是人类的一场浩劫么,我不理解道长的用词和这深潭里的大尸虫阿兰又是怎么回事?”易士奇狐疑道。
  “目前还有一些技术问题尚未解决。”青虚道长皱皱眉头。
  “我不明白。”易士奇说道。
  “所以我必须从头给你讲起,因为这些事情与你将来的人生戚戚相关。”青虚说道。
  30年前,终南山重阳宫全真教掌门青虚道长循当年祖师足迹东去蓬莱,探访当年王重阳祖师东行收服马钰的历史遗迹。忽一日途中遇雨,暂避于潮水乡一农舍前,屋主易山好客请道长入内奉茶。适逢其外孙周岁,道长见孩子面相有异便问起生辰八字,竟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地生,掐指算出日后之事,叹世事之奇,造化弄人,遂为孩子更名易士奇,并指与其有师徒之缘份,日后若有事可去终南山寻他。
  10年前,青虚将掌门之位传于白云,留书一封,埋名隐于京城,做了清华大学的客座教授,讲授生物学,未几又聘为中科院动物研究所研究员,从事濒危物种的研究。
  但这些都不过是掩护而已,他的实际身份是中国绿色尸体组织(缩写CGS)三大护法之一的——尸道。
  “你是拜尸教?”易士奇惊讶万分道。
  “是的,30多年前就已经是了。”青虚接着说下去。
  东晋一代道学名家葛洪是中国古代第一位有所成的化学家,而其徒郑隐更是得其真传并创立了真正现代意义上的生物遗传学。咸和初年两人隐于广东罗浮山以为宫中炼丹为名,进行了一系列生物学上的秘密研究。葛洪卒于至今1600多年前的东晋兴宁元年,举尸入棺时,身体竟轻如蝉蜕,当时人们以为其尸解仙去。后来郑隐藏匿起葛洪的尸蜕,隐姓埋名,不知所踪,一直到30多年后,江湖上兴起拜尸教,这就是拜尸教的来历。
  “道长信中说,是于云游四海中,偶然间发现失踪1600年的拜尸教踪迹,留书下山追查等话都是骗我的?为什么?”易士奇愤愤然说道。
  “不得不如此,那群老道我可信不过呢,至于为什么这样布局,士奇你日后自会明白。”青虚当教授久了,可能忘记了自己就是老道。
  “这么说,你信中所讲的命犯孤鸾,阴间桃花,水上出墙,天冲地克遇三刑,三十岁必定夭折也都是假的了?”易士奇问道。
  “不,这是千真万确的。”青虚回答。
青虚长叹一声,道:“你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更是生于阴地,听你外公说你呱呱落地之时是一处坟地,命中孤鸾星相伴,可是偏偏水上出墙,双重桃花,却非阳间之爱矣。而立之年遭逢天干地支克冲日元,命犯太岁,难逃一死。”
  “我今年就已30岁,可很好呀,哪像你所说的那么邪乎?对象也有了,回去我们就结婚。”易士奇揶揄道。
  青虚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易士奇默默不语。
  “好吧,现在我要问你一件极重要之事。”青虚表情极其严肃。
  “请问吧。”易士奇坦然道。
  “郑隐骨碗怎么会在你的手上?”青虚盯着易士奇的眼睛。
  易士奇讲述了1928年的那次清东陵盗墓,此碗盛于一只镶嵌宝石的紫檀木盒里,属于乾隆皇帝的随葬品,被一同盗出。
  “此乃天意,骨碗失落于元末,现今重现江湖,昭示着我教的复苏崛起啊。”青虚叹道。
  “中国绿色尸体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易士奇问道。
  “法天遵道,日后自知。”青虚道。
  “那我也要问你一件极重要之事。”易士奇深吸一口气道。
  “说吧。”青虚微笑着。
  “玄武七煞阵,是你布的这个风水局的吧?究竟想要镇住什么?”易士奇提出了萦绕自己已久的问题。
  “鬼婴。当年此地夜半子时阴气最盛之时,时常出现婴儿惨叫之声,令人毛骨悚然,寻之不见,月圆尤甚。贫道便趁着医院迁移之际,设下此阵,压制住了那个幽灵,此后二十年再也没有人听到那婴孩的声音了。”青虚说道。
  “竟有这等奇怪之事?那山阴村连串的死人案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易士奇不解道。
  “贫道也在调查之中。”青虚道。
  “是阿兰杀死了王警官吧,你当时在场并没有阻止?”易士奇又接着问道。
  “他知道的多了些。”青虚冷冷说道。
  “我知道的还要多,也要灭我的口么?”易士奇平静的说道。
  “你不同。”青虚说。
  “为什么?”易士奇淡淡道。
  “你是我们的人。”青虚语气谦和。
  “哈,我什么时候变成了你们的成员。”易士奇嘲弄道。
  “30年前的那一天,蓬莱的潮水。”青虚柔声道。
  “我那时刚刚一周岁,就加入拜尸教了?荒唐!”易士奇愤愤然。
  “这就是缘分,将来发扬光大我教之人必须是四柱全阴之人,郑隐也是。”青虚道。
  易士奇想了想,说道:“你说的还有自相矛盾之处,既然要我上终南山学艺三年,为何你的那些徒子徒孙们还要加害于我?”
  “这些牛鼻子并不知情,而且他们也不是CGS的人,甚至连听说过都没有。”青虚解释道。
  “我万一被他们害死了,实际上也就差那么一点点,怎么办?”易士奇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会杀了白云他们三个人。”青虚的脸上毫无表情。
  “我再问你,为什么现在主动同我联系了,寻人启事还未登出来。”易士奇问道。
  “因为骨碗重现江湖了,为这一天,已经等待了几百年了。”青虚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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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4-2007 10: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七章

深圳市公安局刑侦处直接介入调查人民医院黄主任离奇死亡案,这不光是因为死者是国内外知名遗传学专家,主要还是其死因太过蹊跷,经法医鉴定,死者身上并无任何外伤,心脏等可能导致其猝死的内脏基本都属于正常,奇怪的是死者的脑部软组织不见了,可以说是不翼而飞。
  中国的公安机关在案件侦破方面有一个不成文的惯例,各级单位所辖的未侦破案件的基本情况是不对外泄漏的,因为外界众所周知后万一破不了案,会引起民众的不满,影响社会稳定,因此通常的做法是破了案后才公布,然而这样往往得不到公众的协助,从而减少了线索的提供与发现。
  黄主任离奇死亡案也是这样的情况,刑侦处的侦察员们暗中调查毫无线索,他们不清楚相距并不太遥远的贵州乌蒙山区的山阳镇,也存在着相同的案例,否则合并侦察就可能会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还有一个情况被人们轻易的忽略了,就是黄主任带同实习医生们拍摄的一位患者的背部及臀部病灶的数码相机里的储存卡是空的,什么也没有拍上,只有一些紊乱的磁迹线。有个实习医生想要重拍,但发现那位女患者李小华已经不辞而别了。
  小华离开了医院回到了位于南山的深大宿舍。她着急的对易士奇母亲说,已经感觉到了易士奇的贵州之行会有生命危险。母亲听儿子介绍过小华曾不止一次的救过他的命,心中一紧,两人匆匆收拾一下,抱上了宝宝就登上了晚班火车赶赴贵州,急得都没有先打个电话。
  第二天黄昏时分,她们终于赶到了山阳镇。
  山阳镇派出所,赵局长对她们说,易士奇和精神失常的兰教授已经失踪两天了。
  西南云贵高原的丛山峻岭中,两个风尘仆仆的徒步旅行者攀援在深山之中。他们数日来一路西行,已经走进了横断山脉的金沙江河谷,这两人继续沿着弯弯曲曲的河谷向更深处走去,他们就是易士奇和青虚道长。
  易士奇本身就是徒步旅行的好手,可是仍旧赶不上青虚那已经70多岁人的步伐,以致青虚时常需要等着他跟上来。
  “道长,我们这样走了多日,实在是需要休整了,想不到道长身手如此矫健。”易士奇气喘吁吁告饶道。
  “以后不要叫我青虚道长了,我是中国绿色尸体组织的第二护法徐清,人称尸道。”青虚说道。
  “真是拗口,还不如就叫徐尸道好了,好记又中听。”易士奇揶揄道。
  “真不愧为是老师,徐尸道,这名字好,响亮地紧。”青虚哈哈笑道。
  翻过一道山梁,眺望极远的天际边,有座形状貌似锅盖一般的雪山,在夕阳下泛着金光。
  “那就是大雪山,我们此行的目的地。”青虚松了口气道。
  “道长,不,徐尸道徐师傅,怎么还是蹩嘴,徐尸道先生,顺口多了,您还没有告诉我此行的目的,我们究竟是来干什么来啦?”易士奇提问道。
  “嗯,你不是问我中国绿色尸体组织是做什么的么?总部设在哪儿吗?现在你看到的远处的那座大雪山,就是CGS总部的所在,关于她的工作性质,等到达那儿后,一看便知。”徐尸道回答。
  “你是那儿的头么?”易士奇问道。
  “不,我是尸道,还有尸释和尸儒,我们三个人共同打理组织。”徐尸道解释着。
  “教主是谁?”易士奇问道。
  “是你。”徐尸道回答。
山阳镇的客栈里,连续等待了数日仍没有任何消息,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多年未犯的哮喘病又重新复发了。老人紧紧地抓住小华的手,含泪恳求道:“小华,你再去救救奇儿吧,我知道你有办法的,求你了。”
  小华默默的点了点头。
  “带我一起去。”宝宝躺在一旁的布包裹里,坚定的目光。
  小华出去搞来了一个南方妇女常用来背孩子的那种背兜和一些盒装的牛奶,将宝宝背在了后背上,然后以刚毅的眼神望着母亲,义无反顾地走出门去。
  首先,小华来到了山阴村水潭边,她的推测得到了证实,发现了掉落在草丛中的那只海竿,其中的一只崩钩上还穿着一只已经干瘪了的小尸虫。
  小华低头嗅嗅,慢慢的向杂树林方向追寻而去。
  杂树林里,小华站在了数日前易士奇和金蚕与大尸虫阿兰对峙的现场,她感应到了易士奇与兰教授的生物磁场气息。
  “他们已经向西离开了四五天了。”小华说道。
  “那我们就追上去吧。”宝宝兴奋道。
  小华背着宝宝一路翻山越岭向西追去。
  横断山脉是中国最长、最宽和最典型的南北向山系,位于青藏高原东南部,东起邛崃山,西抵伯舒拉岭,北界位于昌都、甘孜至马尔康一线,南界抵达中缅边境的山区,面积60余万平方公里。大雪山主峰贡嘎山海拔7556米,为横断山脉最高峰。此地人烟稀少,崇山峻岭连绵起伏,金沙江、澜沧江、怒江三江深切峡谷更是崎岖难行。
  小华此刻穿行于深山峡谷与荆棘密林之中的身手却是与人类有所不同,她擅长于以手攀树,利用各种树枝的弹性助其凌空飞渡,其矫健灵活的动作可令任何一个武林高手自叹弗如。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只猿猴在穿梭于林间。
  “你简直就像猴子。”背上的宝宝由衷地赞叹道。
  如此日夜兼程的追踪而去,渴了喝山泉,饿了吃些野果,宝宝也听话,吃点牛奶后不哭不闹,大小便都会事先知会小华。忽一日,天际边已经遥遥望见了大雪山。
  
  注:接下来的几日可能更新会不定时,偶还是会尽最大努力的,见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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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4-2007 10: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八章

海拔7556米的贡嘎山座落在青藏高原东部边缘,是横断山系的大雪山主峰,位于大渡河与雅砻江之间。“贡嘎山”,藏语意为“最高的雪山”,这一地区地质构造上有许多的褶皱和断裂。随着山体的抬升,河流东西两坡形成高差近5000米的峡谷。

  这里终年冰雪覆盖,主要是山谷冰川,悬冰川和冰斗冰川也有分布,其中的大冰瀑布高宽达1000米以上。在雪线以下,山谷和山坡生长着茂密的原始森林,高山植物群落和各种野兽种类繁多,当然毒虫之类的也不少。

  他俩走进一个表面很不起眼的天然冰洞,类似同样的冰洞在大雪山连绵的山峰里还有很多,若不是徐尸道带路,否则即使是有地图指引也还是找不到的。

  但这座冰洞确是一步三折,弯弯曲曲的有数里之长,最后穿过这座冰的隧道,面前出现了一座硕大的冰山湖泊,蓝天白云,墨绿色的森林环抱,水色格外的清澈透明,保持着原始、秀丽和野性的自然。

  易士奇的心灵刹那间被震撼了,人类社会里的世俗物欲执著在这一瞬间荡涤一空,蓝的是天,白的是雪,绿的是水和树,这简单的三色竟纯洁得让人不忍上前践踏半步,泪水顺着易士奇的脸颊流下。

  “你现在明白了,这就是我们的教义。”耳旁传来徐尸道的话音,仿佛来自天际。

  “是的,我明白了,自然,无为,原始,我感觉和谐的溶化在了其中,心灵得到了解脱,此刻没有苦、没有乐、没有烦恼、没有牵挂……”易士奇喃喃说道。

  “本教先祖郑隐的九字源就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临乃身心,兵为能量,斗代表宇宙共鸣,者则万物复原,皆即危机感应,阵为心灵磁场,列乃时空控制,在表示自然五元素就是金木水火土,前为光明在前。”徐尸道接着说。

  易士奇默默思索着这九字源的内在含义,最后仰脸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道:“天地间五行为本,身心自然,万物复原,生物磁场,能量感应,控制时空,即可共鸣于宇宙,光明在前啊。”

  “教主果然天赋,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地生人如此了得,我教有望矣。”徐尸道叹道。

  “徐先生,为何选择了我?”易士奇问道。

  “当年我循重阳祖师东行觅弟子马钰之遗迹来到蓬莱,与你机缘相认,世上四柱全阴者众,但生于阴地者寡之又寡,遂为你更名变运,谓师徒之缘。10年之前,贫道下山曾隐于你的附近,每当你有危难之际出手相救。你想想,你高中毕业当夜与同学的打架,大学一年级在深圳大学北门外的那次车祸,还有大梅沙海边的遭遇的那次抢劫,甚至你护送伊古都父子前去大苗山我都在你的身后时刻准备出手。”徐尸道告诉易士奇。

  “啊,原来我那高中的同学是你杀的!”易士奇惊道。

  “小意思。”徐尸道嘿嘿笑道。
“可那只是一次同学之间的打架,尽管那同学无理,但也罪不至死呀。”易士奇惊愕道。
  “哼,凡是危及到教主人身安全的,我都会尽力予以清除的。”徐尸道言之凿凿。
  易士奇叹道:“那么我们教众有多少人?”
  “没有人,加上你四个人。”徐尸道回答。
  “你说什么!CGS中国绿色尸体组织只有四个人?”易士奇惊奇之极。
  “不错。”
  “那泰国分部巴颂他们呢?”易士奇问道。
  “他们不过是尸释收服的泰国恐怖分子而已,不在编,暹罗大茧变异得太肥硕,体重大,行动笨拙,属于淘汰品种。”徐尸道说。
  “我们干嘛?搞畜牧养殖么?”易士奇越发奇怪的问。
  “是的,一个好的品种需要上千年的筛选、培养,绝不是一两代人就能搞成功的。”徐尸道说道。
  易士奇心想,我是不是在做梦?历史上最为诡异的拜尸教原来是搞养殖的!“也不知道销路如何?”他嘟囔道。
  “你说什么?教主已经在考虑销路了,这一点请教主放心,现在经过1600余年的发展、淘汰与完善,饲养的品种只保留了一个最完美无缺的品牌,完全符合我教教义的要求。”徐尸道要易士奇放心。
  “是什么?”易士奇问。
  “尸虫。”徐尸道回答。
  “尸虫?”易士奇大跌眼镜。
  “你见过的,阿兰不好么?自从与蜚蠊目的蟑螂交配优生以后,经过数百年的培养,繁殖力大增,我们测算过一对成年尸虫十年间可以繁衍近220万只后代,如此发展,何愁大业不成?”徐尸道欣慰的说道。
  “它们吃什么?”易士奇提问道。
  “蛰伏期只要有水就不会死,任何腐烂的动物蛋白质和植物蛋白质都可以吃,它们是大自然的清洁工,将会为我们创造一个干净的世界。”徐尸道无限憧憬道。
  “你说我们的大业,是什么大业?”易士奇感觉自己心里直发毛。
  “哈哈哈,人类,消灭肮脏的人类,只要教主一声令下,蛰伏在各地的尸虫就会一举出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人的鼻口进入,吃掉他们的内脏和脑子,先从云南开始,用不了多久就会占领中原。争取一年左右的时间里,横扫亚欧大陆,然后兵分三路,一路渡过白令海峡进攻北美大陆,一路突破苏伊士运河占领非洲,第三路越洋直取澳大利亚新西兰,一路吃光那些七七八八的太平洋岛国,最终消灭人类。”徐尸道侃侃而谈。
  “你说的有很大的问题,你把人类消灭了,那我们呢?”易士奇感觉计划匪夷所思和荒唐。
  “CGS的人有自己的识别密码,尸虫不但不会去伤害他,而且还百分百的服从。”徐尸道解释说。
  “将来世界上就只剩下我们四个人了?”易士奇反问道。
  “那怎么能行,我们如何继续繁衍后代?从现在起我们就要开始在黄色人种的汉民族里物色遗传基因健康、身高体重三围匀称,没有不良嗜好的青年男女来加入组织,将来整个世界就是他们的,他们才是真正的炎黄子孙。教主您试想想看,那时的人类人种纯正,人均占有地球资源有多少?人类再也不会为争夺淡水、石油资源和意识形态而去战争,没有毒品,没有犯罪,没有现代化科技,没有污染,他们幸福和谐的与大自然相处,和各种各样的动物相处,其乐融融,这就是道啊。”徐尸道感叹不已。
  “那这数不清的变异了的尸虫怎么处理?搞不好它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了呢。”易士奇说。
  “这就是目前还没有处理好的最后的技术问题。”徐尸道皱着眉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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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4-2007 11: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九章

“你带我到这里来,只是研究你的计划吗?”易士奇不高兴道。

  “不,教主,是来检阅你的军队。”徐尸道说罢一声唿哨。

  “轰”的声响,平静的冰湖上蓦地跃起无数巨大的尸虫,黑压压的一片,落下时溅起的水浪就像天女散花般,震天动地。

  易士奇措手不及被吓了一跳,尤其是站在队伍前列的那只巨无霸,浑身黑亮厚实的甲壳,简直就像一辆坦克装甲车。

  “它就是尸虫王,已经1600岁了,是祖师郑隐当年亲手培育的,你要对它们说些什么吗?它们能懂。”徐尸道说。

  “我没什么可说的。”易士奇回答,心想跟尸虫有什么可说的,总不能说:同志们好。

  “徐尸道,检阅完了,现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回山阴村?”易士奇说道。

  “我们哪儿也不去,在这里与尸释会合,解决最后的技术问题。”徐尸道说。

  “尸释?那么是佛门中人了?”易士奇猜测道。

  徐尸道点点头,说道:“正是,还有大护法尸儒,只不过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时机成熟,自会见你的。现在我们该吃些高原绿色食品了,一路上净吃些冷干粮,怕是教主受不了了。”

  易士奇望着一尘不染的雪山冰湖,心中很不是滋味,谁能想到,宁静的冰湖水面下,竟然蛰伏着这些未来的冷血杀手,美丽纯洁的外表下,内里却是相反的本质。

  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徐尸道领着易士奇朝着茂密的高原树林中走去,由于海拔高,气温低,这里的树木全部都是针叶树,树下也都是干干净净,积满了松针,没有灌木丛,人行其中甚是惬意。

  林子边上有一座木屋,是原木一破两半搭建而成,木门上面的一块连皮厚板上是两个古朴虬劲的大字:尸门。

  推门进得屋内,有床有铺,桌椅板凳和一些简单的其它生活用品。

  徐尸道请教主先稍作休息,然后生火做饭,里间库房内贮存有米面油盐。炊烟袅袅,松脂燃烧的味道自然而香郁。

  “这里吃什么菜呢?”易士奇好奇的问。

  徐尸道笑笑,走到门外,又是一声唿哨,其声与前次有所不同。不一会儿,就见一只巨大尸虫,手里抱着、嘴中噙着一条尺多长的白鱼和两只浅绿色的燕尾蚌爬上岸来,直接送到木屋前。

  徐尸道接下鱼和蚌,挥挥手,那虫径自去了。

  “这冰湖白鱼生长缓慢,天然鲜美,燕尾蚌肥嫩,均是原生态的自然美食,中原内地是吃不到的,那里的食物已经全部被人类所污染,不能食用。”徐尸道边拾掇便说。

  鱼蚌清水下锅,还未及炖熟,那香气早已弥漫在整个屋子里了,易士奇闻着就已食指大动,饥肠辘辘了。

  此餐之后,易士奇方知大自然造物之妙,自己有生以来从未品尝过如此美味之食,那是一种沁人肺腑的鲜和淡淡的惆怅。
“从今日始,我要教你御尸虫之大法,以后统领它们出征就要靠你了。首先,请出郑隐骨碗。”徐尸道对易士奇说道。
  易士奇自怀中掏出那骨碗,摆在桌子上,徐尸道摆上香烛,然后拉易士奇一同下拜。
  “这只骨碗是先祖师郑隐死后之天灵盖制成,其间蕴含着先祖师毕生的功力。骨碗在藏语中称‘嘎巴拉’,是密宗最高级别的法器。东晋,拜尸教初创时颇受西藏原始宗教——笨教的影响,也按照笨教的嘎巴拉法器制作方式将郑隐的天灵盖制成了骨碗,供奉为拜尸教的圣物,由历代教主亲自掌管,也可以说骨碗就是掌门信物。”徐尸道向易士奇介绍郑隐骨碗的来历。
  “为什么要叫拜尸教呢,一听名字就是邪教。”易士奇道。
  “先祖师郑隐从葛洪尸解羽化之中悟出了自然之道,并创立了教派,他认为,人人都可以羽化成仙,关键是修行,修身心自然之行,天地之行,世上万物均有独特的生物磁场和能量,如能探测并驾驭,便可控制时空而长生成仙。同时他以丰富的生物化学知识对一些不同的生物进行培养实验,探知和操纵其生物磁场,结果你都已经看到了,可以按照人的意愿进行变异。”徐尸道解释道。
  “王重阳培养的毛毛虫朱蜮也是这样的吧,可是那些毛毛虫脱离了人的控制,在西双版纳袭击马帮商队,杀人不眨眼,十分凶残。”易士奇反驳道。
  “任何科学实验都有可能出现偏差,我们一直在不断的完善,如今郑隐骨碗重出江湖,回归CGS,控制尸虫解决最后的技术问题就有了保障。”徐尸道说道。
  “想听听我的想法吗?”易士奇说道。
  “当然。”
  “我不会当你们的教主,不会领着尸虫去杀人,你们几个都是疯子。骨碗你要就拿去,我要过自己的生活,我要回去了。”易士奇大声说道。
  徐尸道淡淡一笑,说道:“这不要紧,我可以暂时控制教主的生物磁场。”
  “你……”易士奇知道,徐尸道说的有可能是真的,那样可就惨了。
  “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易士奇退一步道。
  “没问题。”徐尸道欣然道。
  突然,徐尸道脸色一变,高声叫道:“何方高人,竟不现身?”
  门推开了,传来一声欢快的叫喊:“爸爸!”
  浑身褴褛的小华,赤着脚,怀抱宝宝站立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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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4-2007 11: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章

易士奇愣住了,眼前的小华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和秀丽,蓬头垢面,脸上满是荆棘划伤的血痕,身上的衣裳及裤子已经撕成了一条条的,褴褛不堪。
  宝宝却是闪动着兴奋的目光,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爸”。
  徐尸道阴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小华,颇为惊讶的说道:“想不到小华姑娘原来是武林高手,竟然瞒得过贫道的耳朵。”
  “兰教授,你说什么呢?宝宝,快去爸爸这儿。”小华白了徐尸道一眼,然后欣喜的将宝宝递给易士奇。
  “慢!教主有孩子了?我看看。”徐尸道如影随行,易士奇与小华但绝眼睛一花,手中的婴儿已经被徐尸道劈手夺去。
  “奇怪,这孩子也就刚刚出生不久的样子,竟然已识开口叫人,还有,我竟然未能看出这小丫头怀孕,当今社会已经变异成什么样子了?可叹啊可叹。”徐尸道长叹一声。
  “什么味道?”徐尸道皱起了眉头。
  “我屙了。”宝宝哈哈笑将起来。
  徐尸道一抖包袱皮,眼睛望过去,惊讶道:“原来是个残疾儿。”
  徐尸道年幼出家,如今已经七旬,看见这么小的人儿自是感到新奇,尽管那婴儿下身味道有些恶心,但还是舍不得松手。
  小华将宝宝拿下,取出带备的纸巾替他揩拭。
  “我要洗澡。”宝宝叫喊起来。
  徐尸道闻听忙说好,急匆匆去烧起了水。
  大木盆里热气腾腾,宝宝高兴地坐在里面嬉水,水花四溅。小华和易士奇一同为宝宝擦洗身体,两人相视一笑,心中涌起阵阵暖流。
  徐尸道站在那里看着急的直搓手。
  “里面房间有一些旧衣服,教主你可以领小华去换换,你看她已经体无完肤啦。”徐尸道对他俩说道。
  他迫不及待的伸手入盆,兴奋的帮宝宝擦洗起细嫩的身体来。
  “可惜呀可惜,这么好的孩子将来也是在淘汰之列。”徐尸道摇摇头。
  “为什么要淘汰?我知道你是兰教授。”宝宝突然开口道。
  徐尸道冷不丁吓了一跳,“你竟然会……”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会出自新生婴儿之口。
  “教授称爸爸为教主,你们在搞什么名堂?”宝宝一面玩着水一面问道。
  徐尸道差点没晕过去。
  突然他一拍脑门,自言自语道:“天意呀,这孩子不就是天生的教主么?冥冥中自有因果,原来三十年前的因缘竟是应在了这里!”
小华一面换衣服,一面向易士奇讲述了她与母亲一同前来贵州的情况,她没有提及深圳医院的情况,只是说不放心这边才溜出医院的。
  易士奇心疼得抚摸着小华脸上和受伤的血痕,爱意澎湃。
  他俩手挽手走出里间屋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宝宝正与徐尸道聊得正欢。
  “这么说,尸道爷爷是用控制气场的方法来训练尸虫的啦,其实,如果使用蛊术可能效果会更好些。”宝宝说。
  “怎么?你知道蛊术?”徐尸道越听越惊讶。
  “当然,南疆的傣家巫师古老的蛊术对御虫是极其有效的,不巧我略懂一二。”宝宝毫不谦虚地说道。
  徐尸道感觉到自己多少年来的积郁一扫而光,心情是无比的舒畅,他小心翼翼试探的问:“小兄弟,当你训练的虫子完成任务,不再需要了以后,有什么办法除掉它们?”
  “杀。”宝宝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冷酷。
  易士奇见此内心深处一寒,他仔细的望着面前的宝宝,仿佛不敢相信般。
  “易老弟,这孩子和本教圣物郑隐骨碗留在这里,你们可以离去了,贫道寻觅了数十年,今天终于见到了我教真正的教主,几百年了啊。”徐尸道激动莫名。
  “不行!”小华这段时间已经与孩子产生了一定的感情,突然间要分开,如何能够舍得?
  “贫道念在你们是教主的父母份儿上,才饶你们不死,难道非要逼贫道动手不成?”徐尸道冷冰冰的说,一股寒气袭来。
  “小华,我们带不走宝宝的。”易士奇明白,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小华走过来,轻轻地抱起宝宝,在他的脸蛋上亲祝?降窝劾崧湓诹吮ΡΦ牧成稀?br />   “宝宝在这里吃什么?他生了病怎么办?你能保证他的健康吗?”易士奇向徐尸道提出诸多的疑问。
  “这点你放心,他可以喝尸虫的乳汁,百病不生。”徐尸道说道。
  易士奇几乎晕倒,他镇定下来后,说道:“尸虫是卵生的,不是哺乳动物,怎么会有奶水?”
  “只有尸虫王有乳汁,异常变异。”徐尸道回答,随后开门一声唿哨。
  “哗啦”巨大的溅水声,仿佛一座黑铁塔般的尸虫王爬上岸来,多肢带毛的脚划动着,只几步就已经来到了门前。
  夕阳照在它那坚硬的甲壳上,呈现出红褐色,隐隐看得见一块块的色素沉着,那可能就是老年斑,易士奇想。
  小华见到如此巨大的尸虫,着实吓了一跳,那尸虫王也是不住地打量着她。
  徐尸道捧起郑隐骨碗,说道:“教主每天要喝奶,明白吗?”
  那厮点了点头,伸出两只毛茸茸的前脚,接过骨碗送到腹部下缘处,易士奇瞥了一眼,那里隆起来的密密麻麻的竟有上百个小乳房,个个都是黑不溜秋的。
  骨碗再送出来的时候,里面已经盛满了白色的乳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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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4-2007 11: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一章

徐尸道端着骨碗,啜了一小口,咂咂嘴说道:“此奶营养价值绝不逊色于牛奶,口味独特,而且以骨碗盛之,不但可解百毒,而且有增加功力之效,小教主长期饮用,体内会积攒尸虫王的一些遗传因子,对将来领导群虫大有裨益。”

  易士奇担心的望着宝宝,不料宝宝咕嘟咕嘟喝的挺香,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好喝,好喝。”

  易士奇对小华说:“看来此乃天意,说不定真的对宝宝本身有利呢。”

  徐尸道郑重道:“十年之后,你们的孩子将成为江湖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代宗师,尸儒、尸释、尸道三尸会将毕生所学传授与他,也就是那时,开始实施我们的计划。”

  “徐尸道,我最后问你,你们为什么要叫中国绿色尸体组织?”易士奇走到门口,又回过头问道。

  “人死方得到解脱,或藏于大地之土,或火焚、或水浸、或金解,或虫食,均离不开五行之轮。人之尸,生命之载体,它的生物磁场尽管只能存在七七四十九个昼夜,但如果识易数之法,却可以天长地久矣。当年葛洪尸蜕为拜尸教的图腾,是作为一种象征,今天冠名绿色尸体也同样是一种象征,代表我们崇尚的自然与原始,歌颂这生命的载体,当然也考虑到环保方面的意义。”徐尸道解释说。

  “爸爸妈妈,我喜欢这里,讨厌城市,还有,如果有时间,去看看伊水。”宝宝说道。

  易士奇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他与小华最后依次亲了亲宝宝,离开了木屋,走了很远,还望见尸虫王那伟岸的身影矗立在那儿。

  夕阳西下,两人走出冰洞时,外面天已是黑了。

  “我们到下面的那片树林中过夜吧。”易士奇道。

  “就听易大哥的。”小华拉着易士奇的手,心情好了许多。

  这是一片浩瀚连绵的高山原始森林,由于高海拔,只是生长着耐寒的针叶树,如红松和桧柏等。

  易士奇四处拾了许多干松枝,夜晚寒冷,得多备些柴。尽管没有香烟了,好在打火机仍在口袋里,他燃起了一堆篝火。

  小华说去搞点吃的,便向林子深处走去,没多久,竟然捉了只野兔回来。

  不多时,穿于树枝上的野兔散发出来阵阵脂香,这香气随风向林深处弥散开来。

  “母亲好么?”易士奇关心的问道。

  “哮喘犯了。”小华道。

  “唉,都怪我太好奇,跟着这个青虚老疯子跑了这么远。”易士奇叹道。

  此刻,易士奇蓦地看见旁边小华的耳朵动了几下,面目表情突然凝固了……

  “怎么啦?”易士奇惊奇道。

  小华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发出声响。

  易士奇于是屏气静听,他终于也听到了那由远及近,轻而杂乱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篝火跳动的火光映照下,出现了不只一个而是一群身影,它们慢慢的围了上来,这是一群猴子。

  易士奇紧张的望着它们,不知它们的来意,但胸前的乾隆指骨并未发热,他知道此刻暂时还无危险。

  这似乎不是一般的猕猴,也不是横断山脉特有的滇金丝猴,看其身高和四肢的比例倒更接近于猩猩,身上长着的是金黄色的毛,头大尾短,前额凸起,也许是某种类人猿,易士奇心想。

  那些猴子起先对他俩及篝火和上面烤着的野兔感到惊奇,相互之间指手画脚,叽叽喳喳的嘀咕着,其中的一只体型魁梧的头领慢慢的接近小华,不住地打量着她,并用鼻子嗅嗅。

  小华没有动,静静的望着,火光映着她雕塑般的脸庞,眼角噙着泪水。

  易士奇感到十分惊奇,这时,更令人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小华慢慢站起身来,解开衣服纽扣,轻轻脱去上衣和内衣,赤裸着转过上身,并褪下裤腰,露出了后背上的黄毛和臀部的粉红色肉垫……

  猴群爆发出一阵欢呼,那头领更是伸手抚摸着小华背上的毛,似有无限的温存。小猴子们则窜过来有的拉手,有的抱腿,显得格外高兴。

  易士奇瞠目结舌,傻傻的望着小华,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我是它们的同类。”小华幽怨的说道,眼泪不停的流下来。

  “你不是!你不过是人类的一种返祖现象,小华。”易士奇大声说道,伸手捉住她的胳膊。

  随着猴群的一声尖叫,易士奇胸前的指骨突然一烫,凶险万分。

  小华对猴群摆摆手,叫声低了下去,头领狐疑的盯着易士奇。

  “易大哥,我可能暂时要离开你,不然你会有危险,你自己先回山阴村吧,母亲还在那儿等着你,我随后会去找你的。”小华幽幽道。

  易士奇刚要询问,小华已经在猴群的簇拥下向树林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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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4-2007 11: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二章

果然是她,易士奇依稀记得的花腰傣姑娘,清纯的容貌,清澈的眼睛,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

  “你醒啦。”伊水淡淡淳朴的笑容。

  “伊水,你怎么来这儿了?”易士奇惊讶的问道。

  “是小华,她来了哀牢山,告诉我们你现在需要人照顾。”说话的是岩坎老爹,和母亲从门口走进来。

  “小华呢?”易士奇问。

  “她走了,让你自己保重,还说你打开她的背囊就一切都明白了。”伊水说。

  易士奇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取过母亲递过来的背囊,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架有点眼熟的西门子数码照相机,他拿起来,盒子上两个清秀的小字:陈圆。

  这是住在茶马客栈的那个上海姑娘陈圆的东西,怎么在小华的手里?易士奇隐约感觉到一丝寒气自心中升起。他揿动开关,回放里面存储的图像,早些时候的都是拍的一些哀牢山风光,最近的几张只是一些磁迹线在上面。

  易士奇困惑不解,他拨回到拍摄状态,揿动快门,再回放,画面上出现了房间、母亲和微笑着的伊水,相机恢复了正常。

  山阴村,他想起了侦破组说的九月八号,李西华死的那天晚上,监视的摄像机没有拍到完整的画面,也都是一些零乱的磁迹线。

  易士奇继续翻动小华的物品,一封信露了出来,他轻轻抽出,这是一封小华写给她的信,他先看了看落款,是一个月前写的,可能是在终南山上的时候。

  易大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你的身边了,你要多保重。

  我怀恋我们的相识,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我感激你允诺会娶我,我也曾梦想与你结婚,一生一世在一起,可我知道最后是不可能的,我不能再隐瞒下去了,越是拖到最后,对易大哥的伤害越大,我必须下决心说出这一切,但我无法面对你,几次想告诉你真相,可都还是张不开口,因为一旦说出来,我也就永远失去了你。

  二十年前,山阴村水潭边是当地的一座小卫生院,总共只有七个人,就是后来居住在山阴村的那七户人家。

  每天黄昏时,医院都会清理出来一天的垃圾,基本上都是由护士郝美芝倾倒在杂树林中。垃圾里面什么都有,其中间或有一些血肉模乎的东西,那是人工流产打掉的胎儿。这些都被树林中的一只流浪到此的大雪山人猿看到了,她是一只雌性小人猿,她什么也不懂的吃下了那些胎儿,那些都是女婴。不知道为什么,小猿的体内逐渐发生了变化,除了后背上的毛和屁股上的肉垫外,其它的部位越来越接近于人类,而且具有了人的思维,发音与习性,直到那一天,李西华的父亲——医院里的一名医生发现了她。

  他收养了她,以为她是人,是一个被人遗弃的,身患返祖残疾的可怜女孩儿。
当时的年代,由于政府只允许生一个孩子,所以人们鄙弃女婴,遗弃乃至溺婴事件层出不穷。李医生收养患疾女孩儿与人们的观念相悖,但他不理睬镇上人的白眼,对女孩儿疼爱有加,替其取名叫小华,并告诫儿子李西华不得欺负妹妹。

  李医生的老婆则接受不了,她三番五次要赶小华走,与李医生吵架,最后甚至去医院搞来了一些安眠药,溶化在水里骗小华喝下去了。也许是小华命大,幸亏被哥哥及时发现,喊来了父亲把她抢救活了。这一次,李医生盛怒之下暴打了老婆一顿,老婆则离家而去,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她就是老蛊婆。

  小华体内的变化仍在继续,每逢月圆之夜,她都坐卧不安,心神恍惚,开始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她慢慢明白了,是她吃下的那些女婴胎儿的某种物质在潜移默化的起着作用。从她流浪到山阴村开始到李医生带她回家,一年左右的时间里,她可能吞噬了四、五百女婴尸,从人流的两个月胎儿到八九个月引产的婴儿都有,甚至还吃过十几具因超生被溺毙的刚出世的健康女婴。

  小华会在月圆夜深之时,偷偷溜回树林中发出痛彻心肺的哀号,也许是类人猿在呼唤失散的同类,也许是那些死不瞑目的女婴灵魂在诅咒,总之那声音像极了婴儿在啼哭。

  医院的七名医生护士害怕了,他们知道他们亲手杀死了多少婴儿,那些本不该在母腹中被强迫用冰凉的机器绞碎的女婴,就是他们用B超隔着肚皮与她们以目相视,然后残忍的撕碎了她们。而且有些孕妇是由民兵用绳子捆绑来的,任由她们嚎叫,医生们还是不动声色的将长长的针头戳进子宫,刺入婴儿的脑袋里。

  一定是她们,那些死不瞑目的婴灵,于是不知从何时起,人们之间开始流传起鬼婴索命的事来,医院里甚至夜间都不敢再值班了。此刻恰好镇内有栋部队撤走后的营房还空着,所以医院就经镇上同意将医院搬到现在的这个地方了。

  但是还是有人时不时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山阴村医院旧址婴儿的啼哭之声,每到太阳落山,黄昏一到,就再也没有人敢进山阴村了,那里名副其实的变成了一个无人的死村。

  直到有一天,自终南山上来了个老道。

  老道说这声音来自鬼婴,也就是在医院里死去的那些女婴的怨灵,他布置了一个玄武七煞阵,可以镇住怨灵,否则怨灵长大了,就会前来向医院里的七人索命。

  人们按照道士画的图纸,循北斗七星之形,建造了这七栋房子,果然从那儿以后,就再也没有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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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4-2007 11: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三章

小华的感觉是自从房子按七星排列建好之后,就立时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仿佛类似一种气场或是磁场般。她在山阴村的各个不同的地点,发觉压力也有轻有重,如杂树林和水潭边就相差很多,而且似乎还遵循着一定的规律每天都在不停的变化着。自己体内经常出现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暴戾,尤其是每当月圆之夜的那种嚎叫的渴望不见了。

  小华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哪里知道这玄武七煞阵乃是战国时期著名易学宗师鬼谷子所创的三大困魔阵法之一,向以诡异著称,凡是困入此阵的妖魔鬼怪必为七股煞气所伤,无解。

  其玄武本为道家的神兽,是龟与灵蛇的变异体,通俗一点说,就是乌龟与灵蛇的混合蛊。道家四大蛊,是为青龙蛊、白虎蛊、朱雀蛊和这个玄武蛊,具体作用青龙蛊属木主勃发,白虎蛊属金主凶杀,朱雀蛊为火多热毒,而玄武蛊属水就寒毒,而且最为诡异。

  小华不是什么妖魔,亦非鬼怪,本身与人类一样,属于灵长类的生物,这玄武七煞阵即使再变化多端,再诡异凶险,其实对她是没有实际杀伤力的。关键是那些死去的婴儿怨灵,也就是她们的生物磁场聚集在了小华的体内,这股力量属于煞气的绞杀的对象。

  人类十月怀胎,自受精始,一个新的生物磁场就开始了孕育,两三个月后,胎儿的生物磁场就已经形成并完善了,其它就是等待子宫内的那个载体(婴儿)发育成熟分娩了。当这些载体未成熟就被人为的绞碎抛弃在树林里,她们体内的生物磁场与常人死去时一样,有七七四十九天的消散期,恰巧在这期间为小华所吞食,她们拥有了一个共同的载体。

  可是这些婴灵满怀怨气,她们甚至隔着孕妇的肚皮与医生护士们相望,尽管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和说些什么,但已经感觉到了这些白衣人的恶意,后来果然对她们下手了,在她们幼小的心灵里,她们牢牢地记住了那些白衣人的模样和磁场。

  世上诸多死亡事件中,民间传说以厉鬼为甚,就是指含有冤情的人不甘心就这么死去,满含报复心的那股生物磁场。然而最厉害的莫过于小鬼,就是冤死的小孩子,它们生性单纯,好恶分明,感情冲动,往往会不计一切后果的进行报复。

  山阴村这数百女婴被绞杀于母腹,其怨气尤甚,一旦在小华体内联起手来,其势可想而知,而这一点,是当年鬼谷子创阵法时万万没有考虑到的。
任何阵法都是有时效的,玄武七煞阵的时效是二十年。在这二十年里,小华体内被克制住的怨灵每逢农历十五月圆之夜便萌动,但此阵的磁场是按北斗七星位置根据黄道旋转的,有七种不同的变化,就如同人体的穴位有子午流注的变化一样。

  那是布阵之后的第三年,中秋节的夜半子时,乌云密布,山雨欲来,天气十分闷热。半夜时分,小华体内怨灵汹涌澎湃,辗转反侧,便起身到厨房灶间喝水。此刻正是破军位(李西华家)上煞气流转留下了一个空隙,阵眼便是灶间。不巧就在此刻,李医生出来小解与小华相遇,悲剧瞬间发生了。

  第二天早上,兄妹俩发现李医生微笑着死在了灶间。

  人们认为李医生是死于心肌梗塞,因为他原患有心脏病,之后便按正常死亡安葬了。

  小华只是觉得那晚做了个梦,梦见她抱着李医生的脑袋,舌头伸进了他的鼻孔里,舌头卷成了坚硬的吸管状,刺穿鼻腔进入脑部,吸食了他的脑髓。

  这梦实在是太可怕了,她不敢说出来,一直压抑在心里面,到现在已经十七年。以后她和哥哥李西华相依为命,慢慢度过这漫长的岁月。

  今年春天的一个月圆之夜,玄武七煞阵突然间冰消瓦解,那夜小华又作了一个噩梦,那是西面第一家,杨天寿伯伯,原来医院的院长,梦中可怕的情形与十七年前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每一个月圆之夜,她都作一个同样的噩梦,一户接着一户,霍婶婶、李叔叔、吴老伯、万叔叔、郝奶奶相继死去。直到哥哥李西华回来,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摄制组。

  她把七次噩梦全部告诉了哥哥,只是没有说出她是来自大雪山的人猿,也没有告诉哥哥当年流浪时,因饥寒交迫而吞食女婴尸体的事情。

  哥哥安慰她,那些都是小孩子因恐惧而产生的幻觉。哥哥还说,已经请了他的同学易士奇前来,这位同学是专门研究风水和灵异现象的,一定会帮助解开山阴村噩梦之谜的。

  最后一个月圆之夜,易士奇还是没有赶来,哥哥情绪低落,他让小华先睡,自己在灯下写下了最后的那封信。

  小华无论怎样坚持,还是于半夜时分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同样的噩梦吓醒了她,此刻哥哥的脸上露着古怪的微笑,体温还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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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4-2007 11: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四章

哥哥的死,终于唤醒了我,我彻底的清醒了,杀死我的救命恩人、养父和我的山阴村邻居的真凶原来就是那些婴灵,它们寄居在我的体内,控制着我,我是一具行尸走肉。这个事实太可怕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几乎崩溃了,我以哥哥的名义给你发了邮件。

  易大哥,见到了你以后,我改变了,我决定跟随你离开山阴村,彻底的忘却山阴村并永远不再回来。为了尽快离开,我暗中帮助你,吃掉了漏网的尸后,我也吃掉了金蚕,目的是警告你及早抽身。

  我做的对吗?我还杀死了陈圆,尽管那是瞬间的冲动。我当时受岩黑五毒蛭控制在伊水床上抱着她,突然门被推开了,一阵眩目的闪光暂时封住了蛭毒,我得到了片刻的清醒,这个女人会毁了你对我的感情,我毫不留情的攫住了她,吸食了她的大脑。

  我所做的一切,我……

  还有那个深圳医院的黄主任,杀了他,他几乎发现了我人猿的真实面目。

  直到我在大雪山重新遇到了我的族人,我才终于明白了,我是人猿,我们不是同类,我与生俱来的戾气也许在哪一天控制不住的时候,会伤害到你,伤害到我最心爱的人。

  我必须走了。易大哥,你和伊水才是天生的一对,它是一个真正一尘不染的女人,我祝福你们。

  另外,伊古都不是我杀的。

  保重。我要回到我的族人身边去了。

  李小华。

  易士奇惊呆了……

  他痴痴的笑了起来,原来这一切竟是这样的,这样的不可思议,人猿,婴灵,真凶?还有什么是真的?

  易士奇苦笑着从口袋里找出那三枚铜板,抛撒出去。

  定睛细看,乃是“雷泽归妹”第五十四卦,上六爻。象辞说,女子的筐篮里空空荡荡没有实物,男子用刀宰羊却不见出血,诡异啊。

  伊古都是谁杀的?
易士奇头脑中出现了初见伊古都尸体的情形:那时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映照着连绵起伏的乌蒙山,黄色警戒圈内,伊古都躺在了山阴村水潭边,一条瘦长的腿伸进了潭水里,张开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小而圆的黑眼球迷惘地望着天空,长满紫色疙瘩的长脸上,紧闭着的嘴角透出一丝古怪的微笑……。
  “是老蛊婆杀了伊古都么?”易士奇自言自语道。
  老蛊婆的确是在树林里活动过,动机是伊古都的金蚕杀死并吸干了她的毒蜘蛛小花,她尾随着他俩回到了山阴村伺机下手。老蛊婆明白只要有天下第一的金蚕在,她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伊古都的,可是机会恰巧来了,小华在潭边伸手捉住并吃掉了金蚕,正因为她是一只人猿,而且婴灵附身,所以不惧这毒蚕。
  伊古都失去了金蚕护身,被老蛊婆乘虚而入,杀了他。但也不对呀,老蛊婆用什么杀的伊古都?伊古都的尸体与其他人一样丢了脑子,露着古怪的微笑。
  凶手1:金蚕,它进入人体啃噬人脑和内脏,伊古都内脏仍在,而且尸体的嘴应该是张着的,那是尸虫们逃跑的通道。再者,相信老蛊婆是绝对没有金蚕的,否定。
  凶手2:五毒蛭,可在人脑内释放五种毒素,最后一种笑毒令人微笑,而且也喜食人脑组织,可是那时五毒蛭还远在云南哀牢山中,更是花腰傣的秘传,老蛊婆也不可能拥有,否定。
  凶手3:小华,她那人猿的舌脷可以卷成吸管,刺穿鼻腔进入脑部,而且前八位死者均是如此,他们脸上均露出微笑,说明人体脑组织被人猿以这种方式吸食后,神经系统最终拉动嘴部某些肌肉,正常人看来,那就是一种古怪的微笑。
  但是,小华信中明确了伊古都非她所杀,她既然承认了前面八个人都是她杀的,没有必要再隐瞒一个伊古都了,况且易士奇相信她没有撒谎,否定。
  凶手4:大尸虫阿兰,她吐出的小尸虫确实迅速的杀死了黄狗,但黄狗脸上呲着牙齿的表情不是人类意义上的微笑,因为动物学家们统计过,世界上的生物只有灵长类动物会笑。
  凶手5:徐尸道,也就是青虚道长,不过怎么看也都不像,否定。
  难道老蛊婆还豢养了一种极厉害的毒蛊么?
  易士奇头痛欲裂,他已经实在想不出来是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杀害了伊古都。
  伊水看着易士奇左右为难的样子,劝慰道:“何不去问问苗疆女巫?”
  对啊,苗疆女巫,“残月子时,故地重游,若见婆婆,铜镜映月。”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易士奇此刻最想见的可能就是春花婆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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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4-2007 10:1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恶心。。。。怎么也想不到真相是这样。。。 但是小华蛮可怜的,她是真心真意喜欢易士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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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4-2007 06:2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五章

“我们去苗疆吧。”易士奇以目光相询道。

  “好,我们一起陪你走一趟大苗山。”岩坎老爹呵呵笑道。

  “我要把金蚕、青铜镜和那本书还给春花婆婆,那镜子没有带在身上。”易士奇怅然道。

  “是这个吗?小华姑娘让我带来给你的。”母亲自包里取出那面青铜镜说道。

  “正是它。”易士奇心里由衷地赞赏小华的细心。

  易士奇吩咐大家做准备,自己则来到了镇派出所,找到了赵局长。

  “山阴村的案子已经明了,原来是二十多年前数百个被这七名医护人员杀死的女婴的怨灵所为,这是小华留下的信。”易士奇将信交给了赵局长。

  赵局长惊讶的接过信,边看边张大了嘴,最后竟说不出话来。

  “匪夷所思!怎么可能?立即传讯李西华的妹妹!”半晌,赵局长发出指令。

  “她已经走了。”易士奇说道。

  “去哪儿了?”赵局长依旧沉浸在惊愕之中。

  “遥远的大雪山。”易士奇喃喃道。

  当赵局长联系上了云南哀牢山地区的警察和深圳警方,终于核实了陈圆之死和黄主任死亡情况后,初步证实了小华信中的部分内容,但是要他们相信和承认目前科学发展水平以外的的东西,毕竟还是不太可能的。

  易士奇和母亲再加上岩坎父女一行四人,于当天下午乘上了开往湘西凤凰城的长途客车。

  湘西的凤凰古城,位于沱江之畔,群山环抱,关隘雄奇,碧绿的江水从古老的城墙下蜿蜒而过,叠翠的南华山麓倒映江心。江中渔船数点,山间暮鼓晨钟兼鸣,悬崖上的吊脚楼轻烟袅袅,码头边的浣纱姑笑声朗朗,这里曾被新西兰著名作家路易艾黎称赞为中国最美丽的小城。

  凤凰城历史悠久,名胜古迹众多。古代城楼、明清古院,古老的沱江静静地流淌,唐代的黄丝桥古城,举世瞩目的南方长城。沈从文先生的故居以及墓葬就在这里,这里也是怀化、吉首、贵州铜仁三地之间的必经之路。

  易士奇等人下了车,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他们走在古城石砌的岩板街上,细细的雨雾中,耳边传来进香客的牛皮钉鞋敲击街面时“叮叮”的响声,仿佛时间倒退了若干年,令人顿生隔世之感。

  “距离残月之夜还有数日,我们就在这里暂住休息几天。”易士奇解释道。

  他们见不远的前面有家“古城东门客栈”,便近前打听,赤着双脚的老板娘咚咚咚的带他们上了二楼,房间很好,窗下便是汨汨流淌着的沱江。

  易士奇要了两间房,母亲同伊水住,他和岩坎老爹住在紧靠江边的一间。

  望着烟雨苍茫的沱江,易士奇和岩坎老爹默默地抽起了烟。

  “这么说,那只骨碗竟是如此大有来历啊。”岩坎听罢易士奇叙述完以后,不由得感叹道。

  “是啊,现在郑隐骨碗回到了拜尸教之手,恐终是祸害呢。”易士奇忧心道。

  “客官,郑什么的骨碗啊,本小店就有哇,你们要不要?”老板娘提着水壶走进来,刚刚好听到易士奇话说到“郑隐骨碗”处。
“你说什么?你店中有……骨碗?”易士奇惊愕道。

  “客官,我这就拿上来。”老板娘是土家人,性格直爽,风风火火。

  不一会儿,她就捧上来一叠碗。碗呈黄白色,略深,光滑发亮,且大小规格齐全。翻过碗底,竟刻有字迹,上面写的是:正德年制。

  “老板娘,这碗明明是仿大明正德年间而制,你看这样光滑的内外壁,如此圆的口,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你这是用骨粉混合环氧树脂压铸成型的假货啊。”易士奇揭露道。

  “切,古董能卖五块钱一只?也不想想。”老板娘不满意的嘟囔着下楼去了。

  “大概是些猪骨牛骨做的。”老爹说。

  晚饭是在街上的小摊上吃的,易士奇点了当地有名的血耙鸭子、苗家酸菜豆腐汤、大苗山酸鱼、蕨菜炒腊肉和野葱社饭。

  易士奇想起了在大苗山上吃鳝鱼的那晚,他摇了摇头,此地苗人竟有如此古怪的习俗。

  这几日,老爹有意撮合易士奇和伊水两人,便请易士奇带伊水四处走走,让第一次离开哀牢山的伊水长长见识。

  他们最先到的是古城内的沈从文故居。沈从文是我国著名乡土文学家,誉为世界乡土文学之父,他那散发着浓郁乡土气息的文章,曾经是易士奇的最爱。

  故居始建于清同治五年(1866年),系木结构四合院建筑,占地约一亩,沈从文1902年12月28日诞生在这里,并在此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时代,1988年病逝于北京,骨灰葬于凤凰县听涛山下。这是一栋已有百余年历史的清朝晚期建筑,分为前后两进,中间一个小天井,左右配以古色古香的厢房,给人一种精巧秀丽的感觉。飞檐矗立的屋架和灰色牢实的墙体结结实实的融为一体,显得十分和谐,那苍老陈旧的板壁和剥蚀脱落的门窗,显示房屋的陈旧与古老。

  据传,当年沈从文的祖父辞官回归故里,买下了这块地皮,修建了这座四合院式的楼房。从沈从文的祖父到沈从文这一代,前后经历了三代,风雨沧桑几十年,也曾显赫一时。时过境迁,昔日的辉煌与荣耀,已成过眼烟云。如今已是人去楼空,睹物思人,不禁心下黯然。

  易士奇一路讲解着边询问沈从文墓所在。经人指点,他与伊水乘小舟于沱江之上,水清而浅,伊水以手抚摸长达数米的水草,感到十分惊奇。舟从草上过,草似飘带抚摸船帮,飘逸之极。船至官渡口,弃舟上岸。旧时水路乘舟都由此上下岸,自然形成埠头,繁华一时,商贾往来、迎官送客均于此,故称官渡口。但现在没落了,成了冷落小巷。

  沿石板小巷上行拾级而上,见到一方形石碑,上书“沈从文墓地”五个遒劲大字,右边岩石上有黎元洪题壁的“兴废周知”四字。再向前可见一座五尺石碑,这是著名画家黄永玉及夫人为纪念沈从文而立的,碑文是:一个战士不是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

  易士奇口中念叨着这句话,唏嘘不已。

  前面狭长的草坪上有一块高近2尺的天然五彩石,状如云菇,正面刻有一行小字,文曰: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沈从文。

  这便是沈从文的墓碑,这字是集沈先生手迹而成的。他的骨灰就埋于碑下。墓碑背面,刻有其姨妹张充和女士的撰联:“不折不从,亦慈亦让;星斗其文,赤子其人。”

  易士奇举目四顾,见墓地倚山临江,清幽超尘,紫气霭霭,竟也暗合要领。此地据说是沈从文生前亲自选定的,他的骨灰一部分葬此,一部分洒在沱水中。墓地所在的山名为听涛山,安眠山腰,日夜听涛,长观世事沧桑,静思天地真谛。

  易士奇再观这块简陋的石碑,心中不由得感叹道:“真乃奇人也,沈先生不愧为中国一代大儒。”

  “小兄弟难道不是奇人么?别来无恙否?”身后有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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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4-2007 06:2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六章

易士奇一惊,急忙转过身来,只见格桑活佛笑呵呵的站在了面前。

  “咦,大师不是去罗浮山了么,怎的在此巧遇,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易士奇高兴的合掌施礼。

  活佛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小兄弟意欲何往?这位却不是小华姑娘?”

  易士奇道:“这是伊水,她是哀牢山花腰傣人,小华已经走了。伊水,快来拜见格桑活佛。”

  伊水见过活佛,活佛眼神扫过伊水,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异。

  “大师,我要去大苗山一趟,准备把金蚕还给苗疆女巫,我已经厌倦了世间的这些争斗,心灰意冷。”易士奇道。

  活佛呵呵一笑:“可是往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呢,可惜了一块良材美质,现在还不愿做贫僧的徒弟么?”

  “我意已决。”易士奇语气坚定。

  “你何时去大苗山?”活佛问。

  “几天后的残月之夜就送还金蚕,反正我也保护不了它,万一落到恶人手里岂不作孽。”易士奇回答。

  “小华姑娘对你一往情深,怎会离开你?你们吵架了还是你变心了?”格桑拉易士奇到一边小声问道。

  易士奇苦笑了一下,只得将小华是人猿,如何报复杀人,留书出走的事情告诉了活佛,他不愿意对活佛有所隐瞒。

  “孩子呢?”活佛追问道。

  “这……”易士奇一时语塞,最后一咬牙,将横断山大雪山的事情讲给了活佛听。

  “这么说,孩子成为了新的教主,郑隐骨碗也物归原主了,这徐清老道下手够快的。”活佛听完了叙述后说道。

  “你说什么?”易士奇心中一凛。

  “贫僧说徐清老道办事果断。”格桑答道。

  “我重来都没有提过徐清,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你是尸释?”易士奇感到寒气陡升。

  “果然明察秋毫,聪明绝顶,不错,我就是尸释,CGS组织第三护法。”格桑活佛目光炯炯。

  “大师,我万分敬重你,可是你们的计划本身就是疯狂的,是不现实的,我真的想不通,以大师您和青虚道长的才智和功力,为什么不去做些有益的事呢?”易士奇寒心道。

  活佛默默地盯着他,未有作声。

  “你看我就只想安安稳稳的做点学问,就像沈从文先生一样。”易士奇由衷的说道。

  “你知道沈从文先生真实的身份是什么吗?”活佛面无表情道。

  “是什么?”易士奇随口道。

  “尸儒。”
易士奇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易士奇回想当年正是读《边城》而知道沈从文,知道湘西这个地方的,他喜欢作者笔下的那一缕淡淡的哀伤,时常想象着,在那遥远的湘西,碧溪的渡船上只剩了一个清寂的身影,她依然在执著地守望……
  如果有中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当沈从文莫属。
  “唉,可惜1988年就去世了,天妒英才啊。现在新的尸儒还未出现,可叹之极。”格桑满怀深情道。
  “当今文坛红极一时也是大有人在呀,譬如跋涉于人生苦旅的大散文家余秋雨,回归原始的当红诗人赵丽华难道不可以吗?”易士奇问道。
  格桑摇摇头,叹道:“近代我比较看好马寅初,他的《新人口论》暗合CGS的教义,他主张减少人口,对我们消灭人口的最终目标是有帮助的,可惜早于1982年就去世了。”
  “那就没有办法了,总不能请芙蓉姐姐,山东二哥来当尸儒吧。”易士奇嘲讽道。
  格桑并不生气,也许他并不知道网络上红极一时的做秀,因为他曾经说过,讨厌使用现代化的东西。
  “不过,新的尸儒人选已经诞生了,他不但有文化,聪明绝顶,并且热爱大自然,更难得的是奇遇不断,异于常人。”格桑高兴得说。
  “大师,你不会是在说我吧?”易士奇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就是你,当今世上哪里寻得出第二个如你一般奇遇连连的人?”格桑郑重道。
  “大师,我说过了,我对江湖上的事情毫无兴趣,我不干。”易士奇斩钉截铁道。
  “不怕,新教主长大还要些年,我会等你回心转意的。小兄弟,后会有期。”格桑颇有信心的说道,随后转身隐去。
  易士奇感到索然无味,便同伊水乘舟返回,一路默默无语。
  “易老师,我想同你一起去见苗疆女巫。”伊水道。
  “好吧,不过你要在下面等我,婆婆可能不愿见生人。”易士奇点头道。
  他向伊水讲述了苗疆女巫春花一生的坎坷遭遇,以及对爱情的忠贞不渝和嫉恶如仇,伊水从来未听说过这些,易士奇还未讲完,她已经热泪滚滚了。
  这两天,易士奇同伊水带着金蚕上山,那蚕儿高兴的搜寻了数条毒虫,好好的饱餐了一顿。
  终于等到了农历月末,易士奇告别了母亲和岩坎老爹,带同伊水登上了驶往大苗山的汽车。
  是夜,一钩残月,冷冷的挂在了东边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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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4-2007 06: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冷月如钩,大苗山顶阴气袭人,月色如水,一片白茫茫。

  月光下,一素衣女子负手而立,一脸冰霜,四下里寂静得出奇,她就是春花婆婆,最后的苗疆女巫。

  这时,听得她一声低叱:“何方高人,既来我苗疆,怎不现身?”

  树林中闪出一人,立于阴影之下,冷冷道:“苗疆女巫,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还活在世上不觉得烦闷么?”

  女巫身子一震,依旧背着手道:“烦闷如何?不烦闷又如何?”

  那人道:“解脱。”说罢,如形随影,竟悄无声息的欺身向前,伸出五指抓向女巫。

  此刻春花婆婆已经感觉到迟了,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指风,自己的后背诸穴都已在其指风之下,她暗自叫道:不好。身子急忙晃动,竟向前飘开两丈开外。

  “好身法。”那人口中一声喝采,手掌一挥,一道粗大的黑气疾射而出,化为108道黑光罩住了春花婆婆,封住了她前后左右退路和三尺顶门。

  罢了,春花婆婆知道今番休矣,拼着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猛转身,一声巫咒诵出,双手一扬,十根长长的剧毒指甲如同闪电一般射向扑上来的陌生人。

  高手相搏,往往只需一招,此刻刚刚一招过后,两人都立住不动了。

  月光下,来人胸前真气鼓起的衣襟上面插着的十根白色的指甲,纷纷跌落在了地上。

  再看春花婆婆,身中无数粒佛珠,奇经八脉俱断,她慢慢的软倒在地,眼睛望着陌生人,口中游丝未断说道:“我根本不认识你。”

  那人冷冷说道:“不必认识了。”说罢转身离去。

  冰凉的月光照射在春花婆婆的脸上,她眼中闪动着泪光,口中喃喃道:“都郎,我终于可以来陪你了。”

  这时,一个人影来到了面前,他轻轻的扶起女巫的头,望着她说道:“婆婆,你这是怎么啦?‘残月子时,故地重游,若见婆婆,铜镜映月’我终于赶来了……”

  此刻,一代苗疆女巫已经气若游丝了,她看见了易士奇微微一笑,喘道:“孩子,你怎么来了?”

  “婆婆,我是来还婆婆金蚕和铜镜的,没想到……婆婆,是谁伤害了您?”易士奇哭腔道。

  “不必问了,孩子,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快带着金蚕回家吧,江湖险恶啊。”女巫用尽气力道。

  “婆婆,您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易士奇呜咽说道。

  春花婆婆眼中仿佛闪过一丝喜悦,听得她轻轻道:“把我葬到都郎的身边。”

  易士奇含泪保证道:“放心吧,婆婆,我会照您的意思办的。”

  苗疆百年来的最后一代女巫,令人闻声色变的仆思鬼春花死去了。

  山下道路旁,依稀月光下,伊水焦急的等待着,只见一个人影自山上无声无息的飘然而至,吓了她一跳。

  那人看见了伊水,提起了手掌,伊水清澈的眼睛天真无邪的望着他……

  他轻轻地放下了手掌,对伊水淡淡一笑,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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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4-2007 06: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从现在开始,行者将对此贴进行一下整理,名称可以改做叫《山阴村》,突出恐怖悬疑和推理,去掉玄幻(原计划将悬疑作为第二卷,主人公是小孩子岩黑),并且再增加些内容。在线边想边写,有些悬疑伏笔粗糙,这些都将在整理贴中改正过来。

  在此,行者对反对和支持的所有筒子们表示感谢,不管怎样,是你们创造了《古怪的微笑》仅仅三个月点击75万的纪录......偶所受到的鼓舞支持行者将不懈的继续为大家接着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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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4-2007 06:2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七章

活佛实在是做得太过分了,为了断绝自己的后路,竟然对素不相识的苗疆女巫下手,都怪自己心无城府,将要见苗疆女巫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格桑,易士奇啊,易士奇,是你自己间接的害死了春花婆婆,想到这儿,他真是追悔莫及。

  易士奇将事情讲给伊水听,金蚕和青铜镜只能带回了。

  “我要去当面质问他。”易士奇说道。

  “易老师,你不识武功,会有危险的。”伊水劝阻道。

  伊水说的不错,活佛不但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而且既已杀春花婆婆后遇见伊水而未将其灭口,就说明他并不在乎易士奇知道与否。活佛曾经救过自己,自己又该如何对待他呢?

  看来,这个拜尸教,这个所谓的中国绿色尸体组织真是个万恶不赦的邪教,格桑活佛已经迷失了本性,青虚道长也是,可是拜尸教的第一大护法尸儒怎么会是沈从文呢?难道自己尊敬的文学大师,那个湘西的文弱书生也是个武林高手?这里面一定有文章,易士奇想,反正自己也没心思回学校教书,索性就在凤凰城待上一段时间,深入调查一番也好。

  “唉,自古湘西多诡异之事啊。”易士奇遥望冷冷的残月长叹一声。

  “先生直到如今才晓得么?”一个似曾相识的,带有浓重湘西土著口音的声音传了过来。

  易士奇吃了一惊,急视之,清凉的月光下,摇曳的竹林阴影中,立着一个人,手持拐杖。

  “你是……”易士奇若有所思道。

  “先生如此健忘么?鄙人曾言男人养金蚕必遭无妄之灾,先生可有所悟?”那人道。

  “苗疆相士!”易士奇终于认出来了。

  “你卷入了一场本与你无关的江湖恩怨,可惜先生至今仍执迷不悟,可叹啊。”那盲眼相士叹道。

  “在下不明白,大师可否相告?”易士奇确实是糊涂了。

  月光下,那相士以竹杖点地,缓缓走出了竹林。

  伊水紧张的拽着易士奇的袖口,天真的脸上露出关切之情,易士奇拉着她的手,慢慢的迎了上去。

  清凉的月光下,苗疆相士瘦弱的身影,山风袭来,形单影薄,似有凄苦之色。

  “仆思鬼死了?”相士问。

  “是的。”易士奇凄凉的声音。

  “你害了他?”相士冷冷道,漠然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

  “我……”易士奇不知如何回答。

  相士长叹了一声,道:“我虽然双眼已盲,但听力却是非凡,夜深人静之时,可达数十丈之远。”

  “是的,不瞒大师,春花婆婆虽不是我杀,但却也是因我而死,在下终是难辞其咎。”易士奇心中难过不已。

  “可是,仆思鬼春花并非因你而死,这里面牵涉了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段江湖恋情,先生来到湘西可知道一个叫做‘茶峒’的地方么?”相士问。

  易士奇想了想,说道:“大师说的可是沈从文笔下的《边城》故事里描写的那个小山城?”

  “那不是故事,那是一件真实发生的事,就是在大苗山。”

  “哦,那又怎样?”易士奇问道。

  “你还记得那个渡口撑船的女孩儿么,她的名字叫翠翠。”相士说道。

  “记得。”易士奇答道。

  “她就是春花婆婆。”相士道。
这怎么可能?易士奇瞠目结舌。

  那是1926年2月,也就是民国一十五年的春天,广东革命政府讨伐陈炯明的第一次东征开始了,那时军阀陈炯明的叛军在东江一带,黄埔军校的学生团很快就击退了叛军,6月又击溃了滇桂军阀杨希闵等。

  在攻打博罗境内的罗浮山时,一个年轻的黄埔军校学生受了重伤,他就是茶峒城船总顺顺的第二个儿子二老。原来大老与二老两兄弟同时喜欢上了翠翠,后来哥哥为了让给弟弟而走船葬身于茨滩的漩涡之中。二老深为哥哥的死而内疚,便以办货之名去了辰州,竟从那里偷偷南下广州进黄埔军校当了兵。

  然而可苦了春花,也就是翠翠,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碧溪渡口撑船摆渡,盼着有一天等到二老回来,然而这一等就是十多年,二老却一直没有音讯。

  老马兵时常来劝慰翠翠,山外面连年都在打仗,兵荒马乱的,也许二老已经死在了外面,还是赶紧嫁人吧。翠翠只是一个人在哭,也不说话。

  又是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碧溪水漫过了堤岸。清晨,人们发现渡船冲走了,而翠翠也不见了,从此没了踪迹。

  船总顺顺去世的第三四年的时候,碧溪渡口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人,脸上满是青紫色的痘痘,一看便知那是烧伤后遗留下来的,那时山外打仗打残了的人多的是。那人手里牵着一个孩子,打听翠翠的下落。

  “难道他就是二老?”易士奇问道。

  “正是。渡口有人认出了他,并告诉了他,在一个风雨之夜,翠翠走了,再也没有回来。他找到了卧病在床的老马兵,讲述了当年出走后的情况,老马兵也将翠翠苦等他十多年的事情告诉了二老,并说曾经有人在大苗山见到过酷似翠翠的人。二老发誓要找到翠翠,于是就牵着那孩子进了大苗山,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茶峒。”相士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易士奇怀疑的问。

  “老马兵是我的祖父。”相士回答道。

  哦,原来沈从文笔下的《边城》书里面的人物都是活生生的真实存在的,自己当年读到那些令人向往的湘西茶峒小城,清澈的碧溪,白塔和渡口,一个皮肤黑黑的大眼睛姑娘,忧郁的坐在船边,身边伏着一条大黄狗,那情景宛若再现。

  “我知道了,二老最后终于找到了翠翠,从此他们就在大苗山生活,那个降都就是当年的二老,那个小孩子就是伊古都。”易士奇恍然大悟。

  “是的,先生果然一点就透。”相士道。

  “可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翠翠本来是一个善良的连鸡都不忍杀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后来变成了一个人们敬而远之的苗疆女巫仆思鬼?还有二老,怎么有了孩子?”易士奇接连问道。

  盲眼相士长叹了一声,说道:“我这都是听祖父说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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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4-2007 06:2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八章

1926年早春,岭南第一山——罗浮山,当时亦称东樵山,是道家的第七洞天。山顶上有一座冲虚古观,尽管连年战争,山墙破旧,油漆剥落,但观内古柏森森,宝像庄严,香火却是不减。

  这天早上,小道士们抬进来一个受伤的军人,是在山门外的石阶上发现的,看来是夜间爬到这里求救,体力不支而晕倒的。

  观主天一道长仔细的检查了伤者,从军装上看是广州革命政府这边的,此人看得出是一个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的青年人,可惜面部和身上已经被严重烧伤,浑身红肿溃烂,命在旦夕。

  道长让道士们将其抬入后殿耳房,然后以秘制的罗浮山草药膏涂满了青年人的全身。

  “至于能否活下去,就看他本人的体质了。”天一道长这般说道。

  那青年人体格健壮,生命力强,第三天竟然活转了来,他就是二老。他身体一天好似一天,可是脸上和身上烧伤的紫色疤痕却是永久的留下了。

  这天,他找到天一道长要求留下来,以他如此的面目已经无法回部队去了,他也不想回到自己的家乡去,在湘西老家时人称“岳云”,模样俊俏,可现在实在无法再去面对乡亲们。

  道长默默点头应允,于是二老就在罗浮山当了一个道士,平时除了做做功课之外,就是跟随观中的负责采买的道士下山赶集,挑挑担子。

  六月里的一天,山下又响起了炮声,这是革命军与反叛的杨希闵在激战。他肩着担子下山,上山的时候挑回来一个也是严重烧伤的孩子,孩子的家就在山脚处,平时二老经常在那儿歇脚饮水。那家里已经被炮火打中,屋里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人奄奄一息。

  天一道长以同样的药膏治好了孩子,那孩子就是伊古都。

  数年后,天一道长死了,二老带着脸上同样是紫色烧伤痘痘的孩子离开了罗浮山,踏上了返乡的路。

  “哦,他们来到了碧溪渡口,此刻翠翠已经走了,那么翠翠后来又是怎么变成了巫师呢?”易士奇深深的感动其中。

  “听我祖父说,有一年的秋天,二老曾途经茶峒,到了我家,原来翠翠那晚是被经过渡口的大苗山中的一个女巫领走的,后来她继承了女巫衣钵,成为了苗疆最后的一位巫师。”相士回忆道。

  “好了,这里面的前因后果大师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可是在下还有一事不明,要请教大师。”易士奇道。

  “什么事,请尽管说吧。”相士答道。

  “当年大师为何由茶峒迁来大苗山,又是如何潜往春花婆婆家中偷盗金蚕,以致眼睛被毒瞎?”易士奇问道。

  相士顿了顿,苍白的瞳孔望着夜空,许久,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慢慢说道:“此事牵涉到一个极大的秘密。”

  “洗耳恭听。”易士奇道。

  “先生可否听说古时罗浮山中曾有一个拜尸教?”相士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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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4-2007 03:2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洗耳恭听。。后话呢?为什么这样就断了?
可怜的小华。可恨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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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4-2007 05: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加油 ~~
期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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